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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體內龐大的黑氣壓在腦中迸突著。他變得想毀壞所有東西,長的利爪劃過書架,裝書的櫃子暴開數截,他抓緊喉嚨想控制自己的力道。嘴裏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利咆哮,那道力量越來越大,突的他覺得眩暈,再吐出幾口血向後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他被一道道熱浪驚醒,他此時竟懸空在一片磅礴浩大的火焰風暴之中,現在的情景較地獄更恐怖,無數蹦跳的火球湧入滾燙的巖漿,火舌卷席著他的雙腿,天空都是數千火雲在向中間靠近,這瘋狂的火海卷夾著燒毀一切的破壞力,火球在四處飛舞,是最致命的殺人武器,而那只蝠獸,沒錯,即使沒見過他也絕不會看錯,此時他的巨大的螺旋形雙角閃動著黑色的火焰,猩紅舌頭露在外面。赤紅的毛發披滿全身。黑灰的長甲控制著火焰的飛舞。

終於是到了這野獸的地盤。他只有它的一只手掌大小,火焰時而化成蛇時而化成龍試圖燒毀他、破壞他。離已展開蝠翼召喚出手中的雙刀,自己必須在靈力耗完之前打敗這頭野獸,用力量使他臣服。將雙刀拼合成一把藍灰長刀,蝠獸發出咯咯的呼吸聲,靠近頭部時它猛的露出血紅的牙,張開巨口試圖將離已撕碎。離已從側面橫刀劃開撕開了蝠獸的嘴巴,黑臭的血液噴成血花,蝠獸通紅眼卻不減狂熱,團住一團火球扔到他腳下方位,數十條火龍盤踞而上圍住離已,火焰呈錐形向上欲燒死他,盤錯的火海跟著他移動,他用力扇動翅膜向上飛行,速度之快足以甩開火舌。而此時蝠獸同樣飛起,帶動的氣流將火焰卷成一道道火墻沖向他,離已開始旋轉飛行,試圖用靈力壁防護,可這火仿佛有了知覺,變化成刀劍形態攻向靈力壁最弱之地,極速灼燒到他的面部和上臂,這火像蛇一般纏繞著他,瞬間他身體百分之八十都被燒傷。痛苦難以避免。這被刀子慢慢切割皮肉般的痛令他視線模糊頭腦昏沈,身體慢慢下墜,眼看要墜入火海,他只覺腰身一輕,竟是有人背住了他,將他帶到高空才松開。仔細一看他青年模樣,滿頭黑發飄散開,一襲黑衣裹身,眼神卻有些悲傷的神色。他握住離已的手,是熟悉的聲音

“我是牢友啊,快點我們一同攻上去,他的嘴已經受傷了,我們離成功越來越近了。”

他召喚出一把猩紅電鋸,和蝠獸一般發紅的眼睛直攻向那頭野獸。它用手掌向下拍向離已,他躲開給牢友提供了機會頓時甩出電鋸切斷了蝠獸的半邊手掌。他吃痛狂吼,另一只手伸出要抓住他被靈活的閃開。離已發動法陣

“束縛的鎖鏈,來臨!”

數百條有冰元素結成的鎖鏈火速沖出,把那只野獸的手腳身軀牢牢捆住。離已大喊“快,快去把它的雙目刺瞎,失去了方向它即刻束手就擒。”

牢友答應後猛沖向蝠獸脖頸處,竟欲將他的頭斬下。離已心中一冷暗道不好,頓時松開鎖鏈令蝠獸閃開。

“你在幹什麽,你不能殺了它,我們必須控制它。”

那吸血者啐了一口“你們這些追求純血統的家夥,難道還不明白蝠獸是個禍物,殺了它才能為家族帶來安穩。”

“你不明白蝠獸的真正用處,宗長還沒下定論你怎麽急於毀滅它!”

“閉嘴,我不想再聽你這白癡勸說了,我會親自了結他。”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死。”

這時這個牢友在火海裏笑得像個惡魔

“誰在乎,為了家族你死得會很有價值的。”

☆、第 50 章

離已心下惱怒,他完全是個不講道理的家夥。眼下自己要對付蝠獸還要對付他。那野獸已把鎖鏈翻身扯斷。倒翻的鼻子冒著灼熱的怒氣。它揮起手來攪動更強的火焰,離已臉上的傷疤還未恢覆,動起來有如在針氈上行動。那犯人也露出了惡徒的真正面目。看著電鋸上的血道先殺個純血也不錯。離已後退,再次結陣這次陣形小很多,僅有他一人高“鏡之影,形啟!”

