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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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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僵直的眼神猛然看了過來,仿佛萬千記憶在他腦中覆蘇一樣,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生動起來。他轉瞬間便出現在邵卿塵眼前,雙手用力的抓著邵卿塵的胳膊,急切道:“你剛剛說什麽?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認識我哥哥?他在哪裏?”就連剛剛說話時語氣裏的嬌柔與造作都收斂的一幹二凈,音色純凈明朗,是個嗓音很清澈的男聲。

近看玉郎,那張精致描畫過的臉蛋竟然仍然十分經得起推敲。邵卿塵以為屍就是屍,修煉的再高等的屍身上仍然會透著死氣。顯然玉郎是不同的一個,他應是死後立即開始修煉,存了活氣,於是那份活氣便一直保留在了身上。雖然他沒有呼吸,身上也是冰涼的,眼神光僵直,表情看上去也並不生動。屍的肉身是沒有五感的,他們靠的是修為。玉郎已經達到了天屍級別,修為可以說是極高的。

邵卿塵知道只要自己一說出他哥哥的事,玉郎就絕對不會再對他們發起攻擊。於是他老神在在的找了張凳子坐下,悠哉游哉的說道:“別著急嘛,聽我慢慢說。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就算我現在帶你去見你哥哥,他還認得出你嗎?實不相瞞,周文景拜托我們進王城來尋你,還托我們帶了口信來。你想不想知道?”

玉郎急切的點點頭,精致的臉上透著喜悅,柔聲說道:“哥哥他真的拜托你們來找我?他現在過的怎麽樣?有沒有怪過我?”玉郎的表情露出無奈與傷懷:“我初入皇宮時,心中對王存了怨恨,拒他於千裏之外,也沒有機會送信出宮給哥哥。後來……後來終於放下芥蒂,再去青籬尋親,卻再也不見哥哥蹤影。那幾年王正和驪王周旋,我也分身乏術。再後來,華夏的大軍就來了。驪王卻在這個時候將姬將軍送進水牢,姬將軍心如死灰,是王一步三扣首將姬將軍跪迎出水牢。後來的事,恐怕你們也知道了。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打聽哥哥的消息,直到王城被封在這重重迷障裏。我本已為再也不會和哥哥相見,沒想到……哥哥他……哥哥他竟然尋來了嗎?”

聽了玉郎的話以後邵卿塵問道:“皇宮為什麽會被封閉起來?你知道是什麽人所為嗎?”

玉郎答道:“是助我修煉的那位高人。”

邵卿塵問道:“姓甚名誰?”

玉郎卻搖頭:“不知道,甚至連面都沒見過。他說如果我想活下去,就必須先死去。作為報償,他會把我封禁在這裏,直到他回來放我出去。當時驪王想要我死,就算我茍活也活不過幾日,還不如聽了他的話。王城被封後,這千百年來從未有人進來過,你們是第一批,所以我才想把你們留下來。這千百年來我實在是太孤單了,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沒想到上天垂憐,哥哥竟然找了過來,請帶我去見他好嗎?我會報答你們的。”後面的話裏透著哀哀的悲切,人再大的傷痛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淡化。而孤獨卻像附骨之錐,歷久彌新。

邵卿塵默默點頭,看樣子這兩兄弟的感情的確很好。對於玉郎的孤獨他也是可以理解的,邵卿塵說道:“我們倒是很想帶你去見他,可是這王城被封住,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哥哥一直在為你被疆主擄走而自責,他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

玉郎放開邵卿塵的胳膊,幽幽嘆了口氣,道:“哥哥在保護我,我又何償不是在保護他?我們兄弟同年同月同日生,雖他為兄,我為弟,可是在性情上,哥哥卻還不如我這個做弟弟的。”

邵卿塵問道:“怎麽講?”

玉郎道:“哥哥從小喜讀詩書,性情溫順醇厚。而我,從小就是家裏的惹禍精。父親說我是個小禍水,勒令我不許拋頭露面。所以我在外面,都要遮住頭面。父親說你眉心的朱砂不祥,不要讓人看見。我小時候也沒覺得這有什麽,反而覺得很有趣。那些高來高去的大俠們,不就是蒙住頭面的嗎?直到有一天,父親下了冤獄。我兄弟如雛鳥失巢,幸得一位樂師收養,才不至於流落街頭。我發奮苦練箜篌,哥哥習簫。我一直謹記父親臨終遺言,眉間朱砂不祥,不可示人。我一直把父親的死歸咎到自己身上,覺得自己天生不詳,所以就更不敢把那害人的朱砂露出來。”

邵卿塵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問道:“你哥哥說當時疆主是慕名前來點你們兄弟演奏的,你既然遮著臉,他應該不會看上你才對啊?”遮著臉,更不會艷名遠播吧?

