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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平事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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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信德怒不可遏罵完,甩袖憤然離去,徒留眾人面面相覷。

方香琴遲疑地看了眼大堂,最後跟上追問情況。柳如月著急地命下人去請大夫,一臉心疼地看著司徒景烈。

“扶我回去。”司徒景軒緩緩起身,略顯冷漠地掃了眼四周。

“啊?是。”杜小小還在驚愕,想留下再看看情況,但又不敢多言,壓下心頭擔心,她慢慢地扶著司徒景軒離開。只是,走前她仍舊不放心地回頭望了好幾眼。司徒景烈對上她的視線,不禁挺直了背脊,臉上卻毫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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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小左右睡不著,索性半坐起來靠在墻壁上,旁邊的鋪位空蕩,胖胖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二少爺怎麽樣了。

回想昨晚上那一巴掌,杜小小現在還後怕,能把嘴角的血都打出來,那得多疼啊。

杜小小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右邊臉,記起最後眼二少爺的表情,她渾身打了個顫,難受莫名。

二少爺雖然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但是當著那麽多人面前被教訓,心裏肯定不會好受的。

胖胖以前也說過二少爺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小時候被老爺罵了就會自己找個角落呆著,然後過幾個時辰又會嬉皮笑臉的出來。

以前聽的時候覺得沒什麽,現在想起,杜小小心裏頓是發疼,很不是滋味。

望了眼呼吸聲起伏的下人房,她又等了好一會,最後沒熬住困,就以坐著的姿勢偏頭睡著。

次日

杜小小天沒亮就起了,小心翼翼爬下床,連被子都顧不上疊,就躡手躡腳地跑出下人房。

穿過荷塘,拐角就是鋪著青色石板的小路,再拐了個彎,轉眼就是烈園。

杜小小四處瞧著,深怕別人發現自己的身影,待進了烈園後,一顆心才稍微放下了些。

她一直往裏走,尋找著胖胖的身影,按尋常來說,她這會已經起來準備早膳了。

果不其然,她在院子裏找到正打掃的胖胖,急忙跑上去詢問。

“小小,你怎麽來了?”胖胖看見人也不意外,只揉了揉眼,一副沒睡飽的樣子。

“胖胖,二少爺現在怎麽樣?你昨天怎麽沒回來啊?”杜小小連聲追問。

“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了,應該沒事了吧。他被打也不是第一回了。”胖胖打了個哈欠,繼續掃著地,“我昨天在三夫人的吩咐下,又是熬藥又是燉補品,折騰完出來都半夜了,你也知道我不敢走夜路,所以就在茶水間裏趴著睡了一晚,到這會,我脖子還疼著。”

杜小小明白地點點頭,望了眼四周,“那二少爺呢?還沒起來嗎?”

“你現在來是肯定找不到人的,二少爺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一個人呆著。傷沒好,他是不會出來的。”胖胖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帶著點鼻音又道:“不過你也可以去看看,你知道我最不會安慰人,你去比我去合適。”

“胖胖,你是不是著涼了,你的臉色好差哦。”杜小小擔心地拿手背貼著她的額頭,見是有些發燙,緊張說道:“肯定是你昨晚沒註意,著了風了。你別掃了,快去休息,回頭我來幫你收拾。”

胖胖吸了吸鼻子,“我煮碗姜湯喝就好了,你先去看看二少爺吧,他最近也夠倒黴的,你去讓他出出氣也好。”

“胖胖,你真沒良心。”杜小小已經習慣被她拿來打趣,噗地笑了聲,然後好奇問道:“對了,你說二少爺最近倒黴,他怎麽了?”

胖胖將掃帚擱在一旁,拉著她坐在石階上,小聲說道:“這個我也是聽秋桐說的,沒準的事情,你聽聽就算了,別說出去。”

杜小小明白的點點頭,保證說道:“我嘴巴最緊了,你不讓我說的事情,我死都不會說的。”

胖胖不怎麽相信地瞥了她一眼,不過依舊開口說道:“你最近忙著三少爺會試的事情,所以不知道。其實自你們從老宅回來,就不斷有人找上門要債,不過都被大少爺和二少爺壓了下來,所以老爺還不知道。我聽秋桐說有人揚言二少爺要是再不賠定金,他們就上門來鬧事了。商號裏的管事也被他們催得焦頭爛額,二少爺為此都好幾個晚上沒睡了,沒想到昨天又發生了大少爺的事情……”

杜小小吃驚不已,“怎麽會這樣?是府裏的商號出事情了嗎?還有大少爺怎麽會被抓的?”

