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蹤事件,現在我們在一個瘋子的視野裏。必須要時刻戒備好。武器和靈術同時準備,或者你們想清閑些,那就直接去和先祖見面吧!”

離已將星述拉近身邊些。她並不太會使槍械。畢竟三個月的課程有限,射擊巷戰是從未接觸過的。簡單的扣動扳機和與敵人鬥智鬥勇的互相掃射是天差地別。星述不得不從零開始。原本植物園裏的看守人員不知所蹤。以前星述還是人類的時候看過電影侏羅紀公園,昏暗的光伴著熱帶雨林的場景。雖現在還是大白天,可氣氛是到了冰點,數人高的大門要刷卡進入。沙頓早有準備,植物園本是公有建築,拿到通行卡並不困難。門嘀的一聲向外打開。一種土壤的腥味和草植特有的芬芳同時散發開來。嗅慣了雪山長年的風雪到突然雜陳多年的熱帶氣息的味道使他們都掩住了口鼻,這就像長年饑餓的人突然吃到了大魚大肉反而惡心的道理一般。現在一共七人分成了三個小隊四處尋找瘋狂科學家的蹤跡。建築群圖大家已經看過。植物園直通研究室,研究室後是一方巨大的活動空地,再後就是宿舍和會議室。繆頁那狂人現下最可能在研究室沙頓帶著虎拉和保衛隊一人在向實驗室行進。離已和星述在植物園勘察,兩人去後方宿舍排查。星述拿著吸血者發明的□□在偌大的植物園中前行,離已走在她前方,時不時後面看看她有沒有跟上。星述被植物吸引也不無道理。四處都是變種植物,本應該是草植單獨長的薄荷成了寄生植物發出鬼魅的藍色長在未開放的茉莉旁邊。藤蔓植物上盛開的由白漸變到黑的花朵,尖刺般的方形果實吊在延展的黑果樹上。這裏的一切都光怪陸離。然後前行是一股古怪的屍臭。行到植物正中竟看到數年才開花的屍香魔芋三朵同時在綻放。其釋放的味道之濃烈如果有抵抗力稍弱的人類在這恐怕要昏過去。星述倒還好,成為吸血者之後對屍血之味竟也有些迷戀。於是靠近些,這裏是植物園的高地,在這能俯視到園區的任意一片角落。遠眺植物園架高的龍骨散出一圈一圈的白色梁架和屋頂積雪融為一體。屋外寸草艱難生長,屋內的果實雖詭異卻成長健康。這真是一個瘋了的吸血者可以完成的麽,正在疑惑時。腐臭花叢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離已首先聽到趕了過來,只見花瓣下有一片沾了血的白色衣角在晃動。

“哈哈哈,真是不錯的。這魔芋的花的汁液絕對是好的營養劑,太讚了。三朵同時開花,我真是個天才。”

然後沒有了聲音,或者說是辨不出來的如同狗吠的聲音在嗡嗡環繞著。

“裏面是誰?出來!”

圓眼睛片後是張青白瘦小的臉,探出頭來,絲毫不怕自己做射擊範圍內。

“再等等,這是難得一見的營養劑……哈哈哈哈。”

他甚至哼起歌來。他身上的血跡讓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離已朝地上的土壤打了兩槍。

“再不出來我包你身上躥出一身蜂窩。快點,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哼哼唧唧的聲音停了,變成了難聽的咒罵。

“小偷……偷……。一個個的,想偷我的寶貝,我的寶貝。嘿嘿,你們找不到,你們偷不著。我的寶貝會懲罰你們,會懲罰你們。你們只配當泥土,當肥料。嘿嘿……。”

花柱旁的人影終於顯現出來,或者說爬了出來。他背上高高隆起的包使前一段脊背不得不向前倒下,頭也弓得朝向地面,原本三十歲的形貌卻成了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模樣。腳上的皮鞋裹滿了泥土,手指也沾滿了土。如雞翼般蜷著的手上拿著一瓶溶液和一把小鋼鏟。

“你們這些外人們找我什麽事。討厭的家夥,別浪費我的時間。”

離已正要上前給他一槍托,被星述攔住,她蹲下身和他同一視平線。

“是……繆頁先生吧,你好。能和你握個手麽?”

