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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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小無比心累的結束了直播, 但孔明宣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以他這種臭屁的性格，看自己都自帶十層濾鏡的，除了完美沒有別的選項。
孔宣一甩頭發, 朝李小小說伸出了手, 李小小納悶地看著他：“幹嘛？”
“我要手機！”孔宣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問竈王爺了, 他們的手機都是你發的，我也要一個, 要最好的！”
錢沒掙到一分, 擺的譜還挺大。
不過作為藝人，手機確實是挺必要的。之前給公司員工買那批手機的時候李小小還不知道公司隱藏著一群土豪的真相，把公司的院子租給了個探險平臺賺了兩萬塊錢，扣扣索索的給所有員工一人買了一個兩千元的手機。內存比較小不說, 自拍純粹是仗著底子好, 要不然非得脫粉不可。
現在公司雖然收入也不算多, 賣花的錢也全都投到《上古之戰》劇組了，但是有滿院子的花和成袋子的人參李小小覺得自己的底氣就是足，直接用自己拍戲賺的幾萬塊錢給全體員工一人買了一部超大內存攝像高清據說能拍到月球表面的那款手機, 還給每個人定做了專屬的手機殼, 就是把自己的照片印在上面。
不知道其他藝人對有自己照片的手機殼是什麽感覺, 反正孔宣對自己的新手機及手機殼相當的滿意，拿著手機殼欣賞了好幾天，美的就差當街開屏了，簡直自戀到了極致。
有了新手機，李小小又給張天女、白瑞澤和孔明宣申請了微博賬號，並將賬號交給他們自己管理。
這次下凡的三個人中織女是最靠譜的，她用了幾天時間不但把人間的各項法規摸的明明白白的, 還拿著天庭發的身份證去註冊了一家服裝設計公司，並把自己做的每一套衣服都申請了專利，免得別人跟風仿冒。
她要給仙凡娛樂公司的人做獨一無二的衣服。
不過李小小覺得憑織女做衣服的速度，早晚得把專利局的工作人員給整瘋了。
織女做事靠譜，打理微博也靠譜，她每天發一個自己的繡件，有的是蘇繡、有的是湘繡、還有蜀繡、粵繡，但最多的是織女自創的繡法，無論從遠處看還是近處看都栩栩如生，即使放大了細節也不會讓人出戲。
現在社會越來越多的機器制造代替了人工，會刺繡的純手工藝人越來越少，也讓刺繡這門手藝逐漸成了非物質文化遺產。雖然現在很少有人會刺繡這門手藝，但不代表大家對這個行業不喜歡，甚至現在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對心靈手巧的人都十分的崇拜。
李小小也是如此，她覺得自己的十個手指頭加起來估計都不如人家一個腳指頭好使。每次織女發完微博，李小小都立馬用自己的官方微博轉一下，順便帶一串熱情洋溢的彩虹屁。
仙凡公司的粉絲們很快就看明白了，這是除了玄娉以外第二個讓小老板自帶濾鏡寵到心裏的女人。
織女在忙自己正事的時候也沒忘了自己抽出去的兩個大獎，想要一個繡了鳳凰蓋頭的準新娘孫菲很快就收到了仙凡娛樂公司送來的快遞。
拆開快遞盒，裏面是一個用竹子做的四四方方的盒子，經常看直播的就知道，這盒子是土大爺自己做的，仙凡娛樂公司平時裝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用這種竹盒子。
孫菲把竹盒取出來，迫不及待地將盒蓋打開，只見裏面靜靜地躺著一個紅蓋頭，繡好的鳳凰正好被疊在上面，流光溢彩，灼灼生輝。
孫菲小心翼翼地把紅蓋頭取出來，也不知道這蓋頭是用什麽料子做的，無比的光滑柔軟，她都不敢太使勁，生怕把它扯壞了。
將蓋頭打開照著鏡子比量了一下，鳳凰正好在面部的位置，四邊還修了代表著吉祥如意的紋路，看起來美不勝收。
孫菲興致勃勃的將自己的大婚禮服取了出來，擺在了蓋頭旁邊。本來她想看看兩樣是否搭配，可看著看著孫菲又覺的別扭了，她覺得自己花了幾萬塊定制的中式婚服配不上張天女送的蓋頭！
婚服上之前看著貴氣無比的刺繡和蓋頭上的鳳凰一比，不但看著針腳粗糙，圖案也顯得過於匠氣。不說和鳳凰比，就和一圈的吉祥紋飾相比都是雲泥之別，沒有一點的靈氣勁兒。
原先特別喜歡的婚服現在怎麽看都覺得嫌棄，和蓋頭搭配在一起都糟蹋紅蓋頭了。
雖然婚服不甚稱心，但幾萬塊錢的婚服也不能不要。況且孫菲也明白，若是要一套有張天女手藝的婚服只怕不是幾萬塊錢就能就解決的，估計還得在後面再加好幾個零。
不管怎麽說，有鳳凰的紅蓋頭來添彩，孫菲覺得已經是最幸運的新娘了。
正在欣賞著美美的鳳凰蓋頭，客廳裏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孫母在外面喊道：“菲菲啊，你姑婆來看你的婚服來了。”
孫菲立馬將紅蓋頭放下迎了出去，親親熱熱的喊了聲姑婆。孫姑婆如今已經八十多歲了，但身體還很硬朗，走起路颯爽英姿的，臉上總是帶著樂呵呵的笑容。
孫家祖上是當官的，民國時候家裏也很富裕，孫姑婆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從小琴棋書畫女紅針鑿是樣樣精通的。當年她成親的時候，穿的是祖上留下鳳冠霞帔，據說上面大婚禮服上的繡線都是金絲制成的，那叫一個華貴。
