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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遠游,大概什麽時候是個頭,您估計大約花多少年的功夫,才能尋到聖上所要的長生秘方?”

“不知道。”蘇峪靠在椅子上,目光悠遠,就聽蓉卿又道,“五年,十年抑或更久?三哥有沒有想過這個世上或許根本就沒有長生秘方呢,到時候你遲遲交不了差,聖上又等不了,你要如何?聖上會不會降罪於你呢,只怕你也吃不準吧。”

蘇峪顯然也想過這個問題,他和蓉卿說的一樣,他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有長生秘方的存在,可是皇命難違他也不過是硬著頭皮而已。

“三哥。”蓉卿聲音鄭重了一分,看著他道,“我覺得九蓮庵的長生秘方是個極好的時機,你不如順水推舟信了這件事,高高興興的拿著方子回京,到時候無論是遼王還是聖上都兩廂歡喜,而您呢,也交了差!”

蘇峪就用一種你很笨的眼神看著蓉卿:“交了差又如何,遼王居心叵測,若是聖上龍體真受了損傷,到時候我焉能脫得了幹系?”

問題就在這裏,蓉卿點著頭回道:“你說的沒錯,所以這件事你要先告訴太子。”蘇峪的臉色頓時就沈了下來,“你是說,讓這個事情成為太子的籌碼?”

九蓮庵的事情,牽涉到簡王和遼王兩個番王,讓太子處理確實是最妥當不過的了。

“對!”蓉卿提著茶壺給蘇峪續茶,“您和大伯既能從中抽身而出,又能讓太子更加的信任你,何樂而不為,即便將來東窗事發,有太子擔著也沒有你什麽事。”

蘇峪顯得有些沈重,他站起來來回的在房裏走,這件事他也仔細想過,蓉卿的方法他也考慮過,可是欺君之事他實在做不出來,但是眼下鎮南王在這邊虎視眈眈,他若是想甩開他著實不容易,無法尋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你是不是擔心簡王那邊?”蓉卿也站了起來,攔住蘇峪,“我和你說,趙均瑞來永平的目的絕對不簡單,他也肯定知道了九蓮庵的事,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動,是為了什麽?”蘇峪停了腳步,蓉卿解釋道,“我感覺趙均瑞是知道我們的打算,而他呢也想借你的手,借太子的手除去遼王,即便除不去也要讓聖上徹底對遼王生出戒備,如此他不用動手,就能得利!”

“你說的沒有錯。”蘇峪微微頷首,眉頭輕擰,“趙均瑞此人深不可測,他這次來卻每日見客閑逛,甚至還和我們一起去喝了幾次花酒……”他說著微頓又不耐煩的擺著手,道,“只怕有些遲了,家父定然已經上了折子彈劾遼王了。”

蓉卿一楞,隨即笑著道:“大伯彈劾便讓他彈劾便是,他沒有九蓮庵的證據,只怕彈劾也是因為別的事情,給遼王敲個警鐘罷了,您就放心的去做吧,再說,我也不會害你,我們可是一家人,將來聖上發怒讓蘇氏上斷頭臺,也少不了我這一份!”

蘇峪又白了她一眼,咕咚灌了茶又站了起來,負手道:“吃了幾天的酒,這會兒困的很,我先回去睡覺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蓉卿並沒有追出去,蘇峪這麽聰明這其中的環節他必然早就想過了,至於為何遲遲未做決定,只是因為這件事觸及了他的底線,他徘徊難定罷了。

一整天,蓉卿都沒有再見到蘇峪,等到晚上從嬤嬤來了,笑瞇瞇的看著蓉卿,就道:“我們郡王問,明天的事情八小姐的安排好了嗎?”

