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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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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她知道二夫人向來不喜歡孔家,便道,“那我去看看,一會兒派人來請母親。”

二夫人微微頷首,算作答應了。

孔夫人直接去了太夫人房裏,柳姨娘聞訊便趕了過來,顯然也刻意裝扮過,穿了件桃紅的鎏金纏枝褙子,昂首挺胸的進來,若不知道的人,只當她是主母!

孔夫人帶著孔令宇和孔玲玉兄妹,蓉卿和孔夫人行禮,喊道:“伯母!”孔夫人笑著頷首,“今兒八小姐當家,我們可就吃現成的了。”

“不出亂子就好了。”太夫人笑著道,“只當歷練一番,也沒有旁的要求。”

蓉卿羞澀的站在一邊笑著,孔夫人就笑著道:“怎麽會,八小姐能幹,將來您也享福啊。”又看向孔玲玉,“快見過八姐姐。”

孔玲玉就朝蓉卿看了一眼,又朝自己的哥哥看了眼,垂著頭行禮就喊了聲:“八姐姐。”再沒了話。

蓉卿微微頷首還了半禮,又朝孔令宇蹲了蹲:“孔公子。”孔令宇今兒一反常態的沒有開笑顏,苦著臉飛快的看了眼蓉卿,叉了叉手便又垂了眼簾。

“那我先去了。”蓉卿看向太夫人,“戲臺子搭了我還沒去瞧過。”太夫人應了蓉卿便和眾人寒暄退出了慈安堂。

不過才出了慈安堂,身後便聽到有人喊:“八小姐。”蓉卿轉身去看,就瞧見孔令宇交錯著有些窘迫的站在那邊,也不看她只低著頭道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有話和你說。”

蓉卿挑眉,點了點頭道:“孔公子清說。”孔令宇就左右看了看,來來往往的婆子丫頭都朝這邊看過來,他顯得有些拘謹,聲音極輕的指了指湖中的亭子,“能不能去那邊說話。”

蓉卿沒有反對,就率先朝那邊的亭子走去,孔令宇垂著頭亦步亦趨的跟著。

路過的婆子一陣竊笑,就覺得孔公子這樣跟著八小姐,就像是個剛過門的新媳婦一般,又覺得兩人郎才女貌格外的合適……

“有什麽話,您請說吧。”蓉卿在亭子裏落腳,轉目過來看著孔令宇,孔令宇在離她六七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天……”他頓了頓似乎在想怎麽開口,“我……”

蓉卿含笑,耐心等著他說話。

孔令宇目光四轉,揪著手指又道:“那天我去林子裏,沒有抓到兔子,也沒有看到鸚鵡……”

蓉卿愕然,合著他無措不安了這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她微微一笑回道:“不過戲言之語,孔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再說那些走獸飛禽又豈是容易擒獲的。”

孔令宇就擡頭看著蓉卿,看了半晌見她面色真誠,全無半點敷衍的樣子,頓時松了一口氣,沖著蓉卿展顏一笑,點頭道:“確實不容易抓。”

蓉卿也笑了起來,問道:“還有事嗎?”又指了指正院。

孔令宇就飛快的擺著手,又想到自己正擋了蓉卿的路,立刻跳開一步站在了一邊,憨憨的笑著:“沒……沒事了。”

蓉卿朝他點了點頭,便要告辭,正在這時孔玲玉就從另一頭跑了過來,喊著道:“大哥,你不是去外院的嗎,為什麽在這裏。”就撅著嘴叉腰站在亭子外面。

孔令宇迥然,紅了臉道:“我這就去!”說完卻是站著沒動,孔玲玉就發現蓉卿也正在裏面,就冷了臉瞪著孔令宇,“哥哥,你怎麽又和她說話,母親不是不允許你和她來往嘛!”

蓉卿微怔,看來孔夫人已經和他說過了婚事的事情了?

“胡說什麽。”孔令宇飛快的從蓉卿身邊跑過去,一把捂住她的嘴,“這什麽地方,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我以後再不理你了。”

孔玲玉不服氣的瞪眼。

蓉卿失笑,就像兩個正鬧著別扭的孩子,一個單純一個天真,不得不說孔夫人將這一對兒女,保護的相當好!