玉郎笑道:“沒錯,我是遮著臉,可是還有我哥哥。我們倆長的一模一樣,除了眉心這點朱砂。小時候跪祠堂,哥哥不止一次在眉心點了朱砂替我去跪,每次都能瞞過爹爹。所以,艷名遠播的,是我哥哥。王看上的,也是我哥哥。”

眾人發出一陣陣驚嘆,這故事越來越精彩覆雜了,邵卿塵道:“這麽說,你是代替你哥哥被疆主擄走的嗎?”

玉郎繼續說道:“當時茶肆老板只說來了一個不能得罪的大財主,給了十錠金做酬勞,點名讓我兩兄弟演奏。哥哥除了吹簫,還有一把好嗓子。我雖然也能唱,可是誰願意看一個遮著臉的人唱曲兒呢?說不定還是個醜八怪。所以,一直是哥哥唱曲兒,我伴奏。可是那天,哥哥夜裏得了風寒,風寒侵了嗓子,連話都說不出,別說唱曲兒。當時我想,我們兄弟長的一樣,我也能唱兩句,興許能糊弄過去。於是哥哥遮了頭面,我穿了華服。那天,他們都說景郎出落的越發標致了。點了一點朱砂,便勝過絕世風華。”玉郎的臉上滿是回憶中的哀傷:“那天下場後,我就被幾名侍衛帶走了。哥哥追了一路,最後被侍衛毆打。我哭著跪下求他回去,那天的雨勢特別大,哥哥趴在雨裏,我離他越來越遠。”

玉郎摘了一朵蘭花,灑了一地花瓣,淡香陣陣襲來,眾人仿佛也隨著玉郎的話語陷入千年前的回憶裏:“你們說,我是不是該恨王?可是,我真的恨不起來了。再多的恨,也在他朝夕的溫柔呵護下消彌殆盡。我被帶進王的行宮,他見到我時楞了片刻,說道,‘這雨竟沒把你的朱砂沖掉嗎?’他伸手在我額間一拂,眼中透了迷茫,‘我當時見你在橋頭吹簫,三魂登時去了七魄。可能光顧著聽你吹簫了,竟沒留意,你眉心竟是有朱砂痣的。’當時我是慶幸的,好險好險,被擄來的不是哥哥。否則就依他那剛烈的性子,恐怕要當場撞柱了。呵呵,哥哥雖然落魄成一名樂師,可他讀書人的迂腐一點都沒少。”

邵卿塵問道:“那他知道你和你哥哥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嗎?”

玉郎楞了楞,隨即搖了搖頭,說道:“他不知道,到死也不知道。可是又有什麽關系呢?王他已經死了,屍骨都沒剩下。哥哥也註定不會與他在一起,他知道了也只會徒增傷感。”

邵卿塵道:“疆主為什麽不辯解呢?他最後打開城門,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邵卿塵問完以後又覺得前面一句問的多餘,天下都潰散了,他又去找誰辯解。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再想洗白,也就難了。

玉郎答道:“必死之心。”只答了後半句。

“必死之心?”疆主應該不知道腐屍會屍變吧?

玉郎道:“他懷揣短匕,以身祭壯士忠魂。”

邵卿塵道:“那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玉郎答:“知道,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邵卿塵微微嘆了口氣,疆主最大的不幸就是生在帝王家。一個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心軟愚善,如果是個普通人尚可得一個好評,可是一個國君,要麽有殺伐決斷的魄力,要麽有運籌帷幄的城府,最要不得的就是婦人之仁。然而對也,錯也,真也,假也,歷史長河奔流過,一切遲付笑談中。哪怕一心要江山圖治垂青史,也難說身後罵名滾滾來。

今天所經歷的一切給他好好上了一課,似乎一切到最後,該消失的都消失了,該散的也都散了,唯獨兄弟的感情久經千年不滅。邵卿塵覺得,也許人世間最珍貴的東西莫過於此了吧?

“喲……”綿軟輕柔的聲音自耳邊傳來,邵卿塵猛然後退,撞上大徒弟的胸膛。玉郎咯咯笑道:“小美男,你哭了?是被我講的故事感動了吧?咯咯咯,大浪淘沙千百年,恐怕換來的也只有這兩滴眼淚了吧!唉,王啊,不知道你現在身在何處呢?”