只可惜後來這套該傳家的寶貝在特定時候被人給毀了，為此孫姑婆心疼了半輩子，覺得自己沒能好好保護那件傳了幾輩子的衣服。尤其是現在孫菲要結婚，姑婆又想起了那套鳳冠霞帔，時不時的就要念叨幾句：“若是我的鳳冠霞帔還在多好，菲丫頭就能穿著它出嫁了。”
也是因為姑婆的執念，所以孫菲才特意籌備了中式婚禮訂了中式禮服，想讓姑婆和家人看著自己穿著大紅禮服出嫁。
**
聽見姑婆來了，孫菲跑出去將她老人家扶了進來。孫姑婆特別講究的先去洗了手，免得一會手上沾了灰蹭到婚服上。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孫姑婆拍了拍孫菲的手，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聽說你的婚服做好拿回來了，首飾什麽的都配齊了沒有，我幫你參謀參謀。”
孫媽媽把洗好的水果遞到孫姑婆的面前，有些抱怨地說道：“衣服我看著做的挺精致，雖然價格貴一些，但比外面買的那種現成的就是強。上面的龍鳳呈祥和並蒂蓮都是手繡的，我一看就稀罕的不得了，菲菲也很喜歡。只是做婚服那家蓋頭上繡的花樣菲菲沒相中，到現在都沒買到中意的紅蓋頭。我說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也就用一會兒，可她不樂意，說蓋頭是最重要的東西，有一點不如意都不行。老姑，你說說這孩子怎麽就這麽矯情呢。”
“孩子說的對，這蓋頭就是看著順心如意才行。”孫姑婆轉過頭和孫菲說道：“要是實在沒有相中的就不在外面買了，你去買一塊你喜歡的紅布，再買一些繡線回來，姑婆親自給你繡蓋頭。”
孫母聞言連忙擺手：“您都多大年紀了，那繡花又累眼睛又累手的，哪能讓您做。等明天我再帶她多去幾個地方轉轉，實在不行還可以去蘇杭那邊，肯定能買到合適的。”
“不用那麽麻煩，我現在已經有一個非常漂亮的紅蓋頭了。”孫菲伸手將姑婆從沙發上扶了起來：“只是和蓋頭一比，我又覺得的我的婚服不上檔次了。”
“胡說八道。”孫媽媽笑罵了一句：“什麽樣的蓋頭能把婚服比下去，你那個婚服可花了好幾萬呢。”
孫菲扶起孫姑婆：“你們一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孫姑婆一聽起了好奇心，連走路的步子都忍不住邁的更大了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什麽樣的紅蓋頭能讓侄孫女這麽讚不絕口。
來到孫菲的房間門口，孫姑婆的眼睛越過大紅禮服直接落到了那塊打開的紅蓋頭上，只見那紅蓋頭上一只金色的鳳凰展翅欲飛，仿佛像一只真的鳳凰落在了上面一般。
孫姑婆看直了眼，喃喃地念叨：“這鳳凰繡的太漂亮了。”
跟在後面的孫媽媽也有些發懵，忙不疊地問道：“你這是哪裏買的蓋頭，這樣一個蓋頭不得好幾千啊？”
“好幾千可買不下來。”不等孫菲說話，孫姑婆先開口了，她緩緩地走到床邊，近距離地欣賞著紅蓋頭上的圖案，臉上露出了癡迷的神色：“這哪是能拿錢來衡量的，這明明就是件藝術品，當蓋頭可惜了，應該裱起來掛在墻上。”
“都到藝術品的高度了？”孫母的雙腿顫抖了：“閨女啊，你不會是傾家蕩產買的這玩意吧？”
“我是那種敗家孩子嗎？”孫菲驕傲地顯擺道：“這是我抽獎抽到的。”
孫姑婆聽了頓時來了精神：“從哪個商場抽的？我也去抽一個！”
“這不是商場抽的，是直播間。”孫菲哎呀了一聲：“說了您也不懂，總之這獎也不是那麽好抽到的，當時直播間裏有一百多萬人都在抽獎，你算算這幾率有多低吧。”
孫姑婆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這個抽獎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這麽好的一個繡件說送就送了，這是家裏有礦咋地？你們看這上面繡的鳳凰，連羽毛上的細絨都瞧的見，看著就像是真的一樣，這樣的手藝我打出生到現在就沒見過，就過去咱家裏傳下來的那些宮裏賜下來的都沒這個好。還有這料子，我居然摸不出是哪產的，就這輕軟程度，這色彩，比咱家過去珍藏的蜀錦看著還要珍貴。所以我說這不止是一個蓋頭，還是一個十分稀有的藝術品。”
孫姑婆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以前祖上傳下來的那些好東西姑婆沒少賞玩，連她都說沒見過這樣的好料子好手藝，那這個蓋頭肯定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珍貴。
孫菲拿起手機對著紅蓋頭左拍右拍近景遠景拍了十幾張照片，這才將蓋頭按照原樣疊好放回盒子裏，鄭重其事地說道：“等我結婚那天用完，我就好好的將她裱起來掛在墻上。等以後我閨女結婚的時候我再砸開給我閨女用，用完了再裱上，以後這就是我們家的新傳家寶了。”
孫母：“…………”
你可真有理想！
孫菲笑嘻嘻地將拍好的照片組成個九宮圖發到微博上，並@了仙凡娛樂公司和張天女，赤.裸.裸.的炫耀起自己的獎品。
“收到了仙凡娛樂公司首席設計師最手巧的張天女送的紅蓋頭，真的是美不勝收，我家姑婆說這是藝術品，非要把它裱起來掛墻上。有這個紅蓋頭添彩，我結婚那天一定是最幸福最美麗的新娘，再次感謝天女姐姐，給你比心哦！”
