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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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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姜三海的言語, 這一日王家上門向姜菱提親一事,並未在姜家村引起太大的波瀾。眾人更加感興趣的,還是姜菱的香囊到底多受歡迎?又到底賺了多少銀子?

不過像王家這般因為此事上姜家提親的人家倒是沒有。不是他們不想, 而是親眼看過王家人被如何打罵出來之後, 他們實在沒有王大娘那般的厚臉皮。

相形之下, 鄉親們想要上山去采摘梅花的心思就跟著動了起來。

只可惜,才剛有人出聲,就被攔了下來:

“還摘什麽摘呀?都被老田一家人給霍霍完了, 連個花骨朵都沒給咱們留下來。”

“他們老田家怎麽這般/陰/損?就算自家提前得到消息不告訴咱們, 也不能直接斷了咱們的財路啊!”

“就是說。我之前瞅見人姜菱摘梅花, 都是撿好看的摘,樹上留下不少呢!”

“姜家跟田家能比嗎?姜菱頂多帶著姜大壯幾個小孩子玩玩,摘又能摘多少?田家可是老的小的全上山, 跟土霸王似得。”

“土霸王?他老田家算老幾?憑什麽咱們後山上的梅花就全歸屬他老田家了?他們憑什麽全部摘完啊?讓他們賠!”

“我也覺得咱們太吃虧了。雖說山上的東西確實沒主,誰看見誰就可以摘。可到底得給咱們其他人留個根吧!這老田家簡直是趕/盡/殺/絕, 太欺負人了。”

……

有人喊話, 就肯定有人附和。議論的人多了, 大家的不滿情緒也跟著高漲。再然後,一眾鄉親就紛紛找上了田家討要說法。

田家人自覺很冤枉, 也很無辜。山上的梅花什麽時候不準人摘了?他們摘的時候, 也沒見人攔著啊!這會兒大家倒是聯合起來討/伐/他們家了?他們才不幹!

於是乎, 你吵我鬧, 互相爭論不休之下,怒火越發躥燒,免不了就開始動起手來。

等村長得知此事的時候,雙方已經見了血,情況頗為嚴重。

“鬧什麽呢?”伴隨著一聲怒喝, 村長黑著臉質問道。

“村長,是他們田家不講理,摘光了咱們山上的梅花!”有鄉親大聲控訴道。

“村長,是他們先動手的。一上來就是一爪子,我躲都沒有躲過。”田家人不甘示弱的叫嚷出聲。

“行了,都少說兩句。”問明白事情經過之後,村長是真的很生氣,也是真的很無力。說到底兩個字,銀子!

“村長,我家確實摘了山上的梅花,可也不只是我家有摘,姜菱不也摘了。而且我家摘的梅花都蔫了,一文銀錢也沒賺到。姜菱卻是靠咱們山上的梅花,賺了很多的銀錢。就算大家要說理,也該找姜菱說去啊!找我們家算什麽事兒?”因著田婉兒被攆回娘家,田大娘對姜家人徹底生了恨,此刻直接點了姜菱的名字,就等著看大家都找上姜家去討說法。

田大娘一心怨恨,卻忘了村長也姓姜,還是姜菱帶著血緣關系的大堂伯。即便村長不偏袒姜菱,也不可能故意害姜菱。

特別是涉及到銀子,事情的性質便又不一樣了。村長沈下臉來,語氣頗為嚴肅:“按著你這說法,以後誰家在山上抓了獵物換了銀子,都得給咱們每個人都分一分?”

村長此話一出,不亞於捅了馬/蜂/窩,眾位鄉親立刻就吵吵鬧鬧了起來。

“可沒這門子的道理。真要這樣做了,咱們獵戶還要不要過活?”姜家村不單單有農戶,也有好幾家獵戶。他們可都是以狩獵為生,當然不可能答應。

其他村民也有些不樂意。他們雖說不是獵戶,可平日裏沒少上山去抓獵物打牙祭。偶爾運氣好了,還能逮住一只大的送去鎮上換點銀錢貼補家用。如若都要拿出來分給其他鄉親,那豈不是他們以後都不能抓獵物了?

