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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舞臺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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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曼怕林稚虞一個人搞不定,就讓黎叔跟他們一起過去了。

路上林稚虞依舊不吭一聲,到家後,看著黎叔和梁起鶴換上拖鞋進去。梁起鶴直接上了二樓,黎叔則拿著行李問他:“稚虞少爺,二少爺的行李我放到哪裏比較好?”

黎叔不知道這小兩口是怎麽安排的,只好這麽問。林稚虞生怕梁起鶴會說主臥,趕緊道:“二樓走廊右邊的第二間采光好,物品也齊全,就放在那間吧。”

梁起鶴聽著他的安排,倒沒有當即反駁,上樓後還打開了他說的那間房。

黎叔站在後面等梁起鶴決定,林稚虞也跟了上來,焦慮地看著梁起鶴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那人也不說好不好,出來後就徑直走向他的臥室了。

林稚虞住的是主臥,雖然次臥也很不錯,但比起主臥來說肯定是小了點差了點的。他眼看著梁起鶴走進去了,在自己的房間裏溜達著,甚至還打開了衛生間和浴室的門來看。

這麽私人的地方被一個等同陌生的人這樣參觀,林稚虞尷尬地腳趾都在摳拖鞋了,但是當著黎叔的面他又什麽都不能說。好不容易等梁起鶴願意出來了,他忍著反感的情緒,問梁起鶴是不是住在次臥。

梁起鶴回頭看著身後的主臥:“我覺得主臥挺好的。黎叔,東西搬進去吧,晚點我自己收拾。”

黎叔有片刻的驚訝,顯然也沒想到梁起鶴會這麽說。林稚虞更是猶如被當頭一棒,終於忍不住了:“你住主臥要睡在哪?”

梁起鶴一臉你明知故問的表情:“那床不是兩米寬嗎?”說罷手指在他和自己之間比劃了下:“我跟你的體型沒問題啊。”

“不行!這樣太不方便了。”林稚虞立刻否定。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嚴詞拒絕梁起鶴,看著他臉上明顯動怒的神情,梁起鶴卻有點上癮了,繼續嚇他:“為什麽不行?我們都結婚了,難道還要分床睡?”

林稚虞的臉都紅了,細長的眸子裏也不再是掩飾出來的客氣或者無所謂。他不想把主臥讓出來是因為主臥裏放了很多他的私人物品,那些都是不能讓梁起鶴看到的,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主臥有獨立的衛浴,這樣方便他試妝或者做一些更隱私的事。

梁起鶴不懂他真正介意的是什麽,以為他只是單純地不想讓出主臥來,又看他因為這種小事就氣紅了臉,便也懶得再嚇他了,吩咐黎叔把行李放到對面的次臥裏。

黎叔換了床單被套,又打掃了房間的衛生才走的。這段時間林稚虞一直關在主臥裏沒出來,梁起鶴也沒騷擾他,下樓到廚房翻看冰箱裏有什麽吃的。

雖說是因為一時沖動答應搬過來的,可現在梁起鶴又後悔了。這個家遠不如自己家方便,而且林稚虞像是修仙的,冰箱和櫥櫃裏居然一點零食都沒有,倒是翻出了好幾種不同口味的狗糧。

就算狗糧再香梁起鶴再餓,他也不會去動這玩意。不過看到狗糧就想起趙曼說林稚虞有養狗,剛才也看到二樓墻角有個狗窩,只是狗呢?

梁起鶴興致缺缺地把狗糧放回原位,拿起手機打開超市配送的APP,點了一大堆熟食零食和酒。看APP上標註半小時內送到,他就回到樓上去,打算先洗個澡換身衣服,等東西送到了就能出門去跟楊志亨他們會合了。

梁起鶴打開行李箱,拿了換洗的衣物,剛要往二樓的浴室走去就看到對面的房門打開了。

林稚虞又換回了那身標準的白襯衫黑西褲,肩上背了個運動包,開門看到他,林稚虞的眉頭微微一皺,馬上又面無表情了。

梁起鶴看他拽緊了背包的帶子,就問道:“你晚上要出去?不是要備課嗎?”

林稚虞反鎖上主臥門,回答道:“有些問題沒弄懂,我和同事約了一起備課。”

梁起鶴不疑有他,但是對他出去要鎖房門這個操作有點膈應,這家夥到底是把自己當成什麽人了?難不成還怕自己進去翻他東西?

