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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揣崽之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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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江城過得並不如意。

簡氏集團的CASE他沒拿下, 與刑氏集團牽線搭橋也沒結果。

原以為背靠著?刑氏集團,多少能護住些合作商,賺到些合同解決公?司燃眉之急。哪知道前期談合作都很順利, 到了後期漸漸就崩盤, 對方?不是嫌棄他們的工藝就是嫌棄設計,最後連一個CASE都沒拿下。

江氏資金鏈一度斷裂, 處境艱難。

他撂下老臉去刑氏集團求助,門都沒進就被?保安攔住。

拿著?江宙父親,刑拙未來老丈人?的頭銜, 那?保安依舊毫不猶豫把他攆走。

江城回過味來,恐怕是刑拙待他不滿。

對方?可能已然知曉他將江宙送給簡如琢,把人?給激怒了。

他無法指望刑拙和江宙,再拋橄欖枝給簡如琢,門都沒進就被?簡家保鏢扔了出來。

湊巧路過的簡如琢助理“哎喲哎喲”著?急把他扶起來。

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他糟心下說?起這一通遭遇, 簡如琢助理嘆氣嗔怪道:“上次簡總在刑拙和江宙身上吃了大虧, 您也沒兌付您的承諾, 怎麽也得讓簡總消消氣才?好?說?。”

“怎麽消氣?”

江城當真恨死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孽種,病急亂投醫抓著?助理問。

簡如琢助理拍拍他肩膀笑道:“簡總,對您兒子可是喜歡得緊。”

“可是那?孽子跟刑拙在一起, 他翅膀硬了,根本不會聽我的!”江城急了, 當真無從下手。

若是再從江宙下手,彼時徹底得罪刑拙,江氏算徹底完了!

簡如琢助理摸了摸下巴, 琢磨了下,倏然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笑道:

“你不是還有個兒子麽?就哪個叫什麽江津的。”

“對對對, 我小兒子是叫江津!”江城忙應道。

簡如琢助理一臉“那?不就得了”的表情?道:“簡總對江宙念念不忘,可江宙是刑拙的,江津既然是他弟弟,那?應該生得有幾分相似才?是。”

相似?江津和江宙長相有三分相似。

江宙肆意張揚,眉眼?桀驁;江津則驕縱任性,愛鬧小脾氣。

江城到底是被?上次整成驚弓之鳥了,這回忖度了半晌才?神色凝重道:“要是,簡總不喜歡怎麽辦?”

“無論簡總喜不喜歡,你送是個態度,她?若是手下就還願意幫襯著?你,若是不願意,你兒子也沒損失。”簡如琢助理聳了聳肩,理所當然道。

江城點點頭,暗暗稱是。

近期江津恰好?從其他星球歸來,被?他訓示了一頓正乖乖在家。

聽說?江宙跟刑拙交往後砸了江宙一屋子東西發洩,罵罵咧咧了幾個小時。

江景回來瞧見臥室滿地狼藉拽著?他狠狠扇了幾耳光教訓,把人?直接扔進閣樓小黑屋,一日三餐只讓廚房送些簡單食物。

江津在閣樓尋死覓活要跳樓。

女傭著?急忙慌稟告,江景毫不在意回了個“讓他隨便跳”的話。

江津不敢真跳,拿江景沒轍。

為了出閣樓,江津無所不用其極,先是吃完飯逮著?江宙江景罵,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再是絕食以明?志。

眼?見沒用又敲門服軟認錯,江景理都沒理,昨日江津氣得把門砸爛跑出來,他被?保鏢重新扔回去,又重新安了一道鐵門,這兩日江津焉了吧唧的。

這次,江城行?事?更為謹慎些。

他回家後找了江景詢問事?情?的可行?性,和風險,近期公?司苦苦支撐,少不得江景一份功勞。

“把江津送給簡如琢?”

江景翻看合同的手頓了下,蹙眉朝坐在沙發上嘆氣無奈的江城望去。

當初謝家把謝宛如送給江城,最終也沒抵抗住家族衰敗的命運,江城沒從這事?上學?到教訓,倒將這視為一種解決問題的手段,把Omega當成貨物,做出犧牲。

“不錯,江津不一直吵著?想嫁個好?Alpha麽?簡如琢不就是?”

