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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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耐煩地對呆站在門口的年輕男孩哼哼了一聲，他這才畏縮著自我介紹說：“您好，我是您雇傭的保姆，我叫範文騏。”
我皺起了眉，有些不悅地回他：“我沒有雇保姆，你找錯地兒了。你要找幾號房？”
他報了幾個數字，我聽了有些不解，那確實是我所在的套房號，然而我也確實沒有雇傭什麽保姆，尤其這保姆還是個楞頭楞腦的男孩。
不過因為我是在跟另三個人一起合住我奶奶給我留下的這套住宅，所以是他們仨雇的也說不定。我繼續問他：“雇傭你的人住幾號房間你知道嗎？雇主叫什麽名字？”
“是一號房，雇主叫熊墨升。”他老實回答，像有多動癥似的一會抓抓頭一會揪揪褲邊兒。我被他的回答弄得有點莫名其妙，房間號跟名字都跟我對上了，可我確信自己沒有雇過什麽保姆，最近因為受傷，也不可能出現我喝醉酒稀裏糊塗雇保姆的情況。
是我的信息遭到洩露有人跟我開的玩笑嗎？可是這對對方有什麽好處？我正費解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叫男孩在客廳坐坐，自顧自接起了電話。
“墨升啊，我是你姐。”熟悉的女高音從聽筒裏傳出來，同時伴隨著我那外甥女咯咯的笑聲。
“我知道，來電顯示上有。”我有些焦躁地催促她，“說正事。”
“哎呀你這孩子的急脾氣就不能改改，你在休療中能有什麽急事？”我姐那嗓門又高了八度。我幹脆老實閉嘴聽她念叨，等她發/洩完終於說了正事：“我給你雇了個保姆今天會去你那，我找的專門網站，熟人介紹的，錢我都給你掏了，你這幾天身體不方便，讓他好好照顧照顧你。”
我往男保姆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註意到我在觀察他，露齒回我一笑。我轉身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翻眼睛，嘲笑他跟個傻子似的。
“姐，我有手有腳可以照顧好自己，你趕緊把人給我退了。”
“我知道你手腳健全，那不是你剛被人打了身上有傷嘛，再說你那小情人兒剛跟人跑了，我怕你一個想不開再幹出點追悔莫及的事來。雇保姆的錢我都交了，退的話要扣百分之三的錢，怎麽著都不劃算，你就聽我的讓人照顧你幾天。”
“我不管，我不想讓陌生人在家裏晃來晃去。你把人退了，扣的錢我給你補上。”
“哎呀你這孩子，我這是關心你，哪是在乎那點錢？我也不管，我雇都雇了我才不退，你也不許給我退，你要敢退我就親自去照顧你。”
跟我姐事情沒談成還憋了一肚子火，掛了電話我直接跟保姆說：“你們公司電話多少？我要是解除跟你的合同應該找誰？”
男孩眼睛瞪得大大的顯得有些委屈，結結巴巴地說：“您對我哪裏不滿意請您跟我說，我會盡力改進的，請您不要把我退回去。”
“我沒對你有什麽不滿，你進我家才幾分鐘我能對你有什麽不滿？只不過我不需要保姆照顧我，僅此而已。”
“可是如果被無故退回的話，我們是要扣錢的。”
我嘆口氣，攬住他的肩膀，因為他身高比我高出一頭，我的動作顯得有些猥/瑣，不過我並不在乎此時自己的形象，我頭上纏著繃帶、臉上貼著紗布、嘴角粘了創可貼，連右手手掌都被裹了個嚴實，我早就沒什麽形象可言了。我慢聲細語地對他說：“小兄弟，我不是無故退回，我有故的，你看我面色紅潤、健步如飛，哪裏像需要保姆照顧的？你放心，我可以跟你們領導解釋，讓他不要扣你錢。”
“可是，”他一副受驚的表情，“可是我今天第一次上班就被退回去，會對我以後的信譽造成影響的。”
“不會不會，”我強忍著不耐煩安慰他，“這是我的問題，又不是你的問題，要受影響也是我受影響啊。”
“哥你再考慮看看好不好？要不您先試用幾天，您要真的不滿意，我給您全額退款。”
“我不……”
“哥，你就體諒我一下吧，我家中還有臥病在床的老母，還有要我提供學費的弟弟，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我又不是慈善機構我管你家裏還有誰需要幫助誰呢！我要推他出門，他抱住我的胳膊不讓我使勁，我倆拉扯半天，身後忽然傳來開門聲，我回頭看見住二號房的杜梓鑫穿著睡衣抱著胳膊一臉漠視的看著我倆。