和離已同樣的半透明靈質人出現,和那犯人較量。離已則在一旁專註對付那怪獸。此時它已怒火洶洶,口吐爆炎欲將離已燒光。離已著身躲開。暴出水系法術水鳶呈展翅飛鳥狀撲向火焰,瞬間兩者相撞形成數團白的水蒸氣,離已雙手施出空氣震動術,將水汽散開擋住了視線。蝠獸狂怒的扇動了翅膀。可蒸汽仿佛定在此處,如何也驅不開。離已趁此機會繞到它山一般的後背刺上一刀。蝠獸痛得揮動尾巴亂甩,竟甩中了他。差點沒把半邊胳膊打斷。離已吐了口血。此時他有些殺紅了眼。而另一邊的影衛正阻擋著犯人的進攻。他電鋸如狂切割著風,影衛靈活的游走在身邊消耗體力。現下白霧漸漸散開,蝠獸尋著影子鎖定了離已,撲出利爪要拿住他。嘴邊的傷口黑血湧出,離已伸出一條鎖鏈掛在他的傷口。雙手拉住了他手臂晃了一圈捆住了它粗大的手臂,蝠獸痛得哀嚎連連。它舞動龐大的雙角釋放出火焰,離已目標小很難定位。它捂著嘴邊被撕下的大半拉皮肉,黑的血令它更為憤怒。甩動著尾巴,在火焰中他的肚腹一陣凹一陣鼓,吞入大量火焰,再吐出一群漆黑烏鴉。半人高的飛禽往各個方向飛開,離已加快翅膜的拍打速度,飛快向火焰的空隙裏躲避。滿天的飛鳥呱噪的攻擊著一切,火焰燒灼無效。無數的飛鴉如呼吼的風雨,凝成一道長線追逐離已身後。他不急不慌的在空中轉著彎,引得飛鴉轉成一個圈,單手結成法陣向圈中釋放黑色風洞。風洞向內吸收一切。飛鴉數量多可體格輕小。紛紛被吸入風洞。等風洞吸收了烏鴉後迅速關閉。蝠獸再次鼓起風流帶動數道火焰的海嘯。總結了上次經驗後離已使出空氣氣流術,向反方向攪動氣流令焰氣頓消。蝠獸飛起把利爪抓出,離已一個跳高躲過,將刀刃刺向手背,手背被劃開成兩截。它飛身一轉連續打出利爪。離已憑借力量生生扛了兩下,把靈力註入到刀上,長刃凝成大刃。揮刀向手臂砍去。蝠獸用未被砍斷的手祭出護盾,離已持續加力護盾面裂開成一道道裂紋。此時他們距離很近,他甚至能看到蝠獸眼中的因慘敗而閃現的怒火。終於他突破了防護盾。長刃穿過了蝠獸的胸腔。這只野獸甚至沒有再喊出聲,而是以一種極為古怪的神情,像是悲傷,也像是憤怒,甚至帶有些許的懊悔。它蜷縮成一個紅色的蝙蝠,逐漸變小如閃電一邊湧入了離已的心臟。力量接續不斷的湧入全身,他頓覺靈力增加數倍。他銳利的犬牙變長,發絲閃著紅色的反光。眼中的紅越發深邃。手中的寬長大刃原本的藍也開始布上紅的網狀紋路。此時他的影衛已漸漸消失。那殺急了眼的犯人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變化的他。

“你成功了!那狂獸服從了你?沒有人能收服它,不可能!這一定不是真的!”

犯人高舉著著電鋸上前砍殺,眸子裏全是狂悖。離已旋了旋手腕,燃燒的火焰便有了自己意志一般旋擰成石柱形狀將牢犯包圍。離已沈聲道

“現在你還有機會,束手就擒吧。”

犯人殺意仍盛,還意圖用手中武器切開火焰,衣角被火光侵蝕仍毫不在意。

“不過小小烈火,我驅散開來給你看看。”

