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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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鎮不大，鎮上大街三縱三橫，小街小巷無數，區域分割明顯，有滿是深宅大院的富人宅院區，也有魚龍混雜的平民區，有吵雜熱鬧的菜市街口，也有繁華雅致酒樓街道。
不同的人總有不同的生活區域，生活水平差異大的人想碰到一起非常難。而當生活品質開始不斷攀升時，就會不斷步入新的區域，同時開始離開舊的區域。
珠兒已經很久沒有去過菜市口了，她跟劉順回到柳安鎮沒多久，就買了一間二進的小屋子，比珍娘在柳安的房子還要小上一點。劉順有了錢，不想珠兒為她操勞，到市場上花了五兩銀子買了一個年近四十的婆子。婆子幹事利索，家中賣菜清潔的工作全都交給她，小夫妻倆都非常放心。
如此安逸之下劉順偶爾帶著珠兒學著文人墨客賞雪看花，偶爾就呆在家裏逗女兒玩，偶爾出去看看別人開的鋪子，他總想著開一間屬於自己的鋪子。劉順知道娘親喜歡刁難媳婦，不願帶她回家找罪受。以前是自己沒本事，只能呆在父母眼皮底下，有些事情必須忍著，現在有了錢，買了屋子，能不回去就不會去。從通州回來至今，倆人還沒回過一次家。
平常不回去可以，到了過年期間，就沒理由不回去了。
回家必是少不了年貨，布匹美酒，雞鴨魚肉，一樣都少不得。
酒肉之類的物品，劉順可以自己去買，布匹還是珠兒去好，現在不像以前，買兩匹最廉價的粗布就能行，掙了錢，劉順也想給家裏漲漲臉。
珠兒去買布，帶著女兒去不方便，女兒又整日粘著珠兒，一步都不得離開。商量之下他們決定，劉順抱著女兒跟在後面一起去，回來還能幫忙拿東西。
珍娘來通州的時候只帶了幾件冬衣，除去一身較薄的是今年新做的，其他都是去年留下的，厚的衣裳都沒來得急做。她自己倒無所謂，玉娘正在張個子，去年的衣服手腕差了一截，根本不能穿。
於是珍娘就在鎮上的布莊上訂了幾件衣裳。鎮上精致的布匹不多，繡花也不如通州的華美，不過勝在皮毛便宜，用普通的皮毛做一身皮裘，要花上三十多兩，在通州至少還要再加上一倍的錢。
珍娘給自己跟玉娘都做了一聲，今兒正好可以去拿。
世上就有這麽巧的事，柳安鎮大大小小的布莊，珍娘跟珠兒相中了同一家，買布取衣也選的是同一天。毫無意外，兩人相遇了。
看見珍娘，珠兒特別高興，兩人就在店裏嘮叨了好久。
珍娘看著珠兒買的布匹問：“你這是要回村了吧。”話裏話間珍娘早就知道珠兒跟劉順一直沒回去了。
珠兒說：“是呀，左右不是要過年了嗎，過年總要回去一趟的，父母在，呆在外面不像話。”珠兒撫摸著布匹上的暗紋，希望婆婆能看在這些年貨的份上不要給她臉色看。
想起珍娘早就沒了父母，珠兒問：“你這些年，過年都是怎麽過的？”
“還能怎麽過，就跟玉娘一塊過唄。我們家就剩我跟玉娘兩個人，只要我倆在一快，去哪過都一樣。我娘從來就是一個人，我爹那邊的親戚在他當兵以後受不了後娘的刻薄也都斷了關系，後娘的親戚我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別指望我跟他們親近。雖然說沒人走動，不過親近，走來走去，年禮送來送去，其實也麻煩。”
後面的劉順說：“後日就是小年，我跟珠兒準備那日回去，不如謝姑娘跟我們一塊兒去熱鬧熱鬧，我也好謝謝你的照顧。”
珠兒也搭著說：“對啊，珍娘一塊去吧，你家裏雖然人多，但是她們太守禮了，過年也不會熱鬧，你就去我們那玩一天，帶上玉娘，玉娘應該也好久沒過過熱鬧的年了吧。”
