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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想起和謝騰初次見面的場景,她的臉就開始發燙。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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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的松開了手,然後伸手指了指前面離床不遠處的一個銀色的圓桌,“東西就在那裏,你去給我泡吧!我喜歡喝用清泉沖泡出來的溫差,你一會出去,會看到左邊的水渠裏流過一條小溪,取那裏面的水倒入銀鍋中,然後隔著木板放在火上煮,記著,隨時拿個小勺舀出一些來試試溫度,要不溫不熱的,然後取一些新鮮的茶葉放進去,再煮上一小會就可以了。”

夕亞聽完這番話,心裏早把這個男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麼嘛!煮個茶還這麼麻煩。可是想歸想,嘴上也不敢說,不過心裏也不全是苦,比起被這個男人壓在身下,為他泡個茶簡直就是小菜一碟,而且一會煮茶的時候趁他不註意,就把王後交給她的那個手鏈上的東西偷偷放進去……

蘭斯目不轉睛的盯著夕亞,直到她離開視線,嘴角才微微揚起一彎弧度。

那道弧度很詭異,讓人有些參不透,但是卻能讓人隱隱的感覺到一點點邪惡感。

費了好半天的力氣,夕亞才煮好了茶,試了試溫度,也搞不清究竟是不是不溫不熱,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給他煮茶,而是要──毒殺他。

“煮好了?”夕亞還在出神,耳朵裏就突然飄進來這麼句話,她嚇的渾身一哆嗦,要不是蘭斯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剛煮好的茶鐵定要泡湯了。

他什麼時候出現的,到底站了有多久?想著想著,她不由暗自慶幸,還好她還沒有將那毒下的茶杯中,不然,她可有好果子吃了。

夕亞靜了靜,一扭過頭,就看到蘭斯那張不懷好意的笑臉。

“呃,好了,我這就準備端進去呢!對、對了,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蘭斯專註的盯著眼前用銀器呈著的淡綠色的茶水,看了一笑會兒,才轉過頭來望著夕亞,有些輕浮的說,“等不及了,自然就出來看看,煮一個茶煮了這麼長時間,像話嗎?”

夕亞恨不得立即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可最終還是壓下了,她低下頭,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說,“你……你先進去吧!等一會兒我把茶沏好了就給你端進去。”

“我不進去,留在這裏,看著你,為了沏茶,”蘭斯一邊說,一邊將夕亞散落在肩頭的金發一縷一縷的捋到身後,“你知道嗎,平常我看那些侍女為我煮茶都看膩了,今天看你給我煮,覺得新鮮的很,你繼續,別理會我。”

別理會他?這麼可能,他又不是螞蟻,而是這麼個活生生比野獸還要兇猛的禽獸,怎麼可能視他為空氣。除非她是瞎子,不不不,就算是個瞎子也能感覺到。

不行,一定要先把這麼男人遣走,要不然,她要怎麼下毒呢?謝騰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得像個辦法。

“呃……那個,外面風大,如果著涼了,對身體不好,你是王子,要保重身體,所以,還是先進去吧,茶馬上就好了,等一下,我就端進去。”

蘭斯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她的眼睛,“哦?你居然關心我?”

夕亞剛說完,就恨不得把自己嘴皮子給撕的稀巴爛,可為了救謝騰,說這些能討他歡心的話又算什麼。

“可我不怕,能看你親手為了沏茶,就算賠上我這條性命也值了。”

“那怎麼可以,你貴為王子,身份特殊,怎麼能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呢!”

“王子又怎樣?王子就不是人了嗎?更何況,我是個男人,而且自小練武,身子骨結實的很,而且你一個女人都沒事,我又怎麼會有事。更重要的是,現在根本就沒有風,這麼晴空萬裏的好天氣,不出來走走簡直是可惜,你說,對不對?”