“勞煩媽媽回稟郡王一聲,就說已經安排好了,計劃不會變!”從嬤嬤就滿意的點點頭,又道,“我們郡王還讓老奴告訴八小姐,說他身邊姹紫嫣紅,卻沒有一個及得上八小姐的靈慧,所以還請八小姐記住,但凡是郡王認定的事或者是認定的人,斷不會有改變的可能。”

是在告訴她,她已經是他的囊中物,不管她會不會耍花樣,這輩子都逃不開他的手掌心。

可真自信。

“小女明白了。”蓉卿笑盈盈的回了,從嬤嬤就似笑非笑的看著蓉卿,換了個語調回道,“能被我們郡王看中,是八小姐的福氣,八小姐可要珍惜才是。”

蓉卿頷首,從嬤嬤就昂著頭出了竹園。

從嬤嬤一走,沈香就來了,看著蓉卿笑著道:“八小姐,我們少爺說他坐的馬車要墊六層墊子,免得路上顛簸耽誤了他睡覺。”

和她擺譜了,蓉卿笑著應是:“好!”沈香瞧見蓉卿一臉無奈的樣子,就掩面笑著回了外院。

第二日一早,蓉卿去和太夫人打招呼:“三哥和鎮南王說要去九蓮庵,說我對那邊比較熟悉,就讓我作陪。”一頓又道,“沒有問過您,我不敢答覆!”

“和郡王去九蓮庵?”太夫人打量著蓉卿,蓉卿就點頭道,“是!”

太夫人略作了思量,就回道:“那你把家裏頭安排好就去吧。”一頓又道,“多帶幾個婆子跟著。”蘇容玉的事情鬧成了這樣,她可不想蓉卿和鎮南王之間再出什麽事。

蓉卿應是,就去安排府中的事,又去和二夫人打了招呼,這才讓人備了車馬,和鎮南王以及蘇峪去了九蓮庵。

只有中間路過遷安時他們下車了歇了一會兒腳,蘇峪叫著嚷著直說累,鎮南王也附和著道:“這麽遠的路,早知道便不來了。”

兩個人裝腔作勢,蓉卿只當沒有聽見,閉著眼睛靠在褥墊上歇著,明蘭和明期異常的高興,兩人嘰嘰喳喳的回憶著九蓮庵的事情,又道,“一個月不到,沒想到我們又回來了。”有種衣錦還鄉的意思。

“小心緣慈師太找你們算賬!”蓉卿笑著道,“當初敲了她腦袋的事情還沒算清楚呢。”

明期聽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指了指前頭的兩輛馬車,就道:“那也要看看她有沒有這膽子才是。”明蘭就捏著她的臉啐道,“狐假虎威!”

主仆三人說了一路,傍晚時分終於到了孤竹山,庵廟裏早就得了消息,緣慈師太親自下山來迎:“貧尼緣慈恭迎鎮南王,蘇三公子。”又朝後面垂著簾子的馬車撇了一眼,只當是鎮南王帶著的女眷。

“免禮吧。”鎮南王負手看著明黃的庵廟,“給我們安排三間院子,要幹凈一些!”

緣慈師太立刻應是:“齋菜素酒已備好,請郡王和蘇三公子先去用些齋飯,晚些時候貧尼送二位去各自的院落歇腳!”鎮南王就點了點頭,率先上了山,蘇峪就回頭對著車簾未出來的蓉卿道:“八妹妹,下車了。”

緣慈師太聽著就是一驚,八小姐?難不成是永平蘇府的八小姐?

她的視線就落在那輛車上,只間車簾子一挑,兩個穿秋香色褙子的小丫頭跳了出來,她看著眼皮就跳了跳,隨即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伸了出來,她就瞧見穿著鵝黃色撒花對襟褙子的女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舉止優雅,顏容俏麗,朝著她微微一笑,嘴角的兩個梨渦天真靈動。

不是八小姐又是誰!

緣慈師太就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腦勺,剛收了疤還隱隱的跳著疼,沒想到不等她上門問罪,八小姐卻是親自來了。

“師太!”蓉卿笑盈盈的走過來,朝她行了禮,“多日不見,您還好嗎?”

