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隔天更新，大家不要嫌棄哈~已經過半，大結局在向大家招手了……

【反客為主久矣】

三人往相思亭行去，軒轅頊彧當先，杜蘅次之，索昌隆跟在最後。

軒轅頊彧負手而行，道：“先是在北狄綁走相思欲威脅我，然後是洩露斬殺門巴的計劃，逼得我不得不娶西陵荃，如今是第三次。一而再，再而三，如今，也該換我了。”說罷站住，看索昌隆問：“暗衛中除了死去的芊芝，是誰？”

杜蘅和索昌隆都很驚訝。

杜蘅從未聽過軒轅頊彧對自己說話時自稱“我”，更不要提他方才毫不避諱表現出來的憤怒、軟弱，還有此刻的狠辣。

而最叫杜蘅驚訝的是，有這麽多的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卻避而不談，面對任何人都從未提起。且他竟然這樣相信她，僅僅因為她的要求，對她沒有任何隱瞞顧忌，這些事情哪一件都是機密，他卻不瞞她。

而索昌隆卻是驚訝軒轅頊彧的心機和心境，便知他這一次是真的被逼到死角了，不得不、也必須對西陵氏下手了！

“查不出來。”索昌隆搖頭，“不過有一個法子或許有用。”

三人來到死牢的一間囚室外，索昌隆道：“門巴腹部中了一刀，卻沒死。我命人將他關了起來，就在裏面。”說著拿出一把金刀，遞給了軒轅頊彧。

軒轅頊彧接過刀，細細看了看，“是渾夕王百裏蒼所造，這刀我幼時見到時是……丹熏王雲木珊佩戴。”

“這刀是叱野那小子扔出來的。”索昌隆點頭。

“叱野？那個馴獸師？”杜蘅大驚，“他竟然是渾夕人？莫非昨日攝政王中毒的事當真是他所為？”

“你可還記得，在宴席上，叱野用這把金刀斷了龍鞭繩？”索昌隆不理會杜蘅，繼續問軒轅頊彧。

軒轅頊彧一怔，“你的意思是……叱野和渾夕王有關聯？他是誰呢……”便又打量著刀，許久後一笑，“不管他是誰，他必定會回來取刀。”

索昌隆頷首，“我已命人嚴防，這一次他來了就別想走。”說著便推開牢門。

軒轅頊彧將金刀收入懷中，看向死牢囚室內，卻見半空中吊著一個人，那人上身赤裸，全是傷痕，渾身濕透了，顯然是被浸入了下面的水牢以嚴刑逼供。

杜蘅扭開頭，不敢多看。

索昌隆道：“貴妃還是離開的好。”

杜蘅搖頭，“本宮無事，本宮要與皇上同進退。”

索昌隆朝軒轅頊彧看了一眼，見他不說話，便自己跨進牢門，走在水橋上，看著門巴，說道：“左將軍，你看誰來了？”

門巴不動，哼道：“索昌隆，武舜帝的狗！你來得好！有種放我下去，我……”

索昌隆擡手，門巴立即被放入水牢中，不大會兒又被拉起來，索昌隆才道，“嘴那麽臭，洗幹凈了才好。”

“你沒資格伺候大爺！”門巴罵道。

“噢？那我有資格嗎？”

門巴聞言，循聲看去，卻見囚室門邊站著一個黑袍男子，細細看來竟然就是武舜帝軒轅頊彧！他竟然親自來了！

“軒轅頊彧！”門巴咬牙切齒。

索昌隆又擡手，門邊再次浸入水牢的鹽水中，疼得渾身直顫，眼睛卻死死瞪著軒轅頊彧，模樣十分可怕。

軒轅頊彧不但不怕他，反倒往前走上了水橋，一步一步走到了門巴懸掛處前方，靜靜看著門巴。索昌隆看他的意思也知要密談，示意其他人都離開，他站在軒轅頊彧身側，一只手始終壓住腰間的軟鞭。

軒轅頊彧許久才開口，“為何要殺朕？”

“你不配做皇帝！”

“那誰配？西陵中天嗎？”軒轅頊彧的語氣很平靜，沒有憤怒，也沒有不安。

門巴道：“你以為軒轅少淵是怎麽坐上皇帝的禦座的？他在青城逼死了自己的舅舅、叔叔！你知道西陵素榮先皇後怎麽死的？就是被軒轅少淵這個不孝子逼死在青州的！軒轅少淵皇位不正，你這個他和妖女生下來的小皇帝更不配！”

“原來如此。”軒轅頊彧喃喃道，看著門巴，不屑問道：“那為何要殺相思？”

索昌隆感到頗為奇怪，相思是被門巴的箭射傷不錯，可當時門巴是奉皇命去捉拿叱野，若是要怪誰，叱野才是那個該怪的人！為何頊彧要這麽問門巴？頊彧當時又為何會下旨要自己和門巴去捉拿賊子？還有西陵老賊究竟怎麽會中毒？

“那只是失手。”

軒轅頊彧冷笑，“西陵中天昨日在府中中毒未死，西陵世家聯名上書要朕下令搜查姣梨殿，以給西陵世家一個交代。朕無可奈何只得下令，但為以防萬一便命鎮國大將軍與你同去，後知後覺才明白了你們的計劃，匆匆趕到……卻還是遲了！”他往前一步，盯著門巴，“為何要殺相思？”

索昌隆恍悟，“原來西陵老賊沒中毒！他要嫁禍這世上最擅用毒的塗山世家！好奸猾的老賊！”