“確實,”江景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嘲諷,嘴上應和道:“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就可惜在,簡如琢現在根本不是個Alpha。

這件事?情?恐怕又是個圈套,江城踩過一次坑還想往裏面踩二次,豈非蠢貨。

“你也覺得可行??”

“父親為救江家勞心勞力,小弟弟確實該為江家做出些貢獻。”

“我也覺得是。”

江景但笑不語。

對於江城送Omega給Alpha一事?她?反感歸反感,卻不會動手阻止。

江津趁著?她?不在毀掉了宙宙房間,將她?送給宙宙的禮物剪碎摔爛。

半分東西也沒留下,她?豈能容得下他?

既然江城把他送人?,她?樂見其成,最好?這棟別墅最後就只剩下她?和宙宙,誰也不會再來打?擾她?們。

再者。

江城自尋死路,她?隔岸觀火即可。

當夜。

江津在閣樓被?迷暈,女傭們給他梳洗打?扮了番就被?江城送到了簡如琢床上。

室內哭泣聲、驚叫聲、求饒聲連連,伴隨著?物品打?翻打?碎的雜音,一個多小時後簡如琢出來,把手裏侵染著?血液的鞭子扔給保鏢,心情?不錯離開了。

女傭進去時,屋內白?白?凈凈的Omega穿著?渾身是血的衣服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雙眼?充滿恐懼。

他身上布滿一條條鞭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矚目,紅白?相間,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

在女傭們迎上去要幫他處理傷口時,他驚聲尖叫了幾聲,拼命掙紮瑟縮著?。

折騰了幾分鐘,徹底暈了過去。

簡如琢在走廊拐角處,點了根煙,眼?底閃過幾絲戲謔,給助理播了電話道:“給江城的賬戶打?兩億。”

“簡總,不是給項目麽?”助理疑惑問。

簡如琢輕嗤:“他也配?”

她?吸了口煙,吐出繚繞的眼?圈,瞇了瞇想起方?才?小Omega哭的模樣,那?側臉有五分像江宙,讓她?頗為愉悅,有種詭異的報覆後的快感,她?斜唇一笑道:“給他兩億,要是他懂得該怎麽用,或許江家還能救得起來,若是他不懂,那?咱們就等著?江家成為我的囊中之物。”

江宙,刑拙。

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江家僅僅只是個開始。

助理應道:“是!”

不過片刻,江城賬戶上就多了兩億。

這兩億對他而言簡直是救命稻草,對於沒獲得簡氏的CASE遺憾歸遺憾,但CASE需要回籠周期,江城等不及。這資金鏈缺口剛補上,銀行?聞風而動,紛紛問債,就連其他的一些小債主也趕來,董事?長辦公?室送走一波又一波的人?。

其中,幾家銀行?明?確下了通牒,若是沒法還上賬面上的債務,之後將不再放貸。

要知道江氏這一年多就靠著?銀行?苦苦支撐,若是銀行?部放貸,江氏跟在懸崖上走鋼絲沒區別。

江城焦頭爛額,這回打?算賣掉10%的股權。

這次股權出售,放出風聲後,倒有幾家賣家願意出價,他一一比對面談後,排除掉了以前購買過他股權的人?,跟一名叫做曲知意的買主交易,順利將股權讓渡,獲得五億款項。

窟窿漸漸填上了。

警察局、搜查廳、商管局在同一日進入□□,三方?氣勢洶洶前往不同部門進行?審查。

當時,江城在辦公?室審閱近期的廠商報價。

一批魁梧的警察進門,亮出了逮捕令,為首的警官面無表情?道:“江城先生,現懷疑你涉嫌殺害兩名女性Omega,這是帝都星最高監察廳逮捕令,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這一變故猝不及防,江城在他們進來的瞬間握緊了手裏的筆。

聽到“涉嫌殺害”這樣的敏感詞匯時臉色一白?,身後、腳下、身側的世界仿佛徹底崩塌,將他砸得頭皮血流。

江城遭逮捕。

兩周後法庭審判,一件件陳年往事?被?悉數披露。

江城在談到謝宛如時又憤怒又煩躁,紅著?眼?沖江景低吼著?“你是我女兒為什麽不能喊我爸爸”,站在對面證人?席的江景冷漠無情?道:“我不是你女兒,你也不是我父親。”

旋即,那?份親子報告遞交法庭。

江城看到DNA鑒定報告上的“非親緣關系”崩潰,不敢置信說?:“你就是我女兒,我就是我女兒!”

