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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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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隔三差五,謝貍就要騷擾他一番。

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說著放血的好處,美其名曰,通體活血,活絡經脈。但大多數時候,謝貍還是會被他兩個手下拎起扔的遠遠的,然後狼狽的看著他走遠。

謝貍此時見著他是恨的牙癢癢,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尚弈本坐在石凳上安靜看著面前的一局殘棋,瞥見謝貍蹦蹦跳跳的從裏間出來略沈了臉色。

“你怎麽在這。”

謝貍換上明媚的笑容,樂呵呵的坐到他對面,討好道:“我跟著我二姐來的。”

尚弈聽了臉色舒緩,只將謝貍攤在石桌上的手打下去,“別亂碰,壓著我棋了。”

謝貍撇嘴,乖巧的將手收下去,見著石桌上又是一新的殘局。

“你怎麽也在這?”

尚弈擡頭,瞥了眼謝貍,“我跟著尚祁來的,他們兩個相約在此弈棋。”

謝貍心想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這人八成是被尚祁給放了鴿子。

說曹操曹操道,這邊謝貍還在誹腹,那邊尚祁就攜手謝疏意出了來。

尚祁面有愧色,快步走到尚弈面前,“方才我碰著急事到把十三弟給忘了,對不住。”

謝貍聽他這話一點都不信,尚祁這人看著老實,可撒起謊來可以說是順手捏來。

謝貍猜應當是她久未將酒給他們帶回去,他出來取酒的時候方才才想起他落在這的尚弈,

尚弈約莫也察覺了自己的多餘,微有些楞怔後,放下手中棋子:“今日我們不便弈棋,改日如何?”

尚祁也不推脫,應道:“好。”

尚弈走後,謝貍和謝疏意大眼瞪小眼,終究是慢悠悠的走了出去,給他們二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不過一離開謝疏意視線,謝貍就跑了起來。尚弈腳大腿長,若是不加緊點追又得錯過他了。

“尚弈,尚弈。”謝貍伸手笑瞇瞇的攔住他面前,臉色緋紅,喘氣不勻道:“我…我們談一談。”

“談什麽,談放血乃通絡活經的好事。”尚弈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睨著謝貍。

謝貍訕笑,“算不上是通絡活經,可也不算壞事啊!你看我們女子每月……”謝貍說不下去了,因為面前這人臉色黑了下來。

“讓開。”

尚弈錯身而過,謝貍不讓,扯著他袖子嘴唇緊抿不言不語。

“謝貍,松開。”

“你真的以為我不會說嗎?!”謝貍怒道。

尚弈側身,看著扯住自己袖子不松的謝貍,眼眸黝黑。他右手輕輕一擡,謝貍便被他掐住下頜被迫仰頭與他對視。

“你在威脅我。”

他語氣平和,謝貍心中卻無由來的襲來一股涼意。

輸人不輸勢,謝貍咬牙,“對,這就是威脅。”

尚弈無聲盯著謝貍,雙眸清冷。

謝貍發了狠,嘴硬道:“你要怪就怪你那手下顧懷安,叫她以後束胸束緊點,別露出軟綿綿碩大一坨,有點眼力見的都瞧的出來。”

這話太過沒羞沒躁的,尚弈皺了眉頭。將輕捏謝貍下頜改為捏著她嫩滑的臉頰,謝貍嘴唇被他凹處一個圓形,嗚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尚弈捏著謝貍臉頰,語氣低沈,“你一個女孩子怎麽這麽口無遮攔。”

謝貍楞住,臉色緋紅,雙頰熱的發燙。可心中更多的卻是心酸,心裏澀澀的。

………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這麽口無遮攔,以後不能這麽亂說的。”

十四歲的謝貍穿著一襲嫩黃色衫子,頭上插著金晃晃的步搖,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睨著旁邊的沈周,疑惑道:“那我該怎麽說?”

沈周耳垂有著可疑的微紅,側過臉頰道:“你不用對我這麽說的,我都知道。”

“哦”

謝貍撐著頭,凝視著沈周,她真的覺得沈周長得好看,阿貍可喜歡他了。

沈周見著旁邊的謝貍,忽而蹙眉深思,忽而傻笑。到最後嚴肅的盯著她,惡狠狠道:“你不用對我這麽說,但也不能對別人說。”

謝貍將頭搖的撥浪鼓似的,脆脆道:“我不會對別人說,我只喜歡沈周,只對沈周說。”

沈周赫然,“說了不用對我說的,我知道。”

謝貍癡了般看著沈周,伸手摸上他那紅的晶瑩剔透的耳垂,軟嚅道:“沈周,阿貍以後再不會口無遮攔的。”

沈周身子瞬間僵住,耳垂處軟嚅細嫩的觸感直擾人心,可作亂的人卻毫不知情。

“沈周,你耳朵紅的好可愛。”

沈周嘆口氣,握住謝貍作亂的手,無奈道:“記住,你以後也不能亂摸別的男人知道嗎?”