珍娘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好像她很小的時候爹爹過年時會準備一大桌東西，還會帶鎮上的玩具給她，家中孩子不多，可那天會因為爹爹在而特別熱鬧，特別幸福。
那時候後玉娘還小，應該記不得了不如就去，讓玉娘也嘗嘗年味。
“好呀。”珍娘答應著。
珠兒說：“那我們就說定嘍，到時候我來接你。”
“不用麻煩，我跟玉娘到時候在鎮口等你們就好。”
第三日，珍娘特意讓伍叔做了幾合糕點，農家沒有那麽多規矩，盼兒重禮，不便帶著，像梨山村、劉家村那些人家也沒聽過誰家有養丫鬟的，帶著也不自在。珍娘跟玉娘就披著厚厚的披風，提著糕點，到鎮口去。
沒想到珠兒他們來得更早，珠兒他們早就坐在一輛帶棚的馬車上等待。
“讓你們久等了。”珍娘說。
珠兒輕推珍娘的肩膀：“說的是什麽話，這麽客氣，我們其實也才剛到，怕小妙冷，就早點定輛車，在車上呆著。”
見車上只有珠兒一家三口，珍娘問：“你家那個婆子怎麽沒有一並帶來，回去後小孩，還有活不都得你自己幹。”
“哎，也沒幾天，我有不是這點活都幹不了，要被我婆婆知道我還有人伺候，不得氣死，我可沒精力陪她折騰。”
珍娘跟玉娘上了車，劉順就去茶棚裏找車夫準備走了，天氣冷，車夫們都喜歡窩在茶棚裏。
車裏做的都是女子，劉順就不好意思上去擠，他早就準備了一間大棉襖套著，只要車不走太快，就不會冷。這麽冷的天，車夫也不願意走太快。
“這是什麽？”珠兒摸到了珍娘拿上車，那個四四方方又高高的包袱。
“就一點伴手禮。”珍娘說。
珠兒又摸了一圈，問：“不會是你們家賣的糕點吧。”
“幾塊糕點，不值什麽錢。”珍娘打著馬虎眼。
“你可別唬我，你們家的糕點賣得可不便宜。”
珍娘呵呵一笑。
珠兒買過珍娘家的糕點，只是幾塊，就要百來文錢，吃起來珠兒都覺得是錢的味道。家裏的人可是好口福，可自己又要欠珍娘一個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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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人總有不同的生活區域，生活水平差異大的人想碰到一起非常難。而當生活品質開始不斷攀升時，就會不斷步入新的區域，同時開始離開舊的區域。
珠兒已經很久沒有去過菜市口了，她跟劉順回到柳安鎮沒多久，就買了一間二進的小屋子，比珍娘在柳安的房子還要小上一點。劉順有了錢，不想珠兒為她操勞，到市場上花了五兩銀子買了一個年近四十的婆子。婆子幹事利索，家中賣菜清潔的工作全都交給她，小夫妻倆都非常放心。
如此安逸之下劉順偶爾帶著珠兒學著文人墨客賞雪看花，偶爾就呆在家裏逗女兒玩，偶爾出去看看別人開的鋪子，他總想著開一間屬於自己的鋪子。劉順知道娘親喜歡刁難媳婦，不願帶她回家找罪受。以前是自己沒本事，只能呆在父母眼皮底下，有些事情必須忍著，現在有了錢，買了屋子，能不回去就不會去。從通州回來至今，倆人還沒回過一次家。
平常不回去可以，到了過年期間，就沒理由不回去了。
回家必是少不了年貨，布匹美酒，雞鴨魚肉，一樣都少不得。
酒肉之類的物品，劉順可以自己去買，布匹還是珠兒去好，現在不像以前，買兩匹最廉價的粗布就能行，掙了錢，劉順也想給家裏漲漲臉。
珠兒去買布，帶著女兒去不方便，女兒又整日粘著珠兒，一步都不得離開。商量之下他們決定，劉順抱著女兒跟在後面一起去，回來還能幫忙拿東西。
珍娘來通州的時候只帶了幾件冬衣，除去一身較薄的是今年新做的，其他都是去年留下的，厚的衣裳都沒來得急做。她自己倒無所謂，玉娘正在張個子，去年的衣服手腕差了一截，根本不能穿。
