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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肩膀借我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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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八:事實證明,當傻子理所當然的賣萌,毫不違和的撒嬌,理直氣壯的耍賴,外加讓你母愛爆棚的裝可憐,殺傷力堪比一顆原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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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渺渺再次檢查韓佳駿的衣著打扮。不錯,簡簡單單的白襯衫、黑西褲,硬是把他襯得修長挺拔。

“佳駿,等下我沒讓你說話,你就乖乖閉上嘴巴。”渺渺給他系上安全帶,又鄭重其事地叮囑著。

“知道了。你都嘮叨了好多遍,老太婆。”韓佳駿不忘每天給她起個外號。

渺渺打開路癡必備的導航,十指歡快地在方向盤上敲啊敲。這輛白色的寶馬車是韓佳駿的禦座,如今,成了她的代步工具。

“我爸以前說過,等我大學畢業,就送我一輛A4。可我還是喜歡寶馬,名字多好啊。白色的寶馬,白馬,白馬王子,我的白馬王子。”渺渺神神叨叨後,爆發出可怕的笑聲。自覺失態後,臉一紅,趕緊為自己的脫線行為找理由,“原來傻氣是會傳染的。跟你在一起幾天,我的智商就直線下降。”

韓佳駿百般無聊地玩著手指,聽到她這麽說,沖著她嘿嘿傻笑了一下。

渺渺腹誹,這人怎麽能這樣,面無表情時是男神,笑起來就是個蠢貨。

蔡家大宅坐落於富人聚居的半山,離渺渺的新家比較遠。一個小時候後,渺渺通過一道羅馬式拱形大門,緩緩地將車停在了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前。

蔡志鑫率先走了過來,拍了拍韓佳駿的肩膀,感慨道:“我和世超是多年的摯交。你出生那年,世超就跟我預定了兒媳婦。可惜啊,英年早逝。”

韓佳駿完全不在狀態,眼神飄飄忽忽,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渺渺趕緊喚了他一聲,讓他喊人。

“哦。爸。”

雖然聲音冷冷淡淡,也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但總歸是叫了。蔡志鑫欣慰地應了一聲,正要拉著他的手進去,被渺渺阻止了。

“爸,佳駿不喜歡別人碰他。”渺渺抱歉地說道。

蔡志鑫把手收了回去,面帶笑容地介紹著身後的蔡以榮和蔡以萱:“佳駿,這是我的一對龍鳳胎孩子,以榮和以萱。”

蔡以榮懶懶地靠在門柱上,連眼皮都不屑擡起來,繼續刷微信。蔡以萱則款款向韓佳駿走來,嘴角勾起一道美麗的弧線,紅唇輕啟:“妹夫,渺渺可是我最寶貝的妹妹。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就對你不客氣哦。”

她的聲音酥酥軟軟的。怕是男人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會對她的“不客氣”甘之如飴。

更不用說她還是個讓人一見傾心的大美人。與渺渺圓潤的鵝蛋臉不一樣,蔡以萱是小巧精致的瓜子臉。眼睛大而細長,鼻梁秀挺,嘴型精巧飽滿,嘴角微微上翹,天生就是一副笑的模樣。

“以榮,你看以萱多懂事,你怎麽就不學著點?渺渺也是你妹妹,難得今天來一趟,你那臭臉是擺給誰看的?”蔡志鑫按捺著心中的不快訓著蔡以榮。

蔡以榮一聽這話,重重地把手機摔到地上,怒吼道:“她才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只有萱萱一個。那是下賤的女人生的孩子,跟我沒有關系!”

“臭小子,你非要氣死我才開心嗎?”蔡志鑫鐵青著臉,朝著蔡以榮離去的背影厲聲罵道。

炎熱的夏日,溫度卻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渺渺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扯著韓佳駿的袖口,把他拖了進去。

有些話,聽多了,也免疫了。

蔡志鑫去書房接電話,蔡以萱窩在閨房背臺詞。諾大的客廳裏,只剩下渺渺和韓佳駿兩人,舔著七彩冰激淋,自顧自的……發呆。

“汪——汪——”

尖銳短促的狗吠聲驟然響起。

只見一團小雪球抖擻著飄逸柔美的毛發,朝韓佳駿跑去。它一邊舔著韓佳駿的褲腿,一邊搖著尾巴。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滿是討好巴結,仿佛在說:我美貌吧!我可愛吧!帥哥,快來抱抱我!

韓佳駿害怕極了,擡起腳,縮到沙發上,大喊大叫道:“別靠近我!”

小小薩摩耶被打擊到了,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耷拉著頭默默離去。

渺渺那顆愛護小動物的心頓時軟化了,蹲下~身,向它伸出雙手,熱切期盼地邀請著:“小不點,快到姐姐的懷裏來。”

小小薩摩耶瞅了她一眼,然後高傲地別過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渺渺訕訕地縮回了手,餘光中瞥見韓佳駿在偷笑。確切的說,不是偷笑,而是光明正大的嘲笑。

再次被打擊的渺渺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提議道:“我哥養了只藏獒。我讓它過來陪你?”

