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遷戶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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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州之內設有知府與知軍，知府為此州內最高行政長官，掌管州內大小事宜，知軍由朝廷直接指派，掌管地方軍隊。知府之下又設同知、通判二屬官，共同分擔州內事宜。
珍娘認識一人，高夫人，其公公就為通州同知。若是關於戶口之事，珍娘只能想到找她幫忙。
求人上門辦事，雙手不能空空地去。名家字畫珍娘沒有，金銀顯得太俗，上街淘寶去，又不知道賣什麽好。高家家大業大，尋常東西怕是入不了他們的眼。要說不尋常的話，只有港口最多。
港口算得上是通州最熱鬧的地方之一，每天都有各種大大小小的船只靠岸，沿岸兩邊擺滿了小攤子，他們賣著海裏來的或是南邊來的東西。有的賣的東西大件，攤位就大一點，有些賣的東西小件，就拿張小木凳把貨物全擺上去，自己就蹲在地上。
珍娘一家家地看過來，有些小東西有趣，但是送禮卻是拿不出手的，只是商販們賣得不貴，珍娘就收下了。
一組紅寶石一百兩銀子，一共十六顆，已經打磨完畢，最大的有食指指蓋大小，最小的不到它的三分之一。在珍娘眼裏紅寶石的價值絕對大於一百兩，她買起來一點都不猶豫。像是便宜的大顆珍珠，少見的寶石，珍娘都收了不少。
珍娘一路走到港口的盡頭，才發現一件適合做禮物的東西。那是一株珊瑚樹，高約三尺半，寬約四尺，形狀姣好，顏色鮮紅，美艷至極。
“小哥，這個怎麽賣？”珍娘問。
商販擡起頭來，看了珍娘一眼，臉上一劃大傷疤從左眼下劃過一直到嘴角位置，看得滲人，他用稚嫩的聲音說到：“五百兩。”說完又低下了頭。
“這價格，似乎有點高。”
商販說：“姑娘不要與我還價，這是我用命換來的，就值這個價。”
珍娘仔細看，發現商販的左邊袖子也是空蕩蕩的。
“若是不嫌棄，能否與我講講，珊瑚樹的由來。”
商販沒有拒絕，珍娘就站在一旁靜靜聽著。
原來這個小商販才十四歲，與珍娘差不多大。因為家中困難，所以起了跑海商的念頭，用家中僅有的積蓄買了一些小東西，上了船。途中一切都是那麽幸運，他用一小匹繡花紗布跟一個富強換得了這棵珊瑚樹，大家都說他是小福星，運氣好。
好運很快就結束了，回港的時候，他們的船遇上了海盜。海盜搶了很多貨物，殺了很多人，他在反抗中受傷，最後趁海盜不註意才抱著珊瑚樹溜進船艙，躲過一劫。
他在船艙裏躲了一天一夜才出來，那時候海盜已經走了，但是船上活著的人也不多，有貨的更加少，那一次之後他以後再也不會去跑海商了，他只想把珊瑚樹賣掉，好好過下半輩子。
“你的手也是那個時候沒得麽？”珍娘問道。
商販側了側身子，把那空蕩蕩的袖子擋在身後：“你看到了？”
珍娘說：“比起你臉上的疤，你的手更能讓人接受。珊瑚樹我要了，為了你的故事。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問吧。”
“海盜很多嗎？我有個朋友也在跑海商，他家裏人挺擔心的。”
商販說：“我們這一塊經常有官兵清絞海盜，一年難遇上一次，那次遇上，實在是我們運氣不好。不知你朋友跟的是哪支船隊？”
“大豐船隊。”
商販說：“那就不必擔心了，大豐船隊沒有海盜敢碰的，要不是他們先生說我年紀太小，我就不會找其他船隊，也不會出這種事情了。”
珍娘帶著珊瑚樹回去，讓鐘伯給她雕了個托，裝進精美的禮盒中，就往高家去。
高夫人說：“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謝姑娘，你可從來沒來過我這呢。”
珍娘開門見山道：“我呀是有事要求著你呢。”她順便讓盼兒把珊瑚樹拿過來。
“絲～”高夫人驚嘆，“你求我何事，要帶這麽貴重的禮過來。”
“我那有幾個姑娘想遷戶到南邊去，我來找你幫幫忙。”
“遷戶！”高夫人搖搖頭，“這事我幫不了你。”
