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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她一驚朝齊宵看去,就瞧見狹長明亮的鳳眼,正滿眼心疼的看著自己。

“你醒了?!”蓉卿立刻急著問道,“身上還疼不疼?我從王府求了太醫來,他說一會兒要給你將後背上的腐肉和膿去掉,你怎麽這麽不在乎自己,竟然生生將傷口弄成這樣……”又道,“一會兒刮肉的時候肯定很痛,你忍著點……麻夫桑你剛剛用過,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接著用。”

她一口氣說了一堆的話,齊宵趴在哪裏也不接話,心疼的面色的一點一點被笑容代替!

蓉卿擰了眉頭,啐道:“你傻笑個什麽勁兒,都成這個樣子了,還好意思笑!”

齊宵還是笑!

蓉卿卻是眼睛一紅,推開他的手道:“還能笑,就該再添一百軍棍!”說完又覺得有些後悔,不該拿這件事開玩笑,她正想解釋,齊宵卻已經點著頭道,“能見到你,便是再添兩百我也願意。”

蓉卿被他的樣子氣沒了話,真不知道他這副樣子,怎麽成為全軍主帥的。

外面傳來周老帶著大家出去的腳步聲,蓉卿的臉驀地的紅了起來,將手抽了出來,齊宵看著她面頰上飛上一團紅暈,嬌怯的垂了面,他的心裏轟的一下,仿佛塌陷了一塊,軟的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怔怔的看著蓉卿,聲音不自覺的放柔和了許多:“我自小跟著祖父練內家功夫,這點傷也只是皮肉傷罷了。”

“你說的輕松。”蓉卿皺眉道,“你合該後腦勺長個眼睛,也自己瞧瞧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看你還能這樣輕松說話。”

齊宵哄著她:“我知道,我知道,你別生氣。”一頓又道,“只是有點疼,等過些日子結了痂就沒事了。”

“合著你就仗著自己會功夫,就豁出性命了?”蓉卿氣了,“自己的死活自己都不在乎,旁人又怎麽會在意!”說完側過臉去不看他。

齊宵慌了:“對不起,再不會有下次了。”又道,“我真的沒事,真的!”蓉卿還是不說話,齊宵眼睛一轉,就是哎呦一聲,蓉卿聽著立刻擔憂的道:“你怎麽了?可是麻藥過去了,又開始疼了?”

齊宵擰了眉頭,很順勢又自然的又抓了她手攥在手心裏:“若是知道會讓你傷心,我一定不會這麽做!”

蓉卿聽著一楞,就長長的嘆了口氣,問道:“你這樣做,往後和國公爺還要相處!”

齊宵笑的像個孩子,“我不再是齊家五爺,也沒有顯赫的家世,不過是簡王麾下的一員小將。”又看著蓉卿,“現在你不用再為我們的家世背景胡思亂想了,到是我,若不掙個軍功,還不敢登門求娶你。”

受此大難,又沒了身份,他想的卻是她,蓉卿鼻頭微酸,忍了眼淚回道:“誰要嫁給你!”齊宵卻是笑著握著她的手,在她手心裏劃圈圈。

蓉卿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齊宵趁熱打鐵:“等戰事過後,天下大定,我們就去蜀中好不好?”一頓又道,“我讓人在那邊置了宅子和地,一成親我們就去。”

“那麽遠。”蓉卿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想回來一次都麻煩!”

齊宵眼睛一亮,一骨碌翻坐了起來,滿臉喜色的看著她:“這麽說,你答應了?”蓉卿提心吊膽的看著他的動作,也顧不得他說什麽,“快躺下,快躺下,你怎麽冒冒失失的,別又把傷口掙開了。”

齊宵不管,握著她的手,追問道:“蓉卿,蓉卿,你答應和我成親了是不是?”

蓉卿微楞,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她滿臉緋紅的瞪著齊宵:“話趕話說出來的,你少蹬鼻子上臉。”齊宵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緊緊箍著,“往後我都聽你的,你說蜀中太遠,那我們就不去蜀中,我們去福建,去餘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們去哪裏都成。”

蓉卿沒有像以往那樣掙紮,靠在他懷裏合上了眼眸,過了許久她回道:“還是在京城吧,等我們老了再去蜀中!”