“我怎麽不能說。”孔玲玉小臉憋的通紅,瞪著眼睛看著孔令宇,“母親就是這麽說的,你明明答應母親了,還說婚事由母親做主的,怎麽轉眼就變卦了呢。”一頓又道,“你不要忘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不能反悔的。”

孔令宇聽著驀地白了個徹底,想到母親和他說的話,就搖搖欲墜的站在一邊,一時竟恍然的無言以對,孔玲玉又道,“你這個樣子,我一定要去告訴母親,說你不聽她的話!”

“不要。”孔令宇拉住孔玲玉,又看了眼蓉卿,對孔玲玉道,“走!我們走。”

孔玲玉哪肯,從那天在雪峰寺她心裏就憋著氣,這會兒憋在心頭的話不說出來,她怎麽能甘心,就瞪著蓉卿,咬牙切齒的樣子:“你們的婚事做不得數,你也進不了我們家門,我也不承認你是我嫂子。”哼了一聲,拉著孔令宇走,“我們去找六姐姐。”

孔令宇掙脫著還想說什麽,卻一眼瞧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孔夫人和柳姨娘正在湖的那邊看著自己,他頓時呆住連指尖都涼了下來,孔玲玉就笑著看著孔令宇,低聲嘀咕道:“看母親怎麽收拾你。”拖著孔令宇走。

孔令宇這次沒有再反駁,乖乖的由孔玲玉拉著去了那邊。

蓉卿走了出來,朝著湖那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帶著明蘭和明期進了正院的垂花門。

明期不憤的道:“什麽叫婚事做不得數,孔小姐說話真是氣人!”咬牙切齒的回頭去看正在湖邊說話的幾人,“中意六小姐,我到等著你們怎麽做姑嫂!”

“說什麽呢。”蓉卿回頭戳著明期的額頭,“我怎麽覺著你回來後,這嘴越發的厲呢,是不是偷偷和府裏的那些婆子學的。”

明期就撅著嘴,不服氣的道:“奴婢也沒有說錯!”一頓又道,“奴婢當初覺得孔公子一表人才,家世也好,您嫁過去也挺好的,如今瞧著分明就是個軟骨頭。”

“好了,好了。”蓉卿笑笑拉著她朝另外一邊,正碰上外院引客的婆子,“八小姐,馬太夫人,徐夫人,祝夫人,馬二奶奶,還有周大太太到了。”

“知道了。”蓉卿便直接去了二門,馬太夫人正從馬車上下來,蓉卿就上去盈盈福了福,喊了聲,“馬太夫人。”

馬太夫人很清瘦,眉眼有光精神爍爍,見著蓉卿便攜了她的手扶她起來,笑問道:“這位就是八小姐吧。”一邊的馬二奶奶笑著道,“是,正是八小姐。”

“真是個俊俏的丫頭。”馬太夫人笑不露齒,語調有一份江南人的溫婉,“聽說這次太夫人的壽宴是你經辦的?真是個能幹的。”

蓉卿羞澀的笑著謙虛了幾句,祝夫人就咯咯笑著:“八小姐可不是個能幹的,這壽宴這麽大的事,也能辦的這樣妥當,我們一路進來婆子丫頭們規矩有禮,引路趕車的也不多言聒噪……”言下之意,就是她上次來的時候,引路的守門的趕車的都是很聒噪又沒有禮貌。

“哪裏是我的功勞,都是祖母和母親訓導的好。”說完,又朝一邊的徐夫人周大太太行了禮,還了徐小姐,周小姐半禮,又道,“快請進去歇會兒,孔夫人亦是方才才道,正好湊兩桌葉子牌。”

馬太夫人就哈哈笑了起來,回頭對徐夫人道:“這個八小姐果真是個機靈的。”她喜歡打葉子,八小姐這樣分明就是私下打聽過,投她所好。

“孔夫人也到了啊。”祝夫人笑容有些僵硬,“可有些日子沒見著她。”永平府人人都知道,她和孔夫人不大來往走動。

說著一行人就跟著蓉卿朝內院走,蓉卿退了一步,和徐小姐說話,“徐妹妹,周姐姐一會兒可去我七姐姐那邊坐坐,她那裏有許多的書畫,亦可讓她陪你們逛逛園子。”頓了頓又道,“郡主這會兒還未到,若是到了我再遣人去請你們。”

“好啊。”徐小姐的聲音很大,說話也很爽朗,“那我們就先去找七姐姐玩。”又拉著周小姐,“周姐姐最喜歡看書了!”