夕亞一時間想不出別的理由支開他,心裏亂糟糟的,要是實在不行,她只能豁出去了,那個米歇爾只是要她殺了蘭斯,並沒有說非要用毒,或許,她可以想別的法子。

“茶煮好了。”夕亞低喊了一聲,然後匆匆的將盛著茶水的銀器端了下來,然後慢慢的倒入已經準備在一旁的茶杯中。

蘭斯看著她這一系列動作,突然有種想要將她狠狠蹂躪的沖動,可是這種沖動很快就化成了嘴角的一道邪笑。

“端進來吧!”蘭斯說完,轉身就朝寢殿走去。

夕亞心裏一驚,然後有些激動的微微咧了咧唇。

太好了,終於讓她找到了機會,趁著他背過身子,她正好有機會下毒了。

(10鮮幣)你──是想激怒我嗎?

一路上,夕亞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她顫顫巍巍的將鑲嵌在手鏈上的那顆寶石放在了茶水中,那東西溶解的很快,幾乎剛放進去就化掉了,起先,那東西像是煮沸的水般冒了些乳白色的泡沫,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通往寢殿的路程並不長,可夕亞卻覺得好像經過了好幾年。

她戰戰兢兢的跟在蘭斯身後,刻意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就怕他會突然轉過身來,然後用一種刻薄兇煞到了極致的目光盯著她,問上一堆讓她難以回答的話。

可事實證明,她是想多了。

蘭斯走到床邊坐下,揉了揉眉角,然後輕聲道:“端過來,讓我嘗嘗你的手藝。”他一邊說,一邊將身子後仰,右手撐著柔軟的床面,這麼個姿勢,儼然是在勾引挑逗某人。

夕亞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她連忙低下頭,雙手捧著銀色的茶杯,手指因為緊張不停的抖動,連帶著裏面的茶水也起了不小的動靜,幾乎快要灑出來了。

“怎麼了?這麼遲遲沒有動作,是不舍得讓我喝嗎?”蘭斯繼續輕浮的笑道,幽蘭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朝她右手手腕上瞟了一眼,“還是說,你心中有猶豫,怕了喝了這杯茶會丟掉性命,你心疼我,怕我死去,所以才這麼慢悠悠的……”

“沒有!”夕亞突然揚起腦袋大喊,可話剛一出口,就看到蘭斯陡然坐直了身子,他這麼迅猛的動作讓夕亞有些措手不及,以為他又要獸性大發朝她撲過來,沒想到這動作卻在半途中停止了。

蘭斯只是坐直了身子,看到夕亞一臉驚惶的樣子,居然咯咯的笑出了聲。

“我不過是說句玩笑話而已,看把你給嚇的。”他笑著,將手伸到茶杯前,準備從她手中接過茶杯。

但是夕亞卻不知怎麼了,一雙手死死的抱住了茶杯,蘭斯沒有硬奪,只是挑眉望著她。

“怎麼了,把杯子抱的這麼緊,”他說著說著,突然低低的輕笑了兩聲,手指輕輕的撫上了她平滑的手背,“哦!我知道了,你不想給我的原因是因為你自己想嘗嘗,對不對?”

夕亞惶恐的望著他,想要搖頭矢口否認,可是身體卻好像是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如果想嘗嘗就直說,不用跟我耍這種手段的。”他慢慢的起身,強魄的身體就好像一座大山般慢慢將夕亞得身子籠罩,“克魯爾,你知道嗎,我從來就不喜歡愛耍手段的人,尤其是像你這種既年輕又貌美迷人的女人,不過,你是個例外,我也說不出來這究竟是為什麼,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你現在的模樣,銷魂的讓我快要忍不住將你活活的吞進肚子裏了。”

夕亞臉上的緋紅瞬間消失,一下子就變得慘白無色。

她心裏幾乎已經十分斷定,這個男人已經知道了自己在茶中下毒的事情,不然他剛才也不會說什麼討厭耍手段的女人了。

該怎麼辦!她反覆的問著自己。

可越是著急,越是什麼都想不到。眼看著蘭斯就要走到自己跟前,可她卻動彈不得,連逃跑的權利都他的壓人的氣勢剝奪的一幹二凈。

夕亞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可是等了好久,讓她覺得可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反倒是覺得手裏面突然一空,她心下生疑,猶豫的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蘭斯正端著茶杯準備飲茶。

“別喝!”她一聲大喊,揚手就將蘭斯手中的茶杯打落在地。

蘭斯眉眼微微一彎,似乎是在笑,“你這是在做什麼,好好的一杯茶就這麼被你打翻了,你知道這茶有多貴重嗎?還是說,你剛才那麼做,是想激怒我?”