“你看什麽看啊？哎你在家怎麽不開門啊？”我淩晨四點才睡，睡了沒四個小時就被門鈴聲吵醒了，我還以為沒人在實在吵得不行才去開的門，沒想到他居然沒出門。
“墨升你這大早起的興致真高，”他繼續冷眉冷眼的，說出的話也冰冰涼，“不過你把人找來又不要了可說不過去啊，你耍人玩呢？人掙這點錢容易麽？不過我說小夥子你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麽幹這種活計？你找點什麽工作不好，靠出賣/身體多不光彩。”
“怎麽什麽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那麽難聽呢？”我想近前跟他理論，卻被摟著胳膊的男孩拖住，我沒心思管他繼續跟杜梓鑫爭論，“人不是我叫的，我現在不需要我想退回去怎麽了？再說他靠自己的勞動賺錢有什麽錯，你憑什麽瞧不起人家？”
“呸，無恥。”他做出嘔吐的動作，誇張得跟個舞臺劇演員似的，“你倆那檔子事也能叫勞動？你讓人正經勞動人民臉往哪擱！”
“我倆怎麽了就無恥了？哎呀你先放開！”我甩甩胳膊，他一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老掛我身上我都快被他把胳膊拽長了。
“哥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邊說著他還就來勁了，勒著我胳膊弄得我生疼。
“你這孩子……行行行，我雇你，我雇你行了吧？你哪涼快哪呆會兒去，我跟這位先理清楚了。”等男孩一把我放開，我就走到杜梓鑫跟前跟他比誰眼睛大：“你給我說清楚了誰無恥了？我怎麽著了非得招你這頓罵？”
“你還好意思問我！”他捏我臉，被我一巴掌打開，“我沒想到你臉皮這麽厚！你買了鴨子叫到家裏不說，人什麽都沒做就把人退回去，你有沒有道德啊？我說他兩句是為他好，你還跟我急眼了，我受的著這氣麽？”
“你等等你等等，”我摸著發痛的腦袋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我買鴨子？沒啊，我喜歡吃海鮮。我傷的又不重不需要保姆，我想把他退回去還會幫他跟經理說好話，我哪不道德了？你罵他我看不下去念叨你兩句，比你平時念叨我輕多了，怎麽著就算給你氣受了？”
袖子被扯了扯，男保姆不知什麽時候站我旁邊低聲跟我說：“哥，他可能誤會了，他把我當賣鴨子的了，覺著哥你訂了鴨肉要退貨。”
“是嗎？”我有點納悶，我訂個鴨子他會這麽生氣？他想吃鴨子？
“你是他保姆？”杜梓鑫臉上的表情變得五顏六色的，他本人本來就好看，這下更“好看”了。
男孩點頭，還奉送八顆牙齒的微笑。
“你雇保姆幹嘛又要退啊？”杜梓鑫扭頭問我。
我嘆口氣，有點累了，於是長話短說：“我姐未經我同意擅自給我雇的，我覺得沒必要想把人退了。”
“哥你剛答應我不退的。”男孩著急地追加一句。
“是是是，我答應雇你了。”我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
杜梓鑫看看我，又看看男孩，一拍腦門兒樂了：“瞧我這腦子，給徹底誤會了，我以為……唉，對不起兩位，是我的錯，剛才我說的話你們都別計較，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墨升，你姐也是為你好，你就感激著收下吧。兄弟，你這活兒有前途啊，好好幹啊。”
杜梓鑫捂著肚子邊笑邊回了自己屋，我盯著他的後背生怕他把肚子笑裂了。感到有人拉我袖子，我轉身跟男孩對視。
“哥你真的不會再退我吧？”在得到我再三允諾後，他甜笑著說，“哥你真是純真善良的大好人。”
嗯……嗯？純真善良這倆詞總覺得意味深長哪裏別扭？不管了，反正凡是誇我的話我一概不予追究欣然接受。“對了，你剛說你叫什麽來著？”我剛才沒當回事聽過就忘。
“我叫範文騏。”
“哦，我叫熊墨升，今天就先這樣，沒你什麽事，你就先回去吧，你留個電話我有事叫你。”我掏出手機翻開聯系人等著記他的號碼，他露出羞澀的表情扭捏了一下。
“哥，我的合同裏寫著您要包吃住的。”
