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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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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從景軒的房間內輕輕走了出來。看到了一直守在門口的三個人,輕輕抿了抿嘴唇。卻沒說什麽。玄青看到安逸的樣子便輕輕走了過去給安逸披上了外袍。輕輕揉了揉安逸的頭發溫柔說道“累了吧···出來也不穿一件外袍,外面還在下雪呢····要是你染上了風寒怎麽辦?”安逸輕輕拍了拍玄青的手。

“安逸··怎麽樣?你都看了大半個晚上了·····”顏冽輕輕咬了咬下嘴唇焦急地問道。燕安岺沒有發話,但眼神卻一直盯著安逸。

“顏冽,燕安岺,你們兩個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過了今晚景軒還沒有醒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安逸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忍了忍無比含蓄地說出了結果,但是對這兩個慘白著臉的人來說無疑還是晴天霹靂。

燕安岺聽了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攥緊了衣袖,輕輕擡頭。

現在已經是大白天了,經過一夜的暴風雪,外面已經是一片銀白,掩蓋住了一切。不過雪其實並沒有停而是換成了細細地小雪了。落在人的身上也很舒服。顏冽輕輕拍了拍有幾點落在頭上的雪花。輕輕低語道

“軒軒肯定不會有事的,我是如此相信他,他,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燕安岺自嘲的笑了一笑。

安逸看了兩個人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擦了擦手輕輕回到了自己的藥房,在想著要是景軒醒了因該喝什麽補品。

其實他也是希望景軒醒過來的不是嗎?

君祁煊輕輕按壓這自己的眉心,這幾天越來越心神不安了,總覺得會失去一些什麽東西一樣。

看了眼安穩睡著的小莫離,君祁煊輕輕壓下了想要詢問他昨天去看景軒時景軒的情況怎麽樣,輕輕呼出一口氣,走到了小莫離的旁邊輕輕揉了揉頭發,然後輕輕走了出去。惆悵地望著細細地小雪紛飛。

“皇上——”李公公輕輕地走到了君祁煊的面前彎著背喚著。

“李公公,有什麽事情?”揉了揉眉心,冷冽的問著。

“剛剛顏冽公子來過,他說要雜家傳話給皇上。”輕輕說道。

“什麽事情快點說完。”君祁煊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說道。

“顏冽公子說,明早希望您能去一下丞相府——”李公公頓了頓很快接著說“顏冽公子還說明天您去的話您將會面臨兩個結果,一個好一個壞。”接著李公公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然後呢?”輕輕按壓住心底的不安問道。

“然後顏冽公子就走了·····”李公公額頭留下冷汗,輕輕說道。

“呵呵,他的意思就是讓我今天去不是嗎。”君祁煊孤高地笑了笑,然後輕輕揉了揉眉心轉身進了房門。

輕輕關上門,自喃自語道“我為何要去呢?已經沒有關系了。”

可是心裏面卻有另一個聲音在發出疑問。

「那為什麽剛剛想要問小莫離他的事情?」

「是啊,為什麽。」

輕輕蹲在了小莫離的旁邊,看著小莫離帶著笑的睡顏輕輕嘆了口氣“小莫離,你有沒有恨父皇?”溫柔地揉了揉小莫離的額頭。

突然小莫離輕輕睜開了眼睛,把被子遮住了嘴巴,但是語氣透著興奮“父皇!昨天我去看了爹爹哦!”

“恩,我知道呢。”溫柔地將被子稍微拉下了一點。“去看爹爹,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小莫離微微紅了臉頰笑著說“爹爹很溫柔呢!而且和小莫離說了很多話。父皇知道為什麽不陪莫離一起去呢。”輕輕撅了撅嘴巴。

君祁煊溫柔地笑了笑,勾了勾小莫離的鼻子說道“父皇想去的時候小莫離已經走了啊,那就只好等小莫離回來和我講了。”

“嘿嘿!爹爹對我說他要去一個地方呢。”小莫離坐了起來看向了君祁煊的眼睛,聽到這句話君祁煊的內心愈加的不安起來了。小莫離開心地揪著被子笑著說“不過爹爹和我拉鉤鉤了呢,只要小莫離乖他就會來看我的!”