看著林稚虞頭也不回地下樓了,梁起鶴也覺得不爽。這樣搬來到底有什麽意義?明天還是找個理由去酒店住兩天然後就回意大利得了。

梁起鶴洗了個澡,又在鏡子前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捯飭了一頓,直到鏡子裏的人無論是頭發絲的角度還是褲腿的長度都無可挑剔後才噴上香水出門了。

楊志亨給他的地址是在新天地那邊的,和廈門灣是一個北一個南的距離,梁起鶴出門的時候又剛好是高峰期,他在路上堵了快兩個小時,期間還差點跟一個頻頻別他車的混賬吵起來,等到了那家叫“夜色夢境”的酒吧時已經煩躁的厲害了。

楊志亨和溫陽以及另一個朋友李學京已經在卡座裏喝起來了,看到他來了,楊志亨招呼他坐下,開了一瓶啤酒放到他面前:“怎麽臉這麽臭?誰又惹你了?”

梁起鶴拿起那瓶酒吹了個底朝天,等到把嗝打出來了才沒好氣道:“別提了,遇到個白癡,差點要報警。”

楊志亨聽他說完,趕緊又給他開了一瓶:“別氣了,一點小事。”溫陽也坐到了梁起鶴身旁,用自己的酒瓶碰了碰梁起鶴的:“起鶴,你可不夠意思啊,回來了兩天才想著出來見我們。”

梁起鶴喝了一口酒,調侃他道:“你還有臉說我,消息也不發一條,也不知道陷在哪個溫柔鄉起不來了。”

“哎哎,你可別汙蔑我。”溫陽雙手交叉比了個叉,一本正經道:“我從良很久了,他們都知道。”

梁起鶴“嗤”了聲。

他們這群朋友不是從小學就是從中學開始認識的,大家的家境差不多,性格又都合得來,所以一玩就是很多年,彼此是個什麽料心裏都清楚。不過這次還不待梁起鶴繼續吐槽,李學京就插嘴道:“起鶴,你還真別說,他真的從良了,最近滿腦子都是他那個女神,相思病犯得吃不下睡不好的。”

梁起鶴這才想起楊志亨給自己看的那張照片,不禁嘲笑道:“怎麽,還沒搞到你女神的資料?”

剛才還興致頗高的溫陽耷下臉來,沮喪道:“別提了,那老板連他的真名叫什麽都不知道。也只有那麽一張照片,這幾天他都沒有再出現了,你讓我去哪裏搞資料?”

梁起鶴把手臂搭上溫陽的肩膀:“你來真的啊?那你女朋友怎麽辦?”

溫陽道:“我已經跟雪昕說分手了。”

梁起鶴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溫陽當初為了跟那個小他六歲,家境很不好的女孩在一起,不知道跟家裏鬧得多厲害。而那個女孩跟他在一起後就開始大手大腳地花錢,還迷上整容了,把自己折騰得跟個網紅臉一樣。漂亮是漂亮,卻沒有了辨識度。梁起鶴每次看溫陽發的雪昕照片都忍不住要跟楊志亨吐槽,說和電視上那些十八線的女明星簡直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溫陽到底看上她什麽。

但是溫陽現在看上的那個所謂的女神也好不到哪去,一個男人會穿女裝出現在人前,說明這個人本來也不正常,說不定就跟他想的那樣,是掛羊頭賣狗肉,只要給夠了錢誰都可以。

梁起鶴去看楊志亨,兩人的關系最鐵,很多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就明白對方想什麽。楊志亨自然知道梁起鶴是想自己勸勸,可溫陽也不是那種會聽勸的性子,否則當初就不會因為雪昕跟家裏大鬧了。

在梁起鶴想著有什麽是自己能說的時候,溫陽又把手機的相冊打開了,把那唯一的一張照片打開給梁起鶴看:“怎麽樣?他是真的很好看吧。”

梁起鶴上次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沒繼續了,這會兒在四周昏暗的情況下看著明亮的手機屏幕,他就覺出了點不對勁。

雖然只有一個側臉,雖然畫著妝,但是這張臉怎麽那麽眼熟?

梁起鶴接過手機,把照片放到最大來看。溫陽以為他也覺得不錯,就在旁邊添油加醋地誇,從臉蛋到身材再到那雙穿著白絲襪的腿。

梁起鶴根本沒心思聽,那張臉在他腦海中漸漸變成了另一個人,雖然有些區別,但是真的很像林稚虞!

