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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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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敵人砰然倒地, 像一面墻一樣砸在地上的巨大身軀變為了石像一樣的灰白色,周身縈繞的紫電熄滅,被風一吹就化為了灰飛。

伏見握著長刀微微喘息了一下,借住杵在地上的刀尖勉強支撐住身體。他的身後傳來澤田彌的驚呼, 溫熱的身體小動物一樣跑過來抱住了他。

“伏見!”

左肩下方傷口的大量失血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 搖搖晃晃地站穩的同時他察覺出小女孩喊自己的聲音幾乎帶上了一絲哭腔。

嘖, 別在這個時候哭出來啊, 現在可沒有力氣哄你……

他搭在澤田彌肩上的左手在她的臉上輕輕蹭了蹭,小蘿莉白皙的臉頰沾上了幾抹他指尖流下來的血。澤田彌仰起頭看著他,淺紫色眼眸中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我沒……”

他的聲音忽地一頓, 眼前像是突然死機的屏幕一樣黑下來, 身邊小女孩驚慌的叫聲一瞬間離了很遠, 像隔了層玻璃般模糊。伏見強撐著握緊刀柄睜開眼, 眼前的畫面聚焦的剎那, 他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條件反射地想要把身前的人推開。

“離開……”

來不及了。

閃著寒意的刀光由上至下劈下來, 鮮紅的血液飛濺, 銀色長發的小女孩的表情定格在了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茫然,然後她緩緩地倒了下去。赤紅色的血從背後的傷口湧出來, 正紅色的和服和鮮血的顏色染在了一起, 幾縷銀色的長發被氣流帶起碰碎了飛濺在空氣中的血珠。

像被調慢了無數倍的視頻影像, 小女孩倒下來的樣子一幀一幀在伏見的視網膜上放大, 幼小身體倒進了他懷裏, 尚且溫熱的溫度經由落在他手臂上的血傳了過來。伏見怔怔地抱著倒在他懷裏的孩子脫力一般跪了下來, 那一瞬間神情幾乎是茫然的。

帶著血腥味的夜風從山林吹過來,方才攻擊過來的最後一個溯行軍被他條件反射擲出去的匕首釘入脖頸,猙獰的屍體還停留在原地。

“開什麽玩笑……”

幾乎是從喉管深處逼出來的聲音, 像受傷的野獸帶著血氣的嘶吼。伏見低低垂著頭,黑色的短發掃下來把少年俊秀的側臉遮了半面。沾了血的黑框眼鏡掉到了地上,拂過來的風撩起幾縷碎發,隱隱約約露出一雙黑到了極致的眼睛。

“……這種結果我才不承認啊!”

天空上的明月一瞬間被染得沁紅。

伏見猿比古猛地睜開了眼睛。

“……所以那個人到底該怎麽處理好?”

“室長說了不用管吧。”

“如果他要出去的話……”

“老實說我們也攔不住吧。”

“話是這樣說啦……”

嘈嘈雜雜的談話聲,還有人倒水的聲音,上方中央空調的風口送出“嘶嘶”的冷氣。然後,好像有人看了過來。

“啊,伏見君。”

伏見猿比古從座位上爬起來,倦怠地擡了擡眼,“什麽事?”

“伏見君剛才睡著了嗎?果然最近太累了吧。”

對方關心地看過來,但在伏見這裏這種多餘的關心顯然只讓他感覺到了厭煩。

“所以到底什麽事?”他不客氣地開口。

對方大概是個脾氣挺好的家夥,聞言也並不生氣,只抓了抓頭發傻兮兮地笑了兩聲,然後遞過來一份文件。

“這是室長要的資料,伏見君你稍後回去對室長做匯報吧,麻煩一起帶過去吧。”

伏見伸手把那疊裝訂整齊的A4紙抓過來,目光在紙面上掃過。異能重刑犯檔案?

對面的人還在喋喋不休。

“因為發生了槍擊案的原因,網絡上也混亂起來了。而且死得還是赤族的幹部,那些人最近的動作也很多啊。雖然赤王還關在我們這裏……不過室長下的那個命令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別去管他什麽的,難道對方要越獄也不管嗎?”

