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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誤入別人的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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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握著半拳在門上敲了敲,沒人應,又覆敲了敲,仍是無人應。

她將門推開,只見寢殿內烏黑如漆,並未點燈。難道剎魔睡下了?

“剎魔,是我,我是沈璧。你睡了嗎?”

她的聲音回蕩在靜謐的房間裏,顯得異常的清透。等不到回應,她又摸著黑往裏行進,憑著往昔對殿內物品擺放的記憶朝著剎魔的床榻處行去。

“靖玄,靖玄......”

沈璧聽見剎魔的聲音,忙移動腳步趕到他的床前,她剛坐下,便被剎魔扯住,拉倒入床,她想掙紮卻被剎魔死死地囚住。

向來喜茶的他從不飲酒,可今晚他身上竟然有一股濃烈的酒味。

“別走。”

他吐出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溫熱而溫柔。等這兩個字她已經等了太久,她有些動容,微微顫抖的雙手摸索撫上他的臉,那冰涼的觸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不走。”

身下的人突然翻身將她壓下,他無所顧忌地吻住她,仿佛涸轍之鮒,拼命地吮吸。

她從未見過瘋狂到這般地步的他,她被他吻得意亂神迷,渾然忘了他是在何時翻上了她緊閉的城池。

只是,她清楚地感知著自己的心早已被他的霸道淩厲沖得潰不成軍,他用他不為人知的利器征戰廝伐征服著她,作為俘虜的她退無可退,只能拼盡全力殊死一搏想翻身作這場戰役的主人,但對方太過強大,她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

她宛若不懂水性溺海的人,遇到他這艘船路過,便拼了命地抱住,任由他帶著她乘風破浪,任由他在未知的極樂裏沖鋒陷陣。

她對這番意亂神迷的律動很是著迷,它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如此的來勢洶洶,如此的天崩地裂,席卷了她心靈上的全部荒野,亦埋葬了她全部的思緒,她大口地喘著粗氣,可是律動卻久久地難以平息。她分明深陷於其中,卻頭暈得近乎在做夢。

隨他,征戰殺伐也好,卸甲歸田也好,閑雲野鶴也好,只要是他,皆隨他。

他那帶著豐厚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柔得就像三月裏的風。

“靖玄,我後悔了……”

他後悔墮魔了,後悔不該踏入這條沒有往返的歧路,更後悔在她漫山遍野地喊著“原夜”時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時候沒有回頭,現在還可回頭嗎?他心裏好痛。雙手將夢中的靖玄抱得更緊,唯獨怕夢醒了,她便消失了。

身下的沈璧聽到叫喚起那個熟悉的名字時,不禁淚流滿面。身上的律動沒有停,只是她那缺氧到發昏的腦袋終於回歸了清醒。

當她宛若一根無根的稻草顛簸於他寬闊的胸膛之時,身上的他卻無限柔情的喊著另外一個人。

他的唇沾染著杏花釀的味道,他的眉眼在純黑的夜並未能清楚地看見她的模樣,所以,她才會跌入了他與另一個女人風月的城池?

她本能地抗拒,她是沈璧,不是靖玄,她永遠也不會做別人的影子,只是話沒說出口唇邊那蝕骨的吻便吻得她心慌,她到唇邊的話稍一漏出個尾音都變成了誘惑人心的嬌弱喘息聲。

她誤跌入了別人的風月,做了別人的影子,可身上的男子卻是她心心念念最愛的他。

她無聲地啜泣著,從一開始她就敗了,輸得徹徹底底。

當事後剎魔平靜地躺在她的身側熟睡,她轉過身,伸手撫摸上他的臉,他的眉,他的鼻,她的唇,他五官的每一處,都使她著迷。

只是,他心裏沒有她,他心裏根本沒有她。

他誤以為他接受了自己,卻不想被他當成了別人的影子。

繁覆的思緒讓她的心久久難以平靜,她纏上他軀體的手不停地在他身上來回逡巡,她從來沒有跟他靠得那麽近,她不曾擁有過他,他今晚把她當成了別人,她才有了與他的肌膚之親。

她的手在摸到他胸口的時候,他卻疼得發出了“嘶嘶”的倒吸聲,他似乎受了傷,她想給他看,卻不敢多作停留。

她只能抹掉臉上的淚匆匆將衣物穿回,拎著脫了放在地上的鞋,貓著酸痛異常的腰往門外逃去。

冷幽在外等沈璧等了許久,因擔心她的安危便一直守著,站在距離寢宮百米遠的地方候著。

當他看見寢宮的門開了,借著魔界的極光,他看到沈璧從裏往外走了出來,她在宮外蹲著身似乎在穿著鞋還是在做什麽,只是,當她走到自己的跟前,他有些看傻眼了。

她那淡紫色的發淩亂地披在肩上,身上的七重黑紗有一處破開了一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膚來,在極光的映襯下,顯得妖嬈又性感。

