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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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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衣冷然離開後,楚玉珩一慌,立刻追了上去。但剛走幾步,胸口忽然劇烈地疼痛了起來。

“咳咳咳!”楚玉珩難以克制地咳嗽出聲,蒼白的唇瓣泛出了幾滴血色。墨竹見他一咳,驚得攙扶住他。楚玉珩卻一邊咳嗽,一邊揮動手臂推開了墨竹。

他彎下腰,俊美的臉容因劇烈的咳嗽慘白如紙,大顆的冷汗從額頭滾落。撫著胸口的右手因極度的難受緊握成拳,似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墨竹慌張地喊道:“離公子,快去請離公子!”

俊美蒼白的面容痛的有些扭曲,嘴唇難受得緊抿起,半響,他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墨竹,你回去,好好照顧她……她什麽時候氣消了,再告訴我。”

他死死地咬著唇,青絲包裹的墨眸閃爍著濃濃的痛苦之色,最終強忍不住,身子一個踉蹌,“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

離昕來的時候,就看見楚玉珩一臉蒼白地昏迷在床上,四個暗衛一臉焦急擔心地站在床旁。他看著楚玉珩半死不活的模樣,搖了搖頭道:“他昨天剛發病,好不容易控制了,今天又來……我讓他好好休息,他偏不聽,現在倒好,徹底昏迷了。”

雪梅憤怒地說:“全怪秦落衣!宮宴那天,主子正發著病,若不是知道秦落衣被軒轅徹求娶,不顧身子就趕了過去。今天也是,全是被秦落衣氣出病來的!”

墨竹一向神色冷清,不發火,此刻竟氣得一把抓起了雪梅的衣領,紅著眼道:“若不是你和蘭清,小姐怎麽會誤會主子!明明是你害了主子!”

雪梅拍開墨竹的手,不滿道:“怪我?”她哼了一聲,“你跟著秦落衣才幾天時間,倒是挺向著她的嘛。你怎麽不想想,主子因為秦落衣,做出了幾次沖動的舉動,又更改了計劃!他甚至為了秦落衣,要舍棄之前的一切,成為百裏辰!”

她說著,聲音嘶啞了起來:“秦落衣這個人萬萬不能留!所以我才想著和蘭清做一場戲,氣走秦落衣!我可是為主子著想!若是能把秦落衣氣得再度自盡就好了!”

“夠了!”常青臉色一青,打斷道,“主子還昏迷著,你們安靜點!”

“全是我的錯,等主子醒後,我會以命償還。”

蘭清一直是喜歡雪梅的,之前雪梅說幫忙演場戲,氣走秦落衣,是因為雪梅說讓秦落衣對百裏辰死心,這樣秦落衣便可以全心全意地嫁給主子,主子也不必再成為其他人了。而且,還可以考驗下秦落衣究竟是真喜歡主子本身,還是喜歡百裏辰身後的家財萬貫。

他心想著主子一個人孤家寡人那麽久了,女主人必須要千挑萬選才可。所以不疑有他,便跟著雪梅演了一場戲。沒想到,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

全是他的責任。

離昕最討厭主動舍棄生命的人了,厭煩地說:“你若真為你家主子考慮,就乖乖地回宮,繼續假扮他。”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秦落衣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應該過幾天就消氣了。到時候讓楚玉珩好好地向她賠禮道歉,將真相告訴她吧。”

“不行!”雪梅青著臉,反駁著,“秦落衣不能信,別忘了她是相府的人!”

離昕不理雪梅的叫囂,對著墨竹吩咐道:“墨竹,你回秦落衣那裏。”

“不,我留下來陪著主子。”墨竹瞥了一眼雪梅,意有所指道,“我怕主子一醒來就看見某些人,會氣得再度暈過去。”

“你!”雪梅氣炸。

墨竹又冷笑地補充了一句:“雪梅,別以為主子是寵你的。這次,你踢到鐵板上了,等著受罰吧。”

跟在秦落衣身邊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每次自家公子來找小姐時,臉上飛揚的是真心的笑意。

殿下,是真的動心了。所以,任何一個傷害過秦落衣的人,他都無法饒恕。

翌日清晨,玲兒端著梳洗用具進屋時,發現秦落衣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空無得望著窗外,整個人看起來透出一股淡淡的飄渺之感。而床上幹幹凈凈,顯然是一宿沒睡。

小姐是在憂愁後天的婚事嗎?