等到了盛意羅那?部分。

江城嗤笑著?說?起跟盛意羅的關系,把這些年的懷疑揣測一股腦對著?江宙說?出:“我在外?面玩兒,她?難道就沒有?你怎麽就確定你是我兒子?我跟她?當初就沒真正有過幾次,而且你出生的月份就不對,盛意羅根本就是想謀奪江家的財產!不然為什麽總是虎視眈眈盯著?小景?而且,你長得根本不像是我!”

江宙看著?他,像不認識他似的,沈默著?沒說?話。

DNA鑒定報告遞交給江城時,他還在瘋瘋癲癲反反覆覆說?著?“我才?不信”,嗤笑著?盛意羅那?些小把戲,發誓絕不會把財產留給江宙。

真是可笑。

他期盼的,不是他的孩子;他不期盼的,是他親生骨肉。

庭審共38項罪狀,條條證據確鑿。

江城被?判刑65年有期徒刑,下半輩子恐怕只能在牢獄裏度過,能不能熬住還另說?。

庭審後沒幾日,江城就被?送往雅各布監獄。

江宙去了一趟監獄探望他。

江城穿著?牢服烤著?手銬坐在長桌對面,不覆往日風光,憔悴滄桑了幾許。

看到江宙時無比激動,他哽咽著?,祈求著?,可憐兮兮道:“宙宙,你是爸爸的孩子,你想想辦法,肯定還有辦法,你救救我,你不是跟刑拙交往麽?她?怎麽能忍心看老丈人?這麽慘?”

“爸!”江宙皺眉打?斷了他。

江城沒了庭審時的囂張,變得謹小慎微,小心翼翼提醒道:“宙宙,我可是你爸。”

“哪個父親會把兒子隨便當貨物送人?!”

江宙豁然站起身來,直勾勾盯著?他,再也忍不住低低吼道:“你把我送給簡如琢!我逃掉了!你又把江津送給簡如琢!你是要把我們活活逼死你才?如意是麽!?”

從雪松島回來,江津被?送往簡家三日,生死未蔔,誰知道簡如琢會幹出什麽?

江宙和江景去要人?。

簡如琢輕飄飄一句“江津可是你父親出五億賣給我的”給打?發了,而他們連江津的面都沒見到。

稍稍疏通關系,江宙才?查到江津被?送給簡如琢那?晚,糟了好?一頓鞭笞,渾身是傷。

簡如琢把人?困在房間裏用鎖鏈鎖著?,像狗一般養了起來,送些食物和水,她?心情?不好?或者興致高些就喜歡拿著?鞭子折磨江津,短短幾日,江津用遍體鱗傷來形容也不為過。

江城辯解:“宙宙,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啊!簡如琢那?種地位的,你們跟了她?日子還會越來越好?。”

“到了現在,你還在自欺欺人?!”江宙失望搖了搖頭,他從不知道他們的父親竟是如此卑鄙無恥的人?,連連說?了幾句“好?”,“我和江津,都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我還是好?好?在牢裏面懺悔你所有的罪孽吧!”

他疾步朝外?走去。

“宙宙!宙宙!”後面是江城驚慌失措的叫聲。

監獄外?,天色晴朗,萬裏無雲。

江宙站在鐵門外?深深吸了口氣,神色凝重。

在江城逮捕期間,江氏遭幾方?勢力暗流湧動,明?爭暗搶。

刑拙、江景和簡如琢三人?身在局中,收購江氏股權,江景的股份本來獨占鰲頭。

刑拙早些時候收購散股和獲取幾個董事?手上的股權,以及近期江城脫手那?10%的股權,竟以40%的股權順利收購□□,而簡如琢則見勢不好?,並沒動手。

江家資產清算下來,還清楚江城在外?欠債後,就只剩下二十萬XB。

令江宙意外?的是,江景在正式場合表明?的身份——行?星科技和行?星娛樂幕後老板。

這身份,足以躋身頂級豪門行?列。

江景不再是他親姐姐,這也就意味著?救江津得靠他自己。

“宙宙。”

一輛車停在他跟前,副駕駛坐著?女Alpha言笑晏晏道:“回家吧。”

