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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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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轉道體這四個字,一般的修士都是不知道的。就算是聽說過的,也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讓自己在八世之後擁有一具九轉道體。懂得那個方法的人,絕對不簡單。

易清以前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物,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身份肯定極為尊貴。那樣的人,不可能會去仇恨一個普通修士,她仇視的對象,肯定是與她身份相差不多的。

他的父親有出息,但這不代表他的爺爺奶奶有出息。他父親是橫空出世的,如同生錯了地方一般。他家中的祖祖輩輩,從前只是平凡人家,甚至連修士都不是。知道九轉道體的人,怎麽可能與他的祖上有仇怨?

九轉道體必定成仙的誘惑極大,但為什麽這世上數千年都難見一個九轉道體?懂得進入八世歷練的修士雖然少,但總歸還是有幾個的,為什麽他們並沒有全部都去開始九轉?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九轉道體,沒有那麽好練出來。總共八世,第一世,煉身,五百年的雷劫加身,能熬過來的,幾乎沒有。就算是熬過來了,之後七世煉心,也沒有那麽容易。只要迷失本心,當即就會失卻魂魄,永入混沌。

九轉道體,第九世必定成仙。修士就是為了修仙,就是為了想要成仙的,可以這樣毫無阻礙的飛升的機會,誰會不想要去努力爭取呢?但如果仙沒成,反倒是先把命丟了,做的這叫什麽事情呢?

雖說修士不應該貪圖安逸,那永遠成不了大器。但是,不畏艱難險阻就夠了,差不多也就是必死的事情,還要去做的話,那不是勇往直前,不是不懼艱險,那是傻了!

自來幹傻事的人,也並不全部都是傻子,有很多身不由己,很多苦衷。給自己煉出一具九轉道體,能夠下定這個決心的人,除了修煉之外,多半還有什麽別的原因使然。

易清的命星居然是一顆煞星,那麽那個別的原因,八成就是什麽深仇大恨了。而跟她有仇的人,九成是幾大宗門當中的一個,或者是一整個宗派……

默默的看向易清離開的方向,曲白的決定也做了下來——他是很樂意結交一下這種人的。

易清在前頭迅速離開,但她也沒抱多大希望能夠甩開通悲,果然,她一個結丹真人,是不可能跑過靈君的。結束了交談,跟曲白告辭了的通悲,眨眼間就追了上來。

易清沒多少失望,見通悲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她也沒多少好奇,淡淡斜他一眼後,就繼續尋找妖獸歷練。

易清實在是太過冷淡,本來就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好讓她相信他跟著她真的只是為了活命的通悲,越發不敢解釋了。要是讓易知道他這麽著急忙慌解釋的原因是那麽的自作多情,可能……

還沒有感受到,通悲就已經想象到了易清那種冷颼颼的眼刀……渾身抖一抖,通悲還是決定,靠時間來說話。日子一長,易清應該就知道他沒什麽別的心思了。

通悲沒有別的心思,可不代表別人沒有。無計可施的時時帶著這麽一個體積太大,想要徹底忽視也很難的家夥,易清一邊忍著,一邊繼續過她讓通悲在旁邊一日一日看的都開始打瞌睡的生活。

雖然有通悲這麽一個靈君在,易清完全可以放寬了心去招惹她在這裏能夠遇到的所有妖獸,她自己能對付的,通悲不會上前來,她對付不了的,輪不到她自己著急,通悲要比她慌張多了。生害怕她掉一根頭發,擦破一點皮,只要有點兒風吹草動,他就是個十分盡職的護衛。

雖然有這麽一個護衛在很不錯,可易清實在是覺得,幹什麽旁邊都有一個人跟著的感覺,真的是不好。

她一邊想著這小和尚也不知道要跟她多長時間,一邊忍著走哪兒都是兩個人的感覺。那時,易清還不知,通悲算是很可愛的人了。她之後還要繼續忍,忍比通悲要討厭很多,偏偏她照樣是不敢惹的人。