他試圖將靈力化成一條水蛇,離已輕輕撥動食指,犯人被紅光一閃的打中手腕,隨後數道紅光暴閃,他被打得左突右閃,接連在空中翻了幾翻,他狼狽的吊在空中說話都變得含混不清。只聽得混蛋之類的罵人話。漸漸離已感到能量在往心臟處聚合,他和犯人的身體在一點點消失。再次睜開眼,離已已經回到了牢房,扯開衣服看到心臟多了一道紋章,上面有一支彎扭的蝙蝠,中間是一角黑色六芒星,正隨著心臟的跳動在一明一暗的泛出幽暗的光。正在想自己發生了什麽變化時對面的犯人子嚎吼著說

“為什麽,竟有人成功了,竟有人成功了,這從來沒發生過的……。”

聽見吵嚷聲老人趕到了,頓了頓燈杖,消聲壁布置在牢犯周圍,恭敬的說

“過幾日會把他轉移到水牢去,他關的久了,人都癡瘋了。”

離已心想可不是癡瘋,差點還殺了我,不過正因為有他的幫助自己度過了這次劫難。

“他是要關一輩子的狂徒,對他好些。”

老人顧左右而言他“剛才我感受到一道強大的靈力互相融合,敢問是否在控制力量方面有了進展。”

離已看著法陣中已被抽取了魔力的石頭說

“我已經把野獸圈禁起來了。”

老人了然的點頭,聲音自是喜不自勝“呵呵,老身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族長。”

此時離已覺得十分疲憊,從法陣中坐下,陷入短暫的睡眠之中。

斯意族長和摩卦長老知道離已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獸化後非常驚訝。塔嘯非和平鵲心理暗自松了口氣。斯意讓摩卦長老去分辨真假。長老確認後大家都為離已感到高興。這是歷史上第一次有人能用自我意識控制那頭野獸,斯意決定派眾同族一起去迎接離已的出牢。離已出來那日面貌因為那道法紋出現了些許變化,但並不影響家人的慶賀。平鵲夫人上前緊緊抱住他

“你瘦了,卻也精神了。”

離已在人群中搜索星述的身影,在架應老師身後找到了她,他和母親寒暄後後欲去往星述身邊,被塔嘯非一把抱住說

“孩子你累了吧,我扶你回去休息。”

這是他在眾人面前第一次以慈父形象示人,大家紛紛鼓掌表示祝賀,看見離已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星述回望點了點頭,知道他沒事就好。擦去眼角的淚。斯意看到此處是知道塔嘯非和平鵲介意星述不是純血統而想阻撓他們在一起。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呵。離已上前對斯意行禮,斯意道

“你現在可以架住那頭野獸了,代表全族祝賀你啊。”

奧爾芬妮牙齒切切,現在好了。離已又成為眾人關註的焦點了,有了蝠獸的力量大家還不歸順於他了。沙頓在一旁看出了母親的心思,牽住了他的手

“被擔心,你兒子會永遠對你好,孝敬你的。”

話說的好,卻沒有打消她的顧慮。離已繼續問道“繆頁已經願意培育種子了嗎?”

斯意覆雜的望了眼沙頓“他現在又有實驗室了,在供養一種藻類,完全沒提行者的事。我不禁擔憂啊,時間只有五天了。”

離已道“還有時間就不用急,我申請加入沙頓。他需要幫助。”

“行吧,現在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了。虎拉也加入了觀察行動。一旦有什麽異動了立刻派人去抓住繆頁。”

☆、第 51 章

離已換了行裝馬上開始新的指派行動。這次觀察行動交給了沙頓主理,這次行動的成員還有維布萊特家的的普羅門斯、賽克特,碧斯矛斯家的索瑟、弗萊特也同時加入了進來。桌子上數排屏幕顯示著植物園和實驗室的動向。沙頓請離已進監控室時大家都自覺的站起來行禮,沙頓道

“你很快會出名的,竟控制了獸化。適應適應場合吧。”

離已則覺得極不自然的回禮。直到虎拉像以前一樣給他胸口來了一拳。對大家說

“你們可不要把他當什麽傳奇人物,這家夥啊會害羞的。大家像往常一樣工作吧,有問題等行者的問題解決了絕對有問必答。”

離已從身後給了他一拳,他可不想循環播放自己怎麽控制那野獸的事跡的。但看見大家帶著敬仰的目光頓覺刺眼。

“大家好,我是麗端摩爾.奧賽克.離已。將和大家一起完成接下來的行動。”

雷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離已問沙頓情況怎麽樣了。沙頓聳聳肩,對這個科學家瘋子頗有些無可奈何。

“他只在忙於修覆受損的植物,簡直不能再細致了。他還是不讓任何人接近他的實驗室,哪怕上面都是些破爛的葉子和花朵。現在時間只剩五天了,恐怕來不及了。”

時間緊迫,離已掉頭說“你們就一直這麽守著監控?”