緣慈師太回頭看了看正等著她們的鎮南王,又掃了眼笑瞇瞇的蘇三公子,她咳嗽了一聲回道:“承蒙八小姐厚愛,貧尼一切都好。”

蓉卿就了然的點點頭,緣慈師太又做出請的手勢,示意她先行,蓉卿就笑著和她並肩而行,邊走邊道:“回府數日,還常常念著庵廟裏的時光,蓉卿這半年給您添了不少麻煩,走時又匆忙,還沒有機會好好謝謝您呢。”

緣慈師太的眼皮又跳了跳,笑著回道:“八小姐太客氣了,您能在庵中住些日子,也是您和佛祖有緣,貧尼做的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八小姐若真的要謝,就謝佛祖吧。”

“是。”蓉卿點著頭,和緣慈進了山門,她腦海中就想起來,那天五爺在這裏和那領頭人刀光劍影的場景,不知道現在他好不好,當初有沒有受傷!

一行人進了齋堂,滿桌子的齋菜令蓉卿眼花繚亂,她在九蓮庵住了這麽久,沒有想到九蓮庵的齋菜做的也這樣齊全,味道極佳。

吃過飯,蘇峪如同在雪峰寺一樣,要和緣慈師太探討佛法,鎮南王卻道難得來一趟自是要逛一逛才是,蓉卿則辭了了兩人要去歇息,緣慈師太就笑著和她道:“八小姐的廂房已經收拾好了,貧尼請師妹領您去吧。”

“不用。”蓉卿笑著道,“就住我原來的院子吧,也省的麻煩師傅們。”

那邊的院子以前給蓉卿住就算了,現在蓉卿的身份哪裏再敢讓她住那邊,緣慈師太為難的朝鎮南王和蘇峪去看,蘇峪就道:“八妹妹最重感情,她即是想住就讓她住吧。”

“是!”緣慈師太只得應是,讓人陪著蓉卿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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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遲了…。o(╯□╰)o

061 效果

“八小姐走後,師太就下了令,說是不動院子裏的東西。”緣慕師太笑著推開院子的木門,“只怕裏頭落了許多的灰塵,稍後貧尼讓人幫八小姐打掃收拾一番吧,免得怠慢了您。”

“不用麻煩了。”蓉卿笑話則回道,“我與兩個婢女隨意收拾一下就成,不過住一晚,到也不用講究。”說完在院子裏停了下來,果然與緣慕師太說的一樣,院子裏和她們走時並無差別,只是墻角的雜草長了些。

“那八小姐早些休息,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去前殿尋貧尼。”緣慕師太雙手合十行了禮,又道,“熱水等一應物什,與以前無異,兩位姑娘也是知道的。”見明蘭和明期雙雙點頭,她就道,“那貧尼就告退了。”

蓉卿送她出門,明蘭就隨手將院門關上。

“小姐。”明蘭挽著袖子對蓉卿道,“您稍歇會兒,奴婢和明期先進去打掃一下吧。”說完轉身推開了正房的門,從裏面端了條長凳出來,又用帕子仔細擦了擦,“一會兒就好。”

蓉卿沒有反對,順勢在凳子上坐了下來,明蘭和明期就進了房裏,又輕車熟路的取了火折子點了燈,隨即房裏就亮了起來,蓉卿四顧看著,那一夜的情景重新又浮現出來,若非那一夜的混亂,她很可能現在還在廟中和緣慈師太鬥智鬥勇也未可知。

還有遼王,她當時只是覺得遼王來一個庵廟,似乎有些奇怪,永平多的是寺廟,他為何獨獨來這裏,現在想來,比起雪峰寺和大窪寺盛名遠播,九蓮庵卻是既不招搖亦不寂寂無聞,卻又座落在孤竹深山之中,或許對與遼王來說,這裏更加隱秘一些吧。

她深吸了口氣,覺得神清氣爽,不由生出想要出去走走的想法,剛站起來房間裏就傳來明蘭的一聲驚呼,蓉卿一楞就進了正房,問道:“怎麽了?”就見明蘭和明期兩人站在她的臥室了,兩邊的箱籠和櫃子都是開著的,裏面她們未帶走的衣裳疊的整整齊齊,就連床上的被子也是疊的平整幹凈,她笑道,“收拾好了?”

