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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開頭。就是那一對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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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可能的罪孽

一個晴朗到萬裏無雲的天氣,午後的陽光不比正午那般毒辣灼熱,當那溫和的暖光輕撫上人類的臉龐時,暖洋洋的感覺讓人全身心都忍不住放松了下來。想去拾一枝盛春的櫻花,悠然漫步在湖邊,偷得浮生半日閑。

但對於人類來說像是被母親溫柔擁入懷中一樣美好而溫暖的陽光,曬到鬼的身上,就仿佛是用被高溫煉制成為了鐵水的滾燙液體全部澆到了他的身上,燙傷的痛感自皮膚傳到了大腦皮層,瀕臨死亡的恐懼極其霸道地占據了心臟的每一個角落。

這種痛苦出現在鬼舞辻無慘身上,只會比其他鬼更加難熬。因為除了陽光,他還需要忍受自己身體上因陽光而愈發灼人的,很久之前繼國緣一留下的傷口。

也正因如此,鬼舞辻無慘就掀開窗簾曬了那麽一會兒太陽,都緩了好久才恢覆原樣。

皮膚上的熱度和刺痛雖然消下去了,但鬼舞辻無慘心中的怒火卻是愈燒愈烈。他冷笑著想到——得不得的到真正的藍色彼岸花也無所謂了,他只要吃了那個已經不畏懼陽光的鬼就可以了。而能被他吃掉,那個鬼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只是,當鬼舞辻無慘閉上眼睛仔細尋找過後,發現他並不能找到那個名為酸漿的鬼——換句話說,那個鬼並沒有真正喝下他給他的血。

鬼舞辻無慘好歹活了千百年,當然不可能真的是什麽蠢貨,所以在發覺這一點之後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定然是被酸漿給蒙騙了。只可惜當時自己被得到藍色彼岸花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才沒有判斷出來酸漿某些言行和舉止中的不對勁。

他懷揣著滿腔的憤怒,再一次來到了蜘蛛山,卻從累那裏得知,酸漿早就離開了。

老實說,鬼舞辻無慘對此並沒有太大意外。

然後,他讓鳴女再一次召集齊了十二鬼月。

距離上一次集會兩天都沒過去就被再一次召集了的十二鬼月:“……”

行吧,那位大人高興就好了。

“我要你們給我帶來這個名叫酸漿的鬼。”

鬼舞辻無慘說:“他同珠世一樣,是叛逃者。”

*****

並不知道鬼舞辻無慘已經計劃著把她抓來吃掉的十六,早就帶著無慘的血去東京府淺草找珠世了。

可等她到達珠世的宅邸的時候,十六才發現那個地方已經人去樓空了。從地面以及外墻上殘留的痕跡來看,這裏曾經還發生過了一場戰鬥,不過並沒有特別激烈——大概是因為來鬧事的鬼被竈門炭治郎輕松解決了吧。

但不管怎麽說,珠世小姐還是因為冒險將炭治郎和他們帶回了自己的宅邸,才使本來隱藏的好好的宅邸被其他鬼發現了,所以如今才不得不離開,另尋其他居所,只留下一座空蕩蕩的宅子在這裏。

十六對著空宅子發了一會兒呆,忽然就覺得珠世真的很富有。

想她在地獄幹公務員,總是做著最苦最累的活,數百年如一日的勤勤懇懇,到頭來也就搞了那麽一處庭院,前段時間的擴建差點兒沒搬空她的小金庫。

……果然,鬼燈那個無良輔佐官肯定是克扣了她的工資,然後拿著她的血汗錢去現世的澳洲擼考拉、或者換成肥料在地獄養金魚草去了吧。

雜七雜八的事情想了一些,十六就開始頭疼自己該如何找到珠世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問她要一個聯系方式的,但誰又能想到人家搬家搬得那麽快呢?

而就在十六還沒考慮好她現在究竟該去做什麽的時候,她的耳畔忽然響起了貓咪的叫聲:“喵~”

低頭尋聲看去,十六看見一只三花貓乖巧的蹲在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圓溜溜的橙色|貓眼正盯著她看,還輕輕搖了搖花色的尾巴。貓咪的額頭處貼著一張朱砂繪制的符紙,而它的背上則背著一個小小的包。

十六垂著眼眸看了它一會兒,然後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撓了撓三花貓的下巴,另一只手則是從它背上的包中取出了裏面放著的紙條。

【茶茶丸會為您指路的。】

署名是珠世,茶茶丸應該就是指她面前這只貓。

十六收下紙條,看向三花貓:“那麽就麻煩你帶一下路了,茶茶丸。”

三花貓站了起來,甩了一下尾巴掉頭就離開了。十六便跟在它的後面,一直從原本喧鬧繁華的城市走到了偏遠郊區坐落著的小村落。然後進去了一間外表樸實無華的小木屋,並在裏面見到了珠世和愈史郎二人。

珠世略帶歉意的向十六解釋了一下那天她離開之後都發生了什麽,然後道:“我和愈史郎目前打算在此處停留幾天,等找尋到合適的落腳點之後再離開。”

十六點頭表示理解,而後說出了她的來意:“我弄到鬼舞辻無慘的血了。”

珠世怔住:“……”

她說她弄到了鬼舞辻無慘的……血液?

