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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嶺商業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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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偵探麻貴出道以來,游走在法與非法之間,一直采取中遠距離監控的方法掌握對手行蹤。他總是隱藏在黑夜中,神不知鬼不覺,很少失手。

這一次跟蹤詹軍,結果意外失手,接連幾天都沒有見到詹軍出現。

詹軍跑得很隱蔽,也很無情,除了打電話者,連其妻子都不知曉。詹軍離開第二天,其妻子始終聯系不上丈夫,急得不行,找到單位。

市國資委報了案。警察遍尋不得,詹軍從此失蹤。

檢察院辦案人員試圖從牛角和老混蛋這裏找到突破口,遺憾的是這兩人雖然知道詹軍和康麻子長期有來往,卻提供不出直接的收錢證據。

“康麻子被自殺後,詹軍不應該跑路,這一點讓我想不通。他跑路,只能說明礦務局改制裏面存在很大貓膩。案子藏得很深,被暴露出來後,會牽連很多人。”侯滄海太了解詹軍,做出如此判斷。

侯滄海和周水平是開襠褲朋友,高中畢業後,各讀各的大學,工作以後,各忙各的事情。侯滄海辭職前往高州以後,兩人漸行漸遠。疏遠不是由於利益和矛盾,而是各有各的朋友圈子,各有各的利益需求,每個人的時間和精力又有限,所以來往慢慢變少了。

這起綁架案如一針強心針,讓友誼的小船重新進行快行道。

“你的判斷都有道理,可是,我要證據。我們是執法機關,一切要講證據,不講證據就亂來,那是黑社會。”周水平舉起小拇指,道:“只要有一個小證據,我們就可以立得住腳,繼而乘勝追擊。”

侯滄海道:“詹軍之所以跑路,只能說明老混蛋或者牛角知道什麽事情,只是我們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下手。”

周水平同意這個判斷,與侯滄海分手後,又去研究對老混蛋和牛角的提審筆錄,以圖從中找出突破口。

侄女杜白梅的心理創傷成為兩家人的心病,成為周水平抓住始作癰者的強烈動力。為了抓住幕後黑手,他全身心投入此案。

侯滄海除了與周水平聯系以外,更和梁毅然一起商量行動對策。

“既然詹軍、丁老熊要參加煤電公司改制,絕對有暴利,否則不會下如此大的功夫。暴利從何而來,這是關鍵點?”侯滄海照例提出需要商量的主要問題。

梁毅然翻著桌上資料,道:“包括山南地質隊的地查報告,省國土廳的采礦證,所有資料都顯示鉛鋅礦資源枯竭,這是煤電公司改制方案的基礎,也是說服職代會的基礎。商人無利不起早,肯定有搞頭才會來投資,不會當資源枯竭的接盤俠。我到南州暫時沒有接觸到省國土廳要害處室的人。憑著直覺,我不相信資源枯竭。我更想不通,為什麽大家都對這個問題視若無暏。”

侯滄海道:“職工們長期在礦山工作,他們憑什麽要相信資源枯竭,原因是礦產在地上,眼睛看不見,只能憑報告。還有另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杜振端看完清產核資報告以後,說是煤電公司有一百萬股嶺商業的股票按照資產一起轉讓了。從理論上來說,這是屬於全體職工的股票,不應該轉讓。我詢問過寧禮群,他也是這個看法。”

梁毅然道:“那我們專心捕捉煤電公司改制的漏洞,只要漏洞出現,我們就發暗箭,把他們的好事搞黃。”

侯滄海道:“我們光搗亂,損人不利己,自己沒有得到好處。”

梁毅然道:“要想損人利自己,那滄海集團就必須要出頭,出頭就有可能惹來丁老熊,甚至一大惡人。你要想好。”

這也正是侯滄海最為矛盾之處。他站了起來,在屋裏轉圈,陷入沈思。梁毅然知道他的行為習慣,沒有打擾其思考。

侯滄海如一只圍著碾盤轉的驢子,轉了十來分鐘,終於停了下來,道:“我們暫且還是放冷箭。等到改制方案通過煤電公司職代會時,我們找人在會場提出嶺商業股票之事,迫使清產核資重新搞一遍,給我們調查留出時間。”

梁毅然道:“我們調查什麽?”

侯滄海道:“從資源枯竭著手?我有一個預感,敢花大價錢來買煤電公司的人一定知道資源狀況,否則不敢下手。他憑什麽知道資源狀況,多半事先做過調查,不是省地質隊調查那一次,而是另一次調查。”

梁毅然皺眉道:“按照你的說法,省地質隊當時來調研資源的人也有問題?”