“既然你已知道了，說了也無妨！我是渾夕伐北侯安氏的親信。你可知百裏昭？還有安素斐？安素荷？”

軒轅頊彧和索昌隆對視一眼，索昌隆道：“早年的杻陽王百裏昭？”

“正是！可惜明堯帝後已死，否則你真該問問他們，當年是如何使奸計殺了這三人，又禍亂渾夕，助逆賊百裏蒼殺渾夕王、登上王位的！”門巴發狠道。

軒轅頊彧眼眸一凝，默默想了片刻，“你和伐北侯勾結，欲殺朕為他們三人報仇，朕可以理解。但當年的事是朕的父皇母後所為，與相思無關。門巴，你殺她，你以為我還會饒你嗎？”最後一句話軒轅頊彧吐的很輕，但卻十分懾人。

“哼，嫁禍不成，但是她終歸還是死在我手裏！小皇帝，我的命你要就拿去！”

聞言，軒轅頊彧突然伸手，扯住門巴的頭發將他拉到了眼前，盯著門巴的眼睛，字字珠璣道：“西陵中天也好，還是伐北侯都好，他們做事前必然已經料到此時，所以你一定不怕死，早早做好了死的準備，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自信我查不出暗衛中的細作，是，如你們所料，我查不出。但我卻查出來一件事。”

索昌隆見門巴閉上了眼，顯得很不情願，突然揮鞭抽了他一鞭，喝道：“很想死是嗎？我偏偏不讓你如願！”

“門巴，據朕所知，你與伐北侯妹妹安素心有私情，所以才對已經死了的伐北侯如此效忠。聽聞……安素心早年害了瘋病，如今可好了？”軒轅頊彧問。

“你！”門巴赫然瞪著軒轅頊彧。

軒轅頊彧笑了笑，又道，“不但好了，還有了一個女兒，叫……”

“安乃貞。”索昌隆道。

軒轅頊彧點點頭，“六歲。畫像上的模樣看著倒是很可愛，看了她，朕倒是也想要個孩子了。”

“你們！卑鄙小人！”門巴怒罵。

軒轅頊彧松開手，緩緩道：“卑鄙？朕說了朕要做什麽嗎？左將軍可聽過一句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頓了頓，臉上的神色全部抹去，只剩冷酷，“當然，你是必須要死的，不論相思死活。不過你若告訴朕暗衛中細作的人數，朕便不命人去伐北侯府問候安素心母女。”

“如果不呢？”

軒轅頊彧冷冷道：“如果不，朕便先殺你，再送她們母女二人去和你團聚。”

門巴一聲不吭，只是狠狠瞪著軒轅頊彧。

“你跟著西陵中天不也是和他做買賣嗎？朕的命很值錢吧？朕如今也與你做一筆買賣。你傷朕的人，朕必要你的命，但你告訴朕細作的人數，朕便饒你妻女兩命。”

索昌隆笑，“老兄，你賺了。”

門巴咬著嘴唇，渾身發顫，卻就是不肯開口說一句話。

軒轅頊彧也不著急，往後退了幾步，“朕給你時間想清楚。三日後朕會再來，希望到時候朕能得到滿意的答案。你不要妄圖自盡，你若是死了，朕會命人去找安素心問問，看她是否知道細作人數。”

“走。”他轉身下了水橋。

杜蘅自始至終不敢看門巴，跟著軒轅頊彧迅速離開。

索昌隆收好軟鞭，打量著門巴道：“我是皇帝的狗？真好笑，你老兄連西陵中天、伐北侯的狗都不算吧？”說罷揚長而去。

出了死牢，杜蘅跟在軒轅頊彧身後，問：“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皇上為何不用門巴的妻女直接要挾，要他說出細作的名字？”

軒轅頊彧解釋道：“門巴對伐北侯效忠都是為了安素心母女，要他被背叛伐北侯、出賣他心愛之人，不可能。芊芝已死，若能知道暗衛中細作的人數，要找到是誰就容易多了。”

“對，而且世人都是一樣的，都不肯輕易背叛，但他受到威脅時會想，說出人數並不算什麽，他更容易接受。我這就去找畫師要幾幅安素心母女的畫像，掛在死牢裏給他日日夜夜看著，不出三日他一定說！”

杜蘅立即說：“不必，只要叫獄卒有意談論此事，說皇上命人去了渾夕拜訪伐北侯，他一定就憋不住了。”

軒轅頊彧笑讚：“好法子！就這麽辦。”

“那西陵世家那邊……”索昌隆問。

“左將軍門巴與賊子勾結，對攝政王下毒、射傷姣梨郡主，抄家革職。姣梨郡主為救朕而受傷，加封為姣梨公主。至於攝政王……既然中毒了，便在家休養，昌隆你找人去守著，好生伺候，不得怠慢！另外，送貴妃西陵荃回府去探望攝政王，叫她守在攝政王身側伺候，以盡孝道。”

索昌隆一聽，大笑，“好計策！好一個將計就計！哎呀頊彧，我真是服了你了！”說著就伸手摟住軒轅頊彧。

杜蘅大驚，“大將軍你……”

索昌隆這才意識到自己以下犯上，慌忙後退幾步，垂首道：“臣……”

軒轅頊彧擡手示意他不必多說，輕輕咳嗽了一聲，“這些事情就交給你去辦，辦好了重賞。”提步便走。

杜蘅也不敢再多說，慌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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