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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蓉卿首先想到鎮南王難伺候的飲食,“是吃食上出了岔子?”

“好像是。”小桃也不確定,“好像是鎮南王發了怒,這會兒端媽媽正被他身邊的嬤嬤扣在外院裏了。”小桃說完幾乎要哭了出來,這是端媽媽上任來出面做的第一件大事,沒想到就攤到鎮南王來了,“媽媽請您過去。”

蓉卿想到柳姨娘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裏咯噔一聲,就對明期道:“你領著小桃去找陶媽媽。”這件事,陶媽媽去比她合適。

明期立刻點頭應道:“是!”

小桃跟著明期先去找了陶媽媽,陶媽媽聞言就和太夫人打了招呼去了外院,明期回來和蓉卿道:“……那位從嬤嬤脾氣大的很,摔了碗碟食盒不說,嘴皮子也厲害的很,罵起來拐彎抹角夾槍帶棒的,連陶媽媽去了她都不買賬,只說請主子來說話!”又道,“還說我們明知郡王不吃辣的,竟還燒的這樣辣,分明就是有意加害郡王!”

“那陶媽媽怎麽回的?”說著一頓又道,“端媽媽沒有提菜單的事?”

“提了,可那從嬤嬤一口咬定,說我們沒有和她們拿菜單,分明就是有意而為,還說我們推卸責任往她身上潑臟水!”明期想了想又道:“陶媽媽就請她去慈安堂,說有什麽事當面和太夫人說就成,從嬤嬤就不同意,說他要守著院子,到時候出了事誰來負責。”

看來,是有人意故意拿了假的菜單來,引著她們往裏頭跳!

蓉卿就想到了柳姨娘,真是好大的本事,連鎮南王身邊的媽媽都能打通關系。

吃準了她想核實,就只能和那些人要菜單,所以就輕而易舉的弄出這件事來。

只要這位從嬤嬤不承認,便是說到太夫人那邊去,她也有口難辨!

“陶媽媽就笑著說,若是從媽媽覺得不滿意,就讓廚房重做,若是不成不如就去太夫人房裏說話,這樣僵著她們沒什麽,豈不是給主子難做。”一頓又道,“從嬤嬤就答應來見太夫人。”

想必太夫人一會兒該遣了人讓她過去,她對明期道:“走,我們去慈安堂。”

不待她們出門,代扇就來了:“太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蓉卿跟著代扇就去了慈安堂,方一進去就瞧見太夫人下首的位置,坐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婆子,梳著圓髻戴了兩只赤金的鳳釵,很有氣勢的說著話,柳姨娘坐在她對面,笑盈盈的陪著。

蓉卿一進去,柳姨娘就淺笑著看著她,眼底露出幸災樂禍的樣子。

“祖母!”蓉卿朝太夫人行了禮,太夫人微微點了點頭,指了指婆子道,“這位是從嬤嬤,是郡王的乳母!”

蓉卿就笑著朝從嬤嬤欠了欠身,從嬤嬤冷哼一聲轉頭過去對太夫人道:“老太君,恕老奴說句不敬的話,蘇府也算是大戶人家,這當家作主的事自是由婦人出面,沒想到您這裏卻是翻了新,讓府中的小姐做主。”說完輕蔑的撇了眼蓉卿,“小姐便是再有能耐,可畢竟年紀小懂的也少,若非如此,哪裏會出這樣的事情!”說著一頓又道,“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虧得是在您的府上,只是做了頓不合口味的菜,這要是菜裏放了東西,現在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蓉卿朝從嬤嬤看去,就見其眉眼含怒一副不平的樣子……到是一副好口才,既打了太夫人的臉,又擡了蘇府!

太夫人眉頭跳了跳,卻沒有反駁從媽媽,只道:“從媽媽說的是,只是二夫人身體不好,府裏的事就暫時就交給八丫頭主持,到也沒有你說的那樣嚴重!”