江宙點頭,憂心忡忡坐到後座。

探望江城是江景送他來的,她?不願意再看到他。

車子緩緩開離監獄。

江景透過反光鏡覷見他凝重的神色,也知曉他在為江津的事?情?操心,略微思索了下:“你要是想救江津,五個億絕對換不回江津,有可能被?她?繞進去。”

簡如琢睚眥必報,絕不是什麽好?相與的。

要是用善意的眼?光看她?,絕對要吃大虧。

“不止五億?”江宙一驚。

這些年他比賽和工作賺了些,加上早先盛意羅偷偷塞給他的錢,卡裏滿打?滿算兩億,他本準備再湊湊,用五億把江津換回來。

江景分析道:“簡如琢扣留江津,目標在於引你和刑拙前去,她?絕對有條件,只是現在還沒提,所以你給多少錢都沒用,根本救不出江津。”

江宙深以為然。

他沈吟了片刻問道:“那?怎麽辦?”

“交給我來辦。”江景淡淡道。

江宙將唇瓣抿成一條細縫,沈默片刻才?緩緩道:“其實,你沒必要對我們這麽好?,畢竟我父親是殺害你母親的兇手。”

“我說?過,無論事?情?變成怎麽樣,我永遠是那?個疼愛你的江景。至於上一輩的事?情?,從今天開始,已經徹底結束,我不想他們的事?情?,影響到我們的關系。”

“可是得罪簡如琢……”

“宙宙,我們早就得罪簡如琢了,多一件也無妨。”

“那?你準備怎麽救?”

“搶。”

“搶?”

“沒錯。過些日子,我會去其他星球處理業務,你也需要去參加全星際賽車手比賽,你也沒法護著?他,為了謹防簡如琢再下手,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江津。”

安全的地方??

江宙想到刑拙,可他們已經分手了,再塞個人?讓她?幫忙照顧算怎麽回事??

可是他思來想去,屬實沒想到更好?的選擇。

畢竟,除卻刑拙外?,還有誰能引簡如琢忌憚?

江景的計劃很簡單。

先聲東擊西用談合作的機會引簡如琢前往丁達爾星,破壞簡家安保系統和監控系統,在後院放一把讓保鏢前去救援,再買通兩名保鏢把江津帶出來,只要江津出簡家立馬接應。

這晚十點。

簡家整個後院和庫房彌漫在一片火海裏,火焰滾滾朝後面山林燒去,空氣中能聞到汽油的味道。

保鏢和女傭們在火勢下拼命提桶澆水,叫喊聲、慌張聲、救命聲不絕於耳。

一片黑燈瞎火中,保鏢們無法像尋常那?般調集水源,也沒法打?開緊急救火系統。

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提水救火。

那?兩名被?買通的保鏢正要把傷痕累累的江津帶走,就聽到外?面有人?興高采烈嚷嚷著?“簡總你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樣,又把江津放下重新烤上手銬,一溜煙出去把門給關了。

江津虛弱的蜷縮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屋子心尖竄起絕望。

他唇瓣幹裂,身上的傷盡管處理過可依舊疼得厲害,還以為終於要脫離牢籠得見天光,然而簡如琢回來的消息瞬間將他打?落谷底,手腳愈發冰涼,陷入深深的絕望。

怎麽辦?難道真要被?這Alpha玩弄致死。

他肯定會被?她?打?死的。

外?面鬧哄哄的,透過窗戶隱約能瞧見些火光。

不過片刻,走廊上響起厚重步伐,一步步活像踩在江津心上似的,令他手指微微顫抖,臉色發白?。

原本像死魚般的他跳下床朝床榻死角裏鉆,以求身上少受些傷。

“砰——”

門被?簡如琢踹開,把江津嚇了一跳。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跟隨簡如琢進來的,還有幾名保鏢。

他們拿著?手電筒,光線直直照射到狼狽不堪的江津身上,活像一把把利劍抵在他脖頸上似的。

江津蜷縮著?,拼命避免著?光線,很是慌張。

“簡總,沒跑,是他。”一個保鏢大步流星走過來扯開他的手,確認了下後沖簡如琢報告。

簡如琢抱著?胸審視著?顫顫巍巍的江津,此刻光線模糊,角落裏的人?遮遮掩掩。

看不真切時倒有幾分像江宙,狼狽的樣子屬實取悅了她?,她?心情?不錯走過去,在他跟前停下,用腳抵著?他脖頸,腳尖劃過他喉嚨迫使他擡頭看她?,在看到他雙眼?緊張又害怕時,眼?底充滿危險威脅道:“你可是我花五億從你父親哪兒買的,要是敢逃,我打?斷你的腿!”