“你們家老太爺不是本州同知麽，還辦不了這個事兒？”
高夫人一聲嘆息：“我家太爺也要有這膽子啊，他近不惑之年才坐到從六品的位置，萬事都小心得很，關於知府政績的事，他能不重視嗎？這事兒找他保證不管用。”
珍娘惋惜到：“其實也就幾個孩子。”
高夫人說：“我還沒問她們做甚要去南邊呢，南邊哪有通州舒服。”
“我不是開了個女子學堂麽，教姑娘手藝的。幾個月前，我們招了很多善安堂的姑娘過來學織布，學出了很多孩子。一連幾個月，都有三十來人學成，通州這個地方哪需要這麽多織布女呢，人一多工錢就少了，活命都難，有幾個孩子就想著到南邊去討生活。”
高夫人撐著頭沈思：“這事兒應該有辦法。”
珍娘搖頭道：“有何辦法，我是真沒辦法了才會來找你的，我問過好多人，他們都說把姑娘嫁過去就成了，說的簡單，哪那麽容易，相隔幾百裏遠，又不是個個有火眼金睛，大老遠得就能相看上。難道是找通判大人，對了，通判大人你熟悉嗎。”
“通判大人還不及我家太爺呢，他白吃人家一個燒餅都覺得是受了賄，千方百計要還人家錢。通州有他們兩人在，遷戶的事，你就不要想了。”
“那你說有什麽辦法？”
高夫人眨眨眼道：“你忘了齊二少奶奶他們家是做什麽的嗎？”
珍娘雙眼一亮：“蜀布！”
“對，你把人送到齊家不就得了，只需辦好路引，根本不用擔心其他的事兒。如果她們想回來也能讓齊家把她們送回來。”
“多謝。”珍娘起來說：“我這就找齊二少奶奶去。”
“別忙，把這東西收回去吧，給齊二少奶奶送去。”
珍娘說：“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你留著吧。”
離了高家，盼兒問：“大小姐，你收孩子的學費不過百文錢，為她們跑上跑下都花了好幾百兩了，等會兒去齊家還要花更多錢，值得嗎？”
“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其一，她們是我從善安堂帶出來的，我有責任讓她們能夠活下去。”
“大小姐還不如直接把銀子給她們呢，一百兩都夠花一輩子了。”
珍娘說：“其二，我已與兩位夫人結交，不好不走動，第一次來，禮總要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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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娘認識一人，高夫人，其公公就為通州同知。若是關於戶口之事，珍娘只能想到找她幫忙。
求人上門辦事，雙手不能空空地去。名家字畫珍娘沒有，金銀顯得太俗，上街淘寶去，又不知道賣什麽好。高家家大業大，尋常東西怕是入不了他們的眼。要說不尋常的話，只有港口最多。
港口算得上是通州最熱鬧的地方之一，每天都有各種大大小小的船只靠岸，沿岸兩邊擺滿了小攤子，他們賣著海裏來的或是南邊來的東西。有的賣的東西大件，攤位就大一點，有些賣的東西小件，就拿張小木凳把貨物全擺上去，自己就蹲在地上。
珍娘一家家地看過來，有些小東西有趣，但是送禮卻是拿不出手的，只是商販們賣得不貴，珍娘就收下了。
一組紅寶石一百兩銀子，一共十六顆，已經打磨完畢，最大的有食指指蓋大小，最小的不到它的三分之一。在珍娘眼裏紅寶石的價值絕對大於一百兩，她買起來一點都不猶豫。像是便宜的大顆珍珠，少見的寶石，珍娘都收了不少。
珍娘一路走到港口的盡頭，才發現一件適合做禮物的東西。那是一株珊瑚樹，高約三尺半，寬約四尺，形狀姣好，顏色鮮紅，美艷至極。
“小哥，這個怎麽賣？”珍娘問。
商販擡起頭來，看了珍娘一眼，臉上一劃大傷疤從左眼下劃過一直到嘴角位置，看得滲人，他用稚嫩的聲音說到：“五百兩。”說完又低下了頭。
“這價格，似乎有點高。”
商販說：“姑娘不要與我還價，這是我用命換來的，就值這個價。”
珍娘仔細看，發現商販的左邊袖子也是空蕩蕩的。
“若是不嫌棄，能否與我講講，珊瑚樹的由來。”
商販沒有拒絕，珍娘就站在一旁靜靜聽著。
