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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之後就是純撒糖章節然後我就又可以愉快地完結辣√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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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 18]靜待貓耳少女的歸來

刷開“念”時柳生比呂士發現七海實花PO了兩張圖。其中一張毫無懸念地記錄了三人組的和好,而另一張則和他有關。柳生比呂士把七海實花畫的在啃棒棒糖的眼鏡魔王右鍵起來。總覺得無論表現得多麽正常七海實花都有辦法開出奇怪的腦洞,柳生比呂士心情覆雜地嘆了口氣。不過七海實花已經跟朋友們重歸於好,想必一切都會恢覆常態。

柳生比呂士本來是這麽覺得的,但他發現事情根本沒那麽簡單。不過輕松了幾天而已,七海實花的心情就又低落下去。柳生比呂士隱隱猜到了一些原因,很快他就在“念”上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May.29,2002。Step 516 of this dream:努力了也沒有回報的滋味真糟,我可能真的不是學習的料吧。”

破天荒,七海實花沒有上傳她畫的圖。

柳生比呂士握著手機,一時竟想不出什麽合適的言辭來。這陣子七海實花的努力他通通看在眼裏,她的文科原本也不算很差,可理科基礎太薄弱,雖然她開始勤快刷題,也不能立刻提高成績。“輕松一點啊Mika。”柳生比呂士的安慰湮沒在其他人的評論裏。

午休時前一天的隨堂測試試卷被發了下來。柳生比呂士沒看到七海實花的具體分數,然而從她沮喪的神色也不難推知她考砸了。七海實花少見地消沈了一個下午,就連前田玲奈和小澤繪理過來找她時她也提不起勁來。

周末時柳生比呂士照例等七海實花更新她的少女漫。七海實花並沒有戀愛經驗,所以在她的漫畫裏,男女主角的很多刷好感片段都透著她和柳生比呂士相處時的影子,所以柳生比呂士才開心地追下去。上周已經連載到暑假結束,如果他的猜測沒錯,這周應該是學園祭投票了。

七海實花果然畫了學園祭投票,最後一組分鏡裏女主角因結果是平票而表情驚詫,而三個癡漢嫌疑人被七海實花一一畫出:“癡漢是誰?”

想到當時七海實花的懷疑目標被他引向真田弦一郎,柳生比呂士就隱隱有些得意。他微勾起唇角將頁面向下拉了一些,卻發現七海實花貼出了停更公告。

——“June.02,2002。Step 521 of this dream:【少女心拯救世界-51】很抱歉這個漫畫要暫時坑掉了,這個夢想也不會再更新了。感謝一直以來支持我的各位,可是高三剩下的時間我想好好地利用起來。所以,雖然很喜歡畫畫但也不得不停下來了。不過放心,等高考之後我還會回來把坑好好填完的!”

圖下的評論空前火爆。

“……Mika別這樣!至少先說了癡漢到底是誰再神隱啊!”

“虎摸Mika,高三要好好加油,我會等你回來揭曉癡漢是誰的-v-”

“Mika要加油啊QAQ”

“等你回來√”

柳生比呂士把評論翻過一遍,關掉了七海實花的主頁,打開電腦裏名為“眼鏡魔王和貓耳少女”的文件夾。圖片數量為98,真是惆悵。

隔天早晨,盡管知道七海實花不會再更新,柳生比呂士還是習慣性地用手機刷了她的主頁,發現七海實花“每日一繪”的狀態已經變成了“暫停中”,她又創建了一個新夢想,名字只是一個句號,連個封面都沒有。柳生比呂士戳開她的新夢想,發現淩晨一點零七分時七海實花為這個夢想添加了新進展。

——“June. 03,2002。Step 1 of this dream:每天刷題50道,今天第一天√”

這個夢想沒有她畫的圖只有文字,顯得單調枯燥。評論數為零,瀏覽量也寥寥無幾。柳生比呂士有些猶豫要不要在這時引起七海實花的註意。然而他還是留下第一條評論:“加油,Mika。”

盡管在學校裏七海實花並沒表現出焦躁來,但柳生比呂士知道,她的新夢想中充斥著的壓抑感幾乎要溢出屏幕。連她都意識到了自己的負能量,還自嘲說她現在是低落期。

柳生比呂士有點為她擔心,可除了偶爾為七海實花講解一下習題之外,他似乎沒辦法幫上什麽忙。STK和朋友都可以了解七海實花的私生活,區別在於後者可以光明正大地安慰,而前者只要一開口就會暴露自己是個STK,默默忍耐時又難受得如同百爪撓心。

柳生比呂士為七海實花寫好解題步驟後,將她的筆記本推回去時不動聲色地問:“七海同學最近不開心嗎?”