齊宵的胸膛發出低低的顫音,他點著頭道:“好,那我們就留在京城!”箍著的手臂越發的緊,恨不能將她塞進自己的心裏,蓉卿忽然輕輕笑了起來,心底也松了一口氣,許久許久以來的窒悶,就在這一刻突然就散了……

人的一生,有許多時候都要面臨選擇,或許由於職業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她獨立太久,習慣了權衡,習慣了看利弊,習慣了自私,害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等額的回報,害怕有一天她的選擇辜負了她的犧牲,更害怕自己會回頭去看另一處的風景,想著當時要是不做這個決定,自己的人生會不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此刻她忽然明白,選擇並不可怕,只要跟著心走,不忘初衷,即便所擔心的事情都會發生,那又如何,至多被打回了原形而已!

想到這裏,她心裏越發的輕松,這一份甜蜜是她在老天爺眷顧之後,額外多得的,她該珍惜,即便老天爺收回去了,她也不過是個早已經死了的人,本就不該她的東西……

她垂著手埋首在他懷裏,鼻尖縈繞的是他身上散發的氣味,有點酸味兒並不好聞,她卻覺得心安。

至少,她相信齊宵,相信他是那個她曾經幻想過卻未曾奢望過的良人,就走這一遭,無論未來怎麽樣,豁出去便是!

“可是你說的。”蓉卿悶著聲音,語調微有哽咽,“你說以後都聽我的。”

齊宵點著頭,忽然想到小時候舅舅讓他騎在他的脖子上,一起走梅花樁,他哈哈笑著,舅舅打趣的和他說話:“翰哥兒,等你長大後,你想娶個什麽樣的媳婦兒啊。”他那時候不知道什麽是媳婦,只知道呵呵的笑,舅舅又道,“娶個能文能武的吧,那些大家閨秀忒沒意思,等你大了舅舅給你找,就找那些武將家的姑娘,又率真又活泛,不會整天病歪歪的,瞧著就難受。”

他拍著手,回道:“好,好,舅舅給我娶媳婦。”

那時候他不過四歲,許多事都不記得,卻唯獨記得這個畫面。

若是舅舅還在,舅舅一定會替他高興,蓉卿雖不是能文能武,可她卻比舅舅說的那樣的女子還要好!

“嗯。”他滿心的歡喜,說不出的感覺從四肢百骸游向了心口,酸酸的軟軟的甜甜的,他語調微沈帶著一絲痛意,“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什麽都聽你的。”蓉卿聽著心裏又甜又酸,不想將氣氛弄的沈悶,她哈哈笑了起來,齊宵松開蓉卿低頭去看她,就發現她滿眼裏的揶揄,他微楞問道,“笑什麽?”

“就說你傻。”蓉卿笑道,“誰讓你全部聽我的,往後我們遇事不要隱瞞,能彼此商量著就成,若是都讓你聽我的,那你還怎麽在別人面前擡起頭。”

齊宵也哈哈笑了起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手中是她清瘦的後背,他覺得有種做夢的感覺,低聲道:“不怕,他們議論也是他們嫉妒我有你罷了,若是他們能得你這樣的好娘子,還不如我呢。”

“越說越沒譜!”蓉卿笑著道,“既是聽我,那就趕緊回去躺著,一會兒王太醫該來了。”

齊宵很不情願的松開她,磨磨蹭蹭的趴回了床上,蓉卿跟著就驚呼一聲,怒道:“讓你不要起來,你瞧瞧,後背又滲了這麽多血出來。”

“沒事,沒事!”齊宵打哈哈,能聽到她方才那些話,就是再流多點也沒事,“一會兒上了藥就好了。”

蓉卿瞧他傻樂的樣子,哪裏還有半分早初見時的不茍言笑冷酷霸道,無奈的道:“那你躺好了,我去喊王太醫進來給你上藥。”

齊宵拉著她的手不放,蓉卿瞪他,齊宵乖乖松開。

蓉卿無奈的搖著頭,拐出了屏風,外頭周老正指著旁邊的空地,和蕉娘道:“我讓人去取東西了,一會兒咱們就將帳子架起來。”又看著蕉娘,“就是要委屈你們一下了。”

她到無所謂,小姐確實有些委屈,她一向最怕熱,恨不得天天躲在房間才好,如今這裏天頂著烈日,地上像個蒸籠一樣,動一動就一身汗,軍帳裏更不用說了,連絲風都沒有……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蕉娘理了理頭上的發髻,又仔細看了看明蘭和明期的臉,兩個嫩生生的大姑娘,在一群大老爺們中間,她凝眉道,“不準胡亂走動,沒事就待在帳子裏,便是非出去不可,也要請鰲相公和周老陪著可知道。”

