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你夠了，你竟然還在懷疑我。我和戚師兄一度曾談婚論嫁，這的確不假，但從始至終我們發乎情止於禮，問心無愧。”

“而且在我們結成道侶後，我和戚師兄的每一次見面，都是因為宗門公事，你到底想怎樣。放了白熊吧，他是無故的。”風飛燕此刻早已沒了她的驕傲。

“好吧，還你一個清白。我確認過白熊雖然不像我，但的確是我兒子，我無法奪舍他，不過我將自己傳承給了他。”

“傳承？元嬰傳承？白松你個瘋子。”風飛燕怒喝。

白熊清咳，無奈的聳聳肩，“我也不想啊，我當初是逃難來的東域你是知道的，有些東西斷了傳承，祖宗會怪我的。”

“你個瘋子。”

“對，我是個瘋子，那也是你逼瘋的。”白熊舔著嘴唇無所謂道。

看了半天熱鬧葉祈月也明白，風飛燕或許是個靠譜的娘，但這個白松絕對是個變態的爹，白熊的情況她搞不懂，但以他現在這個樣子，一會萬一動起手來 十有八九會往她身上引火。

天道之力能鑒別他們兩人間的交手，也能鑒別發乎本心的派遣。

但她要是意外被內戚海的攻擊掃到而死，那就不關白熊什麽事了。

“戚海，你最好再多撐會，這樣你倆一起上路還有個伴兒。”

風飛燕和戚海都是一楞，戚海連忙運轉靈力，瞬間他就發現了不對。他怎麽會中毒！

白熊笑嘻嘻地解釋道：“其實這毒只要不主動運功是不會擴散的。”

這時小白的聲音在葉祈月腦中響起。

“你在阿茗的戒指中找找，應該有青芒雪蓮，取出兩片花瓣，一瓣放在舌下，另一瓣擠出汁水塗於鼻下，這小子用的十有八九是蝕靈散一類的東西，你如果感覺到口中鼻下發麻，便趕緊離開。”

葉祈月依言，連忙動手，兩邊人顯然都註意到她的動作。

白熊打趣道：“祈月啊，你得對我有點信心，我是那種人嗎。”

葉祈月懶得理他。

“姑娘，你如果願意救我和飛燕，戚海此生做牛做……”

“得得得，收起你那做牛做馬之心吧。”白熊打斷他，“我們祈月會看上你，怎麽和我爹搶完女人之後，還想跟我搶？”

“白熊。”葉祈月警告道。

她確實沒有解毒的能力，而且就算有她也不會去趟渾水。她之所以留到現在不走，一方面確實是想保白熊，另一方面則是純粹為了看熱鬧。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白熊敷衍著。

“壞了。”小白突然大喊道，“帶他倆快走，那個人要自爆。”

葉祈月一驚，腳踏鶴蹤步企圖去救白熊，可是就算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戚海。

戚海先一步將白熊拖走，“小姑娘好眼力。”

他此刻一手攬著風飛燕，一手抓著白熊的脖子。

此刻江朗也意識到戚海的打算，可他卻無能為力。他焦急的看向葉祈月，企圖在她身上尋找一絲希望。

“祈月別猶豫了快走。”小白催促。

葉祈月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她和白熊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系，更何況現在的白熊太過詭異，實在沒有留下拼命的道理，

就在她即將踏入無盡階梯的一刻，白熊突然帶著一絲哭腔，嘶聲力竭地喊道：“小闌救我，我是小熊。”

葉祈月怔住，任由小白如何催促，她擡起的腳終究沒有落下，而是後退一步盤膝坐地，將靈鶴琴取出，入夢響起。

白松所謂的傳承是什麽她不懂，如今的白熊究竟是一人兩魂，還是根本就是白松她也不懂，但她更願意相信前者。

而她選擇留下也是為了救那個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小熊。

她現在就是在賭時間，看是她先譜出新入夢定住戚海，還是戚海能先行自爆。

只是三息功夫，葉祈月進入空靈，一陣奇異的光華自她身上升起。

江朗見狀守在葉祈月身旁，以防戚海偷襲。

“這是靈鶴琴？你竟是鶴茗尊者的傳人，只可惜年少輕狂，你原本是有機會逃出去的。”戚海感嘆道。

白熊只是呵呵一笑，並未搭言。

隨著時間流逝，戚海臉色漸漸變了，不止是周圍的靈力漸漸凝滯，就連他體內靈力的流速也逐漸放慢。

他並非元嬰，做不到念頭所至隨時自爆，只能是點燃自身靈力，以靈力之火燃燒金丹，使其爆炸。

可現在體內靈力流速減慢，燃燒起來的靈力之火自然不強，就猶如慢火熬油，大大拖延金丹爆炸速度。

而且由於四周靈力的凝滯，他現在即使想偷襲，也難以達成。

這場博弈依然在繼續，但戚海反而看開，他攬著風飛燕，“飛燕，我恨我自己沒有勇氣，當年不敢去爭取，今生我倆無緣，來世、我恐怕也沒有來世了。”

“戚師兄別怪，別怪我父親，我們風氏一脈，也曾入過宗主峰，顯赫一時，可如今……”風飛燕斷斷續續地說道。

“他老人家說得沒錯，以我的資質的確配不上你。”戚海自嘲道。

白熊在一旁聽著只能幹生氣，因為葉祈月是在空靈狀態下彈奏，這曲入夢是無差別攻擊，本就修為不高，又身負重傷的他，現在就算是想開口罵兩句都難。

“戚師兄，都怪我，是我連累了你。”

“沒事，我不怪你，能和你一起死我很滿足。”

風飛燕看著戚海有些猶豫，“那個，戚師兄，求你，求你放了白熊吧。飛燕，求你了。”

戚海聽到這話突然仰天大笑，可笑著笑著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來，“我戚海竟蠢了這麽多年，原來你從頭到尾愛的，都只有你自己。風師妹，如你所願。”

說著戚海熄滅體內靈力之火，隨著靈力之火熄滅，毒性瘋狂的侵蝕著所剩無幾的靈力，然後侵入金丹蠶食他的生命力。

只是幾息的功夫，戚海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蒼老下去，臉色灰白，“這樣也好，至少我還能輪回。只求老天有眼，讓我們永世不再相見。”

此刻他的聲音猶如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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