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再行善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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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珍娘在一品閣裏呆著，陸昭硯也是時來時不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你越發像呆在深閨的怨婦了。”陸昭硯打趣到。
“你瞎說什麽吶。”珍娘惱了，“老娘是黃花大閨女，能給你亂說的嗎？”
陸昭硯嘴角微微勾起，憋著笑。
珍娘又給過去一個白眼：“你見過深閨怨婦嗎，就亂說。”
“我娘就是，我爹常年不在家，她就是你這模樣。”
“你這麽說你娘，你娘不打你嗎？”
“我娘出身於書香世家，最重禮儀，絕對不會做出這些事，她不管什麽時候都能端住一副大家姿態。”
珍娘點頭說：“你很像她。”
“嗯？”陸昭硯假裝聽不明白。
珍娘反而笑得七倒八歪：“你看，就是現在這樣，一定要端著。”
陸昭硯很不解，珍娘是怎麽發現的，但是他不會說，因為端得住。
“別笑了，你最近生意怎麽樣？”
“啊？怎麽突然問我生意？就一直這樣，很不錯呀。”
陸昭硯說：“柳安鎮的市場就這麽大，其實我建議你可以的話就去通州發展，通州那邊更繁華。”
珍娘擡杠：“你怎麽不說去京城呢，沒有比京城更繁華的地方了吧。”
“去京城也行，只是京城買鋪子不容易，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我又沒說我要去，就在柳安鎮挺好的，錢夠花就好，我沒什麽大志向。”
陸昭硯沈默不語，他現在基本在通州京城徘徊，陸家本家在通州，待事情告一段落後他應該會久居通州。但他不願與珍娘說這些事，只想以生意為借口，將珍娘引到通州去。
見陸昭硯半天不說話，珍娘問：“你怎麽會突然建議我去通州開鋪子呢？”
“我見一品閣門前客人一直都是些熟悉的面孔，來回就這幾個人，柳安鎮人不多，大概只能這樣了。”
什麽叫只能這樣，一品閣再差也是能月入百貫，比不上什麽大生意，養家糊口絕對夠。
珍娘嗓門拔高：“這樣不好嗎，我覺得很好了。”
陸昭硯安撫道：“我是覺得你能更好。”
“我不更你爭。”
陸昭硯很失落，他只是想跟珍娘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
真想甩袖子直接走人，可惜明天就要回通州，還是忍住多呆一會兒吧。
陸昭硯的話珍娘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陸昭硯離開了一個多月，她才想起那些話。
珍娘真的太閑了，這裏沒什麽娛樂，連看幾個月的書珍娘早就膩了，街上除了花街有意思點也沒有其他有趣的地方，總不能叫珍娘一個女兒家去花街玩吧。還不如擴充下店鋪，多掙點錢。
於是珍娘默認了陸昭硯的提議。
珍娘清點了手頭的銀子，只有一百多兩，不過去通州最重要的不是錢而是人。
只是她跟珍娘過去，一定不夠。這段時間她已經過慣了懶日子，都說有奢入儉難，珍娘根本不能確定自己到了通州能什麽都自己做，再撐起一間鋪子。何況她也不想讓玉娘再過上從前起早貪黑的生活。
珍娘找了一天帶著謝琳到善安堂，準備再收養幾個孩子，本來想帶金寶的，可是金寶要學做糕點，他不想比大海落下一點。珍娘問了孩子們善安堂裏性格好的孩子有誰，他們報上了幾個名字。珍娘就是帶著謝琳去找那些人。
珍娘進了善安堂，在門邊玩泥巴的孩子們只擡頭看了一眼，接著做著手上的活，珍娘只來過一次，孩子們沒有印象，謝琳到了珍娘那以後吃好睡好，長了很多肉，又換上幹凈的衣裳，哪還有當初在善心堂的樣子。
