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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嫡女為妃

作者:祈容

文案

一朝穿越,成為貌醜口吃,身子微胖還慘遭退婚的丞相嫡女,秦落衣表示壓力很大!減肥很重要!好不容易減了肥,解了毒,賺了錢,過著欺負欺負渣妹,氣氣渣繼母,鬥鬥渣男,數數銀子的幸福生活,誰知卻被人算計,一紙婚書嫁與當今九皇子楚玉珩。

***

世人皆知九皇子楚玉珩容貌俊美,至今卻從未娶妻納妾。只因為,他是個傻子……

秦落衣也以為他是個傻子,絞盡腦汁地想怎麽在洞房之夜忽悠他,怎麽平安逃出王府……卻不知這丫其實是個精分貨!

楚玉珩:軟香在懷,不能抱不能親不能吃,還被當成不能人道的傻子忽悠……苦/(ㄒoㄒ)/~~怎麽告訴自家娘子,自己其實能在床上威武霸氣……糾結……

男女主三觀端正。一對一,互寵,HE。宅鬥+宮鬥+女強+男強

這是一篇扮豬吃老虎的腹黑傻王爺想默默將強大冷清的女主吃抹幹凈最後被反撲的溫馨故事。

卷一嫡女不好惹!(女主未出嫁前,各種宅鬥。精粉男主在打醬油的同時怒刷存在感!)

卷二王妃別這樣~(成親後,男主各種裝瘋賣傻,各種JQ暧昧滾滾來~以及宮鬥_(:з」∠)_)

內容標簽: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秦落衣 ┃ 配角:楚玉珩,百裏辰,離昕,秦芷萱,秦婉兒,秦曉君,司徒逸,楚淩寒 ┃ 其它:

晉江銀牌推薦

一朝穿越,成為貌醜口吃,還慘遭退婚的丞相嫡女,秦落衣表示壓力很大!她努力減肥、解毒和賺錢,並面對欺辱,不再退縮。鬥繼母,鬥渣妹,鬥渣男,她一路扶搖直上,卻栽在了一個精分“傻皇子”的手裏,從此開啟了宮鬥的副本。

本文描述的是一個強大獨立的女主,面對任何挑戰和困難都能迎刃而解,反擊回去。走爽文風格,一對一,略開金手指。前期宅鬥,後期宮鬥,總之一路鬥鬥鬥。男主裝傻時蠢萌蠢萌噠~

☆、1未嫁先休

秦芷萱取出幾根珠寶金釵插在秦落衣的頭上。望著滿頭俗不可耐的首飾,她瞇著眼睛,笑著稱讚:“這樣雍容華貴的打扮才像是未來燕王妃的妝容,姐姐曾經穿得太過素雅,燕王不喜那種。”

“燕王、喜歡……這種?”說話的女子聲音極輕極緩,帶著一種少女懷春的羞澀和嬌柔,如清泉小溪般緩緩流淌。她口中的燕王是她從小訂下的未來夫君。兩人曾見過幾面,燕王英俊瀟灑,一表人才,如今二十,府中只有一個暖床小妾,可謂是京城炙手可熱的夫婿人選。她早已對他芳心暗許,等著自己及笄後嫁給他。

秦家是武國公府,秦落衣的父親秦雲鶴是當朝丞相,二十年前因為秦家救駕有功,當今聖上特地將自己的皇子與秦家長女聯姻,許皇子正妃之位。而聯姻的喜事兜兜轉轉之下落到了五皇子楚淩寒,當今的燕王身上。

“當然,當然。”秦芷萱眼中滑過陰冷的笑意,面上卻討好地笑著,“姐姐這麽打扮真是漂亮,燕王一定會被你迷倒。妹妹真是羨慕得緊。”

秦落衣滿臉艷妝濃抹,穿著艷麗無比的大紅長裙,渾身上下都是金玉雕琢。原本這麽打扮,眾人最多看兩眼,不會多說什麽,但她卻站在一身翠綠身影、略施粉黛的秦芷萱旁邊,簡直是天差地別。