沙頓回頭看他“你的意思是……。”

“還有隱身藥水嗎?我親自去看看吧,也許能有新的發現。”

“這些監控器都裝得很隱秘,他根本沒發覺。”

“也許他只是表現得沒發覺的樣子呢,或者說他做事情就和行者有關呢。”

沙頓腦中閃現監控的畫面,怎麽回憶也也想不起來他在做什麽和種子有關的事情。

“繆頁本身就是個強大的魔法師,現在又有植物在手。你小心點。”

“既然你主導這次行動,我就當你剛才答應了。”

“是,以前你主導任務可沒見我有那麽多廢話。”

繆頁的新植物園搭得離海很近,離城堡大約一裏的沙灘上。此時植物園外界已經戒嚴了。由維布萊特負責外面警戒。兩架直升機在天空盤旋打著警戒燈,裝甲車外站著全副武裝的戰士。彈夾上滿,並在周圍布置上了警示結界。若有人想進來必會被人知曉。虎拉帶離已向上司報道。維布萊特已把滿頭金發藏在頭盔裏,看起來分外威嚴。他對離已仍有戒心。並覺得這個計劃過於冒險,一旦繆頁察覺之前的信任就會全部打碎。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維布萊特撫著幾天沒理的胡渣道

“我不同意,雖然沙頓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可看一個瘋子暴走不是我們的任務目標。他現在就忙著樹立他的破花爛草。根本不理外界,我看五天後就要選擇未婚男子去虎都結婚了。”

虎拉盯著維布萊特雖然生氣卻也不得不讚同他的說法。團隊已經觀察了數十天,什麽都沒看出來。隱身去仔細看能看出什麽花樣。等繆頁戒心大了說不定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這就像一場賭博,賠率大勝率小,誰會押註一定是高手或者狂人吧。虎拉分辨不出離已是前者或者後者。

“五天時間太少了,如果沒人進去仔細查看,說不定這就是一個死局。我和繆頁交手過,他外表瘋瘋癲癲,思考卻極為縝密。以他這種對研究不要命的路數,是不可能放下他最值得驕傲的成果的。他一定做了些手腳,攝像頭再清晰都比不上肉眼的近距離觀察,而且現在大家也想不出其他辦法對吧。”

他畢竟是一個完成過許多高難度任務的優秀戰士。說出的話切中要點,令人不得不相信。況且他現在靈能力已提高數個層次,隱身分形肯定不會被發現。現在是冒一冒險的時候了。維布萊特仍有抱怨。但還是把門卡給了他。“希望你別毀了我們這數十天的心血。”

接過卡片離已謝過。虎拉說“要不要我們一起,多一個同伴多一雙眼睛,說不定會有更多發現。”

“你先暫時靜觀其變吧,你有你擅長的地方。守在門口,要有任何異動記得進去支援。”

手裏的隱身藥水還是從架應導師那裏求來的,他的隱身藥水可消失蹤跡達五十分鐘,這個事件已經足夠他去勘察實驗室的情況了。喝下藥水,身體的顏色慢慢和外界色彩融為一體。虎拉尋著方向說“小心點,兄弟。記得還有人在等著你。”

沙灘上的腳步走遠。維布萊特才說“你們真敢請啊,確認好了他不會再次獸化了?”

虎拉說“由摩卦長老親自確認,你還要操什麽心。”

