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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娘笑著問道,“今兒去世子府怎麽樣,可見到世子妃了?”

“嗯。”蓉卿趴在床上踢著腳,回道,“人挺好的,說話也挺和氣,到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說完,撐著下顎看著蕉娘,“說是九月的產期,我瞧著肚子似乎不大。”聽說世子妃前面曾生過一個女兒,可惜生下來不過幾個月就夭折了,這一個得來不易,所以無論是她還是趙均瑞都是看重的很。

“女人生孩子是這樣的。”蕉娘回道,“在肚子裏瞧不見,擔心也不知他是好是壞,等生下來又擔心她吃的不好,睡的不好,會不會熱著冷著……命好的長命百歲平平安安的長大,命不好的三兩歲夭折的不下少數,所以啊,但凡攤到孩子這件事,便是貴為皇後也和我們平民百姓一樣,躲不過這心裏的結啊。”

蓉卿點點頭:“那倒是,身份再高孩子還是一樣的生,生下來也不會因為身份高貴身體就好,總之還是看母子緣分吧。”

蕉娘微笑著點頭,蓉卿又想起外院的趙玉敏,喊青竹進來:“你去外院看看,毓敏郡主走了沒有。”

青竹應是而去,不一會兒回來回道:“還沒有回去,這會兒還在齊公子的院子裏。”

蓉卿就哦了一聲,蕉娘聽著卻是奇怪,問道:“郡主來了?怎麽也沒有請她進來坐坐。”蓉卿就笑著道,“人家來可不是來尋我玩的,而是為了別人。”

蕉娘是過來人,話音一聽就明白了蓉卿的意思,笑著道:“原來是為了齊公子,不過齊公子是真的不錯,除了話少了點整天不開笑臉外,旁的也沒有什麽毛病,郡主還真是好眼光。”又延伸到蓉卿身上,“你看看,連郡主都開始著急婚事了,唯獨你整日裏悠閑的很,也不著急。”

蓉卿失笑:“這件事我著急就成了?那也得有人嫁才成啊。”說完翻了個身,“我睡覺了,一會兒若是郡主來了您再喊我。”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直到晚上,趙玉敏也沒有進內院來,蓉卿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走的,反倒是至此幾天後,她每日都會來府裏走動走動。

有時齊宵不在,她就在內院裏坐著看會兒書,碰上齊宵在的時候,她就纏著齊宵留在外院,到後面齊宵索性就不回來,趙玉敏一連撲空了好幾天,就不再來了。

蓉卿也松了一口氣,和幾個人丫頭窩在房裏乘涼吃西瓜,蕉娘拿帕子給她擦嘴,笑著道:“快別吃了,瞧你又胖了一圈了。”

蓉卿低頭看看:“沒有啊。”她伸直了胳膊在蕉娘面前晃了晃,“您瞧瞧,粗細也沒有變。”

蕉娘滿臉無奈的看著她,明蘭和明期並著青竹都憋著笑,明期則是笑了半天,和蓉卿道:“小姐,蕉娘說的可不是您的胳膊胖了,而是……”她的目光就色迷迷的落在蓉卿的胸前。

蓉卿低頭去看,也是一楞,才發現她入夏才做的中衣,這會兒已經緊緊縮縮的裹在身上了。

她捧著頭嘆了口氣,怎麽就不長個子光長這裏了。

蕉娘見她這樣,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點著蓉卿的額頭道:“你這副樣子做什麽,人家想還想不來呢。”蓉卿一臉苦澀的道,“那我寧願長高點。”

“怎麽了。”蘇瑉隔著門簾子的說話聲傳了進來,蓉卿一跳起來,趕緊拿了褙子穿上,跟著蕉娘出了門,就瞧見蘇瑉坐在正廳裏喝茶,蓉卿笑道,“四哥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最近沒什麽事,所以就早點回來了。”蘇瑉看著蓉卿,笑了起來,“最近好像養白了點,胖了點。”

