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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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尹夫人面前：“這件事，還是我來說吧，不管你信不信，尹玉嫻還活著。韓子生，我不管你知不知道這個人，但是他們兩情相悅，大婚那天，她逃婚了。所以我替她坐上了轎子。嫁給進了陸府。”
尹夫人怔楞當場，喉頭湧了一湧，發不出一點聲音。元安瀾道：“你說什麽，真的尹玉嫻跟別的男人私奔了？”
尹夫人：“等等太亂了，太亂了。”梨花樹下，花雨紛紛落了身，尹夫人似乎捋清楚了：“空口無憑，你憑什麽說我家玉嫻跟人私奔了，你這是在汙蔑！”
喬阮美眸微微一瞇，近前道：“尹夫人，常言道之女莫若母，女兒什麽心思，做娘親的難道會不知道麽？”
“我女兒在哪兒，你武功那麽高，你到底有沒有傷她？”
羅蘿直覺的眼前的女人不可理喻：“那我說她死了，你是不是就滿意了？人沒有死，你卻盼著她死，你真的是尹玉嫻的母親嗎？”牽著嘴角冷冷一笑。
“我女兒到底身在何處，你到底是誰。若不說實情，就休怪我不客氣！”
彼時 ，官府的人前來拿人。
陸珩：“娘，你報官了？你怎麽能報官呢？”
元安瀾道：“這個人是來路不明的騙子，不報官難道任由她為非作歹？”
官府的捕頭帶刀前來：“公主，小的乃容城西街淄衣捕頭，前來拿人，誰是尹玉嫻？”
尹夫人道：“她不是尹玉嫻！”
捕頭在見過羅蘿，從前都是少夫人，怎麽一轉眼又不是了。
喬阮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你怕是不知，你那山賊哥哥，昨天已經被官府正法了。”
捕頭道：“哦昨天死的那個啊，叫羅新，銅鑼寨是大當家，他有一個妹妹，叫羅蘿。難不成尊夫人就是——”
元安瀾：“真沒想到，我陸府堂堂陸府竟然娶了一個山賊做兒媳婦兒。傳出去真是讓人笑話。”
尹夫人沒由來的回了一句：“你們只是笑話，而我的女兒都不見了。人好端端的送到驛站，都是你們陸府辦事不利，才讓這個女山賊，有機可趁。”
元安瀾在情緒激動的尹夫人面前，辯駁無力，她只能道：“官爺，此人就交給你了，至於尹玉嫻的下落，請你務必嚴刑拷打，一直到她伏法認罪，這個撒謊精嘴殼子硬得很，不見棺材不落淚。”
“娘，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官爺綁了她。”
熙熙攘攘的聲中，羅蘿不適之感再次襲來，腦子一陣眩暈，恍惚之間，她認得清一張臉，那就是喬阮。捕頭連怎麽被踹開的都不知道，只見 羅蘿手起刀落，同行而來的幾個捕頭，見勢不妙，紛紛拔刀相向，羅蘿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喬阮。
喬阮四處四處躲藏，最後躲在了陸珩身後。羅蘿的長劍襲來，陸珩推開喬阮，迎了上去，一個赤手空拳，一個手持利刃。羅蘿道：“陸珩，你護著她？”
陸珩心裏百轉千回，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羅蘿說道：“阿蘿，顧全大局，不要釀成大錯。”
“顧全大局？這個女人害死了我哥，你讓我顧全大局？”
陸珩深深的凝著羅蘿，梨花樹落盡，二人面前，飄零散落，陸珩艱澀道：“阿蘿，或許去一趟府衙，對你對我們跟都好。我……”陸珩欲言又止，他有他的打算，如果羅蘿繼續待在這裏，必定是眾矢之的，永無寧日，與其如此，不如放在監牢中，反而安全。
“你說什麽？”羅蘿以為聽錯了，“你要我跟他們走？”就是現在。陸珩欺身上前，點住了羅蘿的穴道。
“官爺，帶她走。”
146
羅蘿被帶進牢裏之後，尹夫人離開了陸府，一切仿佛又恢覆了平靜。
喬阮猶如松了一口大氣，正要送元安瀾會宜蘭園，陸珩叫住她:“喬阮，你費盡心機，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
喬阮扶著元安瀾正要走，回身楞住：“什麽？
陸珩劍指喬阮的喉前：“從前的事，是我陸府有過在先，就不當著官府的面，戳穿你了。但是關上門，你難道就不該給我們一個交待嗎？”
喬阮一臉莫名其妙：“少爺。小喬不知道您說什麽。”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你這些日子究竟做了些什麽。”陸珩的劍尖單機挑破了小喬腰間的束腰軟紗：“你不說，我便一刀刀下去，直到你親口承認為止。”
喬阮秀眉緊蹙，瀲灩眸底像燃了一把火，盈盈殷紅。她捂著衣襟胸口，咬著下唇：“你要殺了我？”
絲質白袍，薄羅衫子透肌膚。陸珩面露譏色，幹脆利落，果然說到做到，外罩的衣裳被劍尖挑去，當即撕裂，喬阮嚇得花容失色，抱著雙臂。元安瀾看不下去了：“珩兒你鬧夠了沒有。”