玲兒喚了秦落衣幾聲,秦落衣才緩過神來,楞楞得由著玲兒為自己洗漱更衣。她呆呆的模樣令玲兒有些擔心,不由找了個話題,想給小姐解解悶。

“墨竹昨晚竟一夜未歸,不知去了哪裏。”

秦落衣冷笑道:“她不會回來了,滾回她主子那裏了。”

秦落衣森然的笑容嚇了玲兒一大跳,好半天她頓頓的腦子才回過神,知曉小姐在生誰的悶氣了。

“小 姐是因為昨晚百裏公子未來而生氣嗎?”百裏辰幾次爬墻偷闖小姐房間的事早被玲兒知曉,她心想著感情遲鈍的小姐終於接受了百裏公子,誰知這九皇子的婚事竟然 莫名其妙地落在了小姐的身上。她憤憤不平道:“小姐,百裏公子一定是誤會你見異思遷了!奴婢去告訴他,你不會嫁給安王的!”

“玲兒。”秦落衣冷不丁地喊住了一臉激動的玲兒,冷冷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再提百裏辰這個名字,你就不必服侍我了。”

“可……”

“閉嘴!”

昨晚的事,秦落衣沖動過後,其實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之後的話還是說得太重,或許應該冷靜下來,看看百裏辰究竟要怎麽解釋和圓謊。

她在房裏等啊等,也沒見百裏辰追來,更是沒等到百裏辰的那句“落衣,等你冷靜後,我們再談談。”

果然是個騙子……

“小姐,請用早膳。”早膳是甜甜的芙蓉糕,秦落衣咬了一口,發現自己竟嘗不出味道。她蹙了蹙眉,又喝了一口桂花茶。七八月份的桂花茶最為馥郁芬芳,她卻覺得有些苦澀。

“小姐,禮部送來安王的聘禮和嫁衣了!”

秦落衣對此興致缺缺,但耐不住玲兒的催促,只好出門一探究竟。但看到外面敲鑼打鼓的陣勢,著實讓她吃驚不小!她原以為禮部必然不會為一個不受寵的傻皇子送出什麽,沒想到竟然浩浩蕩蕩地擡進來八個大箱子。

八個箱子裏,兩箱裝有各色的綾羅綢緞,一共六十六匹,在陽光下,綢緞五光十色,美不勝收。另兩箱裝滿著翡翠玉器,金銀玉飾。顆顆色澤艷麗,璀璨奪目。

作為聘禮,綾羅綢緞、金銀首飾十分常見,但後面的幾箱聘禮卻是不得了。奇珍異寶放了整整兩大箱,件件都是奇珍,最上面更是放著一對和田白玉手鐲。聘金一共兩箱金元寶,共六萬六千兩。

這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啊!

滿 滿八大箱的聘禮立刻吸引了不少百姓駐足觀看,將相府門前堵個水洩不通。有些人琢磨著秦落衣雖然嫁給了一個不受寵的傻皇子,但正好遇上和北冥國的和親一起舉 辦,所以聘禮才比當初燕王還要豐厚。又有人猜測,是陛下覺得讓秦落衣嫁給一個傻皇子實在是太屈才了,所以才多下的聘禮,好安撫安撫一國之相吧……

有些人則在旁竊竊私語地八卦著:“這次安王的聘禮不過八個箱子,上次百裏辰提親的時候,少說十二箱呢,大廳都放不下。可惜後來都擡了回去……”

一聽到百裏辰三字,秦落衣立即敏感了起來,整張臉都呈現了菜色。

相府因為舉辦喜事和清點聘禮,忙得不可開交。只有秦落衣一個人靜靜地呆在屋子裏,她的身前擺放著一件嫁衣,大紅的綢緞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寓意吉祥如意。

她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桌上的嫁衣,布料是價值萬金的繚綾。這種絲織品在南楚國是出奇的精美和名貴,因為精美的繚綾要織女付出高昂的代價,技術要求非常高,因而非常的費工。一天之內,變出一件如此華美的嫁衣,禮部倒是挺拼的。

她輕輕笑道:“並非你百裏綢莊的衣服就是天下第一……”

秦落衣輕嘲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又想到了百裏辰,眉頭立刻緊擰了起來。

玲兒在旁弱弱地問:“小姐,你不試穿一下嗎?”