蓉卿頓時皺了眉頭,蕉娘掩面輕笑,回道:“四少爺可別說她胖,方才她正為這件事和我生氣呢。”蘇瑉就哈哈笑了起來,道,“胖一些顯得好看,管那些做什麽。”

“白白胖胖的,跟個發面饅頭一樣。”蓉卿在蘇瑉對面坐了下來,悶悶不樂的對蕉娘道,“從今兒開始我要節食了,非得瘦下來不可。”

蕉娘就假意瞪了她一眼,怨道:“好不容易養了點再減掉那不是白養了。”說完,給她到了杯酸梅汁,“您讓四少爺說說。”

蘇瑉也點著頭,回道:“就這樣挺好的,免得傷了身體。”蓉卿嘆氣,不想和他們說這個事兒,就問蘇瑉,“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確實有事。”蘇瑉從懷裏拿了個租約出來,“鋪子明天就開張了,做的也是綢緞生意,你若是想去就讓蕉娘陪你去看看,我還準備在隔壁再開間成衣鋪子。”說完把租約交給蓉卿,“你收著吧,我和店裏的掌櫃說了,往後店裏的賬薄直接送到你手中。”

蓉卿眼睛一亮,接過租約仔細看過一遍,笑著道:“四哥的效率很高啊,這麽快鋪子就要開業了。”說著一頓將租約放在了自己的荷包,又問道,“裏面請了幾個夥計,工錢怎麽發的?”

蘇瑉就細細和她將鋪子裏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我也不懂,就請了鮑掌櫃打理,我與他是舊識,他祖上也是做綢緞生意的,還有些人脈能用!”又補充道,“等過幾日他送賬薄到府裏來,你可和他聊聊,瞧瞧這個人可還成。”

蓉卿點頭應是,心裏頓時踏實了一些,現在有了鋪子總算不是坐吃山空了,她正要說話,紅梅站在門外回道:“八小姐,齊公子尋您。”

“哦,那你請他進來。”蓉卿笑著應了,又和蘇瑉道,“他這幾日都不肯待在家裏,今兒也是破天荒的回來的早。”

蘇瑉知道趙玉敏的事情,笑著道:“毓敏郡主性情率真,只要齊宵在北平她便追著他,不管去軍營還是在家中……齊宵也實在沒了招,只能躲著了。”搖了搖頭,很無奈的樣子。

齊宵走了進來,蘇瑉笑著打趣道:“今兒沒去前門樓子聽書了?”

原來他前幾日都躲去茶館了啊?蓉卿笑了起來!

齊宵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來,在蘇瑉的隔壁坐了下來,看著蓉卿就道:“花場你還去嗎?”蓉卿聽著一喜,就點著頭,“去,當然去,什麽時候去?”

“那就明天吧。”齊宵淡淡的說完,蘇瑉就狐疑的看著他們兩個,問道,“去什麽花場,去那邊做什麽?”

蓉卿就和他說了緣由,又道:“我反正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就想在院子裏搭個花架子,上頭種些喜歡的花種,無論是放在房裏還是擱在院子裏都是一景瞧著也高興。”一頓又道,“四哥一起去吧?!”

蘇瑉擺著手:“我去那邊做什麽,你和齊宵去吧,路上註意點安全。”又看著齊宵,“別讓她跑遠了。”

齊宵點了點頭。

第二日一早,蓉卿早早爬起來吃了早飯,又讓蕉娘準備了糕點帶著,就領著明蘭和明期去了二門,齊宵候在那邊,瞧見蓉卿滿臉笑容的從裏面走了出來,一身桃粉素面的褙子,襯著她白白的圓潤的小臉,像極了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他眉眼含笑道:“上車吧,否則一來一回趕著時間,會累著你。”

蓉卿點頭應是,由明蘭扶著上了馬車,嘚嘚的出了側門,等快到城門時周老和鰲立從天而降似的冒了出來,護在他們的後頭,一行人出了城門……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馬車才停了下來,蓉卿探出頭問齊宵:“到了嗎?”齊宵笑著點點頭,指了指前面,“就在前面,周老先去和裏面的人打個招呼,你待會兒再下來。”