“誒?還好啦……”七海實花笑得有點勉強,可明明上個周末她還在“念”上說跟哥哥吵了架。

柳生比呂士只能放棄追問。說起來今年情人節時七海實花也沒送他巧克力,好感度刷不起來可真夠糟心的。

七海實花在“念”上一天比一天焦躁。她跟哥哥還在持續冷戰中,成績也沒什麽起色。“竭盡全力也學不會,我真的好差勁好差勁好差勁啊。”臨近學期末時柳生比呂士再次刷了她的主頁,發現她的最新更新刷了一屏的“想畫圖”。柳生比呂士的指腹摩挲過手機屏幕。他戳開七海實花標了暫停的“每日一繪”,一幅圖一幅圖地翻了下去。521個進展520張圖,他都依次重溫了一遍,雖然他算是個外行,但也能夠輕易看出七海實花的進步。他盯著七海實花的最後更新沈默下來。

真的就到此為止了嗎七海實花。

暑假前的最後一天下著雨。“你帶傘了嗎花花?”繪理跑了過來,“要不要跟玲奈一起搭我們家的車,今天我爸爸會來接我。”

七海實花看了一眼窗外的雨線,轉頭朝繪理擺了擺手:“沒關系,反正雨不大,我自己撐傘回去就是了,我跟你們又不順路。”

也就是說今天貓耳少女要落單了嗎,柳生比呂士輕輕推了眼鏡,將袖口理平。

跟朋友分開了的七海實花看上去明顯比平時低落,收拾東西時也是慢吞吞的。柳生比呂士在教學樓前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七海實花從樓梯上走下來。七海實花並沒留意到他,只顧著低頭擺弄自己的折疊傘。她懷裏還抱著一個目測分量不輕的紙袋子,但到底還是把傘撐了起來。

柳生比呂士不遠不近地跟在七海實花身後,她在雨中走出不遠就將傘擔在肩頭,把紙袋子往上抱了抱。然而就在這時她手中傘的傘骨忽然崩開一根。她驚叫一聲撇開傘,用手捂住臉,整個人頓時淋在雨裏。柳生比呂士心裏一緊,連忙大步走過去,把自己的傘撐過她頭頂。

“還好嗎,七海同學?”

七海實花把手移開一些,臉上被傘骨劃出來的血印子立刻露出來。“好像在流血……”七海實花說著要用手去擦。

“請稍等。”柳生比呂士阻住她,示意她暫時撐一下傘。七海實花接過傘為兩人撐好,柳生比呂士才找出自己的手帕來。七海實花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紙袋子,表情有些為難,她把傘往柳生比呂士這邊遞了遞,柳生比呂士卻不去接。“七海同學只要撐傘就好。”他稍微俯下些身子,用手帕一點一點地擦掉七海實花臉上劃痕附近的血。七海實花有些瑟縮,他低聲要她別動,於是她微垂下眼睛避免與他視線相接。

終於,柳生比呂士將手帕重新收起來,七海實花才怯怯瞄他一眼:“那個那個,柳生同學,你的手帕還是讓我洗幹凈再還給你吧。”

“沒關系,”柳生比呂士微微一笑,“七海同學的家在哪邊?如果順路的話就讓我送你回去吧。”

當然了,這種時候就算再怎麽不順路也要順路。

七海實花家離學校並不遠,步行只需要十分鐘,難怪她之前敢踩著時間線上學。柳生比呂士想起執勤時見到的氣喘籲籲的七海實花,忍不住彎起嘴角。他剛把傘往七海實花那邊斜了一點兒,七海實花立刻扭過頭來嚴肅地對他說:“柳生同學不需要這樣,不然我寧願淋雨回家去。”

這時雨又大了些,柳生比呂士將傘正了正,沈聲說:“起風了,我們還是先避一避吧,不然兩個人都會淋濕。”