秦落衣淡淡說:“不了。”

反正,她是不會出嫁的。

秦落衣這兩天奇怪的神情,令玲兒十分擔心。她端著晚膳進屋時,瞧見秦落衣手裏拿著一個瓶子,手指不停地摩挲著。

自從秦落衣正式拜在離昕門下後,秦落衣在房裏搗鼓著藥材,越來越正大光明,甚至專門找了個小廚放著她制出的成品。為了防止玲兒打掃時勿碰毒品,秦落衣都把毒藥放進黑色的瓶子,並囑咐玲兒不要隨意去動。

此刻,玲兒一見秦落衣手拿黑色的瓶子,以為自家小姐因為不滿婚事要再度尋短見,想著一個多月前小姐躺在床上滿頭是血,性命垂危的樣子,她心中一慌,立即一個箭步地沖了過去,重重奪過了秦落衣手上的瓶子,驚慌地扔在了地上。

秦落衣正考慮著如何拖延婚事,冷不丁一時閃神,被人奪過了手中之物。

瓶子摔碎的聲音炸響在房間裏,秦落衣盯著地上破碎的瓶子和一地的黑色液體,臉色一青,忽然她的雙肩被人拽住,不停地搖晃著:“小姐,你不要做傻事啊!你若是去了,玲兒怎麽辦,嗚嗚嗚嗚……”

“……”

秦落衣扶額。她好半天才哄停了痛哭流涕的玲兒自己並不是想自尋短見,只是想假裝重病拖延後天的婚事。

由於玲兒太過單純,不懂偽裝,秦落衣怕她告訴玲兒後,玲兒會不小心說漏了嘴,所以一直瞞著,沒想到反而悲劇了。

玲兒知曉自己誤會了,尷尬地松開了手,撓了撓頭道:“小姐,你嚇死我了。那小姐你繼續服用吧,玲兒在旁照看著。”

秦落衣抽了抽眼角道:“都被你砸碎了……”

玲兒一驚,急急道:“小姐還能再配制嗎?”

“配制需要整整四個時辰。服用後半個時辰後才見效。明天辰時的大婚,卯時就要開始準備。現在已經是亥時,來不及了……”

“……”驀地,玲兒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得更兇了:“奴、奴婢……都怪奴婢……”

“玲兒,不是你的錯,”秦落衣垂著腦袋,疲憊地說,“是我還抱著最後一次慶幸,所以才這麽晚服藥……”

她彎了彎眼眉,輕諷地笑了起來,“男人若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我還竟傻得相信一個人的花言巧語,等著他來解釋,真是太可笑了……”

“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秦雲鶴一直擔心著秦落衣的計劃能不能成,此刻見秦落衣蒼白著臉坐在桌上,地上一片狼藉,不禁擔心地問:“落衣,你臉色那麽差,是藥起作用了嗎?”

秦落衣看著秦雲鶴最近有些蒼老的面容,雙眸忍不住通紅了起來。這個世上,只有秦雲鶴是打從心底裏真正關心她,保護她,並且給她一切的溫暖和呵護。其實,她完全可以不嫁楚玉珩,完全可以瀟灑地一走了之,可她若是丟下他們,留給秦家的就是一個大大的爛攤子。

身為丞相的父親會遭人詬病,身為弟弟的曉君會在同學間擡不起頭來,秦家更是會因為抗旨遭到懲處。她還有秦落衣的仇要覆,她還要保護曉君,她怎麽能眼睜睜地讓慕容氏再這麽逍遙下去,怎麽能望著秦家落入慕容氏的魔爪!

她不能走,她,離不開這裏……

“爹 爹。”強忍著那灼熱的痛楚,秦落衣勾起嘴角,擠出溫順的笑意,“其實這三天,孩兒仔細地想了想。現在嫁給安王,總比嫁去偏遠的北冥好。安王雖是傻子,但是 他生性單純,待人真誠,說不定日後對我言聽計從。而我是安王王妃,有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甚至還有一塊封地。這樣想想,我嫁過去還是挺不錯的!所以,女兒 改變了主意,決定明日出嫁。”

剛才,秦落衣仔細地籌劃了一下,嫁給楚玉珩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因她遠在安王府,慕容蘭會以為自己大計得成,從而有所松懈。到時候,她的機會就來了!而她嫁人後,渣男們自然不會對她這個已婚之婦多做糾纏。而她嫁的又是不受寵的傻皇子,日後更不會卷入奪帝的鬥爭。

最 令她慶幸的是,楚玉珩至今沒有妾室,嫁給他後不會有妻妾爭寵、明爭暗鬥的局面。自從秦芷萱出嫁後,秦落衣的生活實在是太平靜安詳了,她可不想嫁給楚玉珩後 再遇到另一個秦芷萱跟她爭風吃醋,四處作對。有一個秦芷萱已經令她頭疼不已,若是鶯鶯燕燕一大堆,她可消受不起……