明蘭心裏明白,立刻點著頭,明期左右看看,皆是明晃晃的刀劍,還有燈臺上牛肉被烈日烤出的臭味兒,她不疊點頭:“您放心,讓我亂走我,我也沒膽子。”

蕉娘這才放了心。

蓉卿從裏面走出來,幾個人皆是轉頭過來看她,神色暧昧,蓉卿臉微紅咳嗽一聲問周老:“齊宵醒了,王太醫準備好了嗎,這樣的手術越早做越好。”

“我去看看。”周老應了轉去後頭,蓉卿和蕉娘幾人又回到軍帳裏,蕉娘去看齊宵,看著他後背的傷嘆著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可要好好休息才成,。”

齊宵也不反駁,點著頭,蕉娘又道:“來的匆忙只帶了些幹貨,回頭燉了湯給你,瞧這瘦的!”

“這裏造飯有些不便。”齊宵歉意的看了眼蓉卿,回蕉娘的話,“可能要委屈你們了。”

蓉卿怕他多想,接了話道:“能吃飽就成,哪裏有那麽多的要求,你們不也是天天這樣過的嘛。”

齊宵知道蓉卿是怕他內疚,心裏想著明天讓人去旁邊幾處弄些菜回來!

說話的功夫,王太醫和鰲立搬了許多東西進來,王太醫凈了手看著蓉卿幾人道:“還勞煩蘇小姐在外面略等,老夫這就給齊公子將後背的膿和腐肉切了。”

蓉卿的心又提了起來,問道:“要不要用燒酒浸一浸刀子?棉布紗布煮了曬了會不會好一些?”王太醫打量了蓉卿一眼,微微頷首道,“八小姐放心,這些是必不可少的!”

蓉卿猶猶豫豫的去看齊宵,齊宵朝她擺擺手:“去吧,沒事!”

蕉娘挽著蓉卿退了出來,裏面很安靜,只有王太醫時不時的嘆息聲和安慰聲傳出來,反倒是不聽齊宵哼哼的聲音,她擰了眉頭又想去看,卻又怕王太醫分心傷了他,如坐針氈般的過了大半個時辰,王太醫終於從裏頭走了出來:“往後每天上一次藥,十天後再換個溫和點的方子就成了。”又拿了幾包藥出來,看著蓉卿,“這裏是內服的,要速速煎來餵服。”這語氣,一副將蓉卿當成齊夫人的架勢了。

蓉卿尷尬的臉色微紅,蕉娘也是擰了眉頭,從王太醫手裏接了藥包過來:“一會兒我去煎!”

王太醫也不多言,趕了幾天的路他已經是疲累,又交代了幾句,由鰲立陪著去休息了。

蓉卿進了屏風裏頭,就看見齊宵趴在枕頭上朝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可那笑容看在蓉卿眼裏,卻只剩了心疼,她拿了帕子出來給他擦額頭的上的汗,低聲問道:“是不是很疼?”

“沒有。”齊宵搖著頭,蓉卿也不想一直揪著這個話題,遂道,“古有關二爺刮骨療傷,如今我們齊五爺也不逞讓,都是英雄好漢!”

齊宵被她逗的笑了起來,回道:“不敢當,不敢當。”

兩人逗起了嘴,蓉卿給他倒了茶,他就著蓉卿的手喝了一盅,又看了看茶壺,蓉卿只得又給他倒了一盅,喝完後齊宵問道,“你們連日趕路很累吧,你要不要去休息一刻?”

“在馬車上也沒事做,就一直在休息。”蓉卿說的輕松,“到是你,這些日子都睡不好,趁著這會兒不疼,快睡一會兒。”

齊宵搖著頭,蓉卿見他不想睡,也不勉強,就想起他讓鰲立帶給自己的那些地契,從包袱裏拿出來還給齊宵:“還給你!”齊宵目光掃了眼匣子,也不接回道,“就放在你身邊吧,我也沒有空打理,往後就交給你了。”

“我可不要,回頭讓人瞧見了,還不知怎麽笑話呢。”她把匣子推給齊宵,又道,“你還是自己收著。”齊宵想說什麽,蓉卿又道,“說回來,你什麽時候開的這些鋪子,我可是聽人說,”徐永記“在大夏極富盛名,東家的家財也是富可敵國的。”

“十三歲。”齊宵並不瞞她,“在遼東開的第一家鋪子,當時只想著能打探消息,收集情報,後來鋪子越來越多,生意也越來越好,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竟沒有反駁他富可敵國!