沒抽中的網友看到孫菲曬的紅蓋頭頓時酸了，一個個的都跑去張天女的微博下留言：“求天女姐姐看看我們這群檸檬樹下的單身狗吧，我們也想要紅蓋頭掛墻上！”
**
相比孫菲歡喜，抽中禮服的夏晨雪則有些心事重重，抽中獎後，她按照仙凡娛樂公司的後臺提示將自己的電話地址發過去後，可對方一直沒有再回覆。
夏晨雪雖然沒定制過衣服，但覺得起碼對方得知道自己身高啊，連穿多少碼的都不問到底給不給她做衣服了？
雖然心裏有不少疑惑，但是夏晨雪卻沒有再聯系仙凡娛樂公司，甚至有種自暴自棄的認命，覺得自己不配穿上禮服去參加公司的新年晚會。
沈悶地騎著破舊的騎行車去了公司，忙忙碌碌一天到晚上九點來鐘後夏晨雪又疲憊的回來。她從包裏拿出手電，用微弱的光芒照著狹窄且堆滿了雜物的樓梯，以免自己在黑燈瞎火的樓梯間絆倒。
好容易快爬到頂樓了，夏晨雪忽然看到自己家的門外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一時間她僵住了，腦袋裏瞬間也湧起了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社會新聞，頓時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夏晨雪無比緊張的時候，樓上的黑影忽然說話了，聲音聽起來還柔柔美美的：“你是夏晨雪嗎？我是張天女。”
“張天女？”
夏晨雪立馬想起了自己看仙凡娛樂直播裏的那個手巧的天女姐姐，連忙大著膽子舉著手電筒又往上走了幾步，這才看到了那個人的臉，果然是集美貌智慧手巧於一身的張天女。
“你怎麽會在這？”夏晨雪有些發懵：“你是來給我送禮服的嗎？”
“我是給你量尺寸的，順便看看你的長相和氣質，好定禮服的款式。”張天女讓開門的位置，將手裏一兜水果提了提：“不請我進去坐坐？”
“哦，好的！”夏晨雪慌忙地打開門，不太好意思地低聲說道：“我父母一直生病，家裏可能有點亂。”
門打開，燈開啟，一個小而簡單的客廳呈現在張天女的面前。屋裏的家具都是年頭比較久了，但擦拭的卻十分幹凈，日常擺設也十分溫馨，一看就知道夏晨雪對自己的家十分的上心。
張天女將手裏的水果放在一邊的桌上，隨口問了一些問題，比如說在什麽公司工作，公司籌備的新年晚會是什麽樣的，在閑聊中一點一點磨掉夏晨雪的拘謹。
見夏晨雪終於不再和自己一問一答，而是主動開口介紹情況後，張天女把夏晨雪叫到面前，從上自下打量了她一番。
夏晨雪從小因為家庭貧困總穿舊衣服經常被同學欺負，久而久之養成了自卑的性格，從來不敢擡頭看人。被張天女這樣一看，她感覺似乎像是有刺一樣紮著她，有些不自在的又將頭垂下了。
張天女伸出手將她的下巴輕輕擡起，另一只手將她有些擋眼睛的劉海推了上去，眼睛裏多了幾分欣賞的神色：“其實你的五官很漂亮，為什麽不敢擡頭看人呢？”
“有嗎？”夏晨雪結結巴巴地說道；“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好看。”
“有，那是因為你不肯擡頭，所以別人才發現不了你的美麗。”張天女語氣裏帶著鼓勵和溫柔：“其實你很優秀的，要不然你怎麽能到那麽好的公司工作，我聽說你所在的公司得985大學優秀畢業生才能進去呢，這說明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
夏晨雪的眼睛裏多了幾分光亮，可就在下一秒她看到了自己穿了多年已經發黃嚴重的球鞋，眼睛裏的光芒又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我能來進公司確實是因為我考的大學很好，從小到大我一直沒什麽朋友，只有書本是我的夥伴。我從小成績就很好，一路重點最後還考上了名牌大學，可即便是這樣，依然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我知道我自己不討喜，我除了成績好以外沒有什麽優點，我不會說話，沒有任何特長愛好，甚至連和人交流都得鼓起勇氣。我一直以為我這樣的性格是沒有公司願意聘用我的，可正巧當年面試的時候這家公司臨時有安排，面試會改成了在網絡舉行，我才順利的通過了初試和覆試。要是提前見到，他們肯定不會要我的。”
“不要對自己這麽沒自信，這些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張天女拍了拍她的肩膀：“任何公司都不會養沒用的人，既然你們公司從來沒有說要把你辭退，那你不如將自己的這些猜測都拋掉，踏踏實實的工作，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是和你的學習能力一樣優秀的。”
夏晨雪露出了個靦腆的笑容，抿著嘴唇沒說話。
張天女笑了笑沒有再逼她，而是順口又問道：“晚會是不是要跳舞？我教你好不好？”
夏晨雪有些手足無措：“可是我從來沒有學過舞蹈。”
“很簡單的。”張天女拉住了夏晨雪的手：“我教你。”
屋裏兩位老人已經休息，張天女沒有拿出手機放音樂，而是用嘴哼出悠揚的樂曲，帶著夏晨雪學舞步。
一個小時後，夏晨雪差不多學會了基礎舞步，張天女才松開她的手，轉身給了她一個擁抱：“新年晚會是在十天後是吧？那天你在家等我，我會把你打扮最美麗的公主。”
夏晨雪聞言有些不解地問道：“不是要量尺寸嗎？”
