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伍叔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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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叔之前就做好了一些糕點給給珍娘試味道，這會兒他要把他會做的，以後要售賣的糕點全做一遍。
珍娘也在廚房裏做著一品閣平常售賣的糕點，她要把樣式全做出來，好讓陸昭硯畫成菜單。
廚房很大，珍娘在一邊，伍叔在另一邊，頭都不敢回。做糕點的手藝是不會讓人隨便看的，他們現在還是寄人籬下，如果惹得主子不高興，豈不是白找罪受。伍叔做著糕點，看似熟練其實很拘謹，他還得時刻盯著年幼的兒子讓他少看少說，大兒子就是因為他的管教不嚴才還得全家成這幅樣子。
等所有的糕點做好了，已經天黑了大半，陸昭硯等不了，早就回去了，只留榮喜在這，就等著糕點做完他拿回去。
珍娘給他帶了話，若是畫好了就送到她居處，沒開業前她可能不會來店裏。
又讓伍叔他們不要拘束，就把這當做自己家。
珍娘回到宅子，宅子已經被伍嬸母女兩整理的差不多了，珍娘一回去，伍嬸也就離開回店裏。
伍嬸想的很周到，連晚飯都準備好了。
晚飯擺在正房的玄關外，玄關內就是臥室。盼兒站在桌邊伺候著珍娘姐妹用餐，玉娘總是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她看。
小姑娘從來沒被人這麽伺候過，以前村子裏也沒人家中有這種排場。
“盼兒，你吃過了嗎？”珍娘問。
“回大小姐，奴婢還為用飯。”
“那你也坐下一起用吧。”珍娘說。不止玉娘不習慣，她也不習慣呀。
“奴婢不敢。”盼兒低垂著眼，聲音不悲不喜，仔細聽卻能聽出語調中的顫抖。
珍娘嘆了口氣，又不是要吃了她。
廚房裏已經沒有其他菜了，珍娘特地給她多留了一些。
晚飯過後珍娘早早地喊玉娘上床睡覺，前一天房子沒理好，玉娘還是與珍娘睡一屋，今天房間都整理好了，珍娘讓玉娘睡西廂房去。玉娘長得了，該是有自己的空間，原本子在梨山村兩人就不是睡一屋的，那時候冬天為了省些炭好過冬，兩人才搬到一塊去，後來來了鎮上，又因為另一個房間小，不好收拾，兩人才不得不一塊睡。
玉娘不願意，她趴著珍娘的胳膊撒嬌：“大姐，我不想一個人睡覺，我害怕。”
珍娘點著玉娘的鼻子說：“你騙鬼呢，從小就自己一個人睡的，怎麽越長大還越回去了呢。乖，快點去睡覺，明天大姐找人做床新被子給你。”
“我不要。”玉娘扭著身子。
“聽話，其他的大姐可以答應，這個不行，你總是要長大的，我能總賴著大姐啊，新被子你要什麽顏色的？”
“粉紅色。”玉娘嘟著嘴說。
“好，那咱們明天就挑匹粉紅色的布。”
玉娘如今能對珍娘這麽撒嬌可不容易，以前別說撒嬌了，就是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都是憋在心裏的，現在總算有點孩子的樣子。
打發了玉娘，珍娘悄悄來到盼兒的房間，房間裏亮著微弱的燭光，從紙窗中能看到盼兒瘦小的身影。
珍娘輕叩房門，裏頭一陣騷亂地聲音，然後房門就被打開。
“大小姐。”盼兒低著頭，胸口不斷起伏，還有沈重的呼吸深。
“在做什麽呢，我能進來嗎？”
“大小姐裏面請。”盼兒讓開了身。
房間內除了一張方桌，兩條板凳，土炕及土炕上的箱櫃就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顯得非常空曠。倒座房的其他房間也是這種配置，盼兒根本沒有帶來一點自己的東西。
珍娘拉過一張板凳坐下，盼兒還是拘謹地站著。
珍娘拉出另一張板凳說：“坐吧。”