夕亞不答,只是將頭偏到了一邊,狠狠的捏緊拳頭。

“激怒我會有什麼後果,你知道嗎?”蘭斯俯下身子,將臉湊到夕亞耳邊,一雙仿佛被精心雕刻過的性感薄唇近的幾乎貼到了她柔軟的耳垂,“不過,看在你還算關心我的份兒上,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他冷冷一哼,已經直起了身子,如同冰山般冒著寒氣的眸子似乎被日光照的融化了稍許,問,“是王後吩咐你的嗎?”

“……”

夕亞閉了閉眼,苦苦的一笑,看來,他真的是什麼都知道了。

“沒聽到我在問你話嗎?是不是王後吩咐你的?”

蘭斯低沈的嗓音猶如獅吼,整個寢殿都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懼。

但此刻的夕亞卻感覺不到太多的恐懼了,剛才他的震怒,就已經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

謝騰,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為什麼不說話?”夕亞得沈默換來了蘭斯的又一陣低吼,他暴怒的捏起了她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對我視若無睹嗎?回答我,是不是王後叫你這麼做的?相信我,如果你再不開口回答的話,我會立即扭斷你的脖子。”

夕亞覺得自己的眼眶濕濕的,這個男人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

扭斷脖子?扭斷就扭斷吧!如果謝騰死了,那她一個人獨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思,她可不想一個人守著回憶過一輩子。

“想殺……就殺吧!”她釋然的放松了雙肩,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緩緩的淌下。

蘭斯捏著她下巴的手猛然一震。

她──居然哭了。

那顆早已被冰凍到幾乎不可能融化的心突然有些發燙,他以為自己直到終老,都不會再被任何一個女人的眼淚感動,可是今天,此刻,他被塵封已久的心卻陡然湧上了一種想要去愛,想要去保護一個女人的沖動。

手,慢慢的松開了,然而夕亞卻沒有睜開眼睛。

良久,蘭斯才再次開口,口氣較先前平緩了許多。

“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王後指示你這麼做的,呵呵,”蘭斯惆悵哀苦的笑了笑,

“你沒有見過像她那樣的母親吧,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舍得殺,世上,怎麼會有像她那麼狠心的母親呢?”

(12鮮幣)和蘭斯的交易

她睜開眼睛,看著蘭斯寬厚的背脊。細細看著,居然從上面看出了一絲悲哀和孤寂。

“你可能還不知道,自從斐爾,也就是我那個傻乎乎的三弟把你帶進宮殿的時候,我就已經派人盯上你了,當然不只是我,王後同樣也派人在暗處註意著你的一舉一動,你可能想問,為什麼所有人都會把目光聚焦在你的身上。”說著,他轉過身。

夕亞見他轉過身,目光相撞的那一瞬,她飛快的垂下眼瞼。

“那是因為,在沙樓國流傳著一個傳說。傳說中提到,公元225年,會有一個異國少女來到此地,她來這裏,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如果這樣東西一旦被她找到了,那麼,整個沙樓國從世上徹底消失。但是還有一個傳說,說是如果誰要是能夠得到那個女孩,用那個女孩身上的骨血祭奠神靈,那麼神靈就會為那人實現一個願望。”

“那、那她為什麼剛才不把我抓起來?”

“因為,還有我在。”蘭斯眼中又溢出了一抹滲人的寒氣,“雖然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與她相抗衡,但也不容她小覷,所以,她必須要先把我這個眼中釘拔去,才能後慮無憂的對付你。”

“可是,你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嗎?她怎麼會真的……”

“殺了我嗎?”蘭斯冷冷一笑,“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情幹不出來,更何況,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先例,我那個可憐的二弟,就是慘死在那個女人手下的。”

二弟?對呀!斐爾是老三,而他是老大。

“那你呢?”夕亞突然反問,“你又為什麼要抓我?是不是,你也想得到我,用我的骨血去祭奠神靈?”