張天女淡淡地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用這裏量足夠了。”
十天時間，不長也不短，在這幾天裏，夏晨雪記得張天女的鼓勵，和同事說話終於敢擡起頭來了，但是別人多看她一會，她依然會有種緊張的渾身打顫的感覺。
終於到了新年晚會這一天，公司為了給員工充分準備的時間，只安排一上午的工作，下午就放假了。
部門經理李黎拎著自己的LV小坤包走到夏晨雪面前，停住了腳步：“晚上的新年晚會你參加嗎？”
“參……參加……”夏晨雪勉強自己擡起頭：“我會準時到酒會的。”
李黎頓了頓：“那你有禮服嗎？”
“有！”夏晨雪鼓足勇氣說道：“我今天下午就去拿禮服。”
“那你好好打扮一下，如果禮服不合適可以聯系我，我有一套略微瘦了一些，可以先借給你穿。”
說完李黎頭也沒回的走了，夏晨雪看著李黎的背影臉頰有些發紅，她覺得張天女說的對，也許是自己把自己困在自卑的這個局裏了，她應該學會打開自己的心扉嘗試去接受這個世界的善意。
回到自己老舊的房子，夏晨雪給父母做完飯又給他們按摩了一番，緊接著將家裏收拾的幹幹凈凈後去洗了個澡。
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上，夏晨雪正在拿毛巾在擦頭發，大門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夏晨雪連忙去開門，只見門外站的是笑盈盈的張天女，她一只手拎著一個裝著禮服的袋子，另一只手拎著一個行李箱。
將夏晨雪按在桌前的椅子上，張天女打開行李箱，從裏面先拿出一個梳妝鏡來擺在桌子上，緊接著拿出吹風機將夏晨雪的頭發吹到半幹後，拿出一把剪刀哢嚓哢嚓開始修剪她的長發。
夏晨雪的頭發很長，但因為現在理發越來越貴，她都是自己在家修剪一下分叉的發梢和劉海，頭發壓根就沒有造型可言。
見張天女一來就給自己剪頭發，夏晨雪不敢動也不敢問，閉著眼睛任由張天女的剪刀在自己的腦袋上飛舞。
修剪好了頭發，張天女將夏晨雪身上的頭發掃掉後打開了將化妝箱提到桌子上，肌底液，護膚水、精華、乳液，隔離霜、粉底液……
一層層的東西塗到了夏晨雪的臉上，平時只擦大寶的夏晨雪這回是徹底不敢睜眼了，像一個木頭樁子似的讓張天女在自己的臉上塗塗畫畫。
半個小時後，張天女對著夏晨雪噴了下定妝噴霧後，將晚禮服取了出來一抖，一個漂亮的禮服裙出現在了夏晨雪的面前。
夏晨雪看著眼前的裙子驚呆了，也不知道這禮服是用什麽料子做的，微微一動就像是有璀璨的星光一樣閃爍，可是想細看又不知道那星星調皮的藏到哪兒去了。夏晨雪想伸出手去摸一下，可在碰觸到滑軟的面料後又忙不疊的收了回來，下意識覺得自己不配碰這麽漂亮的衣服。
張天女側頭看著她：“喜歡嗎？”
“這裙子真的是給我的嗎？”夏晨雪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從沒見過這麽美的裙子。”
“當然是給你的，這可是根據你的長相特意為你專屬定制的，全世界僅這一件哦。”張天女笑盈盈地說道：“我幫你把裙子換上，你看好不好看。”
睡衣脫了下來，柔軟的裙子套在了身上，夏晨雪覺得自己都僵硬了，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將衣服整理好，張天女將夏晨雪推到鏡子面前，輕聲說道：“睜開眼睛，看看自己。”
夏晨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當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頓時怔住了。
鏡子裏的她沒有了往日憔悴的面容和幹枯的皮膚，反而肌膚白嫩有光澤，嘴唇飽滿豐盈、鼻子小巧可愛，最重要的是那雙眼睛，不再是半閉著不敢看人，而是睜的大大的在和鏡子外面的自己對視，眼神裏面充滿了驚喜和驚詫，似乎不敢相信鏡子裏的美人居然是自己。
一條銀色的禮服長裙將身材完美的展現出來，精致的鎖骨露了出來，頭發隨意的搭在肩膀上，看起來俏皮又可愛。
夏晨雪忍不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連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生怕自己眨的多了發現這是夢一場。
張天女站在夏晨雪的身後笑了：“你看我就說你很美吧。”
夏晨雪眼睛酸溜溜的發熱，眼圈也跟著泛紅，一滴晶瑩的淚珠從臉上滾落，她轉過身鄭重地朝張天女鞠了一躬：“謝謝你，幫我找回了自信，讓我知道我不是醜小鴨，我也有機會變成白天鵝。”
張天女給夏晨雪做了最後的調整，然後把一件中式刺繡的長大衣披在了夏晨雪的肩上，讓她換上了一雙銀色星光的高跟鞋，最後拿出一條璀璨的鉆石項鏈系在她的脖子上。
夏晨雪看到項鏈上的鉆石頓時有些慌亂：“這不行，這太貴重了。”
張天女按住了夏晨雪的手，大氣地說道：“沒事，我家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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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一甩頭發, 朝李小小說伸出了手, 李小小納悶地看著他：“幹嘛？”