房內靜寂了好半晌,秦雲鶴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輕輕地說:“落衣,若是不願意嫁,其實還是有法子……不必勉強自己去……”

“不,爹爹。”秦落衣笑了笑,打斷了秦雲鶴的話,“比起外面的機關算盡,和妻妾成群,安王那裏,至少能給我一片寧靜。所以我是心甘情願地想嫁過去。”

此刻,瞧見秦落衣一臉的淡然,有些話在秦雲鶴口中幾番欲出,但他怕自己越說越亂,反而惹得秦落衣大怒,最終他輕嘆了一口氣,將一肚子的心事咽了回去。

翌日卯時,天才微微亮起,屋外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相府裏一片喜慶的紅色,門口更是簇擁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竹園裏,秦落衣端坐在梳妝桌前,任由著喜娘和丫鬟們給自己梳妝打扮,她神情淡漠,似乎對出嫁一事事不關己,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喜娘拿著梳子,來來回回仔細梳齊著秦落衣如黑瀑般的秀發。她邊梳頭邊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王妃的頭發是奴婢見過最柔順光滑的,日後必定幸福滿滿,兒孫滿地。”喜娘那張嘴一向能把新娘哄得樂呵呵的,前段時間的秦芷萱便是,但第一次碰到秦落衣這麽不配合的,反而似笑非笑地垂著眼,似乎在懷疑她話的真實性。

她見秦落衣一直郁著一張臉不說話,完全沒有新娘出嫁時該有的忐忑不安、喜悅期待等,不由有些發懵。她想著秦落衣嫁給傻皇子一定不樂意,連忙吞下了某些讚美之詞,安靜地給秦落衣盤著發。

秦落衣木然地垂著眼,任由喜娘為她打扮。不一會,腦袋戴上了滿滿的金首飾,壓得她脖子有些酸疼。她微微一動,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首飾盒。盒子裏靜靜地躺著一根白玉簪,在桌上其他一堆金銀首飾裏格外的引人註目。

她的眼睛不由緊縮了起來。

——這支玉簪雖是名貴,但最重要,它是我親手為你雕刻的。當今世上,只配你擁有它。

喜娘見秦落衣一眨不眨地望著這不起眼的玉簪,忍不住打量了一會。她接觸金銀首飾較多,一直負責王孫貴族的婚禮,所以一眼就瞧出玉簪的名貴程度。

她笑著道:“王妃可是喜歡這玉簪,奴婢幫你戴上吧。”

“不用。”秦落衣脖子微擡,說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話,“它配不上我。”

配不上?!

羊脂白玉是玉中極品,非常珍貴。在南楚國,只有帝王將相才有資格佩上等白玉。這安王妃竟然說這玉簪配不上它?!

喜娘驚得瞪大了眼,小心肝有些受不住了。

在喜娘的呆滯下,秦落衣拿起胭脂紙,雙唇一抿,將朱唇染紅,隨後對著鏡子微微一笑。

銅鏡之中,秦落衣身著一襲火紅嫁衣,盈盈一握的修長身姿由紅色腰帶勾勒而出,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鳳紋。

一頭柔順烏絲挽成高高的雲髻,戴著一頂珠光斐然的金冠,偏簪一串鎦金的玉簪花和熠熠閃光的紅寶石。額前正上方戴著一塊金銀雕花制成抹額,鑲珠點翠,晶瑩輝耀。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對絞絲金鐲,襯得光滑的膚色晶瑩細膩,柔美如玉。

上了妝的秦落衣明眸丹唇,面若桃花,比之清雅肅然的她更加嬌艷動人,雍容華貴。

她徐徐來到秦家大廳。大廳早已張燈結彩,賓客滿堂。此刻,眾人見到如此秀美動人的秦落衣都吃驚不小。

“新娘拜別高堂!”

秦落衣依言跪下。三拜完畢,秦雲鶴有些心疼地將女兒扶了起來,眼裏溢滿著晶瑩。秦落衣看著一臉擔心地秦雲鶴,扯了下嘴角,綻開一抹高興的笑容:“爹爹不要愁眉苦臉,今日是女兒的大喜之日,應該高興點。”

“是啊,老爺。”慕容蘭在旁插話道,眉眼間溢滿著喜色,但還是裝作不舍地拉住秦落衣的手,徐徐道,“落衣,嫁人後要謹記三從四德,以夫為天,好好地照顧和服侍安王。爹娘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秦落衣微笑地抽出手,淡淡道:“感謝爹娘多年的養育之恩,落衣就此拜別。”

