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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跟他之間有什麽我不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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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虞根本沒想到那麽多,他只是覺得這樣的擁抱太難為情,且說不過去。所以在梁起鶴質疑的時候立刻反駁道:“難道你現在做的事還不夠奇怪嗎?”

梁起鶴被噎了一下,居然忘了要怎麽辯解了。不過看著他眼裏連一點想歪的情緒都沒有,梁起鶴又覺得懊惱。這頭蠢鹿不是不懂感情的,怎麽自己都做到這樣了他還是沒起疑啊?

不過懊惱歸懊惱,梁起鶴卻沒有再招惹他了,畢竟現在的時機不合適,賀彤還躺在ICU裏呢。

梁起鶴哄他道:“好了不鬧了,就這麽睡吧,那沙發睡不好覺的,沒力氣白天怎麽陪你媽。”

這倒是正經話,林稚虞也安靜了下來。雖然腰間的手臂和身後的胸膛存在的有些過了,但不得不承認,撇去他們之間尷尬的關系不說,這樣的擁抱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點……

林稚虞閉上了眼睛,他不能再想下去了。疲倦容易使人脆弱,這種情況下產生的依賴是不真實的,何況對方還是那個總愛耍他的梁起鶴。

他在腦海中告誡著自己,身體也因為勞累,很快就又睡著了。

梁起鶴也閉著眼睛,卻沒有他那麽容易入睡,等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綿長了就擡起頭看去。

林稚虞的臉半埋在枕頭裏,劉海將眼睛都擋住了,但是露出了左耳上的那只黑天鵝耳釘。

梁起鶴盯著那只驕傲的黑天鵝看,它的另一半還收在自己的錢包裏。雖然林稚虞沒表現出喜歡的樣子,但讓梁起鶴意外的是,這麽多天過去了,他都沒有摘下來。

剛回來的那晚趙曼問過梁起鶴有沒有把她準備的紀念日禮物給林稚虞,梁起鶴說自己買了別的送。趙曼聽完就去看林稚虞的手鏈,邊看邊誇,還叮囑林稚虞要戴著。

所以手鏈不脫可以理解,但是耳釘呢?

梁起鶴擡起手,輕輕摩挲著那枚耳釘。越看越覺得這耳釘配他,黑色的羽翼和淡金的勾邊襯得他的膚色更顯白了。指尖沿著耳廓摸到了光滑的臉頰,又在唇瓣流連,欺負那顆肉嘟嘟的唇珠。

梁起鶴摸得停不下來,看他睡得這麽沈,幹脆大著膽子沿著唇縫搔刮了幾下,然後鉆了進去。

在碰到牙齒時,梁起鶴屏息靜氣地觀察著他的睫毛,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才繼續,等觸到了柔軟的舌就停下來。然後壓著他的肩膀,悄悄把他翻了過來,看到的就是他含著自己的手指,睡得一點意識都沒有的蠢樣子。

“噗”的一聲,梁起鶴笑了起來。但又馬上憋住了,緊張地看著他。

林稚虞還是一動不動,絲毫沒發覺有人在對他惡作劇。

梁起鶴從沒幹過這麽無聊的事,卻幹得收不住手了。特別是一上一下抽動著手指的時候,那種滑膩膩軟綿綿又熱乎乎的觸感讓他想起了給林稚虞放痔瘡栓的時候。

那時不知碰到了什麽地方,林稚虞忍不住叫了起來。事後梁起鶴用瀏覽器查過,明白了那是讓男人舒服的位置。後來又在衛生間門外聽到林稚虞在做那種事,盡管叫聲被水聲遮蔽了不少,他還是聽清了。非但聽清了,還不受控制地去想那個畫面。

想林稚虞到底是怎麽做的,會不會用到他不小心碰到的那裏。

那個畫面在梁起鶴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連呼吸都被影響到了,逐漸粗重了起來。俯視著林稚虞的目光也不再只是逗弄,而是糾纏著自己都沒發覺的占有欲。

這對他而言是種陌生的感覺,明明有著最名正言順的身份,卻礙於對方心中的人而不得不克制著。

這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但是想到林稚虞對著方昊唯也是這種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又明白了自己處於什麽樣的境地了。

所以這是他冷落了林稚虞一年的報應麽?

心裏的酸澀有些壓不住了,他抽出手指,對著那被自己玩到濕潤的嘴唇咬了下去。

盡管是咬卻沒有用力,他怕吵醒林稚虞,但更多的是不舍。

舍不得弄痛這個人,不想看這個人再皺眉抵觸自己的樣子。

在莫丹群島上能控制住的沖動現在卻不行了,他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只是還有另一個更困難的局面無法突破。

他擡起頭,看著那被自己咬得有些紅腫的唇,心裏那點綺念隨著一聲嘆息飄遠了。

過往那些對待女友的態度和方法根本不適合用在林稚虞身上,他要不要找楊志亨再訴苦,看楊志亨有沒有辦法?

這是很丟臉的事,但總好過他一個人苦想浪費時間。

梁起鶴躺回了林稚虞身邊,正想蓋好被子就感覺到林稚虞的大腿旁邊有什麽在震動。

他低頭一看,那是放手機的位置。他怕吵醒林稚虞,趕緊拿出來。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昊唯”,他蹙了蹙眉,不想理會,結果方昊唯一連打了三個過來。

梁起鶴看了眼林稚虞,悄悄抽回手臂,給他蓋好了被子,下床去外面接。

電話剛通就傳來了方昊唯焦慮的聲音:“你怎麽不接電話?我剛才打給劉醫生,他說手術結束了,你媽的情況暫時穩定了。”

梁起鶴輕輕關上門,大步往安全通道走去。

他沒有說話,方昊唯就以為林稚虞的情緒很不好,繼續勸道:“你別太擔心了,明早我過去一趟,跟劉醫生好好談談你媽的情況。你現在還在醫院裏嗎?”