“小姐。”明蘭古怪的看著蓉卿,“緣慕師太明明說這裏沒有人進來,對吧?”

蓉卿就點了點頭,明期就接了話:“可是您看。”她三兩步走到櫃子前面,指著裏頭,“櫃子裏頭分明就有人收拾過,衣服也是平平展展,還仔細熨燙過呢。”

“這裏不是你們收拾的?”蓉卿也走了過來,果然瞧見櫃子裏收拾的很整潔,她又回頭去看,就桌面上甚至是墻角茶幾都是幹幹凈凈沒有半點塵埃。

看來,她們走後是有人進來收拾過的,可是緣慕師太為何又說沒有打掃過?

明蘭想不通,就看著蓉卿問道:“小姐,應該是庵裏的師傅們進來打掃,奴婢檢查過也沒有少什麽。”她想了想又道,“要不要去問問師傅們?”

蓉卿就擺擺手,擰了眉頭道:“不用了。”緣慕師太沒有必要撒謊,“即便是師傅們進來打掃過,也不會把衣服疊的這樣平整的。”

明蘭和明期對視一眼,就生出莫名的不安來。

會是什麽人,在她們走後這樣細致的幫她們收拾東西呢?還有,明蘭忽然想起來她們走的前一天,房間也曾經有人進來過,只是略翻了翻東西就走了,到底是什麽人?

“在周圍看看,可有什麽可疑的人。”房裏沒有半點灰塵,證明這人應該常來打掃,孤竹山上來並不容易,而且又要不被人發現,想必這個人應該常住在這裏,再不濟也是常上山來才是,“再去問問,最近可有什麽人頻繁上山,或是庵中新來了什麽人。”

明蘭應是,拆了身上的圍裙就出了門去,過了一會兒轉了回來,道:“說是沒有什麽人常上山來,這後院更是沒有人過來。”說著一頓又道,“奴婢還特意在廚房轉了一圈,沒有面生的婆子。”

“知道了。”蓉卿也覺得疑惑,卻感覺這人應該沒有惡意,道,“算了,她這麽做就應該還會出現,我們靜觀其變吧。”

一夜安靜無話,第二日蓉卿就去尋蘇峪,方一進去就看見蘇峪和鎮南王一前一後從裏面出來,鎮南王打著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而蘇峪卻是精神奕奕,蓉卿愕然,問道:“怎麽這麽早?”

鎮南王就埋怨的看了眼蘇峪,回道:“分明就是一夜未睡。”指了指蘇峪,“和靜慈師太聊佛法,我到是不知道,他對佛法也如此精通。”

“我什麽不精通!”蘇峪笑著道,“除了八股,沒有我不知道的。”

鎮南王也是哈哈笑了起來,攬了蘇峪的肩膀對蓉卿道:“咱們先去吃早飯吧。”蓉卿點頭應是跟著兩人去了齋堂,安靜的吃了早飯,蓉卿就道,“我們今天何時動身?”

“你們先回去吧。”蘇峪擺著手,“我要在這裏住幾日,難得碰上這麽聊的來的。”蓉卿皺了眉頭,就道,“三哥要在這裏住幾日?”

蘇峪就點了點頭,蓉卿就去看鎮南王,鎮南王就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那我索性也在這裏住幾日,正好也修身養性幾日!”蓉卿就嘆氣看著兩人,反問道,“你們兩個男子,這樣長期住著庵廟,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也對!”蘇峪點著頭,又露出不舍的樣子,“要不然,住在山下也成。”又看著蓉卿,“你一個人回去,可方便?”蓉卿就點著頭,道,“我也不是一個人,不過一日的路程,沒事。”太夫人遣了八個跟車的婆子守著,她怕什麽。

“要不然,我送八小姐回去吧。”鎮南王笑瞇瞇的說著,顯得很心情很好的樣子,蘇峪立刻就皺了眉頭,很不客氣的道,“那還不如讓她一個人回去!”