於是珍娘就在鎮上的布莊上訂了幾件衣裳。鎮上精致的布匹不多，繡花也不如通州的華美，不過勝在皮毛便宜，用普通的皮毛做一身皮裘，要花上三十多兩，在通州至少還要再加上一倍的錢。
珍娘給自己跟玉娘都做了一聲，今兒正好可以去拿。
世上就有這麽巧的事，柳安鎮大大小小的布莊，珍娘跟珠兒相中了同一家，買布取衣也選的是同一天。毫無意外，兩人相遇了。
看見珍娘，珠兒特別高興，兩人就在店裏嘮叨了好久。
珍娘看著珠兒買的布匹問：“你這是要回村了吧。”話裏話間珍娘早就知道珠兒跟劉順一直沒回去了。
珠兒說：“是呀，左右不是要過年了嗎，過年總要回去一趟的，父母在，呆在外面不像話。”珠兒撫摸著布匹上的暗紋，希望婆婆能看在這些年貨的份上不要給她臉色看。
想起珍娘早就沒了父母，珠兒問：“你這些年，過年都是怎麽過的？”
“還能怎麽過，就跟玉娘一塊過唄。我們家就剩我跟玉娘兩個人，只要我倆在一快，去哪過都一樣。我娘從來就是一個人，我爹那邊的親戚在他當兵以後受不了後娘的刻薄也都斷了關系，後娘的親戚我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別指望我跟他們親近。雖然說沒人走動，不過親近，走來走去，年禮送來送去，其實也麻煩。”
後面的劉順說：“後日就是小年，我跟珠兒準備那日回去，不如謝姑娘跟我們一塊兒去熱鬧熱鬧，我也好謝謝你的照顧。”
珠兒也搭著說：“對啊，珍娘一塊去吧，你家裏雖然人多，但是她們太守禮了，過年也不會熱鬧，你就去我們那玩一天，帶上玉娘，玉娘應該也好久沒過過熱鬧的年了吧。”
珍娘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好像她很小的時候爹爹過年時會準備一大桌東西，還會帶鎮上的玩具給她，家中孩子不多，可那天會因為爹爹在而特別熱鬧，特別幸福。
那時候後玉娘還小，應該記不得了不如就去，讓玉娘也嘗嘗年味。
“好呀。”珍娘答應著。
珠兒說：“那我們就說定嘍，到時候我來接你。”
“不用麻煩，我跟玉娘到時候在鎮口等你們就好。”
第三日，珍娘特意讓伍叔做了幾合糕點，農家沒有那麽多規矩，盼兒重禮，不便帶著，像梨山村、劉家村那些人家也沒聽過誰家有養丫鬟的，帶著也不自在。珍娘跟玉娘就披著厚厚的披風，提著糕點，到鎮口去。
沒想到珠兒他們來得更早，珠兒他們早就坐在一輛帶棚的馬車上等待。
“讓你們久等了。”珍娘說。
珠兒輕推珍娘的肩膀：“說的是什麽話，這麽客氣，我們其實也才剛到，怕小妙冷，就早點定輛車，在車上呆著。”
見車上只有珠兒一家三口，珍娘問：“你家那個婆子怎麽沒有一並帶來，回去後小孩，還有活不都得你自己幹。”
“哎，也沒幾天，我有不是這點活都幹不了，要被我婆婆知道我還有人伺候，不得氣死，我可沒精力陪她折騰。”
珍娘跟玉娘上了車，劉順就去茶棚裏找車夫準備走了，天氣冷，車夫們都喜歡窩在茶棚裏。
車裏做的都是女子，劉順就不好意思上去擠，他早就準備了一間大棉襖套著，只要車不走太快，就不會冷。這麽冷的天，車夫也不願意走太快。
“這是什麽？”珠兒摸到了珍娘拿上車，那個四四方方又高高的包袱。
“就一點伴手禮。”珍娘說。
珠兒又摸了一圈，問：“不會是你們家賣的糕點吧。”
“幾塊糕點，不值什麽錢。”珍娘打著馬虎眼。
“你可別唬我，你們家的糕點賣得可不便宜。”
珍娘呵呵一笑。
珠兒買過珍娘家的糕點，只是幾塊，就要百來文錢，吃起來珠兒都覺得是錢的味道。家裏的人可是好口福，可自己又要欠珍娘一個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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