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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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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年前,荒野中飛雪漫天,到處陷入白茫茫的一片,地面上幾乎沒有活物敢出來覓食。一個黑影此時卻在雪地裏徒勞的掙紮著,吱吱呀呀的叫聲既倔強又絕望。遠處,一黃一紅兩個人影正慢慢的走過來。待近了可以看見,黃影的是一個鶴發童顏的長髫老者,臉上長滿了銀須,紅影的是一個穿著雪鬥篷的小女娃,圓圓的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臉凍得紅撲撲的。

"爺爺,你看那邊是什麽?"小女娃拉了拉老者的袖子,指著不遠處的黑影好奇的問道。

"呵呵,又是一個貪吃的家夥."老者捋了捋胡須,笑呵呵的帶著小女娃向黑影走去。

雪地上,一只黑色的小狐貍被捕獸鉗鉗住了右後腿,正在拼命的掙紮。雪白的地面上已經沾上了不少血跡,小狐貍的後腿因為拼命的踢蹬掙紮反而被鉗子越鉗越緊,以致於後腿上已經露出了白骨。再這麽掙紮下去,恐怕好端端的腳就要廢了。看見這一老一少越走越近,小狐貍不知是敵是友,越發掙紮得厲害,喉中的嗓音因為寒冷和疼痛已經變得嘶啞起來。

"好了啦.我們不害你,你不要再動了,不然腿就廢掉了。"小女娃跑過去蹲在小狐貍身邊,伸出小粉拳在它的頭頂上輕輕敲了兩下。

小狐貍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停止了掙紮,擡起頭,可憐巴巴的望著祖孫倆,晶瑩的眼中似乎要掉下淚來。

"爺爺,它怪可憐的,我們快救救它吧。"小女娃搖著老者的衣袖撒嬌哀求道。

"呵呵,救,救,當然救,你讓開一點,讓爺爺把這鉗子打開。"老者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根金剛鉆似的棒針蹲下身來熟練的打開捕獸鉗。

"哎呀這小可憐,再動兩下腳都沒有了,骨頭都能看見了。乖孫女,把爺爺藥葫蘆裏的丹藥拿一粒來。""好"小女娃從老者身後掏出藥葫蘆,倒出一粒丹藥遞給過去。

老者接過丹藥,放到嘴中嚼了幾下,吐在小狐貍受傷的後腿跟上,小狐貍瑟縮著後腿顫抖著,它知道祖孫倆在救它,所以乖乖的沒有嚎叫。

"好了,用了我的丹藥保管它的腿沒事,不過你可又要去為我去找雪蓮花來賠我一粒藥了"老者一邊將小狐貍放下一邊對小女娃說道。

"呵呵,爺爺您可真厲害,給您積個功德吧,您卻算計我又去冰天雪地裏找雪蓮花."小女娃可憐巴巴的嘟起小嘴。

"哈哈――乖孫女,爺爺不跟你一起在找嗎?天色不早了,咱爺倆快走吧。""我們不帶它走嗎?"

"它自有它的造化,現在它已經脫離了危險,我們也該走了。"說完,老者轉身走去……

"哦――"小女娃點點頭,燦爛的笑著,紅紅的小臉像一朵美麗的花。走了約十來步,趁老者不註意,小女娃偷偷瞥了瞥老者,略落後幾步站定,轉過頭對著小狐貍揮手道"小狐貍,再見啦!後會有期哦!""別調皮了,走啦!"老者拍拍小女娃的頭招呼道。

小女娃吐了吐舌頭,乖乖跟著老者走去。身後,紅紅的鬥篷下,一條紅紅的美麗狐尾正翹起來悄悄的向小狐貍揮舞告別……雪地中的小黑狐就是令狐蕭,而他後來才知道救他的竟然是仙狐中的魅狐影爺孫倆。後來魅狐影帶領仙狐一族藏身巨琊山修煉成仙之道,而他也承擔起妖狐一族族長的使命,混跡於人間。雖成為妖狐一族族長得以跟隨四大護法偷習南極仙翁流傳人間的的“神宵玉清訣”獲長生不老的偷天造化。只可惜仙緣不夠,無法飛升。

根據族中的傳說,必須取仙狐一族的血進行換血,方可得到仙狐之靈氣,得以飛升仙界.所以在得知魅狐影修煉‘九轉駐顏術’和偷吸蟠桃之氣被雷公電母擊殺元神遁逸時,妖狐一族便開始在人間搜尋魅狐影的下落。景杉便是妖狐跟隨當日的元神光芒所尋到的棄嬰。嬰兒出生時,額上血紅的"美人痧"便是當初魅狐一族齊集精血所留下的,這粒"美人痧"中聚集了魅狐一族的仙狐血氣,叫妖狐一族不想找到也難呀。

