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賣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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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的死對珍娘來說並沒有太難過。穿越至今，她也只在謝家的屋裏呆了一天一夜。跟小寶確實沒什麽接觸。
最讓珍娘難受的是，後娘是有多狠心才能扔下小寶一走了之，讓小寶活活餓死。
在珍娘的記憶裏，後娘是最疼惜她兩個兒子的，原來兒子也是有差別的。
謝家沒有什麽親戚，長輩早年已經過世，後娘家聽說也離得十分遠，後娘根本不可能只是出遠門，若出遠門也不可能不帶上小寶。只有一個可能，後娘真的跑了。可是珍娘就是想不通，後娘為什麽要離家。
玉娘都已經哭得抽搐，哭得珍娘心都疼了，珍娘將她抱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發。
“大姐，小寶死了。”好半天，玉娘才開口說出這一句話。
珍娘溫柔地說：“小寶是到天上享福去了。”
“娘跟哥哥也不要我了，對嗎？”這話說出口，玉娘更加難過，最後幾個字都虛到無聲。
玉娘其實什麽都明白，珍娘也不想隱瞞她：“不怕，大姐會一直在玉娘身邊，玉娘不會一個人的。現在玉娘多出息啊，都能做短工掙錢。這麽厲害的玉娘怎麽會沒人要呢。”
“可是玉娘能掙錢能幹活，娘也不要玉娘，是不是因為玉娘不是男娃。如果玉娘是男娃，娘是不是就不會不要我了。”
“男娃跟女娃有什麽不同呢，男娃也多的是沒出息的，女娃也會有有出息的，都一樣。玉娘不要因為自己是女娃就覺得自己不好。在大姐眼裏，玉娘是最好的。”說著珍娘又抱緊了些，這話是對玉娘說的，其實也是對自己說的。
小孩子的內心本就十分敏感。玉娘一直知道，在娘親眼裏，她不如哥哥、弟弟。可她也渴望著娘親的疼愛，從來沒想過會有娘親將她拋棄的一天。
今天玉娘不單是為小寶的死而難過，也是在對自己內心情感的宣洩。
玉娘哭累了，趴在珍娘的肩頭哽咽。她說：“大姐，我們能不能讓小寶走得好看些。”
珍娘點頭答應。
這個時代的小孩死亡率很高。窮人家有孩子夭折多是卷個席子埋掉，也有扔到深山老林裏去的。只有富貴人家的孩子才能有口棺材。玉娘是想給小寶也打一口棺材。
“好，明天我們早點起來，去鎮上買口漂亮的棺材，就把小寶埋在大姐娘親邊上，讓他們在天上有個伴。現在玉娘要睡覺了，不然明天怎麽起得來。”
玉娘很聽話得起來回房睡覺。只是整個人搖搖晃晃得，像是斷了線的木偶。
玉娘走後，珍娘開始翻找田契跟地契。銀子一定是全被帶走了，連院子裏的兩只雞都不在了。後娘房裏，桌上沒了妝奩，衣箱裏的衣服少了一半，都是這兩年新做的衣裳。珍娘把衣服都拿出來，她們家家具少，田契跟地契不藏衣箱就只可能藏在床上。
果然在衣箱最底下又一塊米白色的布。布頭有些年頭，邊緣已經脫絲，但很幹凈，平平整整地躺在箱底。珍娘拿起來打開它一看，確實是田契跟地契。她把田契拿出來，其他放回去，包成原來的樣子，放回原處，看不出有人動過。
不管是明天買棺材，還是以後的生活，珍娘都得把田賣掉。她跟玉娘不會種田，在想出掙錢的法子錢必須要有錢才能生活。
第二天醒來，珍娘打開房門，就看見玉娘正坐在她房門的門檻上。珍娘來這個時代這些天，生物鐘調整得每天天剛亮就會醒來。玉娘卻起得更早，但她沒去吵珍娘，就這麽不聲不響的坐在門口。
“玉娘，你起這麽早做什麽，大姐不會走的。”珍娘以為玉娘是害怕自己也離開她。
玉娘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大姐說的，今天早些起來去鎮上。”
珍娘突然想起昨晚的承諾，不過去鎮上之前得去一趟村長家。
