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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Qubit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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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百慧攥著粉筆,沈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金百慧戴著一副方形眼鏡,鏡片橫平豎直,嵌在紅色的塑料邊框裏。她擡手扶了扶眼鏡架,犀利的目光穿透鏡片,落在林知夏的身上。

她和林知夏隔著一段距離,遙遙相望,還做了個口型:下課找你。

下課找我?金百慧要和我說什麽?林知夏感到費解。

更奇怪的是,金百慧也不參加數學熱身搶答賽了。她本本分分地靜坐不動,再也沒有舉手發言。

金百慧和林知夏雙雙退賽,十七班和十八班的同學們都有了更多的表現機會。他們中的佼佼者爭先恐後地舉手,努力為班級爭取榮譽。

不過,這一場數學熱身搶答賽已經臨近尾聲。

十七班比十八班落後了一分,最後一個問題至關重要。張老師還沒開始讀題,林知夏就預測道:“十七班和十八班,一定會打成平手。”

“是的。”江逾白附和道。

張老師請了清嗓子,開始朗讀:“有一個集合,只包含兩位數。集合中的所有兩位數都是正整數。這個集合內的每一個元素都能被這個元素自身的個位數或者十位數整除,同學們,請告訴我,集合內的所有元素之和為多少?”

張老師話音落後,段啟言瘋狂舉手。

段啟言的側臉冷峻,眼神桀驁。他的手臂保持筆直,手腕繃緊,直指天花板,像一面高高豎起的鮮明旗幟。

張老師果然念了他的名字:“段啟言,你來講。”

段啟言早就算出了答案。他知道,集合裏一定包含11,22,33……99這些數字,再加上12,15,24,36,48這五個特殊數字,集合內的所有元素之和就等於630!

對!就是六百三!

為了師範附小的榮譽而戰!

段啟言充滿自信地大聲喊道:“三百六!”

“六”字剛出口,段啟言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

為什麽?究竟為什麽?他的腦海中飄浮著六百三,而他報出來的卻是三百六?

他因為太緊張、太害怕失敗,而犯下了競賽場上最低等的錯誤!他趕忙改口說:“老師,我講錯了,不是三百六……”

張老師笑著安慰他:“心算出錯,那是正常現象,計算機還有編譯錯誤,何況一個人呢?沒事,十七班減一分。”

十七班的分數只剩下18分。

他們註定要輸給十八班了。

十七班的士氣頓時跌入谷底。段啟言也成了千古罪人。他宛如石雕一般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金百慧舉起一只手。而張老師也毫無遲疑地點了金百慧。

金百慧沒有起立。她坐在座位上,毫無征兆地冒出一句:“答案是一千。”

金百慧的班主任嘆了口氣:“怎麽會是一千呢?金百慧,這道題不難啊,你肯定能解出來。我公布正確答案,答案是六百三,你課後再想想吧。”

班主任親手給十八班扣除一分。

最後的比分結果變成19比18。十八班得了19分,十七班得了18分。十八班雖然贏了,卻是險勝。兩位老師也沒做評價,只鼓勵大家勤動腦、多做題、力爭上游。

“力爭上游!”林知夏興致高昂地重覆道。

前排的沈負暄扭過頭來看著她:“我們班輸了,你不生氣?”

“不生氣,”林知夏講出心裏話,“只要比賽的過程能令我開心,我就不在乎輸贏。還有,你覺不覺得金百慧剛才故意讓了一分給我們?金百慧還挺公平的。”

“那道題太簡單,她不可能算錯。”沈負暄認同林知夏的推斷。

韓鵬插了一句:“簡單?照你這麽說,段啟言也是故意輸給了十八班?段啟言很強的,師範附小第一戰神!他也不可能算錯。”

“師範附小第一傻瓜。”沈負暄哈哈地嘲笑道。

開學之前,沈負暄完全沒料到段啟言會為他提供這麽多的笑料。堂堂師範附小第一戰神,先是在班上帶起了“感到尷尬就跑出教室”的熱潮,又在數學搶答賽上拖了全班的後腿……段啟言下一次考試恐怕保不住第三名的位置。

沈負暄預測,江逾白會成為全班第三。

恰在此時,江逾白問起沈負暄:“你為什麽不舉手回答問題?”

沈負暄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說:“我媽媽的電腦上,有一個文件夾,那裏面就有競賽班的開學資料。我看過這一次數學搶答賽的題目……”

“所以,你記得題目嗎?”林知夏忽然打斷他的話,“沈負暄,你看過的東西,永遠不會忘嗎?你覺不覺得這種記憶方式讓人非常困擾?”

