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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不喜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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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師父,我第一次見到許七時,以為是夢境。等我確認許七並非虛假,我所經歷的是真實存在的。我喜歡那樣的感覺,自己認同的事是對的、是存在的的感覺。”葉楠仰頭沖許七甜甜一笑,將自己的感受一一說出。

在江一青的面前,她是毫無保留的。她覺得江一青能一眼看出她的所有謊言,無論是多高明的。可有趣的是,江一青喜歡給她留一寸地,放置她的尊嚴、羞恥心。

葉楠認為江一青是頂聰明,頂好的人。她不敢將這些都說出,覺得很是羞恥。

“你一開始認為孟將軍是虛假的,祖傳玉器是虛假的,可心裏卻對此堅信不移。你的理智與感性平衡的很好,喜歡用證據說話,做把感情壓下。”江一青很欣慰,把葉楠心裏所想一一說出。

他喜歡葉楠成長的過程,喜歡看葉楠一步步的走向成熟。不覺得葉楠年歲已長,相比他而言,葉楠一直都處於嬰兒狀態。他恨不得讓葉楠把世界看個遍,見識世間所有有趣有乏味的事。

葉楠離江一青遠了些,吐了吐舌頭道:“嗯。真假都需要被證明,我的感受也可能是作假。”

“江老頭,你別再霍霍楠兒。楠兒現在都不想嫁人,以後可怎麽過。哎,我可憐的楠兒。”林雲根故作哀嚎道。

隨即馬車傳來一陣哄笑,笑聲仿若會傳染般。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笑意,真實而又率真。

雲飄得很慢,一點點的像是偷摸的竊賊。風吹的很慢,落在的他們的臉上像是清夢山莊的龜管家。太陽不著痕跡的落下山,遺落一片霞紅的雲彩。

蟬不論朝暮,嘶吼個不停,哪怕是在他們睡夢的狀態下。可憐的馬兒,日夜兼程。前方的路漫漫,毫無盡頭可言。它的四蹄被註入某種魔力,強壯有力有用不完的勁頭。困意對馬來說,仿佛是不存在的。倒是車上的男女,稍不留神就要大睡一番。

除卻葉楠外,馬車裏的人皆非等閑。遇到再難得事,大家也能迎刃而解,繼續完成接下來的旅程。

天介於朝與暮之間,馬車緩緩聽到一行人前。

江一青被火把的光晃醒,手摸到馬鞭後望著來人道:“各位好漢,勞煩借個道。”

“在下宋清,見閣下長得氣度不凡,想是出身名門。我們幫正缺乏領頭之人,不入加入我等。”來者騎著高頭大馬,穿著一身布衣。五官硬挺,嗓音低沈。

如此相貌與名字,很是相熟啊。

林雲根從馬車裏探個腦袋,撇了眼開口者道:“你不在祁,跑魏作何?江老頭,這群人就是在祁國攔我們的人。”

“怨不得眼熟。既是相熟之人,何不放我們離去。”江一青看著這群人,面上一副恍然。怕是在祁被封,又跑魏來霍霍。

記得起初他們是在嵐陽國,嘖,真是不安分的一群人。難道他們是想游說諸國,來回挑撥內亂嗎?

宋清沈默片刻,在腦海裏反覆搜羅,終於對上號。他看擺了擺手,沖諸位弟兄示意道:“放他們離開。”

待到馬車緩緩的離開,宋清又沖著馬車喊道:“下次再遇到,定要長聊一番。”

江一青未回話,只是讓馬兒跑的更快些。他才不願再遇上宋清一夥,免得招惹禍事。

一群人沒事凈找事,哪裏來的安穩。江一青可不希望葉楠沾染上任何不好的習性,思想也不行。他看了眼睡的正香的葉楠,把外衫披在葉楠身上繼續趕著路。

有時候,他想收斂自己對於葉楠的保護。可葉楠的壽元很短,他可以時時刻刻都陪在葉楠身邊。為葉楠解決葉楠所不能解決的事,指引著葉楠往正確的方向走。現在就很好,希望一直這樣好下去。

江一青並非對葉楠有控制欲,他可以幹脆利落的放手。只是不想葉楠走太多的彎路,見識太多的人性罪惡面。

適度的經歷一些,明白一些道理就好。長時間呆著不好的環境中,人會變得不正常。這些事情,葉楠都可以不明白,他明白就好。漫長的夜總是要過去的,漆黑的深淵卻永無光明之日。人若是不能明辨是非,活著的價值實在是沒有必要。

江一青靠著馬車,默默的等著太陽升起。曙光是所有人的希望,拯救萬物於黑暗之中。目光所及之處,逐漸變得清晰。

馬車遠離萬安,在官道上越駛越遠。馬兒似是能感應到江一青所想,不等指揮的往前跑。前方的路長的沒有盡頭,枝葉縫隙遺落的光與影在許七的眼皮上跳動。

許七很喜歡這種感覺,像是看到什麽卻什麽也看不到。他聞得見樹葉的清香,聽得到鳥兒揮動翅膀的聲音。一切都很美好,他情願在美好中沈迷。昨日的宋清所言,皆入許七之耳。

許七很好奇,這樣的人怎還會好端端的活著。那些個被捉弄的國家,就允許這樣的人存活?

