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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之後就是男主角的出現!米娜桑!擺脫不要棄文!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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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院子裏面的蕭蓧凰看著面前匆匆忙忙的宮人,嘴角有一抹奇異的微笑:這樣的快啊,這樣快就到了逼宮的時候。

籠花宮的門口又出現了司雲華身邊的那個太監,那個太監在這一群匆忙的人當中走向了蕭蓧凰,先是行了個禮說道:“娘娘,皇上友情娘娘到未央宮中欣賞歌舞。”

蕭蓧凰擡頭看著面前的這個老奴,心中有些好笑,這樣的緊要關頭,司雲華竟然還有心思去欣賞歌舞?她垂眸:“好啊,反正這麽多天我也是快要悶死了。”

那個太監低頭笑了笑,走到了蕭蓧凰的身後,推著蕭蓧凰的輪椅到了未央宮中,帶到了司雲華的面前。

未央宮的大殿上面坐著是司雲華正一杯一杯品味著香醇的美酒,旁邊坐著的就是端莊秀麗的雲兒,殿中樂師奏樂,舞姬跳舞,毫無將要滅國的景象。

蕭蓧凰坐在輪椅上,看著上面坐著的司雲華,挑眉:“皇上好雅興啊,不知道找臣妾有什麽事情嗎?”

司雲華像是喝醉了,他微笑著,食指立於唇前:“噓——這樣優美的舞蹈怎麽能不好好的欣賞一下呢,你別吵啊。”

在一旁的雲兒皺眉,眼中有淚水溢了出來,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斟了一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司雲華扣住了雲兒又要斟酒的手,柔聲說道:“雲兒,待到最後再喝吧,喝醉了就不好了。”

雲兒手一松,就被“嗒”的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蕭蓧凰看著這樣的司雲華和雲兒,心中對雲兒的同情更甚,既為帝王婦。就要陪著這樣的帝王承受滅國毀家之痛嗎?

那些舞姬們還在跳舞,那些樂師還在奏樂,那樣的樂曲還是愉快的,可是現在在這馬上逼宮的時候看著怎麽都不會讓人舒服起來。坐在殿上的司雲華還在一杯一杯的喝著酒,臉越來越紅,旁邊的雲兒伸手想要攔著司雲華,可是司雲華卻笑了笑將雲兒的手握在了手心裏面,自顧自的喝著酒。

司雲華端著酒杯看向了蕭蓧凰,司雲華的雙眼中之中有著說不出的疲憊之感:“洪宇寒馬上就要贏了,今天傍晚之前,這大寧的皇宮就是他的了,這天下就是他的了,這天下就不是司家的天下了。”

蕭蓧凰將輪椅向前推了一下,然後又退了回去,她停留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該怎麽說,現在這樣的時候,愛和恨似乎都已經沒有了意義。恩怨情仇在人之將死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無足輕重了。

此時此刻的緊要關頭,雲兒放棄了所有的怨,傾盡了所有的溫柔守在這個曾經傷害她如此之深的男人。

現在正在未央宮之中翩翩起舞的巫女們是大寧王朝裏面最後的繁華,這皇宮之外的地方都已經不再叫大寧,有多麽繁華,有多少苦難都已經和大寧沒有了關系。

司雲華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嘴角有一絲苦笑,他看著這腰肢細軟舞姿優美的舞姬,輕聲問道:“知道,怎麽樣才能夠在朝廷裏面保命嗎?”

坐在一旁的雲兒身體有些僵直,她閉上了眼,有些痛苦。

蕭蓧凰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想起來了很多的事情:怎麽樣才能保命,在朝廷裏面保命的手段是權利。

司雲華笑著靠在了雲兒的肩膀上面:“是權利啊,是權力,雲兒。”

他接著說:“知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拿到權利嗎?”