“你還不說嗎？”
喬阮環著雙臂，上衣僅剩訶子，雙肩若素，身段纖細，就這樣呈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你還不打算說嗎？”陸珩一手舉著劍，一手舉起一個小瓷瓶，喬阮看見那個小瓷瓶，神色慌亂了。
“我已然查清楚了。”
元安瀾：“你們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喬阮眼底的慌亂，轉而化為憤恨，她揚起臉，咄咄逼人道：“陸珩，你娘羞辱我，連你也羞辱於我。”
“我說過，從前之事，是我陸府有過在前，對不住你。可是你下毒謀害我娘，這又是什麽說法？”
喬阮將自己的上衣拉上，素日以來的乖巧模樣，陡然間蕩然無存。喬阮道：“我下毒？對，我下毒又有怎樣。你娘說退婚就退婚，我爹盛怒之下，一命嗚呼，這筆賬又找誰來算？”
“你根本就是不是想要嫁給珩兒，你是來報仇的？”元安瀾後知後覺，徹底明白過來：“我怎麽身邊都是蛇蠍心腸的女人啊。枉我對你那麽好！”
喬阮轉過身：“你對我無非就是想用來制衡那個女人，你若真心對我，為何當初苦苦求親，卻又轉眼將我推掉，只因為你看尹玉嫻家世更為顯赫，可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因為你們，喬家備受嘲諷和羞辱，我是一個清白女子，受名聲所累，竟還要被你們害得家破人亡，我如能咽下這口氣！”喬阮看著元安瀾：“你以為我真心想要做陸珩做妾麽，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現在只恨當日手下留情，未能多放那毒藥，否則你以為，你還在站在這裏，對我頤指氣使？”
“賤人！”元安瀾打了她一巴掌：“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護院照做了，上前牽制住喬阮，將人帶了下去。喬阮奮力掙紮，臨行前，喬阮笑道：“我也不是全無功勞，至少，我幫你們揪出了尹玉嫻的真面目。公主，你應該滿意了吧？哈哈~”
喬阮的笑聲穿透了林蔭，盤旋不見。但卻留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陸珩望著喬阮離開的方向，扔掉了那把劍。元安瀾急道：“珩兒你去哪兒？”
老太太龍頭拐杖一跺，老淚縱橫：“你看看，好端端的一個家，被你弄成這樣，造孽啊，造孽啊！”
陳氏和李氏，不敢多言，第一次她們無話可說，府裏發生了這麽多事，如何叫人不反思。大家相繼拜別元安瀾，徒留她與素香兩人，她望著空蕩蕩的枝頭，上頭是青天白日。
“是我的錯嗎？”
，陸珩徑直入了王爺，沒有人攔著他。元伯靂在院裏喝茶，一點都不意外，陸珩這個不速之客。元伯靂他撫著手掌，喜怒不形於色，溫和說道：“來了，坐吧。”
“給王爺請安。陸珩今日是來要人的。”
“要人？”元伯靂以為自己聽錯了，冷哼道：“怎麽要，羅新已經死了。”
“我手上還有一個人，可以換萬俟蕭。”
“誰？”
“銅鑼寨二當家，羅蘿。她冒充尹玉嫻嫁進我陸府，此事我也是被蒙在鼓裏。如今已經被關押在府衙大牢。”
元伯靂深深的端詳著陸珩，眸底的陰郁，一掃而光：“有點意思……”
彼時，關在衙門大牢的羅蘿，全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她被帶進牢房之後，捕頭審問了她一次，她非常配合，但是拒不承認自己殺了尹玉嫻。
這是無中生有的事。
早就知道府衙貪汙腐敗，元安瀾吩咐過了，那是嚴刑拷打也要使她認罪伏法，羅蘿認為自己現在已經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她無法理解，為什麽一開始將她護在身後的男人，會轉手將她推入這裏，陸珩到底什麽樣的人，她已經看不明白了。
羅蘿收到了最後的警告。如果拒不承認，將會面臨什麽樣的境地。她突然很想哥哥，世上什麽人都靠不住，只有最親的人，如果哥哥知道她被關在這兒，一定會想法子救她出去的。
“韓大人，那一號牢裏，就是冒充尹玉嫻的嫁給到陸府的女子，應尹夫人訴求，此女劣跡斑斑，乃銅鑼寨山賊，很有可能尹姑娘已經遭到了此女子的毒手。”
聲音由遠及近。羅蘿心中一凜這麽快就來了。
她本能想躲在角落裏，可是躲角落裏，也不過是在這，四四方方的牢房裏。羅蘿心如死灰，不躲了。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
韓大人身著一身官府，前面有獄卒開了鎖鏈，羅蘿面無表情。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死了也好，死了她和哥哥，還有母親父親就能一家子團聚了。
