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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錦繡良緣126 依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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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宵負手而立,冷眼看著兩個孩子,司哥兒和榮哥兒見齊宵出來,哭聲一弱害怕的喊了聲,“五叔。”

齊宵沈聲道:“功課做完了?”榮哥兒搖搖頭,司哥兒道,“五叔,我娘知道錯了,求求您和老祖宗說一聲,放她出來吧。”

“功課做完了?”齊宵重覆,面色微沈,司哥兒要出口的話戛然而止,搖了搖頭,齊宵就道,“有什麽話等你爹回來再說,你們現在回去做功課去。”

榮哥兒看看司哥兒,司哥兒看看榮哥兒,朱媽媽就趁機拉著兩人勸道:“是啊,五爺說的對,先回去做功課,若不然明日要被先生罰。”

司哥兒心裏害怕,可想自己的娘親在那個冷冰冰黑漆漆的廟裏待著,他一咬牙朝齊宵磕頭:“五叔,我娘真的錯了,求求您和五嬸饒了她吧。”

“這些事不是你們該管的,回去!”齊宵眉頭緊蹙,顯然已經是不悅,榮哥兒害怕的朝哥哥後面縮了縮,司哥兒心裏一橫又道:“五叔,那廟裏又冷又濕,被子破破爛爛,又沒有爐子取暖,我娘身體不好,她受不住啊。”一頓又道,“她現在又悔又怕,已經受罰了!”

蓉卿在房裏頭聽著,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司哥兒的語氣,仿佛不管犯了什麽錯,只要道歉了對方就該原諒……成大奶奶把兩個孩子,教的可真好。

“兩位小爺,快回去吧!”朱媽媽去拉司哥兒,滿臉的無奈,成大奶奶連晚才送去廟裏的,這會兒求過了難不成就將人放出來?也不想想你們娘到底做了什麽事,若非看她生了兩個孩子的面上,這會兒就裝車送回娘家了。朱媽媽嘆氣又勸了幾句,司哥兒跟頭小牛一樣,怎麽勸都不聽!

“衛進!”齊宵聲音冷沈雖低卻威嚴十足不容分辯,“把他們送回去,這幾天你跟著奶奶,若是再看見有人跪在門口或是纏著奶奶,決不輕饒!”

衛進上前抱拳領命,氣勢很足。

司哥兒雖有十四,可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見了這架勢心裏一抖,拉著榮哥兒哼了一聲就站了起來,挺著後背道:“我們去求老祖宗。”話落,牽著手兩人逃也似的跑開了。

“五爺和五奶奶早些歇著,老太君那邊有奴婢呢。”朱媽媽行了禮帶著碧枝追著司哥兒和榮哥兒而去,蓉卿自房裏走出來,無奈的看著齊宵,笑道,“這種事杜絕不了,他們的娘一日在家廟,他們就會求一日的。”話落,她轉頭吩咐明期,“你跟著去看看,兩個孩子去哪邊了。”

明期應是跟著去了,過了一刻回來向蓉卿稟報道:“兩位小爺去草廬了。”

知道齊老太君不會同意,兩個孩子就去了齊瑞信那邊,若是齊瑞信不同意看來下一步兩個孩子就要去求齊瑞安幾兄弟了……她微微挑眉,兩個人還真是得了高人的指點啊。

果然,過了一刻就聽到明期說兩個孩子果然去求齊瑞信了。

“我餓了。”蓉卿拉著齊宵回去,“今兒一天沒坐下來吃口飯,你陪我吃晚飯吧。”既是去了齊瑞信那邊,就不歸他們管了。

齊宵朝外頭看了看,微微楞怔後頷首道:“好,我們吃飯。”兩個人就在次間裏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外面就聽到紅梅隔著簾子道,“奶奶,四奶奶來了。”

蓉卿眉梢微挑,頷首道:“請四奶奶進來吧。”話落,紅梅陪著唐氏進了次間裏,見蓉卿和齊宵還在吃飯,她尷尬的道,“我來的不是時候,你們先用,我在旁邊坐坐就成。”