“哦?那麽小莫離一定要乖乖地呢知道嗎?”君祁煊溫柔地將小莫離輕輕抱了起來,輕輕給他穿著衣服。

“小莫離肯定會乖乖地!父皇也要乖知道嗎?那樣爹爹可能還會來看父皇呢。”稚嫩的話語中夾雜著執拗。

“會的。”輕輕笑著說,內心的不安逐漸擴大,不知道原因的,心臟感覺在被狠狠地揪著。輕輕喚了下人來端上了洗漱的東西。輕輕為小莫離洗漱完畢,然後一起去用早膳了。但君祁煊卻一直心不在焉的想著景軒到底怎麽了。

顏冽輕輕地走到了景軒的旁邊,看著景軒越來越虛弱的樣子,輕輕咬緊嘴唇,“軒軒,我去叫他來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他來了後,你能不能醒過來?”

燕安岺輕輕倚在了桌子上,雙眼楞楞地望著門,輕輕地對顏冽說道“顏冽,軒軒為什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輕輕離開景軒的床,往暖爐內添了點柴火,輕輕坐在了燕安岺的旁邊輕輕說道“也許是上天的不公··但是我更願意相信,一切的錯都錯在了軒軒他太癡太傻··和君祁煊他太作踐了我們如此珍愛的軒軒。”

“呵呵··呵呵呵····”燕安岺笑著笑著,輕輕掩住了自己的眼睛。淚輕輕地從手後留下,顏冽輕輕嘆氣,伸出手想要拍燕安岺的背來安慰。卻在即將碰到時收了回來,突然,將燕安岺攬入懷中,輕輕拍著背,溫柔地安慰著“沒事的···不會有事的···軒軒肯定不會有事的···知道嗎。”

燕安岺埋在顏冽的懷中輕輕咬住了顏冽的衣服阻止自己的哭聲傳出。

玄青輕輕推開了門一點,手上端著早膳,看到了兩個人之後嘴角輕輕勾了勾然後輕輕退了出去。

然後合上門,輕輕扣了扣。

燕安岺聽到了聲音輕輕推開了顏冽揉了揉眼角。

顏冽輕輕撇了撇嘴然後開門接過了玄青手上的早膳,輕輕問道“安逸他在那裏?”

“小逸啊,小逸在給景軒查看能不能用什麽藥可以使他醒的幾率大一點。”玄青輕輕打了個哈欠然後揮了揮手轉身了,轉身後輕輕說道“你們放心吧··景軒他不會有事的··因該·”最後的因該兩字卻沒有發出聲音。

顏冽輕輕將早膳端了進去,和燕安岺無聲地吃了起來。但是很默契的兩人都沒有吃很多,因為實在沒有胃口。

將剩下的膳食放在了一邊,兩個人也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的守著景軒。

入夜,雪已經完全停了,外面是一片的祥和。

但是房間內的幾個人的心卻都吊到了嗓子尖,因為景軒完全沒有要醒來的征兆。

燕安岺緊緊地盯著景軒安詳的睡顏,緊緊咬著下嘴唇。而對顏冽來說最有安慰性質的就是景軒還在起伏的胸部,雖然不是非常明顯,但是還是有一絲的起伏的。

“顏冽,燕安岺,你們要做好景軒就不回來的準備了。”安逸再次為景軒把了脈,坐在了床邊低下頭說道。

“你什麽意思?”顏冽覆雜的瞪向了安逸。

“字面意思。”玄青將安逸摟入懷中,語氣也是過分的悲傷。

“怎麽會呢··他不是還在呼吸嗎?你不是說至少要過了今晚的嗎?為什麽現在就要下定論!為什麽····他明明還好好地躺在床上,在呼吸著。”燕安岺輕輕蹲在地上,咬著下唇忍耐著自己的哭聲說著。

“你在騙我們對不對···安逸你說你在騙我們對不對!”顏冽雙眼空洞地望著安逸撇開的眼睛。

“為什麽不面對現實···雖然這個現實對於你們來說太過殘忍。”玄青輕輕拍著安逸的背輕輕對兩個人說道。

顏冽跌坐在景軒的床邊,輕輕將頭埋在了景軒被子上面,輕輕攥緊了,卻不敢太用力。突然一個暖暖的東西貼上了景軒的頭發。顏冽楞楞地擡起了猩紅的眼睛,看見了景軒已經完全失了血色的臉上還是帶著溫柔地笑容。