周小姐羞澀的笑笑沒有說話。

蓉卿就將一行人送去了太夫人的慈安堂,稍後又有蘇茂源衙門的同僚夫人,來了有十幾位,蓉卿也不大認的全,擠擠攘攘的暖閣裏就有些擠,次間裏又開了一副葉子牌,又打起了馬吊,蓉卿就問在一邊說話的徐夫人:“還沒到開席的時候,若不然夫人去正院坐坐吧。”

“二夫人身子利落了?”徐夫人聽著目光一動,就深看了蓉卿一眼,蓉卿就笑著點了點頭,“身子已是好了,只是依舊有些虛,祖母怕她累著便沒有出來見客。”

蓉卿這樣邀請,徐夫人自是不會拒絕,就拉了祝夫人和周大太太:“我們去正院坐坐。”

祝夫人和周大太太對視一眼,又看看笑盈盈的蓉卿,祝夫人目光骨碌碌一轉就笑著道:“這敢情好,我一直想要拜見二夫人,如今到讓我尋著機會了。”就揮著手,“走,走,走!”

幾個人就笑著說著話朝外頭走,恰好就碰見和柳姨娘一同進門的孔夫人,祝夫人就是一楞,目光在孔夫人臉色轉了轉,又落在柳姨娘臉上,就顯得有些驚訝。

孔夫人一直以江南人自居,自視甚高,連她們都不怎麽走動,沒有想到卻和蘇府的姨娘有說有笑的。

“剛剛還在說您呢,您這就到了。”徐夫人上前和孔夫人說話,孔夫人就笑著和眾人打招呼,又介紹她身邊的柳姨娘,“這是柳姨娘!”

柳姨娘就笑盈盈的和眾人道:“幾位夫人可是剛到?怎麽不進去喝茶?”並沒有和幾位夫人行禮。

徐夫人臉上到還好,祝夫人便是不動聲色的朝柳姨娘點了點頭,轉過去和周大太太說著話,只當沒有聽見。

柳姨娘的笑意就尷尬的凝在臉上。

“正要去拜見二夫人呢。”徐夫人客氣的回了話,又看著孔夫人,“您可要一起去。”

孔夫人一楞,隨即尷尬的笑了笑:“我就不去了,進去陪太夫人說說話。”

徐夫人就沒有強求,眾人又各自道別,祝夫人挽著周大太太回頭又撇了眼孔夫人,低聲道,“難怪瞧不上我們……”輕輕笑了起來。

孔夫人腳步一頓,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

進榮喜居時,二夫人仿佛是得了信,親自迎了出來,幾位夫人見到她難掩驚訝的看了半晌,仿佛不認識一樣,還是二夫人笑著道:“許久不見,幾位夫人可是瞧著我面生了。”

“怎麽會。”徐夫人很感慨的握了二夫人的手,“一直想來看您,可您又不大走動,打聽了只說你身體不好,也不敢冒冒失失的上門,今兒瞧見您這樣爽利精神,真是高興還不來及呢。”

二夫人微笑,徐夫人就轉頭介紹周大太太和祝夫人。

“母親!”蓉卿挽了二夫人的手,很親昵的道,“我去廚房看看。”

徐夫人幾人聽著又是一楞,沒有想到八小姐和繼母的關系這般親昵,就聽二夫人頷首道:“你去忙吧。”