原來這個小商販才十四歲，與珍娘差不多大。因為家中困難，所以起了跑海商的念頭，用家中僅有的積蓄買了一些小東西，上了船。途中一切都是那麽幸運，他用一小匹繡花紗布跟一個富強換得了這棵珊瑚樹，大家都說他是小福星，運氣好。
好運很快就結束了，回港的時候，他們的船遇上了海盜。海盜搶了很多貨物，殺了很多人，他在反抗中受傷，最後趁海盜不註意才抱著珊瑚樹溜進船艙，躲過一劫。
他在船艙裏躲了一天一夜才出來，那時候海盜已經走了，但是船上活著的人也不多，有貨的更加少，那一次之後他以後再也不會去跑海商了，他只想把珊瑚樹賣掉，好好過下半輩子。
“你的手也是那個時候沒得麽？”珍娘問道。
商販側了側身子，把那空蕩蕩的袖子擋在身後：“你看到了？”
珍娘說：“比起你臉上的疤，你的手更能讓人接受。珊瑚樹我要了，為了你的故事。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問吧。”
“海盜很多嗎？我有個朋友也在跑海商，他家裏人挺擔心的。”
商販說：“我們這一塊經常有官兵清絞海盜，一年難遇上一次，那次遇上，實在是我們運氣不好。不知你朋友跟的是哪支船隊？”
“大豐船隊。”
商販說：“那就不必擔心了，大豐船隊沒有海盜敢碰的，要不是他們先生說我年紀太小，我就不會找其他船隊，也不會出這種事情了。”
珍娘帶著珊瑚樹回去，讓鐘伯給她雕了個托，裝進精美的禮盒中，就往高家去。
高夫人說：“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謝姑娘，你可從來沒來過我這呢。”
珍娘開門見山道：“我呀是有事要求著你呢。”她順便讓盼兒把珊瑚樹拿過來。
“絲～”高夫人驚嘆，“你求我何事，要帶這麽貴重的禮過來。”
“我那有幾個姑娘想遷戶到南邊去，我來找你幫幫忙。”
“遷戶！”高夫人搖搖頭，“這事我幫不了你。”
“你們家老太爺不是本州同知麽，還辦不了這個事兒？”
高夫人一聲嘆息：“我家太爺也要有這膽子啊，他近不惑之年才坐到從六品的位置，萬事都小心得很，關於知府政績的事，他能不重視嗎？這事兒找他保證不管用。”
珍娘惋惜到：“其實也就幾個孩子。”
高夫人說：“我還沒問她們做甚要去南邊呢，南邊哪有通州舒服。”
“我不是開了個女子學堂麽，教姑娘手藝的。幾個月前，我們招了很多善安堂的姑娘過來學織布，學出了很多孩子。一連幾個月，都有三十來人學成，通州這個地方哪需要這麽多織布女呢，人一多工錢就少了，活命都難，有幾個孩子就想著到南邊去討生活。”
高夫人撐著頭沈思：“這事兒應該有辦法。”
珍娘搖頭道：“有何辦法，我是真沒辦法了才會來找你的，我問過好多人，他們都說把姑娘嫁過去就成了，說的簡單，哪那麽容易，相隔幾百裏遠，又不是個個有火眼金睛，大老遠得就能相看上。難道是找通判大人，對了，通判大人你熟悉嗎。”
“通判大人還不及我家太爺呢，他白吃人家一個燒餅都覺得是受了賄，千方百計要還人家錢。通州有他們兩人在，遷戶的事，你就不要想了。”
“那你說有什麽辦法？”
高夫人眨眨眼道：“你忘了齊二少奶奶他們家是做什麽的嗎？”
珍娘雙眼一亮：“蜀布！”
“對，你把人送到齊家不就得了，只需辦好路引，根本不用擔心其他的事兒。如果她們想回來也能讓齊家把她們送回來。”
“多謝。”珍娘起來說：“我這就找齊二少奶奶去。”
“別忙，把這東西收回去吧，給齊二少奶奶送去。”
珍娘說：“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你留著吧。”
離了高家，盼兒問：“大小姐，你收孩子的學費不過百文錢，為她們跑上跑下都花了好幾百兩了，等會兒去齊家還要花更多錢，值得嗎？”
“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其一，她們是我從善安堂帶出來的，我有責任讓她們能夠活下去。”
“大小姐還不如直接把銀子給她們呢，一百兩都夠花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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