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

“我的助理。”

一個兼職了非常多重身份的助理。

宿禾意也沒有多問，她現在正在慢慢的重新了解顧漠，重新走進他的生活裏去。

忘記了，大不了再重新找回來就是。

只要這個人還在她的身邊。

之後，顧漠陪著宿禾意去買了幾本書回來，宿禾意又和他逛了幾個著名的景點，這個周末就這麽飛快的過去了。

宿禾意知道，這周顧漠就要回去了，她如果要選擇這個時候就和顧漠一起回去，那必須要盡早的做出決定。

只是真的要踏出那一步，並不容易……

周一早上，顧漠和秦寒展通了電話，他把自己之後的安排告訴了秦寒展，讓秦寒展清楚了他的行程以後，便暫時將祁敘的事兒都交給了他。

秦寒展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目的，問了句：“在離開之前，不打算和祁敘碰一次面？”

“不碰了。”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殺了祁敘。

只要想到這個人竟然有那麽大的膽子把他的宿禾意帶到這裏來，如果不是他尋找到這裏，很有可能以後再不可能見到她的時候，顧漠的眼裏便會浮現起殺機。

甚至是將他千刀萬剮。

顧漠從來都不是個善良的人，以前和他作對的敵人，沒有誰的下場能夠善終。

“行，我就暫時按照你說的做。”秦寒展並不擔心和祁敘成為敵人，在A國，祁敘現在不管擁有多少錢，秦寒展都不會害怕祁敘。

更何況，他之後的發展重心有了變化，顧漠才是他最需要合作的夥伴。

掛了電話，秦寒展的辦公室門就被敲響。

“秦爺，您的那位……打了輛車，不知道要去哪裏。”

“繼續跟著，有新動靜再通知我。”

秦寒展擰了擰眉，對於季闌不聽話的行為，很是不滿。

季闌做的事情，已經在挑戰秦寒展的耐心了。

那天秦寒展答應了將季闌留在身邊以後，這個消息就很快傳遍了。

對於秦爺突然改變了想法，要往身邊留個人的決定，不少人都很詫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至於秦寒展為什麽要做出那樣的決定，除了秦寒展自己，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

而秦寒展自己，也不可能將他的想法告訴別人。

反正他做什麽事情，又有誰敢來說呢？

沒有人能夠改變他的決定，所以秦寒展根本不會在意別人。

至於留下季闌這個事兒，秦寒展實際上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雖說是留了個人在身邊，但秦寒展並沒有打算和季闌發生些什麽。

季闌在他的眼裏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女孩兒，根本不是他喜歡的口味。

但季闌這個人，確實膽子也大。那天非要讓秦寒展救了她，轉天就好像忘了這件事情，秦寒展沒有開口留下她，她也不知道是沒有眼色，不知道要主動一點，還是故意在躲著秦寒展，很像是把秦寒展劉用完以後，就把秦寒展甩在了一邊。

從以前到現在，還真的沒有人敢做出像季闌那樣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

所以秦寒展反而挺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到底都在打著什麽主意。

季闌這個周末都沒有出現過，秦寒展也沒有去找季闌。

既然她想躲著，就等她躲著，到時候，季闌自然會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已經身不由己了。

秦寒展的手下繼續去盯著季闌了，而這個時候，季闌正坐著出租回家。

她在車上的時候，一直在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路該怎麽走。

季闌是個孤兒，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偷渡客，當年從墨西哥的邊境進到了A國，偷偷在這邊生下了她。

可是生下以後，季闌的母親就拋下了她，顯然是認為她是個累贅。

至於季闌的父親是誰，季闌根本不知道。要不是季闌的媽在丟掉她之前，還算是有點良心的在繈褓裏寫下了她的身世，季闌根本都不曉得自己到底是怎麽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後來，季闌就被好心人撿了回去。

可惜見到季闌的A國人自己條件也不好，今年年初的時候，也剛剛查出來患了癌癥。

也許很多人以為A國是多麽的令人向往，這裏的社會福利是多麽的完善，但實際上，並不是每一個A國人都有資格接受那樣的福利。

至少季闌的養父就沒有那個運氣。

季闌給不出治療的費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找到了邱哥，想要趁著自己的年輕還值錢的時候，能夠找到辦法去救養父。