她坐在旁邊,蓉卿哪裏吃的下,讓人撤了桌面,就端了茶坐在唐氏對面,齊宵見唐氏有話要說的樣子,就道:“我去四哥那邊。”朝兩人頷首,就出了門。

“四嫂找我可是有事?”蓉卿將桌上頭的蜜餞盤子朝唐氏退了退,示意她用,唐氏搖搖頭回道,“五弟妹,你身體沒事吧?要不要請個大夫瞧瞧?”問的有些焦急的樣子。

蓉卿微楞,才明白指的是什麽事,蓉卿搖搖頭道:“就是有些頭暈,旁的應該沒有大礙。”那種香料書中作的解釋,也是三包九天,少一天不成效,最後一包才是關鍵,而她這裏才用了頭一種,不會有副作用。

唐氏見她這樣說,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蓉卿心頭微惑,唐氏很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通常都是淡淡的仿佛對什麽事都不關心似的,今兒對她這件事投以的關註度已經超出她的預料。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唐氏微笑著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麽事需要我的,讓丫頭去知會我一聲。”

來這邊就是為了問這件事?蓉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笑著送她:“我送您回去。”兩個人就出了蓉卿的房門,唐氏在門口擺著手道,“也不遠,你快回去歇著吧,我自己回去就成。”

蓉卿也不堅持,目送她出了門。

蕉娘在那裏收拾茶具,壓低了聲音疑惑的道:“四奶奶似乎是話未盡的樣子,怎麽又不說了?”蓉卿就擰了眉頭看向蕉娘問道,“蕉娘,若是您處在唐氏的位置,您會怎麽做?”

蕉娘聽著,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略思索後她道:“自是服侍好四爺,先有子嗣再說。”

蓉卿點了點頭,換做任何人都該和蕉娘想的一樣吧?!她起先見唐氏並不在意從未提過,只當她心裏順從認命了一樣,可從今晚她的樣子來看,似乎唐氏對涼國公府正房這一枝的子嗣綿延存著一種似有若無的自責。

胡思亂想間,齊宵回來了,蓉卿迎過去,問道:“和四哥說什麽了?”齊宵一邊脫著外間的袍子,一邊回道,“關於他辦學院的事,四哥執意要辦,四嫂那邊他會去勸。”

蓉卿並不奇怪,哦了一聲,又提到齊樺長子謀缺的事情:“有消息出來嗎?”

“八九不離十。”齊宵端茶吃了一口,回道,“也不過是個閑職,略打點一番就好了。”兩人閑聊了幾句,就聽到衛進在外面回道,“五爺,五奶奶,司少爺和榮少爺在被國公爺關去家廟了。”

齊宵沒有多少的反應,顯然並不驚訝齊瑞信這麽做,蓉卿卻是一楞,問道:“老太君那邊知道了嗎?”把兩個孩子關進去,豈不是順了成大奶奶的心,拉著孩子和她一起受罪,不管是齊老太君還是旁人都會心軟的吧?!

真是聰明。

“知道了。”衛進回道,“老太君讓人送了棉被和吃食過去。”

成大奶奶不管怎麽樣,都是她咎由自取,可兩個孩子畢竟是齊家的骨血,又是無辜的,齊老太君當然會心軟,她擰了眉頭道:“你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說。”

衛進應是而去。

蓉卿和齊宵沒有再多說,梳洗過後上了床,齊宵摟著蓉卿,問道:“頭還疼不疼?”蓉卿搖搖頭,回道,“聞不見那香囊,似乎就沒有事了。”

齊宵松了一口氣,將她擁在懷裏,低聲道:“以後有什麽事都要和我說,你不能辦的,我去辦!”