“繆頁,是我以前的名字。不錯,還有人記得。比上次來的大胡子有禮貌多了。你會成為一把好肥料。”

繆頁沒有擡手,星述微笑,用力握了握他沾滿泥土的手,繆頁觸電似的揮手甩開。

“別想用攻心術,別想拿走我的好東西。”

說完他佝僂的身形跑了起來,四肢並用就像一只高低大猩猩一樣向研究室爬去。可速度並不快,星述和離已小跑就能追上。

“你看,還不如剛才打暈他。現在他使什麽招數我們都要跟著了。”

“暴力會有反效果。現在跟著他說不定就會找到我們要的東西。”

“但願吧。”

跟著繆頁一瘸一拐的腳步去往實驗室。到了裏面四處都是汙垢,看上去長期沒有人打掃。幾個實驗機器正安靜的運行著。沙頓首先發現闖進來的繆頁。他用槍指著佝僂的身軀,表情充滿嫌惡。他一身臟還沾了血跡,奇醜無比的外形很難讓初見者喜歡他。

“住手!先不要開槍。”

星述沖上去擋在沙頓面前。繆頁此時哼了一聲

“想殺我,可沒那麽容易!”

星述上前說道“我們並無惡意,只想拿到行者就走。我們明白這是你多年的心血。你想象一下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終有一天不會再存在於世上。沒有族人幫你傳承你的思想和技術,你將來的研究會化為塵土和你所說的植物的肥料。”

星述指著實驗桌上碎了的試管和他身上的血跡。

“你現在也力不從心對不對,這是你自己的血,還有碎了的試管。現在你也發現什麽在困擾你對不對。你先不要急著拒絕。告訴我們你的麻煩,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星述正在說的時候,虎拉註意到玻璃幕墻外有什麽東西閃過,他向那閃動的身影靠近,卻又什麽都看不見了。

☆、第 30 章

“放下槍,你們都把槍放下。”

星述鎮靜的對眾人說,離已眼神示意沙頓按她說的做。於是眾人默默將槍支向後收起。這時繆頁用手重重捶地,手捶得血跡斑斑。

“喔,你們這些該死的肥料終於學會怎麽說話了。想用槍使我屈服,門都沒有。既然你們這麽懂事,讓我給你看看我多年的研究也不是不行!來吧!跟我來!”

繆頁駝著背揮手招呼,虎拉轉頭發覺墻外的一團黑影越來越近,呼的龐大起來。此時所有人都背對著墻什麽也看不見,虎拉正張著嘴要喊。那一群黑影已經突破了玻璃幕墻,“轟啦”一聲奔跑進來。星述回頭定睛一看竟是一群鹿人,他們上半生是人的身體,下半身是麋鹿的身軀。額頭上突出兩只彎折的麋鹿角顯得格外的威武,他們揚起粗壯的前蹄像揮趕怪物一般揮開繆頁,他發出抱怨的吼聲,“哦,鹿人,你們的蹄子又癢了,又要我來鞭打你們這些畜生了。竟然敢闖進來,不怕我的鞭子了!”

他們置若罔聞,最前面的鹿人用身軀格擋開繆頁與另外幾位,然後攔腰抱起他們,向外面奔跑而去。吸血者的槍都收好了,還來不及拿出來就被劫走了。抱著的鹿人呼哧呼哧的喘著,沙頓招來金剛圈,囫圇圓打到鹿人的後腿上,誰知他僅僅哼了一聲仍沒放手。眼見離建築群越來越遠,離已急著施法,想用空氣震動術來將他們全都震開,領頭的老鹿人說

“別再掙紮了,現在沒時間解釋原委,到山頂上在細細說給你們聽。”

聽見他們言之鑿鑿,沙頓有些猶疑,又擔心是計謀大喊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想妨礙我們的計劃嗎?,還是有別的陰謀。”

鹿人集體發出嘲諷的笑聲“哈哈哈,放心吧。我們鹿人不像你們吸血者那麽詭計多端,只是要救你們一命,別不識好人心。”

山頂有一大型洞窟,洞內有大量用樹木搭建的房屋與高墻,還有些馬人棲息於此,他們一行五人被放了下來,四周小馬人、鹿人立即好奇的圍了上來,他們還不是很會奔跑,歪歪扭扭的跑到他們面前,用小手嘗試上前碰碰他們。虎拉有些煩躁,但是個人都會惱怒怎麽突然就被打劫到這麽一個陌生的異族村寨了。本來任務即將完成,他們橫插這麽一杠子,擺明了是在挑釁啊。沙頓見鹿人族群這麽浩大,是不宜動手的。收起武器,見鹿角顏色最深唯一蓄著胡子的鹿人知道他應該是最年長,最有話語權的。上前禮貌問話