當官沒有不擺架子的，羅蘿認為自己成了階下囚，沒道理再去做那種窩囊事。所以視若無睹，只看到著東墻，奇怪的是，那大人竟然一聲不吭：“你們都下去。這裏有本官就好。”
“是韓大人。”
羅蘿腹誹，難不成，此事還要府衙大人親自審問，元安瀾的面子可也真大的，真要置她於死地才甘心。
只聽有人倒抽一口氣。羅蘿竟然看到府衙大人給自己跪下了。這一跪，羅蘿噌的一聲站起來。“你你你、”
“女俠當之恩，子生與玉嫻沒齒難忘，今番女俠蒙難，子生豈有不救不女俠之禮。”
羅蘿借著窗子透進的幽光，近前去看,想起來了：“你是韓子生？你真的是韓子生。你居然當官了，你那會兒不是說，那個什麽，自己什麽都不是，尹家人看不上你嗎？你都當府衙大人了，年輕有為啊。”
韓子生換上一身官府，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一下子中江湖游俠，變得挺像那麽一回事了。
“我家並非此地，早年在中了舉人，奈何家世清貧，不給老師束脩便錯過了封官機會，那次分別之後，玉嫻賣了她最值錢的東西，給我捐了個官，本來是我老家的官，沒想到前府衙大人犯了事，莫名其妙就被調到這裏來了。”
“調到這裏不是好事，你看看天子腳下，一不小心踩死一只螞蟻都是這個達官顯貴養的，這差事還不如你會老家當官吶。”
兩人南天地被聊夠了，這才步入正題，羅蘿說道：“韓大人你快人玉嫻寫一封家書給她娘吧，她娘揪著我不放，一口咬定我把她家閨女怎麽了。她寫家書回去，也好讓她父母寬心。”
韓子生連連點頭：“早前我就與玉嫻商量過，要不坦白算了，後來沒有想好怎麽開口，就一直擱置。事已至此，我還是和玉嫻親自去一趟尹府接觸誤會。其實打心底來說，沒料到女俠竟然被替玉嫻嫁給了陸珩，此事還真有些傷腦筋。”
羅蘿惋嘆道：“事出有因，說來話長。真的對不起。”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一替，尹玉嫻嫁入陸府為少夫人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還不如當時跑了，陸府娶不到新娘子，尹玉嫻的身份也不會尷尬。
“你說，你嫁入陸府，是為了報仇，怎麽回事？”
羅蘿一開口，鼻頭一酸。她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起。哥哥和雪凝姐都不在了，連陸珩也不管她了，她世上沒有親人了。
韓子生說過會救她。羅蘿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當日午時，羅蘿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盼來的人，竟然是他——攝政王。
“聽說你就是冒充尹玉嫻的人，銅鑼寨二當家，羅新的妹妹羅蘿？”
羅蘿不說話。心裏卻已經驚濤駭浪。
“現在只有你，是唯一熟悉銅鑼山錯綜覆雜的地貌，那些毒花異草的人了。你得給本王好好好活著。”
萬俟蕭被放出的時候，渾身是血，顯然是受過了酷刑。但是萬俟蕭抵死都不承認，自己是獨孤霸，他熬著，等著，支撐著，有朝一日自己的兄弟能將自己救出去 。
然而當萬俟蕭自由是由羅蘿的換來的時候，他不幹了。
“你瘋了嗎，她可是你娘子。”
陸珩幽幽的望著萬俟蕭：“在我眼裏，沒有什麽比權利更加重要，合一堂由你我撐著，其實想明白了，不過是個簡單的道理，為皇上做十件事，都抵不過為攝政王辦一件事。良禽擇木而棲。局勢已變，不變就得等死。”
“陸珩，你與我當初的對天起誓，要對皇上效忠，你怎麽如此出爾反爾。”
“我救你出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句話。”
“如果可以我這就去換她出來。”
“你我多年摯友，棄暗投明，共襄盛舉有什麽不好？”
“我真是看錯了你了。”
陸珩望著離開的人，笑道：“你會想明白的。”
萬俟蕭和陸珩背道而馳，遠方觀察的人，回頭給了手勢，有人立即將那手勢的手語，解釋給了元伯靂聽。“不要讓他們耍滑頭。慢慢將我們的人安排進牢獄裏，看緊了羅蘿，不得有閃失。
就在陸珩走入長街的時候，他鉆到了一個巷子，有人正在拉泔水。陸珩捂著鼻子，中他身邊經過，出手丟了一張紙條，那拉泔水的車夫，不著痕跡就將紙條撿了揣在懷裏，與陸珩交錯而去。
三個時辰之後，這張紙混進了皇帝元世勳的飲食中，是陸珩的筆記。
元世勳屏退宮人之後，才開始細看，竟是要他立時下旨，以欺君之名，賜毒酒處死羅蘿。
“置之死地而後生。”元世勳明白有過來，當即寫了一道旨意。按照陸珩的意思，秘密下發，為了掩人耳目。皇帝在那個時候，連下了六道旨意，五道是宮裏的，一道才是宮外的。
羅蘿在牢裏甚是不舒服，只是一夜，她已經吐得不成樣子，她住慣了幹凈的屋子，牢裏的滋味，教她無法忍受。韓子生叫來了大夫。