蓉卿聽著心沈了沈,太夫人這樣,分明就是站在了從嬤嬤那邊。

柳姨娘低頭喝茶,唇角就露出一絲笑容來。

“這是您的家事,老奴也沒有說話的份。”從嬤嬤話語一轉又道,“您不知道,我們郡王是我看著長大的,自小就挑食的厲害,便是以往在宮中,也是要挑上一挑的,聖上見了也只說他聰明,隨著他,現如今出了門,老奴也知道不能與宮中和王府一般相比,可總也不能拿這樣的吃食來,若是壞了他的胃口,便是老奴也擔不起這個責。”

太夫人皺眉,看了蓉卿一眼,蓉卿就笑著道:“從嬤嬤。”她語氣輕柔,“不知郡王可隨行帶了廚子來?若是沒有身邊有熟悉郡王口味的丫頭媽媽也成,勞煩她們去廚房指點一二,我們警心學著做,您看可成。”沒有提菜單的事情。

從嬤嬤深看了蓉卿一眼,這個時候沒有咬住菜單,反而以退為進想要大事化小,不得不說蘇八小姐很是聰明。

柳姨娘喝了茶,又將茶盅的蓋子蓋上,發出叮當一聲。

從嬤嬤臉色一變跳了起來:“八小姐的意思是,讓我們自己開竈生火?”她瞪著蓉卿,“若是這樣,又何必住在蘇府,我們王府在永平也是有別院,老奴這就去和郡王說,不給貴府添麻煩,搬去別院便是。”甩袖就要走。

蓉卿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柳姨娘。

“嬤嬤誤會我的意思了。”蓉卿笑著上前攔了從嬤嬤“我們也是和您想的一樣,無論從膳食上還是起行住宿上,都想著讓郡王舒適罷了。”

從嬤嬤根本不聽!

太夫人就慍怒的朝柳姨娘看去,示意她勸勸!

柳姨娘就聽話的站了起來,拉住了從嬤嬤,“嬤嬤消消氣,有話好好說,郡王來蘇府我們自是滿心歡喜的,哪裏有不願的道理。”撇了眼蓉卿,“我們八小姐也只是一時話趕話罷了,您若不願意,我們就再想辦法。”

到將錯全怪在蓉卿身上了。

從嬤嬤很受用的停了腳步,看著柳姨娘道:“姨娘有什麽辦法。”柳姨娘就看了眼太夫人,想了想就道,“上次王爺來,是府中一位媽媽掌的勺,不過這兩日回家探親了,妾身這就去將人請來,您看可成?”

從嬤嬤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點頭道:“那老奴就聽柳姨娘的,郡王的膳食就交給您了。”

“您放心,這次定會叫您滿意。”柳姨娘笑著說著就順勢挽了從媽媽的手,回頭看著太夫人,問道,“太夫人,您看?”

太夫人露出倦容來,擺手道:“你去辦吧。”又看著從嬤嬤,“還請嬤嬤替我向郡王說一聲,請他多擔待!”

難道柳姨娘攛掇了從嬤嬤在膳食上挑了事兒,就是為了讓王媽媽回來?

柳姨娘笑盈盈的向太夫人行禮,又朝蓉卿半蹲了蹲,蓉卿回了禮,柳姨娘就挽著從嬤嬤笑著出了門。

待她們一出去,太夫人就朝蓉卿看過來,臉色很不好看,方才從嬤嬤那樣說話,連太夫人的面子也不給,她多少年未受過這樣的待遇,顯然生了怒。

“鎮南王是貴客,又是在我們府裏,吃食上我們定要緊著心才是,你竟是什麽也不問,就讓人做了送去,得虧沒出什麽事,要是出了事到時候我們拿什麽跟遼王爺交代?”說著一頓又道,“我聽說這菜你讓岑姨娘做的?”

蓉卿點了點頭。

太夫人即刻慍怒道:“她一個妾室你讓她去給郡王做菜,你怎麽想的?”說完擺擺手,“往後你若是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就去問問你母親和柳姨娘,不要私自做主!”