蓉卿不想讓他在內宅裏周旋,面上卻是點著頭道:“知道了。”兩人歇下不提。

這邊,榮二奶奶和齊榮在房裏卻是睡不著,榮二奶奶道:“我看你還是趕緊給大哥寫封信,讓他回來。”齊榮皺了眉頭道,“喊他回來有什麽用,父親和五弟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怎麽辦。”蓉兒奶奶急得團團轉,“總不能讓大嫂一直待在家廟吧,還有兩個孩子,這天氣冷寒的,凍上一夜人就會生病的。”

齊榮也皺了眉頭,負手在房裏來回的走,忽然又停了步子對榮二奶奶道:“我去找三弟商量一下。”

榮二奶奶雖覺得找齊忠商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但總比沒有人商量的好,點著頭道,“也好!”

齊榮出了門就拐去了齊忠的院子,輕手輕腳的怕被人看見,敲了半天的院門,裏面才有人出來應,等他進去齊忠正披著衣服出來,顯然已是歇下了,齊榮見他這副樣子就生了怒,道,“事情都鬧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睡覺?”

齊忠有些心虛的請他坐,丫頭上了茶,齊榮就直接問道:“大嫂的事,你怎麽看?”齊忠在他對面坐下來,素手無策的樣子,“我也不知道,父親和祖母都發了怒,連兩個孩子都關了起來,我們去求只怕也無濟於事。”說完,偷看了眼齊榮。

“我當然知道。”齊榮慍怒道,“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孩子在裏面受罪吧。”

齊忠搓著手,咕噥道:“那也沒有辦法!”齊榮見他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他鼻子罵道,“你看你這窩囊樣兒。”

我怎麽窩囊了,你不也想不出辦法來嘛,齊忠心裏頭嘀咕著,面上卻是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拉著齊榮道:“二哥,您消消氣,我們再商量看看。”

齊榮面色微霽,嘆口氣道:“我看還是我寫封信給大哥送去吧。”他也想不出好辦法來,齊忠點著頭,想了想又道,“要不然,你去求求五弟?”

“求他有什麽用。”齊榮皺眉道,“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把蘇氏看的那麽重,如今大嫂用這種手段,他心裏指不定連我們一起恨上了,這會兒去豈不是自找沒趣。”

齊忠想想也對,支支吾吾的:“要不然,去求張姨娘?”齊榮眼睛一瞪,“你長沒長腦子,父親什麽時候聽過張姨娘的話?”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齊忠愁眉苦臉,“還是寫信給大哥吧,讓他早點回來。”

齊榮頷首,他們兩個人向來不如大哥聰明。

第二日一早,齊榮寫好了信就讓身邊的常隨找了鏢局,快馬加鞭的送去了鎮江。

齊老太君擔心蓉卿的身體,一早上讓妙春來交代,說她這兩天不要去給她晨昏定省,蓉卿送走齊宵後就睡了個回籠覺,睡足了起來蕉娘見她臉色紅潤了許多,心裏頭高興,笑道:“今天精神頭好多了,沒想到那西域的東西這麽厲害。”

“嗯。”蓉卿坐在梳妝臺前,讓明期給她梳頭,通過這一次她們也得到了教訓,房裏房外萬不得斷人,入口的東西貼身的用品絕不可過他人之手,雖說這種事情並非時有發生,但防著一些總不是壞事。

“香菊還關著的。”蕉娘問蓉卿,“要打發出去,還是留在院子裏?”

蓉卿微沈吟了一刻,回道:“沒有由頭,暫時留著她吧。”他們早晚都要搬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香芹那邊搜來的銀票,你回頭送去給朱媽媽。看老太君怎麽處置吧。”

蕉娘應是。

明蘭和紅梅進來擺早膳,蓉卿坐下剛吃完,外頭就聽到樺大奶奶和洵大奶奶幾個人的說話聲,蓉卿擦了嘴站了起來:“把東西收了吧。”話落,迎了出去,果然在院子裏看見樺大奶奶幾個人。

“怎麽出來了。”樺大奶奶眉頭一擰,“你身體虛趕緊進去歇著,外頭這會兒天寒地凍的,千萬別受涼了。”

蓉卿依舊是笑著迎她們進門:“哪有那麽虛弱,幾位嫂嫂請進。”幾個人就相攜著進了門,洵大奶奶打量著蓉卿,挑眉道,“面色確實比昨天紅潤了一些。昨兒瞧見你那樣子,著實唬了我們一跳。”

“讓幾位嫂嫂跟著擔心了。”蓉卿笑著道謝,這邊彥二奶奶面露愧疚的樣子垂頭喝茶,蓉卿掃了她一眼沒有提,依舊和詢大奶奶說話,“去過祖母那邊了?祖母還好吧?”