“沒有啊。”沈負暄撓了撓脖子。

林知夏目不轉睛地凝視他,仿佛要洞穿他的靈魂和意志。她以為自己找到了同類,但是,沈負暄卻說:“怎麽可能啊,我怎麽可能還記得那些東西?我就是不喜歡把題目重做一遍,那多無聊啊。”

林知夏若有所思。

投影儀停止工作,下課鈴打響了。

同學們邁著輕快的步伐,成群離開了教室。

林知夏跟在江逾白的背後,隨他一起往外走去。太陽曬到了臺階之前,交替的光線一段深一段淺,金百慧側身立在陰影處,氣勢洶洶地喊道:“林知夏!”

林知夏一怔,反倒是江逾白回應道:“有事嗎?”

金百慧開門見山地說:“我學過大學的課程。我學過《圖論》、《線性代數》、《覆變函數與積分變換》、《高等數學》上下兩冊。《高等數學》書裏沒有寫過布萊克韋爾關鍵更新定理。你在哪裏念的小學,林知夏?”

她擡起一條腿,踩上臺階,鞋底微微擰了擰,碾死一只路過的螞蟻。

林知夏後退一步,躲到了江逾白的背後:“我畢業於實驗小學。”

“實驗小學四年級?”金百慧不依不饒地問,“你是跳級生?”

林知夏沒有吱聲。江逾白坦然答道:“我是跳級生。”他還透露:“我每天補課,從早補到晚。你要找競爭對手,可以找我。”

“從早補到晚”這句話,顯然使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

金百慧信以為真。她還問:“你每天晚上幾點睡覺?”

晚上八點半,江逾白就會上床睡覺。他的爸爸告訴他,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一定要多休息,否則,他的身高可能無法達到爸爸的水平。

江逾白的人生目標之一,就是讓自己的身高接近188米。他的爸爸和叔叔差不多都是這個身材,江逾白當然也會承襲家族的優良傳統。

他想了想,對金百慧說:“我在夜深人靜時睡覺。”

這不算撒謊。

晚上八點之後,整座莊園萬籟俱靜,路燈關閉,只剩下昏暗的地燈和紅外線警報器。

金百慧並不了解江逾白的家庭背景。她住在一個臨街的鬧市區。根據她的生活經驗,“夜深人靜”約等於午夜十二點。

金百慧咬了一下大拇指:“你們兩個跳級生,學得累嗎?”

“累了就要休息呀,不能硬撐,”林知夏真誠地建議道,“身體健康最重要。我們年紀還小,不能學得太累,那樣對身體很不好。金百慧,你開心一點,放松一點,盡量享受輕松的人生。”

說完,林知夏看著江逾白:“你也不要太累了。”

江逾白誠實地說:“我沒覺得累。”

“不付出怎麽會有回報?”金百慧突然冒出一句話。她今天穿了長袖和背心,本來就覺得有點熱。中午的氣溫又升高了不少,她的鼻頭滲著一層細汗,眼神依然透徹清明。

林知夏遞給金百慧一包餐巾紙。

金百慧猶豫著接受了。她抽出一張紙巾擦臉,又說:“你們聽過愛迪生的那句話吧——‘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靈感’。你不付出,就沒有回報。一加一等於二,你不創造一,你就沒有二。”

“一加一不一定等於二,”林知夏卻說,“比如二進制裏,只有0和1。”

金百慧抿唇,補充道:“我說的一,是一個單位。”

林知夏嘗試和她溝通:“你聽說過量子計算嗎?量子計算的一個位被稱作qubit,而qubit可以包含0與1的組合。你不能說qubit本身是1也不能說qubit是0,它可能更類似於組合態。組合態的表達方式也很有意思,一般包括基本狀態和常數振幅。每個常數代表了一個粒子在相應位置被觀測發現的概率,概率常數的平方之和必須等於一。你喜歡研究概率的相關問題嗎?”

“我讀過《量子力學》。”金百慧傲然擡頭。

“你看懂了?”江逾白隨口問道。

金百慧揉皺手中的紙團,準確無誤地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簍。她追根究底道:“林知夏,你每一本書都能看懂?”

“不能啊,”林知夏一點都不羞愧,“收集外界信息可以填補我們的思維空白區,我覺得這個過程很快樂。雖然有些書裏傳達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明白。”

金百慧垂下手臂,雙掌緊貼褲縫。她沒和林知夏打招呼,扭頭走回了十八班。

林知夏輕輕地扯住江逾白的書包帶子。他們二人也返回了十七班的教室。班主任張老師為大家抱來一沓材料——那是競賽班的教學計劃書。

張老師簡單地交代幾句話,就宣布上午的課程結束。

林知夏把文件和材料全部裝進書包,又找出她的學生公交ic卡。她很有骨氣,硬是沒去初二年級找哥哥,自己一個人搭乘公交車回家了。

中午十二點,林知夏踏進家門。

媽媽問她:“夏夏,你哥哥呢?你哥哥沒跟你一起回來?”