蓉卿點著頭,又等了會兒,才聽到齊宵的聲音:“走吧。”馬車又動了起來,一直駛進花場的院子裏停下來,蓉卿這才從馬車裏跳下來。

說是院子,不過用籬笆隔了半個,像是清理過裏面的人早早的避了出去。

“丫頭。”周老笑著過來,“等回頭牡丹開了花也送我一盆,老頭子我最愛牡丹了。”

蓉卿哈哈笑著,點頭道:“您若是想要,滿院子的花任您挑,只是有一樣,花您拿回去可得仔細伺候了,免得傷了它卻是可惜了。”

“那還是算了。”周老捋著胡須道,“我整日都吃不飽,哪裏還有心思管他們。”說完搖搖擺擺的走到屋檐下坐著,喝著花場老板泡好的茶。

蓉卿跟著齊宵朝裏面走,齊宵邊走邊指著前面搭著的棚子道:“都在那邊,一會兒你挑好了讓他們送去府裏。”前面並排的約莫有七八個油紙棚子。

蓉卿哦了一聲,奇怪的道,“沒有花娘過來介紹?”連明蘭和明期都跟著周老蹲在屋檐下乘涼去了。

齊宵笑看著她:“你不是常說花嬌嗎,人多了豈不是吵著了。”說完拐上了一條泥濘的小徑,蓉卿提著裙擺顫巍巍的跟在後頭,詫異的道,“你怎麽這麽熟悉這裏?”難不成他來過了?

齊宵沒有說話,掀開湘竹簾子,蓉卿鉆了進去,隨即一陣香氣撲面而來,入眼的皆是一盆盆品種不同的牡丹花,有的只是花苗含著露水生長著,有的包著花蕾欲語還休的樣子,有的已經是開了花,紅的紫的嬌滴滴的墜在枝頭。

她讚道:“真好看。”一會兒蹲在一株姚黃前面,一會兒摸摸一株魏紫,和齊宵介紹著牡丹花的品種,齊宵認真聽著時不時的點著頭,蓉卿說的越發的高興,“這些若都種在咱們的院子裏,那得多好看。”

咱們的院子裏!齊宵眉梢一挑笑道:“那就都買了。”蓉卿笑著擺擺手,“我也就說說,不去想這麽多花要用多少銀子,便是打理我一個人也分不開精力,買個幾盆回去就成了。”

齊宵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去隔壁看看吧,不是說還有茶花的嗎?”蓉卿說著就朝門外走,齊宵笑盈盈的跟在後頭,兩人又去了隔壁的棚子裏,蓉卿左挑右看的沒認出十八學士是哪種,她苦惱的道,“要不然,請個人過來介紹一下行不行?”

“你要挑什麽花?”齊宵目光在花叢裏一掃,蓉卿就道,“我一直聽說十八學士,卻是一次沒有見過,想著買一株回去伺弄著試試,可是沒有人介紹,我連這裏有沒有都不知道。”她只對牡丹了解。

齊宵嗯了一聲,繞過蓉卿在裏面轉了一圈,又走了回來搖頭道:“這裏都是些普通的品種,你若是想要改日我們再去別處看看。”

“你對茶花熟悉?”蓉卿見他轉了一圈,回來就下了定論,齊宵點了點頭回道,“家母與你一樣喜歡牡丹和茶花,從小耳目熏染知道一些。”

“原來是這樣。”蓉卿點頭道:“那我們有機會再去別處看吧。”忽然餘光看見墻角擺了一盆淺黃的芍藥,她喜愛的很,走過去湊在上頭聞了聞,回頭對齊宵道,“齊宵,你來問問,這盆好香。”

齊宵還真的走了過去,學著蓉卿的樣子聞了聞,點著頭道:“確實很香。”蓉卿就笑了起來,“不管它是什麽品種,咱們搬兩盆回去,擺在房裏也省的熏香了。”

“好!”齊宵不反駁,“這兩盆回去的時候就放在車上。”

蓉卿點著頭,忽然一楞,就瞧見齊宵竟是彎腰將方才那朵芍藥摘了下來,她跳著腳道:“你摘了做……”不等她說話,齊宵已經拈花朝她走了過來,蓉卿就楞在那裏,齊宵含著笑意,擡手將那朵芍藥就別在了她的發髻上,然後很認真的點頭讚道,“不錯,很美!”