“行了,既然大家夥心裏都有數,就別眼紅別人家的銀錢了。”平息完鄉親們這邊,村長皺起眉頭,板著臉看向田家人,“田家以後也註意些。不是不讓你們摘梅花,是你們不能不給別人留活路。山上的梅花那麽多,你們全給摘幹凈,本來就有錯,不要怪鄉親們不答應。”

“我們……”村長這話無疑是在訓斥他們田家,田大娘登時就認定村長是在偏心姜菱,故意打壓田家。

“我們知錯。”田大伯還是很識時務的。眾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敢惹怒所有鄉親,當即低頭道歉,“這次是我們對不住大家,以後我們肯定註意。”

“成吧,沒有下次了。”村長長嘆一聲,語氣緩和了下來,“大家夥也都散了,今年肯定是趕不上了。等來年桃花開了,都一起去摘。”

村民們鬧上田家的事情,姜菱很快就知道了。來找她的人不是姜老太太,而是姜三海。

“明年你不要在村裏摘桃花了,我找人去外村摘。”姜菱做事一直很小心翼翼,姜三海並未掛心。但是這次因著田婉兒向田家通風報信,村裏所有人都知道姜菱賣香囊賺了銀子,日後只怕會引來更大的矛盾和糾紛。

“好啊!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姜菱是真的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原本確實是想著做桃花香囊,但如若屆時不讓她做,她就不做了唄!反正餓不死她,她還能找到其他新的出路。

“我會跟爹娘商量,年後去鎮上為你租一住處,你以後就留在鎮上,不要回村裏來了。”摘桃花只是小事,姜三海打算的是送姜菱去鎮上的事情。

“啊?搬去鎮上住?”姜菱倒是無所謂住在哪裏,但好端端的突然搬走,還是她這麽一位未出嫁的女子,而今這個世上可沒那般的簡單和容易。

“嗯。我會在私塾附近給你找住處。你遇上任何難事,只管去私塾尋我。”姜三海說到這裏,頓了頓,又接著道,“等我考中秀才,你再回來。”

“為了我的親事?”聽到這裏,姜菱總算反應過來,不禁就笑了,“三哥,沒這麽誇張吧!我不願意嫁,那些人還能逼著我嫁不成?”

王家肯定不是什麽好歸宿,王福山更加不是什麽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因著打一開始就沒在意,姜菱都快要忘記這門麻煩事了。

“近日外面多了一些對你不利的流言蜚語。雖然明眼人都知道你跟那王家沒有任何關系,可難免有些故意鬧事的人想要敗壞你的名聲。”這其中,又以田家人為盛。對於此事,姜三海很是厭惡,連帶對田婉兒的印象也更加反感。

“這樣……那好,我都聽三哥的。”伴隨著跟姜三海接觸變多,姜菱對姜三海這位男主是真的另眼相待,頗為信服了。有姜三海為她出頭,她樂得當個萬事不管的甩手掌櫃。

再者,姜菱也並不喜歡高調行事。像這幾次她來回鎮上和姜家村,確實招來不少人的註目。就說大壯他們手裏的糖葫蘆和玩具,在姜菱眼裏根本無足輕重的小事情,卻還是生出了是非。少有幾次姑且還能敷衍過去,次數多了肯定會惹來更多的打量和緊盯。

在這般情況下,搬去鎮上對姜菱無疑是更好的選擇,也更方便姜菱放手行事。

姜二哥和二嫂是在臨近過年前兩日才回的姜家村。聽完家裏最近發生的事情,兩人張張嘴、又合上,委實有些目瞪口呆。

田婉兒被送回田家了?王家上門來向姜菱提親了?

以姜二哥原先的脾氣和秉性,原本這兩件事都跟他毫無幹系。不過現如今的姜二哥,直接就表了態:“三弟妹的事情,娘和三弟做主,我們二房就一個態度,不分家。不過小妹的親事,咱們先不用急,再多相看相看,那王家配不上咱家小妹。”

“對對對,不分家。咱們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好好的,分什麽家呀?”如果是一個月前,要說這個家裏最想分家的人,肯定是姜二嫂。她巴不得分家以後,帶著兩個孩子都去鎮上過逍遙日子,以後都不再上交銀子,不用一並養著姜菱這個小姑子。

但是現下不一樣了。姜菱會賺銀子啊,而且是賺很多的銀子。這樣的好事,她哪裏能錯過?要是分了家,姜菱以後都不找她繡香囊,不帶她一起賺銀子了,她豈不是吃了大虧?

至於說姜菱的親事,姜二嫂亦是有話說:“爹、娘,其實我這些日子一直都有請我娘家幫忙為小妹物色夫家。挑來挑去,都覺得差了點什麽。我自己的意思是,不如等三弟考完秀才回來,咱們再好好為小妹挑選一門好親事,不知道爹娘意下如何?”