林知夏立刻向媽媽告狀:“媽媽,媽媽,我不知道為什麽,哥哥總是不理我……不,他不是哥哥,他讓我叫他林澤秋。今天在學校裏,我遇到林澤秋的同學了,林澤秋裝作不認識我。林澤秋和同學說,我是初一競賽班的學妹。”

媽媽聽了這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林澤秋怎麽回事,這才開學第一天!”

媽媽並不了解前因後果,就認定林澤秋沒事找事。

林澤秋差不多在十二點十分左右走到家門口。他隱隱有些擔心林知夏找不到回家的路,或者在公交車上被人拐了……她明顯比正常初中生的年紀要小,看起來也是一副很單純很好騙的樣子。

林澤秋還沒進屋,媽媽就沖他吼道:“林澤秋!你馬上給我過來!”

林知夏出聲制止:“不,媽媽,你不要兇哥哥,我想請你做一個見證人。你坐在我和哥哥的旁邊,聽我和哥哥聊天。”

這還是江逾白的主意。

江逾白為林知夏提供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江逾白建議,林知夏和林澤秋溝通時,讓家裏的長輩做個見證。這樣一來,林澤秋就要斟酌措詞,不能隨心所欲地展現他的惡聲惡氣。

林知夏知道,哥哥在媽媽的面前特別乖,從來不敢和媽媽頂嘴。只要媽媽為林知夏撐腰,林知夏就不怕哥哥變兇了!

兄妹溝通的地點,正是林知夏的臥室。

林知夏搬來三把椅子,真誠地邀請哥哥和媽媽坐下。

哥哥的臉色奇差無比。他皺眉不語,雙腿微微分開,兩手搭放在膝頭。無論媽媽如何旁敲側擊,他也不願意為自己解釋一句,簡直就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媽媽餘怒未平:“林澤秋,今天是你妹妹第一天上中學,你這個做哥哥的,沒幫到她也就算了,怎麽還能在學校裏欺負她?她是你的親妹妹。你妹妹這麽小,你不保護她,還讓她跟你劃清界限?”

林澤秋深吸一口氣。他心情壓抑,找不到宣洩口。

“哥哥!”林知夏坐到他的對面。

他終於出聲:“你要幹什麽?”

林知夏還以為哥哥會說:滾開,別煩我。

沒想到,哥哥只是問了一句:你要幹什麽?

果然!在媽媽的面前,哥哥會變得更溫柔。江逾白的建議真是太有用了!林知夏以前怎麽沒有想到呢!

“我必須和你溝通,哥哥。”林知夏坐得筆直,目光一瞬不離地傾註在林澤秋的身上。

林澤秋的後背靠緊了椅子。

林知夏繼續說道:“你在學校裏裝作不認識我,這是你的主觀行動。你產生了這種行動,肯定是受到了外在因素和內在因素的影響……”

“別跟我聊心理學,我沒興趣。”林澤秋冷漠地打斷了妹妹的話。

媽媽卻說:“林澤秋,你跟你妹妹好好講話,我講過多少次,你是哥哥,哪家的哥哥像你這樣?你妹妹招你惹你了?”

林知夏站起來,抱住媽媽的手臂:“溝通的氛圍很重要,媽媽,保持平穩的心態,讓我們遵循心理學的指導。”

媽媽輕拍了女兒的後背。出乎林知夏的意料,媽媽也站起身,還說:“我得去檢查倉庫了,你爸爸一個人在看店,忙不過來,午飯做好了,就在桌子上。你們兄妹倆什麽時候聊完了,別忘了去客廳吃飯。家和萬事興,爸爸媽媽不想看到你們吵架,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鬧得狠了,我跟你爸晚上都睡不著,明早還要去批發市場進貨搶貨。”

媽媽即將離開臥室,林知夏萬般不舍地挽留她:“媽媽,媽媽……”

林知夏奶聲奶氣地叫著媽媽,可她的媽媽忽然有了一副鐵石心腸。媽媽執意給兒子和女兒留下獨立的空間,讓他們自己去面對這一次的矛盾和沖突。

媽媽去了自家超市。

寬敞的臥室裏,只剩下林知夏和林澤秋兩個人。

林知夏失去靠山,忐忑不安道:“我不是故意找媽媽告狀的。”

“你究竟想說什麽?”林澤秋伸長雙腿,懶散地坐在椅子上。

林知夏回想今天的遭遇。她的記憶力實在太好了。她清楚地記著每一個細節,這讓她本已熄滅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瞬間怒發沖天:“林澤秋,我很嚴肅地告訴你!我特別生氣,上一次這麽生氣還是五歲那年,你把我的水彩筆都弄壞了!這次更嚴重,沒人能哄好我!”