謝琳指著遠處一個縮在角落裏的男孩說：“大小姐，那個就是蔣應，力氣很大，脾氣不好，但人很好，兇錯了人也會道歉，他還有個弟弟叫蔣苗，不過怎麽沒見到蔣苗呢？”
“好了我知道了，其他人呢？”珍娘問。
謝琳又指著一處在玩耍的孩子說：“那個左手只有半個袖子的就是宋林，他膽子有點小，你看別人搶他的石頭他都不反抗，那個替他出頭的是狗狗。”
“狗狗？什麽怪名字？”哪有人給自己孩子起這種名字的。
珍娘卻不想，這些人連自己的孩子都扔了，還在乎取什麽名嗎。
謝琳解釋道：“狗狗兩歲多就被放在善安堂門外，聽老人說，那時候問他叫什麽，知道家在哪，他什麽都不會說，只會說狗狗，後來他就叫狗狗了。”
珍娘讓謝琳把那三個孩子帶來，謝琳帶了他們三個，還帶了一個小姑娘，只比大海大一點，但看起來卻瘦小很多，臉頰兩邊都凹進去了，哪還有孩子的肉感。
珍娘問：“小琳，她是誰。”
謝琳跪下回答：“大小姐，收下如如好不好，如如能幹活的，吃的也不多，再呆在這，她就要餓死了。”
去年收成不好，善安堂收到的善款也有所減少，可是被丟棄的孩子變多了，好多人家孩子多，根本養不起。
如如來善安堂也有兩年了，之前一直被一個婆婆護著，去年冬天那位婆婆過世了，就沒人護著她，善安堂裏每日分的食物不多，如如每天都要被搶去一半，比起謝琳離開的時候，如如現在更加瘦小。
珍娘心軟，又抵不住謝琳的請求：“你別動不動就跪，我不興這套，收下她也可以，不過就算她年紀小也要幹過，我不養沒用的人。”
謝琳站起來拉著如如連連道謝。
珍娘說：“你知道的，我也不是什麽大富之家，能力有限，往後不要再帶人過來了。”
謝琳縮著脖子退後半步。
去年冬天，善安堂死了很多人，比如蔣應的弟弟蔣苗就沒熬過去。其實每天冬天善安堂裏都要死不少人，能撐到成年的都是運氣好。
蔣應沒了弟弟後一直都是這番萎靡的樣子。就像現在，珍娘問他話，他也不知道回答，跟丟了魂似的，哪還有原來一戳就爆的樣子。珍娘叫了好幾聲他的名字，蔣應才擡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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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發像呆在深閨的怨婦了。”陸昭硯打趣到。
“你瞎說什麽吶。”珍娘惱了，“老娘是黃花大閨女，能給你亂說的嗎？”
陸昭硯嘴角微微勾起，憋著笑。
珍娘又給過去一個白眼：“你見過深閨怨婦嗎，就亂說。”
“我娘就是，我爹常年不在家，她就是你這模樣。”
“你這麽說你娘，你娘不打你嗎？”
“我娘出身於書香世家，最重禮儀，絕對不會做出這些事，她不管什麽時候都能端住一副大家姿態。”
珍娘點頭說：“你很像她。”
“嗯？”陸昭硯假裝聽不明白。
珍娘反而笑得七倒八歪：“你看，就是現在這樣，一定要端著。”
陸昭硯很不解，珍娘是怎麽發現的，但是他不會說，因為端得住。
“別笑了，你最近生意怎麽樣？”
“啊？怎麽突然問我生意？就一直這樣，很不錯呀。”
陸昭硯說：“柳安鎮的市場就這麽大，其實我建議你可以的話就去通州發展，通州那邊更繁華。”
珍娘擡杠：“你怎麽不說去京城呢，沒有比京城更繁華的地方了吧。”
“去京城也行，只是京城買鋪子不容易，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我又沒說我要去，就在柳安鎮挺好的，錢夠花就好，我沒什麽大志向。”
陸昭硯沈默不語，他現在基本在通州京城徘徊，陸家本家在通州，待事情告一段落後他應該會久居通州。但他不願與珍娘說這些事，只想以生意為借口，將珍娘引到通州去。
見陸昭硯半天不說話，珍娘問：“你怎麽會突然建議我去通州開鋪子呢？”
“我見一品閣門前客人一直都是些熟悉的面孔，來回就這幾個人，柳安鎮人不多，大概只能這樣了。”
