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這銀杏果真的很好吃。

三顆，四顆，五顆……腹中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熟悉，沐英腦海中甚至閃過一個畫面：似乎自己曾經吃到過這種銀杏。她手上動作不停，很快，又將第六顆和第七顆吃進了肚子裏。

在她繼續伸手去摸口袋裏第八顆銀杏果時，她的手指停住了，緊緊攥著剩下的銀杏果，似乎不受自己控制，握著銀杏果的手顫抖起來，從口袋裏拿出，她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手心的銀杏果，腦子裏突然煙花般炸開了什麽，然後，手一松，銀杏果散落一地，眼前一黑，她的身體就軟了下去……

耳邊，似乎響著英招急切的呼喚：“阿春——”

一幅幅畫面飛快地閃過，腦海中的自己似乎是另一個模樣，那個模樣，跟前幾天她給英教授看的那張照片上那個女人一模一樣，這個女人，不，是自己，一會兒穿著綠色的古裝長裙，一會兒又穿著各種大牌高定的時裝，身邊經常出現一個男人，就是英教授，這個英教授有時穿西裝，有時穿一身黑色的鎧甲，有時，甚至，還會變成一只怪獸……

這些亂七八糟的畫面放電影似的不知放了多久，沐英突然坐起，映入眼簾的，正是英招滿是擔憂的雙眼，眼中淚光閃動：“阿春，你終於回來了——”

沐英——準確地說是司春，在英招漆黑水潤的瞳仁裏看到了自己的臉——那張屬於司春的臉，鵝蛋臉，丹鳳眼，清冷，高貴，出塵，聖潔，是的，這是百花女神司春的臉。

司春的眼神一片清明，英招知道，她已經恢覆了全部記憶，他張開雙手，等著那個心心念念的身影撲入自己懷裏，但是司春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來了，這個沐英怎麽處理？”

“你放心，我和韓思已經處理好了。沐英，在你變回自己的這一刻開始，就出國留學去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司春終於松了一口氣，雖然還沒有完全理清腦中的諸多思緒，但見到闊別已久的英招，終於激動起來，就要把自己投進那個寬厚的懷抱——

兩人中間，突然擠進了一個毛茸茸的生物：“女神！戰神！我會說話了！哈哈……”

在司春昏迷，英招擔憂的時候，哮哮已經將散落在地上的銀杏果吃了個幹凈，解除了一部分身上的禁制，可以說人話了。

214.蓋著棉被純聊天

雖然，銀杏果又一次喚醒了司春的記憶，也把她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但是因為刑天動的手腳，跟上次不同，她的神力沒有回來，這也是她陷入昏迷的原因。

對於如今的凡間不能用神力這個現實，司春很快就接受了，但是，擺在他們面前的，有一個大問題——換了一張臉的她，怎麽向這個民宿的老板解釋呢？

已經七輩子不能說人話的哮哮顯然還沈浸在恢覆人語的興奮中，不停地在一邊嗶嗶——

“這樣，趁現在天黑，我們偷偷離開!”

“要不，戰神你下去打暈他！”

“我下去對他說幾句話，把他嚇暈也行！”

“好了好了！你們不是說女神以前是個大明星嗎？墨鏡口罩一戴，偽裝一下就成了！就說昨天晚上你們‘戰況’激烈，把嘴唇親腫了，見不得人……”

語氣雖然有些猥瑣，但總算這個主意還比較靠譜，英招看了一下時間，晚飯時吃的銀杏果，司春昏迷了兩個小時，現在是晚上九點多，在城市裏，夜生活都還沒開始，但這種小城，不知還有沒有開著的商店。

幸好，最近幾年，旅游業發達，這座邊陲小城因古樸安寧的自然風光也吸引了不少游客，這個點，還真給英招找到了一個超市，買了一包一次性口罩加一副18塊人民幣的太陽鏡，總算解決了這個問題。

回到房間，司春正和哮哮聊得歡，英招二話不說，抓起桌上的狗鏈，將那個卡扣在哮哮的項圈上扣緊，然後，就拖著它往外走。

“戰神，你要帶我去哪兒？我還沒跟女神聊完呢？窮奇那家夥也出來了？畢方和勝遇，還有帝江那傻瓜的事情，我都沒打聽呢？你不能這樣！”總算，它有點身為神犬的自知之明，沒敢大聲說話嚇著人，用一種極低的聲音對英招表達自己的不滿，等出了房門，四腳死死抓住地板，再也不肯挪動半步。