“可是我都快到家了……”七海實花有點不甘心。

為達目的,柳生比呂士繼續勸說她:“可是,七海同學也不想讓抱著的東西淋濕吧?”他說著將傘傾向七海實花一邊。

七海實花咬了一下嘴唇,到底還是選擇妥協:“那好吧。”

街對面有一家蛋糕店,柳生比呂士和七海實花選擇到那裏避雨。

走進店門,溫暖的室內空氣環繞周身。柳生比呂士註意到七海實花抱著紙袋子的手臂立刻收緊了些,便把她帶到靠裏的位置。“需要喝點熱的嗎?”柳生比呂士為七海實花拉開椅子。

七海實花局促地看了他一眼:“不、不必了……”

柳生比呂士選擇忽略她的意見,點了兩杯蜂蜜柚子茶。

“……我說的明明是不必。”

柳生比呂士將熱氣騰騰的柚子茶推到七海實花面前答非所問:“雨天有點涼。”

七海實花到底認了輸,兩只手都圍在了杯壁上。她側頭看著落地窗外茫茫的大雨,這陣子她的下巴尖了些,柳生比呂士盯著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才端起杯子啜飲一口柚子茶。

大雨一直不停歇,七海實花一向不會主動找話題跟他說話,沒一會兒她就百無聊賴地用手指頭在窗玻璃上描畫。柳生比呂士的目光追隨她白生生的指尖來來回回。終於,他主動開口說了話:“七海同學為什麽不把想畫的圖案畫在紙巾上呢?”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點前!時速三百簡直心塞……一定要再擼一章再睡覺QAQ

大概還有十章左右才會完結啦不會那麽快2333

☆、[Step 19]照亮貓耳少女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BGM:

我不是想要太晚更……實在是最近時速從一千五下降到了三百…………友情線和夢想線大致刷完,還差親情線和愛情線,接下來也要努力刷好感度w

落座之後七海實花就有些後悔。剛才應該堅定決心一鼓作氣沖回家去,反正路也不遠,淋上幾分鐘雨也沒什麽,何必到現在這個尷尬地步……她偷偷看了柳生比呂士一眼,柳生比呂士正端起杯子喝柚子茶。他坐姿端正,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高冷氣場。雖然本來就跟他不熟也沒想過搭話,但就這麽坐在他對面還是覺得略緊張。七海實花感覺後背有點僵,她縮了縮脖子,扭過頭專註地盯著落地窗外在雨中往來的車輛與行人。

氣氛沈悶透頂,雨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響讓她心煩意亂,她發了一會兒呆,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指按在玻璃上,沿著雨水留下的淩亂印記慢慢描畫。

明明新年求到的是大吉簽,但現在看來一切更像是諸事不順。數學成績越努力反而越差,花在數學上的精力太多,結果本來就很可憐的理科成績也掉了下去。又哥哥吵了架,至今還在冷戰中,怎麽想都覺得自己好失敗。七海實花嘆了口氣,雖然不情願也還是想起了那個討厭的周末。

那之前哥哥其實連續幾周都沒回家,聽媽媽說他跟進了一個新的實驗項目,忙得腳不沾地。因此周五七海實花回到家發現哥哥也在時,著實有些驚喜。媽媽雖然沒多說什麽,不過準備的菜色明顯比往常豐盛了些。“小花快去叫哥哥吃飯吧。”媽媽催促了窩在沙發上的她。

“哥哥?”七海實花剛下手敲門,門卻在她的施力之下無聲地半開。七海實花將頭探進哥哥的房間,哥哥好像不在。“跑到哪裏去了。”七海實花咕噥著反手帶上門,一轉頭卻發現哥哥站在樓梯口,表情難得地有點驚慌。

“不是要你別隨便到我房間去了嗎!”哥哥的語氣差到了極點。

後來七海實花想,如果她再容忍一點,好好地對哥哥解釋,也許事情就會平靜地過去。可是挨哥哥訓斥了的她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樣,立刻炸起毛兒來:“我才沒進你房間去呢,不知道你在窮緊張什麽。”

“哪裏窮緊張了,明明是你先不禮貌地隨便進人房間。”