“嗯,挺好的。”洵大奶奶笑著道,“不過有的人可不這麽好。”

蓉卿知道她在說成大奶奶,便沒有立刻接話,樺大奶奶就瞪了洵大奶奶一眼,啐道:“你整日裏擺著這副樣子,生怕別人看不出你幸災樂禍?”

“我怕誰。”洵大奶奶冷笑著道,“她逢人就說我當年小產,但凡知道的,都拿我當笑話看,要我以德報怨,我可沒有那度量。”

蓉卿垂頭喝茶,想到那次成大奶奶說起洵大奶奶小產的事,說她年紀小懷了身子,又糊裏糊塗的……家裏有長輩,身邊又有貼身的媽媽伺候,小日子丫頭婆子都記著,晚來了幾日她自己不知道,丫頭婆子也會提個醒……

成大奶奶的意思,分明就是說洵大奶奶懷孕後自己胡鬧才落的胎。

怎麽胡鬧,這裏頭意思就深了。

原來洵大奶奶就是因為這事才嫉恨著成大奶奶的。

“好了。好了。”樺大奶奶朝洵大奶奶打了個眼色,轉目過來看蓉卿,滿臉笑容的道,“你身體沒事就好,往後你有什麽事就和我們幾個嫂嫂商量,都是一家人,咱們就不說兩家話。”

蓉卿笑著點頭,洵大奶奶話題一轉,換了臉色接話道:“可不是,哪一家沒有點說不出去的事,咱們關起門來解決了就成,若是你心裏頭不痛快,我再給你出出氣,心裏舒坦了養好了身子就成。”

是怕她對涼國公府生了怨憤,而找娘家人來撐腰,所以結伴過來開導她來了?蓉卿心頭輕笑,面上點著頭道:“祖母疼我,幾個嫂嫂對我好,我心裏頭都知道呢,就像嫂嫂說的,都是一家人,咱們就不說兩家話了。”很明理的樣子。

“我就說五弟妹是個明白人吧。”連二奶奶笑著道,“往後日子咱們好好過,有什麽事一起商量著辦,這妯娌之間不就是該這樣嘛!”

一眾人紛紛應是,蓉卿也點著頭,一團和氣的樣子。

樺大奶奶暗暗松了一口氣,五弟妹剛嫁過來就受了這樣的委屈,這件事是大是小,端看她的態度如何了,若是回娘家告一狀尋了哥哥嫂嫂撐腰,兩家子鬧起來豈不是真成了個笑話。

如今聽五弟妹這麽一說,她心裏才算是放了心,只要不鬧將出去,留了個面子,什麽話都好說。

“說起來。”樺大奶奶道,“我還想和五弟妹討個人過去。”

蓉卿暗暗挑眉看著樺大奶奶,笑問道:“討個人?嫂嫂一向眼界高,我房裏的人能被嫂嫂相中了,也是她的福氣,您盡管說。”樺大奶奶眉目一轉,就笑著道,“我房裏的采琴和你房裏香菊自小一起進府,又是極要好的,我瞧著兩個人常來常往跑的歡,就想著不如成全了她們小姐妹,湊摟到一處便是,你看可成?”

原來是為了香菊來的?

是怕她剛來不好明著處置香菊,所以來替她善後的嗎?蓉卿滿臉的笑容,道:“大嫂既是開口了,這成人之美的好事,我自當願意的。”一頓又道,“只是,得問問香菊的意思,看看她如何想的,您看可好。”

樺大奶奶點頭應是:“好!”

