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凝每天睜眼的第一件事不是起床，是打開各大app簽到。

每天早上打開淘寶都能收到程雲朗的消息——“［莊園澆水令］我想請你幫個忙”。

“澆澆澆，我他媽給你澆過兩次你一個也不回，我澆你咩澆，GAN死你吧就！”

張昭凝才沒有給他澆水，有來有往是基本禮儀，像程雲朗這樣沒眼色的他不想再搭理。

說起程雲朗，張昭凝就一肚子氣。

這個人長得一點也不像名字那樣秀氣，在他眼中，這個程雲朗就他娘的一糙漢。天天不護膚，終年用大寶。這也就算了，沒事還偷他護膚品用。那些是他命根子，要不是沒逮著他，張昭凝早和他翻臉了。

自從因為一回轉賬加了支付寶好友，他就開始天天偷他能量，每天早上七點十二，準時準點。

不知道是不是IOS系統比安卓的流暢，盡管他設了鬧鈴，七點十二準時進去，最後還是發現被程雲朗偷走了一點。

他氣得用支付寶積分兌了能量罩這才安生幾天。

還有，他的雞，他莊園裏的雞，每天來蹭吃。而他張昭凝的一跑到程雲朗莊園裏就被揍回來，沒吃兩口就被打了。他都懷疑程雲朗針對他！

還有，還有口碑！

口碑那個農場，也是從加了支付寶好友開始，他點進動態裏，一天能看見八百回“您的好友程雲朗偷窺了您的農場”，再不就是“您的好友程雲朗偷走您一袋飼料”。

我丟！

張昭凝每天上火幾萬次，他要是塊石頭，擱另一塊上摩擦摩擦都能擦出火了。

他們兩人至今為止只有金錢上的交易，沒有任何肉體上的往來，除卻程雲朗偷他護膚品用這件事。

每月房租、水電費全部通過支付寶匯總，兩人平攤。

因為平時並沒有太多交集，也不聊天，所以他們也懶得加微信，有事兒直接支付寶聊天。

晚上，張昭凝照例是第一個到家的。

吃完飯他就回了房間，抱著電腦看些不可描述的動畫片。

“咚咚咚”、“咚咚咚”，張昭凝帶著耳機沒聽到有人敲他的門。

程雲朗敲了兩分鐘，見門關著沒鎖就進來了。他進來時張昭凝抱著電腦蹲在床上，耳朵上帶著貓耳朵造型的耳機。

他走過去伸頭一瞅，張昭凝真在看不可描述畫面。

低級，小兒科，程雲朗想。他現在都不看這種了，看男人女人算什麽，有本事看男人和男人。

“咳咳”，他握拳假裝咳兩聲。

張昭凝反應過來摘下耳機轉頭看著身後。

一看是程雲朗。

“我糙，你進來幹什麽？”他“啪”地合上電腦。

“我敲了好久你都沒開門。”程雲朗目光坦然地看著他，“你剛才在忙什麽呢？”他一副好奇的樣子。

“你沒看見？”張昭凝不相信地壓低一直眉毛質疑他。

“我剛進來，我怎麽知道你在幹什麽。”程雲朗聳聳肩。

“沒什麽。”沒看見就行。“一些工作上的事而已。”

道貌岸然，程雲朗內心腹誹。

“你找我什麽事？”張昭凝面朝他坐著，雙手擱在膝蓋上。

“垃圾袋沒了，該買了。”

他就知道，程雲朗找他準沒好事兒，不是催債的就是借東西。

張昭凝發誓，下次搬家絕不找這麽雞婆的直男室友。

“轉好了。”他把轉賬界面給程雲朗看了一下。

程雲朗轉身，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又轉回來，一摸鼻子，說：“你在哪找的資源？”

“什……什麽資源？”張昭凝表情有一絲龜裂。

“就……”程雲朗指指他的電腦，“剛才那個。”

我糙，這個臭男人明明看見了還裝。

既然他看見了張昭凝也就不再遮掩，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時候難免澀情。他坦坦蕩蕩道：“買的。”

“多少錢？”

“十塊錢二十個G。”

張昭凝戴上耳機，不準備再理他。

“那個……能給我拷一份嗎？”

哎呀，我糙了啊，你還好意思吃白食？

“不能。”

程雲朗也料到這樣的結果了。

“那我出一半的錢。”

張昭凝腦筋轉了一下，好像也行。

“轉吧。”幾個回合下來，張昭凝占了上風。

程雲朗掏出手機，半道說：“能微信嗎？”

“為什麽？”張昭凝質問。

“微信零錢還有五塊多，提現還收費，不如用零錢付給你。”

扣幣！張昭凝想。

但他還是懶洋洋地把手機掏出來，把二維碼對著程雲朗。

自此，同居了三個月的室友除卻支付寶和面談之外，互相之間終於有了第三種交流平臺——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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