只是當她那晚真的對秦寒展說出了賣給他的話以後，就後悔了。

季闌從來沒有想過要走上那樣的道路，季闌這個名字，還是她那個心狠的媽當初寫在紙上的。

這個名字其實在提醒著她，不能忘記的身世，同樣的也提醒著她，如果不是她的養父，她早就已經活不下去了，說不定早就死在那個寒冷的冬天。

所以這個周末，季闌其實是在糾結和掙紮，回家看到了養父的狀況以後，她就明白，自己還是要走上這條路，她已經無力回頭了。

很多時候，錢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魔鬼。

無數人會臣服於它，任它控制。

只是等她坐車到了秦家的集團樓下的時候，季闌始終踏不出那一步。

她知道自己缺少那點不顧一切的勇氣，但要讓一個之前生活雖然貧窮，但從來沒有出賣過自己的人做出那樣的選擇，並不容易。

而且…。季闌想到了自己那晚見到的秦寒展，他看起來十分的危險，眼神如毒蛇一樣的，當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就好像冰涼的蛇信子正在嘶嘶作響……

於是剛剛停下的出租車，沒有幾分鐘就調轉了車頭，又開走了。

秦寒展的屬下立即匯報：“秦爺……她，她走了……”

秦寒展唇邊的冷笑讓屬下膽寒的不敢去看他。

“繼續跟著，我倒是要看看，她想去哪兒。”

“好的秦爺……”

秦寒展本來對季闌半點興趣都沒有，只不過現在，知道這個人在經歷的掙紮，他倒是覺得有了捉老鼠的感覺。

那只小耗子，還以為自己能夠有機會逃出生天，實際上它的命運早就被註定了。

從她闖進不輸於她的世界那一刻開始，她的未來已經不再受她的控制。

季闌也覺得挺湊巧，出租車隨便在街上漫無目的逛的時候，季闌就看到了剛要進酒店的顧漠。

她想起了那晚上見過顧漠，他坐在秦寒展的旁邊，雖然不發一語，但比秦寒展還要令人捉摸不透。

盡管在她眼裏，顧漠和秦寒展算是一丘之貉，但這個時候，她也是鬼使神差的付了錢跳下出租車，跟了上去。

季闌往顧漠那邊沖的時候，就被保鏢攔了下來。

顧漠聽到動靜轉過頭去，看見季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直到季闌自己先說：“你好，我是那個，那天晚上……。”

哦，秦寒展的人。

這是顧漠的第一個想法。

他這才算是正眼看了看季闌：“你需要秦寒展的聯系方式？我可以給你。”

“不是……”

秦寒展的聯系方式她當然有了，那天晚上，她在告訴了秦寒展自己的情況以後，秦寒展就讓她離開了。

季闌說不好秦寒展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態度，只能先離開那裏。

而在她離開的時候，周圍人看她的待遇已經完全不同了。甚至還有人將秦寒展的名片給了她：“反正……好好伺候著秦爺吧。”

不過，電話雖然有了，她是一次都沒有再聯系過秦寒展的。

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當時為了保命的做法，簡直也是不要命的。

這兩天的時間，也足夠季闌去打聽出秦寒展的身份，知道自己招惹上的是尊多大的神，她只有滿滿的後悔。

可惜後悔也沒什麽用了。

“那你要什麽？”顧漠並沒有多少耐心可以用，如果不是因為他還記得季闌和秦寒展的關系，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對於自己的合作夥伴，顧漠還是可以有一點點耐心的。

“其實我……”季闌白皙的臉上出現了尷尬的紅，“我想知道，如果我反悔的話，就是我那天說的話如果不算數的話，我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顧漠瞇了瞇眼：“既然你也用上了下場這個詞，你也應該知道，肯定好不了。或者是被丟進哈德孫河餵魚，或者是被送進當初你逃出來的地方，順便遭受十倍的折磨……你覺得哪一種死的稍微不那麽慘，你可以對秦寒展提出來，他說不定可能會答應你的請求。”

季闌還真的不知道，自己選擇到顧漠這裏來詢問，簡直就是把自己送進了另外一個坑。

顧漠的心只會比秦寒展黑，他才是真的將人坑了，這個人都不知道為什麽。

季闌眼中滿是驚恐，她想，真的完了完了，她以後可怎麽辦……

顧漠則是臉色如常的想，今天也算是幫了秦寒展一個忙，可以讓秦寒展再多付一點錢給自己……

兩個人的想法完全不同，季闌慘白著一張臉，都快哭了。

可惜，顧漠仍然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

不過，不想要浪費時間的他還是吩咐了秘書小姐：“帶她去餐廳坐會兒。”