“你乖乖站起來！這是木地板！我拖著你走會毀了老板家的地板的！別讓我生氣啊！小心我把你丟在這裏！”英招居高臨下地威脅著。

已經出了房門，哮哮不敢再說話，發出幾聲嗚咽，回頭看了一眼司春，司春還留著身為沐英的時候跟它相處的愉快記憶，情不自禁開口求情：“要不，就把它栓在這兒吧？”

“讓它在這裏圍觀我們這樣那樣？”轉向司春的時候，英招眼中的警告已經消失不見，滿是促狹。

司春的臉一下子紅了，清清嗓子，說：“那個，哮哮啊，你好好去隔壁房間睡一覺，明天，我們再一起玩……”

哮哮嘴裏的嗚咽重了一些，英招不待它有別的動作，就把它拖走了，把狗鏈綁在床腳，英招頭也不回地走了。它十分氣憤，“汪汪”了幾聲，英招的腳步一頓，回頭警告了一句“好好做你的寵物少管閑事”，還是關門離開了。它只好不情不願地趴下，它才不信，英招肯定聽懂了自己的話，它剛剛說的是：“重色輕友……”

它當然不會知道，被打上“重色輕友”標簽的英招，這個晚上，真的什麽都沒做，他不過就摟著司春，蓋著棉被純聊天一個晚上。

因為，現在的司春，肉身凡胎，有著一切凡人女孩該有的生理現象，比如——每月一次造訪的某位“親戚”，久別重逢的兩人只能親親抱抱，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為了緩解英招的郁悶，司春選擇了“十萬個為什麽”——

“我剛剛上網搜了，為什麽沒有我的消息？好像我已經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為什麽小荷姐和墨雲白看起來好像老了很多？”

“酣酣和暢暢真的長大了？暢暢真的在追我？不不不，是追沐英？”

“韓思的記憶為什麽還在？”

“增長和丁絲蘭居然把我們忘了？你失去了寶音，怎麽活下來的？”

“我現在就是個黑戶？對了，你也是個黑戶，你怎麽搞到這個身份的？”

……

這些問題一一解答下來，天也就亮了，看著英招將一大筆錢發給某個賬號，那個賬號的主人承諾一周後會將司春的相關證件郵寄到B大，司春感嘆：“幸好你當初為了唬我存了筆鉆石！否則，我們要變成窮光蛋了！”

英招在她粉嘟嘟的嘴唇上啄了一口，捏了捏她的臉，回答：“別擔心，不管怎樣，我都不可能讓你過苦日子的！”

“你還有別的辦法？”

“當然！憑我這身禦獸的本領，我可以去做個馬戲明星，一樣養活你！”

雖然知道英招說的是玩笑話，但司春心裏還是暖暖的，她將口罩和墨鏡戴好，就去隔壁房間找哮哮了，一推開門，見到裏面的場景，英招就聽到了司春的大吼：“哮哮——”

這明顯怒火中燒的語氣，英招這麽多年都很少聽見，他扔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行李，很快趕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狼藉——哮哮趴在床上，將那個枕頭咬得稀巴爛，裏面的羽絨滿床、滿地都是……

哮哮對這兩個只顧著自己快活的人“汪汪”幾聲，這回，司春也聽懂了，它說的是：“你們不是要我好好做寵物嗎？我現在就是寵物啊，一只很二的二哈啊？把枕頭咬破玩裏面的羽毛這種事，就是二哈最喜歡做的啊……”

最後的結果是，哮哮幸災樂禍地看著兩人將房間打掃幹凈，陪了錢給老板。但是它的愉悅僅僅維持到早餐後，司春從後備箱的角落裏翻出一個買來就沒用過的嘴套，二話不說就將它牢牢地套在了它的嘴上，並且，不顧它的掙紮，把它鎖在了車裏。它只好眼睜睜看著兩人手拉手游古城去了。

英招和司春沒有走遠，就去看了那棵銀杏樹。日光裏的銀杏樹，更加蓊郁繁茂，三三兩兩的游客圍著它拍照、玩賞。司春又一次擁抱了樹幹，撫摸著它粗糙的表皮，遺憾地說：“可惜，我聽不懂它在說什麽，否則，我們就找得到回天庭的路了！”

“你想回去？”

“這樣不明不白地下來，很多事情都沒有交代好，總不是事情。而且，我擔心，韶華鐘被刑天動了手腳，他強行將跟我關系密切的人的命運改了二十年，我擔心對這些人造成影響，如果有回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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