“顏冽,你哭什麽,真是的,我不是好好地嗎。”看了一邊的燕安岺輕輕招了招手,“小岺,都這麽大了,你還是這麽喜歡哭呢。”

接著輕輕笑了笑。

燕安岺還來不起擦自己的眼淚蹲在了景軒的旁邊,輕輕問道“軒軒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什麽丟下不丟下啊····”輕輕捏了捏燕安岺的臉。

“其實你們兩個的心思我都懂,可是你們與其喜歡一個沒有心的人還不如找一個更好的人呢。”景軒輕輕收回手,吃力地說完了這些話,望著上面的簾帳輕輕吐著氣。然後又接著說道。

“其實小岺,你和顏冽很配不是嗎?”景軒輕輕笑著。

燕安岺和顏冽卻都不敢插嘴駁回,怕惹景軒不高興。

景軒看他們不說話以為是害羞輕輕笑了笑“你們真是的。”

“咳咳——咳——”輕輕咳嗽著。接著輕輕呢喃道“他沒有來呢——”

雖然很輕但是在的人卻都聽到了,顏冽咬緊了牙齦,想要等明天君祁煊來當著他的面就把軒軒帶走,然後再給個下馬威。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計劃永遠實現不了了。

“我——有點累先睡了呢。”輕輕笑了笑,然後合上了眼瞼。只見顏冽和燕安岺沖著他還在說些什麽,但是他卻聽不到。

“軒軒——軒軒!!”燕安岺和顏冽大聲叫著,回答他們的卻是漸漸平息的呼吸。

“沒用的——他已經走了。”安逸輕輕咬住了嘴唇看著兩人不能抑制的淚。

“準備後事吧——”玄青語氣帶上了不曾有的悲傷。

··············

“皇上,已經卯時了。可以動身去丞相府了。”李公公輕輕在門外喚著君祁煊。君祁煊輕輕走了出來,看了眼還在呼呼大睡的小莫離,輕輕對著李公公說“出發吧。”

緩緩地行走著,君祁煊看著外面又開始飄著雪的天空,心中無比的煩悶,似乎少了什麽東西,非常的難受。

“皇——皇上!”李公公在外面楞怔地喊著。

不耐地揉了揉眉心“怎麽了,到了嗎?”說罷輕輕掀開了馬車的簾子走了出去,當他看到了丞相府上面掛著的白布後,不知道要怎麽辦了,就像是一個孩子迷失了自己路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仿徨且悲傷。

穿著喪服的顏冽走了出來,看到了君祁煊輕蔑地笑了笑“皇上您終於來了啊,我還以為您不會來了呢。”

走到了顏冽的面前問著“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你所見,因為你,景軒已經走了。”轉過身子,不再理君祁煊了。

君祁煊楞楞地後退了幾步,很快的,再次跑了進去,掠過低著頭緩緩走路的顏冽,沖到了靈堂那,看著早已放在上面的棺材和同樣穿著喪服燒著紙錢的燕安岺他們。燕安岺擡頭看到了君祁煊,眼睛變得更加的紅了,狠狠地瞪著君祁煊。

“顏冽說出去看看你來了沒,沒想到你還真的有臉來啊。”諷刺地說著。

“我···”

“你也看過了,那就現在,馬上出去吧。”玄青輕輕倚在柱子上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君祁煊。

君祁煊冷下眼,還想說什麽。

“滾···”

顏冽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說道。

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說過的君祁煊冷下眼,輕輕挑起嘴笑著。

“景軒可是我的皇後呢···”

“是過去的吧。”

冷了冷眼,君祁煊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無視幾個人的話語,踉踉蹌蹌地跑上了靈臺,輕輕跪在景軒棺材旁邊。卻不敢打開,怕打開後看到景軒毫無生氣的面孔。

紙錢漫天飛舞,混雜著越來越大的風雪。似乎上天是在哭訴著不公,但是卻忘了給景軒不公命運的就是你這個老天。

輕輕地君祁煊靜靜地蹲守在景軒棺材的旁邊,沒有話,只是雙眼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嘴中呢喃著什麽但是卻沒有聲音傳出。輕輕地看著景軒入土,然後如同行屍走肉般跪在景軒的墓前,雪漸漸大了,顏冽和燕安岺被拉了回去,而李公公輕輕陪在了景軒的一邊。