一診脈，才知道，羅蘿有喜脈了。只是脈象微弱，普通人要兩個月才能摸到，到底習武之人，身子骨好。才一個月，就有了跡象。
羅蘿整整楞了一個時辰。她望著高墻上的窗戶，滿腦子只有念頭，不合適，太不合適了。
韓子的夫人尹玉嫻，知道了羅蘿的遭遇，明韓子生務必將羅蘿住的牢房給收拾出來的，不能讓恩人受半點委屈。韓子生也不單在飲食起居上多加照拂，更是著手寫下狀子為羅蘿訴冤，以證清白之身。
韓子生的狀子之後，皇帝的聖旨，傳達府衙。
韓子生接旨，楞在當場。
羅蘿看不懂字，坐在新鋪的床榻上，看著那金黃的聖旨，她不識字，韓子生很不情願的告訴她事情。那一刻，羅蘿才覺得自己的天，是真的塌了。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羅蘿大可以不顧一切，死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她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她不能讓孩子跟自己一起死啊。
“韓大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和孩子，他還未出生啊。”
韓子生是個重情義的人，知道這旨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不得不回去與尹玉嫻商量。尹玉嫻斷然不肯羅蘿受這樣大的委屈，就說道：“難道他們不知道羅蘿已經懷有身孕了嗎？相公，做人不能忘本，義字當先，既然皇上要處死羅蘿，那我們來一個將計就計，來一個偷梁換柱，你不是最拿手嗎？”
羅蘿來到牢裏這幾天，與她相伴的人更多的韓大人，韓夫人尹玉嫻偶爾也回來，但是作為婦人深居簡出，不便多來走動。聖旨是下達一個時辰之內，朝廷的宦官要回去覆命。韓子生時間不多，但要偷梁換柱也不並非難事。
此番偷梁換柱，是韓子生絕技龜息大法，曾經偷跑入尹府與佳人相見，一次差點被發現，楞是潛入水底一克時辰都微傷毫發。
韓子生一身武藝，身上的穴道也頗為熟悉。
“羅蘿，我能做的只能這些了，下人帶宦官帶到一旁小憩。喝藥之後，我會扶住你，封住出的穴道，帶他驗證後，我就立刻送你離開。”
“這麽做太冒險了，會連累你們的。”
“義字當先，我韓子生不是說說而已。羅蘿，此生珍重。”
那一天，漫長的像一年。羅蘿永遠都記得，當望著杯酒的時候，她腦子裏是陸珩，還有羅新，雪凝姐，等等許多人，原來臨死之際的感覺，是這樣的。
那杯毒酒雖已被換下，可是浸入喉間，卻是滋味凜冽，百轉千回。她依計倒了下去，直感覺韓子生封住了她的穴道，後來的一切就都不知道了。
她也不用知道了。
宦官驗明正身之後，回宮覆命。而攝政王得知消息，已經是倆個時辰之後，尚已晚矣。元伯靂帶兵傳入陸府，質問陸珩：“皇帝殺了她，皇帝竟然殺了她，枉你忠心耿耿跟著他那麽多年！”
陸珩卻是不緊不慢道：“她死了，不是正好？”
元伯靂道：“你什麽意思？”
陸珩拍拍手，合一堂的黑衣人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手裏還擒著一個人，此人正是虎丘。
“王爺，虎丘什麽招了， 烏國使者你授意他殺的，栽贓給萬俟蕭。還樁樁件件，要我悉數念與你聽，回憶回憶嗎？”
“放屁，他不就在我身邊站著嗎？”元伯靂道。這時跟隨在元伯靂身邊‘虎丘’撕下面具，竟然是萬俟蕭，元伯靂愕然當場：“竟然是你！”元伯靂懊悔，自己竟一點都沒有察覺。
彼時，皇帝元世勳姍姍而來。合一堂的人部署就位。元伯靂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王爺，朕為了今天，煞費苦心，朕還在宮裏為你留了一出戲，沒想到 您上這裏來了。”說罷，對陸珩說道：“這裏有朕，你快去接她回來。”
為了演這出戲，陸珩同樣是煞費苦心，羅蘿是攝政王最後一塊心頭肉，若非要羅蘿死，否則，不會上當。正當陸珩興高采烈去牢房接人的時候，韓子生知曉來龍去脈，追悔莫及，忙帶著陸珩前去追出城外。
“陸公子，下官實在對不住你，下官是真的不知。可是少夫人有恩於在下。她又懷有身孕，下官為了救她，可謂是將身家性命都賠上了。所幸虛驚一場，只是辛苦你了。”
“她懷孕了？”
二人在城外停下，眼下有兩條岔路。
陸珩在馬背上笑的像個傻子：“她有身孕了？”
韓子生苦笑道：“是啊，因著少夫人有身孕，我給她顧了一輛馬車，馬車應該走得慢，只是不知道是走的那一邊。”
馬蹄躁動，馬背上的陸珩，望著煙霞，嘴角浮上淺笑，他選了腳下的路，這條路通往銅鑼山，羅蘿出走，必定會走這條路。