“但願吧。”直升機飛起的噪音蓋過了維布萊特的嘟囔聲。

裝甲車的燈一層一層掃過這漆黑的動物園。從大門進來離已貓著腰向實驗室靠近。這裏一半果然被毀得厲害,雖然墻面已經修覆好可靠近邊緣的綠植紛紛被整齊的攔腰斬斷,恢覆力稍差的植物葉面枝椏處已經開始發黃枯死,可恢覆的枝幹被繆頁箍上了一層靈力圈,在加快恢覆著。繆頁這人雖然冷漠無情可對自己手上的綠色生命像是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家長。想到自己就是毀壞別人心血的罪魁禍首不免汗顏。滿園中間的植物倒生長良好。可地上奇怪的不見一片落葉。就算是對植物不怎麽關心的離已都知道落葉是天然優質的肥料。可以肥沃土壤,為什麽要全部收走。這一代呢沙頓團隊也想到了,卻只見他在實驗室中夜以繼日的整理枯葉。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別的行動。現在自己就要去看個究竟了。繆頁沒有要一個助手,離已目光望去他正在一堆破樹葉中。他並未做什麽實驗,只是簡單的將葉子平整的擺放了,然後用拇指在上面一橫一橫的劃過紋路再次擺好。他做的事無巨細,而被刮過的地方也沒有任何變化。這完全是無用功啊。有什麽特別意義嗎?他小心的一步步靠近繆頁,數個體積龐大的儲物箱都是大大小小品種不同的樹葉,枯黃的整齊的擺在一起。還有一些水藻在身旁的燒杯裏。現在他離繆頁僅有兩米的距離,如果不是他全神貫註的在整理葉子早就聽見身邊的輕響。離已甚至能聽見他的低語。

“你們在哪裏,我的養料。快點出來。”

這咕噥聲是如此之小,以至於離已又靠近了一米。他摒住呼吸。繆頁這幾日大概都未進食,他的面色比紙還慘白,猩紅的眼珠像被定住了。盯著葉子的紋路,大拇指接觸到樹葉發出“咯拉咯拉”的摩擦聲。他的話是什麽意思?養料?難道這些敗葉的表面有什麽營養物質,可他身旁並沒有什麽提取出來的養分。要有也全抹在手指上了,有什麽意義?離已在他四周都觀察了一番。養料?難道是護手霜?想起架應曾教過他視察對手靈力流動方向。他沈氣屛聲,繆頁全身的靈力流向並沒有什麽不妥,再仔細看他的靈力有很大一部分集中在手指上。這有什麽用,難道只是他在吃飯。不,不對。離已覺得這有很大這有很大問題。等等,他說是養料,是他在制造養料,星述不是說過繆頁很憤怒的說她是小偷就是因為那瓶藍色液體嗎。那就是說他正在生成這種養料,生成這種可以使植物生長的溶液,為什麽,他不是已經沒有種子了嗎?突然他向後一退,踩中了一片枯葉發出聲響。在寂靜的實驗室有如千軍萬馬踏在空心竹板上的躁動。繆頁猛一回頭,未整理過的頭發間隙中露出一張警惕的臉。看向地面被踩碎的樹葉。

“喔,原來是你這片淘氣的小樹葉啊。”

回過頭又繼續去整理他的養分,離已在心裏嘆了口氣,繼續偷偷靠近。葉片正像打字機上的文字一行行被掃過。離已摒住呼吸,不由的靠得更近。擡頭看繆頁時他一雙瘋狂的眼正陰狠的瞪著他。

☆、第 52 章

離已往後一退,肩膀一陣冰涼。一摸全是血,繆頁已不知什麽時候把一把解剖刀插進了血肉,他尋著血跡準備再攻上去。離已一個翻身到旁邊去。他沒有祭出雙刀,先在繆頁靈力微弱,若下手過重不小心傷了他不知這家夥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為了完全隱藏住自己他又沒帶無線電,現在只能靠他一個人把這家夥綁住了。還好對手現在靈力薄弱很好解決。他將靈力分布全身,使身體像鋼鐵一般堅硬,他瞬移到繆頁身後,誰知他早已對他身法熟悉,將燒杯裏的綠藻全潑在離已身上,然後綠藻以極快的速度生長,鉆入了離已的毛孔並且鼓脹成數十倍大小。離已半邊身體中招,劇痛襲來他用持續不斷的暴漲靈力開始運作。他的體溫持續升高,全身散發這赤紅光芒。繆頁雖然看不見可這一道靈壓足以使他畏懼。

“不會的,怎麽可能。你制住那頭野獸了,不可能的。”

離已升高的體溫達到燒灼身旁一切的程度,體內刺入的海藻瞬間被燒得灰也不剩。他頭上長出兩支漆黑的大角,翅膀由褐色變成了藍色。他的自我意識還在。指甲變成純黑,繆頁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恐懼感,瑟縮著蹲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現在絕對抗不過這個能異化的家夥,於是就最大程度的保持相對安全的姿態。離已祭出一道枷鎖鎖住這個瘋子。抓住他的脖領穿過天井飛到維布萊特和虎拉身邊。維布萊特大驚失色,倒不是他抓了繆頁。而是被他變身成紅翼狀態的強大氣場鎮住,正在守衛的戰士們也紛紛圍了過來,這是傳說中能控制獸化的同伴。輕而易舉的制服了繆頁不說還能保持住清醒的意識。這簡直是奇跡。大家紛紛歡呼了起來,為這奇跡感到振奮。虎拉抱住他道