這樣的指控讓七海實花格外受傷,她張了張嘴,本來想反駁的,可她最後只是說:“媽媽讓我上來叫你吃飯,你下去的時候順便告訴媽媽我晚飯不吃了。”不去看哥哥的表情,她跑回房間砰地關上門。

這是個開端。

幾天之後的晚上,她下樓時發現媽媽正在跟哥哥開著免提講電話。媽媽看了她一眼,對電話那頭的哥哥說:“小樹要跟小花說說話嗎?”然後七海實花清晰地聽見哥哥的聲音:“啊……還是算了。”

明明是哥哥有錯在先,可他不道歉也就算了,還主動擺出一副打算冷戰到底的架勢。

七海實花悶悶不樂地戳著玻璃。哪怕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她都還覺得委屈得心臟都緊縮起來。

就在她神游時,一直坐在她對面的柳生比呂士忽然主動跟她說了話:“七海同學為什麽不把想畫的圖案畫在紙巾上呢?”七海實花楞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直都在玻璃上描來描去。

她已經很久沒專心畫點什麽了。“每日一繪”一標了暫停她就把數位板鎖在了櫃子裏,她也知道自己沒什麽自制力,所以下定決心努力學習之後她就盡可能地為自己排除掉所有外界幹擾因素。說來好笑,把數位板鎖掉的第二天,就有個自稱是編輯的人給她私信邀她簽約。那位編輯提供的聯系方式刺得她眼睛酸澀,最終她平靜地回覆:“對不起,因為學業的緣故,暫時沒辦法考慮簽約的事。”

談不上嫉妒。但有好多個微小瞬間她都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學習天才,哪怕沒那麽努力也可以拿到漂亮分數,還能輕松兼顧好多課餘活動,可她偏偏不是。別人用功一個小時,她花費三小時也還是無法追及。

視線丟臉地模糊了起來,七海實花慌忙垂下眼睛借此在柳生比呂士面前掩飾過去。“其實……”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陌生,像出自另一人口中。“都已經很久沒畫了,可能已經生疏掉了。”

“只是可能而已,”柳生比呂士說著,將茶碟邊的紙巾推到七海實花一邊,又從胸袋裏取出鋼筆遞給七海實花,“雨已經越來越大了,有點事情做也好。”

七海實花盯著鋼筆和紙巾,這個組合落在她眼裏,源源不斷散發吸引力。她抓過那張紙巾,指尖不知怎麽有點顫抖。“不能用鋼筆啦,”她把柳生比呂士的鋼筆推了回去,“紙巾的纖維會堵住筆尖。”她埋頭在自己抱著的紙袋子裏翻找起來,很快摸到了一支圓珠筆。

她支著下巴想了半天,腦子裏亂糟糟的竟然什麽都想不起來。就在她猶豫時,柳生比呂士出人意料地提出了一個請求:“七海同學能將畫完的畫送給我嗎?”

“誒?”七海實花嚇了一跳,她斜眼看了看自己的那杯蜂蜜柚子茶,剛才是柳生比呂士付的款,用自己的畫抵人情債倒也不錯,於是她爽快地同意:“沒問題,柳生同學希望我畫點什麽呢?”

“覺得七海同學畫畫很厲害,所以只要是七海同學畫的怎樣都好。”

每個人都喜歡聽誇讚的話,七海實花也不例外,她一下子就歡快起來,原本就被勾起來的興致更高了些。她將紙巾抻平,一點一點地畫起了以前PO在“念”上的眼睛魔王Q版人設。她還以為自己會生疏,可是柳生比呂士的偏分發型,眼鏡,領帶,制服,她已經畫過許多遍,那些線條就像是深刻在她心裏一樣,自然而然地從筆尖流了出來。終於她放下筆,長出一口氣,才意識到柳生比呂士已經被她忽略好久。她連忙將紙巾推了過去:“給你。”

雖然他喜歡Q版的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但事實證明,柳生比呂士這個人她從來沒有弄懂過。他仔細打量了紙巾上的Q版,唇邊竟微帶起笑意:“畫得很萌。”

七海實花頓時出了戲:“誒,柳生同學也會說‘萌’嗎?總覺得柳生同學看上去超嚴肅,完全不像會說這種詞的人。”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外表是有欺騙性的。”他語意含糊地說。

七海實花本來想要追問,卻覺得她和柳生比呂士的關系還沒密切到探索人家真實內心的地步,於是她掩飾地端起杯子喝柚子茶,茶已經冷掉了,放下杯子後她把手背往杯壁上貼了一下,連忙縮回去。

似乎留意到她的動作,柳生比呂士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七海實花搖頭拒絕,柳生比呂士卻換了一種征求意見的方式:“如果我來請客吃蛋糕的話,七海同學能將剛才的那幅畫畫到我的書上嗎?”