蓉卿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指著齊宵:“你……你……”怎麽也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冷冰冰的人,還能摘了朵花別在她頭上。

“我怎麽了?”齊宵笑容擴大,暈在滿室的花團錦簇越發顯得俊逸不凡。

蓉卿就皺著眉頭道:“有些奇怪。”她摸了摸發髻的芍藥,“一會兒要是掌櫃問起來,我可不承認這朵花是我摘的。”

齊宵哈哈笑了起來,揉了揉蓉卿的發髻:“放心,我會告訴他們,我們是同夥!”

蓉卿窘的說不出話來,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他接二連三的動作,實在太……暧昧了。

沒了心思轉下去,蓉卿點了七八種的牡丹花,兩盆不知名的茶花,就想著趕緊回去得了,再和他單獨待在花棚裏,還不知道這人會繼續做什麽古怪的事情來。

兩個人出了花棚,蓉卿提著裙擺腳步匆匆,齊宵負手走的優哉游哉,明蘭和明期遠遠瞧著就覺得不對勁,等蓉卿走近才看見,她們小姐的臉紅彤彤的,明期立刻拿了折扇出來給蓉卿扇風“小姐,裏面是不是很熱,瞧您熱的臉都紅了。”

齊宵站在後面滿臉堆著笑,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周老看看齊宵,又看看蓉卿,哈哈笑起來,笑聲很是暧昧。

蓉卿就恨的回頭瞪著齊宵,齊宵一派坦然回視著她。

明期瞧見蓉卿發髻上別著的芍藥花,哎呀一聲,讚道:“小姐,這花可真好看,又襯您的皮膚!”蓉卿推著明期,“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走了,走了!”拉著她要上車。

“不去吃飯了?”齊宵看著她,指了指前頭不遠處一戶農莊,“那邊有條河,河裏有許多的鯽魚,你要不要去釣魚,中午我們就在農莊借了竈臺煮了吃。”蓉卿聽著眼睛一亮,問道,“真的可以。”

齊宵抿著唇,點頭道:“可以。”蓉卿想了想,抵不住誘惑,笑著道,“走,咱們釣魚去!”又重開了笑顏。

或許只是一時興起,人家一派淡然的,她若是別扭放不開倒顯得她想歪了一樣,再說,她和齊宵之間本來就有種熟稔感,即便他做了一兩件逾矩的事情,也無所謂,她也不是這個時代的女性,怎麽反而學著她們較真了呢。

心裏想著,她摸摸發髻上的芍藥,笑著跟著齊宵去了不遠處的農莊。

早就有人擺好了漁具和椅子,坐在樹蔭下涼風習習的非常的舒坦,蓉卿轉頭狐疑的看著齊宵,問道:“難不成你早就準備好了?”齊宵漫不經心的回了聲,“嗯”。

蓉卿暗暗驚訝,餘光看著他聚精會神的釣著魚,她撇撇忽然就想起來前些日子趙玉敏讓他教釣魚的情景……

“唉聲嘆氣的,在想什麽。”齊宵側目看著她,蓉卿就誠實的道,“想到毓敏郡主了……”她來了點八卦的心思,就轉身面對他坐著,一本正經的問道,“我瞧著郡主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依我看你要不然就和她說清楚了,要不然就成全了她的意思,這樣一直躲著拖著也不是辦法啊。”

齊宵就看著她,她臉上笑容幹凈雙眸晶亮,除了好奇之外沒有一點旁的意思,他眉頭微擰指了指面前的小河:“釣魚!”說完,轉頭過去不理她了。

“餵!”蓉卿喊了一聲,齊宵還是不說話,她嗤了一聲,“小氣!”也轉過身來,兩個人默不作聲的釣著魚。

過了許久,齊宵釣了三四條上來,蓉卿這邊也有了收獲,齊宵讓人將魚提下去,他蹲在河邊洗手,蓉卿也學著他蹲在河邊洗手,忽然就被齊宵一把抓住了手臂,蓉卿擡頭看著他,問道:“你能洗我不能洗?”