“……你走你走，我有了你的名字我自己查你哪個公司我要把你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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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起了眉，有些不悅地回他：“我沒有雇保姆，你找錯地兒了。你要找幾號房？”
他報了幾個數字，我聽了有些不解，那確實是我所在的套房號，然而我也確實沒有雇傭什麽保姆，尤其這保姆還是個楞頭楞腦的男孩。
不過因為我是在跟另三個人一起合住我奶奶給我留下的這套住宅，所以是他們仨雇的也說不定。我繼續問他：“雇傭你的人住幾號房間你知道嗎？雇主叫什麽名字？”
“是一號房，雇主叫熊墨升。”他老實回答，像有多動癥似的一會抓抓頭一會揪揪褲邊兒。我被他的回答弄得有點莫名其妙，房間號跟名字都跟我對上了，可我確信自己沒有雇過什麽保姆，最近因為受傷，也不可能出現我喝醉酒稀裏糊塗雇保姆的情況。
是我的信息遭到洩露有人跟我開的玩笑嗎？可是這對對方有什麽好處？我正費解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叫男孩在客廳坐坐，自顧自接起了電話。
“墨升啊，我是你姐。”熟悉的女高音從聽筒裏傳出來，同時伴隨著我那外甥女咯咯的笑聲。
“我知道，來電顯示上有。”我有些焦躁地催促她，“說正事。”
“哎呀你這孩子的急脾氣就不能改改，你在休療中能有什麽急事？”我姐那嗓門又高了八度。我幹脆老實閉嘴聽她念叨，等她發/洩完終於說了正事：“我給你雇了個保姆今天會去你那，我找的專門網站，熟人介紹的，錢我都給你掏了，你這幾天身體不方便，讓他好好照顧照顧你。”
我往男保姆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註意到我在觀察他，露齒回我一笑。我轉身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翻眼睛，嘲笑他跟個傻子似的。
“姐，我有手有腳可以照顧好自己，你趕緊把人給我退了。”
“我知道你手腳健全，那不是你剛被人打了身上有傷嘛，再說你那小情人兒剛跟人跑了，我怕你一個想不開再幹出點追悔莫及的事來。雇保姆的錢我都交了，退的話要扣百分之三的錢，怎麽著都不劃算，你就聽我的讓人照顧你幾天。”
“我不管，我不想讓陌生人在家裏晃來晃去。你把人退了，扣的錢我給你補上。”
“哎呀你這孩子，我這是關心你，哪是在乎那點錢？我也不管，我雇都雇了我才不退，你也不許給我退，你要敢退我就親自去照顧你。”
跟我姐事情沒談成還憋了一肚子火，掛了電話我直接跟保姆說：“你們公司電話多少？我要是解除跟你的合同應該找誰？”
男孩眼睛瞪得大大的顯得有些委屈，結結巴巴地說：“您對我哪裏不滿意請您跟我說，我會盡力改進的，請您不要把我退回去。”
“我沒對你有什麽不滿，你進我家才幾分鐘我能對你有什麽不滿？只不過我不需要保姆照顧我，僅此而已。”
“可是如果被無故退回的話，我們是要扣錢的。”
我嘆口氣，攬住他的肩膀，因為他身高比我高出一頭，我的動作顯得有些猥/瑣，不過我並不在乎此時自己的形象，我頭上纏著繃帶、臉上貼著紗布、嘴角粘了創可貼，連右手手掌都被裹了個嚴實，我早就沒什麽形象可言了。我慢聲細語地對他說：“小兄弟，我不是無故退回，我有故的，你看我面色紅潤、健步如飛，哪裏像需要保姆照顧的？你放心，我可以跟你們領導解釋，讓他不要扣你錢。”
“可是，”他一副受驚的表情，“可是我今天第一次上班就被退回去，會對我以後的信譽造成影響的。”
“不會不會，”我強忍著不耐煩安慰他，“這是我的問題，又不是你的問題，要受影響也是我受影響啊。”
“哥你再考慮看看好不好？要不您先試用幾天，您要真的不滿意，我給您全額退款。”
“我不……”
“哥，你就體諒我一下吧，我家中還有臥病在床的老母，還有要我提供學費的弟弟，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我又不是慈善機構我管你家裏還有誰需要幫助誰呢！我要推他出門，他抱住我的胳膊不讓我使勁，我倆拉扯半天，身後忽然傳來開門聲，我回頭看見住二號房的杜梓鑫穿著睡衣抱著胳膊一臉漠視的看著我倆。