“我要手機！”孔宣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問竈王爺了, 他們的手機都是你發的，我也要一個, 要最好的！”
錢沒掙到一分, 擺的譜還挺大。
不過作為藝人，手機確實是挺必要的。之前給公司員工買那批手機的時候李小小還不知道公司隱藏著一群土豪的真相，把公司的院子租給了個探險平臺賺了兩萬塊錢，扣扣索索的給所有員工一人買了一個兩千元的手機。內存比較小不說, 自拍純粹是仗著底子好, 要不然非得脫粉不可。
現在公司雖然收入也不算多, 賣花的錢也全都投到《上古之戰》劇組了，但是有滿院子的花和成袋子的人參李小小覺得自己的底氣就是足，直接用自己拍戲賺的幾萬塊錢給全體員工一人買了一部超大內存攝像高清據說能拍到月球表面的那款手機, 還給每個人定做了專屬的手機殼, 就是把自己的照片印在上面。
不知道其他藝人對有自己照片的手機殼是什麽感覺, 反正孔宣對自己的新手機及手機殼相當的滿意，拿著手機殼欣賞了好幾天，美的就差當街開屏了，簡直自戀到了極致。
有了新手機，李小小又給張天女、白瑞澤和孔明宣申請了微博賬號，並將賬號交給他們自己管理。
這次下凡的三個人中織女是最靠譜的，她用了幾天時間不但把人間的各項法規摸的明明白白的, 還拿著天庭發的身份證去註冊了一家服裝設計公司，並把自己做的每一套衣服都申請了專利，免得別人跟風仿冒。
她要給仙凡娛樂公司的人做獨一無二的衣服。
不過李小小覺得憑織女做衣服的速度，早晚得把專利局的工作人員給整瘋了。
織女做事靠譜，打理微博也靠譜，她每天發一個自己的繡件，有的是蘇繡、有的是湘繡、還有蜀繡、粵繡，但最多的是織女自創的繡法，無論從遠處看還是近處看都栩栩如生，即使放大了細節也不會讓人出戲。
現在社會越來越多的機器制造代替了人工，會刺繡的純手工藝人越來越少，也讓刺繡這門手藝逐漸成了非物質文化遺產。雖然現在很少有人會刺繡這門手藝，但不代表大家對這個行業不喜歡，甚至現在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對心靈手巧的人都十分的崇拜。
李小小也是如此，她覺得自己的十個手指頭加起來估計都不如人家一個腳指頭好使。每次織女發完微博，李小小都立馬用自己的官方微博轉一下，順便帶一串熱情洋溢的彩虹屁。
仙凡公司的粉絲們很快就看明白了，這是除了玄娉以外第二個讓小老板自帶濾鏡寵到心裏的女人。
織女在忙自己正事的時候也沒忘了自己抽出去的兩個大獎，想要一個繡了鳳凰蓋頭的準新娘孫菲很快就收到了仙凡娛樂公司送來的快遞。
拆開快遞盒，裏面是一個用竹子做的四四方方的盒子，經常看直播的就知道，這盒子是土大爺自己做的，仙凡娛樂公司平時裝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用這種竹盒子。
孫菲把竹盒取出來，迫不及待地將盒蓋打開，只見裏面靜靜地躺著一個紅蓋頭，繡好的鳳凰正好被疊在上面，流光溢彩，灼灼生輝。
孫菲小心翼翼地把紅蓋頭取出來，也不知道這蓋頭是用什麽料子做的，無比的光滑柔軟，她都不敢太使勁，生怕把它扯壞了。
將蓋頭打開照著鏡子比量了一下，鳳凰正好在面部的位置，四邊還修了代表著吉祥如意的紋路，看起來美不勝收。
孫菲興致勃勃的將自己的大婚禮服取了出來，擺在了蓋頭旁邊。本來她想看看兩樣是否搭配，可看著看著孫菲又覺的別扭了，她覺得自己花了幾萬塊定制的中式婚服配不上張天女送的蓋頭！
婚服上之前看著貴氣無比的刺繡和蓋頭上的鳳凰一比，不但看著針腳粗糙，圖案也顯得過於匠氣。不說和鳳凰比，就和一圈的吉祥紋飾相比都是雲泥之別，沒有一點的靈氣勁兒。
原先特別喜歡的婚服現在怎麽看都覺得嫌棄，和蓋頭搭配在一起都糟蹋紅蓋頭了。
雖然婚服不甚稱心，但幾萬塊錢的婚服也不能不要。況且孫菲也明白，若是要一套有張天女手藝的婚服只怕不是幾萬塊錢就能就解決的，估計還得在後面再加好幾個零。
不管怎麽說，有鳳凰的紅蓋頭來添彩，孫菲覺得已經是最幸運的新娘了。
正在欣賞著美美的鳳凰蓋頭，客廳裏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孫母在外面喊道：“菲菲啊，你姑婆來看你的婚服來了。”
孫菲立馬將紅蓋頭放下迎了出去，親親熱熱的喊了聲姑婆。孫姑婆如今已經八十多歲了，但身體還很硬朗，走起路颯爽英姿的，臉上總是帶著樂呵呵的笑容。
孫家祖上是當官的，民國時候家裏也很富裕，孫姑婆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從小琴棋書畫女紅針鑿是樣樣精通的。當年她成親的時候，穿的是祖上留下鳳冠霞帔，據說上面大婚禮服上的繡線都是金絲制成的，那叫一個華貴。
只可惜後來這套該傳家的寶貝在特定時候被人給毀了，為此孫姑婆心疼了半輩子，覺得自己沒能好好保護那件傳了幾輩子的衣服。尤其是現在孫菲要結婚，姑婆又想起了那套鳳冠霞帔，時不時的就要念叨幾句：“若是我的鳳冠霞帔還在多好，菲丫頭就能穿著它出嫁了。”
