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不是在這浪費時間的時候，我們還是先找人吧。”

葉祈月在樹上刻下一個“仙”字，然後和陸長青向水源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即使是僅有聚魂期的她也能清楚的感知到，這個空間的穩定，以及無拘束。

也就是說這裏同樣只是空間，而不是界，沒有日月星辰沒有法則。

水源距離巨樹的位置不遠，是一條並不寬的溪流，水質澄澈、入手冰涼。

“我們是往上游走，還是下游？”陸長青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問道。

葉祈月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水中翻找著東西。

活水在外間算不上什麽稀罕東西，但在這空間裏，卻是神跡般的存在，因為這裏沒有法則之力，構不成自然循環。想讓水源流動起來需要不小的代價，更何況是溪流。

而這所謂的“代價”不是在上游就是在下游。

可是她的眉頭卻越皺越緊，水是陣法中常用的陣基，就像是仙雲澤。

這裏的水源同樣附著靈力，但不同的是水中雖然有靈氣，卻感受不到任何靈氣走向，其中充盈的靈氣就像是水本身具有一般。

她試著雙手環成瓢狀捧起少許水，然而一旦脫離溪流後水就變成平淡無奇的水。

這實在太過奇怪，就連離莫也是不住的嘖嘖稱奇。

“沒辦法只能賭了，順著路往下游走吧。”她無奈的站起身。

對於她的話，陸長青自然毫無意見，既然只是空間而不是界，那範圍就不會太大，就算一寸寸的找，也花不了太久。

溪流蜿蜒曲折，因為兩岸都是樹林沒有明確的參考物，兩人的方向感漸漸模糊起來。

如此行了差不多三天後。

葉祈月突然停下腳步，驚奇地看向陸長青，“你也猜到了對不對。”

而陸長青此刻也在看著她，“是太極圖。”

因為擔心快速趕路會漏掉必要的細節。兩人一路走的很慢，不過也正是因為走的慢，才讓兩人註意到四周靈氣的變化。

溪流是環狀的構成了太極圖，這也解釋了水中為什麽感受不到其走向，而空間中充盈的靈氣則來源於陰陽兩魚，陰陽不容，當從一面踏足於另一面時，四周靈氣會有明顯變化，也就是這一下徹底驚醒二人。

陸長青以手撫摸眉心，試圖以天目看出些門道，可惜一無所獲。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確定是太極圖，那問題肯定在陰陽魚的魚眼，一陰一陽，一死一生，看來我們還是得賭一次。”

“只能這樣了。”離莫悶聲說道，他也沒有辦法。

雖然知道是以太極為基，但這個陣法他連聽都沒聽說過，根本無從下手，除了賭他也沒什麽好辦法。“不過我建議走陰魚，畢竟死中求生是修道者一慣的作風。”

葉祈月卻笑著搖搖頭，“不用賭，答案早就告訴我們了。”

“哦？”

陸長青一楞，似乎在努力回憶著先前發生過的事情，“走哪邊？我為什麽完全沒有發現。”

“陽魚。”葉祈月自信的說道，“還記得我們進來時的那座殿叫什麽嗎。”

“墨儒殿？”陸長青還是沒明白。

“對，墨儒並不是告訴我們‘莫入’，而是‘墨入’。墨即黑，黑色的魚眼正是陽魚。”

“這也太牽強了。”陸長青還是不放心，事實上他的想法和離莫差不多，也傾向陰魚。

“不牽強。‘莫入’代表不許進，既然是不許進就一定會有致命的阻攔，但一路走來除了幻陣有些兇險，我們並沒有遇見任何危險，而幻陣我們並不清楚失敗的結果是什麽，但從陣法的角度講幻陣雖兇險，但絕大多數並不致命。所以‘莫入’二字並不成立。”

“而且從進入古仙洞府之初開始， 處處都透露著此間曾經的主人是向善的，這樣的人是不會故意出生死謎題，所以這陰陽魚一定有提示。”

說到這裏葉祈月打了個 響指，“所以我敢確定，陽魚下去才是生路。”

陸長青微微張嘴，再也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因為已經確定這裏的地形，找到陽魚魚眼，並沒有花太多時間。

此地是一處水潭，潭口不大。只是潭水中靈氣過於濃郁，以二人的神識，實在難以探查。

陸長青一馬當先躍入水中，葉祈月緊隨其後。

潭水並不深，很快葉祈月便感覺到似乎撞到一層薄薄的東西，緊接著周身壓力散去，“咚”的一聲落在地上。

這種感覺對她而言並不陌生，與當初進入靈鶴尊者洞府的感覺很像。

此刻她身處的地方就像是位於地下的長廊。

眼前的廊道並非是狹窄的甬道，而是青石堆砌的寬敞大路，足夠七八個人並排而行，墻上每隔一段路便懸掛著兩盞精致的靈氣燈，將廊道照得大亮。

“看上面。”陸長青伸手指著廊道上壁，語氣中難掩震驚。

葉祈月趕忙擡頭，只見上面竟是一幅畫，最為奇怪的是，這畫只能用肉眼看見，神識掃過能看到的只有青磚。

上面繪制的是有關荒古末期，百族封天的故事。

作為修真者，她對於這個故事並不陌生。

在荒古時期並沒有天界，大乘便是修行的極限，同時也是修煉者的末日。無數先賢因為意外踏破最後一步被天道誅殺。

荒古時期雖叫荒古，卻並不荒涼，那是真正的大世。當時即使是一個二流宗門的大乘期強者數量，也要比現在全大陸還多。

就這樣眾人在死亡的威脅下，選擇自己造天。

最終他們成功了，天界誕生。

其實這裏還有一個插曲，正如畫上描繪的那樣，造天的最大功臣並非是人族，而是妖族五聖，甚至在封天初期，這個故事並不叫百族封天，而是叫五聖封天。

不過妖族再強，他們終究受數量，最終在人族的潛移默化下此事變成了百族封天。而人妖兩族也正是因為此事徹底決裂。

目之所及畫上的內容只到天界誕生，至於後面因為距離她較遠無法看清，葉祈月下意識擡腳準備向前走。

陸長青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你瘋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機關，你就這麽冒冒失失的往上踩。”他語氣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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