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其它世界的希臘、歐洲的中世紀，這個世界的中世紀很明顯要繁華很多。

阿戈斯是一個國家，也是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一個城市，兩百萬的常駐人口讓這座海港城市靠近內陸的另一邊，根本就看不見大海。

畢竟中世紀不存在高樓大廈，房屋低矮的情況下想要容納更多的人生存居住，建築群就會擴散的很開。

秦橫帶著戴安娜、菲歐娜兩人，以及算是自願被挾持的珀爾修斯，還有說是跟過來學習，其實是跟過來監督的戰爭和智慧女神雅典娜，一行五人出現在了城門口的位置。

在和宙斯達成了協議之後，秦橫就要開始在這個世界的傳教之旅了，不同於曾經在《哥斯拉》世界裝神弄鬼收獲信徒，現在完全可以自稱為真正的神仙之後，秦橫卻選擇了用最原始樸素，甚至可以說是效率最低下的方式。

“你完全可以用更快的方法來搶奪我們的信仰，甚至是像你說的那樣，毀滅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只留下火種，然後殺死失去神力的我們，再重新讓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發展起來。”

雅典娜並不怕秦橫，執掌戰爭和智慧的她本身就擁有非常強的戰鬥力，也很聰明，所以被宙斯派來監督秦橫，但就算是他掌握智慧，對於秦橫的行為也還是很不解，跟著秦橫進入城中的時候問了起來。

“可為什麽要選擇用這種最困難的方式，而且限定規則不允許利誘，要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對於神已經失去了敬畏心，也不願意再信仰人類，二十多年前甚至派兵包圍了奧林匹斯山。”

秦橫行走在中世紀風格的城市之中，耳中聽著整個城市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煩躁的感覺，眼中也是對於這些平凡的欣賞情緒，因為這就是人類的文明。

聽到雅典娜的問題，笑了笑問道：“你是戰爭和智慧女神，那麽，你認為你的智慧高於所有人類嗎？”

雅典娜理所當然的表情點頭說道：“當然，就算是最聰明的人類，和我比較智慧的時候，也不會比和我比較智慧的螞蟻好多少。”

這句話有些耳熟？

秦橫輕微嘆了一口氣，沒說什麽。

雅典娜皺眉問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話，請說出理由，並拿出證據來反駁我的話。”

戴安娜不喜歡雅典娜，這是源自於不同世界的神格擁有者之間，天生的排斥。而且雅典娜其實長的很漂亮，就算是現在用神力偽裝了容貌，避免看到她的人類引發動亂，可在她眼裏依然是雅典娜原本的樣子，想來秦橫看到雅典娜的樣子也和自己一樣。

無論是女人還是女神，天性就會敵視容貌身材不弱於自己的同性。

見秦橫不想和雅典娜爭辯，暗自高興的同時直接問道：“你知道牛頓定律嗎？你知道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嗎？你知道量子力學嗎？你知道什麽叫做爆音通道嗎？”

雅典娜感覺到了戴安娜的敵意，其實她對戴安娜也有同樣的敵意，理由也是一樣的。

也幸虧聶小倩不喜歡西方蠻夷，所以回到秦橫的世界裏，不然的話就這兩個人在秦橫面前‘爭寵’的樣子，說不得要教育教育她們兩個了。

雖然聶小倩其實打不過這一對女神姐妹。

是的，雅典娜是宙斯的女兒，戴安娜其實也是，所以是姐妹。

“你應該直接把那些你認為我不懂的知識說出來，而不是只說它們的名字。”雅典娜反唇相譏。

戴安娜就是等著雅典娜這樣回應她呢，她知道秦橫也喜歡科學，再加上經歷過人類的科技時代，見識過氪星和天啟星的科技知識，所以也不是只知道那些定律名字的花瓶。

“廣義相對論的標準釋義是……”

秦橫打斷了戴安娜秀智商，因為和一個舊神談科技不存在任何意義，說道：“這些東西有些覆雜，說來說去你會發現最後受傷的是你，因為你要解釋太多知識了，包括一些名詞的意義。不如直接用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石頭和木頭，哪一個打人的腦袋更疼？”

戴安娜略有得意的看向了雅典娜。

雅典娜皺眉說道：“你的問題本身是存在問題的，你並沒有說是拿木頭打人的是誰，拿石頭打人的又是誰，還有被打的人是普通人，還是像他這樣體內擁有一部分神力的半人半神。”

被突然提起的珀爾修斯不是第一次聽說自己體內有神力了，但他完全沒有感應尋找體內神力的意思，因為他不想當神，他只想當人，也痛恨神，特別是宙斯代表的諸神。

秦橫笑了笑，問道：“珀爾修斯，你說哪個打人更疼？”

珀爾修斯沒有任何猶豫思考的直接回答道：“石頭。”

雅典娜不滿的說道：“有問題的問題只能得到有問題的答案，這不能說明人類的智慧比我高，反而說明人類的智慧實在是太低了，他們根本不去做更全面的考慮，不去了解更多的信息，這是愚蠢的表現。”