今日,秦芷萱綰的流雲髻,滿頭青絲插著一只白玉簪,霞光映照而下,那張白玉雕琢的面容如流光溢彩,給她整個人兒平添了幾分柔美和嫵媚。無論從哪面看,都傾國傾城。

南楚國的京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這丞相家的二小姐秦芷萱,不但精通經史,善工詩文,為人善良嫻熟,溫柔可人,是京城才貌雙全的第一美人,是京城男人們夢寐以求的天仙妻子。

丞相家的四小姐秦婉兒,雖然不如二姐那麽優秀,卻也是個美人胚子。她如今不過十三,等十五歲及笄,恐怕不少人踏破丞相府想求娶。

可這大小姐秦落衣卻生的奇葩了,一無是處,貌醜口吃不說,竟然狗屎運的與燕王有了婚約。燕王是誰?堂堂的天之驕子,竟娶一個如此平庸之女做正妃,真是氣碎了不少京城女兒家的芳心。

而燕王最不幸的是秦落衣和秦芷萱只差一個月,若是秦芷萱早生一個月,這燕王正妃怎麽落都落不到秦落衣的頭上,而是坐擁京城第一美人。

眾人望望翹首企盼的兩人,感慨搖頭。秦落衣和秦芷萱同樣是相府嫡女,秦落衣卻是穿金戴銀,過得何等奢侈生活。秦芷萱卻一身素衣,只帶了一個白玉簪,可見平日過得十分樸素。想到秦芷萱一直救濟一些流離失所的人,行為何等高尚。而那秦落衣只顧自己享樂。

這麽一對比,更顯得秦落衣貌醜俗氣、人品低下。

被眾人嘀咕醜女的秦落衣恍然未知,只因剛才秦芷萱的誇獎芳心亂跳。她想到那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塗滿粉塵的臉頰微微泛紅。她早已在一年前及笄,因為燕王出征,婚事被耽擱至今。今日燕王從邊關一歸,他們的親事該提上行程了。

過了片刻,一串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傳來。秦落衣的心提了上來,她下意識擡頭望去,眼睛再也無法從馬背上俊朗非凡的青年身上挪開了。

楚淩寒一身筆挺墨衣軍裝,烏發束著白緞。眉宇英挺,明眸薄唇,整個人風度翩翩,氣度華貴。秦落衣腦海裏不由浮現了他馳騁沙場時的颯爽英姿,原本就亂了節奏的芳心更如小鹿亂撞。

身側的秦芷萱一直觀察著秦落衣的表情,見她面上少女羞澀,眼裏流露著嫉恨之色。這燕王妃之位是她的!

馬蹄聲忽然一頓,楚淩寒一拉韁繩,幽暗的眸子在望向人群中的某人時,閃過欣喜。他從馬上落下,大步朝人群走去。人群似有意識般分開了道路,令楚淩寒通行。

楚淩寒眉目微揚,得勝歸來的心情十分不錯,卻在看見有個貌醜的女子擋路時,眉頭不耐地蹙起。他看了看秦落衣,又看了看在她身後,表情十分委屈,低著頭玩著衣袖的秦芷萱,臉色刷得沈了下來。

“秦落衣,你怎麽在這?”聲音低沈富有磁性,語氣明顯的不友好。可秦落衣滿心都是見心上人的歡喜,見心上人往自己走來,甚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以為對方也有著和自己一樣久別重逢的激動心情,那些不友好和幽暗深邃的冰眸,全部被她忽略了。

“民、民女……參見……燕、燕王……燕王……千……”秦落衣生來患口疾,前兩年,剛剛克服,平常說話慢聲細語正是因為她語速不能過快,而且盡可能兩三個字一頓。可今日,見到楚淩寒令她太過激動,許久不犯的口疾竟然又讓她卡殼了。

忽然,膝蓋一痛,她的身子猛地朝楚淩寒一撲。楚淩寒厭惡一躲,她“啊……”的一聲痛叫,摔了個狗吃屎的慘狀。眾人見狀,哄笑成一團。

楚淩寒壓下惱怒,冷冷道:“秦落衣,你是故意讓本王出醜嗎?”