鎮南王就哈哈笑了起來!

蓉卿低頭喝茶,鎮南王這樣高興,看來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啊。

待吃過飯,鎮南王要回去補覺,蘇峪送蓉卿回去,兩人站在蓉卿住的院子前說話,蓉卿問道:“三哥見到了靜慈師太了?”

“嗯。”蘇峪點頭道,“若非事先知道,只怕我也辯不出真偽。”他將昨晚聊的事情說了一遍,“……已是九十高齡,熬了一夜未睡卻比我還要精神,若非她要去早課,只怕這會兒還沒有散。”

在現代九十高齡已是不易,何況現在,她也生出一點好奇來,問道:“她沒有說出長生秘訣?”蘇峪就搖了搖頭,“當然不會這麽快說,否則我也不用要在這裏住下了。”說完垂頭散氣的樣子。

蓉卿輕笑,又問道:“鎮南王沒有懷疑你?”蘇峪就擰了眉頭想了想,“應是生了疑心。”說著一頓又道,“若不然他也不會枯坐了一夜。”

蓉卿沒有說話,其實即便他真的有疑心也無妨,虛虛假假真真實實,只要他不確定就會存著一份僥幸,只要還有這份僥幸就成。

“我困死了,回去睡覺了。”蘇峪擺擺手,看著蓉卿,“待會兒你回去我就不送你了,回去替我和祖母說一聲。”

蓉卿應是,送蘇峪回去。

“收拾收拾吧。”蓉卿對明蘭道,“我們今天就下山。”明蘭和明期應是,兩人進房去收拾,蓉卿就打算去前殿和緣慈師太道別,剛轉身過來,就瞧見墻角有一個面生的婆子,朝她這邊探頭看著,蓉卿微楞就盯著她,仿佛是發現蓉卿看著自己,那婆子忽然轉身就朝另外一邊跑。

“明期!”蓉卿喊明期,“跟去看看。”明期聽著立刻拔腿就追著而去,蓉卿也跟在後頭一路穿過後殿,拐去了偏殿,就瞧見明期叉著腰呼呼喘著氣對她道,“小姐,人不見了。”

蓉卿四處看了看,這邊是長生殿裏面香火裊裊,是置放供奉長明燈之處,裏面一列列牌位排放在上面,光線幽暗看不真切,蓉卿進去轉了一圈一無所獲,只得又重新走了出來。

“小姐,那婆子是什麽人?”明期覺得有些奇怪,那個婆子似乎對這裏很熟悉,一路跑著都是避著人多的地方,就連這裏也是鮮少有人來的。

蓉卿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個婆子是誰,就是覺得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難道就是她幫我們收拾房間的?”明蘭不死心又回頭去看長生殿,蓉卿沒有否認,道,“去問問緣慈師太。”就去了右邊的殿,說起長生殿,“……想給家母立一盞長明燈,不知香油錢要如何添置?”

“八小姐只管將夫人的生辰八字讓人拿給貧尼,貧尼必定幫您辦妥,八小姐盡管放心!”緣慈師太說著又道,“至於香油錢,八小姐只要心誠,無論多少佛祖都會高興。”

蓉卿微微頷首,和緣慈師太逛著九蓮庵,不知不覺就走到前殿,沒有往日的輝煌莊嚴,這會兒滿地的狼藉還未收拾幹凈,依舊能看出大火肆掠後的狼狽,院子的周邊堆放著瓦礫,看來是要重建。