“河邊滑!”齊宵指了指她腳下,“回院子裏再洗吧。”

蓉卿哦了一聲,還是聽了他的話,跟著齊宵進了他臨時租的院子。

這裏前後是一大片的莊稼,這一戶人家在村頭,離著村裏頭有著約莫一刻鐘的腳程,前前後後都沒什麽人走動,蓉卿好奇他怎麽就尋到這麽好的地兒,既幹凈又幽靜。

中午廚房裏做了一鍋魚湯,燉的瓷白濃郁的還未入口就能聞到一股清香,另一鍋紅燒亦是鮮美的很,蓉卿和齊宵一人坐了一邊吃著飯,她埋頭吃飯也不和他說話,齊宵放了碗端了手邊的茶,忽然就道:“我與她並非你想的那樣。”

蓉卿一楞,一口飯就嗆在喉嚨裏咳了半晌,齊宵緊擰了眉頭給她倒了茶遞過去,明蘭聽見動靜也跑了進來幫她順著後背,蓉卿擺著手:“沒事,沒事。”灌了幾口茶。

明蘭狐疑的看看齊宵,又看看自家小姐,就覺得今兒個兩個人都有點奇怪。

“你什麽意思。”蓉卿也放了筷子,“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就是你對他沒有意思嘍,那還不回絕了人家,郡主年紀也不小了,算著也該找婆家了吧,你這樣拖著平白給人空間遐想,豈不是耽誤了人家的時間。”

齊宵就很認真的看著她,問道:“那你呢,是不是也要找婆家了?”

蓉卿又差點被她嗆著,捂住胸口就道:“我不著急,四哥不成家我怎麽著也不能趕在他前頭吧,再說,我現在這樣也得能嫁的出去才成。”

“怎麽嫁不出去。”齊宵放了茶盅,臉色極其的嚴肅,“往後不要說這樣的話。”

蓉卿驚詫的看著他,今兒這一趟出來她可是大開了眼界,徹底打破了他留給自己的一慣冷言寡語漠不關心的樣子,原來每個人心中都有著一顆八卦的心,她笑著道:“這事兒說不說都一樣,行,往後我不說了!”

齊宵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問道:“難得出來,你還想不想再四處走走?”蓉卿搖搖頭,“不是說時間很緊嗎,再逛的話城門關了怎麽辦。”

“那再坐會兒,我們回去。”話落他站了起來,指了指院子外頭,“出去走走吧。”蓉卿就跟著他後頭出了門,兩個人又走到方才釣魚的地方坐了下來,蓉卿舒服的靠在椅子上,轉頭問齊宵,“四哥說你是應天的,那你一直待在北平不回去,你母親不會記掛你?”

齊宵神情一暗,回道:“她去世了。”蓉卿一楞坐直了身子,抱歉的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就是他一直待在北平不回應天的原因嗎?

可是母親去世了,家中應該還有別人才是,瞧著他的出身應該不低,他為什麽寧願躲在北平也不願回家呢。

“無妨。”齊宵笑笑,“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蓉卿怕他傷心,就笑著換了話題,說起有趣的事情來,兩人坐在河邊上有說有笑的,明蘭坐在一邊托著下巴瞧著,就和明期咕噥道:“小姐和齊公子是不是走的太近了點?”