胖胖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二少爺沒和我說,我自然也不會去問。不行了,我頭重地厲害,我去切生姜去,你要是擔心二少爺就過去看看吧,延著這小路走,就是二少爺的後院了。我想他應該起來了。”

杜小小順著她的手指過去,發現是路邊的一條荒草叢生的小徑。雜草稍稍掩蓋了路徑,但依稀能看出路形極為工整,在轉彎處,還有示意的石跺,石跺花紋簡潔細致,不似俗物。

“好,那我等會來看你。你先別忙了。”杜小小收回視線,扶著胖胖起來,將人扶到廚房才放心地回到烈園的後院趕。

她壓著草走入捷徑,繞過一個彎,一幅美景頓入眼簾。

只見前面有一座小巧的庭院,紅墻黑瓦,庭院周圍野花怒放,各種顏色爭奇鬥妍,裏面傳一陣悅耳的琴聲,似有若無,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跟著去聽個真切。

杜小小一個閃神,停下來凝神細聽,琴聲低沈婉轉,似有些不得志之意。

她隨著琴聲進了院子,令她驚訝的是,庭院前赫然有座石雕精致的涼亭,涼亭周圍還留有幾分的空隙,裏面流出了一排清澈的水,水流的終點是一個直徑有兩人高的池子,池子的水面挺著幾朵粉色的荷花,綠色的荷葉悠然地在水面漂浮著。

她再仔細一看,原來正是涼亭裏有一個人在彈琴。

一身素白的長衫,黑色的長發束成一個冠,有一部分黑發披在腦後。

杜小小看著與平常完全不同的二少爺,一下怔然地沒了反應。

氣質冷然中帶著卓越,此刻專註彈琴的他另有一番味道,冷然中竟矛盾地有幾分激狂。

杜小小靜立了片刻,那琴聲也逐漸停止,最後餘音裊裊,終是平靜了。

“你來了。”一個聲音從高處傳來,如玉石相擊,動人之極。

杜小小驚訝,這個語氣,難道二少爺知道她會來?

“二少爺,您的傷怎麽樣了?”因為隔的遠,看不太清,她不禁遲疑地喚了一聲,“抹了藥,已經消下去了。”司徒景烈並不看她,只是雙手仍放在琴面上,輕輕地撥動琴弦。神態頗為悠閑,神情卻很冷淡。

“哦。”杜小小很不習慣這樣的他,眼睛看著人,有點傻笑道:“那奴婢就放心了。”

“你很擔心我?”醇厚的男性嗓音響起。

“啊?”杜小小被這暧昧的語調嚇到,心頭撲騰了一下。

司徒景烈沒有馬上接話,而是調了幾個音,過了片刻,他才說道:“竟然來了,今日就與我出去一趟吧,我會派人和三弟說的。”

***

司徒景烈連早膳都未用,換上身最愛的紅衣後,就帶著杜小小直接去了司徒商號。

“二少爺,您是不是要去各個商鋪巡視?”商號的主管事上前問他。

“今日去不了了,天香樓,鳳羽樓,禦龍閣的幾名管事都一大早地拜上了請貼,我得去趟才行。”司徒景烈淡淡說道。

管事聞言,不禁皺了臉。心猜這些管事都是為了月上清拖產一事而來,今年收成不好,桃子大減,他們釀制不出月上清也是沒辦法啊。只是先前收了人家的定金,如今交不出貨,也不怪那些管事個個逼上門來,只是以往他們還會賣大少爺一個面子,可如今……哎,眼下的司徒府還真是多事之秋。

“放心,不會有事的。”司徒景烈看出管事擔憂,用手拍了下他肩膀,示意安慰。管事點點頭,也盡量將擔憂收起來。

“我們走吧。”司徒景烈看了杜小小一眼,開了扇子走出商號。

禦龍閣,二樓最大最豪華的廂房裏,大大小小的酒樓管事、掌櫃坐了滿廳,整個大廳像是被一片愁雲籠罩一般,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二公子,您欠我們的八十壇月上清已經拖了三個月,敢問什麽時候可以交貨?”一名身形瘦弱,眼神精練地男子看著司徒景烈,逼問道。

“二公子,我們鳳羽樓的五十壇,如今還欠著十壇,那銀子我們是一早給你們了的,貴商號要是交不出貨,那就請按合約上寫的,十倍賠償定金……”

“二少,我也知道您的難處,可是我們大夥都是放著自家的三畝地不耕,來幫二少采桃淹制,這工人的辛苦錢,您不能不給啊……”

“二少,還有我們天香樓,之前大公子在時,我們說好的,今年的南方新茶和北方幹貨都會由我們天香樓先行挑選再賣給其他商家,可是現在我們連貨物的影子都沒看見。您之前也答應等這月中的官鹽到了,就賣我們天香樓一百石,可是如今你們收了銀子,卻遲遲不交貨,難不成是想空手套白狼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連聲相逼。司徒景烈仿佛沒聽見,淡定自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裏還輕輕搖著扇子,一副悠然自得之相。

杜小小咽了咽口水,手心因為過度緊張出了不少手汗,胸口更是“咚咚”地跳個不停。二少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啊,也不說句話,那些人都跟要吃了他似的,好可怕。

“大夥都靜靜,先讓我們的二少爺好好想想吧。”安撫的聲音從旁而出。

幾名掌櫃有些驚訝,這周家的二少爺不是司徒家最大的債主麽,怎麽還這麽沈的住氣。幾人互看了一眼,不解這個把他們召集在一起的周老板,怎麽又幫起司徒家來了?

“周老板說得好,大夥還是容我好好想想。”司徒景烈微微一笑,端起了手旁的茶盞,自在地飲起茶來。

幾名掌櫃見他沒當成回事情,不禁覺得氣憤,但見人最大債主都沒開腔,他們這些被欠的小頭哪好意思多說什麽。

周文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司徒景烈,司徒景容下獄,這是他沒想到的。可是他更沒想到的是司徒景烈竟會跟個無事人一樣出現在他眼前。

難道他一點也不顧念手足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過度,12點還有一更,正在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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