緣慈師太就看著蓉卿,輕聲道:“那夜大火,幸好八小姐下山了,若不然定個要驚著小姐了。”蓉卿就微微一笑,回道,“那夜多有得罪,蓉卿也是身不由己,還望師太多多海涵。”

緣慈師太就笑了起來,連成不敢:“八小姐是大富大貴之人,貧尼怎敢責怪您,只求將來八小姐福貴榮寵,莫忘了九蓮庵便是。”

“托您吉言。”蓉卿笑著道,“定不敢相忘。”說完轉頭過去,望著長生殿,又道,“前殿新修必定會香火越發旺盛,我方才在庵中閑逛,也瞧見好些面生的婆子,看來庵中又新添了人啊。”

緣慈師太先是微楞,隨即就笑著道:“庵中並未添人。”一頓又道,“八小姐見到的面生的婆子,應該是山下來幫工的信民,她們常在庵中行走。”

蓉卿若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啟程了,改日讓人將家母的生辰八字給您送來。”又道,“祖母常常念起您,若是得空還請您去府中坐坐。”

緣慈師太自是應是,親自送蓉卿下山,又忽是問道:“八小姐那日下山,是一個人?”

是在試探她是不是跟那晚的刺客有關?她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緣慈師太就沒有再說什麽,目送蓉卿上車,馬車便嘚嘚的出了九蓮庵。

待馬車一走,鎮南王便從一側的殿門中轉了出來,站在緣慈師太身後,問道:“師太覺得如何?”

“貧尼也不知如何評論,只是覺得八小姐聰慧機敏。”一頓回頭朝鎮南王行了禮,“只是郡王所言,八小姐知道王爺來庵中之行目的,貧尼卻覺得非也,那日八小姐一直待在院子裏,並未出來走動,再說,王爺身邊眾多侍衛把守,八小姐根本近不了前殿,更遑論打探到什麽!”

鎮南王微微頷首,他覺得緣慈師太說的有理,可又無法解釋蓉卿為何知道內情。

“郡王不必多慮。”緣慈師太和鎮南王邊走邊道,“八小姐只怕是從蛛絲馬跡中察覺到了什麽,不過她沒有證據,所有的也不過是猜測罷了,並不能如何!”

蓉卿一路回了永平,亦是旁晚時分到了府中,直接去了太夫人的慈安堂,說了蘇峪的事情:“三哥說要在山腳住幾日再回來,讓我和您說一聲。”太夫人露出疑惑的樣子,問蓉卿,“可是遇到了熟人?”

“沒有。”容卿也未隱瞞,將靜慈師太說了一遍,“三哥與她徹夜論佛,像是極投緣的樣子,所以就打算在那邊住幾日。”一頓又道,“有鎮南王以及侍衛相隨,祖母不用擔心。”

太夫人並非擔心蘇峪的安慰,而是對蘇峪去九蓮庵的目的生出疑心來。

“你也累了兩日,先回去歇著吧。”太夫人拍了拍蓉卿的手,頓了一頓又道,“孔府今日遣了媒人來了,你……”

這麽著急?蓉卿就微微笑了起來,回道:“祖母不用擔心孫女,我即使答應您了,就不會再傷心,再說,六姐姐和孔公子也是相熟的,蓉卿只祝他們將來婚姻美滿,恩愛一世。”

太夫人欣慰的點了點頭,道:“你能這樣想,也不枉祖母疼你一場,女兒家的就要這樣,將來即便出嫁,依仗最多的還是娘家,只有娘家得力你們在婆家才能挺起腰桿,你明白了這點,也是個聰明的孩子。”

蓉卿笑著應是。

第二日一早,趙均瑞帶著毓敏郡主來辭行,蓉卿詫異,他不是說三天就走,今兒可是已經過了日子了,她收拾妥和蘇容君一起去了太夫人那邊,就見趙均瑞笑盈盈的坐在首座和太夫人說著話:“多謝您的美意,將來得空必定還要登門拜訪。”頓了頓又道,“還望老太君也保重身體!”