讓珍娘更驚訝的是，玉娘竟然已經打過水，做好早飯。雖然只是熱一下她們之前剩下的饅頭。可現在頂多也才6點，做完這麽多事後，坐在她門口等。玉娘到底得起得多早啊。
村長家正好在村子中間，珍娘她們去鎮上也算順路。
村長家的大門是開著的。
珍娘在門口喊了兩聲“村長？村長？”沒人應，又進門喊。
“來啦，誰啊。這不是珍娘麽。有什麽事嗎。”此時村長還端著碗吃早飯。
珍娘掏出田契說：“我想賣田契。”
村長不解地問：“出什麽事了，先進屋說。”
農家人一般不會賣田只會買田，田可是吃飯的根本。更何況他們這個地方特殊，有塊田可不容易。
屋裏，村長家的人都還在裏間吃飯，沒出來，村長事多，他們也習慣了。
“珍娘，你們怎麽會突然想著賣田呢，你娘呢，怎麽不是你娘來，不會是你偷了田契吧。”珍娘再怎麽說也是個孩子，一個孩子拿著田契說要賣田怎麽可能不讓人起疑。
“我娘出事了，需要銀子，現在只能賣田。”這話不算真也不算假。
可是村長怎麽可能信，謝書過來賣都被珍娘可信，村裏人都知道，謝家的可是一文錢都不想從珍娘手裏過。
“不能吧，你娘天天呆在家能出什麽事啊，不會是病了吧，也沒聽說啊。”
玉娘急了，去鎮上來回都要好久，再耽擱下去，小寶今天要來不及下葬。她說道：“是我娘走了……”
玉娘才開口，就被珍娘捂住嘴，其他倒是不怕，就怕玉娘說要給小寶買棺材。村裏人誰家小孩早走不是直接埋掉，誰還費那個錢買棺材。村長要是知道，定會攔著，不讓她們敗家。
“我娘走了，家裏沒糧，我跟玉娘又不會下地，只能把田賣了。”
“你娘去哪了？”
“不知道。前些天我帶玉娘上劉家村做短工，好些天沒回去，回去後就發現家裏沒人，什麽都沒了。”珍娘搖頭說到。
村長瞧著珍娘姐妹倆真是可憐，便花七兩一貫錢買下那兩畝田地。
通常都是買主帶著買主一塊來找他交易的，珍娘她們急著賣，一時找不著買主，二來也是村長心疼她倆。
村裏人有的田都是薄田，這裏離通州近，良田都在通州富人們手裏，一畝良田能賣到十兩。據說通州那邊一畝良田最少得十五兩，有錢還不一定的能買的著。
謝家的田也是薄田，一畝賣個四兩多一兩百文就頂天了。所以村長出的這個價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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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珍娘難受的是，後娘是有多狠心才能扔下小寶一走了之，讓小寶活活餓死。
在珍娘的記憶裏，後娘是最疼惜她兩個兒子的，原來兒子也是有差別的。
謝家沒有什麽親戚，長輩早年已經過世，後娘家聽說也離得十分遠，後娘根本不可能只是出遠門，若出遠門也不可能不帶上小寶。只有一個可能，後娘真的跑了。可是珍娘就是想不通，後娘為什麽要離家。
玉娘都已經哭得抽搐，哭得珍娘心都疼了，珍娘將她抱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發。
“大姐，小寶死了。”好半天，玉娘才開口說出這一句話。
珍娘溫柔地說：“小寶是到天上享福去了。”
“娘跟哥哥也不要我了，對嗎？”這話說出口，玉娘更加難過，最後幾個字都虛到無聲。
玉娘其實什麽都明白，珍娘也不想隱瞞她：“不怕，大姐會一直在玉娘身邊，玉娘不會一個人的。現在玉娘多出息啊，都能做短工掙錢。這麽厲害的玉娘怎麽會沒人要呢。”
“可是玉娘能掙錢能幹活，娘也不要玉娘，是不是因為玉娘不是男娃。如果玉娘是男娃，娘是不是就不會不要我了。”
“男娃跟女娃有什麽不同呢，男娃也多的是沒出息的，女娃也會有有出息的，都一樣。玉娘不要因為自己是女娃就覺得自己不好。在大姐眼裏，玉娘是最好的。”說著珍娘又抱緊了些，這話是對玉娘說的，其實也是對自己說的。
小孩子的內心本就十分敏感。玉娘一直知道，在娘親眼裏，她不如哥哥、弟弟。可她也渴望著娘親的疼愛，從來沒想過會有娘親將她拋棄的一天。
今天玉娘不單是為小寶的死而難過，也是在對自己內心情感的宣洩。