雖然他這麽說,七海實花也還是堅持自己付帳。“不過畫到書上沒問題喲。”

七海實花沒想到柳生比呂士竟然把自己的國文課本取出來交給她,她屏住呼吸翻動一下柳生比呂士的課本,有些遲疑地問:“真、真的要畫在課本上嗎?萬一我一個手抖畫壞了什麽的……”

“沒關系,”柳生比呂士語調非常平靜,“我完全相信七海同學。”

七海實花被他的全然信任鬧得越發惶恐了,默念三遍“千萬別手抖”,她才戰戰兢兢地落下第一筆。有了開端,接下來的一切就順利許多。很快七海實花就完全沈浸其中。她專註而熟稔地畫著眼鏡魔王,窗外的大雨和對面的人似乎都已淡去。

她是被手機鈴聲打斷的。她看了一眼來電提醒,驚訝地發現打來電話的人是哥哥。她猶豫片刻,還是放下筆接起電話。

“你在哪裏?”哥哥劈頭就問,停了停他又補充,“媽媽讓我問的,你怎麽還沒到家?”

七海實花看了一眼柳生比呂士,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跟哥哥的冷戰,於是她竭力態度自然地回道:“因為在下雨,傘又壞掉了,所以現在被困在一家蛋糕店。”在哥哥的追問下七海實花把店名報給他,哥哥立刻表示會馬上來接她回家。掛斷電話,七海實花的情緒低落下來,她默不作聲地修完最後的細節,把國文課本推回給柳生比呂士。

“你很棒。”

七海實花擡起頭。

柳生比呂士不知何時摘掉了眼鏡,七海實花才註意到他的瞳是淺褐色。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七海實花有些不習慣,可對方正專註地看她,她又不好貿然移開目光。

“很久以前就想對你說了。”窗外晦暗的天光透進來,柳生比呂士的下巴以下幾乎要湮沒在暗影裏,不知是不是因為如此,七海實花覺得他的表情跟她以前見過的任何一種都不同。以蛋糕店溫柔的音樂作為襯托,他的聲音顯得越發低沈好聽。“七海同學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女生,很可愛心地也很好,而且覺得沒有七海同學做不出來的東西。所以,一直都覺得如果能夠跟七海同學成為朋友就再好不過了。”

他的目光忽地猶如實質,被他這樣看著時,周圍的溫度都好像攀升了。

七海實花有點發懵,竟然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柳生比呂士。正努力為自己想著臺詞,她眼尖地透過落地窗看到了哥哥的身影。雖然兩個人還在冷戰,但不得不說哥哥出現的時機真是太棒了。

七海實花當即擡起眼睛重新正視柳生比呂士:“我哥哥來接我了,今天真是多謝你了喲柳生同學。”

“沒什麽,”柳生比呂士表情回覆了一如既往的淡定,“七海同學要加油。”

七海實花對他笑了一下,抱緊自己的東西鉆到哥哥的大傘之下,才回過頭朝他揮手道別。

“你怎麽和那家夥待在一起?”兩人獨處時哥哥的態度又惡劣了起來。七海實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結果哥哥語氣不善地追問:“你倒是說啊?”