“謝大小姐。”盼兒規規矩矩地答應。
“跟我說說，你們家是因為什麽入的奴籍吧？”
盼兒一楞，她以為珍娘是來定規矩的，沒想過會來問她過往。
除非是被前一家驅逐的奴才，否則主人家都不會過問奴才的過去，既然入了某家，就要在某家好好做事，處處為某家著想，他們的未來已經被掌握到某家的主人手中。
“不想說嗎？”珍娘又問。
盼兒反應過來，搖頭說道：“沒有，我願意說的。我們家入奴籍都是因為大哥，大哥好賭，欠了賭場好多錢，經常從家裏偷銀子去賭，那時候娘總是到處藏銀子。一天，大哥找不到銀子，又擺脫不了追債的打手，在反抗之中錯手殺死了其中的一個打手。後來死者的家屬報了官，那時候我們才知道死的人是縣令老爺的小妾的表哥。”
珍娘在裏吐槽，這關系真覆雜。
“本來哥哥犯下的錯不至於讓我們家如此，可是有了縣令這層關系罪狀就往重的判，後來大哥被處死了，我們家被抄了家，我們被打了二十大板，入了奴籍。”
昨天珍娘特地去了解過，只有與謀反相關的罪名才會被迫入奴籍，看來那裏的縣令跟柳安鎮的一樣昏庸的很。珍娘接著問：“後來呢？你們是怎麽到我這來的？”
“成了官奴的奴隸要在官奴司學規矩，在那裏不能多看不能多說，規矩學不好就要挨打、沒飯吃。等哪家府中缺奴才了，就會上官奴司買。可是大家更愛外頭買來的，所以我們在官奴司呆了一年都沒有人來買我們。”
這個珍娘明白，成為官奴的多是曾經為官的氏族後代，有一身傲氣，難以馴服。買奴隸是為了伺候自己，可不是為了找罪受。
“官奴司裏與我們一塊的還有許多其他人，因為不懂服軟經常被打的遍體鱗傷。其實從那出去也不一定過得就好。有一趙姓員外每過一兩個月就會到官奴司領幾個奴隸回去，聽說他家的奴才經常挨打所以都活不長，官奴司的奴才價格低，打死了也不心疼。
奴隸是沒有辦法選擇主人的，我爹害怕我們一個個被買走，一家人分離，以後無法照應，甚至無法相見，就讓我們表現得查一些，這可能會餓肚子，但至少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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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娘也在廚房裏做著一品閣平常售賣的糕點，她要把樣式全做出來，好讓陸昭硯畫成菜單。
廚房很大，珍娘在一邊，伍叔在另一邊，頭都不敢回。做糕點的手藝是不會讓人隨便看的，他們現在還是寄人籬下，如果惹得主子不高興，豈不是白找罪受。伍叔做著糕點，看似熟練其實很拘謹，他還得時刻盯著年幼的兒子讓他少看少說，大兒子就是因為他的管教不嚴才還得全家成這幅樣子。
等所有的糕點做好了，已經天黑了大半，陸昭硯等不了，早就回去了，只留榮喜在這，就等著糕點做完他拿回去。
珍娘給他帶了話，若是畫好了就送到她居處，沒開業前她可能不會來店裏。
又讓伍叔他們不要拘束，就把這當做自己家。
珍娘回到宅子，宅子已經被伍嬸母女兩整理的差不多了，珍娘一回去，伍嬸也就離開回店裏。
伍嬸想的很周到，連晚飯都準備好了。
晚飯擺在正房的玄關外，玄關內就是臥室。盼兒站在桌邊伺候著珍娘姐妹用餐，玉娘總是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她看。
小姑娘從來沒被人這麽伺候過，以前村子裏也沒人家中有這種排場。
“盼兒，你吃過了嗎？”珍娘問。
“回大小姐，奴婢還為用飯。”
“那你也坐下一起用吧。”珍娘說。不止玉娘不習慣，她也不習慣呀。
“奴婢不敢。”盼兒低垂著眼，聲音不悲不喜，仔細聽卻能聽出語調中的顫抖。
珍娘嘆了口氣，又不是要吃了她。
廚房裏已經沒有其他菜了，珍娘特地給她多留了一些。