雲兒睜開雙眼,淚水從臉上滑落的下來,那些往事潮水一樣高撲面而來,在這樣的關頭更加讓人心碎心痛。

“雲兒,是以命換命,拿人命一點點的換來權利,一點點的保住性命。”

門外有太監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聲音顫抖道:“皇上——皇上——洪宇寒的大軍到了宮門口了,到了宮門口了。”

靠在雲兒肩上的司雲華 大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他抱著伸手死死的抱住了雲兒:“讓這些人下去吧!快!快把朕之前吩咐的酒拿過來。”

那些舞女和樂師止住了動作,優美的樂聲停了下來,紛紛退出了未央宮之中。

空曠華麗的大殿上只剩下了司雲華他們三個人。又太監端著一個白玉酒壺和四個白玉杯放到了司雲華的面前。又有宮人抱著一個男嬰走了過來。

這個是雲兒的孩子。

雲兒看著那個女嬰,眼淚奪眶而出,但是卻沒有說話。司雲華起身沒看著雲兒的眼睛,伸手擦了擦面前這個女人的淚水:“雲兒,這酒很好的,不會很痛苦的。”

雲兒顫抖出聲:“皇上——”

司雲華端起來了那個白玉酒壺依次斟了四杯酒,他拿起了一杯酒給了那個抱著男嬰的宮人:“讓他喝了,然後抱到屋裏面去吧,安安靜靜的睡一覺。”

雲兒伸手想去把那杯酒奪回來,可是司雲華卻牢牢的攥著她的手腕:“雲兒,你相信我,這孩子留在這裏不會好的。”

雲兒慢慢的收回了手,她忍不住的失聲痛哭了起來:“我以為是個開始!皇上,你說以後再也不會有痛苦和分離。”

一身黃袍的司雲華伸手抱住了雲兒,沒有讓雲兒看著那個宮人抱著他們的孩子離開的場景。

蕭蓧凰看著這些,看著這些好像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心中有些苦澀,她聽到了那個嬰孩的哭泣聲,想起來那個時候自己的孩子的哭聲,心中一絞一絞的疼著。

她和洪宇寒的孩子,應該是再也見不到了吧。

司雲華又端起來第二個酒杯,遞給了雲兒,雲兒伸手接過,緩緩的擡了起來,在快要到嘴邊的時候,司雲華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雲兒,你不要怪朕,雲兒,雲兒……”

端莊秀麗的女人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有些任性的小姑娘,也不是那個時候心中哀怨的五皇子的寵妃,她看著司雲華。用力微笑,卻沒有維持很長時間:“皇上,臣妾說過,臣妾這樣的出身,能得皇室如此對待,已經是三生修來的福分了,皇上,這句話臣妾沒有胡說。”

司雲華看著雲兒手中的毒酒,毒酒還是清澈的,還有這上好佳釀的醇香,他深吸了一口氣:“雲兒,我一直想要給你最好的,可是我一直沒有能夠做到,雲兒,如果有來世的話……”

芊芊玉手捂住了他說話的嘴唇:“皇上,如果有來世的話,還是不要見了。”只要不見,才能不被彼此拖累,才能不必如此的傷人傷己。

雲兒看著酒杯,她笑了笑:“皇上,雲兒喝完之後想要去禦花園裏面好好的看一看,轉一轉,可以嗎?”

司雲華的聲音囔囔的,他掩面:“雲兒,你好好的逛一逛吧,只是別走的太遠。”

雲兒咬了一下下唇,擡手,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整個過程,司雲華一直掩著自己的臉面,他始終不敢去看。

酒杯被放回了桌子上,她起身朝前走去。

司雲華將手放了下來,他最後看著她的背影走出了未央宮中,走出了自己的視線,送了她最後一程。

作者有話要說:

☆、終為你覆了天下

司雲華看著雲兒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朝著蕭蓧凰走了過去。

蕭蓧凰坐在輪椅上,看著司雲華,就如同看著地獄的勾魂使者一樣一步一步極慢的朝著她走了過來。每一步都是那麽的慢,每一步都踩在了蕭蓧凰的心上。

女子的手牢牢地抓著輪椅的扶手,她拼命的告訴自己,人總會有一死的,何況她這樣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手,這樣不痛不癢的死法已經算是上天對自己的厚待了。沒有身首異處,沒有不得好死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

可是那一杯毒酒放到她的面前的時候,她還是那樣的抗拒著。唇角處又一絲苦笑,人還真的別總是安慰自己不在乎生死,沒有人是不在乎生死的,短短一世,每一天都是那麽的短暫,還沒有年輕夠,就已經老了,還沒有活夠,就已經要死了。所以說秦始皇求長生藥那般執著也不是不能夠理解的。

蕭蓧凰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著司雲華:“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你何苦這樣逼死我?”