阿蘿，等我……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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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夫人怔楞當場，喉頭湧了一湧，發不出一點聲音。元安瀾道：“你說什麽，真的尹玉嫻跟別的男人私奔了？”
尹夫人：“等等太亂了，太亂了。”梨花樹下，花雨紛紛落了身，尹夫人似乎捋清楚了：“空口無憑，你憑什麽說我家玉嫻跟人私奔了，你這是在汙蔑！”
喬阮美眸微微一瞇，近前道：“尹夫人，常言道之女莫若母，女兒什麽心思，做娘親的難道會不知道麽？”
“我女兒在哪兒，你武功那麽高，你到底有沒有傷她？”
羅蘿直覺的眼前的女人不可理喻：“那我說她死了，你是不是就滿意了？人沒有死，你卻盼著她死，你真的是尹玉嫻的母親嗎？”牽著嘴角冷冷一笑。
“我女兒到底身在何處，你到底是誰。若不說實情，就休怪我不客氣！”
彼時 ，官府的人前來拿人。
陸珩：“娘，你報官了？你怎麽能報官呢？”
元安瀾道：“這個人是來路不明的騙子，不報官難道任由她為非作歹？”
官府的捕頭帶刀前來：“公主，小的乃容城西街淄衣捕頭，前來拿人，誰是尹玉嫻？”
尹夫人道：“她不是尹玉嫻！”
捕頭在見過羅蘿，從前都是少夫人，怎麽一轉眼又不是了。
喬阮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你怕是不知，你那山賊哥哥，昨天已經被官府正法了。”
捕頭道：“哦昨天死的那個啊，叫羅新，銅鑼寨是大當家，他有一個妹妹，叫羅蘿。難不成尊夫人就是——”
元安瀾：“真沒想到，我陸府堂堂陸府竟然娶了一個山賊做兒媳婦兒。傳出去真是讓人笑話。”
尹夫人沒由來的回了一句：“你們只是笑話，而我的女兒都不見了。人好端端的送到驛站，都是你們陸府辦事不利，才讓這個女山賊，有機可趁。”
元安瀾在情緒激動的尹夫人面前，辯駁無力，她只能道：“官爺，此人就交給你了，至於尹玉嫻的下落，請你務必嚴刑拷打，一直到她伏法認罪，這個撒謊精嘴殼子硬得很，不見棺材不落淚。”
“娘，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官爺綁了她。”
熙熙攘攘的聲中，羅蘿不適之感再次襲來，腦子一陣眩暈，恍惚之間，她認得清一張臉，那就是喬阮。捕頭連怎麽被踹開的都不知道，只見 羅蘿手起刀落，同行而來的幾個捕頭，見勢不妙，紛紛拔刀相向，羅蘿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喬阮。
喬阮四處四處躲藏，最後躲在了陸珩身後。羅蘿的長劍襲來，陸珩推開喬阮，迎了上去，一個赤手空拳，一個手持利刃。羅蘿道：“陸珩，你護著她？”
陸珩心裏百轉千回，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羅蘿說道：“阿蘿，顧全大局，不要釀成大錯。”
“顧全大局？這個女人害死了我哥，你讓我顧全大局？”
陸珩深深的凝著羅蘿，梨花樹落盡，二人面前，飄零散落，陸珩艱澀道：“阿蘿，或許去一趟府衙，對你對我們跟都好。我……”陸珩欲言又止，他有他的打算，如果羅蘿繼續待在這裏，必定是眾矢之的，永無寧日，與其如此，不如放在監牢中，反而安全。
“你說什麽？”羅蘿以為聽錯了，“你要我跟他們走？”就是現在。陸珩欺身上前，點住了羅蘿的穴道。
“官爺，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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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蘿被帶進牢裏之後，尹夫人離開了陸府，一切仿佛又恢覆了平靜。
喬阮猶如松了一口大氣，正要送元安瀾會宜蘭園，陸珩叫住她:“喬阮，你費盡心機，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
喬阮扶著元安瀾正要走，回身楞住：“什麽？
陸珩劍指喬阮的喉前：“從前的事，是我陸府有過在先，就不當著官府的面，戳穿你了。但是關上門，你難道就不該給我們一個交待嗎？”
喬阮一臉莫名其妙：“少爺。小喬不知道您說什麽。”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你這些日子究竟做了些什麽。”陸珩的劍尖單機挑破了小喬腰間的束腰軟紗：“你不說，我便一刀刀下去，直到你親口承認為止。”
喬阮秀眉緊蹙，瀲灩眸底像燃了一把火，盈盈殷紅。她捂著衣襟胸口，咬著下唇：“你要殺了我？”
絲質白袍，薄羅衫子透肌膚。陸珩面露譏色，幹脆利落，果然說到做到，外罩的衣裳被劍尖挑去，當即撕裂，喬阮嚇得花容失色，抱著雙臂。元安瀾看不下去了：“珩兒你鬧夠了沒有。”