“我們吸血者與鹿人馬人向來無仇怨,不知道是為什麽要把我們劫入村中。請這位長者解釋。”

他們長年在雨雪中浸潤,身姿極為矯健,上身虬結的肌肉上覆蓋著覆雜精美的鎧甲用於抵禦嚴寒和戰鬥。接近兩米的身高而給人以無形的壓力,實在不像無事游手好閑抓他們來找趣的意思。離已緊張的想護著星述,接過她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在幫一個小鹿女織辮子,還很開心的樣子。這時年長的鹿人終於發話

“剛才我可是在救你們啊。那個繆頁不是你們的犯人嗎。怎麽你們和罪犯打交道沒有一點防備意識。你以為隨意的勸誡一下他就會乖乖聽你們的話了。你們吸血者何時這樣天真了。”

虎拉此時更憤怒了,他直來直去的性格容不得一點沙子。

“你說我們天真,你倒說出個理由。既然這樣他不是帶我們去看行者,是帶我們去幹什麽。”

他晃了晃手中的槍

“你以為我們真的手無縛雞之力麽!”

長者搖頭,身上鎧甲鋥鋥發亮“他的確是帶你去看行者,而且會讓你們靠近觀察,借著你們會被葉子卷起藤蔓纏上被再由中心的塊莖腔體吃掉。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什麽!你在說什麽!”

虎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行者是要進食的,那行者分泌的血液其實來自他的食物,了解這災難性的真相弄得他們集體沈默下來。如果這位鹿長者說的是真的。行者植物是食肉性動物具有攻擊性,那食用物若改為獸血是不是分泌的也是獸血。不行,他們必須一探究竟。鹿長者冷哼

“那個繆頁狡猾無比,曾騙我族人去看那行者,接過被那怪物吞吃入腹,分泌血漿供繆頁吸食。他是個邪惡的家夥。他不止有行者這一種攻擊人的植物,我們每年都要防著他偷偷在我們村子附近種植物害人,我們本不願意救你們,要不是看這小姑娘心地善良,我們也不願意走這一趟。”

他指指在一旁梳辮子的星述

“你們吸血者以冷血著稱,現在有個知道冷熱的吸血者你們真的要感謝天神,吸血者的基因總算有了提升。”

眾人沈默,接著一群鹿人進了山洞。懷裏用手臂夾著一個保衛隊的,他是一臉的驚慌。沙頓上前關心的問

“不是還有一個嗎,你的同伴哪去了!”

“我們被繆頁突襲了。他說帶我們去看行者,誰知那植物會襲擊人。我們被攻擊了,我被鹿人救了另一個被那該死的植物給……”

他想起了痛苦的回憶,撫住臉不願意再說下去。沙頓手捏成錘

“想必之前的同僚就是中了他的損招沒有回來,沒想到行者是這種陰毒的植物,本指望它能夠幫我們修覆與人類的關系,現在這種食人植物的醜聞傳出去豈不是更糟糕。”

鹿長者用前蹄頓著地面,雖未言語。可神態充滿了鄙夷與憤怒。另外一位壯一些的鹿人見長者不好回話,主動跳出來說

“吸血者本就靠血為生,傷了我們同族和各界人獸不說還擁有極度漫長的生命。本就不是我們的朋友。只是我們不希望繆頁這混蛋得逞,如果你們還有一點感謝之心的話就去殺了繆頁,將那行者搗毀,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保衛隊的兩人不服,揮舞著拳頭說“為什麽是我們,你們早應該有所行動,也不至於我們今日陷於險境。”

鹿人群中有一被削了手臂的成員站了出來“你們吸血者生性狡猾,我們大隊人馬前去,繆頁早已布置了機關陷阱。可惡我們死的死傷的傷,恐怕再消耗下去我們過冬的食物都無人準備了。你們自己人更熟悉他,最好將他解決了。也算是對我們的感謝。”