楚淩寒一生中最痛恨的是有秦落衣這個未婚妻。她貌醜、口疾,卻占著他唯一正妃之位。他是有野心想當帝王之人,他的妃子自然是未來的皇後人選,怎可能是秦落衣這個阻礙他前程的醜女呢!

秦落衣連忙擡起頭,驚慌地解釋:“不,民、民女……不是、故意……剛、剛才,有、有人……”她摔得滿臉都是灰沙子,原本就濃妝艷抹的臉因為眼淚如調色盤一般,五彩繽紛。頭發散亂,狼狽的宛如一個瘋婆子。

人們素來對柔弱的女子起同情心。可秦落衣這個口吃醜女一哭,卻起了反效果,眾人望著這幅尊榮,就惡心得要把隔夜飯吐出來了,還會有個屁同情心。

“恭賀燕王得勝歸來,燕王千歲。”秦芷萱十分得體地朝楚淩寒福了個身,清澈的嗓音嬌柔好聽。楚淩寒不禁舒服的瞇起眼睛,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秦落衣。一身翠綠衣裙,素雅至極,宛如淤泥中的白蓮,散發著誘人的清香。整整一年多未見,他心癢難耐。

“平身。”

瞧見楚淩寒炙熱地望來,秦芷萱嬌顏一紅,水眸流轉,漾著一片情意。楚淩寒的心頭不禁一熱。這樣的美嬌娘才是他心中正妻的人選啊!

這麽想著,他惡狠狠地瞪了秦落衣一眼,呵斥道:“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

秦落衣被心上人莫名其妙兇狠瞪著,使勁憋會眼裏漾著的淚水。秦芷萱見狀,蹲下身,連忙掏出錦帕給秦落衣擦臉,一邊擦,一邊寬慰道,“姐姐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現在臉臟了,我們先回府吧。”

眾人對秦芷萱的好感度再次上一個等級。嫡姐如此狼狽,竟然不嫌棄。不愧是大家閨秀,和秦落衣簡直是淤泥之別。

秦落衣知曉自己此舉丟臉,連忙由著秦芷萱扶起,準備福身給楚淩寒道別時,對方忽然道:“慢著。”

秦落衣以為對方憐惜自己,有什麽話要說,欣喜擡頭,卻見他正從懷裏掏著東西。

難道有禮物給我?

秦落衣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卻見一張白紙從她頭上飄了下來。

白紙緩緩落地,正上方的休妻大字明晃晃地映入眼簾,落款是她心裏愛慕多年的名字。

她擡頭望著楚淩寒,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呆呆地望著。對方目光冰冷,滿眼毫不掩飾的厭惡。她望著望著,眼裏霧氣迷蒙,嘴唇輕動,竟發不出一道聲音。

她想問,為什麽要休我……

那休妻二字揮灑率意、質韻生輝,可見執筆者寫的時候是如此輕慢無情,而下面更是寫著令人心碎的話語:秦氏患有惡疾,不配為燕王正妃人選。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休妻有七出:不順父母、無子、淫、妒、有惡疾、口多言、竊盜。

秦落衣未嫁燕王,卻有聖旨賜婚,算起來是半個燕王妃。如今,卻被以七出之一有惡疾休之,而且是未嫁先休,可謂十足的惡毒。秦落衣所謂的有惡疾,不過是口疾,她已經努力康覆,如何算有惡疾?

秦落衣氣得胸口起伏不平。未嫁先休?她望著地上的休書,笑得眼淚都出來。

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她日盼夜盼的王爺,卻在與她相見的第一眼,丟給她一份休書。當著眾人之面,未嫁先休,十足的侮辱。她這些年究竟盼什麽?究竟又在做什麽?