“這有什麽。”明期不以為然,“小姐不是說了,她和齊公子是好朋友嘛,就像她和咱們一樣,親近點也沒什麽。”說完又開始打盹。

明蘭卻覺得不對勁兒,她們小姐她是了解的,這會兒根本沒有別的心思,但齊公子她就吃不準了。

忽然,她仿佛想到什麽,推著明期她道:“你說,齊公子是不是喜歡咱們小姐?”

“啊?”明期驚的清醒過來,唏噓道,“不會吧?”

明蘭越想越覺得對,她道:“咱們小姐說熱,他就擡冰塊來,咱們說去世子府,他就送咱們小姐過去,還親自護送回來,這會兒咱們小姐想要種牡丹,他就不辭辛勞的陪著小姐來挑花種,這樣的事四少爺都做不到呢。”

“那……那怎麽辦?”明期傻了眼,“要不咱們回去和蕉娘說說吧,她肯定比我們想的多,想的遠!”

明蘭擺擺手:“還是先問問小姐的意思吧,免得到時候蕉娘嘮叨起來,她肯定得怪我們的。”明期哦了一聲,就朝河邊上看去,瞧見她們小姐和齊公子不知道說著什麽,兩人哈哈大笑,氣氛非常的融洽。

她頓時覺得明蘭想的對!

蓉卿和齊宵在河邊坐了半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蓉卿擰了眉頭道:“瞧著天色該是要下雨了,我們趕緊回去吧。”齊宵頷首道,“嗯。”說完,就起身吩咐大家準備回去。

馬車剛上了路,天上就開始轟隆隆的打起了雷,蓉卿探出頭看著齊宵幾個人:“這要是下雨你們也沒有個避雨的地方怎麽辦。”指了指前頭,“要不然咱們找個茶寮歇一會兒?”

齊宵看看天色,回道:“不用了,還是早些回去吧。”話落,就開始落著豆大的雨滴,蓉卿從車裏翻出傘來要遞給齊宵,“你撐著傘吧,總歸要好一些。”

哪有人騎馬打傘的,周老哈哈笑著道:“八小姐只有一把傘,我們三個人可是不夠用啊。”

齊宵抿唇輕笑。

蓉卿窘迫的道:“那怎麽辦,要不然你們都擠到車上來?”又覺得不妥,“要不你們先快馬回去吧,也能少淋點雨。”

“這還差不多。”周老笑著道,“你安心坐車吧,我們常這樣淋雨,也沒有那一次得了病,小丫頭放心吧。”

蓉卿就朝齊宵看去,齊宵朝她點點頭,指了指她的車簾:“放好,免得雨水進去淋著你了。”

“哦。”蓉卿只得放了車簾子,可又不放心他,時不時掀開去看看,每每探了頭出去,齊宵就凝眉肅目的看著她,怒道,“快回去。”

知道擔心別人,也不知道擔心自己的身體,蓉卿嘆氣,有些過意不去,人家陪著她來挑花買花,她坐著馬車卻讓他淋著雨……

好不容易挨到進了府,齊宵身上早已經是濕漉漉的一片,她撐著傘跳下車就和他道:“我讓人給你們送熱水過去,你趕緊洗個熱水澡。”又道,“煮了姜茶你要記得喝了。”

齊宵站在雨裏,笑容有點傻:“好!”

周老又是一陣大笑:“就這樣依依惜別的,可把我這老頭子的牙都酸倒了。”大笑而去。

蓉卿也不知道回什麽,帶著明蘭和明期回了內院,立刻吩咐了廚房給齊宵送熱水過去,又道:“姜湯煮的濃一些!”婆子們連連應是,端了熱水和姜湯就去了外院。

齊宵換了衣裳正在和周老說話,周老道:“我瞧著這丫頭還沒有開竅,五爺的心思只怕是白費了。”

齊宵沒有說話,顯然也在苦惱這件事,周老就道:“我看打鐵趁熱,你得用點心思手段才成。”齊宵看著他,問道,“什麽心思手段?”