他想起她入門前的那句話:“你就不怕我一會做出一些讓你難堪的事?”如今看來是一語成讖了。

她盯向他的眼神冰冷異常,她嘴裏蹦出來的字犀利如刀:

“不許說出去,不然我就殺了你。”

他有些憤怒,他萬萬沒想到剎魔是這樣的人,他剛想跨步往宮殿內行去,卻被沈璧伸手擋住。她冷冷地質問:

“你要去哪?”

“去殺了那個偽君子。”

“呵......以你的法力,你殺得了他嗎?何況,這是我自願的。”

冷幽怒不可遏,他調轉過頭來逼近沈璧,單手扼住她纖細而修長的頸項,如手扼著一只頸項細長的白天鵝,他的眸子,是火一樣的顏色。出離憤怒的他斥聲道:

“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沈璧我告訴你,你若是膽敢再用浮笙的身體去和別的男人睡,我便殺了你!”

“他不是別人,他是剎魔。”

她冷眼回了他,眸子裏的堅毅讓他不寒而栗。他心中感到可笑又可悲。

“所以,因為他是剎魔,他重生了,他現在好好地活著了,你就動心了?你忘了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麽嗎?你反覆說過要將浮笙還給我,結果呢?你屢次三番的食言,沈璧,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你有心嗎?你的心哪怕有一點點的愧疚,都不該如此對我!這不公平!”

她是魔界最可怕的魔鬼,她貪得無厭,她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的底線,可悲的是他卻對此毫無對策。

“公平?你竟然和我談公平?父王選擇浮笙舍棄了我,剎魔深愛著故人心裏沒有我,你竟然跟我談公平?”

“你咎由自取!”

他不想再憐憫這瘋女人,她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他的信任做著傷害他,也傷害浮笙的事。他宋城王沒那麽大度,看著自己心愛女子的身體,陪了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令他忍不住要罵娘的是他還沒碰過她!

沈璧冷哼了一聲,而後冷笑道:

“是,我咎由自取。你說了這麽多發了那麽多的脾氣,不就是因為沒有得到過嗎?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踐踏,心裏很不好受吧?你想想嘗嘗浮笙的滋味嗎?你忍了那麽久,憋壞了吧?我向來慈悲,這次倒是可以成全你。”

說完她踮起腳尖吻向冷幽,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抵死地纏綿,他咬住牙關不讓她進犯,手也下意識地把她往外推,可是越推她纏得越是緊密。

他感覺自己對浮笙的感情遭到了侮辱,她說的話不僅是在侮辱他,也是在侮辱浮笙。出於憤怒,他猛地將她推開,還扇了她一巴掌。

扇完巴掌後的他呆立在原地,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女人,打的還是自己心之所愛,他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可是眼前的沈璧還是瘋了一樣撲過來吻向他,許是感覺到了他的抗拒,她徑直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一時腥甜盈腔。

“你這個瘋女人!”

冷幽用手揩拭著唇上的血跡,他完全猜不透這個反覆無常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麽。

“你不是恨我嗎?讓你恨得徹底些。你說的沒錯,剎魔生還後,我便不想離開了,而你的浮笙,什麽時候能回來,我不確定。”

她從他的身旁經過,旋即化作一道黑煙飛去。

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冷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永遠不可能殺她,因為她的身體是浮笙的,但他始終恨她恨得牙癢癢,卻又不得步步跟著她,保護她。若世上真有奴隸,那麽他,便是她的奴隸。

永世為奴,不得翻身。

這樣的感情讓他感到絕望。

翌日,當剎魔撐著頭痛欲裂的腦袋醒來時,他才赫然發現自己那淩亂在旁的衣衫。

他晃了晃腦袋,可仍頭昏得厲害。他沒有裸 睡的習慣,怎麽會無片衣遮體?

他狐疑地伸手去拿自己的衣衫,穿衣服的時候,手系扣子,眼角餘光似乎瞥到了一個晃眼的物什,他下意識地側過頭去,被子裏裹挾著一只花穗釵,而自己躺著的位置,床單黏膩得要命。

原來,昨晚不是在做夢。他撿起那只釵子,收回枕下,他清楚那只釵子是誰的,她天天有事沒事地往他的住處跑,頭上插著這只釵,他又怎會不記得?

只是,他欠她的夠多了,她也為自己犧牲得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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