燕王瞧不起她!他從來沒想過要娶他!甚至連看他一眼都十足的不屑。

秦落衣含恨地拾起地上的休書,心中不斷地滴血著:這婚不結就不結……我還沒有死皮賴臉到非嫁你不可。

剛才摔得那跤使得秦落衣青絲淩亂,狼狽至極,如今,淚水再次傾瀉而下,怎麽止都止不住了。她顫著手拿著休書,一步一步朝著秦家馬車走去。

徒然,原本安靜的人群爆炸了開來。

“秦落衣被休了?未嫁先休史無前例啊!”

有一人為秦落衣憤憤不平著:“燕王這麽做太過分了,當年秦家救駕有功,他怎麽就把人家女兒休了呢,而且還這番侮辱。”

另一人立刻道:“燕王哪裏做得不對!就秦落衣這醜樣,別說燕王,我也不要。秦家女兒又非秦落衣一人,不是還有二小姐,四小姐嘛。燕王何必委屈自己娶個醜女為正妃!”

“就是就是!長這麽醜,還好意思高攀燕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羞恥!”話音一落,又惹來眾人一陣不懷好意的大笑,更有人起哄道:“如果是我,早就自殺!竟然還拿著休書若無其事地走人,臉皮果然夠厚!”

一路上,秦落衣即使刻意不讓自己去聽,但那些謾罵卻如箭般一根一根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上。她不明白,明明她是受害者,為何大家還要嘲諷她、辱罵她?她長得真的有那麽醜、那麽不堪嗎?

那些怒罵的人多數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或者是仰慕燕王的。如今燕王休了秦落衣,眾女自然拍手稱快,更何況其中有一部分是有人故意煽風點火,拉臭秦落衣名聲的。

秦落衣瞳眸中溢出滾燙的淚水,周身止不住地隨著那些謾罵而顫抖著。如今她被人休妻,遭受如此奇恥大辱,更是丟了丞相府和國公府的臉,成為京城的一大笑話……這天大地大,是不是再也沒有她容身之處了?

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秦落衣拳一握,整個人猛地向馬車砸去。

她再無臉見人,不如一死百了!

喧鬧中,眾人見那火紅的身影忽然加快了速度朝馬車奔去,原以為她臉丟大了倉皇而逃,不由更加嘲諷笑開了。誰知,“砰——”的一聲,那抹火紅的影子直直地朝著馬車桿子撞去,剛烈堅決,馬車瞬間被撞得搖晃了幾下。

在一片寂靜中,馬驚慌地嘶鳴著。眾目睽睽之下,這抹柔弱纖細的身影如落葉一般飄落在地,額頭血光一片,與她滿身的紅衣相映成趣。

所有人臉色皆變,秦芷萱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好半天,她撕心裂肺地尖叫一聲,朝著倒地滿頭是血的秦落衣失聲痛哭了起來:“姐姐,你怎麽能那麽想不開呢!快、快請大夫!”

她表面大哭著,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手暗中掐著秦落衣的脖頸,目光閃著惡毒之光:秦落衣,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從今以後,相府嫡女只有我秦芷萱一人!

“喲,底下好熱鬧,有人自盡了!”

與此同時,位於街道斜對面,也就是京城最大的酒樓,華香閣的某包間內,端坐著兩名錦衣華服的男子。一名穿著白衣,墨發高束,打扮如風流倜儻的才子,明明不熱,卻愜意地搖著扇子。他瞥了一眼樓下的場景,嘴角露出一抹興味的笑容。其他人可能看不見,在上面的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另一位沈默地喝著茶水。滿頭青絲由白色錦緞挽起,偶爾滑出幾縷漾在茶水裏。他伸出手,手指修長白皙,帶著薄薄的繭,將明春水的黑亮墨發順至耳後,露出一張微微蒼白,似有病態的面容。

比之那位白衣男子,他的容貌俊美得雌雄難辨,但他神情冷峻,並沒有讓他特別的女氣,反而更是出塵絕世。絳紫色雲錦華服讓他整個人氣質華貴,好似仙人下凡。

他淡淡看了一眼如落葉般掉落在地,穿著大紅宛如嫁衣的女子,一雙鳳眸深不可測,英挺的眉間透著疏離和冷漠。只是一眼,他很快移開了目光。完全不感興趣。

“是秦落衣那個醜女!”搖著扇子的手輕輕一合,白衣男子笑得不懷好意,“這燕王得勝歸來,原本是褒獎不斷,如今卻鬧了血光之災。丞相素來寶貝長女,秦落衣一死,丞相必要質問燕王,而皇帝必會對燕王失望。餵,你怎麽一副完全沒興趣的模樣,這可謂是年度大戲,百年難得一見!”