在確認之前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畢竟林稚虞是林家的兒子,又是個沈悶死板不懂打扮無趣至極的人,怎麽都不可能是這種穿女裝戴假發還敢出來營業的類型。可是以他這幾天對著林稚虞的觀察,這確實不是眼拙啊!

梁起鶴問溫陽這是哪家店,是哪一天拍的。

溫陽驕傲地笑了起來,對楊志亨和李學京炫耀,說自己的眼光就是好,看梁起鶴都被挑起興趣了。

梁起鶴沒跟他開玩笑,正要催他趕緊說,酒吧內的燈光就熄滅了。

突然陷入了黑暗中,場內只有一些手機屏幕的光亮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舞臺那邊的燈光就亮了。

一道雪白的聚光燈打在舞臺正中間,那裏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那人身形高挑,穿著酒紅色的格子百褶裙和短袖白襯衫。裙子長度只在大腿根部以下兩寸,間隔了半指寬就是一雙純白的長絲襪,襯得雙腿又長又直。及腰的黑發披散在身後,齊劉海下是個白色的半臉面具,只有挺直的鼻梁和紅艷的唇露了出來。

那張面具鑲著紅黑色的寶石,兩根黑羽毛發夾別在兩側耳鬢上,露出左耳的四顆星星耳釘和右耳的一枚月亮耳墜。

他的雙腿交叉,擺出了一個將要起舞的姿勢。

四周有鼓掌聲陸續響起,梁起鶴還沒搞懂怎麽回事,音樂聲也來了。

那是一首很有靡靡之調感覺的舞曲,DJ站在對面的打碟機前控制著節奏,隨著音樂從平緩過渡到了熱烈,臺上的人姿勢也變了。修長的雙臂在空中舞出輕靈而曼妙的姿勢,八個連續旋轉後把腿一伸,用一字馬劈叉穩穩地坐在了地上。

聚光燈隨著他的身影而動,將面具下的雙眸照的迷離而不清晰。他雙手撐在地面,以一個很柔軟的動作半跪了起來,挺翹的臀將裙子撐出了飽滿的弧度。他仰起頭顱,專註著手指間的變化,線條優美的頸項在光影間如一只驕傲的天鵝,卻偏偏有一點凸起的喉結打破了美感。不過並沒有讓人覺得掃興,反而激得臺下觀眾們紛紛站起來喝彩,不少人邊歡呼邊吹口哨,更多的則開始往舞臺那邊擠,想要近距離看得更清楚。

梁起鶴也看到了那段魅而不俗的舞蹈,這樣模糊性別的舞他以前不是沒看過,但是像這位舞者這樣,無論身材還是動作都讓人無法用單一性別來區分的卻很少見。

他的目光追逐著臺上的人,整首歌下來,那人劈叉了四次,高擡腿的動作有七次,盡管穿著黑色的安全底褲,依舊能引得臺下歡呼不止,手機的閃光燈此起彼伏,更多的人則在拍視頻。

梁起鶴的座位不算遠,能看到臺下有不少手機的屏幕畫面都是那舞者的裙底角度的。

他蹙了蹙眉,即便在夜場混跡了多年,依然不習慣看到這種拍攝的方法。這時候手機響了,是意大利那邊的同事打來的,他就去了洗手間接電話,回來的時候臺上的表演已經結束了,那名舞者也不在了。

楊志亨和溫陽他們在討論剛才的舞蹈,梁起鶴心裏卻惦記著另一件事。

他始終覺得照片裏的人像林稚虞,就追著溫陽又問了一遍拍照的地方和時間。溫陽也沒想著他問這個是為什麽,反而很大方地共享了打聽到的資料,還讓他幫忙問問有沒有認識的人知道女神的消息。

梁起鶴隨口應著,找了個打電話的借口走出酒吧的安全通道。本想旁敲側擊的問問他媽拍照那天林稚虞的行蹤,結果剛出來就看到了一個背影正要坐上面前停著的機車。

雖然脫掉了假發,但是那身JK制服讓梁起鶴立馬認出了對方就是剛才臺上的舞者。

開機車的男人穿著皮衣,在身後的人坐好以後遞了個頭盔過去。梁起鶴站的位置剛好是靠後方的轉角,那兩個人就沒有看到他,但他卻看清了那舞者接頭盔時的雙手,剛才表演時明明什麽都沒有的,現在右手腕卻多了一條白色的彈力繃帶。

(稚虞美嗎?我要伸出碗來求海星啦~(?ω?))

(他跳舞時的背景音樂我是聽蔡徐坤的《情人》寫的,有興趣的可以聽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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