蓉卿就和幾位夫人行了禮,從榮喜居退了出來。

這邊世子爺和鎮南王以及毓敏郡主到了,由蘇峪蘇崢陪著,孔令宇和柳卿毅,並著蘇容玉孔玲玉,以及蘇容君一行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去了慈安堂給太夫人拜壽,慈安堂裏頓時鬧哄哄的一片,蹲身行禮的竊竊私語的,忙著和郡主說話的,熱鬧非凡。

正院分兩部分,正南的是榮喜居,再往西面則是小花園,並著空置的四個院子,戲臺就搭在那邊,又在旁邊的院子裏開了席面,外面來的男眷則是在外院開了席面。

這樣一來,廚房到還好只管做菜燉湯,難的就是兩廂送菜傳菜的,跑的滿頭大汗,蓉卿就站在廚房前頭,吩咐了端媽媽:“放些點心和茶擱在這裏,待那些小廝婆子回來,讓每人抽了空閑喝茶吃些點心墊墊,你們也是,別空著肚子做事!”

端媽媽聽著感動點點頭,立刻讓人擺了東西廚房前頭,見著傳菜的回來,就叉著腰吼著道:“八小姐怕你們累著餓著,所以特意在這裏備了點心和茶水,你們走前都塞些在嘴裏,雖做不得主食可也不會餓著肚子。”

這樣一來,眾人都紛紛蹲身行禮,直道八小姐是真的體恤下人,蓉卿莞爾在廚房前待了一刻就不得不離開。

“八小姐。”崔媽媽回來了,蓉卿見著她點了點頭,兩人便就去了小花園裏說話,崔媽媽就回道,“奴婢指了個小丫頭,跟了王媽媽一個早上,也不見她有什麽異動,原以為她也沒這個膽子,後來就瞧見她竟趁著人不註意,去了竹園。”

蓉卿眉頭微擰,崔媽媽就又道:“待了約莫半刻鐘,就瞧見她怯怯摸摸的出來,懷裏也不知揣了什麽東西,直奔了柳園!”

“她人呢。”蓉卿沈聲問道,崔媽媽就回道,“剛從柳園出來,在慈安堂門口探頭探腦的。”

蓉卿沒有說話,略想了想,又問道:“世子爺和鎮南王還在慈安堂?”崔媽媽就點了點頭,蓉卿略想了想,就笑著道,“我知道了,您也去忙吧,別管她了。”

崔媽媽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蓉卿,想了想還是道:“八小姐,要不然奴婢帶著人將她綁了吧,省的留著她外頭亂竄!”王媽媽也不知偷拿了八小姐什麽東西,若只是偷等壽宴結束逮了她審審就好了,可若是她還有別的企圖,可怎麽是好。

“即便要綁,也不能讓你去。”蓉卿微擰了眉頭,“我心裏有數,你去忙吧。”崔媽媽就沒有再說什麽,行了禮退了下去。

蓉卿轉頭就喊了明蘭過來,低聲和她道:“你去找胡媽媽,讓她尋人跟著王媽媽,等周圍沒什麽人的時候,尋個由頭將她扣下來。”一頓又道,“切記住,不要驚動旁人。”崔媽媽不過是庫房的管事,胡媽媽卻是二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她去比崔媽媽更合適。

明蘭應是,蓉卿又吩咐道:“再回去看看,房裏上午都哪些人守著門的,少了什麽。”

過了一刻,明蘭回來道:“胡媽媽說她知道了,這就派小丫頭去跟著,讓八小姐放心!”明蘭又回了竹園。

蓉卿點了點頭,這邊有小丫頭過來請蓉卿:“郡主說沒什麽可玩的,問您有沒有什麽旁的安排。”

玩什麽,她哪知道要玩什麽!容卿想了想就回道,“讓六小姐和七小姐陪著郡主和幾位小姐去亭子裏玩吧!”

小丫頭就有些為難的樣子,蓉卿問她:“怎麽了?”小丫頭就道,“奴婢來前,六小姐特意叮囑過奴婢,說如果八小姐讓她們去亭子裏玩,那就免了,亭子就那麽大,哪裏有什麽有趣的。”

蓉卿忍不住皺眉,回頭對明期道:“你去囑咐戲班子早點開鑼。”又對小丫頭道,“讓她們聽戲去,這會兒還沒開場,讓她們先點兩出戲聽著解悶就是。”

蘇府就這麽大,能有什麽可玩的!