鳳眸微闔,修長的手指輕撫了一下已經冷卻的茶杯,他淡淡道:“今日一見,並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

☆、2家族蒙羞

“小姐,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把玲兒丟下來,小姐,玲兒不能沒有你……小姐……”

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是誰哭得那麽傷心?誰是玲兒?秦落衣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究竟是誰這麽發自肺腑的傷心,可眼皮重的像山似的。渾身軟綿綿地更是使不出一點力氣。

耳邊的哭聲忽然一停,緊接著是刺耳的怒吼聲:“二小姐,都是你,是你害小姐變成這樣!小姐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害她!”

“啪!”巴掌的聲音近在耳邊,女子痛呼一聲倒在地上。秦落衣的心一緊,費了幾番力氣,都沒能睜開眼睛。頭劇烈的疼痛著,大片破碎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的記憶,秦落衣的記憶,瞬間淹沒了她。

這時,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嘲諷地響起:“是大小姐自己自盡的,二小姐千辛萬苦將大小姐帶回家,還請了大夫,怎麽還怪二小姐!你家小姐丟人,害我家小姐一起丟人,還連累了秦府的名聲!”說話的女子是秦芷萱的大丫鬟春花。她穿著淡粉的丫鬟衣衫,長得極其鮮亮,不明白地還以為是哪家小姐在教訓丫鬟。實則,被掌摑的女子名為玲兒,是秦落衣的大丫鬟。

秦落衣的母親司徒氏是相爺明媒正娶的正妻,秦落衣即是名貴的相府大小姐又是嫡妻唯一的女兒,身份妙不可言,其丫鬟應該比其他院的大丫鬟高一個等級。可事實恰恰相反。司徒氏十三年前誕下一子後,難產而亡。相府由同樣是正妻的慕容蘭掌權。秦落衣這個嫡女的身份瞬間尷尬了起來。更別提,她素來患有口疾,和貌美如花的二小姐一比,簡直是淤泥之別。

說起慕容蘭,其娘家極有背景。父親是當朝大將軍,姐姐是當今皇後,當年的貴妃,弟弟是兵部侍郎。她嫁進相爺府怎麽可能做小?所以,聖旨一下,慕容蘭在司徒氏嫁入的同一天被擡為了平妻。

天之驕女的慕容蘭嫁給了當今相爺,婆家是威武一時的國公府,可謂享盡榮華富貴。而她十分爭氣,嫁進來後不久,誕下一女,一年半後,又誕下一子。女兒是京城第一美人,才華橫溢,兒子跟隨父親出邊關闖闖,十五歲華已經成為副將軍。

但事事順心的慕容蘭心中總有一個疙瘩,她最恨的便是秦落衣這個小賤人和秦曉君這個藥罐子。表面功夫她做的很好,她是菩薩心腸的相爺正妻,所以平常並沒有刻薄秦落衣和秦曉君,反而做的十分大度,在外博得賢惠的好名聲。

秦落衣心思單純,並不知道繼母和繼妹的花花心腸,對她們特別的友好。甚至因為自己的大丫鬟玲兒說妹妹的壞話,罰過她幾次。在她眼裏,妹妹有著天使般純凈的心靈,長得國色天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能更美好。而她口疾嚴重,別人不願意與她溝通,只有這位妹妹會帶她出去玩,在別人嗤笑她時,站出來為她說話。