韓佳駿臉色大變,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渺渺一掃不好的心情,盤腿坐到他身邊,頭一次向他打開了話匣子:“七歲那年,我在火車站撿了只流浪狗。全身都是棕色的斑點,超級可愛。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小花妹。小花妹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是,有一天,小花妹不見了。等我找到它時,它已經淹死在荷塘裏。明明它是那麽的會游泳。佳駿,你說怪不怪?”

“……”韓佳駿凝神聚氣在闖關,自然沒心思聽她回憶往事。

渺渺失望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向洗手間。回來時,韓佳駿不見蹤影。她越發無聊,拿起平板電腦,有一搭沒一搭地把小鳥發射出去。

不一會兒,薛阿姨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三小姐,不好了!你快來,快啊!”

渺渺直覺是韓佳駿出了事,連忙跟著薛阿姨跑了出去。在後花園一個偏僻的角落,渺渺見到了讓她心寒的一幕。

她的哥哥,蔡以榮,一腳又一腳地踹著韓佳駿的背,嘴上還不忘罵咧咧道:“去年在澳門賭場,我不過是手氣背了點,找你借錢。你是怎麽在大家面前奚落我的,說我不務正業,說環宇遲早會毀在我的手上。韓佳駿,當初那麽神氣那麽拽,現在還不是一條喪家犬!”

而她的丈夫,韓佳駿,抱著頭,蜷縮在地上,想逃卻逃不了。那單薄瘦弱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麽的無助。

他身上的白襯衫,還是渺渺早上剛熨燙好的,出門時筆挺又嶄新。如今皺成一團,還印滿了淩亂的鞋印。

這一刻,渺渺覺得自己的血脈在劇跳,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在胸腔醞釀著,即刻就要爆發出來。她飛奔過去,用力把蔡以榮推倒在地。

“佳駿,你怎麽樣?”渺渺扶起韓佳駿,看著他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轉而憤怒地瞪著蔡以榮,大聲說道,“哥,你太過分了!”

蔡以榮狼狽地爬起來,像是被惹怒的野獸,雙目猩紅,眼裏一片狠戾。他揚起右手,啪的一聲,狠狠地甩在渺渺的臉上。

渺渺頓時眼冒金星,兩耳嗡嗡作響,左臉也火辣辣地疼痛起來。痛苦、委屈、悲傷、失落,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不由得鼻子一酸,沈聲質問著:“哥,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可是為了環宇,才嫁給韓佳駿的。”

“你在向我邀功嗎?”蔡以榮唇邊抿了抹譏笑,拔高音量,斥責著,“你欠了我和萱萱多少,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在我家,媽就不會和爸離婚,也不會扔下我和萱萱。是你破壞了我的幸福家庭!”

十幾年來,蔡以榮無數遍地重覆著這番話,渺渺也無數遍地低頭認錯。

今天,卻有了些許的不同。蔡以榮又開口了:“我實話告訴你,其實爸非常討厭你。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不會的!爸是喜歡我的!”渺渺情緒失控,激動地喊道。

蔡以榮瞧著她煞白的臉色,內心更加得意,索性竹筒倒豆子,一口氣全說出來了:“我告訴你實情吧。其實韓家看中的是萱萱,可是爸說什麽都不肯把萱萱往火坑推。是爸主動跟韓老太太說,他還有個很不光彩的女兒。如果韓家不介意的話,可以立刻送去給傻子當老婆。”

心上仿佛有一把刀在來回不停地磨著,一點一點地割著她的心,痛得她五臟六腑都在抽搐。渺渺忍住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仰起頭,眼睛霎時澀得發疼。

她的聲音低低的,啞啞的,像是被拋棄的小狗一樣嗚咽著:“是我害的爸失去了他最愛的女人。我欠了他,也欠了你和姐,所以我願意用我的一生幸福來贖罪。跟爸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車子飛快地離開蔡家別墅,一個急剎車後,停在了一旁的小路上。渺渺傷心地趴在方向盤上,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既然蔡志鑫不喜歡她,當初為什麽要認她,還要把她帶回蔡家?那時才六歲的她還以為是幸福的開始,沒想到進入的卻是一個充滿爭吵、謾罵和羞辱的世界。

如果能讓她選擇,她寧願要一個平平淡淡的家,一個不會賺錢卻給她父愛的爸爸,還有一個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媽媽。

如果能讓她選擇,她寧願不要出生在這世上。

如果……

如果這一切都是如果……

“不要哭了。”

輕柔的聲音落進她的耳中,如同一道暖流緩緩流入心底,滋潤著她千瘡百孔的心。渺渺揉了揉眼睛,擡起頭,吃驚地望著身旁的韓佳駿。

隔著車窗,夏日的陽光斜映在他的臉上。他細碎的頭發染上一層層的光暈,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眸。而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中,暖和,明亮,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溫柔。

“肩膀借我用下。”渺渺將頭抵在他肩上,繼續放聲大哭。

她的心內堆積了太多悲傷,必須要用眼淚發洩掉。

被淚水掩埋的她,沒有註意到,韓佳駿的身體頓時僵住了,全身動彈不得,手腳也不知如何安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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