看著女兒平靜的樣子,秦雲鶴還有話要說,但話尚未說出口,門外忽然鳴響起了熱烈的鞭炮聲。顯然,迎親的隊伍來了。

喜娘立刻將紅巾蓋在了秦落衣的頭上,與玲兒一起一左一右地將蒙著臉的秦落衣扶出了大廳。

玲兒扶著秦落衣,整張臉一片愁容。若非她昨夜打碎了瓶子,小姐今日就能裝病,躲過這一劫了……

相府外,遠遠走來一排冗長的迎親隊伍,兩邊皆簇擁著不少圍觀的百姓。楚玉珩的傻皇子之名雖然家喻戶曉,但真正見到他的人少之又少。如今,他們個個都想一睹傻王爺的風采。

但可惜的是,王爺娶妃並非各個都會親臨。更何況,楚玉珩是個生活不能自理地傻子,自然不可能真的讓他來相府門前迎娶,萬一丟了皇室的面子怎麽辦,所以象征性地讓禮部的人代為迎親。

“新娘入轎。”沒人迎娶,自然是有新娘自己進轎。

秦落衣沈重的步伐剛邁出一步,一陣馬蹄聲忽然傳來。秦落衣目不能視,只能聽到周圍一陣倒抽氣的聲音。

“傻皇子竟然會騎馬……”

“這怎麽回事?”

楚玉珩身後跟著一群侍衛,但大家都跟不上楚玉珩騎馬的速度。他一邊騎著馬,一邊樂呵呵地傻笑著:“迎新娘咯~迎新娘咯~”

他瞧見蒙著紅巾的秦落衣,清澈的眼睛驀然一亮,一拉馬韁繩,十分麻利地想帥氣地下馬,誰知,“噗通”一聲,被衣服絆了一跤,摔得人仰馬翻。

一開始被楚玉珩出場驚住的人群,皆是一楞,沒想到堂堂新郎竟然從馬上摔了下來,各個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隨著楚玉珩的到來,街道兩旁擁擠的人越來越多,人聲沸鼎,喧鬧不斷。

楚玉珩拍拍屁股站起身,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臭馬,竟然摔本王!一點都不中用!”說著,他氣憤地拍了白馬一掌。

白馬嘶鳴一聲,憤怒地吐著粗氣,顯然對於背上這樣的黑鍋,十分不滿。

秦落衣站得楚玉珩極近,聞到他身上有著淡淡的血腥味,不由擔心地問:“安王,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楚玉珩蹦跶到秦落衣的面前,迅速伸出手握住了秦落衣的柔荑,臉上傻傻地宣誓道,“娘子,我來娶你啦!”

秦落衣沒有說話,她只是微微低頭看了看兩人相握的手,一股奇怪的感覺浮現心頭。

“王爺,吉時已到,新娘該上花轎!”

楚玉珩卻是不理人,仍舊高興地歡呼著:“我有娘子啦!嘿嘿!以後有人陪我玩游戲了!”

“安王長得豐神俊朗,可惜是個傻子……”

“秦小姐要嫁給他,當真可憐……”

四周的流言蜚語十分難聽,各種奇怪的目光都望向了一臉傻笑的楚玉珩。楚玉珩絲毫沒有被這些觸動,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緊握著秦落衣的手,臉上一直掛著癡傻的笑容。

心中不知為何一疼,秦落衣反握了楚玉珩的手,柔聲道:“王爺,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府吧。”

“恩恩!”楚玉珩十分聽話地點頭。

秦落衣嘴角一彎,在喜娘的攙扶下,走向了花轎。

然,她剛剛上轎,身後一個腦袋也同樣擠了進來。轎外的喜娘幾乎快哭了:“安王殿下,您不能進去!這是新娘做的轎子!”

“為何不能進去。”楚玉珩撅著唇不依不饒道,“我要和娘子一同回府!我們還要玩拜堂洞房的游戲呢!”

作者有話要說:謝天謝地,終於出嫁了。卷一完了,好高興啊~(≧▽≦)/~

撒花!*★,°*:.☆( ̄▽ ̄)/$:*.°★* 。

卷二就是男主和女主鬥智鬥勇的時刻了!

出嫁前,秦落衣天真的以為:她嫁的又是不受寵的傻皇子,日後更不會卷入奪帝的鬥爭。

而且,楚玉珩至今沒有妾室,嫁給他後不會有妻妾爭寵、明爭暗鬥的局面。

結果嫁人後,她悲催地發現……處境真他媽糟糕,她TMD是上了賊船啊!(摔!)

男主一臉無辜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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