江津肩膀顫抖著?,下巴上的那?只腳像一把刀般折磨著?他的神經。

那?雙充滿惡意的眼?睛嚇得他忙道:“不、不會,我不會逃跑。”

簡如琢撤回腳,滿意道:“這才?是我的好?情?人?。”

江津臉色泛白?,無比窒息。

此時此刻,他當真狠毒了江城,甚至不明?白?為什麽他隨隨便便就能把他送人??

簡如琢似乎覺得無趣,沒留兩分鐘就領著?一群保鏢離開了。

江津松了口氣。

又過了一個小時。

外?面的喧囂嘈雜結束,室內室外?燈光驟然點亮,一切又恢覆正常。

江津慘白?著?臉戴著?鐐銬重新回到床上,由於佩戴時間久的緣故,他手腕上摩擦出血痕,稍微一動便是“叮叮當當”的聲音,墻上的時鐘一秒秒“哢哢哢”跳過,他神經質的數數。

一秒。

兩秒。

三秒。

……

這一秒,他想不起任何能幫助他的人?。

往日裏相交的Alpha和Omega,沒有一個人?能來救他。

他傷口疼得難受,睡不著?,望著?烏漆嘛黑的窗外?,又細細數了一遍交往過的Alpha。

阮家的二小姐,花花公?子,中看不中用;陳家大小姐,憨厚老實過分木訥,遇事?優柔寡斷;蘇家的三小姐,除卻一張臉能看,遇到事?情?躲在父母身後,比Omega還柔弱……這一個個瞧過去,竟沒一個中用的。

淩晨兩點時。

烏漆嘛黑的窗戶鉆進個人?影,步伐穩健朝他靠近。

他被?嚇了一跳,脊背發寒:“你……你是誰?”

“我?”對方?從腰間掏出照明?水晶。

淡淡的白?光灑落在她?臉上,映照出精致俊秀又溫潤如玉的五官,眼?角眉梢都夾雜著?股成熟又堅毅可靠的氣息,她?身上著?作戰服,眼?底閃過幾絲狡黠笑道:“我是你嫂子。”

江津喉嚨滾動了下。

他顫抖著?嗓音,望著?對面熟悉的臉,眼?眶霎時紅得跟兔子似的:“刑、刑拙。”

於他而言過分熟悉刑拙,這個在少年時代就遠遠觀望,無初次偷看的人?,即便是化成灰他都認得,他甚至沒想到在如此絕望境地中能見到他。

見到她?的激動遠遠超出她?是他“嫂子”本身這件事?,所以他直接忽略掉。

“別出聲。”

她?食指抵在唇邊,微微一笑叮囑道。

江津捂著?嘴,屏住呼吸不敢亂動。

小模樣楚楚可憐,很是令人?心疼。

刑拙抽出腰間激光劍,兩劍把他手銬給劈斷。

“一會兒,把嘴巴捂住,不要出聲。”她?收了激光劍後把人?背起來。

江津乖乖捂住嘴巴,緊張極了。

刑拙跳上窗戶,直接從窗欞上往下跳,耳邊呼啦啦的破風聲刮著?,背後的人?一點聲音不敢坑,她?腳尖一落地就背著?人?躲開巡邏的保鏢,跳過東南方?稍矮些的墻頭。

外?面安排的人?早早接應。

兩名保鏢接過傷痕累累的江津安置在後座,他一見她?松開他忙抓住她?的手,著?急問:“你別走,我害怕。”

不怪他恐慌似驚弓之鳥,屬實是近期折磨讓他草木皆兵,一點點蛛絲馬跡都能讓他膽戰心驚起來。

“別擔心,沒事?。”刑拙撥開他的手,說?完坐上了副駕駛。

江津緊張地坐進後座,規規矩矩的,心底忐忑不安,隨著?兩側樹木路燈飛速劃過,漸漸安下心來。

過了好?半晌,他問:“我們……我們去哪兒?”

刑拙掀開假寐的眼?,淡淡道:“去我家。”

江津:“?!”

去……去她?家?