若是對方有意,不是岑姨娘便是二夫人下廚,也總能挑出不是來。

輕易的,太夫人的態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蓉卿心涼了一分,躬身應道:“孫女知道了。”太夫人就擺著手,“你去吧。”

蓉卿行禮告退,剛掀了簾子就迎面撞到一個人,蓉卿忙後退了一步,蹲了身喊道:“父親!”

“是你!”蘇茂源眼睛一瞇,就轉頭過來盯著蓉卿,劈頭就道,“郡王那邊的膳食是你吩咐的?”

不待蓉卿說話,茂源擡手就一巴掌扇了過來,始料未及的,只聽到啪的一聲,蓉卿耳朵裏就只剩下嗡嗡的轟鳴聲……

慈安堂裏外,一時間落針可聞!

蓉卿未動,任由臉頰一點一點由白轉紅,迅速腫了起來。

蘇茂源陰鷲的瞪著她,說的咬牙切齒:“混賬東西,你做的好事,滾去給我跪著。”

------題外話------

明代,親王子除世子外均封郡王、世襲罔替。郡王的封號一般為兩個字,以古郡縣命名較多!

文中會涉及到郡王和世子爺,雖然知道大家不會弄混,但是說一聲我放心,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是磨嘰的。

053 外圍

太夫人沒有說話。

容卿垂著頭,低聲道:“是!”掀了簾子就走了出去,在門外的走廊上跪了下來。

明蘭和明期緊跟著也跪在了一邊,明期哭著道:“小姐,奴婢陪您。”蓉卿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不用。”說完,就輕聲道,“去請三少爺來。”闔府也只有蘇峪能救她了。

明期立刻明白了蓉卿的意思,提著裙子就朝慈安堂外頭跑。

明蘭看著蓉卿腫了的半邊臉,就低聲哭了起來。

慈安堂內外,眾人或詫異或不忍的撇過臉去,陶媽媽恰巧從茶水房中出來,就瞧見蓉卿單薄的身影直挺挺的跪在那裏,打磨如鏡面的石板,映著她淡漠從容的面容,還有高高腫起的臉頰。

陶媽媽微怔,朝暖閣裏看去。

暖閣裏太夫人的說話聲傳了出來:“你這又是做什麽,不過膳食不合胃口,也沒有釀出什麽禍事來,你何必如此!”蘇茂源就怒道,“釀出禍事來就晚了。”

看來,鎮南王今兒說的話,果然在太夫人這裏起到了想要的作用。

“好了,好了!”太夫人聲音明顯低了一分,“家裏還有客人,你這麽做難堪的可不只八丫頭,你難道有臉面不成。”

蘇茂源不依,怒氣未消:“你寵著她,也要她有用才成。”說完不耐煩的道,“我看等把這件事情解決了,趕快找個去處打發了她,省的留在府裏日日闖禍,鬧的家宅不寧。”

打發出去?蓉卿唇角微勾,她既是進了家門,再想打發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明蘭落著淚,緊緊抓住蓉卿的手,手臂禁不住輕輕抖了起來。

“小姐!”明蘭抱著蓉卿,摸著她的臉,“疼不疼?”

只覺得火辣辣的,如放在了火上烤,蓉卿搖了搖頭,道:“不疼!”

明蘭哭的更兇,求救的目光就朝身後的陶媽媽投去。

陶媽媽轉過臉去不看她!

明蘭越發的心涼,至此她才明白,小姐為什麽一定要找到嫁妝,為什麽一定要出府去,在這個家裏,竟是半點溫暖也沒有。

暖閣裏,低低的說話聲依舊不斷,蓉卿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只覺得膝間如針紮般的鉆心的疼,搖搖欲墜的和明蘭相互撐著,不知過了多久,後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明蘭以為是蘇峪來了,驚喜的回頭去看,隨即沈了臉。

就見柳姨娘快步走了進來,滿臉的緊張擔憂的樣子。

“是柳姨娘!”明蘭低聲說著,緊緊的攥了拳頭,這件事就是柳姨娘在背後攛掇的,現在她來做什麽,難不成是來看我們小姐笑話的?