等樺大奶奶他們離開,蓉卿讓蕉娘去問香菊的意思,香菊就過來給蓉卿磕頭,道:“奴婢願意去樺大奶奶那邊。”香芹做了那種事,她肯定逃脫不了幹系,與其留在這裏等著五奶奶處置,還不如挪出去,好歹能保一條命。

“你既是願意去那我也不攔你。”蓉卿微微頷首,看了眼蕉娘,蕉娘就拿了個荷包遞給香菊,蓉卿道,“這裏頭是二兩銀子,也是你這個月的月例,就當我給你程儀,你收著吧。”

香菊一楞,詫異的看著蓉卿,沒有想到蓉卿會給她程儀,她磕頭道:“五奶奶大恩大德,奴婢至死不忘。”

蓉卿笑笑,讓蕉娘帶香菊下去。

“奶奶。”明蘭有些不服氣的道,“就這麽讓她走了嗎?”蓉卿轉目看她,笑道,“怎麽,難不成還要一個一個的處置了?”她雖對香菊有些膈應,可也沒有打算怎麽樣,如今樺大奶奶願意出面幫她處理,她自是再樂意不過。

“奴婢也不是這個意思。”明蘭笑著道,“就是見著她想到了香芹,心裏頭不舒服!”

蓉卿嗯了一聲沒有多說,吩咐道:“一會兒你在房裏挑兩匹顏色鮮艷的,兩匹顏色老成的些的妝花緞子送去,就說是我鋪子裏的,旁的不要多說。”

兩匹顏色鮮艷的,自是給樺大奶奶和玉二奶奶,老成的則是給二夫人的,明蘭明白,點著頭道:“奴婢知道了。”

這邊樺大奶奶收了布料,和二夫人以及玉二奶奶楞了好一會,隨即二夫人咯咯的笑起來,指著兩個兒媳婦道:“你們看看,這位可不是簡單的,老大媳婦兒前頭遞了橄欖枝,人家後頭就借花獻佛還這個人情了,一茬都不欠可是個明白人。”

“娘不就是最喜歡的這樣的人嘛。”玉二奶奶笑道,“我瞧著五弟妹也是極好的,雖不過幾日,一看就是個聰明機靈的。”

樺大奶奶撫著布料,輕聲道:“她鋪子裏聽說都是賣平價成衣的,這些布料可是沒有的。”玉二奶奶道,“再好的布料我們也見過,大家走的不過是個情面,你擡著我,我托著你,互相的給臉面罷了。”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最輕松。

樺大奶奶沒有說話,轉頭見采琴進來,她問道:“香菊來了?”采琴點頭應是,回道,“由那邊的明蘭姐姐送來的,來之前五奶奶還把這個月的月例一並給了她。”

這一次,婆媳三人都傻了眼,玉兒奶奶掩面看著樺大奶奶笑道:“嫂嫂,我這可是頭一回,遇見了個比您還周全的人。”

“去!”樺大奶奶也跟著笑了起來,道,“幸好她沒有回去和永平侯提這件事的意思,若不然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二夫人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然外頭就有婆子來回事:“二夫人,老太君來問二老爺和樺大爺在不在,請二老爺帶著幾位爺去五爺的院子。”二夫人婆媳聽著一楞,問道,“怎麽了?為了什麽事這樣勞師動眾的,讓幾位爺都過去?”

“是……是永平侯來了。”一頓又道,“看臉色,有些來者不善的意思。”

二夫人臉色一變,剛剛還誇她不會回家去報信,這會兒興師問罪的人就來了,她看著樺大奶奶忙吩咐道:“快,讓人去請二老爺和齊樺,齊玉回來。”

樺大奶奶也變了臉色,點頭應是出門吩咐房裏的人去請人,一邊又差人去通知三老爺,四老爺和五老爺。若是永平侯只是來竄門,人多去些了顯得重視他,若是來鬧事的,人多也好說話!