太夫人笑著應道:“一定,一定,還請世子爺代老身向王爺王妃請安。”趙均瑞頷首,太夫人又道,“茂源這幾日在衙門未歸,已著人去請了,蘇峪與郡王去九蓮庵也沒回來,世子爺若不嫌棄,便在府中用了午膳再啟程不遲,也好讓茂源送您一程。”

“不用,不用。”趙均瑞笑著擺手,“母妃抱恙,我與敏兒原本前日就要啟程,只是有些雜事略耽誤了兩日,今兒必定是要上路的。”他話落,蓉卿和蘇容君跨進了暖閣裏,兩人朝趙均瑞行禮,又和毓敏郡主行禮。

又是一番客套,毓敏郡主就看著蓉卿和蘇容君道:“我回去後給你們寫信,你們得空就來北平找我玩吧。”

“一定!”蘇容君笑著應是,又道,“郡主上次在我書房看了幾本書,說是不錯。”她回頭讓圓月將書抱進來,又道,“我也沒有旁的東西相送,這些若是您不嫌棄,帶著在路上解解悶。”

“我正想和你說呢。”毓敏郡主笑著湊過來在蘇容君耳邊道,“我大哥下了禁令不準我騎馬,所以我回去路上肯定是乏悶的緊,有這些書我好歹有些樂趣!”和蘇容君兩人就輕輕笑了起來。

趙均瑞就朝蘇容君看去,微微挑眉!

蓉卿也覺得奇怪,蘇容君什麽時候和毓敏郡主走的近了?

又說了些話,趙均瑞和毓敏郡主告辭,太夫人指著蓉卿道:“你和容君送送世子爺和郡主。”蓉卿應是,陪著兩人朝外走,一路上蘇容君和毓敏郡主說說笑笑,非常融洽的樣子,趙均瑞則負手走在前頭,蓉卿垂首跟著。

直到過了二門,趙均瑞忽然停了腳步,回頭看了眼離的有些遠的毓敏郡主和蘇容君,就對蓉卿道:“九蓮庵之行可還順利?”

“沒什麽意外。”蓉卿淡淡回著,趙均瑞又道,“那就好。”說完,仿佛像是變魔術一般,手中多了個褐紅的如信封一般的東西,遞給蓉卿,“八小姐收著,或許將來有用得著的地方,也未可知。”

蓉卿微訝,忽然明白過來,這是他的名帖!

世子爺的名帖怎麽會沒有用,蓉卿笑著點頭道:“那蓉卿就多謝世子爺的美意了。”說完伸手接過來交給明蘭,又道,“不便相送,祝世子爺一路順風。”

趙均瑞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待送走兩人,蓉卿好奇的問蘇容君:“你什麽時候和毓敏郡主走的這樣近了?”毓敏郡主為人性格有些任性挑剔,想和她相處的好,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是祖母壽辰那日,她們在我房裏看書!”蘇容君笑著回道,“也沒有什麽,只是閑聊了幾句,說不上親近!”奇怪的看著蓉卿,“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

蓉卿搖著頭,回道:“沒什麽,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說著兩人進了正院,蓉卿停了腳步道,“我去看看母親!”

蘇容君就先回了內院,蓉卿拐去了榮喜居,很意外的,二夫人竟然拿著針線坐在門口的太妃椅上繡著什麽,見蓉卿進來她不好意思的放了針線,笑道:“許久沒有拿針線了,手生的很。”很自然的蓋了自己的繡品。

書蘭笑著行禮,回房給蓉卿端椅子。

蓉卿笑著過來,回道:“我可是聽說母親以前在娘家時,銹技可是出了名的好呢。”說完在書蘭端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又道,“母親得空教教我吧,我現在可是連個扣子也縫不好。”

“那不過是謠傳罷了。”二夫人說著示意蓉卿喝茶,問道,“聽說三少爺在九蓮庵住下了?”蓉卿點了點頭,回道,“說是過幾日回來。”

二夫人沒有再問,就說起孔家:“……昨天請了媒人上門,也未提退親,只是拿了六小姐的生辰八字回去,應該過些日子親事也就定下來了。”一頓看著蓉卿,又道,“你不是想和我回家看看嗎?還想去嗎?”