一身明黃的帝王有些站不穩,腳步晃了一下,苦笑道:“那你怎麽不問一問,你的好郎君怎麽把我逼到這個份上了?”

司雲華伸手扣住了蕭蓧凰的下巴,酒杯遞到了蕭蓧凰的唇邊,將她的下唇潤濕了一些:“蕭蓧凰,給朕喝了它!你躲不過的。”

說完,他將那一杯毒酒灌進了她的口中。

這樣的動作和那天太監們灌催生藥的一幕重疊在了一起,那樣的絕望是相同的,毒酒劃過喉嚨,蕭蓧凰鼻頭一酸,一顆一顆的眼淚哭了起來,她從無聲的哭泣道嚎啕大哭,好像將自己一生感覺到的不公和悲傷都哭了出來。

司雲華倒退了一步,看著這樣的蕭蓧凰,大笑著:“蕭蓧凰,蕭蓧凰,誰讓你是五皇子風皇妃,誰讓五皇子得了皇位,誰讓五皇子得了皇位之後偏偏要遭遇到滅國之災?蕭蓧凰,這都是命啊!這都是命。”

司雲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高位置上,看著這空曠的大殿,看著外面那些四處逃竄的太監們宮女們。

蕭蓧凰……說是救命恩人也是可以的。他也不想這個樣子,如果他不是這個將要滅國的皇帝,她不是這個將要滅國的皇後,他也想讓她活下去,不成為這個皇朝的陪葬品。只是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都不是普通人。

司雲華又從座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外面:“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蕭蓧凰,你去哪裏都可以。”

而他,也會去禦花園裏面尋找那個俏麗的身影。

在這樣的一個初冬的時令不是那一年初次相遇時候的春日暖陽。

他願這一次結束之後,還能和她在那樣溫暖和煦的日子裏面相遇相知,只是再也不要再卷入這樣那樣的爭鬥中去了。

蕭蓧凰覺得自己面對死亡是坦然而又平靜的,她想,一個殺手,死的時候能夠留一個全屍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但是沒有想過會這樣的不甘心,還有那樣多的事情沒有做,那樣多的人都沒來得及見最後一面。

到了最後的時刻,滿手鮮血在這個時候終於有了該有的報應,她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面對死亡是那樣的孤獨。死亡是唯一忠貞的愛人,它擁抱著蕭蓧凰,與她做了最後的纏綿。

蕭蓧凰劃著輪椅終於走進了籠花宮中,此時的籠花宮沒有了太監和宮女,空空蕩蕩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現在是初冬,是當時她和洪宇寒初次相遇時候的時令,開始於此時,結束於此時,也是不錯了。

如果洪宇寒那個時候不是帝國的少將,只是騎著駿馬的少年郎,如果她和古樓蘭一點關系有沒有,不是江湖兒女,只是普通人家待字閨閣的女孩子,兩個人最後的結局大概不會是這樣的吧。

如果有來世,來世,願他還為男,她還為女,願他做夫,她做妻,做一對尋常相伴人,平平安安的相守一世。

冷風吹過,枯黃的而葉子在她的身邊全都成了點綴。

她還是那一身金黃艷麗的衣裙,眉心血一樣的朱砂在她蒼白的臉上是那樣子的鮮明。眼中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原來,這最是最後的結局了。

******

大軍終於突破了皇宮的大門,一路順順利利的走進了皇上平時住的大殿之中,洪宇寒先讓人去搜尋司雲華的蹤跡,有人說在禦花園中司雲華抱著一個女子死去了,面容安詳之際,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一個滅國的皇帝,竟然還能死的如此安詳,這大概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了。

洪宇寒聽了以後,只點了點頭,然後一個人走在這皇宮之中,像是毫無目的一樣一個一個的宮殿尋找著,終於來到了籠花宮中。

那朱紅色的大門被人推開,院子裏面坐著一個安詳的女子,那女子身著金黃色的衣裙,仰面朝天,眉心一點朱砂。

洪宇寒呆在了那裏,在這樣的初冬,明明不是很冷,但是他的牙齒已經開始打顫,他快步朝著蕭蓧凰走了過去,伸手握住了那女子冰涼的手。

不斷溫熱的淚水掉在了蕭蓧凰的手背上,可惜的是她再也不會有感覺了。

蕭蓧凰金黃色的衣服上面夕陽的顏色灑下來,閉著雙目,唇角似笑非笑,眉心似蹙非蹙。

天地都是這樣的安靜,他不可置信,不可置信,怎麽會這樣子?明明是想著活著再次相見,可是他死了,她也死了。她就這樣成了這個大寧王朝的陪葬品!