“你還不說嗎？”
喬阮環著雙臂，上衣僅剩訶子，雙肩若素，身段纖細，就這樣呈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你還不打算說嗎？”陸珩一手舉著劍，一手舉起一個小瓷瓶，喬阮看見那個小瓷瓶，神色慌亂了。
“我已然查清楚了。”
元安瀾：“你們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喬阮眼底的慌亂，轉而化為憤恨，她揚起臉，咄咄逼人道：“陸珩，你娘羞辱我，連你也羞辱於我。”
“我說過，從前之事，是我陸府有過在前，對不住你。可是你下毒謀害我娘，這又是什麽說法？”
喬阮將自己的上衣拉上，素日以來的乖巧模樣，陡然間蕩然無存。喬阮道：“我下毒？對，我下毒又有怎樣。你娘說退婚就退婚，我爹盛怒之下，一命嗚呼，這筆賬又找誰來算？”
“你根本就是不是想要嫁給珩兒，你是來報仇的？”元安瀾後知後覺，徹底明白過來：“我怎麽身邊都是蛇蠍心腸的女人啊。枉我對你那麽好！”
喬阮轉過身：“你對我無非就是想用來制衡那個女人，你若真心對我，為何當初苦苦求親，卻又轉眼將我推掉，只因為你看尹玉嫻家世更為顯赫，可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因為你們，喬家備受嘲諷和羞辱，我是一個清白女子，受名聲所累，竟還要被你們害得家破人亡，我如能咽下這口氣！”喬阮看著元安瀾：“你以為我真心想要做陸珩做妾麽，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現在只恨當日手下留情，未能多放那毒藥，否則你以為，你還在站在這裏，對我頤指氣使？”
“賤人！”元安瀾打了她一巴掌：“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護院照做了，上前牽制住喬阮，將人帶了下去。喬阮奮力掙紮，臨行前，喬阮笑道：“我也不是全無功勞，至少，我幫你們揪出了尹玉嫻的真面目。公主，你應該滿意了吧？哈哈~”
喬阮的笑聲穿透了林蔭，盤旋不見。但卻留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陸珩望著喬阮離開的方向，扔掉了那把劍。元安瀾急道：“珩兒你去哪兒？”
老太太龍頭拐杖一跺，老淚縱橫：“你看看，好端端的一個家，被你弄成這樣，造孽啊，造孽啊！”
陳氏和李氏，不敢多言，第一次她們無話可說，府裏發生了這麽多事，如何叫人不反思。大家相繼拜別元安瀾，徒留她與素香兩人，她望著空蕩蕩的枝頭，上頭是青天白日。
“是我的錯嗎？”
，陸珩徑直入了王爺，沒有人攔著他。元伯靂在院裏喝茶，一點都不意外，陸珩這個不速之客。元伯靂他撫著手掌，喜怒不形於色，溫和說道：“來了，坐吧。”
“給王爺請安。陸珩今日是來要人的。”
“要人？”元伯靂以為自己聽錯了，冷哼道：“怎麽要，羅新已經死了。”
“我手上還有一個人，可以換萬俟蕭。”
“誰？”
“銅鑼寨二當家，羅蘿。她冒充尹玉嫻嫁進我陸府，此事我也是被蒙在鼓裏。如今已經被關押在府衙大牢。”
元伯靂深深的端詳著陸珩，眸底的陰郁，一掃而光：“有點意思……”
彼時，關在衙門大牢的羅蘿，全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她被帶進牢房之後，捕頭審問了她一次，她非常配合，但是拒不承認自己殺了尹玉嫻。
這是無中生有的事。
早就知道府衙貪汙腐敗，元安瀾吩咐過了，那是嚴刑拷打也要使她認罪伏法，羅蘿認為自己現在已經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她無法理解，為什麽一開始將她護在身後的男人，會轉手將她推入這裏，陸珩到底什麽樣的人，她已經看不明白了。
羅蘿收到了最後的警告。如果拒不承認，將會面臨什麽樣的境地。她突然很想哥哥，世上什麽人都靠不住，只有最親的人，如果哥哥知道她被關在這兒，一定會想法子救她出去的。
“韓大人，那一號牢裏，就是冒充尹玉嫻的嫁給到陸府的女子，應尹夫人訴求，此女劣跡斑斑，乃銅鑼寨山賊，很有可能尹姑娘已經遭到了此女子的毒手。”
聲音由遠及近。羅蘿心中一凜這麽快就來了。
她本能想躲在角落裏，可是躲角落裏，也不過是在這，四四方方的牢房裏。羅蘿心如死灰，不躲了。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
韓大人身著一身官府，前面有獄卒開了鎖鏈，羅蘿面無表情。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死了也好，死了她和哥哥，還有母親父親就能一家子團聚了。