幾個唱白臉,幾個唱紅臉這個事兒也就過去了。

過來一刻,齊瑞安和齊樺以及齊玉回來了,二夫人就急著道:“方才老太君那邊來人,說是永平侯來了,你們三個收拾一下趕緊去老五的院子裏,這會兒老五在衙門還沒有回來,可千萬別讓他鬧起來,把齊宵媳婦兒接回家了。”她聽說永平侯極疼愛這個妹妹,當日齊宵去迎親還放過狠話的。

齊瑞安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並非是怕永平侯,而是這件事上他們是理虧的一方,又是剛成親,鬧起來大家臉上都沒有面子,他頷首應是:“我這就過去。”又轉頭吩咐齊樺,“派個人去衙門,把宵老五喊回來。”

齊樺凝眉應是匆匆而去,齊瑞安和齊玉就各自回房裏去換衣裳,接著出了門。

“我去看看吧。”樺大奶奶看著二夫人道,“我在也能攔一攔五弟妹。”早上還說的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就變卦了呢。

二夫人頷首,又道:“你也別一個人去,這也不是我們一房的事,把齊洵媳婦兒,齊連媳婦兒一並叫上。”

樺大奶奶應是而去。

齊家的人納悶蘇瑉為什麽會來,蓉卿這會兒也納悶,她聽衛進報蘇瑉來了時心頭先是一喜,繼而驚住,就看著蕉娘問道:“是您派人回去說的?”

“沒有。”蕉娘不解的搖搖頭,“事情輕重我還是分的,你和姑爺感情深厚,這事鬧起來難做的還是姑爺,我自是不會去告訴侯爺的。”

那會是誰?!

蓉卿沒空一個一個去問,就換了衣裳迎了出去,遠遠的就看到蘇瑉穿著緋紅的官袍,負手大步而來,臉上沈冷,他身邊跟著府裏的王總管以及衛進,兩個人快步跟在後頭,王管事時不時抹一把頭上的汗。

“四哥。”蓉卿笑著迎了過去,行禮道,“您是從衙門過來的,還是從家裏過來的?母親和嫂嫂可還好?”

蘇瑉也不說話,上上下下將蓉卿打量了數遍,反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啊。”蓉卿粉飾太平,“挺好的!”

蘇瑉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蓉卿笑著道:“去我房裏坐吧。”一頓朝王總管道謝,“永平侯在我這邊您就放心吧,還勞煩您給祖母回一聲,稍後我陪侯爺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王總管一見蓉卿沒有哭訴告狀,頓時松了一口氣,忙點頭道:“好,好!”

蓉卿就陪著蘇瑉進了院子,蕉娘親自奉茶,蘇瑉打量了一眼房裏視線就落在蓉卿身上問道:“你真的沒事?”蓉卿點著頭,在他面前轉了轉,“真的沒事。”

蘇瑉端茶吃了一口,臉上的怒色一點一點緩和了下去,蓉卿見他不生氣,就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試探的問道:“您過來,齊宵不知道?”他們都在五軍都督府,蘇瑉出來應該會和齊宵打個招呼吧?

“不知道。”蘇瑉理所當然的回道,“他上午去宮中未歸,我下午無事就來你這裏坐坐。”

蓉卿愕然,這麽說蘇瑉是不知道那件事?只是來坐坐的?

“這樣啊。”蓉卿笑容越發的和絢,“四哥還沒有來過,要不要我陪您四處轉轉?”

蘇瑉擺著手:“不用,我一會兒還約了肖伯爺。”他不喊岳丈喊肖伯爺,“下次來,你再陪我逛吧。”

蓉卿應是,和蘇瑉說起別的事情,蘇瑉坐了一刻外面就聽到朱媽媽的說話聲,蓉卿目光一轉對蘇瑉道:“你坐會兒我出去看看。”蘇瑉點了頭,她出了房門,果然見朱媽媽和明蘭在說話,見蓉卿出來笑著道,“永平侯來了,老太君和國公爺想著留他吃頓便飯,讓奴婢來問問永平侯平日口味。”

要問永平侯的口味也不一定要到她這裏來打聽。蓉卿笑著道:“侯爺只是順道過來坐坐,一會兒就走,麻煩朱媽媽告訴老太君和國公爺一聲,不用麻煩了。一會兒我再陪他去給老太君和國公爺請安。”

朱媽媽眉梢微挑,忙笑著道:“那成,奴婢去給老太君回個話!”蓉卿笑著送走朱媽媽,一回頭就瞧見呼喇喇一隊人朝這邊過來,她細細數過,有三位老爺還有齊樺兄弟幾個,連著樺大奶奶三個妯娌也在。

這是做什麽?