蓉卿就拍了拍明蘭的手,低聲道:“稍安勿躁!”

柳姨娘快步走了過來,很是心疼的道,“八小姐!”一頓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臉,又頓在近處,“怎麽就成這樣了……”

蓉卿笑看著她,高高腫起的臉露著笑容,就顯得有些詭異。

柳姨娘就是一怔,手收了回去,安慰道:“別怕,我這就去求太夫人和二老爺。”

蓉卿依舊不說話。

周圍來來往往的婆子丫頭,視線忍不住就朝柳姨娘飄過來,她仿佛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微有尷尬的回頭了看,忽然就低頭在蓉卿耳邊,輕聲道:“八小姐,跪著的滋味如何?”

“原來姨娘在意這事兒?”蓉卿滿臉的笑容,遠處看著只當她們在說什麽有趣的事情,“你可以去問六姐姐,想必她比我清楚些。”柳姨娘臉色一變眼眸微瞇,就道,“忍了你許久,這只是開始,八小姐可要緊著心才是。”

蓉卿從善如流的點點頭,道:“多謝姨娘提醒,你也多保重!”一頓又道,“祝姨娘能一直得父親的寵愛!”

柳姨娘就從鼻尖冷哼一聲,似笑非笑道:“那是自然。”騰的一下站起來,撩開簾子就進了暖閣!

不過一會兒,蘇茂源就掀了大步跨了出來,在蓉卿面前腳步一頓,冷哼一聲朝門外走去,柳姨娘則似笑非笑的看著蓉卿,跟著蘇茂源出了門。

“八丫頭。”太夫人的聲音傳了出來,“起來吧。”

陶媽媽和代扇一人一邊,立刻走了過來去扶蓉卿,蓉卿笑著道謝。

平日裏一笑,她嘴角的梨渦便顯出來,襯著白嫩的皮膚大大的眼睛,機靈俏皮很是可愛,現在卻是左邊臉腫了起來,將大大的眼睛擠成了一條縫,笑容就有種說不上的怪異,陶媽媽不忍去看,側開了目光。

蓉卿重新了進了暖閣,太夫人就朝她招招手:“過來,我瞧瞧!”蓉卿走了過去,太夫人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蓉卿冷笑。

“快去找點傷藥來。”太夫人指著代扇,又對代瑁道,“再打盆冷水來敷一敷!”

幾個人圍著蓉卿,又是冷敷又是擦揉著上藥,蓉卿的臉這才消了一些,太夫人拉著她,道:“傻丫頭,見著您父親生怒,你該躲著些才是。”又嘆了口氣,“你呀,就是性子太倔了。”

竟是成了她的錯了。

“是父親。”蓉卿眼角微紅,垂頭道,“本也是女兒的錯,責罵也是應該的。”並沒有怪蘇茂源的樣子。

太夫人就滿意的點點頭,拍著她的手道:“你能這樣想,祖母就很高興,今天的事情也是意外,錯也不全在你,你只當是吃一塹長一智……廚房那邊你去瞧瞧,也學著點,這兩日家中的人多,事情也必定瑣碎,你謹慎點辦事總不會有錯。”

“孫女記住了。”蓉卿點頭應是,太夫人又道,“你房裏的丫頭也挑好了,稍後就讓胡媽媽給你把人送過去,你瞧瞧若是不滿意,就再挑著。”蓉卿應了太夫人又道,“這臉腫成這樣,回去好好歇著吧,晚上用膳就別來了,仔細養著!”

“孫女回去了。”蓉卿站了起來,太夫人讓陶媽媽送她,又將傷藥給她帶著,一行人就回了竹園。

“小姐。”蓉卿一出來明蘭就迎了過來,扶著她主仆三人沈默的出了慈安堂,迎面就碰到了廚房裏的端媽媽帶著七八個丫頭婆子子守在外頭,見蓉卿出來,端媽媽立刻紅了眼睛,喃喃的喊了聲“八小姐!”