“我知道。”

沈周看著謝貍天真無邪的面龐,無奈道:“你知道什麽啊。”

謝貍雙眼亮晶晶的,就像冬日晶瑩剔透的雪花。她靠在沈周胸上,雙手環住他精瘦的腰身,仰著頭軟綿綿道:“沈周,你別這樣!感覺你對我好失望。”

沈周環住謝貍雙肩,嘆口氣道:“我沒失望,我就是怕你被別人騙走了。”

謝貍不滿,“我有這麽笨嗎?”

沈周寵溺的望著嬌俏的謝貍,“你怎麽會笨呢!你就是沒人教,以後我來教你禮義廉恥,為人處世就好。”

“大哥說我不用學這些,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他會護著我。”

沈周將謝貍抱緊,謝貍笑嘻嘻的將臉在他胸上蹭來蹭去,所以她看不到沈周瞬間青黑的臉色。

沈周撫著謝貍一頭青絲,心裏嘆氣。謝靳年這哪是在護著謝貍,謝貍被他護的驕縱蠻橫,只會讓人厭惡,遠離她。到最後,謝貍能依靠的便只有謝家,只有他謝靳年了。

沈周心裏氣惱,手上用力彈了謝貍腦門一下,“你這個小笨蛋!”

“我不笨。”

“那你就跟著我學。”沈周神色嚴肅,容不得謝貍拒絕。

謝貍看他這樣卻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你這樣那不就成夫子了。”

“對,我現在就是你夫子。”

“夫子”

“嗯,好學生。”

謝貍緊緊抱住他,心裏甜絲絲的,輕輕試探道:“夫子,夫君?”

“嗯”沈周一本正經的回了聲,謝貍瞬間笑了,笑顏如花,似水流年。

銀鈴般的笑聲縈繞在碧綠的草地上,間歇聽到女子軟嚅的聲音和男子無奈卻又寵溺的訓斥。

這些都存在於三年前,謝貍和沈周的三年前,如今已經不存在了。

……

“你哭什麽?!”

尚弈松了對謝貍的鉗制,負手於後,居高臨下的看著矮他一頭的謝貍。

“啊?”謝貍楞住,用手一摸,果然濕漉漉一片。

她這時才恍然大悟,喃喃道:“我哭了?”

尚弈看著她傻楞楞的自言自語,淚水不斷的從她眸中溢出,她卻沒有絲毫察覺,安靜的立在哪裏沒有發出絲毫抽噎聲。

尚弈心中劃過一絲異樣,在他還未理清這絲異樣為何時,他已經做出了反應。他一手輕捏著謝貍下頜,強迫她擡起臉,另一手抹凈她臉上淚珠。

等他擦幹凈謝貍臉上淚珠,謝貍也被他粗糲的手掌硌的臉頰微疼,搖著頭表示抗議。

他卻不松手,只捏著謝貍下頜,堅持問道:“你哭什麽?”

謝貍蒙了,早知道這樣就不哭了。

“你哭什麽?”

“我就隨便哭哭怎麽了!”

尚弈顯然不信,謝貍無奈只好又道:“你方才掐著我臉弄疼我了。”

尚弈怎會不知自己力道如何,對她的話自是不信的,只是見謝貍一副敷衍的模樣還是松了手,不在追問。

他這是何必?追著一個女子問這些莫名的問題。

謝貍心裏難受,不欲在宮中多待,有些慌亂的轉身跑遠。跑了幾步又頓住,想了想,回身朝尚弈吼道:“我明天還來找你,你看著辦吧!反正我不得到唲屍心是不會罷休的。”

尚弈負手於後,安靜的看著謝貍,沒有回應。謝貍也不指望他能說什麽,氣勢洶洶的吼完那句話後就走遠了。

謝貍走後,尚弈垂了眼簾,餘光瞥見手指上黏濕的淚水。他楞了一下,手指輕攆,那淚水便沒了蹤跡。

謝貍臉上澀澀的疼,心裏也難受的緊,在宮裏沒有頭緒的亂跑。只她這次沒有上一次幸運,這次是徹底跑到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了。

她頹然的倒在一處長滿青苔的墻角,四周雜草叢生,在這夜色將落的時候傳來謝貍並不陌生的蟲鳴。

“吱吱,吱吱。”

這裏應當是被廢棄的冷宮,沒什麽人煙。謝貍能亂跑亂撞跑到這內宮中來,也應當是宮人看她失魂落魄,又礙於她謝家幺女的身份不敢阻攔,便隨著她去了。

說是冷宮,但宮中處處皆冷宮。

皇帝尚真荒淫無道,每三年一次的秀女選拔改為一年一次。宮中妃子眾多,宮女也多被其染指,即便雨露均沾也分不過來。

宮中至今未出現獨寵現象,與女色相比,尚真更癡迷於煉丹,岐黃之術。因此宮中怨婦多了不少,這無形的冷宮也處處皆是。

天色欲晚,四周一片靜謐,可她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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