珀爾修斯雖然不滿，但也沒有反駁，畢竟雅典娜不是害了他親生母親的宙斯。

秦橫又笑了笑，沒有回應雅典娜的話，而是繼續問道：“珀爾修斯，你剛才聽到了雅典娜對於我這個問題的疑問，為什麽不問呢？”

珀爾修斯回答道：“因為沒必要，如果你提問的時候需要我知道那些信息，你肯定會告訴我，但你沒有說，就證明答案和她說的那些因素無關，只是字面意思。”

雅典娜呵呵了兩聲，說道：“愚蠢，這就是人類愚蠢的一面，他們只知道看問題的表面，如果他們認真的想一想我們和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們就不會因為我們沒有回饋他們的祈禱而放棄信仰，如果他們認真想一想和我們之間的差距，就不會想要對我們宣戰了。”

秦橫嘆了一口氣，說道：“恰恰相反，我認為這是人類最聰明的一面。”

雅典娜皺眉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秦橫停下了腳步，站在了街邊，一些雖然聽不到他們說話，但卻因為戴安娜的美麗而跟隨的人也都停了下來，像是聚集在秦橫他們身邊一樣。

“我有一個問題。”秦橫高聲說道：“如果誰能夠說出正確的答案，那麽，這個銀幣就是他的了。”

說著，秦橫的指尖上就出現了一枚銀幣，並不是他沒有金幣，別說他的世界裏已經出現了種種礦物，也曾經搬運進去過很多資源，就說他現在的實力使用物質重組的特性時，就可以直接制造黃金。

可以拿金幣，但沒必要，銀幣足夠。

周圍人的目光之中出現了火熱的情緒。

“問題是：石塊和木頭打人的時候，哪個更疼？”

聽起來很簡單的問題問出來之後，卻沒有人立即回答，所有人都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這一幕讓雅典娜也思考了起來。

半晌之後才有人回答道：“石頭？”

這一聲回答仿佛激起了千層浪一樣，周圍的人紛紛開口。

“木頭，肯定是木頭，這麽簡單的問題答案如果那麽正常的話，憑什麽值一個銀幣？”

“不，是人更疼，因為石頭和木頭都不知道疼。”

“這個問題有問題，我覺得應該看是什麽人用石頭或者木頭打人，我用木頭就能夠打死人，那個小孩用石頭都不一定能打死人。”

秦橫聽著笑了起來，手指一彈，那個銀幣就出現在了第一個回答的人手中。

其他人自然是不願意的，他們開始和秦橫爭論，紛紛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菲歐娜。”

秦橫說了一聲，菲歐娜直接抓起了叫囂聲音最大的一個人腰間的長劍，微微用力，金屬長劍斷成了兩截，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無人再和秦橫理論。

一行人毫無阻礙的向前走去，雖然還有跟隨者，但比之前少了很多。

“沒有利益的情況下，人類不願意動腦子，有利益的情況下，人類的求知欲望炙熱到足以融化冰川。”秦橫說道：“你認為人類愚蠢，只是因為你以及那些和你關系覆雜的神，都是站在神的角度來看待人類。你們覺得，你們用神力維持了這個世界的穩定，讓大海不至於淹沒陸地，讓四季如常可以耕種收獲，讓各種生物有序的形成了生物鏈，可以讓人類捕捉、馴化……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對於人類而言，這些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雅典娜辯駁道：“我們告訴過他們我們為這個世界的貢獻。”

秦橫笑了笑說道：“是的，你們告訴過他們，可你們有什麽證據來證明，那些他們認為本來就應該是那樣的現象，是因為你們的貢獻？而且，那些真的是因為你們的貢獻嗎？世界本來就會存在一個穩定的時期，存在一個讓生命繁榮發展的時期，或者說，這些其實都是和世界融為一體的蓋亞的力量。”

雅典娜若有所悟。

秦橫又說道：“你們因為是這個世界人類的創造者，是這個世界的神，所以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應該的，人類應該信仰你們，應該每天花費時間向你們祈禱，而且不能只向一個神祈禱，卻從來都不去想他們每天的祈禱需要多少時間，這些時間如果用來工作、學習、休息，他們的生活又會有多少改變。那麽，人類是不是也可以認為這個世界的四季、雨水和陽光、谷物和獵物等等，也應該是這樣的，不需要去管你們為了維持這些付出了多少神力？”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真的很容易出事。

這個世界就出了大事，人類要推翻神明的統治。

雅典娜明白了秦橫的意思，也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神和人之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她的智慧本身就很高，但智慧再高她也是一個神，神不會站在人類的角度考慮問題，除非有人把她們這些神打的不得不換個角度。

“你也是神，為什麽會這麽懂人類？”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雅典娜看向秦橫的眼神有些試探。