這樣珍貴的陪葬品。

門外出現了腳步聲,有一個士兵跑了過來:“大帥,宮內有前朝遺孤,三個孩童,兩個嬰兒。大帥,這前朝遺孤是不是直接殺了了事?”

洪宇寒淚水模糊,滿心憤恨,轉身走出了籠花宮。然而,當他走到了那幾個啼哭的孩子面前之後,他看到了那個女嬰,那個眉心被人嵌了一枚珊瑚墜的女嬰。

那樣血紅的珊瑚墜如同是一枚鮮艷的朱砂。洪宇寒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他朝著那個女嬰走了過去,將那個嬰孩抱了起來,很溫柔的樣子。

******

這一年的清明前後,剛剛登基的皇帝下了一次江南,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相傳,這個江南出身的皇帝曾經是中運武林丐幫幫主的弟子,相傳,這個皇帝六歲的時候親眼見過樓蘭古國的覆滅,那個六歲的孩童看見的那一場覆滅竟跟人說這一場覆滅真是壯觀。一個六歲的孩童看見一場戰爭竟不覺的害怕反而說是壯觀,可見要當皇帝的人都是從小見識就不一樣的人。

且說今年皇帝回到家鄉之後第一件事情不是回到老宅之中看看,而是去了江南最好的酒樓笑煙樓。

皇帝那天去笑煙樓的時候正下著雨,英俊年輕的皇帝一個人打著油紙傘傘到了笑煙樓,上了笑煙樓的二樓。

他上樓的時候一步一步的走的很慢,像是期待著什麽,像是害怕著什麽。

最後他到了一間屋子前,揭開了軟簾,卻遲遲不敢進去。

年輕的君王看著這一間屋子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眼角眉梢皆染上一絲愁緒,但是愁緒之中好像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之意。

皇帝不自覺的嘆了口氣,眼前浮現出來了那一年江南中發生的溫柔繾綣的景象:

那一年春天的風還是暖的,不是清明時節的陰雨紛紛,是溫暖的陽光。河面平靜得很,這是春天,已經開了各色的各樣的花,河邊各種顏色的花隨著風打著旋爭相飄進了河裏面,一時之間,各種顏色的花瓣交織在一起,真是迷亂了人的眼。

“這麽多顏色的花兒隨著風卷在一起,倒像是天上下了七彩的雨了……”那女子就在這間房裏面跟他說這話。

他只是輕輕的在她身後笑著,把玩著她頭上垂下來的柔軟青絲:“你若是喜歡,我以後天天帶你來這裏,現在啊只是春天而已,夏、秋、冬都各有不同的好風景。”

她點頭:“這裏倒是個好地方,一年四季的美景叫你說的好像都叫它給占了去。”

那女子喝了些酒,倒是喝得有些多了,臉色酡紅和窗外飄進來的杏花瓣,她搖搖晃晃的一不小心,跌到了他的懷裏,洪宇寒的心跳快得一塌糊塗。

女子的幽香和她細軟的腰肢都在此時此刻這樣的明顯。

******

年輕的皇帝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剛剛的記憶就這樣被切斷了。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他聽到那腳步聲,微微的笑了笑,溫柔慈愛的回過了頭:正有一個年老的女侍者抱著一個一歲大點的女嬰走了過來。

洪宇寒伸手從那個女侍者手中接過來了那個女嬰,心中感慨萬千,眼睛又看向了窗外被風吹起的花瓣,那樣子的美。

想起來了那一年的大漠,大漠上那個耀眼的女子。那些往事,它們想桃花一樣會年年開在洪宇寒的心頭,他是樹下癡絕的花花人。可是,他看得到,愛不到;愛得到,護不到。終於是沒能護她一世平安喜樂,和他一起共度良辰美景,共享人世繁華……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之後會有個番外,這個番外會寫蘭兒和易雪峰這兩個人的事情……