這說法雖難聽,他們竟想不出辦法來否決。沒想到繆頁已經在當地聲名狼藉,不收拾的話恐怕會威脅到這一帶種群的安全。離已站出來微微行禮。

“既然是我們同族犯下的過錯,我們一定將其彌補。捉拿繆頁還你們一分安寧。”

見離已下了決心。鹿長者總算有了幾分和善的顏色。

“你們在此休息幾日。我們會告訴你我們與繆頁的戰鬥經驗,還有。”長者指著他們手裏的槍械

“把這些東西拿得離我們遠些,我們是和平的族群。”

離已擡手示意他們放下槍。星述乖乖將槍放下。一位女鹿人將槍械都收了。

“你們先去南邊,那裏有幾個空屋,你們好好安頓一下。雪山路難行,幸苦你們了。還有,別打我們鮮血的主意。”

離已晃晃自己的背包。

“我們可是準備好持久戰了。”

☆、第 31 章

深夜的露水重,浸濕了衣衫。此時的鹿長老正和吸血者討論怎樣拿下繆頁,桔色的光照亮周圍的人群,村寨裏大部分人都還在沈睡之中。吸血者休息半小時即恢覆如初。遠方傳來狼嚎聲。顯得格外危險,鹿長者拿起鐵煙桿將細軟的煙絲塞進煙槍,點上煙吸了一口。濃重的老山煙味散開來頓時有種山裏待著的悠閑時光的感觸。可從這抽煙槍的嘴裏說出的話可一點也讓人輕松不起來。

“首先你們要準備好遠程武器,不要靠近任何植物。繆頁的靈力非常強大,他的武器是一把三叉戟,一般使得少。更多是用活動迅速的藤蔓將獵物卷到食人植物附近。他將靈力用在植物上將其改造成殺人的武器,他熱衷於此。常常拿來炫耀。還有些捕獸夾也要小心。至於你們要的種子在行者中心腔體底部。我們有同伴曾拿回來幾顆,本想種出來進行研究。可我們建了溫室,用最好的材料種植,甚至灑了些獸血。可怎麽也種不出來。所以最好生擒他,不然沒有辦法知道種植方法。只是別讓我的村民們看見。”

他摳出煙槍裏燒剩的煙絲。

“他們會殺了他,慢慢折磨直到他死。你不知道他們有多恨哪些地獄來的植物,唉。”

“恨有什麽用,還不是要依靠我們的力量將他拿下。”

“哼,願你們能全手全腳的回來再說這番大話。他根本就是個怪物。他說的任何話你們都不能信。”

此時小鹿女睡著了星述的懷中,神情安逸而滿足。星述小聲的說

“繆頁既然這樣殘害生命,我們一定會捉住他為村子除害。”

鹿長者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又抽了口,吐出繚繞的煙圈。

“你們吸血者啊,總是那麽驕傲,從來少與各族人來往,自然就沒人了解,神神秘秘的坐在高臺。今天看見活生生的吸血者了。我倒也是見識了。都是有血有肉的戰士。在此祝你們能抓到那個怪物吧。”

鹿長者起身抱走了小鹿女。沙頓開始根據線索開展商議。

“沒想到這裏還有半人馬存在,他們隱跡多年,許久沒人看過他們了。繆頁竟還侵害這樣珍稀的物種,被宗長知道難逃一死。”

離已說“這也要看情況,行者能由他培育。以後要用到他的時候還很多,他只會被關在另一個更牢固的地方。”

虎拉有些急了“現在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嗎,你們有信心攻破哪些攻擊性強大的植物嗎。”

眾人沈默,現已損失三人,怎麽圍剿他們還是一籌莫展。星述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你們沒看見桌上的實驗試管嗎,現在他在研究新一批的植物種子,大部分時間待在實驗室裏,先派一人先毀滅了行者再單獨對付繆頁,這樣分開對抗兩個怪物勝算更大。”

沙頓想了想,覺得的確行得通。可是先派誰去搗毀行者拿到種子是個問題。他環伺眾人,保衛隊的人站了出來

“交給我們吧。”

離已望了一下星述,星述明白可能有考特拉的叛徒在其中。隨時準備偷走種子,離已站起身說自己加入會更保險些。保衛隊打後援才好。而死裏逃生的那一位隊員立馬站了起來。

“我必須去打爛那株毒草,他害我沒了同伴,我一定要親手燒了它。”

沙頓拍怕他的肩安慰他“你要沈住氣,既然見過行者,那對它的攻擊方式一定有所了解。帶你去是可以的。”