以姜二嫂娘家的關系和人脈,確實很輕松就為姜菱物色了幾門親事。但是姜二嫂自己看來看去,感覺就是不大好。再一跟姜二哥說,直接就被姜二哥否決了。

乃至於此刻當著姜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面,姜二嫂雖然有些懊惱事情沒有辦成,卻也問心無愧,自認為她對姜菱這個小姑子是真的用了心思,方才這般糾結。

“成。那就先不找了。反正咱家菱兒還小,不急。老二媳婦你也費心了,這事兒勞煩你和你娘家都辛苦了。”能讓姜二嫂說出“差了點什麽”的話語,足可見那些人家確實不怎麽好。在姜菱的事情上,姜老太太從來都不肯將就,也不肯馬虎,二話不說就揭過了先前的話茬。

“不辛苦、不辛苦。這不都是應該的嘛!”姜老太太不罵人,姜二嫂就已經很高興了。沒成想姜老太太還感激了她,直讓姜二嫂接受不能,連忙擺手笑道。

說實話,往年姜家每逢節日,姜二嫂的心情都不怎麽好,面色也會帶出幾分埋怨和不高興。原因很簡單,每逢過年過節,他們二房肯定要往家裏拎東西,但是其他三房就……

多次對比之下,姜二嫂毫無疑問就覺得他們二房吃了虧,每次拿回家的好東西都最多,白白便宜了其他三房。

不過因著上面有姜老太太壓著,姜二嫂向來都是敢怒不敢言,從來不敢鬧大。

姜二哥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他向來不會攔著姜二嫂在家裏發牢騷,某種程度上也站了立場。不過,姜二哥確實沒想過分家,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今年是例外。姜二哥和二嫂自己照例從酒樓拎回了吃食,卻發現姜家自備的吃食更多。還有特意留給他們二房的新布料,姜二嫂仔細摸過之後,笑的合不攏嘴,拉著姜二哥很是慷慨激昂的誇讚了姜菱一番。

不是隨便買的劣質布料,是質地不錯的好布料。打從姜二嫂嫁給姜二哥,這還是頭一次穿這麽好的布料,可不把她高興壞了?

姜二哥也沒料到姜菱居然會這般的大方,當時嘴上沒有多說,心裏卻是將此事給記了下來。

他跟姜家其他三兄弟不同。姜大哥和四哥平日裏都是下地幹活,穿的差些也無所謂。姜三海則是有私塾統一的學子服,一並交在束脩裏,年年日日都缺不得。

唯有他,身為酒樓掌櫃,一直都在鎮上討生活,最需要的就是體面的衣裳撐場面,卻因著手裏實在不寬裕,只能兩件舊衣裳緊巴巴的來回換,難免顯得尤為寒酸,時常被人非議。有了姜菱送的新布料,來年他終於可以松口氣了。

姜二哥這個人小心思很多,也很愛較勁。但只要給了他好處,姜二哥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乃至當聽到姜三海跟姜老爺子和老太太提及要將姜菱送去鎮上的時候,姜二哥當即就第一個點了頭:“可行。不用特意為小妹找住處,讓小妹跟著我們二房一起住就行。”

“你們打算在鎮上找房子?不是說直接住老二媳婦娘家?”詫異的看了一眼姜二哥,姜老太太問道。

“兩個孩子都要去鎮上念書,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還是自己租個房子更方便。”一開始姜二哥確實打算直接住姜二嫂的娘家,不是成心占姜二嫂娘家的便宜,而是實在迫不得已。

家裏供一個讀書人已經很是辛苦,想要一起供兩個孩子,於姜二哥而言著實很難。這也是他始終拖著不肯帶大壯和二牛去鎮上的真正原因。

現下大壯已經八歲,再拖下去肯定會耽誤啟蒙,姜二哥這才下定決心,把兩個兒子都帶去鎮上。而最為省事又省錢的法子,當然是借住在姜二嫂的娘家了。

“二哥二嫂不用特意為了我搬出來單獨租房子,我一個人住也可以的。”一聽就知道姜二哥是為了她才特意租房,姜菱立刻開口表態。

“沒事沒事。小妹你不是帶著二嫂我賺了銀子麽!就拿那四兩銀子租房子,綽綽有餘了。”鎮上的房子並不貴,又只是租房,姜二嫂心下有數,倒也沒生氣。更甚至,她還難得大方的拍了拍/胸/脯,頗為闊氣的笑道。

還是那句話,沒銀子才寒酸,有了銀子誰願意寄人籬下?哪怕是自己的娘家,看似不必區分的太過清楚,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姜二嫂平日裏厚著臉皮心大的叫嚷著無所謂、沒關系。可酒樓裏來來往往這麽多人,怎麽可能少得了閑言碎語?

更何況,她娘家有兄弟,自然也有嫂子和弟妹。表面上不敢在她面前張牙舞爪,背地裏卻也沒少編排她。只不過她性子/潑/辣,在娘家也說得上話,都不敢當著她的面說的太過分罷了。

雖然都是些壞心眼的人故意在挑撥離間,可嘲笑譏諷的酸話聽多了,十次總有那麽一兩次還是會戳中姜二嫂的某根敏/感/神/經的。而今姜二哥提出要另外租房,姜二嫂下意識也挺/直了腰/桿,有了底氣。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都知道的哦,今年疫情是真的很嚴重,所以野味啊、海鮮啊,咱盡量能不碰就不碰哦!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身邊的家人,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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