也是因為姑婆的執念，所以孫菲才特意籌備了中式婚禮訂了中式禮服，想讓姑婆和家人看著自己穿著大紅禮服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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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姑婆來了，孫菲跑出去將她老人家扶了進來。孫姑婆特別講究的先去洗了手，免得一會手上沾了灰蹭到婚服上。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孫姑婆拍了拍孫菲的手，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聽說你的婚服做好拿回來了，首飾什麽的都配齊了沒有，我幫你參謀參謀。”
孫媽媽把洗好的水果遞到孫姑婆的面前，有些抱怨地說道：“衣服我看著做的挺精致，雖然價格貴一些，但比外面買的那種現成的就是強。上面的龍鳳呈祥和並蒂蓮都是手繡的，我一看就稀罕的不得了，菲菲也很喜歡。只是做婚服那家蓋頭上繡的花樣菲菲沒相中，到現在都沒買到中意的紅蓋頭。我說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也就用一會兒，可她不樂意，說蓋頭是最重要的東西，有一點不如意都不行。老姑，你說說這孩子怎麽就這麽矯情呢。”
“孩子說的對，這蓋頭就是看著順心如意才行。”孫姑婆轉過頭和孫菲說道：“要是實在沒有相中的就不在外面買了，你去買一塊你喜歡的紅布，再買一些繡線回來，姑婆親自給你繡蓋頭。”
孫母聞言連忙擺手：“您都多大年紀了，那繡花又累眼睛又累手的，哪能讓您做。等明天我再帶她多去幾個地方轉轉，實在不行還可以去蘇杭那邊，肯定能買到合適的。”
“不用那麽麻煩，我現在已經有一個非常漂亮的紅蓋頭了。”孫菲伸手將姑婆從沙發上扶了起來：“只是和蓋頭一比，我又覺得的我的婚服不上檔次了。”
“胡說八道。”孫媽媽笑罵了一句：“什麽樣的蓋頭能把婚服比下去，你那個婚服可花了好幾萬呢。”
孫菲扶起孫姑婆：“你們一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孫姑婆一聽起了好奇心，連走路的步子都忍不住邁的更大了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什麽樣的紅蓋頭能讓侄孫女這麽讚不絕口。
來到孫菲的房間門口，孫姑婆的眼睛越過大紅禮服直接落到了那塊打開的紅蓋頭上，只見那紅蓋頭上一只金色的鳳凰展翅欲飛，仿佛像一只真的鳳凰落在了上面一般。
孫姑婆看直了眼，喃喃地念叨：“這鳳凰繡的太漂亮了。”
跟在後面的孫媽媽也有些發懵，忙不疊地問道：“你這是哪裏買的蓋頭，這樣一個蓋頭不得好幾千啊？”
“好幾千可買不下來。”不等孫菲說話，孫姑婆先開口了，她緩緩地走到床邊，近距離地欣賞著紅蓋頭上的圖案，臉上露出了癡迷的神色：“這哪是能拿錢來衡量的，這明明就是件藝術品，當蓋頭可惜了，應該裱起來掛在墻上。”
“都到藝術品的高度了？”孫母的雙腿顫抖了：“閨女啊，你不會是傾家蕩產買的這玩意吧？”
“我是那種敗家孩子嗎？”孫菲驕傲地顯擺道：“這是我抽獎抽到的。”
孫姑婆聽了頓時來了精神：“從哪個商場抽的？我也去抽一個！”
“這不是商場抽的，是直播間。”孫菲哎呀了一聲：“說了您也不懂，總之這獎也不是那麽好抽到的，當時直播間裏有一百多萬人都在抽獎，你算算這幾率有多低吧。”
孫姑婆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這個抽獎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這麽好的一個繡件說送就送了，這是家裏有礦咋地？你們看這上面繡的鳳凰，連羽毛上的細絨都瞧的見，看著就像是真的一樣，這樣的手藝我打出生到現在就沒見過，就過去咱家裏傳下來的那些宮裏賜下來的都沒這個好。還有這料子，我居然摸不出是哪產的，就這輕軟程度，這色彩，比咱家過去珍藏的蜀錦看著還要珍貴。所以我說這不止是一個蓋頭，還是一個十分稀有的藝術品。”
孫姑婆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以前祖上傳下來的那些好東西姑婆沒少賞玩，連她都說沒見過這樣的好料子好手藝，那這個蓋頭肯定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珍貴。
孫菲拿起手機對著紅蓋頭左拍右拍近景遠景拍了十幾張照片，這才將蓋頭按照原樣疊好放回盒子裏，鄭重其事地說道：“等我結婚那天用完，我就好好的將她裱起來掛在墻上。等以後我閨女結婚的時候我再砸開給我閨女用，用完了再裱上，以後這就是我們家的新傳家寶了。”
孫母：“…………”
你可真有理想！
孫菲笑嘻嘻地將拍好的照片組成個九宮圖發到微博上，並@了仙凡娛樂公司和張天女，赤.裸.裸.的炫耀起自己的獎品。
“收到了仙凡娛樂公司首席設計師最手巧的張天女送的紅蓋頭，真的是美不勝收，我家姑婆說這是藝術品，非要把它裱起來掛墻上。有這個紅蓋頭添彩，我結婚那天一定是最幸福最美麗的新娘，再次感謝天女姐姐，給你比心哦！”