十六沒註意珠世此時的表情,只是低頭從袖中取出了一直隨身攜帶著的小瓶子,放到了她的面前。玻璃底部輕輕磕在木質的桌面上,發出了一丁點聲響,在此時過於安靜的氣氛下顯得是如此的清晰。

十六想,這透明的玻璃瓶裏裝著的全部鮮紅血液,都是鬼舞辻無慘為自己能擁有白澤畫的藍色彼岸花,而高興的分給她的呢。

真沒想到白澤那麽驚為天人的畫也有賣出去的一天,十六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營銷鬼才。

嗯,改天請白澤吃火鍋。

十六伸出食指,指尖點了點玻璃瓶的瓶口:“就這麽多血,夠嗎?”

“……足夠了。”

珠世像是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情緒一時間有些覆雜,但最後還是盡數斂下,也非常體貼的沒有問十六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取到鬼舞辻無慘的血液的。

“我還有一個請求,酸漿……”

珠世的餘光輕輕飄過站在她身邊正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玻璃瓶看的愈史郎,微不可察的停頓了一瞬間:“先生。”

珠世不是不信任愈史郎,她只是尊重十六的選擇而已。所以除非十六自己主動,她不會向別人暴|露她的真實身份。

十六:“請說。”

“我可否拿這些血液中的部分,做一些其他的實驗?”

“啊,沒關系,你隨意用就好了。”

十六很是大方的說道:“如果血液不夠,盡管跟我說。我想辦法再去騙一些過來。”一株藍色彼岸花騙不到,可以用一堆嘛,反正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珠世:“……”騙?

直覺告訴珠世,她最好不要開口詢問十六到底是如何從鬼舞辻無慘手中騙到他的血液的。

十六又道:“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盡快從鬼舞辻無慘的細胞中提取出他的記憶……也不用全部,只要大約千年前的那段記憶就可以了。”

她不知想起了什麽,那張一直沒有明顯表情浮動的面癱臉上,竟是有點點笑意悄然爬上了眉眼之間,只是那笑意仿佛與喜悅無關一樣,只流露出淡淡的感慨:“因為那段記憶對我真的很重要。”

愈史郎聞言,皺了一下眉。他本就對十六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總是來打擾珠世大人,還讓珠世大人如此操勞而感到厭惡了,此時更是心直口快:“既然是不記得的東西,那又怎麽會知道它是重要的?”

珠世微微蹙眉,開口警告似的喊了一聲:“愈史郎!”

眼瞧著珠世的神色冷下來了一點,愈史郎想也沒想,立刻變成乖巧坐姿和正經表情,並大聲道歉:“抱歉,珠世大人!”

當場道歉,下次還犯。

不過老實說,十六並沒有對此感到冒犯。她看向愈史郎,坦言道:“其實我一開始也不在意這段記憶。”

過去的記憶並不一定美好,而她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鬼舞辻無慘,所以那段記憶有沒有也無所謂——她本是這麽想的。

“不過因為最近經歷了一些事情,我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十六最開始跟在竈門炭治郎身邊,只是出於對天選之子的好奇心理,以及想確保一下他是否有能力在外面的世界活下去——至少要活到跟鬼舞辻無慘打決戰吧。

所以她不曾料到,自己會因為那個斬鬼少年對待鬼的態度,而產生觸動。

竈門炭治郎會因為鬼吃人而選擇殺鬼,也會因為鬼完全由本能支配而做出他可能本不願意做出的事情而感到憐憫和同情。

但怎麽說呢,正如鬼不能因為失憶和“本不願意”就輕易洗刷他吃人的罪名,十六覺得她也不能因為失憶就當自己可能犯下的罪惡並不存在——說到底她在下地獄之前,是一個鬼,是一個依靠吃人才能生存下去的鬼。

“我有仔細想過,覺得自己還是接受不了因為失憶,就對從前可能犯下的過錯置之不理。”

那樣也太枉為一個合格的地獄獄卒了。

“……”

愈史郎沈默不語,而珠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她微微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麽,但所有的情緒哽在喉嚨中時又無法清晰表達出來,最後真說出口的,只是一句非常認真的:“我會盡力而為的。”

十六覺得珠世真是個無私奉獻樂於助人的好人,於是相當誠懇道:“十分感謝。”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主要是彌補我之前沒意識到的,最近重看鬼滅發現的一個漏洞。

女主是鬼,她無法確認自己失去的記憶裏是否殺過人。就憑這一點,我覺得她必須找回自己的記憶。

【不然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鬼滅粉,還好我重刷了TV,過兩天就去再看一遍漫畫,叉會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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