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凝一句話點燃了程雲朗。

他急急忙忙把手賬扔回茶幾，沖出來猛地摟住張昭凝。

“哎呦我糙。”

程雲朗以為自己動作太猛撞著他胸口了，輕輕拍拍他背，極不走心地：“對不起對不起，太激動了。”接著興奮地：“你以前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嗯？”

“哦，想起來了，我炸成煙花！”

“噗……”程雲朗說這話太搞笑了。

不過說真的，腳脖子挺疼的，剛想說“松開啊我腳疼”，樓上下來個拄拐杖的老太太。

“哎呀呀。”老太太擡手就捂眼。

張昭凝雖然不是個臉皮薄的，但這會兒還是莫名地羞澀，紅了臉，忍不住推程雲朗：“進去進去。”

程雲朗看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無名指和中指夾著拐杖，雙手捂得跟沒捂一樣，目光從指腹完全露出，眼神活潑得很，正偷瞄呢。

他一邊摟著張昭凝往屋裏退，一邊和老太太開玩笑，說：“老太太，眼睛都被我看見啦。”

說完笑笑，這回輪到老太太紅臉了。

在他們關上門的前一秒，老太太喇著嗓子說：“小年輕兒的，註意影響。”

闔上門，程雲朗抱著張昭凝不肯松開，推著他後背抵在門上。

“嘶——”張昭凝抽一口冷氣，“祖宗，抵著我腳脖子了，疼。”

程雲朗連忙後退一步。

“激動使人沖動，抱歉抱歉。”隨後輕輕抱住他，笑嘻嘻地說：“麽一下。”

說著就要吻上去。

“大哥，我jio疼。”張昭凝無情伸手，拒絕了親吻，“jio疼jio疼啊！”

“啊？”他這才蹲下去仔細看。

張昭凝穿的長褲。程雲朗輕輕卷他褲腳，“我慢點兒，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告訴我。”

“嗯。”

牛仔褲褲腳有些緊，滿當當抱住他纖細的腳踝。

“太瘦了！”程雲朗不滿出聲，“多吃點飯，不要老想著減肥減肥，要那麽瘦幹什麽，你看你這腳脖子，都凹進去了。”

“……有人是凸出來的？”

程雲朗“嘖”一聲，“杠精？”

張昭凝撇嘴。

等小心翼翼卷起褲腳了才發現他腳踝腫的老高，程雲朗不禁皺眉，仰頭問他：“怎麽弄成這樣？”

張昭凝無所謂地：“跑得急唄。”

“什麽事這麽重要？”他語氣略帶責備。

“終身大事。”

“……”程雲朗反應過來，語氣轉瞬溫柔：“剛才怎麽不說？”

“高興的唄。”

“疼還忍這麽久，你不是最怕疼了？”

“痛並快樂著。”說完“嘿嘿”一笑。

程雲朗無奈，看他兩秒，而後飛快地偷個香，命令他：“別動！”說完矮身抱住傷患。

左手環住他一直引以為傲的A4腰，右手從他膝蓋穿過去抱住他天天炫耀的大長腿。

張昭凝則自覺地摟住程雲朗脖子，調皮道：“起轎——”

說完笑嘻嘻地擡頭看著程雲朗。

程雲朗也低頭看著他。

室內寂靜幾秒。

而後，兩人相視一笑，笑聲隨著程雲朗的走動一路散落，鋪滿客廳地面。

張昭凝被放到床邊上，小姑娘戲水似地晃蕩著光溜溜的腳丫子，又像個剛出柵欄的豬，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看啥都新鮮。

“這是咱倆拼單買的被子？”他欣喜地靠在後面疊得整齊的被子上。

“嗯。”程雲朗拎出醫藥箱。

滾兩圈又伸手胡亂摸摸，“你這床比我那床軟，憑什麽？”他像個小孩子不滿地撅嘴。

程雲朗拿著棉簽，逮住他受傷的腳，“別動。”接著道：“可能這就是歐皇吧。”