小丫頭就領了命回去。

果然過了一會兒,前面就聽到了開鑼的聲音,依依呀呀的唱了起來,蓉卿沒空去聽忙著幾邊的照應,崔管事和錢媽媽從城外回來了,只道:“去了約莫近千人,周圍附近的村子裏都驚動了,奴婢到的時候人山人海的,幸好八小姐又讓奴婢額外定了壽桃帶上,否則真是不夠散的。”

崔媽媽也顯得很興奮,他道:“那麽人山呼海嘯的給太夫人拜壽,我長這麽大還第一次見到。”

“去和太夫人說。”蓉卿笑著,錢媽媽就唉的一聲應了,和崔管事就去了慈安堂。

又過了一刻,兩邊的席面都準備好了,蓉卿遣了婆子去正院告訴二夫人一聲,這邊親自去了慈安堂,太夫人正笑盈盈的和馬太夫人說城外的事情,馬太夫人道:“我辦的時候不過做了幾百份,當時也是沒有料到這麽多人,最後被百姓堵著,差點沒有出亂子。”一頓又道,“還是您想的周到,竟是提前預備好了,這樣才熱鬧啊!”

“哪裏,哪裏。”太夫人笑著道,“只怕是他們定的多了罷了。”沒有順著馬太夫人的話誇一番蓉卿。

這邊蓉卿進來,又和眾人一番寒暄,就笑著道:“宴席擺好了,還請老壽星和各位太夫人,夫人,奶奶移去正院,吃酒聽戲!”馬太夫人就指著蓉卿,笑著和太夫人道:“這丫頭,若不是知道她是八小姐,我只當是您新娶的孫媳婦,這樣能幹巧利!”

馬太夫人開口,大家又順著她的話狠誇了蓉卿一頓,柳姨娘陪坐在眾人之後,臉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一行人由婆子丫頭簇擁著,浩浩蕩蕩的移去了正院。

蘇容玉和蘇容君又陪著毓敏郡主和各處來的幾位小姐出來迎她們,大家又是一番行禮說道,誇了這家的小姐,誇那家的姑娘,亂哄哄的各自在位子上坐了下來。

永平不大,雖城中有些頭面的夫人小姐都來了,也不過開了三桌。

就有人想起來徐夫人還未道,問起蓉卿:“瞧著您陪幾位夫人出去,怎麽這會兒也沒瞧見她們!”蓉卿就笑著回道,“在正院呢,正著人去請了。”

說著話,門口就走進來一行人,領頭的人穿著一身正紅素面褙子,雖說不上嬌艷卻顯得端莊大方,有一股恬靜沈著之氣,就有人站起來笑著道:“原來是去和二夫人說話了。”

二夫人就笑著一邊和眾人回禮,一邊回大家的話:“我原是身子有些不爽利,就怕攪了大家的興,還望各位夫人奶奶莫怪才好。”大家自是一番客氣,二夫人就走到太夫人那邊,笑著蹲了蹲,喊道,“娘,祝您健康長壽,壽與天齊。”

當著眾人的面,太夫人心中雖有些驚訝二夫人竟然出來走動,但依舊是笑呵呵的應了,馬太夫人就指著二夫人道:“許多年沒瞧見二夫人了。”拍了拍自己的身邊的位子,“坐這邊來吧,也正好陪你婆婆說說話。”

二夫人就笑著在馬太夫人這邊坐了下來,視線在人群中找蓉卿,就瞧見她正好徐夫人說著話,引著她們坐了下來。

祝夫人一坐下,就瞧見柳姨娘也坐在她這一桌,頓時就沈了臉,顯得很不高興,連帶看蓉卿的眼神都有著不悅!