這件事,八小姐要將責任都推給廚房,是完全可以的,若如此她們這幾個婆子一個跑不掉,輕則罰些俸祿打幾板子,重則就要發賣出去,她們惶恐不安的等著消息,卻沒有想到等到是八小姐挨打的事情,而她們卻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一劫。

“你們怎麽來了?”蓉卿笑著擺手,“廚房裏事情多,你們這麽多人過來,可別耽誤了正事。”

八小姐沒有拉她們出來做擋箭牌,反而自己認了全部的錯。

端媽媽動了動嘴,想說什麽卻又覺得說什麽都無法表達自己的感受,只得鄭重的點了點頭,道:“謝謝八小姐。奴婢們這就回去做事,您保重。”說完,帶著眾人行禮,就回了大廚房。

蓉卿看著幾人背影笑著搖搖頭,回了竹園,才進門蘇峪和蘇崢就匆匆趕了過來,見蓉卿臉腫的高高的,蘇崢當場便沈了臉,滿面怒容!

“二叔打的?”蘇峪也擰了眉頭,“下手也太重了!”

蓉卿輕笑,忽又嘶了一聲,疼的捂住臉道:“不該請你們來的。”說完讓明蘭給兩人倒茶,“請坐。”

蘇峪袍角一揮坐了下來,蘇崢冷著臉負手站在一邊!

“我沒事。”蓉卿看著蘇崢,輕聲道,“等明天消了腫就沒事了。”

蘇崢嘴角動了動,擰了眉頭看向蘇峪:“我記得你那裏有從宮中討來的玉肌露,你讓人取來給八妹妹吧。”

蘇峪一楞,想了起來點頭道:“我倒是給忘了。”立刻喚來在門口候著的丫頭,“沈香,回去將我帶來的藥悉數拿來!”

“是!”沈香應了,就匆匆去了外院。

蘇崢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在蘇峪旁邊坐了下來,蓉卿道:“你們是不是在陪鎮南王,這麽請你們來,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蘇峪撇撇嘴,“他也不是孩子,難不成還整日陪著他不成。”又看著蓉卿的臉,擰了眉頭,“真醜!”

蓉卿失笑,蘇崢就低聲打斷蘇峪的話:“八妹妹都這樣了,你還說這種風涼話。”

“我是怕她傷心,才寬解她的。”蘇峪就白了他一眼,蘇崢無奈,你這樣說豈不是讓她更傷心。

蘇峪喝著茶看著蓉卿,笑容微凝:“鎮南王那邊,你往後少接觸,他這樣養的奴才只會仗勢欺人,你能避則避,免得吃了虧還無處訴!”

“怎麽了?”蓉卿不想他們一直糾結於自己的臉,在蘇峪前面坐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很八卦的樣子,蘇峪見她這樣就笑了起來,“果然沒看錯你!”若是換成別的女子,早就哭哭啼啼尋死覓活了,她不哭不鬧認了栽,還反過來寬慰他們,“到有幾分我們蘇家女兒的姿態!”

蓉卿掩面笑了起來。

蘇崢看著她笑容,只當她強撐,覺得胸中憋悶,一轉側開了臉看著外面。

“你可知道他房裏現在有多少人了?”蘇峪笑看著蓉卿,又恢覆到打趣的樣子。

蓉卿一楞,沒想到蘇峪和她說這件事,這邊蘇崢就推了蘇峪一下:“三哥,你當著八妹妹面胡說什麽呢。”

“這有什麽不可說的。”蘇峪不以為然回頭看著蓉卿,“她都不介意,一副很好奇的樣子,你著急什麽!”說完一頓,也不管蘇崢的阻止,就道,“他成親才一年多,房裏妾室通房就納了十幾個了,這樣的人的你少招惹。”

初見鎮南王覺得他雖長的有些粗獷,可舉止言行到也識禮穩重,沒想到他這般風流……

心裏想著,蓉卿面上卻是笑著道:“三哥是羨慕人家呢吧,說話酸酸的。”蘇峪十八了還未成親。

蘇峪翻白眼:“我羨慕他?”很不屑的道,“我若想成親,莫說一個,便是十個我也能娶回去。”哼哼的喝著茶。

蓉卿和蘇崢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蓉卿的心情也輕快了一分!