我靠這個真是夠了。

提起歐皇就想起程雲朗抽中的一年TT。

本來以為程雲朗送他，以後就可以和男朋友天天修煉了。結果，轉來轉去這獎還是程雲朗的。

不服，真不服！

“我要和你睡，我要和歐皇睡，我要蹭！歐！氣——”張昭凝捶著被子大喊。

程雲朗正給他揉藥酒，指指門口：“臥室大門常打開，開懷容納你到來。”

聽完，張昭凝立馬豪情壯志，一拍大腿，頗有出征掛帥的氣勢，豪邁地說：“好！那就麻煩我的男朋友——你，準備一床我的被子，我決定駐紮此地。”

“還拿幹什麽？一床不夠你蓋了？”

“你一床我一床，晚上睡覺不著涼。”

程雲朗輕揉他腳踝，“你和我一床，晚上一樣不著涼。一家人不蓋兩床被。”

“……”

張昭凝無力反駁，謔，這男人真是該死的有道理！

他語重心長地說：“男人，你說得真對！”說完拍拍程雲朗肩膀。

然後安安靜靜地看程雲朗給自己揉腳。

過了一會兒，他直楞楞地說：“你技術真好。”

程雲朗頓了一下，接著揉。

等揉完了收拾好醫藥箱，起身附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張昭凝捶他一下，“你不該姓程。”

程雲朗挑眉：“那我姓什麽？張？”

“黃。”

“……”

“我後悔了。感覺掉進狼窟了，我要走。”

程雲朗眉毛一蹙，戲精附體：“你要往哪走？”

“我自個家。”

程雲朗接著道：“把我靈魂都帶走。”

“……”

“他為你著了魔，我留著有什麽用？”

“……”

兩人鬧了一會兒，程雲朗說去做飯。

他自己幾天沒開火了，冷鍋冷竈的。

“你還真會挑時候，今天剛買了菜。”

張昭凝獨腳從臥室跳出來，“嘿嘿，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可能這就是一種緣分！”

程雲朗噗嗤一笑。

晚上兩個人坐到茶幾旁，程雲朗才想起來一直要問的事。

咬著筷尖，猶豫地問：“你……搬走不是因為討厭我？”

“當然不是啊，我工作調動。這邊離新公司太遠了。”

程雲朗把鴨腿夾到他碗裏。

“你又加戲呢？我要是討厭你直接罵你了。”

“那……那也就是說之前喝醉酒，你說討厭我是真心的？”

“……這個，那會兒是有一點啊。”張昭凝扒一口飯，“誰讓你老欺負我……”

程雲朗有些黯然，“我真是……”

“哎哎哎……”張昭凝打斷他，就知道這家夥要傷感，“你說你遇到個雞蛋裏挑骨頭的氣不氣。很正常的呀。是別人我也一樣討厭，不是因為你是程雲朗才說討厭的。”

“先把腿啃了。”得到滿意的回答，程雲朗明明白白轉移話題。

“不啃。”

“為什麽不啃？”

“不想吃。”

“你看你瘦的跟猴兒一樣，還減肥！”

我丟？“……嫌棄我是猴兒是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太瘦了，對身體不好。”

“你剛才說是猴！”

程雲朗默默嘆口氣，使出殺手鐧：“飯吃太少會瘦，瘦的人體力可能不太好。”

“……”

“所以多吃點飯。不然……”

“say jiu say，bb so much！”張昭凝打斷他，惡狠狠地咬一口鴨腿，“才剛捅破窗戶紙，你就開了好幾次車，說，你是不是早就想拿駕照了？”

“沒有。”程雲朗斬釘截鐵。

“沒有，呵呵。你就跟剝殼雞蛋似的。”

“嗯？”程雲朗以為誇他皮膚好，“嗯”完迅速點點頭。

“外面看著純白，其實裏面已經透黃透黃了。一旦有機會，做夢都想上高速呢吧！”

“發誓沒有。”程雲朗舉著四指，表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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