伏見翻動著手裏的資料頭也不擡,“尊先生想走有人攔得住嗎?”

“說得也是……啊,不過,你為什麽稱呼那一位‘尊先生’?”穿著藍色制服的人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伏見搭在紙頁邊緣的手指頓了一下,“習慣了……不,只是……”

只是怎麽呢?以前不是一直都稱呼的是“尊先生”?

畢竟他要是直接稱呼周防尊的話,先不說面對那個人的時候喊不喊得出口,美咲那家夥知道了一定……

……一定什麽?

他不是美咲早就跟鬧翻了嗎?赤之氏族也沒什麽值得他留念的地方了。

是……吧?

【伏見……】

伏見猿比古皺了皺眉,拿著厚厚的資料本站起來。

“伏見君去找室長匯報的嗎?”

“嗯。”

“辛苦你了。希望能夠快點把兇手找出來啊,赤之氏族那群人……”

剩下的聲音被辦公室的門板關在了裏面。伏見一手插在口袋裏夾著資料本往前走,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裏回響。偶爾旁邊的辦公室裏有人出來,看到他時立刻恭敬地行了禮站到一邊,有點畏懼的樣子。

繞過墻角生長著翠綠植物的巨大花盆,他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推開門。

“嗯?伏見君,你來了。”

穿著比其他人更高一級的有設計感的藍色制服,腰間還配著一把西洋式長劍的男人站在窗邊,聽到動靜之後回過頭。

他……看不清他的臉……

“開啟封鎖!”

“第三王權者周防尊,你的人身自由現在歸scepter4管理,請立刻回去!”

赤紅色的火焰迎面沖過來,身材高挑修長的男人雙手插在口袋裏散步般走在火海中央,帶著毀滅氣息的火焰環繞在他身邊像匍匐於王者腳下的臣民。

那個仿佛是毀滅規則化身的身影越走越近。

“尊先生……”

強大的壓力鋪天蓋地地逼迫過來,伏見猿比古單膝跪倒下來,握著刀柄的手控制不住地小幅度顫抖。沒辦法拔刀,唯有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會畏懼到連反抗都做不到。

恐懼這樣的力量,更憎恨會感到恐懼的自己。

是啊,從那個時候開始就……

……那個時候?

不對……尊先生,為什麽會站在對面……

【伏見……】

“辛苦了!”

“辛苦了,尊先生!”

和走過去的第三王權者團聚的赤族成員激動地和自己的王打招呼,看到這樣的力量理所當然地感覺到了驕傲和自豪。一個銀色長發的小女孩從八田美咲身邊跑過去,拉住了周防尊的手。

“尊。”

尼醬……

伏見猿比古的身體微微晃了晃,拿著劍的右手撐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擡起來捂住了額頭。

那是安娜?

……他為什麽覺得安娜會叫尊先生哥哥?

他的目光慢慢地移了過去,眼前的場景搖搖晃晃地拉遠成一幅掛在墻上的畫像。說起來那群家夥中間是不是……缺了幾個人?

【伏見……】

“學園島上的人員已經全部撤離。”

“草薙先生,大家都走了?那不是把尊先生一個人留下來了嗎?”

“四位王權者齊聚一堂啊,伽俱都巨坑以來頭一遭。”

“大災害事件不會重演吧。”

“室長會阻止的。”

伏見表情淡淡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天空上高懸的四把達摩克利斯之劍,震撼到讓人以為直面了傳說的場景,屬於赤之王的那把已經到了毀滅的邊緣,搖搖欲墜地懸在半空中。

無論其他王如何,這一戰過後,第三王權者殉劍已成定局。

嘖,那家夥會哭的吧?

【伏見……】

現在站在這裏的所有人中裏,伏見猿比古的表情大概是最冷靜的一個。他盯著天空中的四把王劍看了半晌,視線緩緩下移,透過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樓下空地上聚集的赤之氏族。他的目光落在安娜身上,銀色長發的小女孩背對他坐在堆疊起來的石板上,放在膝蓋的手緊握著,整個人被無盡的沈默強行撐起來,像即將失去家長的小動物。

伏見安靜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眉心緩緩皺了起來。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隔著一小片海的學園島上,那場屬於王的戰鬥像風暴的中心點,在場所有人今後的命運將會在此決定。然而即便是這樣緊張的時候,他的心底依然升起了一絲無法忽視過去的疑惑。

為什麽會突然關註安娜?