邵卿塵一想,又不對:“你不是說這裏是全封閉的嗎?整個王城是封閉的,乃至整個王都都是被封住的,難道你沒有找到你們疆主的魂魄?他應該出不去才對吧?”這種陣法,根本不可能有一縷殘魂跑得出去。

玉郎搖了搖頭,道:“我初成屍修時曾找過他,連一片殘魂都找不到。即使灰飛煙滅,也應能有一片殘魂留下。可是我用盡全身解數,把驪王的殘魂重新收齊了又挫骨揚灰了一次,也沒能找到王的魂魄。不知道原因,後來也就放棄了。”

邵卿塵點點頭,恐怕這件事也是內有文章吧!

玉郎紅唇微嘟,說道:“說了這麽多,你們到底什麽時候能帶我去見哥哥?他到底在哪裏?有沒有隨你們一道來王城?”

邵卿塵答道:“你哥哥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了,王城禁魂禁成這樣,他怎麽可能進得來。”

一千多年了,雖然他早就知道哥哥肯定死了,可是聽到他的死訊還是忍不住心疼傷感。玉郎問道:“哥哥他……是怎麽死的?”

邵卿塵也沒打算瞞他,答道:“為救你沖撞宮門,被侍衛亂箭射死。”

玉郎的眼睛裏布滿了傷痛,屍修是沒有眼淚的。但那雙僵直的眼神光中透出的淒切與哀傷卻輕易就能灼傷生者,蘇夏忍不住紅了眼圈,說道:“他們兄弟的感情真讓人感動。”

邵卿塵道:“確實讓人感動。”他上前拍了拍玉郎的肩膀,說道:“你也別太難過了,或許對於你們來說,死去才能永恒的相聚。現在唯一要想辦法的,就是怎麽開啟這個被封住的陣法。只有陣法破了,你們才能見面。”

玉郎幽幽嘆了口氣,說道:“說得容易,你以為這麽多年以來我就沒想過破陣嗎?那位神秘高人設下的陣法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綻。我試圖破解了整整一千年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們幾個毛頭小子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解決?別開玩笑了。我看你們還是乖乖留下來陪我的好,等到哪天那位神秘高人回來了,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去了。”

邵卿塵一抖,他的大好青春才剛剛開始,還不想那麽早就去死。雖然玉郎死了以後跟活著也沒什麽區別,可是屍修也是有個成功機率的。不但死的時候要保持清醒,死後更要保證及時起屍。這種東西天時地利人和要求很高,有一個條件跟不上都會滿盤皆輸。用僅有一次的生命堵一次不一定會成功的屍修,這風險太高回報率太低邵卿塵不想嘗試。恐怕玉郎當初也是沒有辦法了,試問宮中仍有驪王,唯一疼愛他的疆主又被啃得渣渣都不剩,他也只能鋌而走險走上這條路。

邵卿塵道:“別急啊,可能不是你找不到,而是找錯了方向。我們這裏那麽多人,肯定比你一個人想效率高一些。如果你把我們都殺了,能不能修煉成像你一樣的屍修是一回事,豈不是白白錯過一次破陣的機會?”

玉郎未置可否,邵卿塵接著道:“亦筱,開動你的腦子。”

亦筱一臉懵逼:“啊?”

邵卿塵滿心的恨鐵不成鋼,嘆了口氣道:“開動你的腦子,如果把你關進一個瓶子裏,從外面把蓋子蓋上。而你在裏面不論如何都找不到出口,怎麽辦?”

亦筱終於開動腦筋,最後猛然一敲腦袋,道:“對啊師父!裏面的人打不開,那怎麽辦啊!”

邵卿塵想把亦筱踹死,他今天出門的時候一定忘了帶腦子。於是轉身看向遲尉,說道:“老大,你說!”

遲尉道:“既然從裏面打不開,那就試試從外面入手吧!”

亦筱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對啊!既然瓶子是從外面被人蓋上的,那肯定要從外面打開了?裏面的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出來打開瓶蓋。大師兄你好聰明!”

遲尉無奈道:“師父已經提示的再明白不過了。”

亦筱臉皮奇厚無比:“也只有像大師兄這種和師父心有靈犀的人才能第一時間猜透師父的想法。”

眾人:……

玉郎暧昧的沖著邵卿塵笑了笑,卻不去看遲尉。他只調戲邵卿塵,從不調戲遲尉。作為一只受,玉郎可是十分懂得避嫌的。從這兩人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的那種相處模式來看,玉郎就能清楚的分辨這倆人的暧昧關系。至少已經有一個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另外一個人應該在故意裝傻中。

邵卿塵對玉郎道:“聽到沒有?連我徒弟都能看出來從外面可以打開陣法的奧秘,所以這個問題也並不是沒有解決途徑的。只要我們出去探查一番,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玉郎掩唇咯咯笑道:“你們當我好騙是不是?如果你們出去以後一走了之,我又出不去,到時候誰又能賠我幾個好玩的玩伴?”