“這竟是真的,你個家夥真控制了自己的蝠獸狀態。”

而現在離已正在慢慢回覆,漸漸變成正常的模樣。大家正要舉起他拋高慶祝。此時維布萊特制止他們指著被嚇得不清的繆頁。

“你怎麽把他帶出來了,現在好了。我們不能知道種子的種法了。”

被虎拉抱著頭的離已這才掙開說道“我想我知道他在耍什麽鬼花招了。”

維布萊特此時變得格外嚴肅“那來看看吧。我等會把他放在監控室。斯意族長會和長老親自過來。你最好確定自己是對的。”

斯意族長的休息室裏並沒有床,而是豎著一口棕烤漆的精致管材。過兩三天實在累了會點燃蠟燭。在裏面閉眼休息三個小時。剩下的空間都是用來堆放紙質的報告文書和信件。事事親力親為的他總有忙不完的事。現在他正戴著一副圓眼鏡身著垂地的藍絨長袍坐在老式的木椅上審閱文件。旁邊摩卦長老在整理著紙卷,將重要的提議放得前邊一些。方便查視。最近的抱怨考特拉家族進犯領土的文書增多。看來還剩下數天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哼,想到棱措的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不由的捏緊了拳頭。到底還是徒勞無功。拖延戰術不行他絕不會將領土出讓。正皺眉準備蓋下公章時,侍衛叩響了大門,一般這個時間侍衛是很少來叨擾的。摩卦上前開門。侍衛顯然是跑過來的,胸膛起伏得厲害。

“族長維布萊特家長請示您去監控室,說是離已公子已有方法拿到行者的成體了。”

斯意叩著額頭,雪白的發絲顫抖著。兩天就有新發現了。好,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去看看的。現在這是唯一的希望了。期待這希望可不要變成失望了。扣了下手指將絨袍旋轉著變成了一件公共場合適宜出現的繡金線黑長袍。摩卦長老道“這小子真是有趣。真要對對他刮目相看了。”

“你先等等吧,別白白的忙了一場,到底情況怎樣還很難說。”

到場時維布萊特、碧斯矛斯、塔嘯非都在場。斯意意味深長的看了維布萊特一眼。一個還沒確定的事件就把族裏的大人物都請到了。要是沒有發現豈不是丟離已的臉。看來他已經對離已體內的獸化能力頗為忌憚了。想先來個試探的出拳。維布萊特滿臉堆笑的的迎上去。

“族長,離已已經發現了行者成體了,讓他親自給您說吧。”

斯意看著離已“你發現了?還是等繆頁自己說啊。”

離已上前道“不用說,繆頁在哪裏,行者就在哪裏。”

維布萊特著急了“你這不是說廢話,繆頁知道培育方法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離已沈默了一會兒,沙頓靈光一閃說“你的意思是他知道行者再哪裏。”

“不,不完全是,我是說他可能正在孕育行者。”

斯意族長說“孕育,行者在他體內?並且正在生長。”

“沒錯。”虎拉站出來,整個監控區都被他巨大的嗓音擂得山響。

“不可能啊,他進植物園身體時身體已經被全面檢查過。根本沒有植物殘存。因此他的靈力被大幅削弱了。”

“可他還有靈力,微薄的靈力供養體內剩下的種子。現在我說顯得荒唐。這是剛剛找過x光的片子,裏面顯示在靠近心臟處有微小的種子正在發芽。從葉子的形狀可以判斷出這是行者。”

族長拿過片子細細查看,的確在他跳動的心臟處有一兩分泌長的幼芽正盤踞在主動脈上。離已接著說

“他這數十天來都在刮落枯葉上的黴菌,通過靈力轉化成養分供給幼芽生長。現在我們需要把行者取出來。”

族長看到這小小的幼芽仿佛看看了一個新生嬰兒一般高興。

“那太好了,先把它取出來,現在就把它取出來。有了行者的成體就什麽都好辦了。”

沙頓端著下巴。並不像大家那麽高興“心臟手術這麽危險,那種子的根系又附著在心臟的動脈上,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在不傷害他性命的情況下把行者取出來。”

族長壓低聲音“恐怕要伐莫德衛家族的醫生來看看,他們是最先進的。”