“你看什麽看啊？哎你在家怎麽不開門啊？”我淩晨四點才睡，睡了沒四個小時就被門鈴聲吵醒了，我還以為沒人在實在吵得不行才去開的門，沒想到他居然沒出門。
“墨升你這大早起的興致真高，”他繼續冷眉冷眼的，說出的話也冰冰涼，“不過你把人找來又不要了可說不過去啊，你耍人玩呢？人掙這點錢容易麽？不過我說小夥子你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麽幹這種活計？你找點什麽工作不好，靠出賣/身體多不光彩。”
“怎麽什麽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那麽難聽呢？”我想近前跟他理論，卻被摟著胳膊的男孩拖住，我沒心思管他繼續跟杜梓鑫爭論，“人不是我叫的，我現在不需要我想退回去怎麽了？再說他靠自己的勞動賺錢有什麽錯，你憑什麽瞧不起人家？”
“呸，無恥。”他做出嘔吐的動作，誇張得跟個舞臺劇演員似的，“你倆那檔子事也能叫勞動？你讓人正經勞動人民臉往哪擱！”
“我倆怎麽了就無恥了？哎呀你先放開！”我甩甩胳膊，他一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老掛我身上我都快被他把胳膊拽長了。
“哥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邊說著他還就來勁了，勒著我胳膊弄得我生疼。
“你這孩子……行行行，我雇你，我雇你行了吧？你哪涼快哪呆會兒去，我跟這位先理清楚了。”等男孩一把我放開，我就走到杜梓鑫跟前跟他比誰眼睛大：“你給我說清楚了誰無恥了？我怎麽著了非得招你這頓罵？”
“你還好意思問我！”他捏我臉，被我一巴掌打開，“我沒想到你臉皮這麽厚！你買了鴨子叫到家裏不說，人什麽都沒做就把人退回去，你有沒有道德啊？我說他兩句是為他好，你還跟我急眼了，我受的著這氣麽？”
“你等等你等等，”我摸著發痛的腦袋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我買鴨子？沒啊，我喜歡吃海鮮。我傷的又不重不需要保姆，我想把他退回去還會幫他跟經理說好話，我哪不道德了？你罵他我看不下去念叨你兩句，比你平時念叨我輕多了，怎麽著就算給你氣受了？”
袖子被扯了扯，男保姆不知什麽時候站我旁邊低聲跟我說：“哥，他可能誤會了，他把我當賣鴨子的了，覺著哥你訂了鴨肉要退貨。”
“是嗎？”我有點納悶，我訂個鴨子他會這麽生氣？他想吃鴨子？
“你是他保姆？”杜梓鑫臉上的表情變得五顏六色的，他本人本來就好看，這下更“好看”了。
男孩點頭，還奉送八顆牙齒的微笑。
“你雇保姆幹嘛又要退啊？”杜梓鑫扭頭問我。
我嘆口氣，有點累了，於是長話短說：“我姐未經我同意擅自給我雇的，我覺得沒必要想把人退了。”
“哥你剛答應我不退的。”男孩著急地追加一句。
“是是是，我答應雇你了。”我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
杜梓鑫看看我，又看看男孩，一拍腦門兒樂了：“瞧我這腦子，給徹底誤會了，我以為……唉，對不起兩位，是我的錯，剛才我說的話你們都別計較，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墨升，你姐也是為你好，你就感激著收下吧。兄弟，你這活兒有前途啊，好好幹啊。”
杜梓鑫捂著肚子邊笑邊回了自己屋，我盯著他的後背生怕他把肚子笑裂了。感到有人拉我袖子，我轉身跟男孩對視。
“哥你真的不會再退我吧？”在得到我再三允諾後，他甜笑著說，“哥你真是純真善良的大好人。”
嗯……嗯？純真善良這倆詞總覺得意味深長哪裏別扭？不管了，反正凡是誇我的話我一概不予追究欣然接受。“對了，你剛說你叫什麽來著？”我剛才沒當回事聽過就忘。
“我叫範文騏。”
“哦，我叫熊墨升，今天就先這樣，沒你什麽事，你就先回去吧，你留個電話我有事叫你。”我掏出手機翻開聯系人等著記他的號碼，他露出羞澀的表情扭捏了一下。
“哥，我的合同裏寫著您要包吃住的。”
“……你走你走，我有了你的名字我自己查你哪個公司我要把你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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