“不過吃個飯罷了。”周大太太扯了扯祝夫人的衣袖,“何必在意這些虛的。”

祝夫人就皺了眉頭,忽然笑了起來,就道:“也是!”說著一頓故意壓著聲音道,“她這是要做鎮南王的岳母了,所以才會這麽坦蕩蕩的坐在一堆夫人中間呢吧。”

周大太太聽著就是一驚,忙捂了她的嘴:“這話可別亂說。”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聽見,才道,“你啊,都說你八面玲瓏的,若哪天壞事定是壞到你這張嘴上。”

祝夫人依舊不高興,看向正和郡主那一桌說著的蓉卿,視線就落在花一樣明艷嬌媚的蘇容玉身上,笑了起來,和周大太太道:“那邊穿粉色褙子的,就是六小姐。”

周夫人就探頭去看,兩人低聲說著什麽,一邊的盧太太韓太太就巴結似的湊過來聽著,幾個人輕聲細語的,偶爾發出陣陣笑語……

這一桌子人本就不多,柳姨娘坐在末尾,這會兒見大家都在說笑,唯獨落了她在一邊,她心裏堵著的氣更甚,冷嗤著,不就是正室有什麽可得意,得不到相公的疼愛,便是正室也不過空占個名頭罷了。

“姨娘。”管媽媽走了過來,瞧見二夫人在主位上亦是一楞,低聲問道,“二夫人今兒怎麽出來了。”

柳姨娘冷著臉沒有說話,管媽媽便知道柳姨娘正生著氣,若非八小姐哪裏輪的上二夫人出來的份,姨娘卻被擠在了末位,還讓人給孤立了,管媽媽心中也是不憤,就低聲道:“都安排好了。”

“嗯。”柳姨娘就飛快的掃了眼蓉卿,低聲道,“等我消息。”

管媽媽應是,退了下去。

蓉卿這邊,正和毓敏郡主說著話:“……點了四郎探母?郡主聽著覺得可好?”

“沒什麽好不好的,這出戲不知聽了多少遍了,可又沒什麽新鮮的,就打發打發時間罷了。”說完看著蓉卿,“你上午都在做什麽,都沒有瞧見你。”

不待蓉卿說話,一邊蘇容玉就笑著道:“八妹妹在忙著壽宴的事兒呢。”說完掩面笑著,“剛剛馬太夫人還說,她瞧著還以為八妹妹是我們家的新媳婦呢。”說完咯咯的笑了起來。

卻只有她笑,沒有人附和。

蘇容玉一時就有些尷尬,看著蓉卿就道:“要開席了,八妹妹忙了一上午,坐下吃飯吧。”這邊徐小姐接了話,“是啊,我們到現在還沒說上話,瞧把你累的。”

蓉卿正要說話,忽然外頭就是一陣鞭炮炸響,隨即就有婆子端了三大碗壽面上來,各桌上擺了一盤,大家就說說笑笑氣氛極好的吃著壽面。

待鬧哄哄的吃了飯,又簇擁著去了前面戲臺邊,太夫人和馬太夫人道:“您請點戲。”馬太夫人就推辭,讓太夫人先點,太夫人就點了一出《五女拜壽》,馬太夫人點了出《麻姑獻壽》。

哐哐哐的鑼鼓重新響了起來,大家都各自在位子上坐了下來,這邊世子爺帶著鎮南王進來,就坐在了主位上和太夫人說著話,蘇峪像是吃了許多酒,由蘇崢陪著歪歪倒倒的磕了頭,陪坐在一邊。

柳卿毅和孔令宇到還好,只是面色泛紅。

蓉卿陪著毓敏郡主坐在一邊聽著戲,胡媽媽不著痕跡的拉著明期去了一邊:“和八小姐說一聲,就說人扣下了。”

明期聽著一喜,胡媽媽又道:“不過搜了身卻沒有在她身上找到什麽,你看要不要告訴八小姐?”明期想到明蘭這會兒還沒有回來,也不知房裏到底丟了什麽,只得和胡媽媽道,“我去和八小姐說,看小姐什麽意思。”

胡媽媽就沒有再說什麽。

明期去蓉卿身邊,輕聲細語的將胡媽媽的話轉給她聽,蓉卿聽著臉上並無旁的情緒,待明期說完就道:“你回去看看,明蘭那邊怎麽樣了。”