周老就指了指正進門的婆子手裏的熱水。

------題外話------

平淡的是不是不好看?再等等哈,後面就有刺激的了。

076 暗示

“明蘭,你去外院看看他們三個人怎麽樣了。”蓉卿洗漱好出來換了衣裳,又端了茶,“雖說都是身強力壯的,可淋了這麽久的雨,若是風寒了可就不妥了。”

明蘭應是,打了傘出了門。

若真的生病了,可真的都是因為她,沒事兒去什麽花場。

低聲嘆了口氣,又瞧見桌上擺著的那朵芍藥,撚了花在手裏趴在桌子上就發起呆來。

齊宵到底什麽意思,他這個人看上去不像是沒事兒做會幹閑事的人,難道只是一時興起的緣故?

她皺皺眉又松開,想不通齊宵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哎呦。”蕉娘瞧見蓉卿濕漉漉的頭發垂在肩上,皺了眉頭道,“怎麽濕頭發也沒個人進來幫你擦。”她掉頭在外頭喊明期,喊了幾聲沒人應,又喊青竹,青竹聽了跑了進來,蕉娘指著蓉卿的頭發就道,“快拿帕子幫小姐頭發絞幹了,免得受涼。”

青竹應了,立刻找了個帕子來,幫著蓉卿絞頭發,蕉娘便扭了頭又去忙別的事情了。

“小姐。”青竹探頭朝蓉卿手裏看,“這朵芍藥真好看。”

蓉卿嗯了一聲,視線依舊落在花瓣有些泛黑的芍藥上,咕噥道:“再好看,一會兒就蔫了。”青竹也嘆了一聲,“也是,不過花不管是摘下來還是在枝頭,總歸都要敗掉的。”她以為蓉卿是舍不得,就道,“小姐別傷心了。”

青竹和紅梅是後進院子的,平時她身邊都是明蘭明期守著,她們不常近身服侍,蓉卿回頭看著青竹,才發現小丫頭長的很是清秀,尤其是她有一對小虎牙,非常的可愛,蓉卿笑道,“我不傷心,只是有些可惜罷了。”其實也不是可惜,就是覺得有點……說不好……

青竹輕輕笑著,又找了篦子出來給她梳頭,一邊梳一邊誇著道:“小姐的頭發可真好,又長又密,不像奴婢的頭發黃黃的幹幹的……”又道,“青青昨天還說,小姐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了。”

蓉卿啊了一聲,她還從來沒覺得蘇蓉卿的外貌長的很美,只是有點清秀罷了:“青青這麽說的?”青竹點著頭,蓉卿就笑著道,“你告訴她,讓她不要挑食,也能長的這麽漂亮。”青青許是小時候苦的厲害了,如今但凡碰見葷腥就會有些惡心,所以她平日都是白水煮青菜,絲毫不沾葷腥,所以臉色看上去有些蠟黃,身體也是瘦瘦小小的。

“嗯。”青竹點著頭,“奴婢一定告訴她,讓她怎麽忍著也要吃葷腥才是。”

兩人聊著,這邊明蘭進了門,瞧見青竹也在就去裏間收拾蓉卿方才洗浴的東西,青竹絞幹了頭發問道:“小姐,奴婢幫您梳個發髻吧。”蓉卿擺著手,“不用,先這樣垂著,也能幹的快一些。”

青竹應是退了出去,明蘭從裏面走了出來,回道:“小姐,齊公子好像生病了。”

“啊?”蓉卿一怔坐直了身子,驚訝的道,“是風寒了還是怎麽了?他告訴你的?”明蘭搖著頭頭,“可能是淋雨的緣故,奴婢去的時候他正在和周老說話,他是都沒有提,可奴婢瞧著他這麽熱的天身上竟是套了件秋天的直綴,且一點汗都沒有出,而且,臉色瞧著也有些發白。”