她到死都不知道,秦芷萱早些年就和自己的未來姐夫楚淩寒互訴心腸,情意綿綿。此次,更將秦落衣引到城門前,借楚淩寒之手羞辱她。她知道秦落衣生來自卑、懦弱,當庭廣眾被羞辱,一時想不開自盡是早晚的事。

秦芷萱的另一個丫鬟秋月在旁嘀咕道:“燕王是什麽身份,豈是阿貓阿狗能嫁的?以大小姐貌醜口疾,別說燕王妃了,就算是小妾,燕王也看不中呢。”

玲兒聽了這話,忍不住氣哭了。她因為被小姐罰禁閉,今日沒有跟隨小姐出門。但聽著秋月的話,她心裏也猜到了小姐今日受到了燕王怎樣的侮辱。她心中自責,若是今日跟著小姐,絕不會容許小姐做出傻事。燕王縱然是天之驕子,也抵不上秦落衣在她心裏的地位。

秦芷萱漲紅著臉,給了秋月一巴掌,怒道:“姐姐屍骨未寒,你們在亂說什麽。姐姐那麽好,是燕王有眼無珠才做了休妻之舉。姐姐,你怎麽能那麽想不開呢……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今天帶姐姐出去,姐姐就不會……”

秦芷萱說著,眼角的淚花兒悄然滾落,遠遠的看著,仿佛對於秦落衣的死她十分的悲痛和自責。這樣的美人哭起來,梨花帶雨,令人產生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夠了,別哭了,吵死了!”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大,但卻將所有人嚇了一跳。

秦芷萱哭聲一頓,紅紅如狡兔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擡頭望向床口,見剛才冰冷的屍體如今竟然端正地坐在床上,一邊捂著額頭上的紗布,一邊歪著頭冰冷地望著她。黑亮的大眼睛,竟然無了往日的怯懦,透著一股逼人銳利的氣勢。

秦芷萱不敢置信地望著呆坐著的秦落衣,眼睛瞪得如銅鈴這麽大。她的丫鬟春花已經驚得大叫了起來:“鬼啊!詐屍了!”今日是春花在萬分嫌棄之下,將秦落衣從馬車上拖回了她的房間。她摸過秦落衣的身體,沒有脈搏,手冰冰冷冷的。怎麽可能還活著!

秦落衣側過頭,見一年輕少女趴在床前,睜大著雙眼,嬌花般的面容淚痕滿面,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她。她笑了笑,伸出蒼白的手輕輕地撫向秦芷萱。

秦芷萱害怕地想要一躲,但秦落衣的手先一步地觸摸到了她的臉。熱的?!

心一跳,心虛瞬間漫過心頭,眼中厲色閃過。秦落衣竟然真的沒死?!怎麽就沒死呢!

玲兒也楞住了,忘記了去哭。

“妹妹……”秦落衣硬掐了自己一把,擠出兩滴眼淚, “燕王不要我了,嗚嗚嗚嗚……”她哭得極其慘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將臟東西抹在秦芷萱引以為傲的華貴衣服上,“妹妹,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秦芷萱厭惡至極,但面上裝作難過得抱著秦落衣一起痛哭,不斷地安慰她想開,完全沒發覺秦落衣口疾已好的事情。但秦落衣哭得太撕心裂肺了,導致她胸口一片全是水光。這件衣服她可是花了百兩銀子買的,竟然被秦落衣這麽糟蹋!她恨恨之下,借著喊大夫之名,驚慌地溜走了。

剛才哭得好似死了爹媽的秦落衣忽的停止了哭聲,她看了一眼秦芷萱和她的丫鬟離開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小姐沒死,太好了!”身體忽然一重,一具溫暖的身子撲到秦落衣的床前,抱著她大哭了起來,“太好了,玲兒還以為小姐要丟下玲兒……若是小姐不在了,玲兒該怎麽辦呢……”玲兒擡起頭,滿臉淚痕,清秀的小臉滿是劫後重逢的喜悅,但無法忽略她眼中的後怕和擔心。