蓉卿愕然,問道:“你除了這十八家鋪子,還有什麽?”一般人開鋪子都是租了門臉,他是直接買了鋪子開業,所以別人才會傳他富可敵國?

那也不至於,十八家鋪子也不算頂多的。

“沒有了。”齊宵擺著手,“我也沒有精力管鋪子,都是吳永貴幫我打理著,他原是祖父手下的大掌櫃,後來祖父家中被查封他也無事可做,我開了鋪子正好也能安置他們。”又道,“他不單開了鋪子,在福建和寧國以及安慶還有茶場,可能賺了點錢吧。”

原來還有茶場,難怪有人這樣傳。

蓉卿看他急著解釋的樣子失笑,不想再逗他,回頭四處找了找發現墻角有銅盆和水:“我擰了帕子給你擦擦臉。”齊宵笑著點頭,蓉卿擰了濕帕子給他,齊宵自己擦了頭臉和手,蓉卿又拿了扇子給他扇著風……

齊宵看著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擴大,蓉卿拍他探過的來的手:“老實呆著!”自己也笑了起來,“王爺可說了什麽時候回來,你這傷要多養些日子,這裏這麽熱只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濟南城多拖一日就多一分危險,你有沒有想過其它的辦法?”

“有!”他說著眼眸微瞇,露出一絲厲光,“不過還要多等幾日。”話落,又看著蓉卿,有些不舍的道,“我明天讓鰲立送你們回去吧,這裏太艱苦了,又危險,你在這裏我不放心。”

蓉卿問道:“可是我在這裏,會惹人閑話?”齊宵眉頭一擰慍怒道,“誰敢亂言。”

“既然不會有人閑話,那你就讓我多住幾日吧,你身上的傷沒有好,我這麽走了也不放心,等結痂我再走,行不行?”蓉卿看著齊宵,輕輕笑了起來,大眼彎彎如月牙兒一般,“再說,有你在,我怎麽會有危險。”

齊宵唇角動了動,想說什麽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裏又甜蜜又微酸:“那再留三日。”是說服蓉卿,更是說服他自己,若是可能他更想將蓉卿留在這裏!

“好。”蓉卿點了點頭,齊宵又要坐起來,蓉卿看著一驚按著他,道,“別動,一會兒又要裂開了。”齊宵就拉著她的胳膊,順勢一帶,蓉卿就撲了過去,齊宵也不過分,就枕著她的手放在臉下,“真舒服。”

“你!”蓉卿嗔怒道,“你怎麽會這麽無賴,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想了這麽久。”齊宵蹭了蹭,“當然不能客氣。”蓉卿被他氣笑了,齊宵就朝她眨眨眼,“放心,周老在外面守著,不會有人看見的。”

蓉卿氣不過,卻又舍不得真的罵他,雖知道於理不合,可她心裏卻也不是那麽在乎,就隨他去了,齊宵蹭了蹭她的手心,蓉卿忍不住癢就推著他:“好了好了!”一頓又道,“我去看看蕉娘藥煎好了沒有。”

齊宵不放手,拉著她往自己懷裏去,蓉卿就順勢靠了過去,齊宵側身摟著她,低聲道:“別走!”用力的吸了吸她身上的香味兒,“讓我多看看你。”

蓉卿就歪著他懷裏,忽然想到第一次見面時,他睡在自己床上的樣子,打趣他:“……那麽多房間你不去,怎麽就躲在我房裏了。”

“嗯。”齊宵悶著聲音,不停的吸著氣,“所有的房間都有木魚聲,就你那裏最安靜,靜悄悄的。”說著微微一頓又道,“你呢,為什麽會要冒險跟我一起下山?”