沒抽中的網友看到孫菲曬的紅蓋頭頓時酸了，一個個的都跑去張天女的微博下留言：“求天女姐姐看看我們這群檸檬樹下的單身狗吧，我們也想要紅蓋頭掛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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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孫菲歡喜，抽中禮服的夏晨雪則有些心事重重，抽中獎後，她按照仙凡娛樂公司的後臺提示將自己的電話地址發過去後，可對方一直沒有再回覆。
夏晨雪雖然沒定制過衣服，但覺得起碼對方得知道自己身高啊，連穿多少碼的都不問到底給不給她做衣服了？
雖然心裏有不少疑惑，但是夏晨雪卻沒有再聯系仙凡娛樂公司，甚至有種自暴自棄的認命，覺得自己不配穿上禮服去參加公司的新年晚會。
沈悶地騎著破舊的騎行車去了公司，忙忙碌碌一天到晚上九點來鐘後夏晨雪又疲憊的回來。她從包裏拿出手電，用微弱的光芒照著狹窄且堆滿了雜物的樓梯，以免自己在黑燈瞎火的樓梯間絆倒。
好容易快爬到頂樓了，夏晨雪忽然看到自己家的門外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一時間她僵住了，腦袋裏瞬間也湧起了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社會新聞，頓時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夏晨雪無比緊張的時候，樓上的黑影忽然說話了，聲音聽起來還柔柔美美的：“你是夏晨雪嗎？我是張天女。”
“張天女？”
夏晨雪立馬想起了自己看仙凡娛樂直播裏的那個手巧的天女姐姐，連忙大著膽子舉著手電筒又往上走了幾步，這才看到了那個人的臉，果然是集美貌智慧手巧於一身的張天女。
“你怎麽會在這？”夏晨雪有些發懵：“你是來給我送禮服的嗎？”
“我是給你量尺寸的，順便看看你的長相和氣質，好定禮服的款式。”張天女讓開門的位置，將手裏一兜水果提了提：“不請我進去坐坐？”
“哦，好的！”夏晨雪慌忙地打開門，不太好意思地低聲說道：“我父母一直生病，家裏可能有點亂。”
門打開，燈開啟，一個小而簡單的客廳呈現在張天女的面前。屋裏的家具都是年頭比較久了，但擦拭的卻十分幹凈，日常擺設也十分溫馨，一看就知道夏晨雪對自己的家十分的上心。
張天女將手裏的水果放在一邊的桌上，隨口問了一些問題，比如說在什麽公司工作，公司籌備的新年晚會是什麽樣的，在閑聊中一點一點磨掉夏晨雪的拘謹。
見夏晨雪終於不再和自己一問一答，而是主動開口介紹情況後，張天女把夏晨雪叫到面前，從上自下打量了她一番。
夏晨雪從小因為家庭貧困總穿舊衣服經常被同學欺負，久而久之養成了自卑的性格，從來不敢擡頭看人。被張天女這樣一看，她感覺似乎像是有刺一樣紮著她，有些不自在的又將頭垂下了。
張天女伸出手將她的下巴輕輕擡起，另一只手將她有些擋眼睛的劉海推了上去，眼睛裏多了幾分欣賞的神色：“其實你的五官很漂亮，為什麽不敢擡頭看人呢？”
“有嗎？”夏晨雪結結巴巴地說道；“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好看。”
“有，那是因為你不肯擡頭，所以別人才發現不了你的美麗。”張天女語氣裏帶著鼓勵和溫柔：“其實你很優秀的，要不然你怎麽能到那麽好的公司工作，我聽說你所在的公司得985大學優秀畢業生才能進去呢，這說明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
夏晨雪的眼睛裏多了幾分光亮，可就在下一秒她看到了自己穿了多年已經發黃嚴重的球鞋，眼睛裏的光芒又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我能來進公司確實是因為我考的大學很好，從小到大我一直沒什麽朋友，只有書本是我的夥伴。我從小成績就很好，一路重點最後還考上了名牌大學，可即便是這樣，依然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我知道我自己不討喜，我除了成績好以外沒有什麽優點，我不會說話，沒有任何特長愛好，甚至連和人交流都得鼓起勇氣。我一直以為我這樣的性格是沒有公司願意聘用我的，可正巧當年面試的時候這家公司臨時有安排，面試會改成了在網絡舉行，我才順利的通過了初試和覆試。要是提前見到，他們肯定不會要我的。”
“不要對自己這麽沒自信，這些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張天女拍了拍她的肩膀：“任何公司都不會養沒用的人，既然你們公司從來沒有說要把你辭退，那你不如將自己的這些猜測都拋掉，踏踏實實的工作，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是和你的學習能力一樣優秀的。”
夏晨雪露出了個靦腆的笑容，抿著嘴唇沒說話。
張天女笑了笑沒有再逼她，而是順口又問道：“晚會是不是要跳舞？我教你好不好？”
夏晨雪有些手足無措：“可是我從來沒有學過舞蹈。”
“很簡單的。”張天女拉住了夏晨雪的手：“我教你。”
屋裏兩位老人已經休息，張天女沒有拿出手機放音樂，而是用嘴哼出悠揚的樂曲，帶著夏晨雪學舞步。
一個小時後，夏晨雪差不多學會了基礎舞步，張天女才松開她的手，轉身給了她一個擁抱：“新年晚會是在十天後是吧？那天你在家等我，我會把你打扮最美麗的公主。”