蘭斯突然向前邁了一步,夕亞一見,慌忙向後一退。

她的這種舉動惹得他又輕笑出聲,只是那笑容充滿了無奈和心酸,可還是令她覺出了其中的輕蔑和尖酸刻薄。

“如果我真的有那個打算,那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面前嗎?”他停頓了幾秒鍾,又緊接著說,“不錯,當初沒見到你的時候,我確實有過這個想法。不過,在見到你之後,我就不這麼想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既然你不想抓我,為什麼現在卻把我囚禁在這裏,而且你還把他關起來。”

“你這麼說,是在埋怨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嗎?”蘭斯嘴角微微揚起一道弧度。

“哈哈哈……”他大笑了兩聲,“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你以為我把那個男人抓到鬼獄是為了害他嗎?”

“難道不是嗎?”夕亞反問。

“在你心中,我真就是那種十惡不赦的男人嗎?”

“……”

“如果我真是那種人,就不用那麼煞費苦心的改了你的容貌,將真正的克魯爾公主藏起來,而讓你來冒充她。你來這裏的時間不長,恐怕還不太了解王後的性格。那個女人,心思縝密的出奇,任何事都逃不過她的法眼,如果用你以前那張臉繼續活在這個危急重重地宮殿,那我敢保證,你絕對活不過三天,這裏,到處都是她的眼線,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至於你的那個同伴──”

“他、他怎麼樣了?”

夕亞焦急的表情換來的卻是蘭斯漫不經心的一笑,反問,“你覺得……我會把他怎麼樣呢?”

看著他一臉玩味的笑容,她心底更是火冒三丈,“我沒有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

“我也沒有……開玩笑。”最後三個字,他故意加重了語調。

夕亞狠狠的瞪著他,然後又頹然的垂下眼瞼,微微的側過身子,透過圓形的小窗望著外面的景色。

蔥蔥的綠蔭,暖意盎然,可她的心裏,卻冷的像一塊冰。

寢殿中,又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沈默後,蘭斯才又開口,“你放心,我沒把他怎麼樣,只不過把他關在一個鐵籠子裏避避風頭,每天都會有人給他送吃送喝,雖然環境差了點,可死不了人。”

“避避風頭?什麼意思?難道說謝騰有什麼危險嗎?”

“我問你,剛才王後故意把我支開,一定和你做了某些交易吧!”

夕亞一臉懷疑的看著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把交易的內容告訴他,就聽到他又說。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她對了說了些什麼。你以為,只要你用毒害死了我,王後就真的會如約把那個男的給放出來嗎?哼,那個女人,手段陰毒,怎麼可能履行約定?而且,到最後,她不僅能讓你背上個毒害王子的罪名,也能將那個男人弄到手,這種一石二鳥的事情,不管放到誰頭上,都會樂的合不攏嘴的。”

夕亞仔細的想著他說的話。心裏恨恨的罵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想到這些。

“可、可是王後為什麼要謝騰呢?”

“當然為了後天的祭祀。”

“後天的祭祀?”

“不錯,最終的請神儀式講究陰陽結合,你的骨血屬陰,再加上男人的心臟,就陰陽俱全了。”

夕亞一聽,只覺得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你是說,王後是想取謝騰的心臟?”

“還算你聰明!”蘭斯一步步的朝夕亞走去,邊走邊說,“不過,事情不會像她想的那麼容易的,想從我手裏拿人,還是要費一些功夫的。”

夕亞揚頭,望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覺得他似乎沒那麼可怕了。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該不會……是被我的所作所為感動了吧!呵呵,你也別太高興,太感激我了,我蘭斯是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去幫一個人的,我之所以會幫你,是因為,我想要得到某樣東西,而這樣東西,只有你能給予我。”

夕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用手指指著自己的臉,“我?”

“沒錯!你──”

“我能給……你什麼?”