林澤秋看著她,就像看小貓撓人。他面無表情地說:“你生氣了?嚇死我了。”

林知夏漲紅了臉:“林澤秋,你不要太過分。”

“你搞沒搞錯?林知夏,”林澤秋提醒她,“你扯著我來聽你講廢話,算我過分?”

林知夏強作鎮定,質問道:“我只是想找到原因,你為什麽要和我斷絕血緣關系。上個禮拜我看報紙,報紙上有一個老爺爺發表了一則聲明,他聲稱要和兒子斷絕關系。因為他的兒子經常賭博、酒駕、包養小三,他覺得自己沒把兒子培養好……”

說到這裏,林知夏引入主題:“我又沒有賭博、酒駕、做違法的事,林澤秋,你憑什麽和我斷絕關系?”

林澤秋聽得一楞:“我沒和你斷絕關系。”

“你有!”林知夏斬釘截鐵地說,“你不讓我叫你哥哥!”

林澤秋站起身:“出了學校大門,你怎麽叫都行。”

“為什麽?”林知夏的求知欲一瞬間爆發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林澤秋打開了臥室房門:“羅裏吧嗦的,你煩不煩?我沒空跟你瞎扯。我去客廳吃飯。”

真是浪費了一次溝通的機會!

林知夏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哥哥,我們家裏有一個喇叭,那是爸爸媽媽做促銷活動時用的喇叭。你不告訴我具體的原因,我就帶著喇叭去學校,在你的班級門口大聲喊,哥哥哥哥哥哥哥哥,讓全校所有同學和老師都能聽見我的聲音。”

按理說,林知夏發出恐怖的威脅,哥哥就會很兇地批評她。

但是,林澤秋一句話都沒說。

他扶著門把手,身形微微顫了顫。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雙手麻痹,脊背僵直。

為什麽他極力避開噩夢中的場景……

反而促成了噩夢發生在現實裏?

如果林知夏真的那麽做了,林澤秋的校園生活就毀了。

自從初一下學期以來,林澤秋就頻繁收到女同學的示好。他明白那是《思想品德》課本上所說的“青春期萌動”。他遵從課本上的教導,謹慎地把握著交往的尺度,嚴格控制著異性同學之間的界限。他清白、上進、品行端正,從不借別人抄作業。

而一旦林知夏卷入他的校園關系網,他就會從雲端跌落,從天上的明星淪為地上的諧星。

臥室門開了一條縫,林澤秋踏出一步,又突然轉過身,走回林知夏的面前:“林知夏,你要是帶了喇叭去學校,我就登報紙,和你斷絕血緣關系。”

“你登報紙吧,我等著,”林知夏竟然說,“讓爸爸媽媽看到,你會被逐出家門。你會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裹著破破爛爛的棉絮,睡在天橋底下的橋洞裏。”

林澤秋氣不打一處來,真想卷起鋪蓋離家出走。可是下一秒,林知夏的態度忽然放軟:“為什麽,哥哥,我好困惑啊,你以前還說,你不會因為我的存在而感到難過,不管怎麽樣,我都是你的妹妹……你是不是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可是我還記得,對比現在和從前,我覺得好難過……就連這種難過的心情,我都沒有辦法忘記……”

林知夏坐在床邊,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落在她的毛絨玩具上。

她懷裏抱著小企鵝,雙手握著企鵝翅膀,指甲尖都微微泛白。

“我……”林澤秋的心口像被一把鈍刀割過。無形的血液順著潰爛的傷口往外湧出,他雙腿一軟,疲憊不堪地坐在地上。

他說:“林知夏,這不是你的問題。我……我考了三次競賽班,沒有成功。”之後的話,他死都講不出來。

林知夏雙眼微瞇:“因為你考不上競賽班,所以你在學校裏不認我,就能保全你的面子,是這個道理嗎?”她歪過頭:“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在我的輔導下,你可以輕松考進競賽班,更不用擔心面子的問題。”

林澤秋單手扶額,千言萬語化為兩個字:“算了。”

林知夏蹲到他的身邊,瘋狂搖晃他的肩膀:“振作!哥哥!振作!”

林澤秋輕輕推開她的手,她立刻介紹道:“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無所畏懼的,他越戰越勇,眼界廣闊。今天的數學搶答賽上,我發現,他的心算水平突飛猛進,簡直不可同日而語!58進制和62進制的轉化題,他都能口算出來了!我們班一共得了19分,最難的4分都是他一個人貢獻的!要知道,今年一月份,他考試還經常打草稿呢。”

“你最好的朋友是男是女?”林澤秋質問道。

“是非常好的男孩子。”林知夏毫不避諱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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