七海實花沒好氣地翻了他一個白眼:“我們在冷戰。”

“……你真是!”哥哥磨了磨牙,最後“切”了一聲撇開頭去。

餘下的路上七海實花都沒有跟哥哥說一句話。不全是因為在冷戰,七海實花第一次認真地想了有關自己的未來。一直以來她把自己放在哥哥“東大高材生”的光環之下,所以想要努力提高成績,考個盡量好的大學,卻從沒想過這條路到底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未來,未來。

七海實花把這個詞默念了幾遍,然後緊咬嘴唇,感覺內心深處重新燃起無限期許。

“我認真考慮過了。我想考東京工藝大學的藝術學部。”晚飯桌上七海實花對家裏人說,同時將自己總結出來的理由在心裏快速過了一遍。像是她喜歡畫畫、漫畫學科會很適合她什麽的。然而這些通通沒用上。

“決定了的話就去吧。”爸爸溫和地說。

七海實花紅了眼眶,她急忙低頭吞吃炸豬排。

——“July,19,2002。Step 47 of your dream:家人就是無論做出什麽決定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的人,終於輕松起來了=v=”

七海實花關掉“念”掛起MSN,打算把自己的新決定分享給繪理和玲奈,不料剛登陸上去消息提醒就瘋狂地彈了出來。她先戳開繪理的對話框,頓時受到了嚴重驚嚇。

“七海實花!你跟柳生同學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快點給我老實說出來!”

她慌忙去看玲奈那邊。

“七海實花你竟然連我都瞞!太不老實了!快點把跟柳生同學的交往情況匯報給我!”

完蛋,這個世界已經壞掉了。

☆、[Step 20]取悅貓耳少女的審美

什麽情況,玲奈和繪理怎麽會忽然開出這種奇怪腦洞,七海實花有點發懵,趕快建立了跟玲奈和繪理的多人會話。“你們問的什麽蠢問題啊,我跟柳生同學哪裏在交往了!”

“難道沒有嗎!圓子說看到你們兩個在蛋糕店甜甜蜜蜜地一起吃東西!”

圓子看到……圓子那家夥還真是的。七海實花憤憤地用力敲擊鍵盤:“圓子那家夥的話你們也信嗎!她傳的離譜的八卦夠多了!”

“哦是嗎?”玲奈對她的說法並不買賬,“你敢說沒跟柳生同學一起去蛋糕店嗎?”

“蛋糕店是去了,但那是為了躲雨而已嘛-v-”

“躲雨的話有必要甜甜蜜蜜吃東西嗎!”繪理不依不饒地追問她。

七海實花撐了一下額頭,無奈地解釋:“所以說那是圓子的誇張部分,我跟柳生同學只是因為淋了些雨所以喝了熱飲,哪裏甜蜜了……”

已經把這句話發了出去,七海實花才意識到她竟然沒說她還跟柳生比呂士各自點了蛋糕。她到底沒有把這個小細節補充上去,應付過朋友們的追問並且再三保證她跟柳生比呂士沒有一絲一毫暧昧之後,七海實花早就把原本想跟朋友們說的話忘到了腦後。她關掉電腦,捏了捏鼻梁。

“你很棒。”

柳生比呂士說的這句話,以及他當時的語氣動作和神態又在她心頭具現。

七海實花捂住臉,莫名地開始心浮氣躁。柳生比呂士忽然那麽認真說那種話話,幾乎讓她疑心他接下來打算告白。七海實花用力甩了甩頭,想要把腦子裏雜七雜八的念頭甩出去。

和之前的漫無目的不同,七海實花明確了東京工藝大學這個目標,再打開書本時往常那些對她張牙舞爪的公式和定理看上去似乎也順眼了許多,隔沒幾天她又報了補習班。

“所以真的不要出來玩嗎?”前田玲奈給她發了郵件。

七海實花有點猶豫,但還是堅決地拒絕了前田玲奈:“沒辦法,上午要練習素描下午有補習班,每天都滿滿當當的。”

“真是的,感覺花花一下子長大了好多,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七海實花抱著手機看著前田玲奈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小的孩子考慮好接下來一個小時要做的事就行,越長大就越需要長遠的考慮,而她也終於到了這麽一天,得擡頭挺胸,做好準備迎接自己選定的未來。

她正打算給前田玲奈回覆一句什麽,前田玲奈的新郵件卻已經進來:“加油~☆”

要加油呀,七海實花。

一晃已是八月中旬。從補習班回來時已經是傍晚,七海實花換好鞋子就直沖冰箱,險些撞在媽媽身上。“跑什麽跑?”媽媽戳了她的腦門。

“感覺好熱嘛想喝冰鎮果汁。”七海實花想繞開媽媽,卻被媽媽拖住了後領。

“冰箱裏有冰鎮的草莓喲,”媽媽笑瞇瞇地說,“你去取兩個盤子,給哥哥也送一盤吧。”

聽到“哥哥”,七海實花立刻皺起眉頭:“幹嘛要我去送,不能讓他自己下來拿嗎。”

“你這丫頭!”媽媽用手大力拍了一下她的後脖頸,“跟哥哥鬧什麽別扭,送個草莓怎麽啦?”