蘭斯冷冷一笑,不疾不徐的開口,“你的……心,我要……你的心,還要你的身,雖然我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你,但至少,我不討厭你,怎麼樣,這個條件比王後提出來的要容易許多吧,既沒有讓你去害別人,也可以讓你今後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麼美的事情,不需要考慮吧!”

夕亞輕輕咬著唇,心裏止不住的苦笑起來。

什麼?又要讓她做出選擇嗎?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做選擇了,而是居然是為了同一個男人。

“你……真的會救他嗎?不會像王後那樣救了他之後然後再害他嗎?”

夕亞眼中湧出了淡淡的哀求,看著蘭斯還算鄭重的點了點頭,頓時,心頭就好像有塊兒肉被硬生生的割下來似地,痛的狠狠的咬緊了後牙根,花了好大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壓制住了想要痛苦的沖動。

“好,我答應你,不過在那之前,你要讓我見他一面,只要確定了他安全後,我,我就什麼都聽你的。”

啪啪啪──

“好,痛快!”蘭斯一邊拍手,一邊讚嘆的說道:“我答應你,一會兒,我就帶你去見他,不過,你現在這付樣子,他多半是認不出你來了。”

“無所謂,只要能讓我見他一面。”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只有蚊鳴般大小。

他認不認得自己,已經不再重要了,只要能確認他安全無恙,就夠了,真的,夠了……

(11鮮幣)幻想

鬼獄中,陰冷潮濕,甚至能夠看到一陣陣霧氣彌漫在其中。

那裏面,根本就是迷宮,時不時的就能看到好幾個岔路口,如果運氣不好走錯道兒的話,就落到陷阱中了,所以,外人要想順利的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沒有一個向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啊──

又是一陣嘶吼般的淒厲叫聲,謝騰聽著,了然一笑。

這幾天來,他已經聽習慣了。

臉,又瘦了好多,發著病態般的枯黃色。他的腳上,穿著一雙用幹草編織的草鞋,旁邊,擺著一個破瓷碗,講究著能盛放東西。

現在,裏面是一些黃乎乎的粘稠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微微散發著一股惡臭。

這些東西是叫人吃的嗎?估計連狗都會覺得臟躲得遠遠地。

謝騰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女孩,淡淡的笑了,心想著,如果這人真是夕亞,就好了。長長的嘆了口氣,他便仰頭望著暗無天日的牢籠。

也不知道,她現在究竟在哪裏?該死,他還真是該死,居然把她給弄丟了!

就在他心裏一直暗罵自己沒用的時候,眼前突然閃現出了一道白色的光圈。

那光圈越來越大,而且也越來越亮,照的謝騰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漸漸的,光圈的正中央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黑影。

那黑影由最初的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亦寒──”在看清那人的容貌後,謝騰突然脫口而出喊出了這個名字。

不錯,來的人確實是亦寒。他依舊穿著一身長袍,臂彎中抱著那只黑貓。

“亦寒,你怎麼會在這裏?”謝騰滿臉驚訝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可能由於體力不支,他的身體搖晃了兩下,伸手扶住了旁邊的鐵欄。

“……”光圈中的人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深遠的看著他。

“亦寒──”謝騰又低低的喊了一聲,可是亦寒卻還是沒有動靜。

他遲疑了片刻,然後一點點的走了過去,看了一會兒,然後伸手去觸碰,不料手卻穿透了他的身體。

幻覺?這是他的第一反應。眨了眨眼睛,繼續看,亦寒還是沒有消失。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那光圈驟然縮小,亮度也很快的減弱,到最後變成了一個暗色的小點,直到消失。

奇怪,謝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難道,是亦寒出什麼事情了嗎?還是說,他是想向自己傳達什麼信息嗎?如果他真的是想對自己傳達信息的話,為什麼又不開口說話,只是一味的盯著自己看呢?

想了好久,他還是搖了搖頭。

亦寒究竟在想什麼呢?

