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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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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第二日一大早,軒轅頊彧匆匆來到姣梨殿,相思還未來得及和姬雙、綿亙出宮,見到他風風火火趕來,一楞,“你不是今日要成親嗎?怎麽來了?”

“你在做什麽?”軒轅頊彧頗好奇地湊到相思身側,卻見相思在絹布上畫畫,駭笑,“你要學畫?”

相思捶他一拳,“我不能畫畫嗎?我好歹也有天下最好的老師教我。”

軒轅頊彧知她意思,卻歉然道:“只怕書香子暫時沒時間教你。”

“知道你忙。”相思打趣。

“再忙我也抽得出時間教你,只是中容那邊出事了。白羽帝要我親自去一趟中容,見過我之後才肯將兩位王姬放心交給我。”

相思聽完倒不是很驚訝,“能理解。人家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次都嫁給了你,白羽帝只是要你去拜見一下他,不算為難。”

“如果只是簡單拜見,我自然去。”軒轅頊彧拿起絹布打量。

相思道:“你的意思是……白羽帝……不會。我雖然與他從未接觸過,但爹爹總說他是一個好皇帝。”

軒轅頊彧點頭,“我沒有說他不是好皇帝。你應該聽過一個傳聞,我娘曾嫁過他,後來自休於他。”

“白羽帝會因此記恨你?”相思猜測,又自己否定,“不會。單看澹、檀姐姐、瀚平日裏的行為舉止就知道白羽帝不是心胸狹窄的君王,否則教養不出這樣優秀的兒女。”

軒轅頊彧還在打量絹布上未完的畫,“我倒不是怕他設計害我,畢竟論長幼他是長輩、我是晚輩,論大局他是主、我是客,我只是不太想去見他,尤其是以女婿的身份。”

聞言,相思終於知道軒轅頊彧在意什麽,“不想做的事情如果就可以不做,那你不用娶她們,什麽事都沒有了。”相思一把拽回他手裏的絹布。

軒轅頊彧嘆氣,“也是。那我這就出發,帶幾百黑堯衛就是,速去速回。”

“帶上隱衛。還有,暗衛你重新啟用了?也帶上。”

軒轅頊彧笑,“擔心我了?方才誰恨不得一腳把我踢到中容去的?”

相思想了片刻,“我也跟你去吧。”

軒轅頊彧駭得一跳,“你說真的?”

相思轉身就要去收拾行李,又想沒什麽可帶,中容什麽沒有?若是出了事,帶著反而是累贅,抓起一個木盒用布抱起來往背上一挎,便道:“現在就走。”

軒轅頊彧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一楞,又說道:“你真要和我去?中容以禮治國,你平時連行禮都不會,而且中容兩部鬥爭激烈不說,近年來與天命並不算盟國,我們此一去,說不定……”

“走走走!”相思推他出門。

中容國以禮治國,崇尚白色,國花乃是梅花,此時正是隆冬,梅花傲雪盛放的好時節,進入中容境內後一路美景不止。

行至都城平遙附近小城風陵渡,已是半夜,眾人便來到一家客棧投宿。客棧簡陋,甚至連店名也沒有,卻有很多趕路留宿的人,倒也熱鬧,給這小城添了幾分生氣。

夜晚寒風刺骨,客棧外冷風呼嘯,客棧內人群嘈雜,聚在一起閑聊、喝酒。

待喬裝的黑堯衛推門入屋,便要清客,軒轅頊彧搖頭,幾人便不露聲色將軒轅頊彧和相思圍在中央,護著兩人往裏行去。

兩人坐下,為了不引人註意,軒轅頊彧戴上了鬥笠,相思蒙著面紗,皆穿著樸素,一副老百姓的打扮。而近三十名黑堯衛陸續入內,裝作旁人暗中保護,客棧外圍了近五十人,遠近、裏外護衛。

小二迎過來,“二位吃點什麽?打尖還是住店啊?”

站在軒轅頊彧身後的燭光橫身一擋,站在了兩人身前,冷聲說道:“我家公子、小姐要兩間上房,再上些飯菜,一壺溫酒。”

小二見這女子兇巴巴,穿著一身黑衣,一看就惹不得,忙點頭哈腰,“好嘞,中容國最好的女兒紅都在咱們風陵渡,這就來!二位稍等!”

只聽旁邊一桌的一個男子道:“女兒紅再好,比得上烈雲燒麽?”聽他語氣頗為不服,還帶了幾分輕蔑,小二自然不高興,卻也不肯和客人爭執,哼了一聲便走。

“這位公子既然知道烈雲燒,想必也知道香如故吧?”

起先說話的男子循聲看去,不屑道:“原來是個病秧子,餵,以你這半死不活的身子,能喝得了三杯酒嗎?”

此言一出,不遠處的桌邊有三四個男子放聲笑起來。

相思聞言,十分不悅。看了一眼那個不客氣的公子,見他一身錦衣,身側站著不少隨從,都是壯漢,應該是護衛,想必此人非富即貴。卻更加看不起他了。但被他取笑的男子隱在暗處,相思這個角度看不清楚他的樣貌。

“在下的確不宜飲酒。”暗處的男子道。

“不會喝酒就乖乖閉嘴,好好吃飯!”錦衣男子哼道。

暗處的男子道:“公子未聽得清楚,在下是說不宜飲酒,並非不會喝酒。”

“有什麽區別?”錦衣男子嗤笑。

暗處的男子又道,“自是有區別的。”

“什麽區別?你倒是說說!”旁邊有人起哄道。

暗處的男子道:“在下不便說,見諒。”