侯滄海道:“是否有問題,我現在不敢說,至少他們的調研不準確。”

梁毅然道:“剛才你說找人在會場當場提出嶺商業股票,找誰做這種事,據我暗中排查,面條廠是有子女在煤電公司工作,只是找他們出來揭短,線索太明顯。煤電公司有上千號工人,大多數工人勤勞,也有少數好吃懶做的工人。這些人最喜歡聚在煤電公司外面的茶館,打麻將賭博。我們兩人物色一個打牌的家夥,威逼利誘,讓他去會場鬧事。”

“這個辦法好,我們馬上去辦。”侯滄海同意了這個提議。

梁毅然是一個有特殊愛好的人,對黑暗事有著異於常人的興趣。侯滄海想到的,他做得挺好。侯滄海沒有想到的,他往往能夠提前布局。無意間得到這種助手,讓侯滄海覺得與之合作非常輕松愉快。

侯滄海和梁毅然化妝之後,在晚上十點左右來到煤電公司附近街區最熱鬧的茶館,尋找潛在的目標。

第一天晚上,沒有看見合適目標。

第二天淩晨一點,有一桌麻將結束,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滿臉懊惱,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牌桌。

一個坐著的牌友道:“老蔣,今天借了七百,明天記得還。”

老蔣回頭怒道:“我什麽時候借錢不還,老子輸得起。”

另一個哼道:“輸得起啥子喲,上一次,哼。”

老蔣氣勢洶洶地道:“龜。兒子,你汙蔑。”

另一人道:“我汙蔑啥子,你少鬼扯。”

這正是侯滄海和梁毅然尋到了目標,悄悄跟著此人。判斷憤怒老蔣行走方向後,他們繞道堵在其必經的僻靜處。

老蔣輸了錢,正在懊惱之中,忽然黑暗中一股大力將其拖進黑暗中。他來不及反抗,手腕被反銬,嘴巴被一團臭布堵上。

侯滄海對著老蔣一陣拳打腳踢,道:“你他馬的才拿多少工資,還要賭博,老婆你管不管,娃兒你管不管。”他打得兇狠,其實挺註意分寸,只打疼,不打傷。

老蔣輸了錢,吵了架,又莫名其妙地挨了頓打,躺在地上直喘粗氣,大叫倒黴。

梁毅然拿了一根筷子頂在老蔣腰上,道:“等會我把襪子從你嘴裏取出來,你別叫,叫就給你一刀。”

老蔣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態度,不停點頭。

侯滄海蹲在老蔣面前,道:“你是不是煤電公司的工人?”

老蔣道:“是,煤電公司效益差得很,我沒錢,真沒錢。”

侯滄海道:“你少廢話,問一句,答一句。你們每個職工是不是都有嶺商業的股票?”

老蔣搖頭,道:“不知道。”

侯滄海給了他一巴掌,道:“自己的股份都不清楚,活該受窮。這裏有幾十份資料,是關於嶺商業股票的事情,你悄悄放到大家能看到地方。這次改制,把原本應該是你們的股票當成公司資產賣掉,你聽明白嗎?”

老蔣搖頭,又點頭。

侯滄海拿了兩千塊錢,用電筒照了照,道:“你把這些資料悄悄傳出去,在會上還要主動把這事講出來,我再給你三千塊。”

老蔣看見對方手裏錢,眼睛亮了,道:“你給四千,我才在會上講。得罪了領導,我要吃虧。”

侯滄海拿錢又拍打老蔣的臉,道:“你這個模樣,肯定是單位的老油條。你不怕領導,是領導怕你。三千五,一口價。”

老蔣遲疑地道:“事後,你們耍賴不給錢,怎麽辦?我又找不到你們。”

侯滄海道:“只要你在會上當場提出這事,我自然會知道。開會當天晚上你去打麻將。我會找你。”

“你也打麻將,沒見過你啊。”

“少廢話,你給自己維權,還要得錢,多劃算的事。”

老蔣擔心對方找不到自己,道:“我給你一個手機號,到時打我的手機。”

侯滄海道:“你認真看資料,要搞懂。別人問起你為什麽提問,你就說撿到的資料。”

在煤電公司召開職代會的當天,會場上出現了很多關於嶺商業股票的資料。職工們原本對清產核資情況不了解,看到這份詳盡又淺顯的說明書以後,頓時議論紛紛。

當改制小組正要組織開會時,老蔣站了起來,手裏揚著那份資料,大聲道:“臺上的頭頭們,剛才我撿到這張紙,紙上說嶺商業股票是我們職工的,你們先別開會,說個一二三。”

主席臺上也擺著打印好的資料。

臺上人有的是真不知道此事,有的是知道此事。看到資料,他們都意識到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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