當官沒有不擺架子的，羅蘿認為自己成了階下囚，沒道理再去做那種窩囊事。所以視若無睹，只看到著東墻，奇怪的是，那大人竟然一聲不吭：“你們都下去。這裏有本官就好。”
“是韓大人。”
羅蘿腹誹，難不成，此事還要府衙大人親自審問，元安瀾的面子可也真大的，真要置她於死地才甘心。
只聽有人倒抽一口氣。羅蘿竟然看到府衙大人給自己跪下了。這一跪，羅蘿噌的一聲站起來。“你你你、”
“女俠當之恩，子生與玉嫻沒齒難忘，今番女俠蒙難，子生豈有不救不女俠之禮。”
羅蘿借著窗子透進的幽光，近前去看,想起來了：“你是韓子生？你真的是韓子生。你居然當官了，你那會兒不是說，那個什麽，自己什麽都不是，尹家人看不上你嗎？你都當府衙大人了，年輕有為啊。”
韓子生換上一身官府，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一下子中江湖游俠，變得挺像那麽一回事了。
“我家並非此地，早年在中了舉人，奈何家世清貧，不給老師束脩便錯過了封官機會，那次分別之後，玉嫻賣了她最值錢的東西，給我捐了個官，本來是我老家的官，沒想到前府衙大人犯了事，莫名其妙就被調到這裏來了。”
“調到這裏不是好事，你看看天子腳下，一不小心踩死一只螞蟻都是這個達官顯貴養的，這差事還不如你會老家當官吶。”
兩人南天地被聊夠了，這才步入正題，羅蘿說道：“韓大人你快人玉嫻寫一封家書給她娘吧，她娘揪著我不放，一口咬定我把她家閨女怎麽了。她寫家書回去，也好讓她父母寬心。”
韓子生連連點頭：“早前我就與玉嫻商量過，要不坦白算了，後來沒有想好怎麽開口，就一直擱置。事已至此，我還是和玉嫻親自去一趟尹府接觸誤會。其實打心底來說，沒料到女俠竟然被替玉嫻嫁給了陸珩，此事還真有些傷腦筋。”
羅蘿惋嘆道：“事出有因，說來話長。真的對不起。”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一替，尹玉嫻嫁入陸府為少夫人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還不如當時跑了，陸府娶不到新娘子，尹玉嫻的身份也不會尷尬。
“你說，你嫁入陸府，是為了報仇，怎麽回事？”
羅蘿一開口，鼻頭一酸。她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起。哥哥和雪凝姐都不在了，連陸珩也不管她了，她世上沒有親人了。
韓子生說過會救她。羅蘿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當日午時，羅蘿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盼來的人，竟然是他——攝政王。
“聽說你就是冒充尹玉嫻的人，銅鑼寨二當家，羅新的妹妹羅蘿？”
羅蘿不說話。心裏卻已經驚濤駭浪。
“現在只有你，是唯一熟悉銅鑼山錯綜覆雜的地貌，那些毒花異草的人了。你得給本王好好好活著。”
萬俟蕭被放出的時候，渾身是血，顯然是受過了酷刑。但是萬俟蕭抵死都不承認，自己是獨孤霸，他熬著，等著，支撐著，有朝一日自己的兄弟能將自己救出去 。
然而當萬俟蕭自由是由羅蘿的換來的時候，他不幹了。
“你瘋了嗎，她可是你娘子。”
陸珩幽幽的望著萬俟蕭：“在我眼裏，沒有什麽比權利更加重要，合一堂由你我撐著，其實想明白了，不過是個簡單的道理，為皇上做十件事，都抵不過為攝政王辦一件事。良禽擇木而棲。局勢已變，不變就得等死。”
“陸珩，你與我當初的對天起誓，要對皇上效忠，你怎麽如此出爾反爾。”
“我救你出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句話。”
“如果可以我這就去換她出來。”
“你我多年摯友，棄暗投明，共襄盛舉有什麽不好？”
“我真是看錯了你了。”
陸珩望著離開的人，笑道：“你會想明白的。”
萬俟蕭和陸珩背道而馳，遠方觀察的人，回頭給了手勢，有人立即將那手勢的手語，解釋給了元伯靂聽。“不要讓他們耍滑頭。慢慢將我們的人安排進牢獄裏，看緊了羅蘿，不得有閃失。
就在陸珩走入長街的時候，他鉆到了一個巷子，有人正在拉泔水。陸珩捂著鼻子，中他身邊經過，出手丟了一張紙條，那拉泔水的車夫，不著痕跡就將紙條撿了揣在懷裏，與陸珩交錯而去。
三個時辰之後，這張紙混進了皇帝元世勳的飲食中，是陸珩的筆記。
元世勳屏退宮人之後，才開始細看，竟是要他立時下旨，以欺君之名，賜毒酒處死羅蘿。
“置之死地而後生。”元世勳明白有過來，當即寫了一道旨意。按照陸珩的意思，秘密下發，為了掩人耳目。皇帝在那個時候，連下了六道旨意，五道是宮裏的，一道才是宮外的。
羅蘿在牢裏甚是不舒服，只是一夜，她已經吐得不成樣子，她住慣了幹凈的屋子，牢裏的滋味，教她無法忍受。韓子生叫來了大夫。