離已見他如此覺得不好再拒絕,同意了一起行動。沙頓和保衛隊剩下一人行動,虎拉帶著星述當後援。決定好計劃以後大家開始準備休息,星述拿出血袋開始補充體力。

星述靠著離已坐下,拿出暖壺,血的鐵銹味現在對星述有如蜂糖一般美好。離已說

“你現在終於適應血的味道了,如果我說你現在喝的是人血你會怎樣。”

星述幹嘔出聲,迅速把血袋丟在一邊。她是真怒了,離已說“即使是用和平的方式取了人的血不傷害他們的情況下也不喝嗎。”

星述希望吐出什麽,可食道好像鼓足了勁要留下這份營養。

“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曾經是人類你明明知道的。我怎麽能接受你這份骯臟的禮物!”

離已凝起眉頭“骯臟?說到底你還是覺得吸血者本質是不幹凈的對吧。你是不是厭惡你成為吸血者的身份。”

“我沒有,我只是不希望現在喝人類的血,而以後有時間我會慢慢適應的。”

“後天就是一場大戰,你只喝獸血靈力不夠,戰鬥的時候無異於送死。你以為吸血者是對鮮血迷戀麽。我們吸食血液是必須隨時充滿能量的去應對外敵入侵,你現在逃避人血就是對你身份的逃避,對這場戰鬥的逃避。現在是和平年代,我們取血都是有償無損的方式進項,沒有人類死去。你是被一種古舊的觀念困擾了。”

“困擾什麽,你不傷害人類?那我們初次見面在N大時你不也和人類動手了。還有第二次見面,不也是用法術傷到了還是人類的我。不要再說什麽吸血者不會傷害人類的話。現在的我成了吸血者早已明白這份對人血的悸動來自骨子裏,絕不會去除。你也許能無限縮小它,可它一直在那裏,絕不會憑空消失。”

他的臉驟然變得冷峻如山,瞳孔因憤怒變得細小。血管暴起青筋畢現。他的確出動過不少次是為了人血,因為他當時想獨自出來,不再借助自家血庫來受制於家族。雖然他現在該喝禽血可仍為之前的攻擊事件懊悔不已。現在星述直刺軟肋他覺得怒火中燒。他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太激動,不然變成蝠獸狀態會徹底嚇到星述。

“我和抱歉之前傷到了你,自從你救了我之後,我一直喝的是禽類獸類的血液。而你剛才喝的也只是牛的血罷了。不過,我倒是聽出了你的真心話。”

離已從巖石上站起來走開,腳步有幾分落寞,星述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分了,她好強的坐直了身子。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虎拉跑了過來,就這麽十幾分鐘他竟獵了只野兔。大夥開心的剝皮烤肉,誰也沒註意離已星述的失常。星述看離已已經走遠,她覺得心好像被人一點點刺入一把匕首,越來越痛,直到她想呼喊卻發不出聲音,周遭除了離已的動靜其他一切都不在乎了,她選擇靜止。裝作一切都是平常的樣子和大夥開玩笑。離已削瘦的身形像一把劍橫著前方,她一直在為自己遮風避雨。星述圈起手臂,也許自己才是那個該說對不起的人吧。

月朗星稀,在眾人的歡笑聲中。離已俊美的外形在月色的籠罩下發出湛藍的光芒。像瓷的天使雕像矗立在懸崖,有著驚心動魄的美。他獨自一人張開翅膜飛遠,穿越了風雪,穿越了孤獨。眼見越飛越遠,後面有一小小的黑色身影跟了上來。離已知道是她,不由飛快了些,越來越緊密風箏切割著他的皮膚。她也因受凍而隨著風劇烈的顫抖。終於不忍心慢下來等她追上。風雪打濕了她烏黑的發,眼卻清亮而倔強。離已望著她,不由嘆了口氣。

“現在我想一個人靜靜。”

星述抹去滿頭的水珠。“大家都在歡聲笑語,我說的話都太重了。不要往心裏去,我很抱歉。”

☆、第 32 章

他認真的看著她“假如你有辦法回到人類世界,是不是就會離開。“

這句話震撼了星述,風遮掩了他的眼睛卻掩不掉徹骨的冷冽。這轉化者的身份,鮮血的恐怖沖動。但現在,她在努力完成吸血者家族的任務。慢慢的,真正的成為一名吸血者。離已靠近她,鼻尖幾乎貼到了她的額頭。形成不容置疑的威壓。