摩卦長老卻出聲拒絕“伐莫德衛現在還不宜知道此事。萬一出事責任分配不清。還是我們組內完成比較好。”

族長有些猶豫了,正在抉擇時弗萊特開始自薦“我曾在人類世界當過手術醫生三十多年。雖然是骨科的,但我想自己能幫上忙。”維布萊特盯著自己家的普羅門斯和賽克特。這兩個家夥此時不由後退幾步。維布萊特心想我培養你們是幹什麽的。眼見碧斯矛斯家的出頭還不能言語。離已和沙頓要求在一旁陪著。隨時指揮免得行者受損或繆頁出現危險。這下維布萊特這邊人手徹底啞火。他看了十分生氣,族長說閑雜人等就不要聚在此處。維布萊特趕緊離開這不通氣的空間。繆頁在監控區徘徊著,眼神都是散碎的。摩卦長老親自準備好催眠術施與繆頁。繆頁似乎發現了什麽,用力的用頭撞墻面。力度之猛會要了他的命。摩卦立刻令他懸空。催眠術緩緩發動。繆頁就這麽懸掛著進入了沈睡。接下來時間非常緊迫,有醫生三人、助手五人、摩卦長老在場監督施術情況,離已、沙頓查看細節防止疏漏。族長和碧斯矛斯通過樓上的透明玻璃來看整個手術過程。

布斯徹醫生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在內科有多年手術經驗,這個植物剝離手術對他是一個挑戰。摩卦長老隨時控制著繆頁的思想。此時他還以為自己在實驗室做研究。他□□著上身。因長時間見不到陽光而白得似雪的皮膚上還殘留著上次與離已一戰的細小傷疤。剖開胸腔,打開胸骨。重重血脈跳動的心臟上有一重包膜,現在他請示族長要不要切開。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和心室壁連在一起,若打開的話血液止不住就會瞬間死亡。弗萊特建議使用體外心臟泵。這樣即使心臟暫時停止跳動才不會危及生命。族長同意了,這時用上心臟泵的繆頁心臟停止了跳動,不透明包膜被劃開,藍色的液體流出。原來那瓶藍色營養液的正確用法是將行者的種子浸泡其中。使其在水中發芽。面對現在這株唯一發芽的幼苗。布斯徹分外小心,在剝離開的一瞬間,繆頁似乎有了感應,瞬間睜開雙眼。細瘦的手指狠狠的打向布斯徹。離已趕忙上前阻止。摩卦加大了催眠輸入的靈力。繆頁減小了顫抖頻率,又再次陷入沈睡中。

☆、第 53 章

手術進行完畢,取出的行者還是幼芽狀態。由於長時間沒有光照,植物呈純白的顏色。在明藍的營養液中猶如一件工匠精心雕琢的工藝品,斯意滿意的端詳著。面上終於有了喜色。而棱措醒來之後發覺自己心臟上的傷口,哇哇大叫,最後竟哭了起來,在地上如孩子撒潑打滾。現在被視為捆上綁在的監控室、他的兄弟擔心他會有什麽自殘的行動,日夜守著他。說著些以前的童年的趣事,望他能有些牽掛,他只奮力掙紮著,嚎叫著,像一頭被拔了毛的豪豬。實在累了就地昏迷過去,致匣來才能看清他的臉,眾人都對弟弟的愛心唏噓。但心裏更為行者被找到的事情開心。星述也聽聞了這個消息,心中喜不自勝。正抱著手機準備向離未報告這個不好消息,此時門鈴響了。開門一束鮮紅的玫瑰在眼前綻放著。以前不是沒見過玫瑰,可這樣紅潤的顏色實在少見。滿心歡喜的接過,離已的笑臉出現。

“這是繆頁植物園中的玫瑰,我記過分外漂亮就摘了幾朵。”

“哼,那家夥啊總算有點用了。怎麽樣,族長準備怎麽處置行者。”

“當然是立時送給宗長,讓他取消那荒謬的婚約了。植物園的看守都離開了。都準備慶祝一番了。”

“現在已經啟程了?”

“是的,由摩卦長老親自護送,你少擔心吧。”

“我們說點別的。你的獸化終於被控制了。虎拉說你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了。靈力都開始強化了幾個階段了。太好了。祝賀你。”

離已輕輕的擁抱著星述,這樣和好了。能和他見面說話,面前不是冰冷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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