玉娘哭累了，趴在珍娘的肩頭哽咽。她說：“大姐，我們能不能讓小寶走得好看些。”
珍娘點頭答應。
這個時代的小孩死亡率很高。窮人家有孩子夭折多是卷個席子埋掉，也有扔到深山老林裏去的。只有富貴人家的孩子才能有口棺材。玉娘是想給小寶也打一口棺材。
“好，明天我們早點起來，去鎮上買口漂亮的棺材，就把小寶埋在大姐娘親邊上，讓他們在天上有個伴。現在玉娘要睡覺了，不然明天怎麽起得來。”
玉娘很聽話得起來回房睡覺。只是整個人搖搖晃晃得，像是斷了線的木偶。
玉娘走後，珍娘開始翻找田契跟地契。銀子一定是全被帶走了，連院子裏的兩只雞都不在了。後娘房裏，桌上沒了妝奩，衣箱裏的衣服少了一半，都是這兩年新做的衣裳。珍娘把衣服都拿出來，她們家家具少，田契跟地契不藏衣箱就只可能藏在床上。
果然在衣箱最底下又一塊米白色的布。布頭有些年頭，邊緣已經脫絲，但很幹凈，平平整整地躺在箱底。珍娘拿起來打開它一看，確實是田契跟地契。她把田契拿出來，其他放回去，包成原來的樣子，放回原處，看不出有人動過。
不管是明天買棺材，還是以後的生活，珍娘都得把田賣掉。她跟玉娘不會種田，在想出掙錢的法子錢必須要有錢才能生活。
第二天醒來，珍娘打開房門，就看見玉娘正坐在她房門的門檻上。珍娘來這個時代這些天，生物鐘調整得每天天剛亮就會醒來。玉娘卻起得更早，但她沒去吵珍娘，就這麽不聲不響的坐在門口。
“玉娘，你起這麽早做什麽，大姐不會走的。”珍娘以為玉娘是害怕自己也離開她。
玉娘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大姐說的，今天早些起來去鎮上。”
珍娘突然想起昨晚的承諾，不過去鎮上之前得去一趟村長家。
讓珍娘更驚訝的是，玉娘竟然已經打過水，做好早飯。雖然只是熱一下她們之前剩下的饅頭。可現在頂多也才6點，做完這麽多事後，坐在她門口等。玉娘到底得起得多早啊。
村長家正好在村子中間，珍娘她們去鎮上也算順路。
村長家的大門是開著的。
珍娘在門口喊了兩聲“村長？村長？”沒人應，又進門喊。
“來啦，誰啊。這不是珍娘麽。有什麽事嗎。”此時村長還端著碗吃早飯。
珍娘掏出田契說：“我想賣田契。”
村長不解地問：“出什麽事了，先進屋說。”
農家人一般不會賣田只會買田，田可是吃飯的根本。更何況他們這個地方特殊，有塊田可不容易。
屋裏，村長家的人都還在裏間吃飯，沒出來，村長事多，他們也習慣了。
“珍娘，你們怎麽會突然想著賣田呢，你娘呢，怎麽不是你娘來，不會是你偷了田契吧。”珍娘再怎麽說也是個孩子，一個孩子拿著田契說要賣田怎麽可能不讓人起疑。
“我娘出事了，需要銀子，現在只能賣田。”這話不算真也不算假。
可是村長怎麽可能信，謝書過來賣都被珍娘可信，村裏人都知道，謝家的可是一文錢都不想從珍娘手裏過。
“不能吧，你娘天天呆在家能出什麽事啊，不會是病了吧，也沒聽說啊。”
玉娘急了，去鎮上來回都要好久，再耽擱下去，小寶今天要來不及下葬。她說道：“是我娘走了……”
玉娘才開口，就被珍娘捂住嘴，其他倒是不怕，就怕玉娘說要給小寶買棺材。村裏人誰家小孩早走不是直接埋掉，誰還費那個錢買棺材。村長要是知道，定會攔著，不讓她們敗家。
“我娘走了，家裏沒糧，我跟玉娘又不會下地，只能把田賣了。”
“你娘去哪了？”
“不知道。前些天我帶玉娘上劉家村做短工，好些天沒回去，回去後就發現家裏沒人，什麽都沒了。”珍娘搖頭說到。
村長瞧著珍娘姐妹倆真是可憐，便花七兩一貫錢買下那兩畝田地。
通常都是買主帶著買主一塊來找他交易的，珍娘她們急著賣，一時找不著買主，二來也是村長心疼她倆。
村裏人有的田都是薄田，這裏離通州近，良田都在通州富人們手裏，一畝良田能賣到十兩。據說通州那邊一畝良田最少得十五兩，有錢還不一定的能買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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