“如果我發現你背叛了血族,我會親手葬送你。可你要一直像這樣為了家族繁榮而努力。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是否願意。”

“別逼我,我仍在過渡階段。我的永恒必定為家族帶來榮耀,人類世界有我的親人、朋友。徹底隔斷是不可能的,我會在他們有生之年照顧好他們。這與忠誠血族並不矛盾。”

離已沈默,沒有人告訴過她血族的黑暗歷史。與人類勢難兩立的年代雖然已經過去,可人類與血族關系之微妙、之覆雜。□□隨時會燃起。她面臨選擇時會怎麽解決。離已心疼的抱住她。令她轉變到底是為了救她還是自己的自私才將她拉進如此深沈的漩渦。不論如何,自己都會保護好她的。星述微笑著說

“虎拉獵了一只兔子在烤肉,沙頓還在說他以前的老故事,我們一起回去吧。”

星述拉住他帶他一同在風雪中同行。回到山洞,被大夥拉著。今晚的氛圍特別有趣,不同於大宴會上的禮遇有加,而是一副獵人剛打完獵回家和家人們分享今天所得的狀態。大家各自分了烤肉,兔肉用細細的鹽潤上,撒了些鹿人村民給的香料。香氣撲鼻,吃起來都是有紋理的瘦肉。近幾日少有大餐,大家吃得非常開心。沙頓說了些以前的老故事,他之前一直在歐洲四處活動,經歷了許多年的變化,眼看革命流血犧牲,再到人民和平相處,他所聽到的所看見的,都遠遠超過大學教授的學識。星述聽著故事,時而大笑,時而悲傷,最後天將拂曉有些困了,將頭靠在離已肩頭沈沈睡去。離已小心為他掖好毛毯。著短暫的甜蜜時光勾起了他少有的笑容。

天蒙蒙有些亮了,平鵲收起看完了的詩集,火爐裏的火忽閃著被她擡手熄滅。此時塔嘯非像鷹一樣看著窗外的細雨,手裏金色的幾何手環透著暗淡的光。偌大的會客廳裏離未玩累了抱著手中的小熊布偶終於睡著了一會兒。千千童不需要睡眠,在給其他家長端著酒水。虎拉的父親夯尼爾喝下一口烈酒。坐在舒適的獸皮沙發上,面色卻無一點高興的樣子,反倒是怒火攻心。誰都知道他是牽掛著虎拉的安全。另外的成員仍在小聲議論著。或有慶幸於自己的子嗣沒有加入這場危險的戰鬥,或有商議著出事後如何營救這些年輕人,還有樂觀派討論著種子回來以後會給血族帶來怎樣的改變。沙頓的母親奧爾芬妮是個精明的婦人,她梳著簡潔的包頭,紗巾點綴在頭側,閃亮的寶石發箍卡在發前,飛揚的眉眼蘊著理智的光芒,纖細的指拿著小勺調著手中的紅茶,一席碧色的長裙直撲在地面,星星點點的鉆石裝飾得迷而不亂,她首先發聲

“你們知道的,沙頓的父親在人狼大戰中犧牲。我獨自撫養著這孩子長大。他是我的驕傲。而現在被人派去執行可能有去無回的任務我作為母親不得不擔心。大半月過去,他們仍無音信。派些援兵過去知道個究竟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吧。”

平鵲本想走上前去溫言安慰幾句,塔嘯非的目光如炬,擡手攔住她。

“以你玻璃般剔透的心思難道看不出來嗎,大宗長是為了試煉匿星述才派如此艱難的任務給他們。如果宗長知道我們會派救援,匿星述的任務難度就打了折扣,她馬上就會被認定是家族中拖累大家的後進者。不但是直接否定了她的存在,也是否定了我們麗端摩爾家族。”

奧爾芬妮心下冷哼,心想若不是你的兒子轉化了這樣一個倔強的丫頭,我的兒子沙頓又怎會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她也不欲引發爭吵。說話的聲音柔了些。