明期應是。

“三少爺。”柳姨娘過去和蘇峪說話,“我瞧著你像是醉了,不如去旁邊的院子裏歇會兒吧,反正這會兒戲也還早,等你醒了也剛好。”

蘇峪就迷迷糊糊睜眼看了眼柳姨娘,點著頭道:“好!”柳姨娘就吩咐婆子扶蘇峪去旁邊的彩雲閣,她自己則一反常態的去和蓉卿道,“我瞧著三少爺像是醉的厲害,就將她送去了彩雲閣裏頭休息。”

蓉卿就笑盈盈的看著柳姨娘:“也好,麻煩姨娘了。”柳姨娘笑容滿面的回道,“八小姐太客氣了。”又和蘇容玉叮囑,“你是姐姐,可要照顧好幾位嬌客才是。”又和幾位小姐打了招呼。

蘇容玉就滿臉笑容的應是,起身給大家續茶,又端了來蓉卿這邊,“八妹妹累了一天,也吃口茶歇歇吧。”

“謝謝六姐姐。”蓉卿端了茶盅,蘇容玉就笑瞇瞇的續了茶,又盯著她仿佛在等著她喝一樣,蓉卿眉梢微挑不解的問道,“怎麽了?”

“沒事,沒事。”蘇容玉說完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視線卻時不時的落在蓉卿前面的杯子上。

蓉卿只當沒有看見,回頭和徐小姐說著話,徐小姐仿佛極喜歡聽戲,不但聽的津津有味還能一二三的評論一番,蓉卿卻是全然不懂,她就說的越發高興,道:“我下次讓人給你送幾本戲譜過來,你也看看,再聽的話就不會不懂了。”

“那真是極好的!”蓉卿笑著應是,這邊毓敏郡主就撇眼過來看著她,道,“好好聽戲!”

徐小姐就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小姐。”明蘭回來了,附在蓉卿耳邊道,“院子裏的幾個小丫頭都偷偷在後面聽戲,院子裏只剩兩個婆子守門,奴婢沒有出聲回了房裏,旁的也沒有翻動的,唯獨咱們您的妝奩匣子被人移了點位置。”

蓉卿視線一直落在臺上,耳邊卻在聽著明蘭說話,又低聲問道:“丟了什麽。”

“那支銀燒藍的蝴蝶簪子。”明蘭說完也覺得奇怪,那支簪子旁邊還放了一只赤金的,王媽媽怎麽獨獨拿了那支不值錢的?

是那支她常戴著的簪子,王媽媽到是聰明竟是挑了那支。

“我知道了,你去歇著吧。”蓉卿沒動,目光就落在面前的茶盅上,餘光就瞧見蘇容玉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邊和孔玲玉說著話……

忽然,鎮南王站了起來,也沒有和旁人打招呼,負著手獨自一人離席,姿態閑適的朝彩雲閣那邊逛去!

鎮南王也去彩雲閣?

蓉卿眉梢微挑,又去看柳姨娘,柳姨娘正和孔夫人說著話,她就站了起來,蘇容玉一把拉住她,問道:“八妹妹去做什麽?”

“我去和祝夫人說話。”她朝蘇容玉笑笑,蘇容玉就有些尷尬的放了她的手,蓉卿就坐在了祝夫人旁邊,蓉卿笑著道,“夫人也愛聽戲?”

“是啊。”祝夫人笑著道,“不過永平不常有戲班子來,所以就聽的少。”說完,又和蓉卿說起她聽過的戲,蓉卿笑意吟吟的聽著,一刻蓉卿就問起祝小姐的事情,“以為您會帶她一起來呢,讓我們也有緣認識認識。”

“她這會兒忙著繡嫁衣,不怕您笑話,以往我催著讓她繡她總是推三阻四的不動手,這會兒著急了整日裏趴在繡架前不下來了,便是我喊她也不動!”說完搖搖頭,道,“她要是有八小姐一半,我也就燒高香了。”

蓉卿謙虛的笑著,祝夫人就仿佛想起什麽來,指了指孔夫人問道:“八小姐的婚期可定了?”