是當蘇瑉來砸場子替她出氣的,所以趕來勸架的麽?蓉卿哭笑不得只能站在門口迎她們,一一行禮後齊瑞安問道:“永平侯可還在你房裏?”

蓉卿應是,齊瑞安就打量了一眼蓉卿,見她面色如常並無哭鬧過的痕跡,就道:“齊宵媳婦兒,你看要不要把永平侯請去外院坐坐?”

“幾位叔叔,哥哥,嫂子不如先去我正屋裏略坐一刻吧。”蓉卿笑著讓開,齊瑞安看了看眾人,大家就跟著齊瑞安進了院子,在蓉卿院子的正廳裏排排坐了下來。

房間裏頭,蓉卿一走蘇瑉就問蕉娘道:“那方氏不過一個女子,如何有這樣惡毒的手段?蓉卿可請大夫瞧過,確定沒事?”

侯爺果然還是為這件事來的,只是沒有和奶奶說,蕉娘心頭溫暖,奶奶有兄長撐腰就連她也覺得心頭有底氣:“沒有事。”就大略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蘇瑉頷首道,“處置的也算公道。”

蕉娘頷首,成大奶奶畢竟是府裏的奶奶,老太君和國公爺能這麽做,已是不錯的了。

“好了。”蘇瑉不再問,“這件事我也就不問八妹了,往後再有什麽事,您記得派人去通知我一聲。”

蕉娘點頭應是。

樺大奶奶帶著洵大奶奶和連二奶奶拉著蓉卿,低聲問道,“永平侯來,是為了什麽事?”

“哦。”蓉卿笑著道,“四哥有事,正好路過咱們家,就進來坐坐,一會兒就走。”

樺大奶奶瞪大了眼睛,只是來坐坐?

“好,好,好!”樺大奶奶笑著道,“我那邊還有幾包上貢的武夷茶,我讓人拿過來,你給永平侯泡上。”很高興的吩咐身邊的丫頭回去取茶葉。

蓉卿也不客氣,轉身進了次間裏頭,和蘇瑉把情況略說了一頓,蘇瑉也不奇怪負手起身道:“既是來了,家裏的叔叔,堂兄弟自是要拜見一番。”神態客氣的去了正廳裏。

“永平侯。”齊瑞安帶著一眾人起身,朝蘇瑉抱拳,蘇瑉還禮跟著蓉卿喊:“二叔。”姿態很低。

齊瑞安一聽他喊自己二叔,眼睛就是一亮,兄弟幾個對視一眼就明白了永平侯來並非是砸場子的,頓時一眾人談笑風生的嘮家常,聊政事……蘇瑉應完這邊回那邊,沒有冷場的時候。

齊樺處事說話八面玲瓏也有幾分江湖義氣,和蘇瑉頗有幾分投緣,所以幾番交談後兩人皆是感覺不錯,等齊宵被齊樺身邊的小廝一陣大驚小怪的喊回來時,齊樺已經攬著蘇瑉的肩膀稱兄道弟了,一團和氣的邀著舅爺有空到家裏來吃酒!

齊宵去看默默坐在一邊反倒被冷落的蓉卿,面露不解,蓉卿也回看她,滿臉無奈!

等二老爺帶著大部隊離開,房裏總算安靜下來,齊宵看著蘇瑉問道:“你怎麽過來也不打聲招呼。”蘇瑉回道,“我正好有事路過,就進來看看。”他倒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齊宵擺著手:“你稍後有什麽事?”蘇瑉就回道,“約了肖伯爺。”

“我與你一起去吧,正好我找他也有點事。”齊宵說著站起來,對蘇瑉道,“你稍等下。”朝蓉卿打了眼色,蓉卿就跟著齊宵回了臥室裏,齊宵一邊脫著官袍,一邊問道,“四哥來做什麽?”