為了獲取仙狐之血,妖狐一族護法們將景杉托付給令狐小白收養,但換血一事因為涉及到偷天秘密,所以除四大長大外,僅有妖狐一族的族長、和四大護法的耳目族監知曉.所以雖然景杉從小到大,都用各種奇珍異寶餵養著,除了補充血氣外,每隔一定時日的放血叫她小小的身體如何承受?也難怪她整日裏羸弱不堪,總是嚴重貧血。

令狐蕭雖一直感恩於當日的雪地相救,但成為妖狐一族族長時卻用自己的"元魄珠"起誓,要帶領妖狐一族成功換血,一齊飛升仙界。所以除了提出娶景杉為妻,讓她成為妖狐一族的成員保住她的性命外,能夠生育出一男半女,可以為妖狐一族真正的改換血緣才是他的真正目的。然而四大護法年歲已高,已近大限之年,雖獲長生不老之秘卻仍要面臨大限之劫,所以迫不及待想要飛升仙界,時常將景杉帶去放血再放血。令狐蕭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左右為難,只能周旋在其中,希望景杉少受一點苦。

長嘆一口氣,令狐蕭突覺眼眶竟有些微的濕潤,一縷茶香飄過來,一雙素手已經將白玉杯砌上的香茶輕輕放在桌上。循聲望去,令狐蕭竟吃了一驚,原來是朱珂瑩這小丫頭。什麽時候來的,自己竟然渾然不覺。

"你這小丫頭,怎麽在這兒?總是悄無聲息的出現,裝神弄鬼!"令狐蕭不悅的皺起眉頭。

"呵!人家只是突然路過,發現你一個人在這裏發呆,怕你呆出病來,好心給你沏杯茶來。你這人真不知好歹,不喝算啦!"朱珂瑩本來小心翼翼的怕影響令狐蕭思考引來責罵,但看見他憂愁的樣子實在和外面形容的叱詫風雲極不相稱,所以想給他沏杯茶就離開。沒料想還是挨了一頓責問,心裏十分不爽,伸手想要把茶杯端走。

令狐蕭卻搶先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慢慢細品起來,朱珂瑩扁了扁嘴,收回手站到一旁。令狐蕭品了幾口,將茶杯放在桌上慢慢說道:"味道還不錯,難得你今天居然這麽好心情,主動給我泡茶.不過你這樣不聲不響的出現是會嚇到人的。""拜托!你這麽大個人還會被嚇到?再說我進來的時候雖然你門開著,但我有敲門呀,是你自己發呆入迷沒有聽見嘛。""你敲了門的嗎?"

"是啊!"朱珂瑩睜著大眼,滿是無辜,讓人不得不相信她說的句句是實。

令狐蕭沒奈何的笑了笑,又端起茶杯慢慢細飲。

"呵,你這人還真奇怪也,剛剛看你眼睛裏面花花的像要哭一樣,怎麽現在又笑啦?""胡說!誰又哭又笑了!我有什麽事可以哭?難道你認為我一個大男人還會像女孩子一樣哭哭啼啼的?""呵呵,要是我知道你有什麽事哭我就不問你了呵呵……"朱珂瑩擠著眼睛壞笑著八卦道"是不是你單相思啦?是不是發現景杉不喜歡你,其實喜歡的是小白,而小白也很喜歡她.你呢,偏要當個壞蛋搞破壞,雖然現在可以得到景杉的人,但是卻得不到景杉的心,所以心裏很苦惱,偶爾呢卻也良心發現,覺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壞的人,所以一個人躲在這裏哭鼻子啦!"聽著朱珂瑩這一番"解說",令狐蕭簡直哭笑不得,驚訝這個小女孩的想象力竟然如此豐富,於是將手中的茶杯遞給朱珂瑩:"丫頭,再來一杯.""喲,你真當自己是爺,我是你的傭人啦"朱珂瑩翻著白眼,還是接過茶杯給令狐蕭再盛滿一杯來。

接過茶杯,令狐蕭看著水中淡淡的綠茶沈思了一會兒,擡頭看著朱珂瑩問道:"你真當景杉是好姐妹?""那當然,我看見景杉學姐,簡直比我的親姐還親呢。不過我沒有親姐,她要是我親姐就好了呵呵……""珂瑩,景杉是個好女孩,你是她的好姐妹,她也一樣當你是好姐妹.她身體不好,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暈倒,所以你沒事多陪陪她,最好寸步不離。"沒想到令狐蕭突然這麽溫柔的說話,還破天荒沒有丫頭丫頭的叫,卻叫自己"珂瑩",其實他的嗓音還蠻好聽的,叫得這麽親熱,身上要起雞皮疙瘩了.朱珂瑩的臉上不禁一陣火辣辣的發燙,居然被這麽一叫叫得害羞起來。

"寸步不離,連上廁所都不離嗎?"朱珂瑩打趣道。

"嗯,連上廁所都不離。"令狐蕭正經八百的盯著朱珂瑩答道。

朱珂瑩沒想到他居然這樣回答,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好,只由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紅著,不敢直視他的眼,怔怔地像做夢一樣支吾著逃也似的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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