“匿星述已經在與摩卦長老的對決中證明了自己,她是個戰術高超的吸血者同族。我對她戰術的確有信心,只是藏在陰影中的敵人難以提防,誰知那繆頁是怎樣的厲害人物。上次去的是遂雄布師傅最得意的徒弟朔悅雲,結果不還是有去無回。而且,我還擔心那五人保衛隊,雖是宗長派來的,可有考特拉家族的成員也不定。萬一宗長的意思和我們想的不同。”

夯尼爾終於坐不住,手臂敲打著沙發,不由的有些著急。

“奧爾芬妮說話總是那麽繞著彎子,現在我擔心他們更勝於你。快說出來。”

“他是想借那瘋子的手除掉匿星述,再借此逼問那科學家的下落。甚至是將他們全滅,使那些科學家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這句話說到了大家最擔心的地方,現在離已的單獨行動已經為麗端摩爾家族樹立了敵人,考特拉家族還有背後的大宗長和長老。人類的行動也無時不刻在緊盯著他們。離已所屬的麗端摩爾三大分支的第一分支。另外兩個分支小家族也派來了信件暗中詢問他們是不是擁有了抗凝劑的配方。現在四周都環繞著覬覦他們的人。眾人齊齊看向塔嘯非。平鵲站在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想予他支撐的力量。塔嘯非並沒有想得這麽糟,畢竟他們是四大家族之一。輕易不會被治罪。他們只是擔心,身在血族族群可以沒有朋友,但絕不能有同族仇敵。不然將永遠陷入覆仇的漩渦,匿星述雖然得到自己家族承認,其他家族卻仍不承認她。現在她的能力不強,是容易被下手的對象。麗端摩爾家族也自動將這個新成員排在最後。塔嘯非自從見到他與摩卦的戰鬥以後反而清醒的認識到星述是可以被磨好的利劍。他沈聲道

“這次任務是他們四人的分水嶺,若能順利完成任務。他們將可以真正接管好家族,眾人也會信服他們。現在是個大的考驗。我們必須相信他們。”

塔嘯非沒說出最後一句話。我們必須相信這個新成員。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任務既危險,可完成後又收獲頗豐。

“大家拿出冒險精神來,我們家族數千年的歷史,經過血狼之戰、巨陸之戰等多種戰役,哪一次不是涅磐重生。他們擁有優秀的品質與靈力。帶回來的一定是勝利的消息。”

正在愁雲中的家族成員被鼓動,情不自禁舉起酒杯說著慶祝的話,氣氛也融洽了些。奧爾芬妮卻並不認同,看來有些事情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她飲盡了杯中紅酒,擡手示意自己的仆從過來,附耳低語了幾句,仆從會意離開了。平鵲看出了什麽,輕輕坐在她身側。

“你就這般放心不下,沙頓知道你在幫他心裏對你的印象也會折損幾分吧。”

杯中酒已盡,奧爾芬妮仍盯著杯子。

“你不懂,我只有沙頓一個孩子。不像你還有離未,保護孩子是母親的天性。我也顧不上你們的情緒了。你不會告訴族長的對麽。”

平鵲低頭拿手帕擦拭著眼角,嘴緊抿著。沒錯,自己的丈夫也更了解她,不過也同為父母,怎可能為難這個母親。

“你知道分寸就好。我們不希望事情鬧大。”

“怎麽會。我辦事,你放心。”

“當然,你是奧爾芬妮。家族裏的女狐貍,怎麽會有事呢。”

兩人相視一笑,像是最親切的姐妹。

☆、第 33 章

一塊六角冰棱貼在雪裏和白化成一幕冷冽的遮蓋,在堡壘中法尼雅恢覆傷口後換了一身漆黑的正裝,尖角的裙裾,棕鹿皮的長靴。頭發拉直梳成馬尾。收緊的蕾絲袖口上露出蒼白的手臂。紅眼中多是服從的神色。棱措在她面前踱步。身上的西裝永遠與灰塵絕緣。他在等待,宗長威壓示意她馬上拿到抗凝劑。可他明白這勢必要開罪麗端摩爾家族,而最後得到了配方,自己也將成為眾家族的眼中釘。功勞反被宗長撈了去。這次的危險人物他派去的殺手並不會給他們帶來太多危險。棱措有預感自己孤掌難鳴,派去的都是靈力一般的臥底。不管他們能不能完成任務,他都會讓麗端摩爾付出代價。人員的減少會引發仇恨,可若讓他們以為是自己的失誤而賠償反而更好。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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