☆、白衣公卿不如江湖野人

那一年的初冬,大寧王朝終於走完了自己生命當中的最後一天,她一直靜靜的坐在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看著那些逃命的太監和宮女們。

蘭兒想,她從懂事的年紀就呆在這個皇宮裏面,一直到了這個王朝的終結。這個王朝終結了,迎來了一個新的王朝的新生,她也該從新活一次了。

俏麗的少女換了一身淺黃色的衣裙,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那把軟劍,想到了蕭姑娘經常說起的江湖,心念一動,便將劍也纏到了腰間,拿起了包袱也和外面那些人一起出了宮。這是一個重生,是這個天下,也該是蘭兒的。咋那一片江湖裏面,那一片在皇宮之中的幹涸的心終於重新找回了溫度。

後來,這個新登基的皇帝建立了大幽朝,年號為福業。

福業一年的春天,她去了江南,看到了這世間除了京都最為繁華的地方,可真是溫柔富貴鄉。

江湖上對於凰影的傳聞多了起來,都說是上一代的凰影已經被仇家給殺了,這新一代的凰影雖然繼承了凰影的衣缽,但已經不是之前的殺手了,而是行俠仗義的大俠,也有人說分明不是大俠,是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那些愛好江湖軼聞的人為了這凰影是男還是女爭吵不休。

這一次蘭兒到了江南這裏,一個是想來看看風景,另一個原因便是想知道之前那些人說的凰影是個男人是怎麽一回事。

她本來是想要去哪個江南第一樓的笑煙樓裏面去看看的,可是在到之前卻見到了一家風情萬種的畫樓叫芙蓉閣,她好奇心一起,便決定女扮男裝進了裏面,想要看看這男人們的風月場所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回事情。

一進去就聽說芙蓉閣最近新來了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叫念心,念心姑娘長得很美,彈得一手好琴,唱的曲也是很好聽的。

今天那老鴇說念心姑娘今天要□□,來的那些客人們各個都一臉色相。那邊有一個身著黃衫的男子,腰間好像纏著一條金色的腰帶,倒像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聽到這公子哥旁邊的人們都叫他易雪峰。

那個易雪峰聚精會神的盯著場上,真是想見見那個叫念心的姑娘啊,也不知道長得是什麽樣子。

不一會,一個瘦弱的姑娘就被老鴇帶到了大廳中,那個姑娘抱著一把琴,穿著一身月白的衣裳,頭發上也只有一個白色的發帶,素面朝天,臉色有些蒼白。細看之下,腳上竟然還帶著鐵鏈子,走起路來叮叮當當的,那一雙洗白纖巧的小腳如同一塊上好的美玉。

老鴇朝著這一眾人說道:“客官們,今日事念心姑娘的□□之夜,在唱完曲後,出價高者就可以將念心姑娘的□□之夜買下了,到時,奴家便把這打開鎖鏈的鑰匙給那位客官。”

老鴇說完,提起手來,一把鑰匙拿在手中,在空中晃了晃。

那老鴇走了以後,那個姑娘盤腿坐在地上,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輕攏慢撚,一曲悠揚的曲子就在她的指尖留些出來,念心開口輕唱:

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

竟然是一曲《長恨歌》嗎?

長恨歌本來就是一個哀傷的過分的詩,現在讓念心彈唱出來,又更添了幾分淒怨。坐在賓客席上的蘭兒心裏面莫名的有些難受,她想起了宮裏面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雖然不是自己親身經歷,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

念心的聲音纖細曼妙,溫柔多情,迷人耳目。易雪峰看著那個清秀的女子卻覺得這個女子美艷不可方物。

本來一開始蘭兒還是四處觀望,看看易雪峰,看看別的男人,但是現在她捏緊了酒杯,看著盤腿坐在地上彈琴的女子,心中想著:有這樣的美人,這樣的音律,這樣的嗓音,這樣的身姿,他若是那唐玄宗,也定是看不足!