“八小姐。”忽然,明期苦著臉走了進來,看了眼蘇峪和蘇崢,不情願的回道,“從嬤嬤來了。”

是來看她傷的如何?

容卿就朝蘇峪看去,蘇峪也擰了眉頭,蓉卿道:“請她進來吧。”明期應是出去請從嬤嬤。

“八小姐。”從嬤嬤手中捧著一個添了黑漆的匣子,手臂長短橫在胸前,跨進門臉上難掩尷尬,朝蓉卿虛蹲了蹲,又瞧見蘇峪和蘇崢都在,各問了好,就道,“……老奴沒想到給您惹了禍。”笑容僵硬的將手中的匣子遞了過來,“這是我們郡王讓老奴送來的,是西域來的,去痛化瘀的傷藥,您用用看,若是好我們郡王那邊還有。”就伸了伸手,示意明蘭接過去。

是鎮南王吩咐她來道歉的?蓉卿微訝。

若非因為郡王,她們小姐也不會受罰,現在調臉就來裝好人,早幹什麽去了,明蘭心裏堵著氣,並沒有上去接從嬤嬤手中的匣子。

從嬤嬤就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嬤嬤太客氣了。”蓉卿站了起來,微微笑著請從嬤嬤坐,“還麻煩您轉告郡王一聲,是我做事疏漏了,家父罰的對,郡王和嬤嬤都不必掛懷。”沒有接那個匣子。

從嬤嬤一楞,她方才被郡王訓斥了,這會兒硬著頭皮來給蓉卿道歉,本就做好了蓉卿會順著桿子爬的心理準備,便是蘇八小姐奚落她一番,她也忍了回頭再尋了機會還回去便是,如今蓉卿這樣,她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說什麽,呵呵笑著道,“八小姐不怪老奴,老奴已經萬分感激。”將藥遞給蓉卿,“這藥還是請八小姐收下吧。”

蓉卿當然不會接!

“好了,好了。”蘇峪站起來一把接過那個匣子,“這東西我收了,稍後我去謝他,嬤嬤先回吧。”

從嬤嬤看看蘇峪,又看看蓉卿,扯了扯嘴角只得應是,垂著頭出了門。

蘇峪將匣子就丟在桌子上,這邊明蘭就咕噥道:“也不知怎麽想的,我們小姐還待字閨中,怎麽能隨便收旁人的東西!”

“這丫頭嘴挺利啊。”蘇峪打趣的看著明蘭,蓉卿輕笑問蘇峪,“三哥,聽說大伯升了首輔?”

“一個首輔罷了。”蘇峪擺著手,對朝中的事並非很關心的樣子,“你問這個做什麽?”

蓉卿笑笑,隨意的道:“只是好奇罷了。”說著又問道,“太子長的什麽樣兒,我還沒去過京中呢。”

蘇峪想了想,有點想不到形容詞,就道:“和我們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沒什麽特別的……”蓉卿就給他續茶,接著問道,“性格呢,聽說太子仁厚博愛,人極好,是不是?”

蘇峪就狐疑的打量著她,蓉卿就笑著解釋道:“我只是純粹的好奇,難道三哥也沒有見過太子?”

“當然見過。”蘇峪喝著茶,興致缺缺的回道,“……說不上仁厚!”

說不上仁厚?是啊,能從那激烈的皇儲之爭中獲勝的,單憑仁厚也不能夠吧?

“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蘇峪指了指她的臉,“稍後沈香拿了藥來,你記得上!”就站了起來擺擺手,“你歇著吧,這臉腫成這樣也別出門了,省的嚇著別人。”說著就拿了匣子招呼蘇崢回去。

蘇崢起身看著蓉卿,輕聲道:“廚房的事暫時先別管了,有的事失去了也未免是壞事。”

是在說孔府的婚事嗎?

