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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陸昭平與隋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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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硯離開了護國公夫人那兒,他又到珍娘那兒去了,珍娘就當沒看見他,陸昭硯的噓寒問暖也當沒聽到。珍娘現在的狀態是沒了神,又沒了魂,只有玉娘與她說話時才好點。

珍娘的風寒現在還不至於致命,可是一直不見好,那也是在一點一滴地透著著珍娘的生命。

陸昭硯從沒放棄過治療,太醫不行民間還有高人,他讓暗衛許打聽各地的名醫試試看能不能請到一位,還給在外遠游的二哥、四哥寫信,詢問有沒有聽說過哪兒有神醫。

對二哥其實陸昭硯不怎麽抱希望,他二哥陸昭平自從十八歲考上秀才後就出門遠游,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雖然會偶爾來信報個平安。

四哥陸昭簡就好很多,他也是同年考上的秀才,雖說去遠游,兩三個月就會回家一趟,有時候在家呆個兩三天,有時候呆個半個月。這比只寫個信保平安強多了,至少還能見個人。

三封信一同寄出,第二天就收到了大哥的回信。

大哥說他會幫忙查的,但沒說會聯系蘇家。大哥認識的人多,可能有其他方式可以調查,總之她是答應下來了。

第四天,四哥回來了,他以為是陸昭硯病重,沒想到是一個陌生女子。那就不便去看望,陸昭簡一路上沒聽說過哪有神醫,不過他尋到了兩支老山參,正好可以給珍娘用,便贈給了陸昭硯。

珍娘已經燒了八天,一直不見退,她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差,精神也一天比一天萎靡不振。這兩天,玉娘跟她說話,說著說著,她就會睡著。每次她睡著後,玉娘就會偷偷地抹眼淚。現在的玉娘已經能獨當一面撐起一家鋪子,平時的行事作風也是十分成熟,可惜在珍娘這件事上她就顯得膽小稚嫩,平時與陸昭硯爭吵,也是壯著膽子提醒自己勇敢一些。

陸昭硯請了好幾個城裏的大夫,他們診過脈,看過太醫開的藥方,都說再沒比這更好的方子了。可是這方子不抵用,再這麽下去珍娘遲早會有熬不住的一天。

珍娘生病的第八天,童賓帶著二哥的口信回來,童賓是從小與二哥一起長大的仆人,現在是二哥的書童,也是二哥得力的手下。

童賓說陸昭平應該在三日內就能回來,他帶了一個人,那個人興許能就珍娘。這些天裏,珍娘只能用之前的藥方先撐著,如果每天清醒的時間低於兩個時辰,就拿百年以上的參片讓她含著。

老山參陸家很多,百年人參卻是不常見的。護國公夫人那有一支,是陸昭棋不知拿得來送給母親以防萬一。

陸昭硯去求了那只人參,護國公夫人心疼兒子,再貴重也不過是身外之物,便直接給了。

當天珍娘就得用上。

珍娘的病不見好轉,連帶著其他人的精神都不大對勁。玉娘白天忙店裏的事,心裏一直惦記著珍娘,晚上都無法好好休息,這幾天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陸昭硯為著珍娘的病情尋找名醫,找遍了通州城中的好友打聽,就差貼榜子了。幾日下來,比行軍打仗還累。有時候累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像陸昭硯這般漫無目地地尋找著這個世間不知存不存在的神醫,真是耗心神。

珍娘生病的第十一天,陸昭平回來了,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女娃,十三四歲的樣子,看起來比玉娘大不了多少。

陸昭平長得隨父親,一米九的大高個,長得還老氣,兩人站在一起活像老爹帶著個女兒。

不是說帶個能醫治珍娘的人回來嗎,怎麽感覺向帶個私生女。陸昭硯的心涼了一半。

護國公夫人倒是很開心,三年多,二兒子總算回來了,帶個姑娘回來也行,雖然年齡小了點,總比不開竅好。

陸昭平回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向母親請安。他不是護國公夫人的親兒子,他的親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可惜月子裏受了風,生下他過了一年就走了。他就被養在夫人膝下,從小夫人對他就像親兒子一般,從未苛待。於情於理,他都該先去見夫人。

他帶來的姑娘也一並介紹給了母親。

那姑娘叫隋喬,與師父師弟三人生活在麓山山腰。麓山有個有名的書院,就在那座山的另一頭。

陸昭平想去麓山書院找學子交流學問,不想卻在山中迷了路,遇見隋喬。兩人發生過許多愉快或者很愉快的事情。因為隋喬的關系,陸昭平就在麓山住下了,這些年,他一直就在麓山,舍不得離開。

隋喬看著小,其實已經十九,因為幼時錯食草藥中毒,後來毒素未清理幹凈,身高只能長到現在的高度(一米四五左右)。

隋喬師父是個世外高人,醫術精湛,隋喬只學了他的一點皮毛,也比一般大夫高明太多。陸昭平聽說小弟需要一位神醫,就把隋喬帶回來了,其實他離家久了,也想回家看看,他也明白自己年紀大了,需要成家,帶隋喬回去也是這個意思。

他暗示自己鐘意隋喬,希望母親能同意。護國公夫人哪能不同意呢。兒子都這麽大了,因為老爺的話“朝堂局勢不定,不如遠游幾年,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往後為官更能為民所想為民所憂”,現在也沒個一官半職的,想娶個名門小姐不容易,與其娶個一般的姑娘,還不如挑他自己喜歡的。

護國公夫人親自從屋裏取了一個小木匣子出來,裏頭放著是一對老銀鐲,對於陸家這種家世來說,不管是誰來,第一次見面送這東西是寒摻了。如果陸昭平想與隋喬相守一生,卻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了。

那是陸昭平生母留下的遺物,是她還沒有給侯爺做小妾前帶的首飾。臨走前,她交代夫人,如果平兒相中的女子不嫌棄這對鐲子,不管是誰都請夫人不要阻攔,那是他們的緣分。

陸昭硯知道夫人的意思,他看著隋喬開心地收下了禮物,心裏一塊石頭落地。隋喬從小在山裏長大,見過的名貴藥材無數,卻少見真金白銀,對她來說,這已經是非常貴重的見面裏了。

這可能就是他們的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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