單調的生活雖然枯燥,但不知不覺之間,也實在過得快。轉眼間,通悲已經跟著易清有四五年了。這些年間,易清還是經常碰到辛涯他們,次數多的她連辛涯小隊裏的幾個人都記住了,但她跟同一個小世界來的許世言,卻依舊是很少說話。

本來還以為自己做紅娘有多能抗打擊的辛涯,徹底放棄了,他給自己家裏吱了個聲,然後還沒過兩天,易清就在她歷練的地方碰到了別的辛家人。

第一次見面之後,人家說對她一見鐘情了。然後,易清的屁股後面除了通悲之外,就又多了一個。

這一個要比許世言主動的多了,比通悲還討人嫌的一天到晚的纏著易清說話,時不時的送點禮物,他倒是還稍微有些腦子,知道易清在這裏就是歷練的,所以沒有搶著把她要對付的妖獸處理掉,只是經常把易清辛苦的話掛在嘴邊。

身後綴著這麽兩個大男人,易清倒是一點兒都不用再考慮自己的安全了。對她“一見鐘情”的辛家子弟,也是一個靈君,雖說不如通悲吧,但總歸是比她厲害多了。那辛家子弟又十分殷勤,易清在他的照看之下,要是出什麽問題,真就怪了。

不僅心想事成,想找什麽妖獸歷練就有什麽妖獸出現,現在連危險都不必擔心了,易清過了幾年如果能讓她一個人就最好了的,可以說是舒心至極的歷練時光。

從金丹突破仙臺,普通修士要先著重修煉一種元氣,更加了解,更加熟悉那種元氣的運用後,修士就該想著要如何將元氣引入自己的靈臺了。

普通修士突破仙臺都不容易,更不要說是所有元氣一起修煉的易清了。她壓住性子,耐心的繼續熟悉自己的元氣。對她一見鐘情的追求者都跟了她有十年左右時,易清才打算首次試一下,天地元氣進入靈臺,究竟是個什麽感覺。

通悲深深地覺得,易清真的是個奇人。他也早就開始懷疑,曲白的話到底對不對。他就算是跟易清說了一切,這個女子,大概也不會當回事,很可能就繼續這麽練下去。

這麽些年過去,對易清的追求沒有半點兒進展,倒是跟通悲熟悉了起來的那個辛家子弟,很默契的跟通悲想著一樣的事——這個女子,家裏是不是有些太小題大做了?把他派過來到底幹什麽?他知道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加上年紀輕輕修為高,整個人簡直完美,但是易清這種人,她眼裏面根本就看不到他這種生靈啊!家裏與其讓他過來,還不如拿些修仙的靈寶給易清的有用!

通悲不知道是幹什麽來的,那個辛家弟子也不知道是有什麽目的,打妖獸的時候沒有關系,現在想嘗試著突破,她可不能讓這兩個人待在她的身邊,她才不想找死。

十幾年過去,易清再一次回到陣點之中,找到她的居所往進一縮。女修士的屋子,通悲也不好跟著進去,那個辛家子弟更是退堂鼓都打了不止一次兩次,現在好不容易有能離開一會兒的機會,他自然不願意守著易清。

終於是把這兩個十幾年如一日的跟著她的跟屁蟲給耍開了,在自己的居所中,難得清靜了的易清在這裏同樣也有的房屋之中給修士專門開辟出來的修煉房間裏靜心打坐了一段時間後,引了一絲天地元氣,直接從眉心處緩緩引入。

本來在靜默打坐的易清眉頭猛然一皺,直接從入定的狀態清醒了過來,她微微半低著頭,緩和著腦中的劇痛和那因為一時痛楚而帶來的頭暈——是要做的小心些還是更慢些?還是她的修為沒到,元氣還不夠精純,所以才會引起靈臺如此劇烈的排斥?