秘書小姐也不會多嘴，立即點頭：“好的老板。”

等季闌被秘書小姐帶走了，顧漠就在電梯裏聯系了秦寒展：“你丟了只小寵物，我碰見了，要不要過來撿回去？”

“麻煩了。”

秦寒展本來是沒這個打算，但介於季闌竟然有本事跑到顧漠哪兒去了，他覺得自己是可以先去把人帶回來再說。

好歹現在滿城的人都知道季闌是他的人了，要是季闌做點兒什麽丟臉的事情，最後丟臉的，也只會是他秦寒展。

季闌在餐廳裏，抱著杯檸檬水，但一口都沒有喝。

秘書小姐看似在這裏陪著她，實際上是為了盯著，剛剛顧漠的吩咐是帶季闌來這裏坐會兒，並沒有說她要做什麽。

但她也知道，至少她得等到顧漠再下命令的時候，才可以離開這裏。

直到秦寒展出現，秘書小姐遠遠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秦寒展走近以後，對秘書小姐點了點頭，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季闌：“你是打算在這裏坐到什麽時候？”

季闌猛地擡頭，看到秦寒展，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下身子。

秦寒展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季闌也能夠感覺到這個人的可怕程度，她不可能完全淡定。

“那天晚上不是膽子挺大的，現在知道害怕了？”秦寒展的言語沒有什麽情感，但季闌仍然覺得，自己聽出了幾分嘲諷。

她的倔脾氣便冒了上來，瞪著秦寒展說：“誰說我害怕了，我就是在考慮事情而已。”

“考慮到了這種程度，我也是小看了你。”秦寒展冷冷看著季闌，視線從上往下的打量過她的臉，再到她其實很傲人的身材，吐出無情的一句話來，“身材倒是發育的早，就可惜這張臉太幼稚了一點。”

季闌：“……”

她真的很想一拳揍到秦寒展臉上去，但是她不敢，她還沒有那個膽子。

她那叫幼稚嗎？她那叫做……叫做……童顏！

主要是因為A國人都太過早熟，十三四歲的初中生都能看著跟大人一樣，而像季闌這種外貌偏清秀的華人長相，在習慣了A國審美的人眼裏，確實有些幼稚。

但季闌是怎麽都不可能這樣承認的。

“起來，跟我走。”秦寒展不喜歡廢話，冷漠的命令之後，就邁腿離開。

季闌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她決定豁出去了，反正都走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麽再後悔的餘地。

秦寒展剛走，秘書小姐就得了命令，可以上樓去了。

“老板……我能小小的八卦一下嗎？”秘書小姐上樓後發現顧漠的心情不錯的樣子，便大膽的問了句。

顧漠剛和宿禾意打了電話，所以這個時候心情確實很不錯。“你想八卦什麽、”顧漠低頭看著文件，頭也不擡的問。

秘書小姐問：“這周您回龍城，禾意小姐會不會和咱們一起？”

顧漠這才擡起了頭，只不過表情幽暗，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秘書小姐訕笑一下，趕緊解釋：“我就是想知道禾意小姐會不會回去，因為大家其實都挺想知道的，我，我是在幫大家問問。”

她也沒有亂說，她確實也是代表很多人來問的。

現在但凡是經常呆在顧漠身邊的人，都在期待著宿禾意的回去、

如果宿禾意回去了，顧漠就不會再跟之前一樣，每天都黑著一張臉跟要吃人一樣。

顧漠生氣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就算每天都看著他冷漠的表情，也沒有辦法習慣。

所以……他們都很希望宿禾意早些回到顧漠的身邊去。

至少宿禾意在的時候，顧漠的心情總是很好的，並不會有太多臉帶怒色的時候。

“不知道。”顧漠在短暫沈默以後，語氣冷硬的回答。

秘書小姐微微長大了嘴巴：“啊？”

“你想知道她會不會和我一起回去，自己去問她。”顧漠又補上一句，“你有這個膽子的話。”

秘書小姐連忙擺手：“不了不了。”

“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沒有就去做你的事。”

秘書小姐趕緊溜走，顯然她發現了，自己在提起這個問題以後，顧漠的心情就不是那麽好了。

因為顧漠想到宿禾意有可能給出的答案，心情便掛上了些陰霾。

就在他表情逐漸凝固的時候，宿禾意的電話打過來了。

“你在做什麽啊，顧先生？”

宿禾意的聲線聽起來很輕松，整個人都很愉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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