一診脈，才知道，羅蘿有喜脈了。只是脈象微弱，普通人要兩個月才能摸到，到底習武之人，身子骨好。才一個月，就有了跡象。
羅蘿整整楞了一個時辰。她望著高墻上的窗戶，滿腦子只有念頭，不合適，太不合適了。
韓子的夫人尹玉嫻，知道了羅蘿的遭遇，明韓子生務必將羅蘿住的牢房給收拾出來的，不能讓恩人受半點委屈。韓子生也不單在飲食起居上多加照拂，更是著手寫下狀子為羅蘿訴冤，以證清白之身。
韓子生的狀子之後，皇帝的聖旨，傳達府衙。
韓子生接旨，楞在當場。
羅蘿看不懂字，坐在新鋪的床榻上，看著那金黃的聖旨，她不識字，韓子生很不情願的告訴她事情。那一刻，羅蘿才覺得自己的天，是真的塌了。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羅蘿大可以不顧一切，死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她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她不能讓孩子跟自己一起死啊。
“韓大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和孩子，他還未出生啊。”
韓子生是個重情義的人，知道這旨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不得不回去與尹玉嫻商量。尹玉嫻斷然不肯羅蘿受這樣大的委屈，就說道：“難道他們不知道羅蘿已經懷有身孕了嗎？相公，做人不能忘本，義字當先，既然皇上要處死羅蘿，那我們來一個將計就計，來一個偷梁換柱，你不是最拿手嗎？”
羅蘿來到牢裏這幾天，與她相伴的人更多的韓大人，韓夫人尹玉嫻偶爾也回來，但是作為婦人深居簡出，不便多來走動。聖旨是下達一個時辰之內，朝廷的宦官要回去覆命。韓子生時間不多，但要偷梁換柱也不並非難事。
此番偷梁換柱，是韓子生絕技龜息大法，曾經偷跑入尹府與佳人相見，一次差點被發現，楞是潛入水底一克時辰都微傷毫發。
韓子生一身武藝，身上的穴道也頗為熟悉。
“羅蘿，我能做的只能這些了，下人帶宦官帶到一旁小憩。喝藥之後，我會扶住你，封住出的穴道，帶他驗證後，我就立刻送你離開。”
“這麽做太冒險了，會連累你們的。”
“義字當先，我韓子生不是說說而已。羅蘿，此生珍重。”
那一天，漫長的像一年。羅蘿永遠都記得，當望著杯酒的時候，她腦子裏是陸珩，還有羅新，雪凝姐，等等許多人，原來臨死之際的感覺，是這樣的。
那杯毒酒雖已被換下，可是浸入喉間，卻是滋味凜冽，百轉千回。她依計倒了下去，直感覺韓子生封住了她的穴道，後來的一切就都不知道了。
她也不用知道了。
宦官驗明正身之後，回宮覆命。而攝政王得知消息，已經是倆個時辰之後，尚已晚矣。元伯靂帶兵傳入陸府，質問陸珩：“皇帝殺了她，皇帝竟然殺了她，枉你忠心耿耿跟著他那麽多年！”
陸珩卻是不緊不慢道：“她死了，不是正好？”
元伯靂道：“你什麽意思？”
陸珩拍拍手，合一堂的黑衣人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手裏還擒著一個人，此人正是虎丘。
“王爺，虎丘什麽招了， 烏國使者你授意他殺的，栽贓給萬俟蕭。還樁樁件件，要我悉數念與你聽，回憶回憶嗎？”
“放屁，他不就在我身邊站著嗎？”元伯靂道。這時跟隨在元伯靂身邊‘虎丘’撕下面具，竟然是萬俟蕭，元伯靂愕然當場：“竟然是你！”元伯靂懊悔，自己竟一點都沒有察覺。
彼時，皇帝元世勳姍姍而來。合一堂的人部署就位。元伯靂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王爺，朕為了今天，煞費苦心，朕還在宮裏為你留了一出戲，沒想到 您上這裏來了。”說罷，對陸珩說道：“這裏有朕，你快去接她回來。”
為了演這出戲，陸珩同樣是煞費苦心，羅蘿是攝政王最後一塊心頭肉，若非要羅蘿死，否則，不會上當。正當陸珩興高采烈去牢房接人的時候，韓子生知曉來龍去脈，追悔莫及，忙帶著陸珩前去追出城外。
“陸公子，下官實在對不住你，下官是真的不知。可是少夫人有恩於在下。她又懷有身孕，下官為了救她，可謂是將身家性命都賠上了。所幸虛驚一場，只是辛苦你了。”
“她懷孕了？”
二人在城外停下，眼下有兩條岔路。
陸珩在馬背上笑的像個傻子：“她有身孕了？”
韓子生苦笑道：“是啊，因著少夫人有身孕，我給她顧了一輛馬車，馬車應該走得慢，只是不知道是走的那一邊。”
馬蹄躁動，馬背上的陸珩，望著煙霞，嘴角浮上淺笑，他選了腳下的路，這條路通往銅鑼山，羅蘿出走，必定會走這條路。
阿蘿，等我……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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