真生病了啊,蓉卿嘆了口氣,內疚的道:“你讓外院的周管事去請個大夫來吧。”周管事是蓉卿後來提撥的,識得字為人也穩重。

“嗯。”明蘭應了又返了外院。

蓉卿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她喊了青竹進來給她挽了個發髻,換了衣裳就去了廚房,蕉娘正在廚房指揮著婆子燉雞湯,見蓉卿進來就拉著她推出來:“這裏頭熱,小姐有什麽事吩咐一聲便是。”

“蕉娘,燉些去濕驅寒的湯,齊公子興許是受涼了。”她將路上的情況說了一遍,蕉娘不說話審視的看著她,蓉卿被她看的發毛,解釋道,“人家是陪著我去花場,如今我們又住在人家的宅子裏,總不能不管吧。”

“你說的好像我不通情理一樣。”蕉娘收回了視線,笑著指了指廚房裏,“那鍋雞湯可不就是為他燉的。”

不知道為什麽,蓉卿暗暗松了一口氣,笑著道:“待會兒咱們一起給他送雞湯去。”

蕉娘笑著點頭。

蓉卿就和蕉娘一起提了食盒去外院,進了齊宵的院子,周老正愁眉苦臉的坐在正廳裏,見著蓉卿來,就道:“五爺像是病了,這麽多年他身體一直好的很,怎麽今兒淋了點雨就病了呢。”說完,還埋怨似的看了眼蓉卿。

好像在說,就是因為你,若不然五爺也不會病了。

蓉卿被他看的無地自容,蕉娘心疼蓉卿就打著茬問道:“五爺呢,這會兒不會出去了吧,要好好歇著才是。”說完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我們小姐特意燉了雞湯來。”

“剛剛老頭子好說歹說,才將他勸去休息了。”周老指了指裏面,又道,“睡著了。”

蓉卿嘆了口氣,指著蕉娘盛出來的雞湯:“還勞煩您送進去給他喝了再說,我讓人去請大夫了,等會兒仔細瞧瞧。”

“也只能這樣了。”周老唉聲嘆氣的,“不常生病的人,但凡生病啊,就是病來如山倒啊。”端著雞湯一步三嘆的進了臥室。

蓉卿不安的看著蕉娘,也是嘆著氣道:“我不該去買什麽花。”蕉娘搖搖頭,安慰她,“也不能怪你,哪知道會下雨呢。”

蓉卿在外面坐了下來,一會兒周老又將雞湯端了出來,朝著蓉卿搖搖頭,蓉卿問道:“怎麽沒喝?”周老嘆氣道,“說是沒胃口,喝不下!”

“啊?!”蓉卿愕然,怎麽病了就像個孩子似的,蓉卿站起來接了周老手裏的碗,“我去!”端了雞湯就要進去。

蕉娘伸手就要去拉蓉卿,哪有女孩子家的進男子的房間,可她還沒出手周老就一把將她扯住,笑著道:“這雞湯好不好喝,也給我盛一碗吧。”

“這……”蕉娘一時不知道怎麽說,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蓉卿進了房裏。

蓉卿敲了門,聽見裏面有人嗯了一聲,她推門而入,房間裏收拾的很幹凈,是那種幹凈的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多寶格上也是空空的,她皺了皺眉目光就落在床上,瞧見齊宵正背對著這邊,合衣躺在床上,身上蓋了層薄薄的被子,輕輕的呼吸著,後背微有起伏。

她喊了聲:“齊宵!”走了過去,“我去請大夫了,你先起來把雞湯喝了好不好?”

齊宵沒有動,蓉卿就將雞湯放在床頭的杌子上,也不好意思推他,就探頭朝裏面看了看,又道:“沒有胃口也得吃東西吧。”

“我沒事。”齊宵翻身過來,視線就落在蓉卿的臉上,她一張小臉皺在一起,滿是內疚和自責,他目光閃了閃垂了眼簾不看她,“你回去吧,我歇會兒就好了。”語氣分明有些心虛。

蓉卿沒聽出來了,只道:“休息自是要休息的,可也要吃東西。”說完嘆了口氣朝外頭看了看,“怎麽大夫還沒有來。”將碗遞給他。

齊宵不接一副不打算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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