“我啊。”蓉卿漫不經心的道,“我沒的選擇,看你年紀小,就想著說不定是只紙老虎,能騙一騙呢,最後果然是心善好欺的。”

齊宵一怔,聽出她在打趣自己,就騰出一只手來撓她,假意怒道:“說我年紀小,你在我眼裏可不是就是個小丫頭。”蓉卿哈哈笑著,又不敢太用力怕碰到他後背的傷,求饒道,“是,是,我是小丫頭,齊壯士老氣橫秋,若是不介紹我只當你是個五十歲的老頭子。”

齊宵更不能饒她,撓著道:“牙尖嘴利。”目光不經意的落在她嘴角嬌俏的梨渦上,眼神一暗他魂不守舍的吻了過去,清新滑膩他神色一怔,留戀不已,順著梨渦便滑到她的嘴角……

蓉卿楞住,瞪著看著他,這個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

卻不舍得拒絕。

齊宵一點一點移過去,唇瓣像塗了瑰蜜一般粉紅潤澤,微微動了動,仿佛在邀他品嘗,他口舌幹燥的就壓了上去……

仿佛所有的空氣,從胸腔裏猛的抽離,蓉卿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所有的感官一瞬間沒了知覺,只剩下唇瓣上溫柔的觸碰,從和風細雨溫和淺嘗,到她的頭被一只大手托住,狂風驟雨般索取,迫不及待的探索……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起來,推著齊宵,齊宵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發現她的唇瓣被自己吻的紅腫起來,點點蜜絲潤在嘴角,他吞了吞口水毫不猶豫探過去又親了一口。

蓉卿又羞又怒,不能打只能尋了他的耳朵捏著道:“受傷了也不規矩,你越發的得寸進尺了。”齊宵還沒從方才的旖旎中回神過來,滿目神情凝望著她,猛不丁被蓉卿捏了耳朵,他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像個混跡市井的地痞,流裏流氣的道,“這邊耳朵再揪著也成。”伸手過來,摟著她又親了一口,蓉卿哭笑不得,“無賴!”

齊宵也不反駁,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隔著簾子喊道:“將軍,左外三裏處,有人發現一小股敵軍,約莫兩百人。”

是濟南城裏出來的人?

兩個人之間的甜蜜輕松頓時沒了,蓉卿緊張的看著齊宵。

齊宵臉色一沈,全然不同於方才的嬉皮笑臉,周身散出一股凜然之氣:“讓王副將帶一百人去察看,不要輕舉妄動,若有異樣回來報我!”

“是!”外面的人領命而去。

蓉卿神情嚴肅的問道:“難道是涼國公等不及了?想要夜襲?”齊宵搖了搖頭回道,“以我對他的了解,還不至於,他既說等我來攻城,就定不會做出偷襲之事,這些人應該是偷運糧草!”

沒想到齊宵對涼國公是這樣的評價!

“那要截斷他們的糧草嗎?”蓉卿又給他倒了杯水,齊宵搖了搖頭,蓉卿就坐在床邊自己喝著,又揉了揉唇瓣,想要將紅腫壓下去,免得被蕉娘看出來。

齊宵回道:“不用,他們也不過是想探一探我的虛實,到底死了沒有!”

蓉卿哦了一聲,正好蕉娘端了藥碗進來:“剛剛涼了。”他把藥遞給齊宵,目光飛快的掃了眼蓉卿,就瞧見她紅著臉唇瓣紅艷艷的,蕉娘就擰了擰眉頭,“齊公子,我來餵你吧。”

齊宵原想求著蓉卿餵的,蕉娘這麽一說,他反倒不好說什麽了:“我自己來。”撐坐起來,端了藥一飲而盡。

“小姐。”蕉娘指了指外頭,“咱們的軍帳搭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蓉卿知道蕉娘肯定是覺出什麽來,也不好再留,側過頭瞪了眼齊宵,哦了一聲心虛的跟著蕉娘出了門,隔壁果然新搭了頂帳子,門外還架了竈臺,蕉娘放了碗拉著蓉卿進了她們的帳子裏,就反身壓著聲音道:“……小姐,齊公子身上有傷,您不能和他一起胡鬧,如今大戰在前,他可是全軍的主心骨!”

“啊?”蓉卿滿臉驚訝的看著蕉娘,她以為蕉娘會指責她不顧忌名聲,沒有想到她不是關心自己,考慮的卻是齊宵的身體,不由嘟著嘴道,“蕉娘我是那沒有分寸的人嘛!”

蕉娘看著她委屈的樣子,不由失笑,指著她的嘴問道:“那這怎麽回事。”蓉卿臉一紅,頓時被噎的沒了話,蕉娘見她沒有反駁,也不想再說她,“我是過來人,明白你們的感受,將來你們終歸是要成親的,我若是太古板了反而落了你的恨,索性也不管你,但有一樣,你不能太胡鬧了。”

“知道了,知道了。”蓉卿點著頭,恨不得把齊宵也拉過來聽聽,咕噥道,“您該去和他說才對。”

蕉娘也沒有聽清她說的什麽,只當她應了,就轉身端了碗幹貝香菇竹蓀燉的湯進來,“端去給齊公子吧。”

蓉卿就笑著端了湯又回了齊宵的軍帳,齊宵正翹首看著外頭,見蓉卿進來他凝眉問道:“蕉娘沒有訓斥你吧?”蓉卿哼了一聲,“怎麽沒有訓斥,說我們胡鬧呢!”