秦落衣一楞,腦海裏瞬間浮現了有關這個丫鬟的記憶。

玲兒是秦落衣十歲時救下的丫鬟。當年西部爆發大洪水,玲兒的父母都淹死在舊居。玲兒一路北上進京找親戚,卻被拒之門外。最後淪為乞丐,留宿街頭。是秦落衣路過時,給她買了一個饅頭救了她一命,並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她。她從此銘記在心,成了秦落衣的丫鬟後,對她忠心耿耿。兩人相互扶持度過了六年。

玲兒經歷了一番,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得知相府的事情後,總覺得這個看似菩薩心腸的二小姐心懷鬼胎,可惜的是,玲兒到底是丫鬟,她勸過秦落衣幾次,秦落衣都當成了耳旁風,甚至不久前,秦芷萱哭訴玲兒對她不敬,秦落衣一氣之下罰了自己的丫鬟禁閉。從此,兩人之間有了間隙,玲兒不敢再說二小姐的壞話了。

此時,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拘謹地縮回了手。秦落衣見狀,反而勾住了她的手,依戀地蹭了蹭,暖暖地扯了個微笑:“玲兒,我不會再想不開了,我還有你……我會好好活著的……等父親回來為我做主。”

同樣是大丫鬟,玲兒卻穿著布色粗布,秦落衣看著十分心疼。

“小、小姐!”玲兒驚訝地張大嘴巴,“你、你的口疾好了?”

秦落衣目光一閃,面上驚訝欣喜道:“真的!我的口疾好了!看樣子大夫說受到刺激就可治愈口疾是真的。”

玲兒完全相信秦落衣胡扯的謊言。她跟了秦落衣這麽多年,見她因為口疾悶悶不樂那麽多年,十分擔憂。如今好了,她高興道:“小姐的口疾好了,真的太好了,燕王沒理由休小姐了!”

說到燕王,秦落衣臉色一沈。玲兒怕提到小姐的傷心事,立刻默不作聲,生怕小姐會再受刺激自殺。

這時,一個步伐匆匆,背著藥箱的中年男子步入房內。他是秦家的大夫陳巖,看見坐在床上和丫鬟抱在一起的秦落衣,一時間有些楞楞。剛才明明身體冰冷,停了脈搏,怎麽又覆活了?

他狐疑地望了幾眼秦落衣,被秦落衣一雙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望著,淩厲的眼神不禁讓他有些頭皮直發麻。大小姐的氣場何時這麽強大?

玲兒訕訕退開,讓陳大夫給小姐把脈。

脈搏虛弱但很平穩,傷口的血已經停止。陳大夫看不出一個所以然,開了一些藥方和祛疤的傷藥膏,就訕訕離去了。

不一會,又來了一串腳步聲。聽聲音有七八個,這麽淩亂,是不會武功的女子。

秦落衣眼睛一瞇,鉆進了被窩裏,並對著玲兒叮囑了幾句。

秦落衣覆活的消息一眨眼就在秦府傳開了。此刻,秦家主母慕容氏帶著兩名妾氏二夫人許氏和四夫人陳氏以及自家女兒秦芷萱步伐匆匆地趕了過來。

慕容氏上前一步,語氣關心道:“落衣,你醒了?”

秦落衣想站起來福身,但身子太弱,剛擡起半分,又瞬間跌倒在了床上。慕容氏連忙罷免了她的禮儀。秦落衣紅著眼睛道:“謝母親、關心,落衣……無礙。”

一旁打扮得花花綠綠的陳氏哼了一聲,不屑道:“大小姐,你這次可讓丞相府丟盡了臉!未嫁先休,真是史無前例!害的丞相府成為了京城的笑柄!”

秦落衣一聽,漲紅了臉,不禁再次口吃了起來:“我、我……”

陳氏是前幾年入府的,目前未有一子半女。為了在丞相府過得如意,她以慕容氏馬首是瞻。平常,她唱黑臉,處處挑秦落衣的刺,慕容氏和秦芷萱唱白臉,處處維護秦落衣,以此博得秦落衣和外人的好感。

慕容氏呵斥道:“不許提起落衣的傷心事。這件事怎麽說是燕王不對。敢退相府的婚,簡直豈有此理。”剛才咬牙切齒的臉忽然一變,溫柔道,“落衣別怕,等相爺回來了,一切都會為你做主的!”