* * *

另一邊,陰暗的房間裏,只有中央的四方桌上燃著一只蠟燭,亦寒從床上猛的翻身坐起,噗的噴出一口鮮血來。

一直坐在床邊的梅子見他吐血,趕忙扶住他的肩膀,關切的問,“怎麼了,要不要緊?”

亦寒吃力的喘了好幾口粗氣,然後顫顫巍巍的擡手擺了擺,虛弱的寬慰,“我沒事,就是有點累而已。”

“什麼叫沒什麼,都吐血了還說沒什麼,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梅子低低的訓斥,眼底全然都是心疼和不忍,“這兩天身體本就虛弱,現在又強迫自己使用那麼強大的法術,真是亂來。”

亦寒呵呵的笑了兩聲,緩緩問,“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梅子無奈的看著他,“剛來沒一會,才一進門,就見你躺在床上,當時見你一動不動的就跟個死人一樣,你知道有多嚇人嗎?”

“我真……真的沒事……”亦寒說著就要起身,像是急著要取什麼東西似地,梅子連忙攔住他,慌著開口,“還說沒事,你呀,就是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唉!你是不是想取什麼東西,告訴我,我替你拿。”

亦寒又覺得胸口一陣難受,就好像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似地,難受的要命,他艱難的擡起手,指了指前面擺在桌上的一個用暗紅色絨布包裹著的首飾盒。

梅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知道了,你坐好了,我去給你拿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拿過來之後,梅子的屁股還沒挨上凳子就急著問。

亦寒地手指有些發抖,連打開盒子這麼個簡單動作在他手下也變得費事起來,梅子雖然心裏著急,卻沒有說出來,只輕聲詢問,“要不我幫你打?”

“沒事,我、我來……”亦寒堅持要自己來。

梅子心裏嘆了口氣,這驢脾氣又上來了。

好不容易打開盒子,梅子見他從裏面取出了一枚戒指,頓時皺起了眉頭,“戒指?”

“嗯!”亦寒點了點頭,“再過兩天,就是月圓之夜了,這枚戒指,是通向那個世界的媒介,這兩天我一直想通過水晶球觀察一下謝騰他們現在的境況,可不知為什麼就是什麼都看不到,我擔心他們會出狀況,所以想了好多辦法,可都行不通,再加上最近總是會做同一個夢,我的心裏就更加的不安了,於是,我就想,是不是可以通過這個媒介與他聯系上。”

“那、那聯系上了嗎?”梅子盯著他的連急問。

見他久久未開口,她越發的著急,心想著不是又沒有聯系上,就是多半出什麼事了,正要開口問,亦寒就開口了。

“看到了,只是卻只能看到。”

看著他憔悴的神色,她又問,“什麼叫只能看到,難道你們不能交流嗎?”

他搖了搖頭,“我聽不到他說什麼,只是看到他好像被關起來了。”

“被關起來了?他怎麼會被關起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那夕亞呢?她是不是也和他在一起?”

“嗯!她和謝騰在一起,睡著了。”

“看來,他們可能是陷入危機了。”梅子這麼說只不過是為了安慰他,什麼可能陷入危機,被關了起來,根本就是已經陷入了危機,她低低的嘆息,寬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說不定,通過這個媒介所看到的東西不準確也說不定,而且,謝騰是個有腦子的男人,他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想辦法從那裏面逃出來的,還有,夕亞是好女孩,好人是會有好報的,你放心吧,他們絕對不會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亦寒長舒了口氣,“但願吧!”

過了一會,梅子緩緩說,“你先坐一會,我去給你弄些藥來,等喝完了再好好休息吧!”

“謝謝。”

梅子瞪了他一眼,似乎是怪他禮多,都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還說什麼謝謝呀!

