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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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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香急道:“我答應木炎清在此等他,我怎可失言。”

白硯臉色一沈:“你答應等他,你也答應等過我,為何對他便是不可失言,對我卻從未守過信約!”他將她逼入墻角,低頭看她,聲音中帶著控制不了的憤怒,“他哪裏比我好?”

含香心亂的不得了,她並未答應過木炎清任何事,只是情急之下胡扯,扯完才想起自己先前對白硯失約之事。最近說話老是不用腦袋,說出來才發現說錯。

她擡起頭,正對白硯雙眼,突然覺得他極端的憤怒下還有些哀傷,她不知這哀傷從何而來,心中卻跟著一痛。她從未有將白硯與木炎清比較過,她從沒有將白硯與任何人比較過,她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想。

她張了張口,不知說什麽好,卻也知道若是他知道她想做什麽,定不會允許她留下。

她搖了搖頭:“我不能走。”她決心一定,突然抱住他,伸手探入他的懷中,扯下鎮妖石。空氣劇烈波動,白硯一臉憤怒的消失在空氣中。

直到周圍的空氣再也察覺不到半點靈氣,含香才緩步回到四合院。手中的鎮妖石以然冰涼,她卻依舊緊緊握著。她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喜歡白硯了,卻為何還會因他的哀傷而哀傷,還會將他的事放在心上。

她在房中一圈圈走著,直到快天明時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她覺得這一夜自己過得太不冷靜,太誇張。只為了他眼中也許並不存在的感情就這般心煩,著實沒有必要。

天漸明亮,木炎清滿臉疲憊的回來,見到同樣疲憊的含香,兩人都沒有說話,面對面坐了許久,最後木炎清才扯著嘶啞的聲音道:“城主晉連回來了。”

關於晉連,含香在來衡水城的路上聽許多人說到他。每每提到這位城主。所有的人都要豎起大拇指讚一聲:“好!”

在含香還未出生之時晉連便是衡水城城主了。他做了五十年的城主,行為卻更似江湖俠客。晉國內的那些游俠大都受過他的恩惠。當年狼妖重新出世,和浦西大營亂做一團,也是晉連一面安撫軍心。一面死守聞子峽不讓妖群前進半步。

民間皆傳,當今王上無能,若非晉連,整個晉國怕都要淪陷於狼妖之手。

這樣一個被人廣為傳頌之人,自當是一身正氣,再說以當了五十年的城主,也定有七八十歲了,看上去定然十分蒼老。在含香想像中,晉連因該像戲文中那些威風凜凜的老將軍一般,開口便能震得人發暈。瞪個眼能使人心驚肉跳。

因此見到晉連從馬上躍下時,她心裏確實是有些小吃驚的。

晉連看上去不過三十五歲的模樣,身材挺拔,深眼高鼻,有幾分西域人的風情。衣著簡單卻精致。華麗卻不落俗套。他說話聲音很大,可感受到他性格中的豪邁,可只要他一看你,又會被他眼中的威嚴折服。

晉連是個天生的領導者,他讓人畏懼,得人信任。他想成為怎樣的人,便可成為怎樣的人。在這一點上。他與白硯很像。

而在晉連身邊那位頭發半白的老婦,便是晉連的妻子,晉淑琴的母親。她是個沒有靈骨的凡人。卻嫁給這麽個優秀的丈夫,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晉連愛妻至深,並無通房侍妾,對垂垂老矣的妻子不離不棄。在女修中又獲得一份讚許。

含香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天真,她以為只要到了衡水城,便可順利知道晉連想要做什麽。可是現下才發覺,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是一星半點,按目前來看。她連靠近晉連身邊都不可能。

城主府被圍的人山人海,晉連身邊的人更是包了幾十層,那晉連一下馬,說了兩句場面話,便被眾人擁進門去。含香墊起腳尖,看到晉連身邊那人正戴著頂破鬥笠,木炎清與這城主關系著實不錯。

含香回了四合院,想等木炎清回來再說。她並未忘記木炎清的立場,就算那些人不是白硯殺的,他與白硯最多兩不相爭,卻不可能成為朋友。

她肯定木炎清不會將晉連的安排告訴她,卻也不會騙她。若實在不行,還有晉淑琴在,那疊帖子她收的好好的,用那帖子混進城主府去應該問題不大。

她想木炎清也沒那麽快回來,便爬回床上睡一覺。一覺醒來,天已經全黑,正想點燈,聽到院子裏有兩人說話,認真辨認乃是木炎清與一女子,聽那聲音像是晉淑琴,不知兩人在爭執什麽,晉淑琴的聲音相當尖銳。