這麽忍著疼直接嘗試的話,對修士本身肯定是有害的,易清就沒有看過哪本書上寫修士突破仙臺的時候,會一直伴隨著劇痛。

感覺自己好了一點之後,易清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再試一次。把那本來就細成一條絲的元氣又分細了一點,然後再次從眉心的位置漸漸引入靈臺……大概是第一次需要適應一下吧,這次就要好很多。

她正在摸突破仙臺之境的邊,想想這個,易清的心裏,也難免激動。可惜樂極生悲,一道天雷,在她腦中猛然炸響,渾身過電的感覺讓她連痛都來不及,只一下子覺得麻木,險些從打坐的姿態直接躺到地上。

被那一道天雷打暈,易清半晌才回過神來——搞什麽啊?當初她進入幻境看到的景象,還成了她修為突破上的阻礙了?那關她什麽事情啊?她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她也不認識那個女子,從來也都沒有見過那個場景,現在可好了,她莫名其妙的代那個女子挨了一劈,這還留下後遺癥了?

那道天雷的威力著實是讓易清永生難忘,現在在她腦海中沒有預兆的突然劈下,的確是很容易影響她。

剛開始的問題是她自己的原因,第二次嘗試,她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克服了。而這一道不知什麽時候會響起的天雷……易清的勁頭也被激出來了,她繼續把天地元氣往自己的靈臺上面領,就等著那道天雷再一次劈響。

她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能夠讓那雷聲不再響起,那就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她習慣那一道天雷不就好了?等她習慣了,就讓它劈去,能怎麽樣啊?

易清跟那一道雷杠上了,然後,這世上不只是有人欺軟怕硬,連天雷都是這樣的。易清準備面對聽了,天雷卻沒有了。

第三次嘗試,易清終於是沒再碰到任何意外,順利的將一絲天地元氣引入了眉心之中。元氣緩緩靠近靈臺,她本身排斥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哪裏都沒有疼,就是那種打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煩亂感,讓人很難以忍受。

將她嘗試的進度控制在一個她已經要忍不了了的地方後,易清立刻將那一絲天地元氣吸納成為自己的。這麽一來,她才感覺整個人稍微舒爽了一些。剛才她有一種,身體內部好像有發黴的毛往外長的感覺,一下子又煩又擔心的感覺頭發都要豎起來。

休息好了之後,易清第四次嘗試,天雷沒有出現,疼痛只是隱隱的,只有那種煩躁感,是最大的問題,最能夠影響她。

找到了問題,那就解決唄。易清一遍一遍的做著不同的嘗試,在她漸漸能夠忍得住那種煩躁感時,她也找到了目前讓她最不煩的一種方式。

仙臺之境的第一步,就是引靈。雖說她還沒有突破,但她現在做的就是這第一步。這一步說白了,是一個過渡的階段。沒過,就是結丹真人,過了,就是靈君。

易清並不著急,在找到了最好的方法之後,她開始進行這第一步。

現在她的身體,吸納天地元氣的地方,是她的身體表面,除開一顆頭的身體表面。她現在要讓自己渾身都變的可以吸納天地元氣,包括修士最致命的靈臺,也要不害怕暫時還沒有被她化為自身元氣的無主天地元氣才行。

天地元氣是屬於天地的,跟她的自身元氣,並不是同一個主人。自己就要遭到另一種元氣的侵蝕了,靈魂做出排斥和反抗,也是理所當然。她現在就要讓自己的神識聽話,或者是盡量減小她給自己的靈魂帶去的威脅。

細如游絲的元氣,易清內視細細看著,看它真的像一絲氣體一樣的緩緩往進飄,最後漸漸化在靈臺上面圍繞的那層薄霧之後的無法形容顏色,只能說是深幽幽的深色之中。

這是易清頭一次成功,她神識的強烈震動,卻又給她帶來了劇烈的痛楚。腦袋似乎快要炸開來,之前明明已經沒有再響過的那道天雷,不饒人的一次一次的炸響。

易清本就難受,此時更是覺得耳朵都聾了,腦海中那道天雷,一次比一次劈得響,一次比一次打得狠,仿佛是想要將她的靈臺打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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