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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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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的時候,子暮跳起來道:“什麽?做好事為僧人請命反而還被纏上?這是什麽道理???”

伽若則懶懶靠在椅子上,眼皮耷拉著,聞言擡頭無所謂的笑笑道:“道理?跟怨靈講什麽道理?逮著誰就咬誰一口,這才是他們的道理!”

子暮聞言張大嘴巴,我道:“沒錯,既成了怨靈,便無甚麽道理可講了,但是此事究竟如何,還得親自去刺史府瞧一瞧。”

卷軸上說,此時距黎大人被罷免,已經過去了三年,但是怨靈卻是在黎大人被罷免之初就纏上了他。

怨靈這種東西,因懷怨而死,所以死後大多神志不清,若是怨靈想對黎大人下手,根本用不著三年,但是倘若不對黎大人下手,又何苦糾纏三年?

思慮間,我們已經到了姑蘇刺史府,刺史府大門建的很恢宏,但是年久失修,朱紅大門上的紅漆大片大片剝落,顯得斑駁,門前立著兩尊瑞獸,背陰處已經生出潮濕的青苔,這樣的刺史府,在夕陽中顯得有些淒涼。

我走上臺階,子暮上前敲了敲門,三聲之後便不再叩門,垂手立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裏面傳來蹣跚的腳步聲,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後站著一名老者。老者年逾古稀,須發斑白,老者道:“你們是……”

我上前道:“在下不才,過往十多年全在山中修行,不理俗務,然此次家師囑托,定要來姑蘇刺史大人府上拜訪一二。”

老者睜大眼睛,溝壑縱橫的老臉似一張風幹的橘子皮,老者道:“敢問幾位可是從彌堯仙山處下來的仙長?”

我笑道:“仙長不敢當,不過是在彌堯山習些皮毛罷了”

老者連道幾聲仙長過謙了,而後將我們引進府中。

府中植被頗多,人走在陰翳下十分涼快,府中建築雖老舊些,倒也打掃的很幹凈,穿過石子鋪就的小路,我們來到正廳。

廳中坐著一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卻頗顯老態,廳中人見我們來到,連忙起身“可是彌堯仙山的仙長到了?”

老者應道:“是的,老爺身體不好,快進屋歇著!”

看來那人就是姑蘇前任刺史黎重黎大人了,我上前道:“黎大人近來可是不太好?”

豈止是不太好,簡直就是糟透了,這位黎大人,臉色是病態的蒼白,想來是常年久病的緣故,而天靈蓋處卻繚繞著一層青黑之氣。

一般人若是邪祟纏身,多半是印堂發黑,以示不祥之意,但這位黎大人頭上的青黑之氣並不是在印堂處,而是在天靈蓋上!

這不祥的黑氣繚繞於天靈蓋處,這位黎大人,怕是被邪氣侵到了骨子裏,若是此番他不上請願臺請願,怕是命不久矣了。

我們一行人進屋,子暮跟伽若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我開門見山道:“黎大人且說說這困擾您的異事”

黎大人皺起眉頭:“要說這異事,得從我被罷免的當天說起。”

三年前,黎大人新任姑蘇刺史,因天子動怒,誓要屠近天下僧人,黎大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為僧人求情,慘遭罷黜,回府後,異事就開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黎大人總能見到一個行腳僧在敲木魚。

我道:“敲木魚?”

黎大人:“對,周圍無一絲聲音,只有木魚聲,敲得人內心悚然,然後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轉瞬就是無數個行腳僧人在嗒嗒的敲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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