要說含香其實是個挺愛聽八卦的人的,只是有時礙著面子不得不裝出事不關己的模樣。而似眼前這種送上門來的八卦又如何能夠不聽。

她輕輕下床,帶著一絲興奮從那門縫中看出去。只見木炎清與晉淑琴在院中。木炎清抱著青竹劍靠在雪籽樹上,頭發似往常一般淩亂,臉上雖笑著,卻看的出他的不快。

而在另一棵樹下站著晉淑琴,一身華麗裙裝,從頭飾到指尖都經過精心護理。她的頭依舊是高傲的昂起,那張漂亮的臉卻沒有平日裏的跋扈,多了些難得一見的溫柔。

含香嘆息,晉淑琴怎麽就看上了木炎清,除卻身份他們之間沒有一絲絲相似之處,天下也沒有比他們更不相配的兩個人。

晉淑琴道:“五師哥,你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你,我父親也有心將我許配給你,我一個城主之女,難道還配不上你。”

這話相當直接,不給木炎清一點裝聾作啞的餘地,他平時最拿手的技巧現下也使不出了。

木炎清道:“我不喜歡你,更不可能會娶你,這些話你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晉淑琴身子一顫,她知道木炎清心中沒有她,卻想以她衡水城主獨女的身份加上掌教師叔的支持,她無論如何都能夠嫁給他。整個晉國,多少青年才俊向她提親,其中不乏比木炎清相貌好性格好家事好的人,她卻只看中他一個。等了這麽久,卻等來他這句話,她怎能接受!

晉淑琴仰頭看他,眼中滿滿不甘心:“為什麽?可是因為含香?她不是你的親妹妹對不對?她不過是個丫鬟,憑什麽你眼中只有她沒有我!”

含香無奈的摸了摸額頭,怎麽又扯到她了。

木炎清收了笑,輕嘆一聲:“我不喜歡你,與別人無關。”

晉淑琴怒道:“五師哥,你以為掌教師叔為何能將青竹劍傳你!若非是我父親從中周旋,就憑你的本事能夠得到此劍!你以為只要有了青竹劍,掌教之位就一定是你的嗎?”

含香暗道不好,木炎清向來最恨被人脅迫,便是當年被白硯關了那麽多天也從未低頭過。只要稍微與他接觸便可知,他年紀雖輕,對名利看得卻是很淡。平時玩世不恭,骨子裏卻相當嚴謹。晉淑琴既然這麽喜歡他,怎麽會不知道他那癲狂性子。

果然,木炎清臉色一變,道了聲:“再會。”轉身就走。他平時都是笑嘻嘻,現下生氣起來也相當嚇人。

晉淑琴顯然也被他此舉嚇住,也不顧保持高傲之態,連忙拉住他的袖子道:“五師哥,淑琴出言無狀請師哥不要放在心上。淑琴說話不好聽,說的卻都是事實。如今正是動亂之時,有我父親的支持,師哥想要躍居門派之首易如反掌。我不在乎你如何看我,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就算你只是利用我,我也心甘情願。五師哥,我這一生從未有這樣對待一個人,只要你想看,我便將心剖出來給你看,你不要這樣對我!”

木炎清掰開她的手,她抓的很緊,他只能一根根將她手指掰開:“天地之間,只要有道心,何處不是吾輩修行之處。這門派第一,與追求本心相比著實微不足道。你對我的心我很感激,你要的我卻給不了。”

含香覺得有些心酸,晉淑琴這麽驕傲的一個人能夠以這樣的低姿態求他,也是相當不易,恐怕這一生也只有一次。她雖然不喜歡晉淑琴,卻同是女子,深感被拒絕後的痛苦,她嫌棄的看著木炎清,一點都不懂的拒絕的技巧,要婉轉一些好吧。

晉淑琴的手僵直的伸著,緊緊咬著下唇,卻依舊不放開木炎清是衣袖。木炎清掰開她一根指,她另一根又抓上來。她突然大聲哭道:“木炎清!今日之事你不要忘了!你永不要忘了!”

她哭著放開他的衣袖,躍過墻去,瞬間沒了影子。

木炎清有些錯愕,呆呆的站在院中,看著晉淑琴背影消失的地方。

含香覺得戲看的差不多了,再看下去怕被他發現,正想縮回來,卻聽到院子的另一頭傳來一聲嘆息。她一楞,這聲音怎的這般熟悉,忙向聲音所在看去,見屋頂上飄過一片裙?,木炎清以向那影子追去。

含香來不及多想,便跟在木炎清身後追了上去。那道影子行的快,木炎清也不慢,偏那兩個對衡水城中地形相當熟悉,當下便苦了含香,被繞的暈頭轉向,與二人越離越遠。跑著跑著便看見眼前高聳城墻,那影子如壁虎一般一下子便翻了墻去,木炎清緊隨其後,連著含香撩了裙子也要爬墻。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男子聲音呵斥道:“就是她,別讓她跑了!”

她回頭一看,十幾名英俊男修向她追來,而追後四名男修擡著個交椅,交椅正坐著個白衣女子,正是寧柳兒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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