蓉卿笑著點頭,就道:“知道了。”蘇崢又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出門,前頭蘇峪仿佛聽到什麽,忽然回頭道,“你還沒見過孔令宇吧?明兒我邀他來家裏坐坐,你偷偷瞧瞧!”

蓉卿瞪眼,蘇崢皺眉推著他走,蘇峪哈哈笑著出了門。

這邊從嬤嬤忍著怒帶著丫頭婆子朝外院走,迎面就碰上了冬梅:“從嬤嬤。”冬梅行禮笑道,“我們姨娘請您去柳園坐坐。”

從嬤嬤目光一動,就隨著冬梅去了柳園,柳姨娘早在院外翹首期盼,見著從嬤嬤就笑著迎過來,道:“嬤嬤,讓您受委屈了。”

“沒什麽,郡王不過說我兩句,老奴服侍了這麽多年,這點委屈還是受得住的。”從嬤嬤說完,就由柳姨娘扶著進門,柳姨娘笑著點頭,“是,我兄長也常和我說,嬤嬤在郡王面前是最是有臉面的,便是後院裏的……也都不及您的一句話呢。”

從嬤嬤就笑瞇瞇的聽著,很受用。

“這些,您收著。”柳姨娘拿了個荷包放在從嬤嬤手中,“您別多想,權當是我孝敬您的,我和兄長自小沒了娘,您就像我們的娘一樣,女兒孝敬您就是應該的。”

“姨娘太客氣了。”從嬤嬤笑容越發的擴大,拍了拍柳姨娘的手道,“別說,我和你們兄妹真是有緣分,往後你有什麽難事盡管來與我說,我雖沒什麽用,可年紀大見的也多,總能給你出些主意。”說著一頓,又貼在柳姨娘的耳邊,輕聲道,“郡王的性子我最是清楚,這一次絕對不會看走眼。”

柳姨娘越發的高興,從嬤嬤又道:“不過我瞧著八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她這一次吃了大虧,定是會尋回來才是,姨娘定要盡快下手,不得給她反擊的機會,至於郡王那邊,有我呢!”

“我知道。”柳姨娘笑著點頭,“有您在,我膽子也大些!”

從嬤嬤就喜愛的看著柳姨娘,兩人又說了許多的話,這才送從嬤嬤出門,待她一走蘇容玉就從廂房走了出來,挽著柳姨娘的胳膊,撒嬌道:“娘,氣也出了,您什麽時候約孔夫人見面啊?”說著一頓又道,“從嬤嬤怎麽說?沒有問題吧?”

“放心,沒有問題!”柳姨娘滿臉的篤定,“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雙管齊下,這件事跑不掉!”頓時氣順了不少。

蘇容玉忍不住輕笑,又想到太夫人:“那祖母那邊,還會不會阻止?”柳姨娘就似笑非笑的回道,“你祖母的心思我最是明白,今兒八丫頭這樣,就說明了一切!”

“那就好。”蘇容玉不疊的點著頭,頓時覺得天都格外藍了幾分。

“小姐。”明蘭扶著蓉卿坐下,“您著臉只怕一兩日消不掉,可怎麽是好。”

蓉卿摸了摸臉,腦海中就浮現出方才蘇茂源打她時的表情,那根本就不像一個父親,面對兒女時的樣子,反倒像是……像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她嘲諷的笑笑,恰好沈香將蘇峪的藥提了過來,一一擺在桌面上:“這瓶是外敷的,這瓶是內服的。”沈香擺好後,笑看著蓉卿,“要不然奴婢給您上藥吧?”

“好啊。”蓉卿笑著點頭,就讓明蘭打了冷水將臉擦了一遍,歪著臉讓沈香上藥,她問道,“你們和三哥出來有半年了嗎?”

沈香點著頭,笑道:“是啊,算算時間正好六個月零八天了。”說完,輕輕的用手指在蓉卿臉上打著圈,“疼嗎?”