蓉卿聽著眼睛就是一亮,點著頭道:“那敢情好。”一頓又嘆了口氣,“不過,說是這幾日就要下雪了,路上只怕不好走。”很失望的樣子,二夫人見她這樣,就笑著搖了搖頭,胡媽媽恰好從外面進來,就笑著接了話,道,“我的八小姐,這回去一次要準備的事情可是多的很,哪能說走就走,現在提起只怕也要到十一月才能走的成,再說,您現在可是掌了中饋,若是您和二夫人都走了,家裏可不就亂了套了。”

蓉卿就嘆氣,滿臉無奈的樣子,又仿佛想起來什麽,和二夫人道:“既然現在走不成,那我們不如商量看看回去要準備什麽吧,我沒有見過外祖父和外祖母,總要帶些禮物的吧……”然後就掰著指頭和二夫人說了起來。

二夫人聽著眼眶微紅,看著蓉卿就嘆道:“……八小姐什麽都不用,你能去他們就很高興了。”說完,問起蓉卿,“你來,可是找我有什麽事?”

“是有點事。”她回頭看了看書蘭,問二夫人,“書蘭姐姐過了年有十八了吧?”

二夫人就點了點頭,這邊書蘭卻是臉一白,府中過了十八就要被放出去的。

“我想做個媒。”蓉卿笑瞇瞇的說起來,“又怕母親覺得我唐突,先問問您的意思。”二夫人也露出興味來,她也想給書蘭說門親事,可府中的事她一向不願摻和,外頭更是不提,所以就一直拖到今天,蓉卿提出來,她便點頭道,“你說與我聽聽。”

“是崔大!”蓉卿觀察著二夫人的臉色,“他今年像是十九了吧,雖說長的不算出眾,可無論人品還是能力都是可靠的,也沒有說過親事。”停了停又道,“家中只有崔媽媽一個老母,崔媽媽您也知道,為人耿直也不似旁的媽媽那樣說長道短的惹人生厭,在府中也這麽多年,方方面面都熟絡!”

二夫人就看著蓉卿,忽然明白過來,蓉卿這是在給她拉親近的人。

她心中感動,想了想就道:“我沒有什麽意見。”就看一邊早就紅了臉的書蘭,“書蘭,崔大你也認識,這門親事你可同意?”

書蘭臉紅的說不出話來,看看二夫人又看看蓉卿,一跺腳就道:“奴婢聽二夫人和八小姐安排。”說完,頭也不回的跑進了房裏。

這就是願意了?

二夫人和蓉卿皆是了然的笑了起來:“那你去問問崔媽媽的意思,她若是沒有意見,就讓她找個人來提親!”

“好。”蓉卿笑著點頭不疊,“我這就去和崔媽媽說。”說完等不及的樣子就出了院子。

二夫人就看著蓉卿的背影搖搖頭:“這孩子。”胡媽媽就笑著道,“八小姐難得還留著這份赤子之心。”

婚事的事情,和崔媽媽一提,崔媽媽果然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二夫人能不嫌棄我們崔大木訥,老奴就已是感激不盡了,書蘭姑娘那樣體面的人,我們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說完,就激動的要給蓉卿磕頭,蓉卿拉著她起來,“媽媽不必和我客氣,你趕緊回去和崔大商量一下,請個說得上話的媽媽去提親吧。”

“奴婢這就去。”崔媽媽立刻應了,滿臉的高興。

過了兩日,崔媽媽就請了錢媽媽和端媽媽兩個人去給崔大提親,二夫人自是答應了,待她們拿了書蘭的生辰八字出來,崔媽媽就去求蓉卿:“……還請八小姐給點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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