夏晨雪聞言有些不解地問道：“不是要量尺寸嗎？”
張天女淡淡地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用這裏量足夠了。”
十天時間，不長也不短，在這幾天裏，夏晨雪記得張天女的鼓勵，和同事說話終於敢擡起頭來了，但是別人多看她一會，她依然會有種緊張的渾身打顫的感覺。
終於到了新年晚會這一天，公司為了給員工充分準備的時間，只安排一上午的工作，下午就放假了。
部門經理李黎拎著自己的LV小坤包走到夏晨雪面前，停住了腳步：“晚上的新年晚會你參加嗎？”
“參……參加……”夏晨雪勉強自己擡起頭：“我會準時到酒會的。”
李黎頓了頓：“那你有禮服嗎？”
“有！”夏晨雪鼓足勇氣說道：“我今天下午就去拿禮服。”
“那你好好打扮一下，如果禮服不合適可以聯系我，我有一套略微瘦了一些，可以先借給你穿。”
說完李黎頭也沒回的走了，夏晨雪看著李黎的背影臉頰有些發紅，她覺得張天女說的對，也許是自己把自己困在自卑的這個局裏了，她應該學會打開自己的心扉嘗試去接受這個世界的善意。
回到自己老舊的房子，夏晨雪給父母做完飯又給他們按摩了一番，緊接著將家裏收拾的幹幹凈凈後去洗了個澡。
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上，夏晨雪正在拿毛巾在擦頭發，大門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夏晨雪連忙去開門，只見門外站的是笑盈盈的張天女，她一只手拎著一個裝著禮服的袋子，另一只手拎著一個行李箱。
將夏晨雪按在桌前的椅子上，張天女打開行李箱，從裏面先拿出一個梳妝鏡來擺在桌子上，緊接著拿出吹風機將夏晨雪的頭發吹到半幹後，拿出一把剪刀哢嚓哢嚓開始修剪她的長發。
夏晨雪的頭發很長，但因為現在理發越來越貴，她都是自己在家修剪一下分叉的發梢和劉海，頭發壓根就沒有造型可言。
見張天女一來就給自己剪頭發，夏晨雪不敢動也不敢問，閉著眼睛任由張天女的剪刀在自己的腦袋上飛舞。
修剪好了頭發，張天女將夏晨雪身上的頭發掃掉後打開了將化妝箱提到桌子上，肌底液，護膚水、精華、乳液，隔離霜、粉底液……
一層層的東西塗到了夏晨雪的臉上，平時只擦大寶的夏晨雪這回是徹底不敢睜眼了，像一個木頭樁子似的讓張天女在自己的臉上塗塗畫畫。
半個小時後，張天女對著夏晨雪噴了下定妝噴霧後，將晚禮服取了出來一抖，一個漂亮的禮服裙出現在了夏晨雪的面前。
夏晨雪看著眼前的裙子驚呆了，也不知道這禮服是用什麽料子做的，微微一動就像是有璀璨的星光一樣閃爍，可是想細看又不知道那星星調皮的藏到哪兒去了。夏晨雪想伸出手去摸一下，可在碰觸到滑軟的面料後又忙不疊的收了回來，下意識覺得自己不配碰這麽漂亮的衣服。
張天女側頭看著她：“喜歡嗎？”
“這裙子真的是給我的嗎？”夏晨雪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從沒見過這麽美的裙子。”
“當然是給你的，這可是根據你的長相特意為你專屬定制的，全世界僅這一件哦。”張天女笑盈盈地說道：“我幫你把裙子換上，你看好不好看。”
睡衣脫了下來，柔軟的裙子套在了身上，夏晨雪覺得自己都僵硬了，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將衣服整理好，張天女將夏晨雪推到鏡子面前，輕聲說道：“睜開眼睛，看看自己。”
夏晨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當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頓時怔住了。
鏡子裏的她沒有了往日憔悴的面容和幹枯的皮膚，反而肌膚白嫩有光澤，嘴唇飽滿豐盈、鼻子小巧可愛，最重要的是那雙眼睛，不再是半閉著不敢看人，而是睜的大大的在和鏡子外面的自己對視，眼神裏面充滿了驚喜和驚詫，似乎不敢相信鏡子裏的美人居然是自己。
一條銀色的禮服長裙將身材完美的展現出來，精致的鎖骨露了出來，頭發隨意的搭在肩膀上，看起來俏皮又可愛。
夏晨雪忍不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連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生怕自己眨的多了發現這是夢一場。
張天女站在夏晨雪的身後笑了：“你看我就說你很美吧。”
夏晨雪眼睛酸溜溜的發熱，眼圈也跟著泛紅，一滴晶瑩的淚珠從臉上滾落，她轉過身鄭重地朝張天女鞠了一躬：“謝謝你，幫我找回了自信，讓我知道我不是醜小鴨，我也有機會變成白天鵝。”
張天女給夏晨雪做了最後的調整，然後把一件中式刺繡的長大衣披在了夏晨雪的肩上，讓她換上了一雙銀色星光的高跟鞋，最後拿出一條璀璨的鉆石項鏈系在她的脖子上。
夏晨雪看到項鏈上的鉆石頓時有些慌亂：“這不行，這太貴重了。”
張天女按住了夏晨雪的手，大氣地說道：“沒事，我家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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