車軲轆吱吱呀呀的轉動著,許七不願深想,畢竟與他無多關聯。多少個日夜,在他的眨眼之間消失。一行人醒了有睡,閑散的聊著家常。

穿過青州國與魏國的邊界,駛進的青州國內。

江一青不打算停在邊境的城鎮,反倒是往深了的走,停在魯文鎮。一連數日的顛簸,眾人早已身心疲憊。

馬車一停下,他們連周遭的環境都沒多看,跟著小二哥進了客棧。

葉楠攬著流螢的胳膊,在進入客房全身的疲憊愈顯嚴重。她坐在榻上踢去鞋襪,往後一倒深深的睡了去。枕頭像是有種魔力,沾了就不像醒。流螢拉過被子,為葉楠蓋上。她問小二哥要了熱水,梳洗一番整理完包袱聽到隔壁傳來林雲根與江一青的聲才睡去。

隔壁的兩人可未有她們這般困頓。

江一青坐在桌前與林雲根吃著小菜,說著剛才的見聞:“你猜出此地是何地了嗎?”

“呵呵,兩個大男人手牽手在我面前經過,我想不知都難。”林雲根放下筷子,懶懶的瞥著江一青。他很快想通,不再青州國國風上糾結。

諸國之中有那個算的上正常?越國男尊女卑,祁國恰好顛倒。魏國、嵐陽奇怪的程度各有千秋。

“我可征求過你的意見。本想去新寧,只好順著你的意來到青州。”江一青一副我都如你願,你還不滿意,那我無能為力的表情。

新寧林雲根似乎也說過,無所謂,誰讓青州國離的近。他伸著懶腰,起身躺倒榻上,對著頭頂發呆。

吃飽喝足,睡個懶覺,真是幸福。

“咚,咚,咚——”林雲根見有人敲門,看了眼榻上的江一青起身將門打開。

小二哥送來些熱水,順道把飯菜撤了去。他速度急快的離開,仿佛是怕壞了兩人的好事。惹得林雲根一陣狐疑,心道:難不成是被江一青嚇的?

林雲根洗了把臉,躺倒江一青的身邊。腿搭在江一青的腿上,頭壓著雙手道:“江老頭。”

“說。”江一青眼未睜,手將腿上的東西推過。起初不困,現在倒真有點要睡的意思。他腦子開始放空,對林雲根的聲自動降低。林雲根半響等不到回應,轉頭發覺江一青已然睡去。他戳了戳江一青的腦袋,好笑道:“竟是睡了。”

吵鬧的人聲從窗外傳來,林雲根翻身呼呼大睡。江一青卻一個翻身來到窗前,他俯看著街道上經過的人群,想到青州國流傳在諸國的傳聞。世人總歸是要被束縛的,命運、地位、性別種種。眼前的這群人,在情愛中起碼不被俗世所累。

一切都得共歸於青州建國之初的公主:青凝。青州國的百姓特為青凝建造了一座廟宇來供奉,廟宇的後就是公主所葬之地。江一青對於這位公主的往事,不知是該褒還是該貶。青州國的人卻一齊供奉,證明此事在某種程度上造福了一方。

他看著天逐漸黑的透徹,又逐漸過渡成白。朝與暮的間隔,短的不夠林雲根午覺。林雲根伸著懶腰走到江一青身後,順著江一青的目光望去。吵吵鬧鬧的聲,來來往往的人,無甚好看。他的胳膊搭在江一青的肩上,蔫蔫道:“困。”

“睡了一夜,未睡夠?”江一青推開肩上的手臂,轉身朝門走去。一夜過去,楠兒與流螢妹妹應該養好精神。他推開客房的門,走到隔壁敲著門道:“流螢妹妹,我們在樓下等你們。”

“楠兒別睡懶覺,快些下樓吃飯。”林雲根沖著門內喊道。耳貼著門,聽著裏面的動靜。怕自己太吵惹流螢妹妹生氣,拉著江一青往樓下跑。他戲弄龍溪的事,流螢妹妹還未原諒他。

林雲根寧可惹江一青,都不願惹流螢。客棧樓下的人很少,只有兩個男人坐在墻角吃飯。

小二哥倚著客棧門,聽到身後有動靜轉身招呼著林雲根與江一青。

林雲根順著小二哥的指引入了座,巴巴的望著樓梯口道:“都怨你,流螢妹妹都不和我說話。”

“與我何幹?流螢妹妹問我,為何我們急著離開山莊。你知我不喜撒謊,唯有以實相告。”江一青邊解釋,便看著面前的兩個碗被倒上熱湯。他從懷裏拿出銀子,對著小二哥點了幾樣熱菜,一擡頭就是林雲根那張可憐巴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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