看來他的確不傻,邵卿塵道:“那你打算怎麽辦?是不想出去了?”

玉郎道:“當然要出去,不過……找出口這件事,你的徒弟們去找就可以了。”然後他附身在邵卿塵的耳邊低聲道:“不要以為我看不出,這裏面最弱的就是你,恐怕大家都還不知道吧?”玉郎赤足在紅色花紋的地毯上踩踏著,歡快道:“你就留在這裏,陪我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逗我開心就可以啦!等他們找到出口,我再跟你們一起走。好想去看看青籬,不知道現在青籬怎麽樣了。青姑的店還在不在,師傅是不是又收了新的弟子。”

如果讓玉郎知道他的國度,他的青籬可能全都被掩蓋在沙漠之下,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心難過。

然而邵卿塵在玉郎的話裏又捕捉到一個關鍵詞,他剛要問青姑是誰,就聽到遲尉問道:“那您認不認識一個名叫林茂祥的?”

玉郎眨巴著眼睛,說道:“認識啊,他就是收養我和哥哥的樂師。你們也見到林茂翔師父了嗎?太好了,他竟然也來了嗎?”

遲尉搖了搖頭,亦筱接話道:“那青姑是不是一個長的很漂亮,身材很好,穿衣服很火辣,而且皮膚微黑身材高挑的異域美女?”

玉郎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歡快,他說道:“你們也見到了青姑?青姑是茶肆的老板娘,來自波斯,會跳波斯艷舞。人很好,很善良。幸虧有她在,我們兄弟才有了一個糊口的場子。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了,青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為人潑辣,愛打人。你們在哪裏見到了他們?他們和哥哥在一起嗎?”

眾人也是一臉迷茫,傀儡蛇為什麽會變成青姑和林茂翔的樣子。他們都是跟玉郎有關的,難道這次的劇情全部都是圍繞著玉郎的?很明顯,劇情到現在為止都是圍繞著玉郎轉的,一開始引導他們進來的人和玉郎有關也不難理解。但不知道為什麽,邵卿塵總覺得這次的大Boss應該不是玉郎。如果就這麽輕易的解決了這個副本,不就又像前兩次一樣太兒戲了嗎?

邵卿塵想了想,轉移話題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讓我留下來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玉郎啊!我們當然是非常願意幫忙的,可是這個忙總不能白幫吧?雖然我們並不在乎你的報酬是什麽,至少讓我們師徒留點念想吧?”

老一那裏好歹給爆了把武器,老二總不能走空。就算隨便給個裝備,至少能給徒弟們湊和湊和。

玉郎想了想,道:“好說。”然後他撥弄了一下懷裏抱著的臥虹:“你的徒弟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把像樣的兵器,這對修仙者來說是大忌。我這把箜篌名臥虹,不同於一般的箜篌。在我的手裏,它只是一把箜篌。可是,如果放在劍修手裏……”玉郎怒斥一聲只見箜篌琴弦錚然顫動,琴身急變,成為一把劍鞘華麗的長劍,琴弦則變為流蘇劍穗。玉郎演示了一下臥虹的威力,長劍出鞘如白虹貫日,刺耳爭鳴灼得人耳膜生疼。玉郎道:“這把長劍是用我的金丹煉制的,也就是說臥虹就是我的內丹,而我,也是劍靈。”

邵卿塵聽了玉郎的話以後已經驚訝的無以覆加。雖然早就看出玉郎已經到達天屍級別,可是沒想到他已經是天屍化有形於無形的最高級別。幸虧他們手中握有免死金牌,也幸虧這個屍修性情還挺可愛的,否則就算把他們挫骨揚灰也只是擡個手的時間。

感謝玉郎剛剛和他們打架的時候手下留情,估計他那會兒只當時在和老鼠玩耍吧?邵卿塵顫抖著摸著那把長劍,說道:“如此神器,當真萬年難遇。”劍身劍靈合二為一,這已經是一把仙器了。

玉郎掩唇輕笑,道:“喜歡嗎?”

邵卿塵點頭。

玉郎道:“想不想要?”

邵卿塵再次點頭。

玉郎收回長劍,臥虹瞬間化為箜篌形態,恨聲說道:“那就好好去給我找出口!找不到出口你就留下來陪我,找到了,臥虹……連同我,就都是你的了。”玉郎摟住邵卿塵在他耳邊咯咯嬌笑著。

遲尉在旁邊望著玉郎運了半天氣,最後怒氣沖沖轉身往外走去。亦筱在後面追喊道:“大師兄你等等我們啊!我們和你一起去!”眾人匆匆趕上遲尉,朝宮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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