齊宵臉上就露出尷尬的表情來,又有些愧疚:“蓉卿,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蓉卿嗯了一聲,拿了勺子舀了湯,“念你認錯態度良好,下不為例!”

齊宵眼神一暗,沒說話。

真好騙!蓉卿努力忍住笑,一勺一勺哄著他喝湯,到晚上那位王副將回來稟報軍情:“……在營地外饒了幾圈,就回去了,屬下判斷應該是打探虛實的。”

“嗯。”齊宵拉著蓉卿,回道,“你去忙吧,今晚每崗再多增派五人!”

王副將應是,忍不住想要掀開簾子朝裏面看看,平常齊將軍的軍帳他們都可以隨意出入的,他們也擔心他的傷勢,每日都要過來看望幾次,今兒卻是很奇怪,不但在垂了簾子不給他們進去,就連外面巡邏崗也都撤了?!

難道裏面藏了什麽人,不能讓他們見到?

他又忍不住朝隔壁的緊挨著的軍帳掃了一眼,也是垂著簾子,周老笑瞇瞇的守在門口,他暗暗好奇,卻不敢多問,只得掩了心思回去。

“真的沒事?”蓉卿擔憂的看著他,“若是被人發現我們怎麽辦?”她這樣莫說穿了男裝,就是黏了胡子人家也能一眼認出來。

齊宵安撫她:“沒事。”一頓又道,“若是發現了就說你是我娘子,如今我受傷了來照顧我,並無不妥!”

蓉卿瞪眼:“就知道占我的便宜。”

一連待了三日,除了睡覺以外蓉卿都守在床前,兩人也沒有主題,但凡一點小事他們都可以聊很久,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王太醫每日過來換一次藥,聽他所言傷勢逐漸好起來,有幾處已經結了痂,蓉卿終於松了一口氣,就怕涼國公有什麽動靜。

蓉卿忍不住拿了輿圖出來,和齊宵趴在床上討論地形,她道:“我來的時候仔細看過地形,你們這樣一直守著濟南城也不是辦法,況且,那邊的主帥又是涼國公,我們不論他的能力如何,就說你和他的關系,即便是割袍斷義了,將來上了戰場還是會有所顧忌。”她怕的是涼國公什麽都不顧,要致齊宵於死地,而齊宵卻是顧念父子養恩,到時候吃虧。

“嗯。”齊宵興致勃勃的聽著她說話,仿佛不管她說什麽,都是佛倫妙音,蓉卿沒註意到他臉上的表情,又道,“你看要不要換個路線?”

齊宵聽著一怔,臉上的漫不經心收了收,問道:“你覺得我們還有選擇?”

“怎麽沒有?!”蓉卿指了指徐州,“繞過濟南,直攻徐州。”

一瞬間,齊宵眼底仿佛崩出火花來,他不由正了神色,認真的問道:“你覺得攻徐州可以?”蓉卿點著頭,和他道,“徐州是京都的大門,只要攻了徐州到時候再入京都就是事倍功半,若是能出其不意那就更好。”話落,才覺得齊宵表情不對,“我說錯了?”

齊宵搖著頭,拉著蓉卿入懷,又啄了一口她的面頰,喃喃的道:“……你這麽聰明,我真的想把你藏起來,不要被人發現。”

蓉卿鬧了紅臉,推著他道:“你把我當寶,別人可不會這麽覺得。”她話一頓,又嘆道,“只是若想出奇不易,咱們就要暗度陳倉,這裏得有人守著,假意攻城才是。”一頓又道,“軍中可有能力好能擔此任的人?”

齊宵擰了眉頭道:“暫時沒有。”蓉卿不解,“什麽叫暫時沒有?”她的話一落,忽然外面就有人接了聲音,大聲道,“因為他不知道我哪天到!”

蓉卿聽著一驚忙回頭去看,隨即露出滿臉的驚訝。

竟然是趙鈞逸!

------題外話------

是不是有點狗血?!哈哈哈哈。我樂的不行,不過寫的時候還是覺得很甜蜜…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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