梁起鶴推開安全通道的門,看了眼寂靜無人的上下樓梯,這才不悅地道:“不必了,他很好,已經睡著了。”

電話另一頭又沈默了下來。梁起鶴用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拿出煙點上,抽了幾口才聽到方昊唯說話:“你是梁起鶴吧?”

梁起鶴翻了個白眼,心道你這不是廢話麽?但嘴上還是客氣地回答:“是。”

“希望你別誤會,我和稚虞認識挺久了,他母親出事的時候沒人能幫忙,所以我才想盡點力。”方昊唯平靜地解釋道。

那根煙不到一分鐘就被梁起鶴抽完了,看著眼前彌漫的淡淡煙霧,梁起鶴瞇了瞇眼睛,笑道:“我沒誤會,他說過你是好朋友,一直都很照顧他,所以我也只是在感謝你這個好朋友。不過以後你不必那麽費心了,照顧他是我這個做老公的責任,不該由好朋友來代勞的。”

梁起鶴的語氣聽不出異樣,甚至帶著笑意和客氣。因此即便方昊唯聽出了他的話帶刺,也不好再說什麽。但有一點還是想提醒他:“既然你有了做丈夫的意識,就不要再像以前一樣不負責任。我不知道你對稚虞了解多少,但他不是表面看過去那麽堅強的。”

方昊唯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接下來的話要怎麽說,又沈默了片刻才繼續道:“你已經知道了賀姨的事,應該明白他在林家的日子有多不好過。他沒什麽交心的朋友,有難處也習慣自己扛著。”

梁起鶴想聽聽方昊唯都能說出些什麽來,也就忍著沒插嘴,但是方昊唯又一次停下了。

他沒想過會這麽快跟梁起鶴說話,又因為對梁起鶴的了解不夠,所以不知道可以說到什麽樣的程度。

但他的欲言又止卻讓梁起鶴誤會了他在責怪自己。

盡管方昊唯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有很多事都沒做好,可誰都能替林稚虞怪他,唯獨方昊唯不可以。

若說以前還不確定方昊唯到底知不知道林稚虞的心思,現在就可以百分百肯定了,方昊唯是真的不懂。就因為不懂,所以他的關心對林稚虞來說是把雙刃劍,既帶來了渺茫的希望,又在彼此間劃下沒有盡頭的鴻溝。

比起自己一年的避而不見,方昊唯這種綿裏針的傷害才是最要命的。

理智告訴梁起鶴不能怪方昊唯,畢竟人家什麽都不懂,只是在盡朋友間的關懷。可情感卻讓他生氣,特別是想到了林稚虞生日那天,方昊唯叫來女朋友不說,還提前離席。

當時梁起鶴感覺不到林稚虞的心痛,只是看不慣他為了別的男人失魂落魄,現在卻能感同身受了。

一個人吃完生日蛋糕,一個人買兩張票看電影,一個人喝醉酒,然後把自己認成方昊唯,求著方昊唯給他。

梁起鶴閉上了眼睛,壓住心裏那陣越發失控的情緒。他不想將怒火發洩在方昊唯身上,這樣只會讓他和林稚虞的關系更糟。所以他沈著聲道:“我自然知道他的難處,不需要你這個朋友一再提醒。”

“你知道多少?你知道他……”

方昊唯有點惱了,看來梁起鶴真的誤會了他跟林稚虞的關系。他本想讓這個人別那麽的自以為是,可他又猛地記起不能再說下去,畢竟他不知道林稚虞跟梁起鶴都坦白了些什麽。

比如林稚虞會穿女裝打工的事是秘密,他不覺得林稚虞會輕易告訴梁起鶴的。

方昊唯揉著眉心,在電話那頭傳來“我知道什麽?”的時候回道:“沒什麽,你和他的事我確實不該插嘴,就這樣吧。”

沒有等梁起鶴回答,方昊唯單方面的掛了。聽著電話裏傳出的‘嘟嘟’聲,梁起鶴本想回撥過去再還他兩句的,結果在看到屏幕上的那條裂痕時又忍住了。

他把手機放進口袋裏,又抽了兩根煙,直到情緒平靜下來了才回到病房。

林稚虞背對著門的方向在睡,梁起鶴回到床邊,發現他抱著被子,大半張臉又埋進枕頭裏了。

梁起鶴小心地抽出他懷裏的被子,躺下來抱著他,想趁還有點時間睡一覺。但是怎麽躺都沒法睡著,腦子總是不受控制地想起跟方昊唯的對話。

比起他的輾轉難眠,林稚虞卻睡了個好覺,直到被生理原因憋醒了才發現自己又抱著梁起鶴了,而那個人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睛下面有很明顯的烏青。

林稚虞尷尬地收回手腳,先去衛生間洗漱,出來後就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

梁起鶴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但在他拿手機的時候開了口:“昨晚方昊唯打了三個電話過來,我怕他有什麽事就替你接了。”

林稚虞的動作一頓,平穩的心跳霎時不規律了。

他頓時想起了答應方昊唯手術結束後會打電話的,他怎麽會忘記了?而且昨晚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也沒顧上問梁起鶴怎麽會知道方昊唯的,此刻就又開始心虛了,忙問道:“他說了什麽?”

梁起鶴轉動眼珠,目光陰晴不定地看過來。見他一提起方昊唯就這麽在意的樣子便很不爽,也不收斂情緒,直把他盯得視線都開始閃躲了才道:“你這麽緊張幹什麽?難道你跟他之間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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