* *

屋外,白虎和朱雀對坐在一張石臺兩側,一個望著夜空中被烏雲遮了大半的月亮,一個閉著眼睛,似乎陷入了深思中。

(15鮮幣)蘭斯之死

旁邊,開滿了白色的小碎花,在微風中飄搖著,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雕零。

“烏雲遮月,過會該是會下雨了吧!”良久,朱雀才幽幽開口,說完話,才扭頭看了白虎一眼。

他上身穿著淡紫色的條紋襯衫,領口最頂端的扣子沒系,向外 敞著,下身穿著一條棉質的深灰色西褲,額頭上還殘留著點點汗珠,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臉上還留有急匆匆的神色。

果真,被朱雀說著了。

他剛說完沒多久,天上就響起了雷聲,轟隆隆,還有些嚇人。

“真不是個好兆頭。”一道閃電劃過,白虎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

“小麒睡了吧!”停了停,白虎又問。

“睡了,好不容易才哄睡的,為此,還掉了兩滴眼淚。”朱雀說道這兒,淡淡的笑了。

白虎慢慢睜眼,露出了一抹憂慮,“還是因為夕亞吧!”

“嗯,算是吧!小麒一直吵鬧著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夕亞姐姐,玄武告訴他馬上就能見到了,可小麒不停,吵鬧的聲音一陣大過一陣,玄武氣的不行,就惡狠狠地罵了他幾句,可小麒這孩子不甘示弱,又原封不動的頂了回去,你也知道,他們倆是冤家,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吵架,他怎麼能容得小麒罵他,氣急之下,就一拳敲在了小麒頭上,其實他的那一拳也不重,或許是覺得受了委屈,那孩子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我哄了好長時間,剛剛才睡。”

白虎一邊聽,一邊微微的點著頭。

“再過兩天,就是月圓夜了。”

“是呀!”朱雀附和,“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找到青龍了沒有。”

“亦寒那裏──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嗎?”說完這句,白虎才扭頭朝朱雀望去。

朱雀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們現在離月圓之夜也不遠了,等到了那天,我們就能和謝騰他們他們聯系上了,亦寒說,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我們還可以去到那個地方。”

──

“走吧,雨點子都落下來了,再呆在外面,恐怕會著涼。”

經朱雀這麼一說,白虎才覺得手背上落了幾滴水珠,他仰起頭的時候,嘴唇也被雨點打了一下。

真是下雨了……

“王後,克魯爾公主求見。”

米歇爾正在沐浴時,一個侍女走了進來,當看到站在浴池旁邊的蘇美爾時,臉色微白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覆了平靜。

“哦?”米歇爾笑了笑,“知道了,你叫她在正殿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是。”

“哼!”看著那侍女消失,她才一邊撥動著水面,一邊扭頭望向蘇美爾,“你怎麼看呢?”

蘇美爾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就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王後是指蘭斯王子今早突然死亡這件事嗎?”

“蘇美爾,你這是在跟我裝傻嗎?”

“我不知道。”過了一會,蘇美爾才開口回答。

“不知道?什麼意思?”一些臉上的笑容,畢竟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了,就算保養的再好,眼角眉梢也會出現細小的皺紋,她現在臉上已有不悅,眉頭一皺,紋路就越發的明顯。

“蘭斯王子自小就聰慧過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會被殺呢?”

米歇爾臉上出現了一絲不甘,“那你的意思是,蘭斯他的死不過是個幌子,是在欺騙我?”

“有這個可能,既然王後可以看出那個克魯爾公主是冒牌的,那麼蘭斯王子這個始作俑者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她將那個女孩據為己有,無非就是想要利用她來對付你。”

“不過,我和那個女孩說過話,在我看來,她不是一個容易屈就的人。”

“既然王後您可以和她談條件,那麼蘭斯王子同樣可以做到。”

“你說條件?”

“沒錯。”蘇美爾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而且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你們兩個人交易的籌碼都是同一個人。”

說道這裏,米歇爾的目光中劃過了一絲亮光。

“你是說,蘭斯也拿那個被關在鬼獄中的男人做交易?”

“一定是,而且,蘭斯王子可能把獻祭儀式的事情都通通告訴了她,她知道了,就算她真的用毒殺死蘭斯,您也不可能把人放出來,所以,她改變了主意。”

“可那個女孩現在卻來了,你怎麼解釋?”。米歇爾用疑惑而憤怒的眼神盯著他。

“我無法解釋,世事萬變,臣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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