他看到赤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時候,計算出第三王權者生還幾率為零,第一反應想起的“糟糕,那家夥大概會很傷心吧”……指的是誰?

【伏見……】

嘖,怎麽都想不起來……

【伏見……嗚……】

夠了,你別哭了!

坐在樓下的安娜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回頭看了一眼,伏見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不是安娜……

那是……

【伏見,嗚嗚……】

行了,我想起來了你別哭了!

所有人的動作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停住了,面前的畫面扭曲成奇怪的萬花筒的樣子,然後頃刻間碎裂。

視野再次黑屏,再睜開眼時,伏見猿比古看到面前的人的第一眼,眼底一瞬間升起滔天的怒火。

“伏、見、仁、希!”

“喲,小猴子,玩得還愉快嗎?”

黑發男人的話剛落地就被一刀劈到了面前,刀鋒抵著刀鋒,伏見猿比古死死盯著和他靠得極近的那張臉,眼底的殺氣凝結成無邊的黑海,浪頭不斷打過來將面前的人淹沒進去。

“真有活力呢,小猴子。”伏見仁希的唇角緩緩勾起,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你還記得你暈倒之前的場景嗎?”

伏見握著刀的手一僵,伏見仁希抓住這個機會迅速地往後一跳,退開了好幾步。

“雖然想留在這裏跟小猴子玩,但是游戲還沒結束呢,小猴子你要加油哦。”

帶著充滿了惡意的笑,男人的身影慢慢淡去。伏見猿比古咬著牙剛要往前,腳下踩著的地面突然坍塌,他死死盯著仁希的方向,身體向無邊的黑暗墜落下去,意識漸漸抽離。

“說起來,之前小猴子說了非常帥氣的話呢。”

閉嘴……

“會保護你什麽的,結果還不是沒做到嗎哈哈哈……”

閉嘴……

“真是笑死我了啊,果然還是沒用啊猴子哈哈哈。”

閉嘴閉嘴閉嘴……

“小猴子你就安心地待在這裏,我額……嘎啊……”

“夠了,滾。”

……彌?

澤田彌的聲音,不同於平時的乖巧軟糯,幾個音節像是由冷冽的千年寒冰鑿出來的,鋒利又冰冷,完全想象不出居然會出自她的口裏。

仁希的聲音消失了。

“伏見……”

澤田彌……

又一次響起來了,這一次是對著他的。清澈溫柔得像春日的溪流,方才的寒意完全消失不見,擔憂中帶著她特有的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的乖巧。

莫名地,伏見的唇角輕輕勾了一下,居然覺得有點想笑。

什麽啊你這家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暴露了你知道嗎?居然還在這裏裝乖。

他的手動了動,想把那家夥的發心拍一下。但是身體裏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大腦的指令下達過來,手指也只是微微動了動。然後就被人抓住了。

“伏見,這裏暫時安全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小女孩安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黑發少年的眼睫微微顫了顫,慢慢平靜下來,任由自己的意識陷入黑暗。

下一次……嘖,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次再耍我打你了……

……算了下不了手。

嗯,解釋一下,從伏見感覺到眼前黑屏開始他看到的彌醬的死是幻覺。他身上的匕首早就用完了,而且溯行軍死後根本不會留下屍體,這是有人編出來的幻覺。(話說寫到這裏的時候我都感覺伏見要黑化了,瑟瑟發抖……)後面的那一段是原著的世界碎片,這個就跟把他們帶過來的人無關了,相信我伏見仁希沒有這麽大本事,之後我會解釋噠。

話說我昨天在作話裏玩了個fgo的梗,好多小天使真的開始思考迦勒底的問題了嗎?挨個揉你們的頭,回去再看一遍括號呀!我就是皮了一下不要當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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