四十分鐘後。

刑拙把江津領回刑家,讓人?把寧恕給叫了起來給江津處理傷口,又讓女傭準備房間好?好?照顧他。

做完這些,她?擡手看了看手表,已然淩晨四點。

翻了翻手機號碼欲給江宙撥電話,可想了想還是不要打?擾他睡眠。

她?洗了個澡睡覺。

清晨八點神清氣爽起床,掐點給江宙播了電話。

對方?沒接。

刑拙給他發了條短信:【你弟弟在我這裏】

這回,那?邊主動給她?打?了電話。

“我弟弟在你哪裏?什麽意思?你昨晚把他救出來了?”江宙著?急忙慌問,言辭裏還彌漫著?些難以置信。

刑拙心底愉悅不已,表面雲淡風輕道:“嗯。”

“他怎麽樣了?”

“沒檢查傷口,修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那?就好?,沒事?就好?。”

“你來接他麽?”

“這個……那?個……你能不能暫時先照顧他一段時間,我怕簡如琢會再找他麻煩。”

“加分麽?”

“……”

“幫你救人?,又照顧他,加分麽?”

“你怎麽總想著?這個?咱們分手了。”

“分手,也可以繼續追你。”

江宙語塞,被?她?三言兩語撩撥得頻頻撓頭,頗有點應接不暇,臉頰微微泛紅道:“那?,就加20分。”

“40分,看來我還得再接再厲。”刑拙唇角微微一勾道。

電話又講了幾分鐘。

刑拙忍不住問:“宙宙,我把□□收購,你會討厭我麽?”

江宙沈默了下,道:“爸爸留下的這個爛攤子,就算是我強行?留下,我也沒辦法解決,與其讓它落到其他人?手裏,還不如落到你手裏,我沒有能力管理好?一個公?司,但是希望你能善待江家的員工。”

刑拙心裏那?顆懸著?的石頭緩緩落地:“嗯。”

初初時收購□□,是因江城出賣江宙,事?情?做了一半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掛斷電話後,她?心情?不錯洗漱。

刑拙倒不慎在意江景逼著?江宙跟她?分手一事?,主觀意志不在宙宙,他心裏如何想的更為重要。

從今日跟小獅子打?電話來看,他表現得並不反感她?,且給她?加了分,這說?明?他還願意繼續發展這段關系。

解決掉江津一事?,江宙徹底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怎麽的,他回家後愛吃酸梅零食,頻頻幹嘔,還十分容易困倦,他捏捏太陽穴想起跟刑拙廝混幾次都沒戴套,不由得鉆出股不好?的預感,跑到附近藥店買了一根驗孕棒。

江宙拿著?驗孕棒臉都燒紅了。

在廁所裏測驗,坐在馬桶上等結果,然後慢慢就看到驗孕棒上出現兩條紅杠。

江宙:“??”

驗孕棒:“??”

江宙:“!!”

驗孕棒:“!!”

江宙瞪著?驗孕棒足足三分鐘,摸了摸平坦的腹部,腦子嗡嗡嗡響,咽了口口水喃喃自語道:“懷……懷了。”

那?混蛋把他搞懷孕了!瘋了瘋了!

她?都沒標記他竟然把他搞懷孕了!

按理說?,Alpha得先把Omega完全標記,之後才?會懷孕生寶寶。他們倒好?,他把她?給標記了,廝混著?懷孕了。

算算時間,大概了是在垃圾星那?次。

江宙想起那?次心肌梗塞,捂了捂臉咬牙切齒道:“刑拙,你死了,你真的死了!”

這讓他怎麽參加全星際賽車手比賽?他打?掉還是留下?刑拙又怎麽看待這事?兒?

婚都沒結,這孩子他怎麽敢生?

車隊肯定是得回去的。

全星際賽車手比賽,他這回恐怕不能參加,隊員技術不差,他恐怕這回回去也是當執導。

他準備收拾行?李前往車隊,為了慶祝江津得救,期間江景專程請他用餐,也算是給他踐行?。

江宙不疑有他。

晚上按照約定時間抵達餐廳,是以前他們常去的。

餐廳裏客人?並不多,光線是溫暖的橘黃色,讓人?感到很舒服。

他輕車熟路抵達二樓,坐在靠窗的位置像往常那?般點餐,對面演奏臺光線驟然亮了起來,身著?燕尾服的男性拉著?小提琴,坐在鋼琴旁邊的女性手指靈活彈奏起悠悠揚揚的音樂。

這時。

斜上方?的100寸的液晶屏幕閃爍了下,像記憶碎片般出現無數關於他從小到大的照片。

準確來說?,是他與江景的,一幕幕的輪轉,歡樂的,跳脫的,沙雕的……從幼年到成年,再從成年到現在,裏面還有不少他參加比賽時的照片……

這些照片看著?,像在回歸他過去的二十多年似的。

看到有些照片,他忍俊不禁,單手撐著?頭欣賞,臭屁道:“哇,我那?時候不要太帥。”