芙蓉閣中安靜得很,都在聽念心唱的歌。就連路過芙蓉閣的人聽到閣中曼妙的唱音也要駐足而聽。念心終於唱到了最後: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一曲終後,念心站了起來,鐵鏈“叮咚”作響。

老鴇又走了上來,笑道:“不知道念心姑娘值多少錢啊?”

一個胖子開口道:“一百兩!”

又有人喊道:“二百兩。”

喊價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一次比一次出價高。

易雪峰看著站在場中的念心,那個女子抱著琴站在那裏,白嫩的小腳露在外面,踩在冰涼的地上。

這姑娘,不冷嗎?坐在軟椅上的蘭兒一時之間竟有了這麽奇怪的想法。

然後又聽到有人喊了一聲:“一千兩。”

一千兩,為了一個女人的□□之夜竟然將價錢提高到一千兩?這群人瘋了嗎?蘭兒還是四處看著,眼睛又不由自主看向了那個俊逸的易雪峰,忽然看見那易雪峰向前走了一步,心中莫名的有些失望,原來這個公子哥也要出高價錢來買女人的啊。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易雪峰從腰間抽出了金黃色的一縷,細看之下竟然是一把金黃色的軟劍,男子手持軟劍旋身飛了起來,到了那個念心的面前:“叛徒,納命來!”

此時此刻的芙蓉閣已經亂成了一團,那些高貴貴族門都紛紛抱頭鼠竄。

念心驚恐萬分,向後倒退了兩步,大聲喊道:“我只不過不想當天南山的線人了——”

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易雪峰扼殺在了喉嚨裏面,鮮血從念心的脖子裏面噴灑出來,當場倒地死亡。

那易雪峰也不做任何停留,簡單從懷中拿出一塊絹布擦拭了一下劍便轉身走出了芙蓉閣。

蘭兒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也跟著易雪峰走了出去,一路追蹤。

這個人,這個人怎麽也是用的金黃色軟劍,這個人的劍法和蕭姑娘的,和自己的是一樣的啊!

這個人莫非就是傳聞中男性凰影?

或許是跟的太緊了,在一個街角,易雪峰突然回身,伸手又將劍拔了出來,刺向蘭兒。

蘭兒左躲右閃,速度上易雪峰比她快樂不止一倍,她迫於無奈,也將腰間的軟劍拔了出來,和易雪峰過了劍招。易雪峰的劍狠狠的拍了一下她手中的劍,蘭兒拿不穩,劍登時就掉在了地上。

只看著這黃衫的男子皺眉從地上撿了起來,惡聲問道:“你怎麽會有我師父的劍?說,我師父怎麽了?”

蘭兒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心中有些害怕,她看著對面這個俊逸的男子,有些不敢確定:“你是……蕭蓧凰的徒弟?”

易雪峰拿著劍,點了點頭。

“這是蕭姑娘的劍,但是我沒有傷害過蕭姑娘。”

易雪峰上前一步,氣勢有些嚇人:“你不要胡說,我師父劍不離身,你沒有把我師父怎麽樣,那你是怎麽拿到劍的?”

蘭兒有些呆了,她看著對面的易雪峰,思量了一下易雪峰的話,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秀眉微蹙:“你師父她……已經死了,這把劍她一直帶在身上,也是唯一給我的東西。”

易雪峰審視著這個也穿著黃色衣裙的女子,一臉的不信任:“你不要胡說,當今皇上姓洪不是?我師父該是當今皇後娘娘,怎麽可能死了呢?”

蘭兒垂眸,心中對易雪峰是萬般的同情,她上前,伸手握住了他拿著劍的手:“你不知道嗎?當今皇後姓宋,是宋氏,怎麽可能會是姓蕭呢?蕭姑娘在大寧王朝滅了的那一天,也跟著一起去了。”

男子的手有些顫,將劍丟在了地上,轉身跑到了街上,逮到了一個賣炊餅的老板,抓住人家的衣領便問道:“你跟我說,當今皇後姓什麽?”

那賣炊餅的哭腔著說道:“姓……姓宋!”

易雪峰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那邊蘭兒追了上來,趕忙跟那個賣炊餅的道歉,那賣炊餅的一副見鬼的表情一路小跑著走了。蘭兒拉住易雪峰的手:“你這是幹什麽?我騙你也沒有好處啊!”