慕容氏這麽說,是真怕秦雲鶴怪罪。這次怎麽說,眾人都看見秦落衣和秦芷萱一起出門。而秦雲鶴特別寶貝秦落衣,比任何兒女都寶貝。秦落衣真死了,倒也無礙,說是她自己想不開。可秦落衣半死不活,將罪告到了秦雲鶴面前,她們真的會吃不了兜著走。這是她心中最恨之處!她的兒女竟然比不上那個賤人誕下的兒女!

秦落衣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3姐妹情深

“之前,受了委屈,落衣一時想不開,做出了蠢事……讓母親擔憂了。現在,落衣想通了。像落衣這般,無才無貌之人,燕王看不上,是正常的……”秦落衣素有口疾,說話總是十分緩慢,兩三個字便要一頓。此刻她又受了重傷,整張臉慘白如紙,額頭包著巨大的紗布,微微透著血色,又因為剛才哭過,雙眸紅彤彤的。如今這麽淒楚的一說,反而真像傷心欲絕的模樣。

玲兒一聽,傷感地紅了眼睛,在旁低低嗚咽了起來。

秦落衣擡起頭,醞釀許久的淚水溢出眼眶,她卻死死地咬住唇,努力地想將它們憋回去。這幅靜靜哭泣的模樣,讓不少尾隨而來的下人動了惻隱之心:其實大小姐沒有外面傳得那麽不堪。

“燕王如此絕情……害、害我當眾蒙羞,成為京城笑柄。我、我若嫁過去,必定自取其辱……”秦落衣情緒激烈地說著,再次口吃了起來,“他、他既然當眾休了我,我不嫁了,不嫁了!”

慕容氏原本就打著推掉秦落衣的婚事,讓秦芷萱替嫁的打算,如今被秦落衣說出口,忍不住瞧了她兩眼。秦落衣從小愛慕燕王,剛才還當眾自盡,如今忽然說不嫁了,怎麽聽怎麽詭異。她怕其中有詐,連忙開口:“莫要胡說!這是聖上金口玉言,賜下聖旨的,豈能說休就休,說不嫁就不嫁呢!這可是欺君之罪!”

“不,母親!”秦落衣面色淒楚地嗚咽了起來,“我不想嫁,不想嫁!等爹爹回來,我、我就告訴他……”她說著,醞釀已久的淚水不禁滾落了下來,“這樣的婚姻,不是我想要的。燕王雖然身份高貴,我卻想要個疼我愛我的夫君,而不是一直婚約,聖旨束縛……我想不嫁……母親,燕王如今當眾退婚,不如就把婚退了吧……”

慕容氏朝陳氏看了一眼,陳氏立刻得令,唱起了黑臉:“你這樣置丞相府為何地。君心難辨,萬一龍顏大怒……”

她說著,聲音一頓,望著慕容氏,眼睛一彎,又道:“不過妾身有一法子,不知可不可行。陛下既然要聯姻,相府之女又非大小姐一個。二小姐年齡適中,不如找二小姐嫁給燕王吧!這樣陛下不會怪相府欺君了!”

秦落衣垂下眼簾,心中冷哼。明明是燕王做錯事,卻扣了一個她不願嫁,相府欺君的大帽子。繞來繞去終於說出來此地的目的!

我就如你們所願!

“這……”慕容氏猶疑地看了默默低頭,好似低聲嗚咽的秦落衣一眼,“這怎麽行呢……”

一直沈默的二夫人許氏沈著地分析道:“燕王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如今他得勝歸來,提出不願與大小姐成親,陛下就算龍顏大怒,也不會重罰他。但婚約畢竟是聖旨,燕王單方面是推不掉的。大小姐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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