“不便說?我看你是說不出來吧?還是吹了冷風,沒力氣說了?”錦衣男子繼續取笑他。

那暗處的男子也不氣,不再說話。

可錦衣男子卻不依,站起來,舉著酒壺搖搖晃晃往暗處走去,“說不出來,以為不出聲就沒事了?病秧子,你是不是不喝酒?來,喝一杯,喝了之後保管你的病就好了!回頭裝得像頭牛,找個女人生他三四……”

暗處的男子又開口,“公子,在下實在不宜飲酒,多謝公子的美意,在下心領了。”

“不喝?哼,我看中容國自稱以禮治國,又有這樣多的美酒盛名,卻無人會喝酒,當真是可笑!”錦衣男子轉身要走。

突然,暗處的男子起身,“公子請留步。”頓了頓,“公子此言差矣。既然公子有心與在下喝一杯,在下便奉陪。”說罷就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錦衣男子回頭,笑,“有意思。病秧子,喝一杯怎麽夠?來人,拿兩壇酒來,我要和他暢飲!”

相思低聲罵道:“這人不是好人!這位公子身患重病,他兩言不合便要逼人家飲酒,人家婉言謝絕,他竟然諷刺中容,逼得人家不得不喝!”

軒轅頊彧不語,只是默默呷了一口酒,打量著這兩個男子。

只見兩壇酒放好,錦衣男子道:“你若不喝,那中容人也只不過是嘴上說說,喝一杯就算了?算什麽重禮?算什麽好酒?”

“公子見諒,在下的確不能再喝了。”

“不喝?”

暗處的男子道:“公子請包含,在下實在不能再喝了。”

“不喝……好……給我灌!”

對付這麽個病重的人,一個壯漢上前,伸手便要拉那公子,只聽啪的一聲,一個酒杯打中壯漢的手臂,壯漢疼得齜牙咧嘴,環視四周,喝道:“誰?”

眾人四處看,也沒看清楚是誰出手。

壯漢哼了一聲,又要去拉那男子,卻有一個酒杯飛去,但壯漢早已有準備,伸手握住酒杯,反手一送。

酒杯直沖相思而來,卻被軒轅頊彧長袖一掃擋開了,碎在了地上。

“男人對女人動手,不覺得羞恥嗎?”軒轅頊彧綴了一口酒,緩緩道。

壯漢怒視軒轅頊彧,指著他道:“你是誰?竟敢打大爺我!”說罷一拍自己的肚子,渾身肥肉都是一顫。

軒轅頊彧不答,相思反道說:“你一個四肢健全、身強體壯的男人,對一個有病在身的文弱公子動手,不覺得羞恥?”

“臭娘皮,你……”

啪!

壯漢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中臉,砰一聲倒在了地上,他捂著臉叫喊,鼻子流血不止,指著軒轅頊彧道:“你!你敢打老子!”

“不是我打的,不過我正有此意。”軒轅頊彧看也不看那壯漢,往相思碗中放了一片蓮藕,朝相思微笑,“此人嘴裏不幹凈,有人替我教訓了,倒也省事。”

錦衣男子一直打量著相思和軒轅頊彧,見到他們雖然一身布衣,舉手投足間卻盡是不凡,又都未露面,便道:“二位也不是好事之人,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相思不理他,朝軒轅頊彧笑,“這可有趣,有人只會欺負生了病的人,卻不敢和常人動手嗎?”

軒轅頊彧本來就不想插手此事,但相思已經出手,有人要動相思,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此時本想收手,但相思不肯,他也無法脫身,看了一眼相思,無奈搖頭。

錦衣公子不理他們,想著想解決了那病秧子,便突然拔劍就刺那暗處的公子。

相思大驚,一拍桌案,人已經縱身飛過去,單手一擋,將暗處的公子護在身側,另一只手兩指一夾,夾住了長劍。一彈,長劍叮一聲脆響,連同那錦衣公子一起被彈得連退兩步。

“小娘子好功夫啊。”錦衣男子冷笑。他以為相思與軒轅頊彧是夫妻,故而叫相思為“小娘子”。

相思看自己的手指已經變黑,面色一頓,“番木鱉。”

“小娘子也是識貨之人,番木鱉乃是天命國塗山世家才有的劇毒,若是三日內無解藥,小娘子可就要香消玉殞了。”錦衣男子說著很是得意地朝相思笑。

相思身後的男子一聽,聲音有幾分擔憂,“姑娘出手相救,在下不甚感激!但姑娘身中劇毒,這可……”

相思轉身,卻見身後的男子面色蒼白,十分瘦弱,一件白衣穿在身上,竟像是空掛在肩上一般!他眉間隱隱透出黑氣,看來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軒轅頊彧本還擔憂相思的安危,卻聽是番木鱉,又見那錦衣男子武功平平,只是一笑,繼續喝酒吃菜。

“這位公子,在下給你賠禮道歉,還請你賜我解藥,救這位小娘子一命吧!”白衣公子慌忙鞠躬。

相思一把扯住他,手腳卻很輕,生怕扯疼了他,朝他說:“我不是小娘子,那是我兄長。你也不必求他,難道他不給解藥,我就會死嗎?”

白衣公子聞言,先是有些歉然,又急急朝相思說道:“姑娘有所不知,番木鱉只有塗山世家梨莊才有解藥,這位公子若是不賜藥,姑娘根本來不及趕到稻城,更何況梨莊未必肯給姑娘解藥……”

“算你小子識貨。”錦衣公子笑,突然擡手一揮,相思的面紗被吹開,男子一怔,“原來是個小美人!我一向憐香惜玉,姑娘,既然你未嫁人,你若嫁給我做小妾,我便在洞房時給你解藥,如何?”

啪!

啪!

作者有話要說: 野妮註:

(1)“風陵渡”取自金庸先生《神雕俠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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