那男子有些悲傷:“師父她那樣厲害的一個人怎麽就這樣說死就死了呢?我一直以為師父在那皇宮裏面活得很好的。”

蘭兒伸手拍了拍易雪峰的後背:“走吧,我可是第一次來江南這裏,本來想要去笑煙樓吃些好吃的呢!現在我帶你去,請你喝酒。”

易雪峰看著面前俏麗的女孩子,低頭不語,那女子伸手拽著他的手臂一路走到了笑煙樓裏面,兩個人上了二樓,包了一個間,點了幾道笑煙樓的招牌菜,又叫了好幾壺好酒。

上來先沒有吃菜,易雪峰抱著酒壇子要跟蘭兒喝,蘭兒有些楞了,拿著酒壺給自己斟酒,然而酒還沒有斟滿,杯子就被易雪峰拿走了,易雪峰極其認真的將一壇封著的酒遞到了蘭兒面前:“你這樣一點誠意都沒有,我蕭幽師叔跟我說要痛快的喝酒就該抱著酒壇子喝的。”

蘭兒有些尷尬的眨了眨眼睛,心道,皇宮之中哪裏有人會這樣子喝酒呢?自己也沒有這樣喝過,但是看著對面的易雪峰,心中一軟,便雙手抱住了酒壇子。

兩個酒壇子相互碰撞了一下,蘭兒將酒壇子放到自己眼前,酒香撲面而來,已經讓人有些微醺,硬著頭皮抱起來灌到了口中。

這是一大口酒,喉嚨有些辣,就連心口都有些滾燙了,蘭兒的臉上一下子出現了紅暈,在白皙的臉上格外的明顯的醉人。易雪峰看著蘭兒的樣子,失笑了一聲:“不能喝酒跑什麽江湖?”

蘭兒有些微醺,食指指著易雪峰說道:“誰說不會喝酒就不能跑江湖的?”

這一場對飲裏面,兩個人都說了很多話,從自己是從哪裏來的,怎麽認識蕭蓧凰的一直說道自己的人生,自己有過的迷茫,自己曾經有哪些痛苦的害怕的事情。

後來,蘭兒徹底醉倒在了桌子上,她趴在那裏,嘴裏面嘟囔了一下,但是已經聽不清了,估計也都是醉話。

易雪峰還沒有醉,他抱著酒壇子看著對面的蘭兒,嘆了口氣,又繼續喝著酒。他朝著半空中舉了一下酒杯:“這一杯敬師父對徒弟有再造之恩!”

一個人獨飲那面會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易雪峰便也不想要再喝酒了。就像蕭幽師叔那樣子很喜歡喝酒,但是總是在說一個人絕對不喝酒,一個人喝酒怪沒勁的,而且容易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情,那樣子傷身體,也不許自己一個人喝酒。

易雪峰放下了酒壇子,他站了起來,本來想招呼店家結賬,可是看到對面醉倒的女孩子,便又折了回來。

他一個人從二樓這個地方看外面湖畔的風景,心曠神怡,可是看風景看的時間長了以後,又覺得無聊的很,他在這個屋子裏面轉悠過來轉悠過去的,有好多次都想要叫醒趴在那裏的蘭兒,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妥。

再後來,易雪峰直接搬著椅子到了蘭兒的旁邊,看著蘭兒的臉。

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一個姑娘,第一次看著一個這樣漂亮嬌柔的姑娘。易雪峰心中有些莫名的緊張感,這樣的感覺是之前沒有感覺到的。老師說他有些不知所措,可是酒勁在這個時候上了頭,他後來想到這個時候的自己的時候,便覺得那個時候自己一定是瘋了。

因為他竟然低頭去親了一個頭一次見面的姑娘。

有些緊張,有些欣喜,那個女孩子的嘴唇軟軟的,又有些涼涼的。

然後,這個女孩子在這樣輕輕的觸碰之中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易雪峰躲閃不及,他瞬間離開了那個女孩子的嘴唇,那個女孩子臉上酡紅一片:“你……”

易雪峰趕緊說了一句話,將蘭兒的話堵了回去:“你……想不想去看一看我師父住過的院子,在天南山。”

蘭兒睜著雙眼,她看著對面的易雪峰,下了一個很正確的決定:“好啊,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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