蓉卿搖著頭,齊宵就皺了眉。

蓉卿幫著齊宵換了家常的夾袍,又給他拿了大氅,陪他和蘇瑉一起去齊瑞信那邊,齊瑞信還在草廬三個人就直接拐去了老太君那邊,請了安說了一刻的話,老太君見蘇瑉語氣和氣並無興師問罪的樣子,不由放了心。

蓉卿送走齊宵和蘇瑉回到房裏,就問蕉娘道:“四哥和您說了什麽?”蕉娘不瞞蓉卿,就把蘇瑉的話和她說了一遍,蓉卿當即沈了臉把房裏的六個丫頭都喊進來,一一的去問,青青就垂著頭回道,“是……是奴婢去報的信。”

“你報的信?”蓉卿語氣慍怒,青青很少見蓉卿生氣,這一次見她沈了臉,心頭一驚立刻跪了下來,回道,“奴婢……奴婢覺得您受了委屈,就……就想請侯爺來給您撐腰!”

“請侯爺來給我撐腰?”蓉卿語聲很淡,聽不喜怒,“你到是替我想的明白!”

青青幾乎要哭了出來,垂著頭道:“奴婢下次不敢了。”蕉娘和明蘭幾個看著青青這個樣子,也滿臉的無奈,奶奶要不要回去請侯爺,要不要把這件事鬧大,奶奶心頭有數,要怎麽做,該怎麽做還輪不到她們來做主。

不但明蘭幾個,就是蕉娘也不敢如此,蓉卿雖敬著她,可主仆有別再親近也斷不能沒了規矩。

“這個月的月例罰了。”蓉卿看著青青,“晚上不準吃飯,給我回房仔細想想錯在哪裏了。”

青青用袖子抹著眼淚,點頭應是。

“起來吧。”蓉卿嘆了口氣,青青年紀還小,考慮的還不周到她能原諒,可房裏頭不能助了這種習慣,她看著明蘭幾人道,“你們都是隨我許多年的,我們處的也極好,情同姐妹般。我有什麽事也從不瞞著你們,因為我的將來也關乎到你們的未來,所以你們有權利知道。但你們有什麽事做什麽決定也要必須來和我商量!”說著一頓又道,“這一次香芹的事,青青的事,我們就當吸取教訓,往後該怎麽做大家心裏都有個數,同樣的錯誤我不能犯,你們也不能!”

明蘭領著幾個丫頭點頭應是,退了出去。

“還好四哥不是沖動的性子。”蓉卿松了一口氣,和蕉娘道,“要是換做了三哥,指不定會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

蕉娘頷首應是,蘇峪嘴向來厲的很,讓他知道了即便不做出什麽鬧騰的事情來,但一口氣是肯定要出出來的。

兩人說著話,紅梅突然去而覆返,掀了簾子回道:“奶奶,家廟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榮少爺發燒了。”

“發燒了?”蓉卿皺眉,“老太君那邊怎麽說,請大夫來了嗎?”

紅梅點了點頭,回道:“說是拿了名帖去宮中請太醫了。”一頓又道,“只是榮少爺不肯從家廟出來,只怕有些困難!”

蓉卿輕笑,只怕是成大奶奶的手段,借著榮哥兒生病,她好能從家廟裏出來。

“知道了。”蓉卿微微頷首沒有再說,蕉娘問道,“榮少爺畢竟是老太君的重孫,不可能不管。老太君會不會……”

蓉卿擺了擺手道:“不會。”齊老太君並非是出爾反爾的人,“若想要困住成大奶奶太容易了,我們先不要妄動。”她要想困住成大奶奶,就讓蕉娘去和齊老太君說一聲,就說她身體不適就成,又或者,她收拾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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