輕輕呢喃著。

“軒軒,為什麽我這麽傻,直到你徹底的離開了我我才知道我愛你。其實是我自作自受吧,明明知道自己是愛你的卻不承認,還那般對你。天下之人都因為你被我納為妻又休了而責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卻不知道真正該責怪的是我。”

就這麽跪在景軒的墓前三天,直到第三天因為脫水而倒下了。三天裏面總是在呢喃著自己的許多許多錯。但是景軒卻再也聽不見了,李公公輕輕再次擦了擦紅腫的眼睛輕輕給君祁煊餵著水。

“皇上,您這又是何苦呢···人死不能覆生,景丞相最想看到的是你健康的樣子吧。”

君祁煊在床上又昏迷了三天後才漸漸轉醒,原本是可以一天多就醒來的。但是因為君祁煊內心意識是想要一只沈睡過去所以三天後才醒了過來。

醒了過來後,第一個動作是從房間跑了出去找小莫離。突然,看到了迎面跑來的小莫離,輕輕抱住了小莫離。

“還好··還好還有莫離你陪我····”

“父··皇··?父皇你在哭嗎?”稚嫩的聲音響起卻帶著一絲不一樣的成熟感。

“父皇,今天我房間裏面多了一只小毛驢哦!”小莫離輕輕拍著君祁煊的後背盡量挑著有趣的事情說著。

“毛驢?是你去你爹爹那裏看到過的嗎?”君祁煊輕輕楞住,心中卻在慶興,身邊又多了一個有著景軒的氣息的東西。

“是的喲!超可愛的呢!不過感覺它好像很不開心呢。”小莫離看著君祁煊輕輕站了起來,揚著笑臉說道。

“那和父皇一起去看看小毛驢吧。”溫柔地說道。

“嗯!好。”輕輕拉住了君祁煊的手,低頭看到了君祁煊的腳,然後說道“父皇不穿鞋子嗎?會著涼的哦,那樣父皇就不乖了,爹爹就不來看父皇了呢!”

“要是我乖了,小莫離的爹爹就回來看我是真的嗎?”手輕輕攥緊衣服,緊緊咬住下嘴唇,帶著略微的哽咽。

“是真的哦!我可是和爹爹拉過勾勾的!那父皇快點去穿衣服鞋子吧。”輕輕歪著頭,天真地笑著。

君祁煊輕輕轉身,沒有落淚,因為已經麻木了流淚,只是心痛,永遠無法平息、永遠無法習慣、永遠無法麻木。

利索地換好了衣服,輕輕牽起了小莫離的手“那我們走吧。”

輕輕走到了莫離居住的院子,小莫離輕輕指了指一棵樹“我出來的時候,小毛驢是在那棵樹下面休息哦。”

君祁煊輕輕笑了笑,走到了那棵樹下想要看看許久不見的小黑。但是卻看到了另一個令他震驚的情景,小黑輕輕倚在了樹幹邊上,看似像是在睡覺,如果看得仔細一點會發現,小黑其實已經隨著景軒去了。

楞楞地站在小黑屍體面前輕輕笑了出來,到最後笑聲卻是無比的淒慘。

輕輕說道“我也好想隨著你去了···可是還有小莫離不是嗎···我答應過你的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能不能回來···好像在看你一次···一次就好····”

輕輕抱過了小黑的屍體,低沈地哭泣著。

小莫離輕輕站在君祁煊的後面,原本因該是稚嫩的臉頰帶著沈重。

那年,安軒六年。

發生了很多事情,因為那一年。

原本被廢除的皇後景軒在去世後被皇上重新封為軒皇後。

原本住在景丞相府的幾個人也都像是人間蒸發一般,自景軒去世後消失了。

原本只有景軒一個墓碑的地方在入葬後的七天早上在旁邊又出現了一座小墳,擺了墓碑卻沒有寫什麽內容。

原本住在自己寢宮的皇上也搬到了景軒曾經住過的竹林,後宮也沒有再納妾。

原本的大皇子被封為太子。

一切似乎都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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