什麽叫只能這樣，一品閣再差也是能月入百貫，比不上什麽大生意，養家糊口絕對夠。
珍娘嗓門拔高：“這樣不好嗎，我覺得很好了。”
陸昭硯安撫道：“我是覺得你能更好。”
“我不更你爭。”
陸昭硯很失落，他只是想跟珍娘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
真想甩袖子直接走人，可惜明天就要回通州，還是忍住多呆一會兒吧。
陸昭硯的話珍娘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陸昭硯離開了一個多月，她才想起那些話。
珍娘真的太閑了，這裏沒什麽娛樂，連看幾個月的書珍娘早就膩了，街上除了花街有意思點也沒有其他有趣的地方，總不能叫珍娘一個女兒家去花街玩吧。還不如擴充下店鋪，多掙點錢。
於是珍娘默認了陸昭硯的提議。
珍娘清點了手頭的銀子，只有一百多兩，不過去通州最重要的不是錢而是人。
只是她跟珍娘過去，一定不夠。這段時間她已經過慣了懶日子，都說有奢入儉難，珍娘根本不能確定自己到了通州能什麽都自己做，再撐起一間鋪子。何況她也不想讓玉娘再過上從前起早貪黑的生活。
珍娘找了一天帶著謝琳到善安堂，準備再收養幾個孩子，本來想帶金寶的，可是金寶要學做糕點，他不想比大海落下一點。珍娘問了孩子們善安堂裏性格好的孩子有誰，他們報上了幾個名字。珍娘就是帶著謝琳去找那些人。
珍娘進了善安堂，在門邊玩泥巴的孩子們只擡頭看了一眼，接著做著手上的活，珍娘只來過一次，孩子們沒有印象，謝琳到了珍娘那以後吃好睡好，長了很多肉，又換上幹凈的衣裳，哪還有當初在善心堂的樣子。
謝琳指著遠處一個縮在角落裏的男孩說：“大小姐，那個就是蔣應，力氣很大，脾氣不好，但人很好，兇錯了人也會道歉，他還有個弟弟叫蔣苗，不過怎麽沒見到蔣苗呢？”
“好了我知道了，其他人呢？”珍娘問。
謝琳又指著一處在玩耍的孩子說：“那個左手只有半個袖子的就是宋林，他膽子有點小，你看別人搶他的石頭他都不反抗，那個替他出頭的是狗狗。”
“狗狗？什麽怪名字？”哪有人給自己孩子起這種名字的。
珍娘卻不想，這些人連自己的孩子都扔了，還在乎取什麽名嗎。
謝琳解釋道：“狗狗兩歲多就被放在善安堂門外，聽老人說，那時候問他叫什麽，知道家在哪，他什麽都不會說，只會說狗狗，後來他就叫狗狗了。”
珍娘讓謝琳把那三個孩子帶來，謝琳帶了他們三個，還帶了一個小姑娘，只比大海大一點，但看起來卻瘦小很多，臉頰兩邊都凹進去了，哪還有孩子的肉感。
珍娘問：“小琳，她是誰。”
謝琳跪下回答：“大小姐，收下如如好不好，如如能幹活的，吃的也不多，再呆在這，她就要餓死了。”
去年收成不好，善安堂收到的善款也有所減少，可是被丟棄的孩子變多了，好多人家孩子多，根本養不起。
如如來善安堂也有兩年了，之前一直被一個婆婆護著，去年冬天那位婆婆過世了，就沒人護著她，善安堂裏每日分的食物不多，如如每天都要被搶去一半，比起謝琳離開的時候，如如現在更加瘦小。
珍娘心軟，又抵不住謝琳的請求：“你別動不動就跪，我不興這套，收下她也可以，不過就算她年紀小也要幹過，我不養沒用的人。”
謝琳站起來拉著如如連連道謝。
珍娘說：“你知道的，我也不是什麽大富之家，能力有限，往後不要再帶人過來了。”
謝琳縮著脖子退後半步。
去年冬天，善安堂死了很多人，比如蔣應的弟弟蔣苗就沒熬過去。其實每天冬天善安堂裏都要死不少人，能撐到成年的都是運氣好。
蔣應沒了弟弟後一直都是這番萎靡的樣子。就像現在，珍娘問他話，他也不知道回答，跟丟了魂似的，哪還有原來一戳就爆的樣子。珍娘叫了好幾聲他的名字，蔣應才擡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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