秦橫也沒有隱瞞的說道：“因為我是人，一個擁有神明力量的人，一個可以自稱神王卻讓天生的神王選擇屈服的人。”

堅定自己的本質是人，才是秦橫不會在傳承特性在身的情況下，迷失在追尋力量的道路上。

如果他迷失了，那不僅會有很多世界不可計數的生命死在他的手中，他也終究會死在追尋更強力量的道路上。

雅典娜突然間覺得秦橫很有魅力，實力和智慧，以及表現出來的仁慈和善良。

但她是奧林匹斯眾神中，發誓要保持處女之身的三處女神之一，更何況她是真正的神明，天生驕傲，所以也只是用欣賞的目光看著秦橫。

至於為什麽會有三個女神發這種誓，原因也很簡單，宙斯、波塞冬、阿波羅、阿瑞斯、哈迪斯這些男神可不管什麽父女、叔侄、兄妹的關系。

光明神阿波羅和海神波塞冬就曾經向三處女神之一的赫斯提亞求婚，而阿波羅是宙斯的兒子，赫斯提亞是波塞冬和宙斯的姐姐……

在那之後赫斯提亞就發誓了，也成為了第一個處女神。

“那你準備怎麽做？”雅典娜問道：“不能詆毀脅迫、不能欺騙利誘，在神已經失信於人類的時候，你想要怎麽讓他們信仰你，每日對你祈禱？”

秦橫笑著說道：“我從來沒有說過要讓他們信仰我，雖然我希望他們信仰我，至於祈禱，我其實並不提倡。”

如果真有人願意祈禱，秦橫當然也不會拒絕阻攔，雖然他的信仰之力特性沒有信徒祈禱增加信仰之力這一項功能，但擁有了神格的聶小倩、戴安娜等人卻天生擁有，就如同這個世界的諸神一樣。

從城裏走了一圈，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個城市之後，秦橫帶著一行人再次出城。

在遠海的一端，秦橫找到了距離城池有一段距離的空地，安靜的站立在那，沒有做任何動作，他身前的泥土之中卻有銀白色的金屬從土裏生長了出來。

最先破土而出的是尖銳的菱形金屬刺，而後不斷的變粗，向著天空不斷的成長。

那些更過來的閑人，或者是有一些其它想法的人，加起來也有近百個，當他們看到憑空成長的金屬時，眼中都出現了貪婪的情緒，在中世紀，金屬本身就是財富，更何況是這種銀白色，看起來比白銀更亮的金屬呢？

可當金屬長到了十米高時，他們眼中的貪婪情緒就開始消退。

當金屬長到了三十米高的時候，看著金屬的寬度，他們的雙眼之中出現了恐懼的情緒。

他們已經知道這是神跡了。

當金屬長到了一百米高，形成了一個從四個角度看都是倒三角的龐大建築時，他們跪了下來。

轟隆聲傳到了城裏，有數千人在城市的邊緣看到了全金屬的金字塔成長起來的畫面。

當全金屬的金字塔長到了999米高，底部四條邊的寬度都是330米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看著如此輝煌的建築成型，別說是那些人類了，就連雅典娜也露出了驚嘆的表情，說道：“如果是曾經的我，也可以輕易的做到，但是現在……其實你可以召集更多的人之後再施展神跡，那樣能夠提升信仰。”

秦橫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做這些和喝水一樣輕松，說道：“神跡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通過神跡得到的信仰並不能持久，這也不是神跡，它的名字叫做學校。”

雅典娜皺眉道：“如果你想要用知識來獲取信仰，那就算是利誘了，宙斯不會答應的。”

直接喊自己父神的名字，雅典娜的態度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秦橫笑了起來，說道：“誰說我要用知識換取信仰了？我會免費教他們知識，只要是想要學習的都可以來，而我，不會對他們索取任何事物，包括信仰。”

雅典娜楞住了，只給利益不求回報，免費教學不建神廟不安排人引導信仰，那自然算不上是利誘了，只是單純的贈予。

“你果然是人，這種事情沒有任何意義。”雅典娜說道：“如果你指望人類感恩於你，然後自發的信仰你，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人類是健忘的，就像是他們忘了我們曾經如何幫助他們一樣。”

秦橫看著遠處跪在地上的近百人，還有更遠處正在狂奔而來的數千人，還有一些人正在城中傳播神跡出現的消息，也有人正在憤怒的擦拭兵器準備給神好看。

王宮之中，得到消息在城中最高的宮殿裏眺望金字塔的國王、王後、公主、將軍正在爭論如何應對……種種不一而足。

“人類健忘，但知識卻會薪盡火傳。”秦橫說道：“而普及了知識的人類，就會記錄歷史。”

雅典娜呵呵道：“歷史從來都是當代史，一個時代的人類當權者，可以改變過去的歷史。”

秦橫笑了笑，說道：“很不錯，你已經開始站在人類的角度來思考了。但你是不是忘了……你是神，你可以活很多個時代？”

雅典娜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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