“夫人!”蓉卿就紅了臉,道,“這些事哪是我能做主的,況且,六姐姐都還沒有落定,我又怎麽能搶先呢。”祝夫人就明白似的點了點頭,上次來太夫人也是這樣說的,又很八卦的湊過來,“聽說府裏要將六小姐送去遼王府?”

蓉卿一楞就露出驚訝的表情來,忙搖著頭道:“沒有的事!”祝夫人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八小姐不用瞞著我,外頭都傳遍了,說六小姐在雪峰寺和鎮南王……”說著,就露出鄙夷的笑容。

她聽說過蓉卿和六小姐以及柳姨娘不合的傳聞,所以才有此問,亦帶著點投其所好奉承的意思。

原以為蓉卿會高興,誰知她毫無征兆的就沈了臉,突然站了起來,一改方才的熟絡,冷聲道:“夫人慢坐,我不奉陪了。”說完,轉身就走。

祝夫人怎麽也沒有想到,八小姐就這樣和她翻了臉,她臉漲的通紅的坐在那裏,從來未有過的難堪,周大太太就問她:“你說了什麽,惹了八小姐不悅?!”

“我怎麽知道。”祝夫人臉上掛不住,騰的一下站起來,怒道,“外頭都傳遍了,又不是我造謠的,生我的氣作甚。”周大太太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麽,立刻臉色一變,左右見許多人在看她們,便道,“有什麽話回去再說。”說完拉著祝夫人要去和太夫人告辭。

祝家雖在身份家世不如蘇府,可這麽多年在永平也是受人敬著的,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就開了嗓子道:“走,走,咱們回去!”說完就朝前面太夫人那邊去,路上就有夫人出來打圓場,徐夫人也趕了過來,有些為難的拉住她,“在蘇太夫人壽宴上,有什麽不快的我們私下裏再說,你這樣豈不是掃了人家的興。”

祝夫人就一副忍怒的樣子,虧她以前還覺得八小姐明理,真是瞎了眼了才是!

“我還是別留了,省的人家覺得我高攀了,給我臉色。”說完拂開徐夫人的手,孔夫人是她帶來的徐夫人實在有些下不了臺,就拉著祝夫人,一時間旁邊就圍了七八位夫人,勸著說著,又有人說,“八小姐總歸還是孩子,請了她過來,大家把話說開想必也就無事了。”她們也覺得八小姐不像是輕易翻臉氣量小的,便懷疑祝夫人說了什麽難聽的話,祝夫人來了氣,就道,“我不過提了雪峰寺的事情,她二話不說沈了臉就走了,這事人人都知道,她如今倒拿我出氣。”

眾人聽著就是一陣唏噓,徐夫人朝蘇太夫人和世子爺那邊看了看,有些慶幸鑼鼓聲蓋過了她們的說話聲,拉著祝夫人說去更衣,兩個人去一邊說話。

眾人就都散了。

“娘。”孔玲玉笑著過來和孔夫人說話,“六姐姐說一會兒我們去戲班子的後臺瞧瞧去,您說行不行?”孔玲玉說完,見孔夫人端著茶盅僵直的坐在那裏,臉色煞白,孔玲玉一驚就拉著她問道,“娘,您怎麽了。”

孔夫人回神過來,心不在焉的擺擺手,道:“沒事。”又看著孔玲玉,“後臺那麽亂,女孩子家的不要亂跑。”

孔玲玉就撅著嘴巴,不高興的坐在一邊。

蓉卿離了祝夫人這邊,就回了自己的位子,蘇容君看著後頭有些亂哄哄的樣子,就問蓉卿:“怎麽了?”蓉卿抿唇搖搖頭,“沒事兒。”就端了茶盅輕啜了一口。

蘇容玉眼睛就是一亮。

“八小姐。”陶媽媽走了過來,笑著道,“太夫人讓奴婢問問您,方才是怎麽回事。”蓉卿掃了眼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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