江景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他對面,望著?屏幕微微含笑。

“這麽一看,我小時候還挺能鬧騰的。”江宙喃喃自語,考慮拷貝一份視頻。

眼?見還剩下一分鐘,照片飛速散去。

屏幕裏是著?休閑裝的江景,她?深深看著?他道:“宙宙,我喜歡你,不是姐姐對弟弟的喜歡,是Alpha對Omega之間的喜歡……”

江宙瞳孔微瞪,扭頭朝從善如流的江景望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什麽喜歡?她?對他有Alpha對Omega的喜歡?

江景芝蘭玉樹般坐著?,見他望過來手心微微出汗,免不得緊張起來。

“宙宙,你願意跟我交往試試看麽?”屏幕裏播放著?Alpha的聲音。

畫面停在了最後微笑那?一秒,也讓空氣在那?瞬間停頓凝滯。

江宙腦子裏跟被?雷炸得轟轟響沒區別,看江景的眼?神變了又變。

此刻他的震驚,不亞於當初發現刑拙純情?又好?撩。

“宙宙,”江景溫柔註視著?他,那?眼?神與尋常冷峻凜冽截然不同。

見他怔怔的,她?深情?款款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也算青梅竹馬,我喜歡你,是真的。無論你跟誰交往過,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江宙戰術性喝水避開她?灼熱的眼?神,尷尬得腳趾摳地。

這頓飯,早知道就不來吃了!

幹脆點炸了他算了!

“宙宙,你的想法呢?”江景看他躲躲閃閃,耐著?性子問。

江宙閉了閉眼?,硬著?頭皮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擱,豁然起身沖她?鞠了個90度的躬,連珠炮般充滿歉疚道:“江景你很好?,你真的特別好?,可是我對你只有姐姐那?種親情?,你是我姐,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江景扣住他肩膀扶他站直,被?拒絕也沒絲毫生氣,勉勵讓表情?看起來心平氣和些道:

“我知道對你來說?太突然了,你不接受也正常。今天,我只是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可以再慢慢考慮,但我希望,我希望你往後能把我看成一個alpha,而不是一個姐姐。”

“可是我真的對你……”他極力糾正。

她?眼?神微微一凜,不欲再聽到糟糕的話,冷聲打?斷了他道:“宙宙,我和你並不是真正的姐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我有權利喜歡你。”

江宙喉嚨裏的話被?她?眼?神給堵了回去。

她?似乎察覺她?嚇到他了,面色柔和了幾分哄道:“宙宙,來日方?長,我不著?急。”

“江景姐姐,”江宙咬唇猶豫了片刻,決意徹底打?消她?的想法,躲開她?的目光掙脫她?的手,閉著?眼?睛硬著?頭皮道:“我懷孕了,孩子是刑拙的,難道這樣你還喜歡我?我們是不可能的!”

“懷孕”這詞語讓江景五指緊攥,世界仿佛轟然崩塌碎裂。

她?恍惚望著?他一張一合的唇瓣,耳邊出現長久的忙音,喃喃道:“懷……孕……”

江宙說?完落荒而逃,蹬蹬蹬跑出餐廳。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她?怎麽能喜歡他呢?

本來在帝都星明?日再走,他被?嚇得回家拉著?行?李箱買了飛船票,坐晚上十一點的飛船前往埃塞爾星。

隊長蕭侃深更半夜在俱樂部給他開門,他稍微收拾了下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會兒是肚子揣崽崽的惆悵煩躁,一會兒是江景告白?的驚慌失措,輾轉反側到淩晨五點,他掏出手機給罪魁禍首刑拙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嘟嘟嘟”響了七八聲才?接。

“宙宙?”嗓音裏含著?幾分慵懶無奈,似是剛剛被?吵醒。

江宙一聽她?聲音,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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