才不想進哥哥的房間呢。不過,只是送個草莓,可以在門邊遞給他然後自己就走掉。七海實花乖乖按照媽媽的吩咐把冰鎮過的草莓裝到盤子裏,還順便啃了兩個。又涼又甜的滋味順著嗓子一路溜到心坎兒裏,七海實花不由得滿足地嘆息出聲。見媽媽在瞪她,七海實花縮了縮脖子,端著兩個盤子走上樓去。把自己的那份兒送回房間之後七海實花跑去敲了哥哥的門。

“是你啊……要進來嗎?”哥哥打開門之後就側了側身,給七海實花讓出路來。

“不必了,”七海實花把盤子往哥哥面前遞了遞,“只是來送個草莓而已,你自己端進去就是了。”

哥哥苦惱地撐了一下額頭:“餵餵,鬧了這麽久的別扭也該夠了吧?”

七海實花表情越發冷了下來:“鬧別扭的是誰啊?不是還跟媽媽說不要我接電話嗎?”

“那種小事竟然一直記恨到現在……”見七海實花皺眉,哥哥擡手按住她的發頂,“好了好了,上次是我不對,你總不能以後都跟我別扭下去吧?”

七海實花從鼻子裏擠出一聲輕哼:“知道自己錯了就行,總之我才不稀罕進你的房間去呢。”

雖然話說得很強硬,不過兄妹之間的冷戰也算是結束了,七海實花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跟哥哥互不搭理的日子其實並不好過,因為這意味著她的零花錢用光後就不會再有後備補給源。因此一跟哥哥和好沒幾天七海實花就開心地讓哥哥請客吃了冰淇淋。

“話說你這個假期都沒怎麽出門,這樣可不行。”

七海實花睜圓了眼睛,她咬著勺子含糊不清地問:“你什麽時候管起這種事了?”

“其實……”哥哥將勺子戳在冰淇淋裏垂下眼睛,“是西川那家夥的堂妹忽然想去看你們學校網球部的比賽,所以幹脆一起去好了。”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七海實花不滿地用勺子磕了磕碟子,“我看不懂網球,網球部的人我也一個都不認識,去了也沒意思嘛。”話一說完她就想起班上的柳蓮二和真田弦一郎都是網球部的成員,於是又改口,“只認識兩個。”

不,還是不對,她的鄰座柳生比呂士也是網球部的成員,而且聽說很厲害。七海實花擡起眼睛,頂著哥哥的註視再次改口:“三個。”

“你看吧看吧,”哥哥輕松地笑起來,“總之好歹是你們學校的網球部,所以就去吧,就當是幫我還西川一個人情,比賽結束後我們讓他請客好了。”

七海實花撇了撇嘴低下頭去不看哥哥,小聲嘀咕:“就知道你痛快地答應請客冰淇淋不太對勁。”

西川弘之的妹妹叫西川五月,還在冰帝國中部就讀。她看上去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不過眼睛跟西川弘之一樣有些細,笑起來像只小狐貍。沒一會兒七海實花就跟她聊了起來,她親親熱熱地拉著七海實花的手臂,兩個人一起站在場外等候比賽開始。就在雙方選手入場時,西川五月忽然拽了一下七海實花:“實花實花,你們學校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七海實花順著西川五月手指的方向去看,一時間分不清她具體指的哪一個:“哪個人?戴帽子的那個嗎?”

“不是喲,”西川五月目光定定地落在場內,“就是那個戴眼鏡的男生。”

立海大的出賽隊員中戴眼鏡的只有一個人。“他叫柳生比呂士,怎麽了嗎?”七海實花問。

“也沒什麽,只是前兩天在電車上多虧有他幫忙。”西川五月的眼神柔軟下來:“實花一會兒能陪我去跟他打個招呼嗎?”

七海實花還沒說話,一旁哥哥先截斷了她的話:“不行。”

“你幹嘛啊哥哥!”七海實花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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