“不疼。”蓉卿微微一笑,又問道,“都去過哪些地方?”

沈香就一一的回道:“沿著運河一路北上,兩岸基本都停留過,尤其是各式各類的道觀庵廟,幾乎每到一處都要停個一兩天呢。”蓉卿聽著目光一動,問道,“三哥信佛,還是崇道?”蘇峪可不像有信仰的人。

沈香就抿唇笑了起來,道:“我們三少爺什麽都不信,他啊,就是玩心重,喜歡到處走走逛逛罷了……”

玩心重,也該是游山看水,庵廟道觀有什麽可看的?

蓉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好奇的看著沈香,摸不著邊際的問道:“姐姐常跟著三哥行走,可見過聖上,聖上龍體還好嗎?”

聽蓉卿如此說,沈香滿臉的笑容,“奴婢哪裏有那個福氣。”打開了話匣子,“不過倒是沒有聽說過龍體欠安,前些日子秋爽,聖上還下了圍場狩獵呢。”

蓉卿就哦了一聲,說起蘇茂渠:“那大伯呢,一定很得聖寵,很忙吧?”

沈香臉上就露出與有榮焉的感覺:“可不是,家裏頭整日裏車水馬龍,來拜訪的人都快要將門檻踏平了,可是大老爺卻每日忙的腳不沾地,不是在宮中,就是在太子行宮,再不然也是在朝中和幾位閣老議事,哪裏有空應付那些人。”

“那可真是熱鬧。”蓉卿聽著點頭,也是滿臉的笑容,“你在府裏多少年了?我瞧著三哥和郡王很相熟的樣子,你以前在京城可曾見過?”

沈香就搖搖頭:“沒有見過。”又覺得這樣說,仿佛自己不得臉似的,解釋道,“不過,奴婢自小在府裏長大,到是沒有聽說過郡王來過府中做客!”

蓉卿就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可能那時候你年紀小,又或者遼王在京中時,大伯還未進內閣,來往的比較少吧。”

明蘭站在一邊,滿臉的納悶,不明白蓉卿為何又突然打聽起京中的事情來。

“才不是呢。”沈香道,“大老爺以往未進內閣,也是常在聖上面前走動,定是見過遼王的,只是有可能不太熟悉吧。”

蓉卿點點頭,一副沒見過世面的看著沈香,笑道:“姐姐懂的真多。”

沈香忙笑著擺手,“奴婢胡說的,八小姐折煞奴婢了……好了。”擦了手,“小姐今兒可不能洗臉,要涼一涼才成。”又看著明蘭和明期,“等睡前再上一次藥,內服的也要一日三次的吃,不出兩天就能恢消腫了。”

明期忙道謝應是,送沈香出去。

蓉卿靠在椅背上,手指隨意的敲著桌面,腦子裏卻是飛快的轉著,明蘭湊過來問道:“小姐,您怎麽打聽起京城的事情來了?難不成你想跟著三少爺去京城?”

“去那裏做什麽。”蓉卿擺擺手,“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明蘭哦了一聲沒說話,蓉卿卻是又道:“明蘭,你愁著這兩日空閑去街面上轉轉。”明蘭疑惑,蓉卿就叮囑道,“不用去旁的地方,就去讀書人多的茶館坐坐,聽聽別人都說些什麽,聊些什麽。”

明蘭依舊似懂非懂,蓉卿就仔細道:“你仔細聽聽,當年遼王在京中時可出過什麽事情,比如……”她想了想,“比如可跟什麽人結了怨,又或者和什麽人不和……尤其是大老爺!”

遼王是先皇後所出,與現如今的太子是嫡親的叔侄,據說以前很得聖寵,在京中頗有威望,否則立儲時也不會呼聲那麽高,這樣的勢力,為何封王時卻將他擱在了遼東呢?

和湖廣江浙相比,遼東可算是苦寒之地!

“奴婢知道了。”明蘭明白了,“奴婢明天就去,這兩天府裏亂糟糟的,您又成了這樣,便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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