晚飯過後珍娘早早地喊玉娘上床睡覺，前一天房子沒理好，玉娘還是與珍娘睡一屋，今天房間都整理好了，珍娘讓玉娘睡西廂房去。玉娘長得了，該是有自己的空間，原本子在梨山村兩人就不是睡一屋的，那時候冬天為了省些炭好過冬，兩人才搬到一塊去，後來來了鎮上，又因為另一個房間小，不好收拾，兩人才不得不一塊睡。
玉娘不願意，她趴著珍娘的胳膊撒嬌：“大姐，我不想一個人睡覺，我害怕。”
珍娘點著玉娘的鼻子說：“你騙鬼呢，從小就自己一個人睡的，怎麽越長大還越回去了呢。乖，快點去睡覺，明天大姐找人做床新被子給你。”
“我不要。”玉娘扭著身子。
“聽話，其他的大姐可以答應，這個不行，你總是要長大的，我能總賴著大姐啊，新被子你要什麽顏色的？”
“粉紅色。”玉娘嘟著嘴說。
“好，那咱們明天就挑匹粉紅色的布。”
玉娘如今能對珍娘這麽撒嬌可不容易，以前別說撒嬌了，就是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都是憋在心裏的，現在總算有點孩子的樣子。
打發了玉娘，珍娘悄悄來到盼兒的房間，房間裏亮著微弱的燭光，從紙窗中能看到盼兒瘦小的身影。
珍娘輕叩房門，裏頭一陣騷亂地聲音，然後房門就被打開。
“大小姐。”盼兒低著頭，胸口不斷起伏，還有沈重的呼吸深。
“在做什麽呢，我能進來嗎？”
“大小姐裏面請。”盼兒讓開了身。
房間內除了一張方桌，兩條板凳，土炕及土炕上的箱櫃就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顯得非常空曠。倒座房的其他房間也是這種配置，盼兒根本沒有帶來一點自己的東西。
珍娘拉過一張板凳坐下，盼兒還是拘謹地站著。
珍娘拉出另一張板凳說：“坐吧。”
“謝大小姐。”盼兒規規矩矩地答應。
“跟我說說，你們家是因為什麽入的奴籍吧？”
盼兒一楞，她以為珍娘是來定規矩的，沒想過會來問她過往。
除非是被前一家驅逐的奴才，否則主人家都不會過問奴才的過去，既然入了某家，就要在某家好好做事，處處為某家著想，他們的未來已經被掌握到某家的主人手中。
“不想說嗎？”珍娘又問。
盼兒反應過來，搖頭說道：“沒有，我願意說的。我們家入奴籍都是因為大哥，大哥好賭，欠了賭場好多錢，經常從家裏偷銀子去賭，那時候娘總是到處藏銀子。一天，大哥找不到銀子，又擺脫不了追債的打手，在反抗之中錯手殺死了其中的一個打手。後來死者的家屬報了官，那時候我們才知道死的人是縣令老爺的小妾的表哥。”
珍娘在裏吐槽，這關系真覆雜。
“本來哥哥犯下的錯不至於讓我們家如此，可是有了縣令這層關系罪狀就往重的判，後來大哥被處死了，我們家被抄了家，我們被打了二十大板，入了奴籍。”
昨天珍娘特地去了解過，只有與謀反相關的罪名才會被迫入奴籍，看來那裏的縣令跟柳安鎮的一樣昏庸的很。珍娘接著問：“後來呢？你們是怎麽到我這來的？”
“成了官奴的奴隸要在官奴司學規矩，在那裏不能多看不能多說，規矩學不好就要挨打、沒飯吃。等哪家府中缺奴才了，就會上官奴司買。可是大家更愛外頭買來的，所以我們在官奴司呆了一年都沒有人來買我們。”
這個珍娘明白，成為官奴的多是曾經為官的氏族後代，有一身傲氣，難以馴服。買奴隸是為了伺候自己，可不是為了找罪受。
“官奴司裏與我們一塊的還有許多其他人，因為不懂服軟經常被打的遍體鱗傷。其實從那出去也不一定過得就好。有一趙姓員外每過一兩個月就會到官奴司領幾個奴隸回去，聽說他家的奴才經常挨打所以都活不長，官奴司的奴才價格低，打死了也不心疼。
奴隸是沒有辦法選擇主人的，我爹害怕我們一個個被買走，一家人分離，以後無法照應，甚至無法相見，就讓我們表現得查一些，這可能會餓肚子，但至少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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